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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殷曉瓊

  若歡裝得一臉無辜。「你不是愛講嗎?」

  「你這個『感情殘障』!」她氣道。

  這些年來,追若歡的人有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才貌雙全的,但她一點機會也不給別人;眼看著那些男人一個個全交上了別的女朋友,唐莉不禁為她又惋惜又難過。但最氣人的還不是如此,而是每次若歡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為什麼每次我一提到愛情的事,你就漠不關心?」唐莉忍不住問道。

  「我不認為那是重要的事。」若歡放下雜誌。

  「為什麼?」

  「因為愛情太不可靠。我媽就是把愛情看得太重要,所以當愛人背叛她的時候,她的整個世界就崩塌了。」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生子?」

  若歡聳聳肩。「有何不可?現在的世界這麼多采多姿,不結婚又不犯法!」

  「你會遺憾的。」唐莉還是不以為然。

  「誰的生命是沒有遺憾的呢?」若歡輕描淡寫地反問。

  半晌,唐莉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若歡的目光也隨著她的身影來來去去,差點沒給逼成「亂視」佳人。

  「唐莉,你行行好,別在那裡走來走去好不好?」若歡忍不住說。

  「我在想關於『遺憾』的問題。」

  「哦?」她頗為好奇,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使唐莉這個樂天派的人如此煩躁不寧呢?

  不待她問,唐莉已經自動地往下講了。「最近,我常常想起一個人,而且非常想見到他,總覺得見不到他是一件很遺憾的事……」

  「那就去見他呀!」若歡行事向來乾脆。

  「要是能說見就見,我還會賴在這裡?」唐莉沒好氣地說。

  「哪來這麼複雜的事?那你打算怎麼辦?」若歡一副事不  關己的模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你幫忙了。」唐莉乞求的目光望向她。

  「我?」若歡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干我什麼事?」

  「因為……只有你有理由可以見他。」

  「他?」若歡簡直糊塗了。「誰啊?」

  「是……左雲天。」唐莉說著,臉已泛紅。

  霎時,這三個字在若歡的心湖漾起莫名的漣漪。

  「哈!」若歡轉而輕聲笑了起來。「你愛上的是那只蜥蜴還是左雲天?」

  「真受不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唐莉無可奈何地坐到若歡床上。

  「難得看你這麼緊張兮兮地愛上一個男人嘛!」若歡笑道。

  「那你到底幫不幫忙?」顧不得她的取笑,唐莉滿心都是「正事」。

  「我既不會法術,又不會催眠術,怎麼幫你?」若歡聳聳肩膀。

  「上次你不是說要謝謝他收留你住在他家?你可以約他出來啊!」她雙眼閃閃發亮。

  「咦?你也可以自己約他呀,你條件這麼好,他一定會答應的。」

  「人家……人家,唉呀!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幫忙嘛!」她的兩頰倏地飛上兩片霞紅。

  「喲,想不到唐莉叱吒情場數載,居然還懂得矜持。」若歡調侃她。

  「於若歡!」唐莉忍無可忍。

  「別急,別急,我會幫你的。」她說著,已持起話筒。

  唐莉故作鎮靜地坐在一旁。

  「請問左雲天先生在家嗎?」

  「他出去了,請問你是哪位?」中年婦人的聲音,想必是他的傭人。

  「我姓于,麻煩請他回電至五三六XXXX轉七O四,謝謝。」

  「好的,于小姐,我會為你留話。」

  掛斷電話後,若歡雙手一攤。「他不在家。」

  「只好再找時間打了。」唐莉頗失望。

  「反正有的是時間嘛!走,我們現在先去把肚子填飽再說。」若歡安慰她。

  「好吧。」

  還有時間嗎?距離她們回法國的日子只剩六天,唐莉覺得自己沒有機會了。晚餐後,若歡和唐莉相偕到飯店附近的泳池游泳。「若歡?」趙媛的聲音從另一張涼椅傳過來。若歡看了他一眼,隨即冷冷地收回視線。

