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爬上他膝頭,坐得理所當然。
「你家有些什麼人?」忍不住好奇,他越看小寒泉越覺似曾相識。
「我,我娘和平叔。」頓了下,她補上一句。「我不喜歡平叔,他總在說爹的壞話
。」
「你爹過世了?」
搖頭否認,小寒泉毫無防備道:「我沒見過爹,娘說爹有苦衷不能要我,所以娘走
了。」
男人突地渾身一震,專注地凝視小寒泉的面孔……莫怪他覺得似曾相識,這張面孔
幾乎和雨兒像了八、九分,那張他朝思暮想的麗顏、他魂牽夢縈了七年的人兒……「你
娘閨名叫唐雨兒嗎?」他小心翼翼地確認,深怕期待又落空了。
「咦?你怎麼知道?!」眨眨眼,小寒泉驚奇地問道。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才緩緩道:「因為,我是你爹。」
他肯定她是他南宮冷的女兒,不止外貌似雨兒,也因那性子氣質與他一模一樣。
「什麼?!」驚呼聲,若不是被南宮冷抱住,小寒泉肯定會彈出屋頂去。
「如果你娘是「那個」唐雨兒,你便是我親生女兒。」不介意再說一回,他摟緊懷
中嬌小柔軟的身子,莫名的感動。「你姓南宮?」見他點頭,小寒泉呆了半晌,才又突
然如大夢初醒,劈頭質問:「你為什麼不要我!」
「不是「你」,要叫「爹」。」嚴肅地糾正道,他很期待聽她軟軟的童音叫他「爹
」。
扁扁嘴,她扮個鬼臉道。「哪有人半路認爹呀!萬一我娘不是你那個雨兒,我虧大
了。」
「講話沒大沒小,沒點兒教養。」直接提出批評,說得小寒泉綠了臉。
才開口要反駁回去呢!店小二在此時來數樣精緻糕點,整整齊齊排放在桌上,便鞠
躬哈腰地又退了出去。
「有錢就是大爺。」有感而發,小寒泉抿了下唇,神情頗為得意。
「吃吧!賠你糕兒啦!」一望桌上的點心,他自然地拿起一塊綠豆糕餵入女兒口中
。
三兩下吞去糕兒,小寒泉的小口立即又遭桂花糕攻佔,塞得滿滿的。
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喂,一桌點心沒多久便盤底朝天。
滿足地咋咋舌,小寒泉開口卻頗令人不太愉快。「我還是不會半路認爹,除非娘認
得你。」
「你平叔是誰?」對她的聲明並不放在心上,他比較在意的是與母女倆在一塊兒的
男子身份。
「平林,你認得?」好奇地又瞪大眼,小寒泉大概肯定她真的半路認著了親爹。
「又是他!」一拍桌子,怒氣整個爆發了出來。
思緒一轉,她已明白他在氣些什麼,小手體貼地拍著他胸口順氣。「別氣!別氣!
七年來,娘連一根指頭也沒被碰過。」
「我不信!」他如何忘得了平林曾信誓旦旦地說要帶走雨兒,並真的實現了。
七年前雨兒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冷風堡,肯定是平林的幫助!
火氣直冒上心頭,他握緊雙拳,努力壓制想殺人的衝動。
「不信?娘愛你呢!怎麼可能讓別人碰?」小寒泉氣忿地出聲捍衛母親。
愕然,南宮冷突然想通什麼似,怒氣在倏忽間消失,隨即暢快地大笑起來。
對!他早該明白的!雨兒愛他,而他對雨兒……也早就傾心了吧!
