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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夜葒

  「喂!你還行吧?剛才說要以一敵十,到頭來卻要我救你的命。」風懷天用腳尖踢了踢傅小莞的腰側。

  她先是緊咬著紅馥的唇瓣,臉色蒼白的望著他,半晌後才嘴硬的回道:「誰要……要你救……」

  「你受傷了。」風懷天定下神,蹲低身子,注意到她肩上的血跡。

  「我……我才沒事……」傅小莞虛弱的說道,低頭看見自己肩臂上的黑血時,霎時覺得天旋

  地轉起來。

  「還嘴硬!你的傷勢不輕,這下子真的麻煩了。」

  風懷天傾身要扶她起身,她卻伸手推開他,拒絕他的幫助。

  「不要……碰我……我還要殺敵……」她意識茫然的說道。

  她努力的睜著眼,但她的視線模糊,看不清楚男人的臉龐。她好疼啊……疼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殺什麼敵?」

  風懷天沒見過有人這麼不知死活的,都已經身受重傷了,竟還拒絕別人的幫忙。他大可轉身就走,但見對方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他沒辦法將腳步移開。

  再怎麼說,這位小兄弟也幫他解決了幾個賊寇,要是他就這麼扔下他不管,似乎太過無情了。風懷天邊想邊繼續攙扶的動作。

  「別碰我……青……小青……」傅小莞搖頭呻吟。

  「小青?這裡沒有什麼小青啊!」小青是什麼玩意見?這位小兄弟雖然嘴裡直嚷嚷著,卻又說不分明。

  「好疼……」她的意識愈來愈不清醒了。

  「你先閉目養神,等找到了客棧,我再替你療傷。」說完,風懷天出手點了傅小莞的昏穴。

  直到她合上了眼睛,不再嘟嚷個不停,他才有機會檢視她肩背上的傷,看見那兒正不停滲出鮮血,他立刻撕下自已的衣擺,迅速替她包紮傷口止血,接著便將她抱上馬車。

  「大夥兒出來吧!咱們繼續趕路了。」風懷天朗樹林大聲喊道。

  這時,一直躲在樹林裡的一幫隨從才從林子裡悄悄探出頭來,在確走安全無虞之後,才紛紛回到風懷天的身邊。

  「風少爺,幸好你武功高強,否則咱們幾條小命就不保了。」

  「你們沒事就好。那些雇來的保鏢真是不中用,記得,到了下一個城鎮時,再去鏢局裡雇些

  幫手來,省得我親自動手。」風懷天面露不悅的說道。

  風懷天心想,現在世道不佳,盜匪眾多,這一路往江南行去,恐怕不會太過平靜,他可得更加小心防範才是。

  *****

  馬車行駛了數里路程,終於到達一個小城鎮。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下,風懷天找了間客棧,向店家要了幾間房,一夥人暫時安頓下來。

  將傅小莞抱上床後,他才解開她的昏穴,讓她臉靠著枕,趴伏在床上。

  不一會兒,傅小莞又昏又倦的睜開眼睛,卻發覺有人正用刀子割開她背後的衣服。

  衣帛破裂的聲音傳入耳際,儘管肩背上的傷再疼、再痛,她也不得不出聲喝止──

  「住手……不要碰我……呃!好疼──」

  因為血腋的凝固,衣服沾黏住她的肌膚,當衣服被輕輕掀開時,仍牽動到傷處,令她忍不住疼痛的發出聲音。

  「小兄弟,你身上的刀傷必須擦藥才會癒合,而且傷口這麼髒,如果不處理乾淨,很容易惡化的。」風懷天耐心的解釋道。

  他忍不住搖頭心想,都已經受了傷還這麼固執,唉!要不是個好心帶他一道走,說不定這小子早已讓樹林裡野獸給吃了。

  不過,令他懷疑的是,為何這位小兄弟會莫名其妙的躲進他的馬車裡頭,而他卻一直沒有發現?莫非這一路上馬車裡發出的怪聲音,都是這個小兄弟製造出來的?這麼說來,他豈不跟了他們好長的一段路程?

