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冷若冰冷笑道。
不待冷若冰出聲動手,紅衣、紫衣兩人飛身向前,和丁劍飛打了起來。
「劍飛。」跑得氣喘吁吁的靈弄兒,氣都還沒喘過來,一個飛身也加入戰局。
丁劍飛一個回身,格開劈往靈弄兒的彎刀,「弄兒,去照顧荷心。」
「不,我要幫你。」她閃躲得有些狼狽。
幫他?別害他就行了。「弄兒。」丁劍飛擔心地叫。
他的話剛落,便見彎刀又將落在她身上,閃過了紅衣射來的箭矢,他手一秒,將她攬抱人懷。
靈弄兒驚恐成分地看著那直朝面門而來的刀,下一秒她已落入一個寬闊溫暖的胸懷。好險,她輕吁了口氣,驀地,她感覺到丁劍飛身子一僵,頭一抬,見到他扭曲著臉,似在忍著極大的痛苦。
「紅衣、紫衣。」冷若冰輕喚。
兩人聞聲,回頭一看,見冷若冰做了個手勢,兩人對看一眼,飄身過去。
「站住。」靈弄兒扶著搖搖晃晃的丁劍飛,「將解藥交出來。」他中毒了,她知道,她又驚又慌又怕,看著丁劍飛瞬間紫黑的唇,她好想哭。
卻離去的三人腳下一頓,「沒解藥,不過你放心,他死不了的。」紅衣回頭調侃道。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靈弄兒任淚水流下,大聲怒吼。
紅衣聳聳肩,「信不信隨你,反正他是死不了,頂多躺上個把月。」
「把話說清楚!」靈弄兒用力地拭著淚,「還有把小孩留下。」她指了指官無悔。
「意思就是說,他會當一個月的廢人。」紅衣轉頭看了看冷若冰。
「回去告訴軒轅烈,娃兒,寒冷神宮帶走,要人,教他交出舍妹。」冷若冰說完,冷冷地瞥了靈弄兒一眼才轉身消失於夜色中。
「喂——」靈弄兒不知所措,只能任淚水滑落,「劍飛……怎麼辦?怎麼辦?」
喬淮驚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烈焰樓的總執事丁劍飛會直著走出去,橫著被人抬回來。
「怎……怎麼回事?」他有點結巴地問抽噎不止的靈弄兒。
「喬……都是……我……」她哭到連話都說不清。
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喬淮先派人去請大夫,然後……唉!然後該去請大少出來。
嗯,好像少一個人,喬淮走出去的身子回轉過來,「弄兒小姐,無悔小娃呢?」他差點忘了。
不提還好,一提她哭得更大聲。
不會吧!喬淮略顯蒼白的老臉這下子更白了。他歎了口氣,認命地往外走去。
來到東側「狐狸窩」,這正是二少令狐獄的院落,至於,為什麼叫「狐狸窩」?他高興,誰管得著?
喬淮入了「狐狸窩」,人都還沒走到房門,就聽見不悅的低沉嗓音。
「不是說了,沒事別來。」
「呃……」喬淮吞下卡在喉間的一口痰,「大少,是……劍飛出事了。」他不知該如何說出官荷心出事一事。
軒轅烈沉默了會,「很嚴重?」
「還……好。」他也不知道,心裡緊張地猛搓手,「中毒。」大少自那夜後便躲在這,誰也不見,陰陽怪氣得讓人不敢靠近。
「請大夫了?」軒轅烈質問。
「請了。」
「那就好,去看著他吧!」他煩,他只想快快打發人走,別站在那擾他清靜。
喬淮腳下不動,身子倒像長蟲般,扭來扭去。
「還不去?」軒轅烈沉聲斥道。
「大少。」他豁出去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
「官荷心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官無悔下落不明。」喬淮一口氣說完,閉起眼睛,縮著脖子,等他的暴吼聲。
沒有!怎地沒反應?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喬淮霍地張開眼。嚇死人了,大少何時站在他面前,怎麼連丁點聲音都沒有?險些嚇得—命歸西,他猛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人在哪兒?」軒轅烈平靜地問。
人?哪個人?喬淮怔仲了會,見他臉色愈來冷,才回神道:「烈火軒。」
軒字未落,軒轅烈早已不見了。
唉!喬淮不禁替自己的未來悲歎,怎麼賞個花燈,也能賞出事來?真是,唉?nbsp; ?br />
