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怎樣?」常笑歡火了。
昨晚將他拖回房後,他是沒發酒瘋,卻吐得一塌糊塗。
在他和小君好不容易扒下他的外農拽他上床,整理好一地穢物後,他竟扯住他的手。
他好不容易和小君努力地一根一根扳開他的指頭,才轉身,他又拉住他的衣擺,且不論他和小君怎麼拉,怎麼扳,都沒辦法讓他鬆手。
偏他捨不得毀損這套穿了多年的衣裳,只得委屈的坐在他的床邊打盹。
哪知,後來實在受不了,便上床和他一起睡了。
一想起昨夜的折騰,常笑歡更火。
「酒量差也不早說,吐得亂七八糟,臭氣熏天,莫名其妙地硬揪著我的衣服......看、看什麼,那是什麼表情?」
常笑歡罵得順口、罵得上癮,連聞人醉欲言又上,有話想說的神情,他也有話可罵。
「想問我為什麼不用剪子剪掉衣擺是吧?」他的假笑瞬間轉為吃人惡鬼樣。「想都別想,衣服是我的,幹啥為了你而毀壞它,沒剁了你的手就該偷笑了。」
聞人醉讓他轟得直往後仰靠,雖然早已背貼著牆。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愣愣地看著常笑歡噴火的瞳眸。
「還不鬆手,上癮了不成!」
常笑歡氣憤的用力扯回衣擺,哼了聲,再度癱進床裡睡去。
「你......你還要睡?」聞人醉小聲的問。
常笑歡狠瞪他一眼。
「你睡、你睡。」他見他惱怒的模樣,連忙陪笑的說,而後小心的跨過他下床,喝茶解渴。
其實,他並不在意常笑歡罵他。
昨夜,他是真醉到不省人事,連自己怎麼回房都不知道,也很難想像照顧一個醉死的人是怎樣累人。
看他疲憊、困頓的神情,他心裡很高興,高興被自己扯住衣擺的是他,而不是那男子。
聞人醉無聲的笑,動手著衣,內心卻莫名惆悵起來。
這是他們兩人頭一次同床,也是最後一次。
穿戴好後,他來到床邊,替他拉好被子,正待離去,常笑歡卻突然睜開眼。
「這個拿去。」他拿了個白色藥丸給他。
「這是?」聞人醉滿是疑問、還是伸手接過。
「毒藥。」白眼一送,常笑歡翻轉過身,調整好姿勢便呼呼大睡。
聞人醉笑笑搖頭,將藥丸吞人口後就離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知道,那藥丸是為幫他提神醒腦解宿醉的。
而慕容瑊大發酒瘋的事也很快的傳遍莊內,令她不得不停手,再待良機。
● ● ●
兩天後,夕陽西沉之時,聞人醉、常笑歡、玉初生、小君四人在觀月亭裡閒聊乘涼。
而那只除了吃便是睡的黑鷹突地展翅沖飛上天,在天空盤旋叫著。
聞人醉和小君看得莫名其妙。
常笑歡和玉初生則心裡有底,卻無十足把握。
所以,兩人默不作聲,靜待一切。
鷹叫倏然消失,只見黑鷹朝莊外飛去。
不久,兩條人影自天而降,那黑鷹正站在其中一人的肩上。
聞人醉和小君都知黑鷹不愛與生人靠近,是以,兩人對來者的造訪並未起防備之心,僅是好奇的看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鴛鴦雙佬。
「就你們倆?」常笑歡雙手環胸進眉的問。
雙佬對望,也跟著蹩眉。
「臭小子,見到師父不先打聲招呼……」
不給鴛佬抱怨的機會,常笑歡非常果斷的截斷他的話。真讓他念下去,肯定沒完沒了。
「淨丫頭呢?你們沒找到她?」
鴛鴦雙佬同聲冷哼,不吭氣。
常笑歡唇一勾,走向兩人。
「兩位師父是太久沒見到小徒,忘了小徒我是如何的愛你們哦!」
威脅十足的話嚇得雙佬猛地跳開,躲到玉初生身後。
「淨丫頭人呢?」常笑歡再問,口氣嚴厲了起來。
鴛鴦雙佬對看了眼,同時眺望遠方。
他們怎麼知道,淨丫頭本來是跟在後頭啊,哪知一轉眼就不見了。
從他們眺望的動作看來,常笑歡明白他們沒負他所望的將人找來了。
「你們就不會等她一下嗎?」超過一甲子的功力豈是常人跟得上的。
他沒好氣的丟下話,縱身躍了出去,找了半天才找著那跟丟而迷路的倪淨。
第九章
鴛鴦雙佬的到訪引起不小的騷動。
大廳裡全是些重要人物,而廳外則是一堆好奇的僕傭。
在一陣簡短的客套寒暄及介紹後,鴛鴦雙佬活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東摸西看。
看著晃來晃去的他們,聞人醉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震驚、訝異,更有當初表錯情的難堪。
