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她可笑不出來,一臉壓惡地搖頭。那女人除了與她同年外,兩人可無相似之處。
"那……你是誰的夫人?"揉揉下目,他好奇地追問。
又搖搖頭,她早已不是"某人"的夫人了,當沈家被抄前,她被丈夫給休了,那是她復仇的最後一步。
"不是?可你為何作婦人打扮?"
微蹙眉,她對他的詢問感到不耐。只是素昧平生的人,何必非把人祖宗十八代盤問個清?
見她不答,婁宇衡毫無預警地伸手握住她下顎,讓她與他目光平視。"你是啞巴?"
也不否認,她露出一抹甜笑。誤會了最好,這樣他該會放了她吧,
瞇起眼,婁宇衡目光犀利地凝視她,試圖在她眼中找到一抹破綻。
她的目光太伶俐,雖有一層水霧為保護,仍使人感到一絲狡獪。這不該是個啞女該有的眼神,太過靈活了。
任他觀察,她只擺了張笑顏以對。就算懷疑又怎麼樣?只要不開口,他一輩子都會以為她啞了,兩人往後根本不會再見面,耍耍他又何妨?
"就不信你真是啞子!"隨著低語,他彎起完美雙唇,勾出邪妄已極的笑。
在她來不及推開他情況下,宇衡吻上申漓粉唇。
炙燙的溫度震住她神志,在未能回復思考時,他的舌已又哄又騙地誘開她雙唇,長驅直入她口中吸吮交纏,以種邪妄緩慢的節奏,挑逗著她。
"啪!"她使勁全力賞了他一掌,此生,她從未受過如此侮辱。
喘了喘,補足胸中幾被吸光的空氣,她轉身便要逃開,衣袖卻被揪住。
回首,婁宇衡漾著邪笑,獸似的目光瞅住她道:"你這啞子,竟敢打本王爺!"
不待他語畢,申漓又抬手落下一巴掌,濕潤眸中閃著露骨的挑釁。
"你會後悔!"大吼,他拽過她壓在樹幹上,"嗤!"的聲,撕去她一邊袖子。
望著那片意料之外的雪白,他深吸口氣,垂首舔咬起她無瑕雪臂,留下一個個櫻色痕跡。
輕嚶聲,她單手使勁要推開他,卻因他的挑逗而感到酸軟無力,倒像是在迎合他。
"你在誘惑我嗎?"明白申漓的無力,婁宇衡低笑著調侃,放肆的大掌,已撫上她飽滿尖挺的渾圓,毫不客氣地搓揉。
她頓時全身僵硬,大眼怨懟地望向他。
坦然與她對望,他更放肆地將手深入她衣襟,略微深色的唇開合道:"我說過你會後悔……"大掌觸及一片柔軟,如絲般滑順。
身子不可抑止地輕顫,申漓深吸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婁宇衡,淚水也忍不住滑落。
"為何哭?怕被你丈夫發現?"語帶嘲諷,他雙臂一伸再次將她摟入懷。
女人都是一樣的,面對誘惑總先裝出貞潔聖女的模樣,實則內心擁有著強烈偷嘗禁果的慾念……他見太多了,只有一個人除外,"她"卻已香銷玉殞,是他心中永遠的傷口,撫平不了。
過大的雙眼憤怒地瞪向他,舉手又要用下一掌,卻在半途被抓住。
"你以為我會連犯三次錯嗎?"他笑容可掬地道,手上毫不留情地使勁,活似要扭斷她纖腕。
咬起下唇,她露出痛苦神情,眸子仍不甘示弱地瞪他。
手很痛,疼得她忍不住淚水直在眼中打轉,但若就此示弱的話,她就不叫申漓!
嘗試了幾回要脫出他的鉗制,在徒勞無功後,他唇邊的笑更加惡意。
"放棄吧!可愛的小東西。"湊近她耳邊低語,更放肆地含住她小巧耳垂。
深喘口氣,申漓用力撇開頭,腳下也沒閒著,往婁宇衡足脛踢了下去。
吃痛,他鬆開對她的鉗制,申漓靈巧的一矮身,自他腋下鑽過去,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目送她迅速消失在樹林間的身影,婁宇衡詭邪一笑,喃語:"真是只潑辣的小野貓,太有趣了……"
逃出樹林子,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十二尖銳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九姐!你怎麼了?"下一刻,她已被十二抓住,一陣猛烈搖晃。
"沒事……"掙脫十二莽撞的雙手,她敷衍地笑答。
"沒事?"十二才不信,她毫不客氣指向申漓裸露的臂膀道。"衣服都破了!總不會是你自個兒弄的吧!"
