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齒猶豫地咬了咬下唇,她終於動手脫下身上的衣服。反正她在他眼中早已是個賤到骨子裡去的蕩婦,也不差這回的丟人現眼了!
她居然敢穿那套衣服出席?
唐爾恕從她以一襲火紅的低胸晚禮服出現在飯店的LOBBY後,臉色就沒好看過。瞧瞧那兩條細得似會隨時斷掉的肩帶、幾乎令人噴血的低領,以及可瀏覽整個美背的設計……該死的!公然攬客的妓女也沒她穿得這般少!
「Krista小姐?你真是太美了!」看吧!連安東尼都對她吹口哨了!「波哥先生一定會整晚纏著你不放的!」
果然,他們一到餐廳,波哥先生馬上熱烈招呼著程予歡。用餐之間,他更是殷懇地連連斟酒,時而在美人耳畔低聲細語,似乎忘了來簽約的還有另一位代表。
備受冷落的唐爾恕,簡直氣得快吐血了。他討厭波哥先生流連在程予歡胸前的垂涎目光,更憎惡他的大手始終沒從她的香肩上放下來過。這個年近六十的傢伙呀!難道想老午吃嫩草?
「乍見時,我以為你是安先生的女兒呢!想不到他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波哥先生酒氣沖天地說,「告訴我,他哪來的魅力讓你答應套上戒指的?我也想如法炮製一番,看能不能贏得美人芳心……」
「波哥先生,你好像喝多了。」唐爾恕不悅地提醒,幸好這傢伙聽得懂英文,「我以為簽約的事很快就能完成了。」
「NO!No!No!」波哥搖搖手,「我晚上是不談公事的,簽約的事等明天到公司再談吧!現在我只想和小美人兒跳支舞……」他想站起來,卻反而跌向程予歡。
「你--」唐爾恕的拳頭差點揮過去,只是被程予歡的眼神制止下來,「你真的喝多了。而且Krista和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非常需要休息了。」
於是,這場宴會就在他硬拉著佳人離席時而結束。
「你不該那樣對波哥先生的。」回飯店後,程予歡忍不住提醒他,「我們的約還沒簽,要是他不高興的話……」
「安希寬是不是早打算好以『美人計』來搞定生意?」唐爾恕終於爆出火氣,「否則,他怎會派你來簽約,還準備了這麼『完善』的行頭?」
「請你不要侮辱老爺的人格!」她也跟著揚離了音調,「拉丁民族性格的意大利人,本來就很熱情嘛!親親小手、吻吻臉頰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啊!你何必大驚小怪之餘還拿來大做文章?反倒是你,我真不明白波哥先生哪兒得罪你了,整個晚上你也沒給人家好臉色過,還差點對他動手動腳,你想破壞簽約的計劃嗎?」
「簽約、簽約!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諷刺地問,「所以,你才不顧羞恥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情,那麼我是否該有自知之明,乾脆滾出這個房間好讓你跟他在『床上』把合約『搞定』,不更快些?」
「你--「她氣得臉色一陣青綠。
「最好他明天肯簽我的那份合約,那麼我便馬上動身回去。」唐爾恕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合門前還冷哼道,「至於你的那份嘛!就留在羅馬簽個『過癮』吧!」
合約果然順利簽定了。
波哥先生連看也不看即下筆簽字,但他一辦完正事,馬上提議帶他們一遊羅馬市。唐爾恕自是不想當礙眼的燈泡,便藉故留在飯店整理資料,程予歡拗不過對方誠懇的邀約,只得硬著頭皮隨行。
幸好,今天的波哥先生正常許多,舉止間淨是紳士風範,程予歡才把他昨夜過度的熱情歸咎於酒精使然,甚至在五點之前,她就被安東尼送回了飯店。
不過,唐爾恕並不在房裡。剛開始,她還為彼此少了面對面衝突的機會而慶幸,然而過了晚餐時間仍不見他的人影,程於歡就不由得擔心了。料想他的行李尚在,應該不是回去了,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羅馬市,他能跑去哪裡?聽說此地搶風盛行,他獨自外出會不會有危險?
