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個人雖然不浪漫,但算得上是風度超佳的正人君子。望著他等待的手,他說會把她牢牢牽好,她相信,甚至這一輩子她都願意把手放在他的手裡。
藍新晴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將手放進等待著的大手裡。
蘇擎光很慎重地握住,但一握住新晴的手,他深吸口氣,一對劍眉突然往眉心打結。「新晴,你的手好冰。」
〔當然,你知道現在才幾度嗎?」藍新晴輕輕張嘴哈了一口氣,嘴裡的白煙立刻裊裊升起。
「找智人和敏如他們,我們早點進台東。〕不善言辭的蘇擎光心疼地將新晴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他的體貼,讓自小就是孤兒的藍新晴不是只有手感到一陣溫暖,連心也感受到了。藍新晴望著蘇擎光溫和的眼睛笑了笑。「你有沒有發現,敏如和智人是想暫時甩開我們,才說要到進來走走。」
「甩開我們?為什麼?」
藍新晴歎口氣笑了。「看來我必需再度修正你是木頭人的看法。擎光,一路上你都沒注意到他們感情發展有多迅速嗎?〕
「那又怎樣?」他們不也一樣。
藍新晴白了蘇擎光一眼。「車子裡的空間就那一丁點大,人家想說點甜蜜的悄悄話,或是抱一抱,親個嘴都不好意思在我們面前表示。」
「才認識幾天就‥‥」
「老先生,你沒聽見過「一見鍾情」這句話嗎?」藍新晴笑著白了老古董一眼。
「一見鍾情的感情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老先生仍然很不上道。
「你講話太會得罪人了。我們先去福利社喝杯熱飲,上個廁所等他們回來。」
* * *
半個小時後,才見章智人和張敏如的人。藍新睛戲睨一臉紅咚咚的敏如說:
「回來了。在外面太久,臉都凍成蘋果了。」
張敏如尷尬地瞟一眼站她旁邊的智人。「我們迷路了。」
「那路標很清楚——」桌底下,藍新晴的手用力在蘇擎光腿上按了一下,制止他再「亂說實話」。
藍新晴提醒敏如:「要上廁所快去。下一站不曉得哪裡才可以停車。」
「新晴,陪我去。」張敏如丟下男生,趕快跟上其實才上過廁所的新晴。
「我也去一下。〕章智人將背包放在蘇擎光面前,請他看著。
進了廁所後,藍新晴一臉促狹地先追問敏如:「找到真命天子了?」
張敏如如癡如醉地笑了。〔新晴,幫幫忙,我和智人說好了,今晚我和他睡同一個帳棚。」
「什麼?〕藍新晴低聲叫喊,怎麼才一下子,她忽然又覺得尿急了。是不是她的膀胱出了問題?藍新晴聲音變大。「你們要‥‥那我怎麼辦?」
「我看你和蘇擎光也很談得來。哎呀,就算是幫我嘛,我要尿尿了。」張敏如邊說邊進廁所。
藍新睛雙手壓著洗手池,黑瞳瞪著鏡子裡一臉苦惱的女孩。「敏如,你不覺得你的速度太快,這樣太隨便了。」
廁所裡,忙著拉下長褲的張敏如聽到藍新晴的問話,柳眉一揚,黑眸閃出一陣不悅和嘲弄,她先讓膀胱裡的水分得到宣洩後再繼續對著門外說:
「我和智人已經認識三天,相處兩天了,不叫快也不隨便。」張敏如穿好衣服從廁所出來,站到藍新晴旁邊洗手,想了一下,兩眼斜睨新晴一眼。「新晴,難道你從來沒這種經驗?〕
藍新晴紅著臉,輕輕搖頭。
沒有!那就要教了。
張敏如蹙著眉,專心對著鏡子塗好口紅,又沾點水在手上整理她的秀髮,滿意之後才轉身面對新晴。
「新晴,什麼時代了,你還在當處女?〕
〔我——〕藍新晴才要開口,張敏如馬上打斷她的話。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奉勸你不要浪費短暫的青春。而且,你明明對擎光很有好感,既然喜歡就要想方法,用手段將他綁住,綁住後除非你將來遇上更好的對象,否則事後絕不讓他找借口後悔。智人和擎光他們畢業後就是醫生,窮醫生不怕娶不到漂亮老婆,但是窮女孩沒嫁妝是嫁不到好丈夫的。你要記得這句話,天下父母心,人往高處爬。再告訴你,我們同學裡有好多人都不是處女了。」
接著張敏如在新晴耳邊嘰哩咕嚕講得好快。只見藍新晴一下臉紅,一下詫異,直到無話可說。對出身感到自卑的藍新晴已然受敏如影響。
自認功德圓滿的張敏如將表情木訥的新晴拉往門外。「好啦,待會兒在車上你好好看著英俊斯文的擎光,再慢慢將我說過的話想一遍,我們快點出去了。〕
