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客廳會這樣?」嚴浩指指客廳的天花板。
「呃,這說來話長。你坐,別一直翻書,這讓我想到我以前的房東。而這也是我沒做夾層就住進來的原因。」
她一併把女房東的惡行說給他聽。
「有一次最離譜,我一看是她按門鈴,趕緊換好衣服,打開門假裝要出去,她竟然說:「哦!你要出門啊!那也好,我幫你顧家好了,沒關係,你去你去。」說得好像幫了我一個大忙似的,害我只好硬著頭皮出去,這才知道什麼叫作有家歸不得。」
「所以你等不及要搬進來?」他已大略明白始末。
「嗯。搬進來後我就趕稿趕得昏天暗地,等到我想裝潢時,東西都已搬進來,怎麼裝潢?而且施工中我怎麼工作?真恨死了我自己的衝動。」汝安咬著下唇歎道。
「這樣也不錯啊!完全沒壓迫感的住家環境。」嚴浩調侃著,同時心裡也閃進了一個主意。
「謝謝!」她白他一眼。
「嗯……當然,還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他故意吞吞吐吐。
「真的?你快說,我煩得一個頭兩個大了。」她貼近嚴浩,急切的追問。
「搬到我那去,直到你的房子裝潢完成。」
她立刻往後退得遠遠的。
「什麼?」她看他如外星人。
他一把將她拉回來,近得鼻子碰鼻子,「怕我?」
汝安抬眼看他,「不……怕,只怕我的顏料會把你的百萬裝潢弄髒了。」她口是心非。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是……」
他打斷她的猶豫,「沒什麼好可是了。而且,我一個禮拜才回來兩天,其餘的時間你剛好可以幫我照顧房子。」他讓她坐進他雙腳中間。
「那你回來的那兩天……」她仍有些遲疑。
「回來的兩天,我就學你以前的房東,窩著看小說。而且我沒小孩,你放心,絕對不吵不鬧。」他順勢環住她的腰。
「這……」
「你擔心我有小孩?」他促狹的問。
「不擔心!」她不想撒嬌,只想遠離他的「魔掌」及鼻息,這讓她心慌意亂。她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他的貼近,喜歡他身上自然的味道及在她耳邊低喃的嗓音。
「真的不擔心?」
他咬著她的耳朵,她全身一陣顫抖,卻無力推開他。
他輕輕的咬著她的耳垂,溫熱的舌頭觸著她,一手則在她另一耳流連揉搓,不可自拔。
「我擔心我的安危。」汝安喘息道。
嚴浩聞言如冷水淋身,一躍而起。
「我發誓,一旦住我家,我絕對不碰你,真的,我絕對沒那個意思!該死!」他詛咒自己的衝動,他一副色狼的樣子,還邀人住進狼窟,難怪汝安推三阻四。他反身背對她,站在落地窗前。
她卻大膽的從身後環抱他,上半身斜至他身前,抬頭望他,「怕我?」
他呻吟著不敢看她,怕一看又失去控制。她竟環著他的腰!
「你再不離開我的身體,後果我可不負責。」他低聲恐嚇。
「現在是在我家不是嗎?你並沒有違背誓言。」她在玩火。
嚴浩一轉身,一把將她抱上窗邊的工作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汝安熱烈的回應他,傾注所有狂熱。他一次又一次的加深他的吻,汲取更多的甜蜜及火熱,她也不再閃躲,卸下所有的防備與矜持,為他開放自己。
他從汝安的唇邊移開,尋上她的粉頸,舌尖的力道剛好牽引著她全身敏銳的神經甦醒。她雙手穿入他的黑髮,將他壓向自己,放縱的鼓勵著他。
突然,他如大夢初醒般一手推開她,兩人急促的喘息著,她粉嫩的雙頰微紅,經他放肆吸吭的雙唇鮮紅欲滴,散亂的髮絲如波般傾洩在肩上。
「別玩火,我無法保證我每次都能臨危不亂。」他輕彈汝安的鼻尖,將她從桌上抱下。
「臨危?」她在他懷中嘟嚷著。
「是啊!挺危險的。」他順順她的發。
「哼!沒下次了。」她脫身離開。
「為什麼?」他衝口而出。
「因為我要住你家了啊。你自己說的,住你家時,你絕對不會碰我,君子一言既出,可是駟馬難追哦!」汝安得意得很。
他更得意──哈!他有說他是君子嗎?
