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放鞭炮以示慶祝。」洪薔頑皮答道。
「紐約不准放炮,會被警察抓的,小笨蛋!」他輕啄她的唇。
「不然我就在中部老家那顆茶樹下替你立碑,然後每天上香哀悼,如何?」她依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喔,我記住了。」御也不逼到底。
「御,讓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洪薔舊事重提。她之所以現在還待在紐約,是因為御這些天來都陪在她身邊,不讓她回去;另一原因則是她自己下不了決定,在沒有見到坦米爾之前,她無法真正對坦米爾徹底決心。
「為了安全起見,你是該避避風頭,明天我送你去狄亞那邊,你就在他那裡暫住一個月。一個月後,你的住處我會另有安排。」御搭上她的肩,一起從游輪甲板上遠眺紐約美麗的夜景。紐約的夜景既美麗又浪漫,彷彿身在其中就可以忘卻所有現實生活中的不愉快。
洪薔搖頭。「我不接受這樣的安排。明天你和何馥倩訂婚,半個月後你就要和她結婚了,身為有婦之夫的你不該再和其他女人有所往來,所以我打算明天……」
「別說了!」御覆上她的唇,強吻掉她未完的話。「不必把何馥倩放在心上,她不會在意我婚後和哪個女人在一起的。就算她在意也沒用,沒人約束得了我。」他吻咬她的耳沿。
「別這樣,好癢。」洪薔笑著閃躲他的吻。「她不會不在意的,我感覺得出來何馥倩很愛你。我心底很不安,自從來到紐約後,我的眼皮一直跳……」她仰起小小的臉蛋看著他。
「笨瓜,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御敲她一記腦袋。「何馥倩她不是真愛我的,她只不過演技很不錯,她之所以願意和我結婚是衝著我身上的帝京標誌,若我除去帝京所有的一切,她將會對我不屑一顧。何馥倩這個女人既勢利又善於偽裝,不是特別瞭解她的人很容易被她的外在所欺騙,而我和她從求學時代就認識了,對她相當瞭解,她是個不可輕忽、很有心機的女人,和某些呆呆的女孩子完全不同。」御笑看緊抱在懷中的她。
洪薔嘟起嘴。「喂,別指桑罵槐啊。」她瞪他一眼,隨後問道:「御,你對繼承帝京集團很有興趣嗎?」
「當然,我是名正言順的帝京繼承人,除了我這正房的長子,沒人有資格繼承帝京。」
「既然你是法定繼承人,為何帝京長老們還要讓竹下內彥和婁仲天插一腳?」她繼續追問。
「你問太多了。」他的神情變得深沉。
「是因為你有雙重人格,所以才會沒辦法直接繼承帝京集團。」洪薔說出心中的看法。
「不許再談這件事。」嚴肅再度顯現在他臉上,這幾天來他的脾氣溫和許多,像這種殺人的目光已很少見到,現在卻又……唉!她又惹他生氣了。
洪薔果然沉默下來。或許御只是想到得到喘息的機會,所以才有坦米爾的出現,這現實中根本沒有坦米爾這個人……
「薔,帝京集團內部向來人心險惡,關於繼承人選內幕,你知道的愈少愈好,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傷害。」御斂去方才過於嚴肅的神情,以一種較溫柔的方式規勸她。
「御,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我的安危?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洪薔不喜歡他這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對他來說,她到底算什麼東西?娃娃?情婦?公用廁所?她在他心目中究竟位居何種地位?「因為你是我的娃娃,在我未玩膩以前,我不許任何人碰你。」御的雙手撫上她的臉龐,輕柔得像是在撫弄陶瓷娃娃。
「你總是這麼容易就傷害到人,這並不是你的真心話。」這些天來,洪薔對他的自負與自私已經很習慣,她盡量讓自己不因為他的某些話而傷心,然而有時這傢伙的嘴巴實在壞到極點,她想故意去忽略都很困難。
「洪薔,你口口聲聲說真心,那麼你對坦米爾是真心以待嗎?」御提出這個蠢問題。
「當然,除了他,我不會對其他男人動心過。」洪薔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麼你把我擺在哪個地位?對你而言,我算什麼?坦米爾的代替品嗎?!」御又再度因坦米爾的替身問題不滿了。
「你就是坦米爾,御,不然我也不會把我的身心都交給你了。」洪薔主動環上他的腰際,向他撒嬌著。
「很遺憾,我不準備當坦米爾的代替品,除非你敢於承認你所愛的人其實是我,不然永遠見不到坦米爾。」御不領情,一手推開她。
「我說過,我對坦米爾已經死心了,御,別逼我。」洪薔投以乞求的眼神。
