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再幸災樂禍了,人家真的快悶瘋了。」繚綾咕噥著。
「阿綾,爺爺又替你安排相親了,聽說對方是位人品學識皆4W優秀的年輕人。」
「爺爺又來了,我才不去相親呢,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裡還有相親這骨董玩意?」她直搖頭,雖然她很敬重爺爺,但這件事打死她都不願屈服在它的權威下。
「我也不贊成爺爺的作法,你還年輕,終身大事不必急於一時。」司徒劍城小有同感。
爺爺他老人家太過主觀,他早已經就這件事和他談過許多次,可惜老人家不接納它的看法,依然硬要妹妹嫁入。
「哥,你真這麼認為?你不會嫌我太麻煩,巴不得早日把我嫁出去?」繚綾倒是很意外她一直以為老哥是站在爺爺那一邊的,希望把她早點嫁掉省得麻煩。
「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妹妹,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會嫌你麻煩?」司徒劍城笑著搖頭。
如果他有多餘的時間,他一定會好好陪伴她。自從父母於十年前因交通意外事故雙亡後,阿綾一直很孤單,這一點他很清楚,無奈他一直沒有盡到代替父母照顧她的兄長職責。除了時間他能給的都給她了,包括他所有的愛。
「既然如此,哥,那麼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能發脾氣喔。」繚綾有點心虛地說。
「你又闖丁什麼禍?」他坐在妹妹閨房的太妃椅上抽起煙來。
「哥,你又抽煙了。」繚綾皺眉,搶走它的香煙。「不准抽!免得早死。」她捻熄它。
「我已經好幾天沒睡了,不抽點煙無法提神。」司徒劍城乾脆半躺在太妃椅上,閉眼休「哥,你先保證你聽了絕不會生氣。」繚綾先聞條件。
「0k,我保證絕不生氣。」他點頭,仍閉著眼。
「其實也沒什麼啦,因為我很無聊,閒著沒事做,所以就打電話到法國,用你的名義訂了一艘台幣七百萬元的新式遊艇,法國方面說一星期後就會把遊艇送到香港。」她先說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一向很喜歡遊艇的,這沒關係,喜歡就買。」司徒劍城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生氣的事,這小妮子後面一定還有話要說。
「還有一件事……」繚綾囁嚅著,難以啟齒。
看吧:他果然猜中了。
「我把你送我的那隻小玉成不小心弄丟了。」繚緩有些難過及過意不去,那只稱作「青黛龍鳳玉環」的戒指是她十五歲生日那年哥哥送她的,他們兩人都相當喜愛那只戒指。聽說那戒指共有一對,一龍一鳳分成男朋女用,不過日前僅存鳳戒,男用龍戒早已失傳。
「丟了?在哪裡丟的?」司徒劍城睜開眼睛。那戒指可說是司徒家的傳家寶物,原本是該好好收藏起來的,但阿綾一直很喜歡它,所以他就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我也不知道,當我忽然發現東西不在時,戒指早就不見了。」她滿臉歉意地回答。她知道傳家寶物不見,一日一爺爺怪罪下來,受罰的人會是哥哥。
「阿綾,青黛龍鳳玉環是價值連城的古物,用錢也買不到的,你怎麼這麼粗心?」司徒劍城輕歎一聲。
「哥,對不起嘛,東西丟了,我也很難過,我會努力回想,盡力去找回的。」繚綾拉著司徒劍城的手猛撒嬌。
她一直在想會不會是把戒指遺留在樂園了?從離開那島上後,她一直戴在手上的心玉戒便不見了,或許是在忙著找尋羅綃時不小心弄掉沒注意吧,她明明記得在夏威夷時還好好戴在她手上的。
「阿綾,戒指的事情你再慢慢找看看,說不定是你一時忘了放在哪裡。」司徒劍城當然不忍責罵妹妹。「你啊,下次不要再一聲不響地翹家,你知不知道哥哥每天都好擔心你,害怕你一去不回。」前一陣子妹妹雖有回到台灣,但卻一直住在她的遊艇上,雖然她每個星期都用E.mail向他報乎安,但他仍然為她的安危憂心不已,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呀。
「哥,人家只足想趁年輕的時候,多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罷了,可是爺爺一心只想把我嫁掉,又不准人家亂跑,在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落跑囉。」她滿臉無辜地看著他。「別再談這碼子煩人的事了。哥,你現在帶我出門逛逛,好不好?我好久沒逛台北街頭了。」她向他撒嬌央求著。