  「我死了……也不要你管……青青……我要找青青……」傅小莞昏沉沉的說著。

  其實,她的意識並不清醒,只覺得有個人在她的耳旁不停的叨念著,而且正用他溫厚的大手處理著她肩背上的傷口。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青青,我也不曉得那究竟是什麼;或許,等妳的傷好了之後,再自己去找吧!」風懷天邊說著,邊用濕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處的污血。

  儘管他已經盡量不讓布巾觸碰到傷處,但是床上的傅小莞仍是不停的哀吟著。

  她愈是叫著疼,風懷天濃密的劍眉便攏得愈緊。

  不知怎地,每當他聽見小兄弟那軟軟的叫疼聲,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緊揪,擦拭傷口的動作也更加輕柔。

  當他溫暖的指尖輕觸到白淨無瑕的肌膚時,那冰冰涼涼的滑潤觸感從他的指尖直竄他的心肺,讓他的身體不知不覺的產生一股莫名的燥熱感,那種渾身不對勁的感受,讓他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希望盡早完成這一切。

  「青……青……好疼啊……」

  「還要再輕一點嗎?我下手已經夠輕了!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麼點痛都忍不住,將來怎麼做大事?!」風懷天大聲的斥責著,試圖掩飾自己心裡頭的紊亂。

  「我……才不是……大男人……」傅小莞氣若游絲的說著。

  「你確寶不像個大男人!」風懷天扳過小兄弟的下顎,輕哼了一聲,「哼!我看你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小毛頭,誰讓你毛還沒長齊就跑出家門到處遊蕩,還說要一個打十個呢!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好不容易將傷口上的血漬處理乾淨,那賽雪般的肌膚清楚呈現兩道慘不忍睹的刀傷,風懷天看著、看著,眉頭蹙得彷彿打上了好幾個解不開的結。

  看著小兄弟肩上的傷,風懷天從衣袖裡拿出一瓶拇指般大小的瓶子,打開蓋子從裡頭倒出白色的粉末,撒在傷口上。

  「我能打……啊……好痛啊!」傅小莞半夢半醒的囈語,忽然,不知是什麼玩意見沾上了她的傷口,又熱又辣的感覺讓她疼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別動!聽見沒有?!」風懷天用力將她壓回床上趴著,「這是我家祖傳的白玉金創藥,敷上之後,傷口能夠迅速癒合!你別動來動去的,浪費了這上好的藥材。」

  「嗚……好痛!」傅小莞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那抽抽噎噎的哭泣聲,讓風懷天聽了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哭什麼哭?!忍一忍就過去了!是男人的話就別哭!」他故意粗聲粗氣道,藉以掩飾異樣的情緒。

  「嗚……我不是男人……我不是……」好慘啊!被人看光了身子也就算了,她還要遭人欺凌。傅小莞悲慘的想著。

  哇哇哭叫著後,她雙手掄起拳,憤憤不平的槌打著床板,藉這樣的宣洩來減輕傷口上的疼痛。

  「哼!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要是讓你爹娘聽見了,一定覺得白養你這個兒子!忍著點!我得再上一次藥。」風懷天緊緊的按著博小莞沒受傷的左肩胛,不顧她的抗議,又在她的背傷上撒下白色藥粉。

  「哇!不要啊!好痛──」這回她叫得更加淒厲。

  聞聲,風懷天受不了的拿起一條乾淨的布巾,塞進她的嘴,她立時緊緊的咬著。

  只見她露出白皙的貝齒,緊咬布巾忍著疼,額際泛出了涔涔汗珠。

  他憐惜的伸手想為她拭去冷汗,但粗糙的手掌才一觸到她白淨滑嫩的臉龐,便像被燙著似的將手移開。

  她那張絀致光渭的臉龐,幾乎讓他看癡了。

  明明都是男人,為何這小兄弟的膚色竟與他的黝黑有著如此強烈的對比?而他的臉龐清麗細緻,似乎揉和了一絲女兒般的柔媚,教他看得怦然心動,卻也忍不住心生懷疑……

  他緩緩的將臉湊近,想仔細的將小兄弟看個清楚,未料一陣刺痛的感覺喚回了他出神的意識,他竟鬆開了緊咬的布巾,轉而咬住了他不知何時撫上了他的大手虎口處──

  「喂!快鬆開你的嘴!我好心替你上藥,你居然反咬我一口!該死!」

  風懷天欲抽回手,疼痛的感覺不停的蔓延開來,他愈是想掙脫愈是掙不開,好不容易將手掌從傅小莞的嘴裡抽出時,虎口已泛出血絲,以及利齒的痕跡。

  「可惡的傢伙!居然咬我!」他舉起手,氣憤的想往她纖細的頸間劈去,手勢才剛下,便又緊急的收手。

  這時,毫不知差點慘遭修理的傅小苑咕噥的說道:「是男人……就……不叫痛……」話才剛說完,她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惡!早知道就讓你死在路邊!簡直是自找罪受嘛!」

  風懷天憤怒的跳離了床邊,惱火的瞪視著床上的瘦小人兒,但眼神一觸及那張蒼白柔美的臉蛋時,心裡的怒火便被一股異樣的柔軟所取代。

  他果真是著魔了!他怎麼會對這個傢伙起了奇怪的遐念?就算他長得多像個娘兒們,終究也只是個面目清朗的美少年罷了!他心底的騷動簡直來得莫名其妙,荒唐至極!風懷天在心中斥罵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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