"被頭瘋狗咬住了,不礙事。"目光在手臂上轉了圈,她想起婁宇衡那雙猛獸似的眸。說他是瘋狗倒不為過。
"府裡有瘋狗?九姐,你晃我嗎?"十二瞇起眼表示不信,她雖沒姐姐聰明,可也不是個傻子。
觀她一眼,申漓淡然道:"不礙的。"事情的經過,她可沒想到處昭告。
再說,婁宇衡將是十二的夫君,她這做姐姐的,一點也不想在婚前就破壞妹子的幸福。
聽了她回答,十二不樂地投以一瞪,卻也識相地轉了話題。"九姐,你能替我向大哥說情嗎?"
"若是同慶王爺的婚事,那死心吧!如今府中未嫁的只剩你了。"申漓連要求也懶得聽,就斬釘截鐵地拒絕。
十二見她回絕得如此乾脆,不禁火了。"十四和十一姐也沒嫁人哪!為什麼是我!"還是代替那失蹤多年的十四,豈能不叫人生氣。
"大哥決定的。"僅一句話,堵住了十二所有火氣。
喪氣地垂下肩,十二可憐地道:"可我已心有所屬了呀!"
"誰?"申漓忍不住好奇。想不到向來粗魯、男孩子氣的十二,會喜歡人。
臉驀地一紅,十二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似下了決心的道:"'桐雀樓'的歌妓--蓮兒。"
"女人?"一挑眉,申漓著實被嚇了一跳。
"我知道她是女人,可……"十二氣怨地跺腳,再次恨自己未生為男兒身。
"九姐,我該怎麼辦?"她無措地望向申漓,滿臉苦澀。
"兩條路,嫁人或……強擄蓮兒逃走。"帶些戲謔說完,發覺十二正十分認真在考慮中。
瞧她莫名認真地思考自己的提議,申漓覺得好笑,也感到無聊。
她忽然想起自己本欲上街的,但心情早被婁宇衡給攪壞。
左思右想了下,她向廚房走去,就聽大哥一次話吧!盡一天主母的責任。
???
當十二離家出走的消息傳遍申府上下後,申漓在半睡半醒間被請到了"混沌居",被迫像個傻子似呆坐在大廳上等申浞出現。
直枯等了半個時辰,她不耐地起身準備離開,申浞鬼魅似也站到她身側。
"妹子看來不錯。"他澄澈聲音如寒冰,聽似親熱,骨子裡一徑的冷漠。
"托大哥的福。"福了福,申漓也掛起面具般的笑顏以對。
兩人雖為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卻讓人感到一抹詭譎的暗潮流竄其中。
揮開摺扇,申浞狀甚隨意地道:"十二離府之事,妹子可有所聞?"
"當然,府中可熱鬧了。"想來十二大抵是到"桐雀樓"找那蓮兒吧!
"那妹子可知四日後,慶王爺便要來迎娶十二過門了?"他眸中閃有異光,令申漓湧起不安。
與其猜測,不如先下手為強,她道:"大哥有話直說。"心中突如其來的煩躁,使她失去原本的冷漠多禮。
"欲請妹子代十二嫁去慶王府。"他也爽快地公佈答案。
"我已二十有六,似有不妥。"按捺下怒火,她露出得體的笑,連想也不想便拒絕。
"因婁兄是'瘋狗',是不?"他不懷好意地調侃,惡意的笑惹得申漓想拿個東西將之砸爛。
那日的事,看來申浞全看在眼底。
既然知道了,那也不用多做解釋。申漓彎出淡笑,道:"他以為我是誰家夫人,這代嫁一事只怕不成。"
"實則你已不是婦人,嫁與誰又何妨?"喝口茶,他絲毫沒鬆口打算。
咬咬牙,她含怨一瞪兄長,便又掛起溫雅淡笑,"大哥一再要阿九代嫁,實是太過抬舉。"
"一點也不,申府上下如今只有你能嫁,說抬舉太言重了。"他輕描淡寫回了句,明顯點明她的地位。
十二離府,十一又是個出家人,整個申府中能嫁出去的女兒早嫁完了,只剩阿九--出嫁又被休離。身為申家小姐,如果沒逃走,就只能嫁人,以鞏固申府勢力,就算被休,也能再嫁,之前並非沒有先例。
換言之,如今不論她有什麼理由,都非嫁不可,否則留待家中,也只被人視為米蟲。
對她而言,這種道理是早就明白的,只是仍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如何?妹子考慮好了嗎?"
冷澈聲音喚回她神志,她平靜望向兄長問:"這件婚事對申府有多大好處?"先問清楚,她才好拿捏如何扮演"慶王妃"的角色。
既然事局已定,她無所怨言,只要對申府好。
"至少可以確保五十年的平安。"他正色回答。
頷首以示理解,她沒有道別便要離去。
才跨出一步,申浞喚住她:"慢!有樣東西給你。"
半回首,她懷疑地凝望兄長。他正自懷中摸出個小巧精緻的黃金盒子,大小約一個巴掌,上頭刻有只舞空鳳凰。"這是娘留下的珠花,給你吧!"打開盒蓋遞至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