「我要你說你愛我,我要你待在我身邊,我要你腦袋瓜中只有我。」御再度霸道的攫住她的朱唇,吮咬舔舐。
良久,怒氣稍理平的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他仍緊摟著她,不讓她離開。
洪薔偎在她懷中,感到十分的無助。「御,你好自私,你什麼都不願意給我,卻自私的要我給你我所有的一切。我不是你的娃娃,你找錯人了……」她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她沒有勇氣再忤逆他、惹他更生氣了。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洪薔。你心底應該知道,打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你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御抬起她小巧精緻的臉蛋,定定地看著她。「明天狄亞會過來接你,你要乖乖的,別讓狄亞不好辦事。」
洪薔同樣也沉凝他,無力感再次湧現。「我恨你……御,我連坦米爾的份一起恨你!」她已經深陷在他的魔力中無法自拔,她終究沒有聽從紈綺的勸告,而一腳踩進地獄裡了。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御重重的吻上她。
洪薔含淚閉上眼睛,一顆心無助又軟弱,她一定是被他下了巫靈,不然這個連真心為何物都不知道的男人,為何會有股使人無從抵抗的魔力讓她一直墮落下去,掉往黑暗的邪惡深淵……
她的真心他能夠瞭解嗎?真心與誰共?洪薔的歎息漸漸淹沒在御的激情下……
☆☆☆
隔天,御一早便前往訂婚會場,留下洪薔一人待在飯店房間內等候狄亞。
然而,已經決定在御訂婚這天離開紐約的洪薔,正準備支開身邊的保鏢時,突然從外面闖入三個頭戴黑色面罩、雙手持槍的高大男人。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房內兩位帝京保鏢便已應聲倒地,躺在一片血泊中……
「你們是誰?」洪薔後退了好兒步,驚慌中她想要求救,然而聲音卻哽在喉頭出不來。
眼前家三個殘暴的蒙面人,一瞬間便槍殺了兩個人,簡直不是人……
「不要……你們別過來,救……」洪薔的呼救聲還沒來得及發出,滅音槍再度傳出一記悶響,一片黑暗取代了一切。
在倒下前,閃過洪薔腦海裡的最後光景,是她的父母親,還有御如陽光般的笑容……
這一定是夢境。
御……我愛你……
☆☆☆
訂婚典禮一結束,御打算先回帝京處理公務,等到晚上再參加雙方家族為兩位准新人所舉辦的訂婚晚宴。
還沒來得及離開,狄亞那匆忙進入會場的凝重神情讓正和長輩們寒暄的御感到不安,狄亞向來沉著冷靜,很少會有如此慌張的神色。
暫時無法抽身的御對影使了個眼神,機靈的影立刻前去和狄亞接洽。經過短暫的交頭接耳後,影的神情在瞬間變得同樣沉重。
一抹不安的預感衝上御的心頭,他極想知曉該和洪薔在一起的狄亞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洪薔呢?她人在何處?「御少爺……」同樣也是沉著臉的影迅速來到御身邊,對他附耳說話。事態嚴重,他必須立刻把事情告訴少爺,顧不了現場人多了。
「你說什麼?洪薔她……」聽完影的簡述,御的臉色瞬時變得慘白。眾人停止喧嘩,目光一致轉向御這邊。
「御,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正和親族談話的何祺觀見他神色不對,關心的問道。「是啊,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他身邊的何馥倩穿著一襲翠珠紗禮服,擔心地看著他問。同時,她不忌諱眾人眼光,伸手抹去他額上的冷汗,狀似恩愛。
「公司臨時出了一點事……我得回去處理。」御幾乎是腦袋空白、僵著臉把話說完,簡短的和何祺觀及其他人告別後,立刻準備離開會場。
在他匆忙踏出會場的同時,何馥倩追了上來。「御,晚上的宴會要記得出席喔,可別讓我這位未來的新娘子落單。」說完,她勾上他的頸子,在他唇上親啄了一下,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
失了魂的御沒回她話,他輕輕推開了她,壯碩的身影和影及狄亞一起消失在訂婚會場。「反正洪薔是活不了了,讓你去見她最後一面也無所謂。」站在身後冷眼旁觀的何馥倩,在她那優雅高貴的微笑中,隱藏著一股血腥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