☆ ☆ ☆
「咦?難得難得,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嚴浩問著神色不定的紀家偉。
「這不重要。小浩,你門口掛的那張相片是誰?」紀家偉不動聲色的問。
「是朋友。」他還不想讓家裹的人認識汝安,尤其是家偉,他不能冒失去汝安的危險。即使家偉已經結婚,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女朋友?」家偉挑眉問。
「問這幹嘛?她美得令你如此好奇?」嚴浩十分訝異哥哥不尋常的表現,隱隱喚出些許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她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今天我是來傳話的,媽媽要你早點回去。過幾天我和爸爸要到紐西蘭,這次媽也要去,所以今天要家庭聚餐,你早些回家。」
嚴浩深思地盯著哥哥,剛剛是來意不重要,直打聽相片,現在是相片不重要?!
不對!家偉一定隱瞞了什麼,嚴浩暗忖著。
但是自從家偉娶了白瑞琪之後,兄弟倆就像中間隔了層紗一樣,表面上沒什麼異樣,實際上卻明顯劃清界線,所以嚴浩也不方便再探問什麼,即使真和汝安有關,他也只好按捺下來。
紀家偉走出攝影棚,停在相片前。
沒錯,她就是汝安!但是,她變了,不是外表上的改變,是氣質不同了。相片上的她溫柔中帶著俏皮,這是她以前所沒有的。
以前的她溫柔卻缺乏生氣與熱情,無論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的冷感,就連分手,她都可以表現的冷冷靜靜。
但是相片中的她,竟然不可思議的帶著……野性。這令他感到十二萬分不解,更讓他想看看汝安現在的樣子。
看得入神的家偉絲毫沒有察覺弟弟靠在牆邊觀察他已久。嚴浩緊皺著眉,下定決心絕不帶汝安讓家偉認識。
盡一切力量。
☆ ☆ ☆
「媽,你們去紐西蘭幾天?」
「大概是十四天吧,看你爸爸安排。」
「喔。」
「我們不在,你可不准夜夜不歸,大嫂一人在家,小偉不放心,你得多陪陪大嫂。」
「是,遵命。」
「還有天母的房子也要去巡一下,嗯?」紀愛璋拍拍小兒子。
「大嫂為什麼不一起去?」嚴浩半埋怨的問道。他不能大膽地告訴媽媽,白瑞琪已經不止一次地勾引他了,只能旁敲側擊。
「她說她剛好有事。怎麼?卡到星期六不能去約會了?」
「是啊,你見媳婦的日期要延後了。」嚴浩顧左右而言他,心裡暗自沉思:事情該不會如他所猜測的吧?
他忽然感到一陣戰慄自背部升起。
「媽,你窗戶沒關嗎?」
「有啊。對了,自己多小心,別著涼了。」紀愛璋出國多次,不曉得為什麼,這次特別囉唆。
「知道了。要我送你們去機場嗎?」
「好啊。」
紀愛璋才剛說完,家偉拿著電話進來,「小浩,電話。」
嚴浩接過無線電話,臉色驟變。
「什麼?!你別動,我馬上過去。」甩下電話,他立刻往外衝。
是汝安,她為了搬動那個大型工作桌,一個不小心往後撞倒了巨大的書架,導致旁邊裝書的紙箱連帶的倒下來,結果造成右小腿不能動,頭部也腫了起來。據汝安形容,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電話求救的。
無暇向家人多做解釋,嚴浩飛快的衝下樓,直奔淡水。
☆ ☆ ☆
一開門,眼前凌亂不堪的客廳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就連「爬」來開門的汝安也一樣。嚴浩毫不猶豫的抱起汝安。
「等……等一下,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倒杯水給我?」汝安阻止他的動作。
她以為嚴浩會找個位置放下她──雖然這有點難,因為客廳幾乎找不到一個可以立足的地方──但是嚴浩根本連放下她的意思都沒有,抱著她走向廚房,倒了一杯水給她。他竟然可以抱著她,同時還有力氣做別的事。
「你可以暫時放下我,讓我喘一下氣,反正我已經痛到麻痺了,不急著去醫院。」
「不行。」嚴浩低啞的說。
她訝異他的反應,他則加重力道的抱緊她,似乎怕她跳下來自己行動。
「我嚇壞了。不行,我們馬上去醫院。」
汝安噗嚇笑了出來,原來他是擔心,這種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一時間,她忘了疼痛,雙手環上他的頸子撒嬌道:「還好你來了。」
「小朋友,我救你兩次了,待會兒我們再來算帳。還有,搬家的事不准你參與了,我來搬,你不准動手。」
汝安吐吐舌頭,原來被人管的滋味是這麼好。這和她原本獨立自主的作風完全不同,但她心甘情願受他限制……
☆ ☆ ☆
「怎麼會想到要找我來?」嚴浩撥弄著汝安的長髮。現在她已看過醫生,正安穩的躺在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