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會了。您瞧瞧,我們酋長還特地要我帶了禮物送給王子殿下。」阿里涎著笑臉要手下把一隻木箱搬下來。
「嗯,抬進帳篷裡。」阿德拉漫不經心的抬抬手指,指揮阿里的手下,接著他眼神一轉,望見被綁在駱駝上的人,「她是誰?」
「她?她是酋長準備獻給蘇丹的女人。」阿里的聲音似乎顯得有些緊張。
「有什麼特別?」他走到冉綻青身邊打量她,發現就算被一層層布料包裹著,這女人還是瘦得可憐,而且她的一雙眼盛滿恐懼。
「她……是難得一見的東方人。」阿里也走過來,擔心的模樣顯然是怕王子殿下會想要冉綻青。
雖然阿德拉是阿聯勢力最強的王子,但是蘇丹更需要討好啊!萬一這個女人被王子殿下搶走,他們拿什麼獻給蘇丹?
「噢。」阿德拉索然無味的轉身,他對瘦骨如柴的東方女人沒興趣。
「救……救我!」冉綻青突然用阿拉伯語大喊,她跌下駱駝,不顧顏面的在地上匍匐,抱住阿德拉的大腿,「救我!」
「這……幹麼?」阿德拉瞪著抱住自己大腿的冉綻青,忍住想一腳踢開她的慾望。「快把她拉開!」
「對不起殿下,快!把她拉走!」阿里呼喝手下把冉綻青拉走。
「不要!」冉綻青發現抱著的粗壯小腿上綁著一把短刀,她眼神一橫,把刀抽出來割傷抓她的男人。
「你這個臭女人!」阿里抓起她,狠狠甩她一巴掌。
原本蒙住她的臉的頭罩也跟著被甩開,露出了她的臉龐。
「哇——」大家看見難得一見的東方臉孔,一時間全都看直了眼。
「放開我!我不要被你們拿去當什麼鬼蘇丹的女人!」說完,她手一揚,又把伸手過來的阿里給割傷。
「原來你會說阿拉伯語,你這個臭女人,把刀子放下!」阿里一腳踢過去,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冉綻青踢倒在地。
「唉唷!」她趴臥在地上慘叫。
「到底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殿下,純屬意外,我會好好教訓這個女人的。」阿里轉身指揮兩名手下,「去,把她綁起來打一頓!」
「是。」那兩人立刻抓起還抱著肚子哀號的冉綻青往一旁拖。
「喂!救我啊!」她回頭望著她的白袍天使,他應該會救她的不是嗎?
阿德拉望了她一眼,「一定要打她嗎?」他口氣不怎麼熱中的問阿里。
「這個女人,要不是她還有點用處,我早就在沙漠裡奸了她,然後宰了她!」阿里野蠻的說。
「喂,那個阿什麼的,拜託你幫我說說話,我是合法入境的,是他們這些人強迫我……啊!」她的話因為背上的痛楚嘎然而止。
阿德拉冷眼掃向阿里。「怎麼回事?」
「哈……沒事,那個女人胡說!殿下,我們進帳篷去聊聊。」阿里直冒冷汗,拉著阿德拉走開,以免被冉綻青壞了事。
阿德拉望向那被賞鞭子的冉綻青,眼神黯了黯,卻還是離開了。
畢竟那女人與他無關,他沒有必要救她。
這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不是已經跨進二十一世紀了嗎?怎麼還有這種野蠻的行為?
她只聽說過新加坡有鞭答,沒想到她在中東也會碰上這種「好事」……唉!要命,痛死了。
到底還要打多久?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爸、媽,好後悔沒聽你們的話,如果我乖乖回台灣過暑假就好了……
嬌弱的她撐不住那一道道的鞭打,麻熱感由她背後開始擴散,灼燙了她全身,她望著走遠的一行人,在昏去之前,仍用憤恨的眼瞪著那道白色身影。
天使?她看是撒旦才是!
她居然會奢望同樣是阿拉伯豬的男人幫她,真是想得太美了!