他們隨意停在一處空地上紮營,張敏如嫌地不平,挑來挑去,兩張帳棚竟然隔了八九公尺的距離。
張敏如難得動手幫藍新晴炊煮,並不時和藍新晴竊竊私語。
「我們今晚吃得很豐盛嘛!〕搭好帳棚的男士一齊走到爐火邊,看到他們吃了好幾餐的泡麵和罐頭盡出,快倒胃口地互相調侃。
張敏如抬起燦爛的笑臉說:〔今晚加菜,為了慰勞智人完成南橫壯舉,我們喝酒慶祝。」
「我記得我們沒有帶酒來。〕負責雜務的蘇擎光說。
〔我們是沒帶,但我在座位底下發現我老哥私藏的好酒。〕張敏如得意地將藏在背後的手伸出來。
章智人上前拿過張敏如手上的威士忌,看了之後吹了一聲口哨。他笑著告訴蘇擎光說:「蘇格蘭威士忌,果然是好酒。這瓶我們今晚把它幹掉。」
威士忌是烈酒,蘇擎光劍眉微蹙,但看到智人、敏如興致高昂的樣子,不想掃了他們的興,所以沒有說話反對。
「智人,你把它打開。」張敏如已經準備好杯子和礦泉水。
章智人俐落打開瓶蓋,倒了四杯後大聲說:「第一杯敬彼此,大家要干。」
藍新睛隨著眾人拿起杯子。「我酒量不好,讓我隨意吧。」
「都加了礦泉水,至少喝下半杯才算誠意慰勞辛苦的司機。」張敏如說。然後舉起杯子豪氣萬千地說道:「乾杯!」
什麼都不知道的蘇擎光和章智人師氣地乾掉一杯烈酒,獲得張敏如拍手叫好。
看大家杯子都見底了,藍新晴硬著頭皮仰頭喝下,還好不是很難下嚥。
〔新晴,你酒量也是不錯嘛,要不要再來一杯?」章智人問。
「當然要。」張敏如立刻在新晴杯子裡加酒加水。
藍新晴笑了笑,其實這酒也沒那麼難喝,尤其喝進肚裡之後,全身立刻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擎光,女生才喝加水的,我們男生要喝就喝純的。〕章智人向蘇擎光挑釁。
蘇擎光二話不說,將杯子交給智人倒酒。「明天還是假期,醉它一夜又何妨。」
「好個醉它一夜!來,干。」
男生爽快地喝酒,女生則細細啜飲。酒精,在四人體內慢慢燃燒,以致他們的談笑聲愈來高亢。在「酒盡人茫〕之時,章智人擁著張敏如走進女生帳棚。
蘇擎光伸手搖搖靠在他身上的新晴,指著已拉上拉練,熄掉燈火的帳棚,口齒不清地說:「智人走錯地方了。」
藍新睛醉了,此時她勉強睜開眼,看到處黑濛濛的,她搖晃地站起來。「我要去睡覺了。」走向還亮著燈的那頂帳棚。
睡覺,對。蘇擎光跟著站起來,兩個搖晃的人相擁著擠進小小的帳棚裡,接著脫掉外套,長褲,正要躓進睡袋裡時,兩人同時聽到敏如和智人刺耳、放浪的笑聲。
藍新睛突然想起怎麼回事,本來睡意濃厚的眼睛瞬時睜得老大,然後看到僵直坐在她對面,沉默無語的蘇擎光:
蘇擎光也是聽到聲音突然酒醒,黑暗中,他聞到一陣芳香的氣息,細瘦的輪廓和他一樣,動也不動,唯一見得到、偶爾眨動的白原來是新晴的雙眸,他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夜靜得連蟲都不叫,窄小的帳棚變得更加窄小,張敏如忽高忽低的吟哦和章智人的笑聲變成一股催情劑,蘇擎光啞著聲問:
〔你會泠嗎?」
「有點。」
蘇擎光知道新晴剛才眨了一下眼睛.因為,那唯一的白不見又再度出現。他說:〔靠近一點。〕
藍新晴移動了一下,蘇擎光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冰涼得讓人心疼,他張手將她抱進懷裡,低下頭,臉頰貼著新晴細緻的臉龐廝磨著。
有的人天生讓人覺得溫暖,連身上的味道都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藍新晴貪戀那分暖意,雙手緊緊將蘇擎光抱住。
相互取暖的效果果然不錯,兩人面臉頰溫柔地磨蹭移動,然後兩人的嘴唇同時熱切地貼在一起。藍新晴不再感到寒冷,只想要蘇擎光的吻和擁抱。
藍新晴的熱情回應讓蘇擎光全身有如火燒,他離開藍新睛脫掉上衣,又馬上回來抱住藍新晴。藍新晴因他短暫的離去,發出輕微不滿的抗議,當蘇擎光重新將她摟抱進懷裡時,她發現她的雙手觸摸到的是精瘦結實的肌肉,她的手忍不住摸上蘇擎光的背,完全忽略蘇擎光正咬著牙,忙著脫掉她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