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想狠扁一頓那張邪惡的臉,但周緩怡終究只能無奈地妥協。
「好!就三個月。不過我有一項附帶條件--在這段期間,你絕不可以強逼我上床!」
「成交!」
* * *
周媛怡現在才發現,戰紹是個多麼「鴨霸」的人。
不許穿太短的裙子,跟異性說話不能超過三分鐘,連已婚男職員請的點心也不准吃,諸多的規定簡直比教官還嚴苛。
但除了「專制」這項缺點,戰紹卻又是個超級浪漫的好情人。
定時的MORNING CALL、以簡訊傳送愛的小語、別出心裁的禮物……等,讓周媛怡的生活每天都充滿了驚喜和甜蜜。
因為不能公開交往,VIP室即是他們約會的最佳地點,而輔導課也幾乎變質成了體育課--身體的教育課。
每次一關上門,戰紹便把她強抱坐在腿上,那雙毛手還來回地沿著她的曲線游移。
周媛怡曾試圖冷淡以對,但他溫柔的挑逗很快就引燃她的熱情,之後兩人又陷入激烈的擁吻。
而纏綿的結果,她的唇總是變得紅潤腫脹,胸口還多了好幾顆鮮艷的草莓。即使戰紹能理智地在第三道防線前踩煞車,春心漾蕩的她也已經收不回迷醉的魂,去研究那些盤勢的漲跌了。
幸好她這陣子忙於期中考評分,接著又代表學校參加鄰縣的「英語研討會」,輔導課因此停了兩個星期,周媛怡才暫時逃離了學生的「騷擾」。
今天,研討會終於圓滿結束,她總算可以無事一身輕地回去覆命,怎知優智高中發生了一件大新聞--
戰紹和張顯達將於下週日在學校的操場決鬥,起因據說是為了二年十班的周姓學妹爭風吃醋。
「那怎麼可能呢?」
乍聽到這項消息,周媛怡便直覺其中必有誤會。
「傳聞學校已經開始有人下注了,依你們看,咱們西優的學生王子有沒有勝算?」
頻頻詢問同事意見的蕭玉音,似乎想賭它一把。
「鐵定慘輸的!」趙大康邊修著指甲,邊放風涼話,「那個張顯達是出了名的『幹架大王』,戰紹跟人家對決,簡直是自尋死路嘛!」
認真織毛衣的呂惠瓊,倒另有見解。
「既然敢下挑戰書,就表示有相當程度的把握,說不定……戰同學跟他叔公一樣,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相對於大家的熱烈討論,忙著整理報告的周媛怡,就顯得異常安靜了。
一直視她為眼中釘的陳士芸,便藉機諷刺:「自家的外甥女成為引爆男人戰爭的禍水,真是有夠光彩喔!」
「再怎麼不光彩,也好過『肖想』人家的丈夫吧!」
她影射的冷箭,立即嚇得「當事人」噤聲不語。
「周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教務主任,趙大康向來以「糾正不良風氣」為己任。
蕭玉音也立即追問:「對呀!你剛剛說誰在肖想別人的丈夫?」
「我……」她故意瞥了心虛的陳士芸一眼,才笑道:「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們千萬別當真。」
「沒有最好。」趙大康未了又對大家重申一次,「在我們純潔的西優部裡,絕不能容許『婚外情』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醜事發生。」
* * *
十點左右,「戰地春夢」的燈就差不多熄盡了。正打算睡覺的戰紹,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睡了沒?小紹子。」
「還沒。」周媛怡軟暱的聲音,頓時消去他的倦意,「你人在哪裡?」
「在……你家門外。」
「稍待一下,我馬上出來。」換掉了睡衣,戰紹飛快跑出大門,就直奔那道徘徊的身影,
「老師!」
「噓--」伸手擋住堵來的嘴,她只想確定一件事:「你真的要跟張顯達決鬥嗎?」
「你知道啦?走吧!我們進屋裡再談。」
「可是這麼晚了……」
就因為怕驚動別人,她才打手機的。
「沒關係啦!大家都睡著了,不會有人曉得你曾經來過的。而且外頭蚊子多,難道你想讓
又細又嫩的皮膚,成為它們免費的消夜?」
這倒是!她的手臂已經被叮了好幾口,若再站個十分鐘,雙腳絕對會變成「紅豆冰」的。
周媛怡便跟著他走入戰家。
從外表看「戰地春夢」,只覺得它很宏偉壯觀,想不到圍牆內的天地,是如此的細緻美麗。
朦朧的月色下,只見草地整齊、花木扶疏,配上樸實的山水造景,簡直比世界名畫還賞心悅目。
雖然主屋有些陳舊,但保持完整的磚瓦樑柱,皆是建築大師的匠心之作,也恰當地展現出書香世家的風格。
「你家好大、好漂亮喔!」周媛怡低聲讚歎。
「可惜還差了一位女主人。」
戰紹略施的手勁,分明是有所暗示,害她的心怦怦跳了幾下。
繞過蜿蜒的走廊,兩人來到東廂的盡頭。
「這就是你的房間?」
踩上平鋪的榻榻米,周媛怡環顧室內的矮桌、蒲墊,以及古意盎然的衣櫃,感覺彷彿回到了舊日本時代。
背後的人忽而圈住她的腰,「想不想我?」
「一點也不想。」才怪!
