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請三當家和小的走一趟吧!」張老五見這麼簡單就說動尉翔翱,心裡得意不已。
尉翔翱暗地阻止想要跟他一塊兒去的大哥,用一個安撫的眼神告訴兄長,他可以掌控一切。尉翔勳在他的堅持下,也只好讓他獨入虎穴了。
和張老五來到山寨,見山寨裡人人武裝持刀、殺氣騰騰的模樣,尉翔翱不由得擔心起凝霜。要是她真被這群人傷著了,他向老天發誓!他會毀了這裡!
走進山寨,他看見凝霜手抓著劍柄,背對他站著,為她擔憂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翱?」凝霜轉過身,見夫婿也來了,吃了一驚。
「哈哈!你們兩個笨蛋,這麼容易就被我騙了。」趙一平得意的哈哈大笑,「你們兩個乖乖的束手就擒吧!等我向擎天堡討了贖金後,馬上就會放你們回去的。」
「你!」凝霜發現自己竟被這個猥鄙小人耍了,氣呼呼地抽劍直向趙一平砍去。
「攔住她!攔住她!」趙一平見凝霜氣勢凌厲地朝他毅來,不禁慌了。
尉翔翱見凝霜舉創往那男子殺去,擔心盛怒之中的凝霜會顧不得身後,便衝上前線住凝霜的背後。
「閃開,不用你多事!」凝霜砍倒兩個小嘍囉,朝與她背對背的尉翔翱大吼。
「別管他們了,我們先回擎天堡,行嗎?」尉翔翱不願傷人,只擋開那些不斷而來的攻勢。
「不要,我要殺了那個膽敢欺騙我的無恥小人!」凝霜繼續往頻頻向後躲的趙一平殺去。
「凝霜,我不喜歡見到你這等模樣。」尉翔翱替她檔開一人的攻擊時說道。
「什麼?」凝霜為了聽清楚他的話,手上反擊的動作遲了一下,還是尉翔翱推開她,替她挨了這一刀。
「翱……」凝霜見她最在乎的人受了傷,原本高張的怒火更是飛焰沖天,恨不得殺光這些膽敢耍她的小賊們。
「凝霜,我們走。」
尉翔翱看她的眼光充滿嗜血的瘋狂,踢開幾名斯近他們的小嘍囉,一把抱住凝霜的腰,腳下一蹬,縱身往外飛奔而去,落在馬背上。
而夜神見主子走了,也跟在後面離開。
至於那群山賊哪敢追上去?躲都來不及呢。
「放開我!讓我回去殺光他們!」凝霜在丈夫的懷中還不放棄地大吼。
「你……」就算尉翔翱的脾氣再好,在擔心凝霜的安危和氣惱她的嗜血下,火氣也上來了。他正要破口大罵時,卻發覺心脈大亂。他低頭看向手臂上剛才替凝霜挨的一刀,上面有黑色的血水。那刀有毒!
凝霜也感受到他不穩的氣息,擔憂的回首看他,卻發覺他臉色慘青,冒汗如雨。
「翱,你怎麼了?」
「刀上有毒。」尉翔翱強忍迅速蔓延全身的劇痛,苦笑的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毒?」凝霜失措地看向他,只覺他身子一軟,連忙扶住他,「翱,撐住,我馬上送你回去。你一定要撐住,千萬不可以有個萬一,千萬不要!「凝霜架若他的身子,拚命策馬奔回擎天堡。要是翱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對得起自己?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啊!
★★★
「大夫,他怎麼樣了?」凝霜著急地追問著大夫。
幸好大夫正巧來看快臨盆的大夫人孟翎,要不然她真不知該怎麼辦。
「好險救得早,放了毒血後就沒事了。我再開幾帖藥方子,讓三當家把殘留在體內的毒清乾淨。」剛才他在替三當家放血時,這三夫人兩眼冷冷地直瞪著他,好像他沒把三當家救回來,他就得人頭落地似的。好在這毒並不難解,對他來說還應付有餘。
「謝謝你。」
大夫點點頭,「那三夫人呢?」
「我?什麼?」
「三夫人臉色微青,也有中毒之兆,讓我看看吧!」
喝!看不出這大夫具有一手,連她有服毒都看得出來。「我沒有,受傷的只有他,你可以出去了。」
「是。」大夫雖想說什麼,但見凝霜的冷臉,還是識相的出去了。
「翱?」凝霜見夫君緩緩睜開眼,她急忙撲到床邊,握住他的手,「你覺得怎麼樣?」
「出去。」說他還在生凝霜的氣,不如說他不願她見到自己這般無助的模樣。
「我……」凝霜看見他眼中的厭惡,誤以為他生她的氣、憎恨她。她顫抖的放開手,站起身往後退,只專注的和尉翔翱面對面相望,連退到門邊都不知道。『砰』的一聲,她跌出了房門外。
守候在門外的尉翔勳等人,見凝霜狼狽地摔出房間,還以為是翱出手把她打出來的。但想想又不對,他不是中了毒,內力大減嗎?哪還有力氣打她?
