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麼容易就被打發走,還真不是普通的脆弱。」她拿起枕頭,往門邊用力丟去。
「混帳東西!害我又憶起前世的不愉快。都是你,上杉謙信,臭男人!」扯下手臂上的點滴針管,茉莉氣得又叫又罵。
她恨死了上輩子的他,更痛恨前世的玉竹。年紀輕輕的於嘛自殺?才十四歲而已就這麼想不開,真是笨!被臭男人騙了感情又如何?把他騙回來就好了嘛。誰教她什麼男人不愛,偏偏要去愛一個霸道、粗魯、又不解風情的狂傲男人!
笨玉竹,笨公主,你是全世界最笨的傻女人!
第八章
星河學園櫻之宮
「茉莉姊,我就知道你又蹺課來這裡睡覺了。」美珠嘴上叼了根煙.在老地方找到了她。
穿著白底黑領的高等部夏季水手制服,茉莉閉著眼睛,蹺著二郎腿,躺在吉野櫻樹下,一副悠哉的快活樣。
「喂!美珠,我說過多少次,在我面前不要抽煙,我討厭煙味。」茉莉眼也不張的說著,依然戴著耳機,一邊晃動著她的腳。
「好嘛,不抽就不抽。」美珠捻熄手中的香煙:「茉莉姊,你最近好奇怪,變得很安靜,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最近她常瞧見茉莉失神發呆、心不在焉的,和以前生龍活虎、精力旺盛的她渾然有別。
「廢話少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茉莉扯下耳機,懶洋洋地坐起身。
「是這樣的,今天是龍虎幫召開幹部會議的日子,茉莉姊身為龍虎幫的名譽老大,必須要出席會議才行。」
自從一個半月前龍少虎被迫切下自己的四根手指後,龍虎幫弟兄立刻尊奉茉莉為名譽老大。雖然茉莉只是掛個名而已,但在龍虎幫分子出現的任何場合,她所受到的待遇卻倍受尊祟,也因此從前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龍虎幫與應援團終於拋棄成見,彼此不計前嫌,正式跨人一個新的合作階段。
兩伙人聯手合作的結果,雙方勢力加倍擴大,地盤急速擴充,不久便成為台灣北部竄升最快、最有勢力的學生幫派。
「我沒空,你代我去參加就行了。」茉莉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隨即又戴上耳機,蹺著二郎腿唾躺下去。
「茉莉姊,不行哪,今天下午我要代替你去參加北區學生幫派的首領會議,這事早就排定好,我不能缺席的。」美珠蹲了下來,將她的耳機再度拉下。
「那就叫葉奇好了。」茉莉依然沒精打彩,一副事不關己的無趣樣。
「茉莉姊,你究竟是怎麼了嘛?自從一個半月前從醫院回來後,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不再和姊妹們一起瘋、一起鬧,就連學校的課也蹺得凶,再繼續這樣下去,你的出席日數會不夠,鐵定被留級的。」美珠憂心地看幾近自暴自棄的茉莉,不知該如何是好。唉!大姊頭究竟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怎會把自己搞得一副失魂落魄、猶如行屍走肉般?真是想不透。
「美珠,你少煩我!再囉唆的話,我就拋下你們,離團出走。」茉莉終於被她弄煩了。她不情願地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落櫻及草屑。
」茉莉姊,拜託嘛,告訴人家你究竟在為什麼事心煩?只要美珠幫得上忙,我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她拉著茉莉水兵制服的下擺央求著。如果猜得沒錯,大姊頭之所以會失魂落魄,一定和那位長得很像黎明的日本帥哥有關。
「沒有用的,你幫不上忙。」茉莉輕歎一聲,隨即拿起高等部的手提黑色皮質書包,準備離開櫻之宮。
「你要去哪裡?茉莉姊。」美珠擋下她問。
「心煩,想去喝酒。」茉莉淡淡地回答。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我陪你去喝個痛快,好不好?」她擔心茉莉一個人喝悶酒會發生意外,所以想陪著她,以防萬一。
「你陪我喝酒,那下午的會議誰出席?」她隨口問。
「管他的!茉莉姊對我來說比任何事情都還重要,我才不管什麼鳥會議呢!」美珠勾著她的手,頭倚向她撒嬌著。
「好姊妹!」茉莉笑了笑,隨即大步邁開,和她一起向停車場。
「茉莉姊……」
「什麼事?」
美珠附在她耳邊輕聲他說:「你終於笑了。」
「傻瓜!」茉莉用手指推一下她的腦袋,「等一下我們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那麼茉莉姊得請客啦!」美珠乘機揩油。
「當然,大姊頭當假的?!」茉莉豪爽地答應。
所謂的大姊頭,就是幫一大票吃喝玩樂過後的姊妹們付帳的冤大頭,懂了吧!
