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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易雪

  就連翩翩也在席惜百般哀求下搬回她的繡樓。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只有一個人例外——玉玲瓏。

  她將自己鎖在玲瓏閣裡,每日詛咒席惜,希望她早點死,這樣,她才能順利留在不  歸莊。

  可惜,詛咒僅是詛咒,席惜還是活得好好的。

  直到雷傲和彩蝶的婚禮過後,陸續有人拿畫像給她挑選,她才驚覺自己不能坐以待  斃,她要有所行動。

  對,她要先下手為強,殺了席惜那賤女人,就沒人能趕她出莊。

  對,殺了她,殺了她。

  玉玲瓏心中充塞殺意,卻沒瘋到喪失理智。

  她思索良久,想到一招。

  借刀殺人——像是席惜已在她精心策劃下慘死般,玉玲瓏發出尖銳可怕的笑聲。

  「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良策既定,就得佈局。

  ???這天,當席惜醒來,發覺身旁的人早不知忙到哪兒去了。

  她揉著惺忪睡眼,等待小翠進房來服侍她。

  也不知是否好日子過久,慣了,她進來愈發的懶,做啥事都提不起勁,整天就想睡  。

  每天睡飽吃,吃飽睡,難怪雋會說她——胖了。

  席惜半張著眼,捏捏腰腹——唔,還好嘛。

  等了半天,都不見小翠進來。

  席惜又打了呵欠,才拖著像要散掉的懶骨走到門前。

  門一開——沒小翠的影兒。

  「小翠——小翠——」

  朝左右喊了幾聲,席惜悶悶的關上門。

  這小翠還是那麼討厭她嗎?

  不會吧,席惜歪著頭想道。

  在她初進莊時,小翠的態度確實很差,可最近不會了,稱不上尊敬,卻不至無禮,  會不會是秦嬤嬤找她做事去了?

  左想右想,席惜只能繼續等,或者,她可以再回床上去躺一下。

  說做就做,席惜回去繼續夢周公,直到肚子餓得受不了,她才甘願起來。

  「小翠。」睡到日上三竿,小翠總該忙完了吧。

  席惜坐在床治等小翠衝進來,等了又等,還是沒有小翠的影。

  「這丫頭,跑哪去了?」算了,自己動手。

  隨便抓了件衣裳穿上,席惜披頭散髮走出竹苑,一身白衣又散發,看瞠了不少奴僕  的眼。

  可她哪管啊,她只知道肚子餓了。

  一路走到飯堂——早收了。

  她改到灶房——唔,還好,有些剩菜剩飯。

  掌廚的本想煮頓好料理給她,她回絕了。

  是她自己貪睡,況且,這種剩菜冷飯,她以前也吃慣了。

  填飽了肚子,她又像縷遊魂到處飄,她要找小翠,要不秦嬤嬤也行。

  找了好多的地方,找不著小翠,連秦嬤嬤也不見。

  席惜累得原地就坐,也不管地上髒不髒。

  「呼,累死了。」她捶著走得酸疼的雙腿。

  「夫人。」一道有些刻意的驚喜呼聲響起,「我找你找半天了呢。」

  來人不是小翠,席惜連頭都懶得抬,沒精打彩的問:「找我有事?」

  玉玲瓏蹲到她跟前。「夫人,你也知道,再過不久,我就要嫁出莊了。」

  早滾她早安心,席惜冷冷的睇她一眼。

  「今天呢,我除了要感謝夫人當初的提議,最主要是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夫人。」

  「禮物?」

  席惜帶著疑慮打量眼前那張美艷若桃的嬌顏。

  在她的臉上,席惜找不一絲偽裝出來的勉強,只有嬌羞和誠心。

  「現在要去嗎?」她委實不想要什麼禮物,卻怕自己的拒絕傷了她的一番好意。

  「嗯。」玉玲瓏笑得好開心,不由分說,拉起席惜就走。

  隨著玉玲瓏左拐右轉,席惜走得頭昏眼花,她雖進莊已將半年,卻從未曾真正的將  莊園走透透。

  是以,當她們站定在一樓宇前時!席惜讓眼前透著陰森之息的樓宇給嚇醒了神。

  「這是什麼地方?」

  抽回讓玉玲瓏緊拉握著的手,席惜警戒的退離她三步外,掃視她一身詭異的紅。

  「夫人。」玉玲瓏露出受傷的苦笑。「那禮是莊主多年前贈予我的,我愛不釋手,  卻捨不得用,便央求莊主代為收藏。」

  席惜皺緊柳眉,想不透有什麼東西可以愛不釋手,又捨不得用。

  面對席惜毫不隱藏的防備,玉玲瓏落寞的說:「算了,想夫人是如何得莊主寵愛,  就算天上星,莊主也會為你摘下,又怎會看上玲瓏這不起眼的東西呢。」

  說完,她轉身離去,料定心軟的席惜定會開口留她。

  果然,「玲瓏,你不是要送我禮物,我還沒拿到呢。」

  玉玲瓏逼真的偽裝教席惜完全卸下防備心。

  「嗯。」

  滿臉欣慰,玉玲瓏率先而進,當她越過帶著好奇又小心翼翼的席惜時,一抹猙擰冷  笑快速閃過她的臉。

  一踏進這間不知名的屋宇,先前那種陰森之感又籠罩席惜。

  她蹙了蹙眉,放緩腳步,慢慢的跟在玉玲瓏身後。

  過了一個穿堂,席惜發現不對之處。

  放眼所見一片黑,連點火光也無,更別提那穿了一身紅的玉玲瓏。

  「玲瓏,你在哪兒?」

  朝裡頭喊了幾回,得不到回應後,席惜放棄找她,打算打道回付,轉身走沒幾步,  一道堅硬的牆阻隔了她的出路。

  怎會這樣!?

