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冷酷的神色、陰沉的語調、跟不耐煩的言行舉止……這樣一個男人.足以讓稍有戒心的人感到卻步。
安寧兒不是沒有戒心的傻大姐,然而,她卻毫不猶豫地坐上他的車。
婉拒同事好意送自己去就醫,安寧兒神色冷淡的走出警局,腦海裡想的全是剛才和分隊長的一席談話……
「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公然在市區飛車追逐,把交通搞得大亂。」
而對分隊長的質問,安寧兒絲毫不退卻,「因為歹徒動手行搶時我剛好在現場.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他們……」
分隊長並沒好心聽她解釋,「那種事自然有幾他科的警員會偵辦,你只要安分守己的當你的交通警察就可以了。」怪她不該雞婆插手,替自己捅了個人摟子。
「可是……」安寧兒對上司的說法很不以為然。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難道你連這點簡單的道理也不住嗎?」分隊長氣急敗壞。
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啊!說穿了不就是怕事罷了.安寧兒心知肚明。
「算了,你先去醫院包紮傷口,接下來一個月你就待在家裡好好養傷,順便想想著我說的話。」
說得好聽是養傷,實則是暫時停職處分。
「隊長,我……」安寧兒不以為自己有錯,沒道理要受處分。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在養傷期間好好想清楚。」
沒給她半點申訴的機會,直接使判了她的刑,安寧兒越想越不服氣。
難道自己努力維持社會治安也錯了嗎?她不過是想當個盡責的警察罷了。
安寧兒蹙著眉頭,胸口悶悶走沒兩步,就聽到煞車聲在耳際響起。
「上來!」
「咦?你還沒走啊?」安寧兒儘管訝異,仍是毫不遲疑坐上法拉利。
一路上,鬱鬱不得志的安寧兒斷斷續續敘說著心底的苦悶,駕駛座上的男人只是一言不發的扮演著聽眾的角色,是否直把她的話給聽進耳裡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上了醫院,區生開始為她處理傷口,安寧兒的注意力才被轉移,暫時忘卻先前的挫折。
由於歹徒那一刀直直刺進安寧兒的右邊小手臂.並且一路延伸到手指關節的部位,割劃出一道長達二十多公分的傷口,是以,醫生將她整條胳臂到手掌部位全纏上紗布。
「醫生,我的傷口其實……應該不需要……」覺得傷口進成這樣實在太離譜了些,無異是陡增自己行動上的不方便。
「安小姐,你的刀傷很深。尤其是手心背向,幾乎傷到手指骨頭,未來一、兩周最好讓右手完全充分休息,傷口才能早日癒合。」醫生為她解釋傷勢。
從頭到尾,男人只是半句不吭的站在一旁,視線專注在安寧兒的右手臂上。
沒等安寧兒發出異議.醫生又取出繃帶繞過她的頸項,為她受傷的右手臂做固定。
看在安寧兒眼裡,不禁要懷疑,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出了醫院,安寧兒忍不住發牢騷,「天啊!衰成這樣,活像半個木乃伊。」
「下回行動前,想想現在。」他絲毫沒有同情她的打算。
男人冷冰冰的態度,讓安寧兒不禁要懷疑.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塊石心腸的人?虧自己還對他……
「或許你會認為我很傻,可是長久以來找一直深信,自己有能力為社會治安貢獻一份心力……」安寧兒對工作充滿抱負。
「你的能力,最好重新作過一番評估,、」
記不得誰曾說過,硬心腸的男人多半都有副毒舌,安寧兒這會總算相信了。
安寧兒費了好大一番勁,為自己張羅了碗泡麵,以為總算大功告成,哪裡想得到真正的考驗才正式要登場。
由於右手受傷的緣故,安寧兒不得不改用左手放筷子,只是這樣一來吃麵變得更加困難重重。
她左手生疏的握著筷子,試圖將麵條送進佩裡,努力了老半天、總是那麼幾乎要成功了,仍是差那麼臨門一腳,終於功敗一潰。
耐性犛盡的安寧兒索性將碗往旁邊一擱,兩隻眼睛怒瞪著桌上那碗原本熱騰騰的泡而。
要是爸媽瞧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肯定又會嚷著要她辭職,所幸自已有先見之明,事先以工作地點離家太遠為由,搬到外面租屋,否則可就麻煩了。
正當她猶自慶幸之際,門鈴驀地響起。
這時候會是誰來?不會是爸媽吧?!這想法驚得安寧兒當場從椅子上彈起。
要命!如果真的是爸媽,事情可就不妙了.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安寧兒戒備森嚴的前去應門。
是他!透過門板上的自測辨識來人,安寧兒頓時鬆了口氣。
動手將門鎖拉開.「你……」想問明他的來意。
也不等她提出邀請,男人大利利就走進房內。