「玉竹,你讓開,再護著這個男人,我就連你一起砍了。」織田信長手執長刀,怒容滿面。
「不要,老師又沒做錯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拿他出氣?是我惹得你不開心,要殺就殺我吧!」玉竹反身護往跌跪在地的蘭丸,淚如雨下。
「混帳!死到臨頭你還護著他。這傢伙是被敵國收買的間諜,他除了竊取我方的情報外,還奉命誘騙你,慫恿你背叛我、離開我!你說他該不該死?」織田信長一把抓起玉竹纖細的手腕,她那雪白的肌膚立即浮現五道明顯的紅腫抓痕。
「不是的,老師不是間諜,更沒有慫恿玉竹背叛信長大人。是玉竹不好,不該將大人送給我的玉笛轉送給老師,要怪就怪我,是玉竹該死,不關老師的事。」她淚流滿面地替蘭丸辯解。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那麼就讓蘭丸親口告訴你他是不是個間諜?」織田信長放開玉竹的手,轉而將長刀架在蘭丸的頸上。
「蘭丸老師,你說話呀,快點告訴信長大人,說你是被人陷害,說你是冤枉的。求求你,快點說呀!」玉竹跌坐在地,央求著一言不發、神情冷峻的蘭丸。
「織田信長說得一點也沒錯,我是個間諜,接近你只是奉命行事?」蘭丸冷笑地別過臉去。
「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玉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呆若木雞。
「不為什麼,只因為你是這個殺人魔王的寶貝,而我奉命誘騙你這個天真的傻女人,要讓織田信長嘗嘗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蘭丸面不改色地說道。
「我不相信對待玉竹一直溫柔親切的蘭丸老師會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老師不是說過,等到戰爭一結束,就會想辦法帶玉竹回家探望父母,還有,那些老師親筆所寫、向玉竹表達愛意的詩箋呢?難道統統都是騙人的嗎?」她抓著蘭丸的肩,激動不已地問。
「沒錯,全部都是騙你的。」蘭丸毫不辯解,冷酷無情地回答。
「我……」玉竹一顆心彷彿被撕裂般,幾乎要絕望地昏死過去,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與刺激。她的心好痛。
「你現在相信了吧!這男人根本不愛你,他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利用你罷了。」織田信長一手推開護著蘭丸的玉竹。
「蘭丸,你既然敢玩弄我織田信長的女人,那麼早該有人頭落地的決心才是。我絕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織田信長冷笑地將長刀收下,從腰際抽出一條細如柳條、泛著黑光的軟鞭,慢慢逼近毫無懼色、一臉冷漠的蘭丸,舉起細鞭猛然揮下……
「不……」玉竹掩面而泣,不忍目睹。
「玉竹,我要你知道背叛我織田信長的下場。」織田信長邪笑幾聲,一鞭又一鞭地鞭苔蘭丸,怵目驚心的鞭痕、血跡,無所遁形地出現在蘭丸皮開肉綻的身上,血淋淋的……
「不要……我不要……」深受刺激的玉竹終於承受不住椎心刺骨的痛苦,昏了過去。
「來人,把公主帶回寢宮休息,加派人手看守她,若是發生任何意外,你們的人頭就得統統落地。」織田信長氣勢凌人地下令。
隨後,他丟掉手中的軟鞭,再次抽出鋒芒逼人的長刀,殘酷地往傷痕纍纍的蘭丸腿上狠狠刺去。
蘭丸哀叫一聲,鮮血如泉湧般流出……
「哼!我留著你這條小命,是要讓你在我和玉竹舉行婚禮的那天,缺手缺腳的出現;在她面前。我要讓玉竹知道,背叛我織田信長的人就會落得像你這種慘不忍睹的下場,而玉竹竟然敢背叛我,愛上你這個該死的愛情騙子。」織田信長氣憤的舉起沾滿血漬的長刀,再次往蘭丸肩上砍去。
「哈……哈……」傷勢不輕的蘭丸突然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織田信長氣急敗壞地抓起他。
「你是在吃醋吧,織田信長。」蘭丸很得意地看著臉色鐵青的他。
「胡說!」織田信長惱羞成怒,一掌揮下。
「嘖!我是不是在胡說,大人心裡最清楚。玉竹公主根本不喜歡你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魔王,要不是為了她的家人及國家著想,她才不會委屈自己整天提心吊膽地伺候你、你雖然留住她的人,卻無法得到她的心,玉竹愛的是我這個地位卑下的小樂師,而不是你這個呼風喚雨、萬人之上的殘暴魔王。」蘭丸毫無懼意地頂撞氣急攻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