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熱烈討論著對策,根本沒留意是否有第四者在場。
「想不到這些為人師表的,心機如此險惡……」
正在整理資料的戰毅,不免愈聽愈火。
顯然她們對新來的周老師有敵意,卻拿人家的親戚當鬥爭對象,實在是太過分了!
周媛怡……二年級的轉學生,應該是前天和他相撞的女孩吧!一想到無辜的她,將成為這群女人勾心鬥角的犧牲品,戰毅的拳頭便忍不住緊握。
「喀」一聲,他竟將鉛筆折成兩半。
「有人!」探頭一看,蕭玉音的舌頭立即打結,「戰……戰老師,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到。」戰毅平靜無波的表情,一如平日的冷淡。
三人頓然鬆了口氣。
這個體育老師乃是校長的遠親,如果被他聽到了什麼而跑去告狀的話,那她們豈不完蛋了?
「吃過中飯沒?」陳士芸笑吟吟的遞上餐盒,「這是呂老師做的壽司,要不要來一片?」
怎知戰毅頭也不抬地應:「她的東西能吃嗎?」
呂惠瓊的臉色,瞬時變得很難堪。
「當然能吃嘍!而且好吃得不得了。」聽不出弦外之音的蕭玉音,還一逕讚美:「只要是嘗過惠瓊手藝的男老師,都想娶她當老婆呢!」
「他們不怕遭『毒手』,我可是怕得很。」
「戰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士芸馬上為好友出頭。
「我的意思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聞言,呂惠瓊立即掩面奔了出去。
「惠瓊!」一路追到大樹下,蕭玉音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了,「別擔心!士、士芸一定會想辦法的!」
叫同事別擔心,聲音直抖的她,其實才是最害怕的人呢!
一會兒,陳士芸也跑來了,「真是的!人家不過放個空氣,你們就嚇得拔腿逃掉,害我獨自在那邊收拾殘局……」
「你塞住戰老師的嘴了嗎?」蕭玉音忙問。
「有什麼好塞的?只要抵死不承認,他告得動我們嗎?」
「對哦!何況戰老師才進來沒多久,就算聽見了什麼,應該也不曉得我們在談論誰。」
「可是……」呂惠瓊欲言又止。
她就是不希望留給戰毅壞印象嘛!
「戰老師和同事講話,都是那種冷酷的調凋,我們不必因此而自亂陣腳。」陳士芸拍拍她的肩:「所以你千萬別打退堂鼓哦!」
「士芸……」難道她看出來了?
「什麼退堂鼓?」蕭玉音卻一頭霧水。
「走吧!該回去商討大計了。」陳士芸笑著推推兩人,「我們『追夫三人組』,怎麼能夠輸給姓周的那條狐狸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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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個星期的課,周嘉琳總算適應了新生活,過程雖談不上輕鬆愉快,卻是刺激不已。
如同以前的東西德,優智高中竟也一分為二。除了各自的教學大樓,其他如操場、員工餐廳……等公共區域,都以中心線來劃分勢力範圍。另外,學生制服也略有不同--西優的領口是白色滾邊,而東智則是黑色的。
聽大家形容的,好像東智人比土匪還壞似的,周嘉琳實在無法相信。不過,同校學生竟然搞到了「水火不容」的局面,這校方絕對是難辭其咎的……
不知不覺中,她步入了對頭的地盤。
迥異於西區新穎的設備,這裡的陳舊建築倒是另有一番古風。而且老樹長青、陣陣清風拂面,比起崇優大樓的中央空調,實在舒爽多了。
「神啊!請讓我再見見戰老師吧……」她仰天禱告。
經過輾轉打聽,周嘉琳才曉得那日和她對撞的男子,原來真是優智高中的老師,名叫戰毅。不過因為他只教東智的體育,所以西優生並沒有機會排到這位大帥哥的課。
「喝!喝!」
忽聞二樓鏗鏘有力的聲音,她便趨前探查。
只見幾位身著跆拳道服的大男孩,正坐在地上觀賞同學角力,想必這裡應該是社團的活動教室。
不巧有人瞥見她半露的頭,騷動頓起。
「看!是西優生耶!」男孩們立即將她強拉進去,「你一定是轉學生吧!」
因為西區全是貪生怕死的傢伙,除了一年級的菜鳥和轉學生,有誰會踩入他們的地盤?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周嘉琳尷尬地扯動嘴角。
一位個頭很高的男生,竟然邪笑著起哄:「難得有西優的同學蒞臨指導,咱們是不是該熱烈地『歡迎』她?」
「好主意!」其餘人等馬上拼湊了幾張桌子,「阿達你先享用,我們到外頭把風去。」
門一鎖上,他便朝她逼近。
「你想幹什麼?」周嘉琳可緊張了!