「阿綾,哥哥現在沒時間,我等一下還有工作要忙。」司徒劍城歉然地搖頭。
「每次都這樣,你已經很久沒陪人家了。」繚綾不滿地抗議。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司徒劍城笑道。「今晚哥哥想帶你去參加一個私人晚宴,讓你多認識一些朋友。」
由於環境因素,繚綾從小生活圈子就很窄,她的朋友不多,知心朋友也沒幾人,因此造就她喜歡關在房間玩電腦的個性。據他所知,她的朋友除了中學時代的洪薔、羅綃、申屠紫築,以及羅氏集團的羅詩外,幾乎沒有其他人了:不過她的網路「朋友」倒不少,這些未曾謀面的朋友分佈在世界各地。他隱約知道阿綾自高中時就和洪薔她們三人組織了一個網路俱樂部,且對於這組織之事保密到極點,就連他也很少聽她主動提起。
「哥,你知道的嘛,我對參加宴會向來沒興趣。」繚綾搖頭。雖然她很想出去透透氣,卻不想去交際應酬。
「你一定會有興趣的,這次餐宴的主人是位骨董收藏家,他所珍藏的古物很少對外開放,只有在類似今晚的小型聚會上才會公開展示。而據我瞭解,他可是擁有許多令人垂涎的寶貝,就連元朝的骨董都逃不過它的收藏。」司徒劍城使用妙招「引誘」她。
「真的嗎?哥,你是說對方擁有出土量很少的元朝文物?」繚綾的眼睛瞬間發亮,像只突然聞到腥味的小貓。
見她神情如此可愛,司徒劍城不禁寵溺地捏捏她的臉蛋。「好好打扮打扮,我們六點準時出發。」說完,他立刻自椅上站起來,準備離開臥房。
繚綾還不想結束談話,連忙追上前去,「哥,聽說前陣子我不在家時,爺爺有介紹一位女孩子給你認識,這事是真是假?」她是從管家口中得知這件事的。
「嗯,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後來呢,你和那位姊姊有沒有交往?」
「沒有,我和她只是見個面、吃吃飯而已,談不上認識。」司徒劍城笑了笑。他知道阿綾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只要他身邊一有「不明」女人出現,她立刻自會用電腦將那女人的身份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對方家中養了幾隻狗、幾隻貓都逃過她的追蹤。
「哥,你怎麼不試著交往看看?你的年紀不小囉,應該討老婆了。」繚絞總是這麼對他「哥哥整天忙著照顧公司和你這搗蛋鬼,哪有多餘的時間娶老婆?」他也總是這麼回答「說得也是,哥哥是超級大忙人,根本沒時間顧及兒女私情。」繚綾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只要你肯乖一點,哥哥我就阿彌陀佛了。」司徒劍城作了個「善哉」的手勢。
「討厭啦,哥哥又欺負可愛的妹妹。」繚綾嬌嗔一聲,輕錘他寬闊結實的背部。
「不敢。」司徒劍城連忙閃躲她的拳頭。
「別躲啦,哥,讓我發洩一下這幾天鬱積的悶氣。」她拉住它的西裝外套,又往他胸膛補上好幾拳。兄妹兩人頓時嬉鬧成一片,氣氛好不融洽愉快。
當司徒劍城和繚綾出現在晚宴會場時,兩人立刻成了宴會的焦點人物。
向來是社交場合王子的司徒劍城本來就深受歡迎,至於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的繚繚則是當下艷驚全場,成了最受矚目的焦點。
簡單地向眾人介紹完繚綾後,司徒劍城還來不及帶她去和主人寒暄問候,他身旁已圍了一群仰慕它的女人。
落單的繚綾在失去哥哥的保護後,不知該如何應付如蒼蠅般黏人的眾多男性愛慕者,只好落荒而逃,躲進女用化妝室。
「好可怕,怎麼才一年不在國內,台灣的男人就變成這副德行?」繚綾心有餘悸地鬆了一口氣。「哥說要帶人家來看骨董的。直是的,看來短時間內那群花癡是不會離開哥哥了,我還是自己去找骨董寶貝欣賞。」
當下決定自己去尋寶的繚綾,一溜煙地離開化妝室,自顧自地瀏覽起這棟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築。
這棟私人別墅充滿古歐洲風格,鋪著地毯的走廊上擺著一個個著名的人物石雕,包括亞歷山大、維納斯女神、拿破侖、丘比特等等,懸掛著的水晶吊燈每隔兩公尺便有一盞,繚綾有得出來這些藝術精品並非只是裝飾品而已,全是貨真價實的古物,少說也有好幾百年歷史。
一抬頭,當視線觸及弧形天花板上的整片壁畫時,她簡直看呆了。這裡就像是法國羅浮宮的一隅,鑲金的精緻畫框裝飾著天花板上的名家畫作,畫風像極了法國路易十七時的宮廷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