凝霜從眼角發現了他們,迅速從地上起身,一臉愧疚地看向他們。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尉翔勳偕同孟翎走進弟弟的房間,一向直性子的孟翎沒好氣的哼一聲,氣息直吹在凝霜的臉上。
而尉翔傲和李晶則是雙雙冷著臉經過她面前,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就知道翱會被你拖累。」脾氣急躁的尉翔軒擁著妻子走過她面前時,怒聲大罵。
凝霜抿著歷,不發一語。
是啊!他罵的一點也沒錯,要不是她太愚蠢了,翱又怎會負傷呢?
好心的漣漪發覺到凝霜的失落和歉意想要安慰她時,卻被尉翔軒硬帶進房裡。
是該走的時候了。
凝霜在心中歎氣。但她還有一件事要先解決,就是宰了那個趙一平。
她眼中積滿狂暴的殺氣,準備大開殺戒。
跨上夜神的背脊奔出擎天堡,她在門口遇見了守門的張老爹。
「三夫人,要出門?」張老爹蒼老的聲音總讓凝霜端不起冷臉。
「對,要出去打獵。」凝霜雖是揚起嘴角,柔媚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張老爹見充滿暴戾之氣的凝霜馭馬狂奔,疑惑地皺起他那張老臉。打獵會積著一身的怒氣嗎?打獵需要帶著長劍嗎?他不明所以地搔著頭,目送凝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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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夜色,凝霜帶著一身的傷,強忍著全身的痛楚回到擎天堡。
在一番打鬥後,她終於宰了那個趙一平。起先其它人也極力抵抗她,她身上的傷就是那時技的。過一會兒後,大家發現她的目標只有趙一平,於是都收手只作壁上觀,她輕鬆地砍了那好人,替翻報了仇。
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壓抑著全身的煞氣全是為了翱。這些人要為非作歹也與她無關,騙了她,她認栽,但趙一平那小子居然讓翱受傷,她一刀俐落的解決他算是便宜他了。
守門的依舊是張老爹,凝霜微微額首算是向他打招呼。希望他現在不會和她閒聊,現在的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張老爹的臉不似她離開時那般和善,看來他已經知道她害翱受傷的事了。
唉!如此和善的老好人都不給她好臉色了,更何況是其它人?
身形不穩地跨下馬,就連馬房小廝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替她把夜神牽進去。擎天堡的僕人對尉家人最忠心了,而她,顯然不配當尉家人。
怨不得別人,是她自己不願融入他們之中,不願成為尉家人的。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待不久的,又何必和他們有所往來呃?
強停著身子光潛到書房寫了封短箋,凝霜再回到房間,燭火隱的照射出躺在床上尉翔翱的身影。
悄聲收拾好自己的衣裳,怕會吵醒他。但大夫不是說他的傷不礙事了嗎?要是他真沒事的話,恐怕早驚醒了。還是……他不願睜眼見她,他還在生氣?
收好包袱,凝霜猶豫片刻,又移到床邊,將尉翔翻沉睡的俊逸面孔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之中。此生恐怕是無緣再見了,只願還有來生……從懷中掏出匕首,腦中突然閃過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如果翱這時是清醒的,他會不會以為她想拿刀殺他呢?凝霜虛弱的一笑,怪就怪她太冷血了,如果他真這樣想,她不怪他。
凝霜割下一縷青絲,用絲線將之東成一柬,和短箋一同放在桌上。
他們本應是結髮夫妻,可惜無緣共度一生,留下這東青絲,就當作他們夫妻情緣已了的證明吧!
再次專注地凝望他最後一眼……別了,我的郎君,願來生還能與你雙宿雙飛。
步出房門,凝霜讓自己置身於寒冷夜風中。
發覺身上刀傷的毒開始侵蝕她,她咬緊牙強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就算要死,她也不要死在擎天堡裡。
她並不怕死,只惋惜尚未替家人報仇,殺了那第三個仇家,更恨她無法與尉翔翱相守一生。她好恨哪!
來到燈火通明的大門口,張老爹雖然不想對凝霜和顏善語,但見她在馬背上搖晃不穩的身影,和一身的血跡,他不由得擔心起來。
「三夫人,大半夜的您上哪去?」
這時天空開始飄落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凝霜抬頭望蒼天空,輕喟著說:「下雪了,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