不安感愈近午夜就愈擴大。她環著雙臂在陽台踱來踱去,直到傳來開門的聲音,心上的大石才落下。
「你跑到哪兒去了……」濃烈的酒味迎面而來,她掩著鼻子問,「你去喝酒了?」
「恩!」唐爾恕扯松領帶,眼眶滿的血絲顯示他喝了不少,「想不到意大利的酒醇,女人更……」
原來他尋歡作樂去了?程予歡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幹嗎用那種眼光瞧我?」他邊解開衣扣,邊說,「你不是說意大利人很熱情嗎?既然來到這裡,我當然也想印證一下……」
「隨便你!」她轉身欲走,「我只是想警告你,小心別得了愛滋病!」
「程予歡!」唐爾恕倏然拉住她,「我告訴你,我隨便在維尼多大道找個娼妓也絕對比你乾淨!要小心的人,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波哥……」
「你--」程予歡忍不住甩了一巴掌過去,「我受夠你的侮辱了!」
「你打我?」唐爾恕被激怒了,「我偏要『悔辱』你,怎樣?」
說著他雙手一抱,將她倒扛起來走入臥房,丟上那張乳白色大床。
「啊--」程予歡尖叫的同時,絲質的襯衫已被撕開。
「哦?原來你早準備好勾引我了?」她並未穿內衣。
「我沒有!」那是因為她無睡衣可穿,當然以平常的襯衫代替了。
「口是心非的婊子!」
「你不能這麼做--」程予歡想推開唐爾恕的火熱,但在他迅速而狂烈的席捲下,她的力量變得十分微弱,甚至忍不住迸出渴望的呻吟:「住手……住手……」
她有氣無力的掙扎更刺激了他。
「噢!好痛!」程予歡大叫著:「爾恕,你不要這樣,你弄得我好痛……」
三任的丈夫沒一個碰過她,想不到她居然被最愛的男人強暴了?
她終於溢出痛苦的淚水,揉碎在兩人的臉龐之間。這濕熱的液體驚回了唐爾恕的理智,他並非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而是程予歡曼妙的柔軀實在太令人煞不住車了。
意外的是,她的身體居然繃得這麼緊,就像--處子的感覺!
「別哭……」他止住了動作,還吻去她的淚,「我不會再弄痛你了,真的!我保證……」
唐爾恕低喃著封住她顫得厲害的唇。輕柔細碎的吻果然穩定了她的情緒。
在他的帶領下,程予歡領略了「顛鸞倒鳳」的境界。所有的感官似乎在這一刻全醒了似的,隨著一波波的情潮舞動,然後沉澱。身體自有它的本能來回應彼此的熱情……
激情過後,唐爾恕受酒精與愛慾雙重振奮的身體,終於疲累地癱在她漲滿紅潮的柔軀上,而程予歡也從雲端的最高點跌回殘酷的現實。她悄悄挪開攬在她腰上的大手,移動虛脫的身子走向浴室,偌大的鏡子映出她紅跡未退的咬痕,以及腫脹豐潤的唇。
她被自己這副德行嚇壞了。背叛丈夫的自責不禁漫上心頭,而那個害她失身的男人在醒來後,說不定還會以更難堪的字眼嘲辱她。
「不!我不要留在這個地方等著受人恥笑,我不要--」
於是她換好衣服,拿了護照就走了。而床上的唐爾恕根本毫無知覺,沉睡的他正夢見自己和心愛的人乘坐在「愛之船」上呢!
第八章
唐爾恕是被一陣雷聲驚醒的。醒來後,床頭的空枕與殘存的淡香,令他憶起昨夜的激情。本以為那是一場夢,被單上那抹乾涸的血跡卻震住了他。
爾恕,你不要這樣,你弄得我好痛……
程予歡的苦苦哀求響在耳畔。她是個處女?這怎麼可能?已經嫁過三任丈夫的她,在歷經了常祖蔭、王海立,以及結婚八年的安希寬之後,怎可能還保有處子之身?
「也許……是前任房客留下來的!」
思索過各種可能,但飯店人員每天清掃的事實,卻無法令他相信自己這些根本就說不通的理由。除非,他的確佔有了她的第一次,甚至,是強暴而來的!
慌亂地搜尋她的護照、令人失望的是,她帶走了。而皮箱中那堆性感衣物上的標籤,更加深了唐爾恕的自責。這些果然不是她的東西,沒有人會在穿過之後還留下標籤當紀念品的。天哪!他到底讓她承受了多少的誤解和辱罵?
經過電話查詢,程予歡並未搭上回去的飛機。唐爾恕只得硬著頭皮找波哥先生幫忙,他答應派人到機
場看看,一有消息馬上通知飯店。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外頭的雨下得淅淅瀝瀝,也下得他的心情沉
重無比。歡歡究競跑到哪兒了?
終於,粗魯的敲門聲帶給焦慮不安的他一絲希望。
「就是這一間?」開門後,一名眼熟的男子正側著頭詢問旁邊的人。一見到唐爾恕,他的口氣馬上變得非常惡劣,「哦?原來是你這小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