而造成他錯想的人,此刻似察覺他的心境般,不斷的朝他猛眨眼。
他該生氣的,若不是常笑歡曖昧的口吻,也不致造成他離譜的想像,以為雙佬仙逝,豈料人竟好端端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偏偏在察覺自己的感情後,就再也無法對他生氣。
微逸苦笑,聞人醉自嘲的搖搖頭。
而晃夠、看夠也摸夠的鴛鴦雙佬也落了坐。
童梅這才起身,朝坐成一排的師徒五人欠身行禮。
「為了醇兒的傷,累得各位奔波、忙碌,妾身
第十章
大廳氣氛凝重。
聞人醉坐於首位,身側坐有童梅和聞人醇。而廳分兩側,一邊是常笑歡師徒五人一邊是慕容虎父子三人。
三方人馬對看,沒人先開口說上一個字。
時間就在這如此詭異的氛圍下慢慢流逝,已近晌午。
一干未來得及吃早膳,聞風而來湊熱鬧的人,個個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其中以鴛鴦雙佬為最。
沒辦法,人老是禁不住餓的。
求救地看著聞人醉,鴦佬不忘扯著坐於身側常笑歡的衣袖。
常笑歡斜瞟瞪了眼他,更加沒坐相地斜掛在椅內,哼也沒哼上一聲。
對他的挑釁,擺明不將慕容虎父子看在眼裡的動作,聞人醉只覺頭痛。
他是來當和事佬的,可雙方沒人肯吭上一句,全僵在那兒,叫他這中間人怎麼回場。
輕歎口氣,他清了清喉嚨,引來所有人的注視才開口。
「笑歡,這事你有何打算?」也許他娶妻生子後,自已會斷了對他不該有的遐想。
冷冷的掃視對面三張表情不一的面孔,常笑歡掀唇,吐出冰語。
「沒打算。」
慕容虎聞言用力一拍身側的小几,「臭小子,敢做不敢當,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慕容虎的話如笑話般,惹得師徒五人悶笑不已。
「笑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別想吃干抹淨便要拍拍屁股走人。」
常笑歡止住笑,支手撐額,斜眼看了氣憤的紅了臉的慕容虎。
「你又知道我將她吃干抹淨了?」
「哼,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宿,誰會相信你沒動了瑊兒。」慕容虎氣呼呼的道。
「我也不管你信不信,要我娶令千金,辦不到。」常笑歡神色冷厲,輕佻的說。
慕容瑊聞言,掩面啜泣,她無顏見人了。
「姓常的,別給臉不要臉。」慕容橤也拍幾站了起來。
常笑歡冷冷的睨視他,直到他的怒眸轉為害怕、退縮,他才勾唇邪魅笑道:「我就是不上道,你--拿我如何?」
他的意有所指,說得慕容橤一臉頹喪的坐進椅中。
他能拿他如何,手下敗將一個罷了。
「常笑歡,別欺人太甚。」見兒子敗下陣,慕容虎的語氣壞了起來。
「這件事怎麼說都是你的錯,錯誤已造成,老夫也不追究,你還有何好推托的?」
「是我的錯?」常笑歡冷笑,「慕容老頭,你的話不但可笑還幼稚,也不想想自己的閨女不知檢點,睡覺不回房,亂上男人床,這等勾當也不知幹了幾回,不曉得和多少野男人好過了。」
「住口,你住口。」慕容瑊激動地哭喊,「常笑歡,你不想娶我,我也不希罕嫁你。」說完,她衝向一旁,打算撞樑柱自盡。
還好玉初生和倪淨眼明,快一步的攔阻她。
「別攔她,想死就讓她死。」
常笑歡的冷酷讓聞人家三人吃驚。
「笑歡,何需絕情至此,事情還有轉圜餘地的,不是?」童梅心驚地勸道。
常笑歡詭魅而笑,「沒有什麼轉圜餘地,我是絕無可能會娶她。」
他的笑,莫測高深得令人直發毛。
「為什麼?」聞人醉問,不是為了慕容瑊,而是好奇。
「役有為什麼,只是不想造成憾事,徒惹笑話。」常笑歡真心的說,只是沒人聽得懂他的啞謎。
慕容虎衝向前,揪起他的衣襟,「你說的什麼渾話,我將女兒嫁你,是委屈了她,你算個什麼東西,有啥笑話好惹的。」
拍開他氣到泛白的肥手,常笑歡看了眼鴛鴦雙佬,隨即笑容邪氣十足的道:「兄妹成婚,老頭,你說是不是笑話?」
慕容虎聞言,如遭雷擊,全身血液瞬間凝住。
「你......你說......和誰......誰是兄......兄妹?」
在場除了鴛鴦師徒外,全都驚愕的瞠大眼、張圓嘴。
常笑歡將臉湊到慕容虎面前。
「當然是我和她羅!」他指了指聽到這話而呆掉的慕容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