  他站起來,披上一條大浴巾走近她。「你也來游泳?」

  「嗯。」若歡神情冷漠。剛做完熱身操的唐莉走過來。「唐莉……」若歡如逢救星般,希望唐莉可以幫忙支開他。

  「我知道,我知道。」唐莉對她眨眨眼。「我先去游泳,你們慢慢聊。」她說著,旋即走到池畔。

  「喂!唐莉……」

  只聽見噗通一聲,唐莉已經躍進水中。

  唉!唐莉又誤解自己的意思了。若歡歎了一口氣,認命地面對趙媛。

  「還在生我的氣?」他把服務生剛送來的果汁遞給她。

  她啜了一口。「我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有害身心的事情上。」

  「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他的雙眼露出光彩。

  「根本無所謂原不原諒的問題,你不過是一隻任雷盛擺佈的棋子罷了,我沒有必要跟你生氣。」她知道趙嬡不是個壞人,他不過是奉命行事。

  「你說得沒錯,我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隻棋子。」他昂首,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若歡察覺出他的悵然,於是故作無事狀地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是一隻棋子,只不過有些人受感情擺佈,有些人受金錢擺佈罷了。」

  然而,他受到的是感情和金錢的雙重擺佈。「我本以為你會搬離這裡呢!」他岔開這個令他不自在的話題。

  「搬也沒用,普吉島不過這麼丁點兒大,你終究還是會把我給揪出來的,不是嗎?我當然知道這家飯店的幕後老闆就是雷盛,但我不認為搬離這裡就能解決一切問題,除非雷盛派人來綁架我,否則我不信他能奈我何!」

  他笑了。「看來你不但聰明、勇敢,而且還有自知之明。」她繼承了雷家一切優良的特質,分明就是一個頂尖的領導人才;此刻,他才真正瞭解雷盛的用心。

  「多謝你的抬舉,也多謝你送的花。」她忽然想起房間裡的玫瑰。

  「那些黃玫瑰,你還喜歡嗎?」他的語氣竟然溫和起來。

  「喜歡,但是請你以後不必再送了。」若歡斬釘截鐵地告訴他。

  「為什麼?」他詫異。

  「我不會因為那些花就答應回台灣的!」

  「你以為——」他頓了半晌。「我送你花,也是受雷盛指使?」

  「難道不是嗎?你最大的任務不就是把我帶回台灣?」她覺得他簡直是明知故問。

  他盯著她,神情複雜。「送花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任務無關。」

  「那就更沒有理由送了。」她凜然說道。

  若歡哪若歡,像你這麼聰明的女子,為什麼偏偏在感情上就少一根筋呢?難道是紫菱的死讓你從此對愛情免疫?趙媛在心中痛苦地掙扎著。

  他在她的涼椅旁蹲下來,目光灼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要去游泳了!」站起身,她疾步走向泳池。

  看她身著藍色泳衣的窈窕背影逐漸沒入池中,趙嬡心中的愛火燒得更炙烈……游完泳剛回到房間,電話正巧響起。「喂?」若歡持起聽筒。

  「于小姐,久違了。」左雲天低沉的嗓音自彼端傳來。

  「左先生你見我的留言了?」她的聲音明顯地昂揚起來,並連忙對身旁的唐莉眨眼。

  「是的,傭人已告訴我。真巧,我本來今天晚上就想打電話給你呢!」

  「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過是明晚的一場商會,想請你當我的女伴。」左雲天的聲音還是一貫地具有磁性而好聽。

  「我?」她不敢置信。「你確定是我?」

  「怎麼,你不願意?」似乎他也頗為詫異她的反應。

  「不……我……只是覺得唐莉似乎會更適合。」怎麼會這樣呢?明明該是唐莉的。她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你不方便出席嗎?」左雲天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失望。

  「我……呃,明晚我另有約會,而唐莉剛好有空。」她不得不撒謊。

  「噢,這樣的話……」顯然,失望更深了。

  「左先生你放心,唐莉既漂亮又有氣質,一定會是最佳女伴的!」她忙說。

  「好吧,那明晚七點請她在飯店門口等我。」左雲天也只得有風度地接受她的「推薦」。

  「好的,我會轉告她。」她鬆了一口氣。

  「對了,你先前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他突然想起她的留言。

  「噢,是這樣的,上次借宿你家還沒答謝你呢,想請你吃頓飯,不知是否肯賞光?」該死的!為了唐莉,她撒了第二次謊。

  「當然,當然,就訂在後天晚上如何?」嗯,聽起來有些迫不及待。

  「好,那我們後天見嘍!」若歡無奈地同意。

  「再見。」左雲天收了線。

  掛斷電話後,若歡睨了睨唐莉。「好啦,你交代的事我可是辦妥了……」

  「是左雲天嗎?」唐莉臉上流露出興奮的表情。

  「沒錯,他約你明晚一起出席商會。」

  「真的?」唐莉睜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若歡,我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得了吧!別淨說這些,我最怕了。」若歡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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