  席惜慌了,摸索著面前的牆,一會敲、一會聽。

  須臾,她放棄自己找機關的蠢作法。

  她是曾聽萬俟雋談過機關,可天可憐見,她從沒見過,哪知機關要從何找起。

  用力的捶了牆面發洩,席惜沮喪又害怕的往裡走。

  她摸著牆面,一步步小心的慢慢走。

  突地,她絆了一跤,整個人撲趴在地,貼在地面的掌心是一片濕滑。

  這是什麼?

  席惜皺眉跪坐起身,將手置於鼻端下。

  「嗯——」一陣腥臭,嗆得她胃部翻攪,真想吐。

  雖難聞,席惜還是勉強自己再聞一下——這味道,有點像血。

  在不確定,又急著找出路的情況下,席惜將沾了濕滑的雙手隨意往身上擦拭。

  才站起身,她突地敲了自己一記。

  瞧她真笨,不會去摸摸那讓她摔得狗吃屎的東西不就知道手上沾的究竟是什麼。

  再度蹲下身,她伸長手,探啊探,摸啊摸。

  席惜不敢太過用力,可就這麼幾下,她確定,方才手上沾的是——血。

  而害她跌倒的是一具屍體,還有微溫的屍體,想來剛死不久。

  呃……會是玉玲瓏嗎?

  一思及地上躺的可能是先前和她有說有笑的人,席惜忘了害怕,雙手在屍體上來回  摸索,好確定到底是不是玉玲瓏。

  這臉形、身骨,不太像是玉玲瓏,倒像是——小翠。

  一想到失蹤了一早的小翠,席惜摸得更急、更慌,往屍體的腳部探去,摸上繡花鞋  ,她摸了好久,眼淚不聽使喚的直掉。

  是小翠,這鞋是她親手縫製送給小翠的。「小翠,小翠。」她哭喊,搖著早已斷氣  的……屍體。

  驀地,她頓悟的仰頭嘶吼。「玉——玲——瓏——」

  她的狂吼聲迴盪在室內,久久不散。

  「你出來,玉玲瓏,你這該下地獄的女人,為什麼對小翠下毒手,你不過是想對付  我,為何不衝著我來,為什麼要殺害無辜的小翠,你出來——」

  席惜既傷心難過,又悲憤自責,她抱著小翠的屍首慟哭不已。

  突地,一道光自前方緩緩行向她。

  席惜憤恨抬頭,「為什麼?」

  玉玲瓏微彎俯身,刻意將手中火炬靠近小翠屍首,好讓席惜看清她的死狀。

  席惜愈是咬牙嚙嚙,傷心淚流,玉玲瓏愈是興奮,心中滿滿的報復快感。

  她揚起自認高雅卻因火光照映而更顯猙獰的笑,啥啥的說:「因為她不合作,收了  我的銀子又臨時反悔不幫我將你拐到這兒。」

  「這樣你就殺她!?」席惜難以置信的瞠大眼。

  「殺她又怎樣,不過是賤命一條,我還嫌弄髒了我的手呢。」

  玉玲瓏說得好像她只是踩死一隻螞蟻罷了。

  席惜放下小翠直起身,狂怒的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你比她更賤。」她一巴掌甩向玉玲瓏掛著得意的笑臉。

  玉玲瓏摔不及防,臉偏了,頰腫了。

  「席惜,我會讓你後悔甩了我一巴掌。」

  說完,她舉起持劍的右手,直指血色瞬失的席惜。

  「就算你殺了我,雋也不會愛你,他會殺了你為我報仇。」她無畏懼,不怕死的激  她。

  「雋會愛我,只要你消失,他就會像從前一樣疼我、寵我——」

  玉玲瓏有些瘋狂的吼,長劍不留情的直刺向她。

  眼見劍尖直抵咽喉,席惜驚駭的瞠大眼——

  第十章

  「可心,咱們回去好不好?」可人搓揉疙瘩滿佈的雙臂,每回來都覺這兒陰森、恐  怖。

  「不好,都是你,怕東怕西,老喊著要走,要不咱們早就找著娘的畫像了。」

  可心埋怨的話語所提的娘,是因難產而逝,她們的親娘。

  自從萬俟雋帶她們來到這「葬君樓」時,無意中洩露了他收藏了一張已逝妻子的畫  像後,她們姐妹就三不五時上葬君樓翻找畫像,想一睹娘親的畫貌。

  只是,運氣實在背,來了不下百趟,對葬君樓的機關、收藏,可說熟的閉上眼都能  一一指出,偏就找不著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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