※ ※ ※
阿里隨著阿德拉身後步出帳篷,原本的雄風在阿德拉面前只剩戰戰兢兢的謙卑。
「那麼殿下,我們上路了。」他見阿德拉正凝睇著被棄置在沙地上的冉綻青,連忙對手下使使眼色,「真是對不起,殿下,害您被那個女人傷到眼,我馬上把她帶走。」
阿德拉這回親自送他出帳篷已經是無比的榮耀了,他可不希望再度惹惱這位在中東叱吒風雲的王子。
阿德拉不耐煩的揮揮手,要他閉嘴,然後跨步走到冉綻青身邊,蹲下來轉過她的身子。「長得還不錯……你剛才說要把她獻給我父王?」
「是啊!我猜想蘇丹的後宮裡大概還沒有東方女子吧?」阿里緊張的搓著手。
「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
阿德拉拉長的語氣讓阿里神經繃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不過他們寧可認為是天氣過於炎熱的關係。
「殿下,如何?」
「我父王一向喜歡完美的女人,你們把她打成這樣,父王不會要她的,還會賺你給了他一個累贅,小心馬屁沒拍到,反倒惹我父王發怒。」阿德拉的手輕觸她的臉頰,平靜的臉上有一抹深思。
阿里苦著臉。「是嗎?這……怎麼辦才好?」
一直在昏迷中的冉綻青似乎被他的動作喚醒,她努力的睜開眼,看見了那一抹白,「救我……求求你……」
阿德拉望著她蒼白的臉,突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
不會吧?他會看上這種摸到的全是骨頭的女人?他若有所思的站起來。
「殿下?」阿里心裡直發毛。
阿德拉帥氣的彈彈手指,一名黑袍男子立刻從樹叢後飛奔出來,「殿下。」
「去牽五頭駱駝再取一袋珍珠來給阿里。」阿德拉轉向阿里,「我買下這個女人了,酬勞不多,起碼可以補償你的損失吧!」一個受了傷又來路不明的女人有這個價已經很讓人咋舌了。
「是。」阿里連聲應道,他敢不答應嗎?除非他不想活了。
「那我讓人把她抬進殿下的帳篷吧!」阿里回頭命令手下。
「不用多事,你可以起程了。」說完,阿德拉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下,抱起昏迷的冉綻青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他先將瘦得快讓他感覺不到重量的她放在臥榻上,然後除去她身上破碎的衣料,當他看見她背上的傷極為嚴重時,忍不住皺緊眉頭。
「提耶!」他揚聲呼喚他的隨從。
一名年輕男子如風似的衝進帳篷。
「去替我拿藥和紗布來,還有乾淨煮沸過的水,另外再去找一套女人的衣服。」阿德拉丟下一串命令。
年輕的提耶在聽見最後一個命令時瞪大了眼,「這……殿下,去哪裡找衣服?回城裡找?」
主子的命令他自然必須聽從,而且開心的去實行,不過從這裡到城裡要十來天的路程,來回加起來好像不太合理。
阿德拉楞了一下,也對,他這個綠洲上除了過往的商旅之外極少有女人,恐怕找不到女人的衣服。
「那就算了,你快去準備其他的東西吧!」他簡短的下命令,等隨從離開後,他翻過冉綻青的身體。
冉綻青稍稍恢復意識,嚶嚀轉醒,她一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眼前的大臉,「你……你是天使……」
「什麼?」他聽不懂她的語言。
「救我……」意識模糊中她抓住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意,她才放心的合上雙眼。
「殿下,阿里還留下這些東西,說是這個女人的,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一位隨從悄悄走進來,將手中的布袋遞給阿德拉。
「嗯。」阿德拉在聽見腳步聲時便抬手用被子蓋住冉綻青赤裸白皙的軀體,接過布袋後立即命令隨從離開。
他趁藥品和熱水還沒送到前,把剛才隨從交給他的布袋打開來看,裡頭只有一隻被掏空的錢包和一本護照。
台灣?她來自台灣?記得他曾經遇見過一名也是來自這座小島的女孩,現在已是北國的王子妃,她和北國二王子相戀的經過至今仍舊讓人津津樂道。
阿德拉望著昏迷的冉綻青,莫名的親切感從他心底浮起。
他看著她的護照,發現她只有二十三歲,申請入境處是敘利亞,阿里居然帶她橫越中東?虧她身子好,不然準被折騰死。
「殿下,藥品和熱水送來了。」提耶依舊像陣風闖進帳篷裡,將東西放在臥榻邊,「要屬下來做嗎?」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來處理她。」莫名的,他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她的身體。
或許是他從上一個認識的東方女孩身上得知,她們是非常保守的,他猜想她大概不喜歡太多男人看她的身體。
等帳篷裡只剩他們兩人之後,他掀開被子將她翻身查看傷勢,發現她傷得不輕,血已經沾染了整條被子。
他用乾淨的布沾濕,然後輕輕抹擦她背上一條條的血痕。
「嗯……」他的動作雖然輕柔,卻依然弄疼了冉綻青,她皺緊眉頭,無意識的扭動身體閃避他的手。
「別動,我知道你痛,忍一忍,這樣我才能幫你上藥,不然你的血停不了。」他把她摟在懷裡又輕柔又強勢的制住她,不顧她在昏迷中的哀號,將她背上的沙塵和髒東西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