說也奇怪,安寧兒竟也沒有半點攔阻的意思,一切就際是約定俗成,他的出現彷彿再現所當然不過。
甚至、在她心裡是有那麼點期待,為他的出現。
彼此有默契的心照不宣,任由莫名的情愫悄悄滋長。
「進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原來他是擔心她會餓肚子,才特地過來,安寧兒心裡一陣暖洋洋。
大多數的人在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撲克臉,或者聽到他冰冷的語調時總會被駭住,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受到他背後蘊藏的那顆柔軟的心。
「可是……我已經煮好了泡麵。」如果他能早些來就好了。
男人狐疑的望她一眼,掉頭往餐廳的方向走去,餐桌上果然擺了碗冷掉的泡麵。
不消多說,男人隨即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以為自己有能力吃掉它?」
被人一眼激破自己的窘境,安寧兒除了無言以對外,還真想不出該怎麼應對。
「進去換衣服。」
明白他是對的.安寧兒乖乖轉身走進臥室更衣。
在等待的時間裡.男人邊環視屋裡頭的擺設.邊為自己的失常煩惱,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向來不是一個熱情洋溢的男人,對女人也從來不會多費心思,而今.他居然會為了擔心她餓肚子,硬是拋下一群幹部匆匆趕過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等了會工大仍不見她的蹤影,男人心裡隱約有底,邁開步伐往她的臥室走去。
沒有敲門,他直接推開臥室的房門。
同一時間,安寧兒飛快將衣服抓在胸前.尷尬的解釋,「我沒有辦法把衣服換上。」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挫敗。
「這件?」他指著她手上拿著的衣眼。
「嗯。」
一得到安寧兒的證實,男人隨即仲手去抓她胸前的衣服。
見狀,安寧兒急忙開口制止,「呃、等等……我…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他們之間的舉止實在很不合宜。換成平時.她可以很自在,甚至義正辭嚴的糾正他人的行為,但是對像一換成他,自己就是無法地坦然。
「我不打算對一個受傷的女人出手。」哪怕她確實有能力引起他的生理反應。
「要是我好了……」當安寧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時,話已脫口而出。在他炯炯的注視下,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肌膚肯定沒一處不染成好紅。
兩人默默對待了半晌,男人才淡然吐了句,「你會知道的。」
在安寧兒側然的同時,男人已抓過衣服為她穿上、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動手為女人換衣。
近來.每到吃飯時間,安寧兒家的門鈴總會適時響起,她知道那是他來按她了。聽到門鈴的聲音,她重新檢視一遍自己的衣著.確定沒問題後才前去應門。之所以如此謹慎,為的是不希望上回的困窘再一次重演。
畢黨讓一個大男人為自己更衣,實在是件羞煞人的事情。
門才開啟,外頭的男人見著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攏過她的身子,給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
他的吻雖然霸道,但專制中仍不失溫柔。
面對他突如從來的舉動,安寧兒的反應已經從早先的驚詫,到現在的坦然接受,甚至還陶醉其中。
記得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還真有些被嚇到,不為他的唐突,純粹是因為事先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結束之後,沒個任何解釋,他的舉止一切如常。
後來段段續續又有幾次,他也是這麼毫無預警的吻她。
雖然他從未對她表示過什麼,漸漸的,安寧兒卻也能從中意會出他所要傳達的情意。
他是個情感十分內斂的男人,不時興將情愛掛在偷邊那套,對她的疼惜和專寵,全都化作實際行動,身體力行。
她感覺出來,每回他吻她的時候,總要眷戀不捨的在她櫻唇上流連許久。
儘管他們相識至今只有短短兩個多禮拜,然而出乎二人所料.他們之前是那麼樣的契合,遠遠超過一般人所能想像。
或許,冪冪之中早已注定,兩人是天生一對。
留意到安寧兒手上用來固定的繃帶拆掉了,他問:「繃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