「乖孩子,你想不想同爹回家去?」他俯身笑盈盈地詢問,目中若有所謀。
「娘也一起我才要哦!」
溫柔地撫摸女兒的秀髮,他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數句,小寒泉整張臉都笑開來了
。
「你一定會幫爹吧!」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理所當然的,小寒泉猛點頭。
但,她也不忘提出條件。「明兒有個大慶典,你得陪人家去玩一回,我才幫。」
「成!咱們擊掌為誓。」在女兒小手上擊了三下,一切塵埃落定。
父女兩人愉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第十章
冷冷的望著眼前衣著樸素的男子,看他一臉震驚與忿怒交雜,南宮冷厭煩地別開頭
。
「平叔。」小寒泉坐在南宮冷肩頭,開開心心地對平林打招呼。
「泉兒,你怎麼隨便和陌生人在一起?」力持鎮定,平林伸手要抱過小寒泉。
一扭身避開他的手,小寒泉摟著南宮冷頸部,朝他皺個臉道:「他不是陌生人,他
是泉兒的爹。」
「這種人不配當你的爹!泉兒,快過來。」充滿敵意地狠瞪南宮冷,平林想硬將小
寒泉奪過來。
「我不要!」身子往下一縮滑進父親懷中,她頗不悅道:「爹明明就要我,你幹嘛
不許!」
「平林,我的女兒與雨兒,多謝你替我照顧了這麼多年。」淡漠的低語總算自南宮
冷口中冒出,他撥開平林伸來的手,行舉中的敵意並不亞於平林。
「雨兒是我的妻子,泉兒是我的女兒,沒你的份!」忿恨地低吼道,他又嘗試要抱
回小寒泉。
這算現世報嗎?搖搖頭,他忍不住自嘲想大多了。
「哈哈哈!你的眼睛怎麼腫得像饅頭似的!好笑!真好笑!」指著上次被她放過一
馬的男孩,她誇張的仰天大笑,十分滿意那一拳的成果。
「泉兒,收斂些!」輕斥聲,他在心下可憐那群被踩得扁扁的小男孩,聽說他們全
是小寒泉的手下敗將。
「唉!饅頭你聽好,我要隱退不當你們的老大了。」隨便替人取了綽號,她叫得十
分順口,煞有其事地交代。
「真的?!」太好了!老天有眼!大伙全歡天喜地地要跳起舞來了。
「對!所以老大就是你了。」拍拍「饅頭」的肩頭,她將任務愉快的交接。
然後在大伙還弄不清狀況時,她又快快樂樂地拉了她爹回家。
推開木板門,小寒泉探個頭進去,甜滋滋地笑道:「娘!泉兒回來了!有客人唷!
」
坐在桌邊縫衣裳的雨兒聞聲抬起頭,溫柔地招呼女兒。「回來啦!去擦把臉洗個手
,娘做了松子糖,請你的朋友一塊兒吃吧!」
「客人是娘的。」將門完全推開,她立即跑至母親身側,好興奮地道:「娘,快看
是誰!」
望著逆光的人影,雨兒突然覺得心跳快了起來,手中的衣料不自覺掉落在地。
「這麼小的屋子,對泉兒太苛刻了。」嫌惡的語氣是熟悉的聲音,她七年來從未忘
過……「南宮公子……」低呼一聲,她伸手捂口,淚水滾落了白玉面頰。
緩緩走人,比記憶中成熟且更多風霜的容顏,在她眨都不敢眨的美麗眸中浮現。
「好不容易又見面了,你非得哭哭啼啼嗎?」粗魯又不失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南宮
冷眸中有掩飾不住的思念。
深深相望著,兩人一時無語,只能以眼神來傳遞對彼此的思念。
「卡嗤!」一聲,倏地打破了寧靜,南宮冷火大的尋聲一瞪,就見到小寒泉一臉無
辜地咬著半截松子糖,瞪著他聳肩。
「你……怎麼找來的?」回神後第一件事,雨兒很實際地要弄清事情本末。
都這麼多年了,他是否仍不原諒她逃離生子的事?
「是我帶爹來的,那經過大繁雜,娘你還是甭知道了。」熱心地提供完答案,小寒
泉才發覺父親投來的殺人目光,她識相地閉嘴吃松子糖,假裝自己壓根兒不存在。
「你夫人好嗎?」壓下心痛,她面色如常地問道。
一挑眉,他隱藏怒火地反問:「如果我說好呢?你什麼感覺?」
纖軀明顯地一震,她訥訥道:「我……很替你欣喜……真的……」
心很痛,她卻必須強迫自己堅強。她早知他有妻子了,應也有孩子了,她究竟仍在
期待什麼?
「我沒娶妻!」望著雨兒泫然欲泣的面孔,南宮冷暴怒地吼叫道。
眨眨眼,數顆淚珠落下,雨兒訝異地問:「那水姑娘呢?你不是一心要和「水氏牧
場」聯姻?」
「那支暗箭是水灩的爹放的,為了不讓女兒被別的男人搶走,正巧我厭煩了她的蠻
橫任性,便乘機退了婚。」隨口解釋,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
一聽到「箭」,雨兒不自覺摀住胸口,那道猙獰的疤,是一輩子除不去的,但她心
甘情願。
「你同不同我回「冷風堡」?」他終於開了口,命令的意思仍強過尋問。
他從未改變,一直是個強勢的男人。
但,七年歲月的洗禮,雨兒已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經過生子、育子及生計的淬
煉下,她已是個成熟的少婦了。
「回去做什麼呢?看著你再娶別的女子嗎?」她寧願一輩子思念他,也不欲被妒嫉
逼瘋。
「我要娶你。」索性講白了,滿心以為她會興奮地答允。
誰知她卻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我不嫁你。」
何苦呢?他只是一種憐惜才想娶她吧!那種幸運持續得了多久?她難道得每日提心
吊膽的度日?
眸子一暗,他蹙起眉寒聲道:「若你不願嫁也成!我會將泉兒帶走,南宮家的子嗣
,豈能在這種低三下四的地方成長?太不像話了!」
「你不能!」一驚,雨兒趕忙伸手摟住女兒,哀求道:「你不要拆散我們母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