「你說呢?呵呵……」那「淫淫」的笑聲,已暗示了答案。
天哪!怎麼她「有情郎」沒尋著,反倒遇上了個「大色狼」,這上帝是不是「耳背」啦?
「別、別亂來喔!調戲女同學……可是會被記過的!」
「退學我都不怕了,記過算什麼?而且其他人也都會證明我不在場,我勸你最好別張揚,免得公道討不了,反而落得身敗名裂。」
「原來……東智人是這麼目無法紀的?」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慌張地搜尋逃生口,顯然那道敞開的窗戶是惟一的選擇了,於是周嘉琳箭步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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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熟悉的尖叫聲哦!戰毅聽覺尚未離析出音軌,忽然一片黑影罩住頂上陽光。他猛抬頭,卻驚愕地看見一具……
「噢唔!」人體!
「哎喲喂呀……這下子不死也殘廢了……」
熊熊從二樓跳下來,即使疼痛未如預料中強烈,但閉眼呻吟的周嘉琳已有了心理準備--她的肋骨鐵斷的。
「你是沒死,我卻差點殘廢了!」
「喂?」下頭的「土地」居然會開口說話?仰起頸子,周嘉琳馬上嚷嚷:「怎麼又是你?」
難怪那「觸感」不會太硬梆梆,還有點彈性咧!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戰毅惱怒地質問:「你是不是有自殺傾向呀?否則怎麼老愛當『空中飛人』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老師的……」如犯錯的小孩般,她絞著手指嚅聲解釋道:「因為有人想非禮我,所以我不得不跳樓逃命……」
「什麼?」望了眼二樓的窗戶,戰毅不僅火氣全消,甚至為前一刻的「險象環生」而大捏冷汗,「是誰要非禮你?」
早上三位女教師的醜陋面目,已令他十分不恥,接著又聽到這椿性騷擾案,如此惡化的校風再不好好整治,「優智」就真的完蛋了!
「好像是跆拳道社的學生,總共有五個……不過,我想他們一定跑掉了。」周嘉琳陡然打了個寒顫,「真恐怖!我差點被人家強……」
「暴」字還沒出口,她就放聲大哭了。
「你……」怎麼說哭就哭了呢?
戰毅無措的手在空中停了幾秒,才生硬地拍慰她的背。
「噓--沒事了!沒事了……」
濕潤的淚液在衣襟拓開,他的胸口竟沒由來地跟著淌熱。那感覺就像是被某種具穿透力的細菌,給直直鑽進心窩裡。
不久,周嘉琳止住了嚶泣。
「謝謝你救了我……」她噎聲道謝,溢水的美眸份外惹人憐。
「若要謝我的話,就麻煩鬆開你的手吧!」戰毅哭笑不得地指道:「我的衣服幾乎可以擰出水來了。」
周嘉琳這才察覺自己仍偎著他的胸膛,而且是很「曖昧」地兩腿開開、坐在他身上。
「對、對不起……」尷尬的她想起身,卻因滑腳而再度軟下。
戰毅忍不住悶哼一聲。這無預警的碰撞,力道雖不會造成疼痛,卻該死地引起他下半身的「反應」。
「你到底在幹什麼啦?」若被別人瞧見了,會有何等的聯想?
「我……」她一急,又掉眼淚了,「人家真的爬起不來嘛!」
「好好好!你別哭,我來想辦法。」
於是戰毅托著她的腋下,小心將那團柔軟的臀肉移離「敏感地帶」,然後再扶她站起來。
「如何?還可以走路嗎?」
「好……好痛!」其實周嘉琳並無大礙,但她就是不想太快失去倚靠他的機會,「老師,我的腳髁可能扭到了。」
「嗯!看樣子我得帶你去醫務室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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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校醫今大休假,護士小姐又不在,戰毅只好答應女學生的要求,直接送她回家休息。
沿著荒涼的小路騎回去,他不禁替周家的兩個女人捏了把冷汗。
「你們怎會租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呢?」
和風鎮的居民雖然良善純樸,新興的工業區卻有不少外勞,每到假日,便有一大票尋求娛樂的人口湧入鎮內。
因為出人分子複雜,連帶影響到本地的治安,尤其郊區這種死角,女人家最好別單獨行動,以免被色魔之徒拖進田園當「慰安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