「真的嗎?」戰紹立即將她翻轉過身、噙住那張倔強的嘴。
他的吻來得既狂又猛,就像小別後的新婚丈夫,亟欲以肢體語言向妻子宣洩積壓的熱情。
而周媛怡也是在此刻才明白,原來這陣子莫名其妙的焦慮和失落,全都是「相思病」的徵兆。
或許,她對這個男孩子已不單單「有點喜歡」而已。所以,她也情不自禁地放任他大肆愛撫。
正當春色旖旎,驀然有人敲門輕喊:「小少爺?」
戰紹趕忙把她藏到被窩裡,然後去應門。
「什麼事啊?香子。」
「呃!我聽到這邊有奇怪的聲音……」
「有嗎?可能是牆外的野貓在鬼叫吧!」好險哪!幸虧他把周媛怡的鞋子收了起來,否則這下子准穿幫的。
不過香子似乎不放心,還往臥室探了探頭。
「很晚了,你快點去休息吧!」
戰紹立即脫下上衣,還關掉電燈,一副要就寢的樣子。
老婦人便說:「那我回房睡了,晚安!」
第七章
香子走後,他立即回頭掀開涼被。
「好啦!警報已經解險了。」
「剛剛那女人是誰啊?」周媛怡拭去額上的冷汗。
「她叫香子,在戰家已經服務了三十幾個年頭,所以我們的關係就像親人一樣。有時,她還會對我爺爺發號施令呢!」
從他的語氣不難聽出,這個自幼父母雙亡的大男孩,對「家」有著一份相當深厚的依戀,她不禁好生羨慕。
回頭看她若有所思,戰紹忙補充:「不過你放心,香子一定會喜歡我精挑細選的『孫少奶』如何?你覺得這個計劃是不是很棒?」
「棒……棒你的頭咧!」周媛怡又急又氣道:「那張顯達是何等的強手呀!恐怕沒兩下子你就滿地找牙了,還談什麼交不交流?」
「唉?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男朋友的威風呢?」戰紹擰了下她的鼻尖, 「這次的決鬥,不單是爺爺贊成,毅叔公也說要當我的『武術指導』,足見他們對我都很有信心呢!」
「是嗎?」只怕大家樂觀過頭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參加下星期日的決鬥。」
因為,要打破本校長期以來的僵局,就全看這場輸贏了。
說著戰紹握住她的手,問:「老師,你會到場為我加油吧?」
* * *
隨著決鬥日的逼近,校園裡也瀰漫著一股緊張氣氛,而周媛怡更是連續好幾個晚上,都被一些可怕的噩夢給嚇醒。
相較於她的忐忑不安,戰紹就顯得太樂天了,他不僅好吃好睡,甚至興高采烈提議去一日游。
「決鬥在即了,你還有心情玩?」
被硬拖出來的周媛怡,忍不住碎碎念他一番。
「這才叫『及時行樂』啊!說不定我明天就被人打得手斷腳斷,連爬都爬不起咧!」他做了個誇張的痛苦表情。
「……」但周媛怡卻不發一語。
「怎麼啦?」戰紹發現她眼裡有層霧氣。
「人家已經夠煩了,你還講那些五四三的?」
「煩什麼呢?我又不見得會輸給張顯達。」他拍慰道:「為了你,我一定把他打得脫著褲子滿操場跑--這樣說可以了吧!」
周嬡怡噗哧一笑了,「你就會逗我!」
「不然『男朋友』是幹啥的?」戰紹憐愛地拭去她眸角的淚光,「雖然很捨不得你哭,但你的眼淚確實讓我覺得好高興,因為這就表示你對我的『在乎』。」
「少臭美了!我……我只是在擔心下的注,能不能大撈一筆而已。」
「你這張老改不了撒謊惡習的嘴巴,看我饒不饒得了它?」
若非怕打擾到小睡的她,剛剛在車上時,戰紹早狠吻一頓那張艷色慾滴的紅唇了。
周媛怡急忙閃開,「漁人碼頭的遊客如織,我可沒大方到讓人免費觀賞熱吻秀的地步。」
「好嘛!不能親熱,拍照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