來到「烈火軒」,軒轅烈摒退所有人,坐在床沿看著官荷心。出了什麼事?他伸出手欲撫上她的臉,才知,他的手竟抖得厲害,乍聽消息時,他整個腦袋都空了,一顆心揪疼得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好蒼白,他撫了撫她的雙頰,握起她的手探著脈,還好,有點亂,有點弱,但無大礙。他將她的手放在臉上磨蹭著,另一手愛憐地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好一會,他輕歎了聲氣,將她扶坐正,他雙手抵上她的背,運功替她療傷。
他師弟孤絕生悟性奇高,盡得他師父真傳,而他,在醫理方面,只習得一、兩成,不過,這種小病小傷,難不倒他。
不到一盞茶工夫,就見官荷心哼了一聲,張口吐出一口淤血。
「荷心。」他抱住她軟倒的身子。
「悔……悔兒。」官荷心夢囈似地喃念。
「醒醒,荷心。」他拍拍她恢復紅潤的臉頰。
「悔兒。」她緩緩地睜開眼,一見著軒轅烈,便激動地揪住他的前襟,「悔兒呢?悔兒在哪?」
無悔!他的孩子,軒轅烈心下抽緊,將她緊抱入懷,輕聲道:「荷心,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了?」
他柔聲的話語,如魔咒般,讓心神狂亂的官荷心靜下來。
「她們帶走悔兒。」回想起那一幕,任官荷心再勇敢、再堅強,也無法面對此時急湧而無助。她手緊揪住他的背,官荷心將頭埋入他的胸膛,放聲大哭,此時此刻,她只想有個依靠,而他,是她最想要的人。
軒轅烈收緊臂膀,不發一辭,任她瀉洩,頓時,體內迴盪著官荷心淒愴的哭泣聲。
直到他發現懷中的人抉哭斷氣了,才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別哭了,把事情經過說給我聽。」
官荷心抬起紅如兔眼,腫如核桃的眼,抽噎著,「他們……要你交人……才放……悔兒。」
「他們?」軒轅烈不解地蹙了蹙眉。
吸了好大一口氣,官荷心描述著那三名攔路搶人的女子,及其衣著、身形。
寒冰神宮!不用猜,光聽臉蒙面紗就知道了,軒轅烈握緊拳頭,心裡想,冷若冰,你不把我烈焰樓放在眼裡,休怪我無情。
他瞬間陰鷙的神情,讓官荷心沒來由得心頭一顫,他可會救悔兒?「你會救悔兒吧?」她怯怯地不確定地問。
她的話,讓他的神更陰冷一分。她在懷疑什麼?他擰著眉地瞅住她。
無辜的回視,官荷心歉然地垂下頭,「對不起,我不想這麼說,可是我……」
她梗住的話聲,讓他的心再度揪緊,「別說,我懂。」他將她的頭按在胸上,不去看那會讓他心疼的脖子。
官荷心伸手扯了扯他,「你會嗎?」
「會,」他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堅定的說:「一定會,我保證。」
她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累了?」
她輕點了下頭,她好累,可是她不敢睡。
像是知道般,軒轅烈在她身邊柔聲道:「睡吧,陪你。」
仰起頭,她凝視他深深邃懾人的,卻又安定人心烏黑瞳眸。
「睡吧!」他府下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我不會走。」
看著看著,官荷心只覺得眼皮愈來愈重,她好累、好睏,睡一下,睡一下就好了。
軒轅烈輕搖頭她,見她闔上眼,頭靠在他肩處,又俯下頭吻了吻她的額。
她瘦了,十多日未見她比原先更嬌弱,也更讓人疼。突地,他有股衝動,想扯開她的衣服,一探究竟……而他,真做了。
雪白頸項,讓他心蕩神馳,鎖骨香肩,令他口乾舌燥,直想一口咬下去,深吸了一口氣,他將衣服整個拉下。
是她!軒轅烈心下狂跳,他以為自己看錯,但是那巴掌大、如火焰般的胎記就在他眼前,他沒有看錯,沒有判斷錯,她正是「她」!
將衣服拉回整好,他將她抱得緊緊的,彷彿一鬆手,她就會不見般。
「荷心,荷心。」他不斷地喃念。曾經在夢裡,他張口欲喚那朦朧的身影,卻不知如何換起,而今,他知道了,她叫荷心。
他的荷心,找了三年,老天終於聽見他的心聲,讓她出現在他的眼前。不會了,他不會讓舊事重演,他不會再讓她自他手中溜走,她是他的,他不會也不准她溜走。
還有他的孩子,無悔。
無怨無悔,他想到她那夜的低語,唇角不禁慢慢上揚,她無怨無悔,所以替孩子取名無悔,官無悔,不,軒轅無悔。
荷心,縱使你有千百個理由,我也不會讓你走了。「荷心,你聽到了嗎?你是我的,永遠,別想逃走,我不會准,你聽到了嗎?你背上的火焰胎記,正是上天特意替我烙下的,你等著我這把烈火來憐惜你吧!」烈火憐荷心!這是上天注定的。
眼前雖有兒子的事待辦,但他知道,寒冷神宮不敢下手傷他的兒子的,他有把握,「烈火閻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