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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而後行


                遠水與近火

  朋友之間免不得互幫互助,互通有無,這都在情理之中。當今社會是信息高度發展的社會,人與人的交往日益頻繁,人際關係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朋友之間要以誠為本,以信為用。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總處在複雜的社會生活關係當中,生存和發展的道路並非平坦無礙,相反,總會溝溝坎坎,磕磕絆絆。有時,跌了跤,受了挫,遇到困難,單靠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決,這個時候,便需要向朋友求助,大家自然明白,遠水解不了近渴,真正幫得忙的往往就是身邊的朋友。這些朋友便是「近」,應當有意識地趨向他們。

  莊子曾經作過一個比喻,在一道車轍裡的積水中有一條魚,眼看就要飢渴而死,可憐巴巴地向人求助,其中有人便出於一片誠心,開始挖渠引水,想真正解救這條魚,但渠剛開始挖,魚便死掉了。這個比喻恰是說明了一點,縱然有時遠方的朋友可以從根本上解救自己,無奈鞭長莫及,難以及時實現,一如此一耽擱倒誤了大事,甚至緩解都無法實現。

  適當的「趨近」對於自身十分有利,從某種角度而言。這也並不為過。在戰國時代,小國林立,爭土奪疆之事時有發生,這是恃強凌弱,弱肉強食的紛亂年代。其中,魯國國力較弱,卻與齊國相鄰,眾所周知,齊國勢力強大,名在五霸之一,專好逞強施橫。魯國卻遭了殃,經常無故受到齊國的壓迫,弄得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心驚膽顫,卻又無力自衛,好不狼狽。

  魯國國王為此憂心如焚,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便將自己的王兒送到晉、楚兩國當作人質,以求加強與這兩個國家的關係。魯王以為這樣做,在將來齊國進兵侵略或者有其他緊急事態發生時,可以去請晉楚兩國派兵援助。

  但是,當大臣黎矩知曉此事之後,急忙趕來進諫,對魯王說:「大王,臣聞大王要將王子送往晉楚兩國當作人質,不知可確有此事?」

  魯王點點頭,笑道:「不錯,孤王是有這個打算,現已讓兩個王兒收拾停當,即日便可起程。」

  黎矩聽完趕緊向魯王進深:「大王,臣愚拙,一時不明,覺得大王此事不妥,臣以為兩個王子不能去晉楚當人質,還望大王三思——」

  魯王聽完便是一驚,探身問道:「卿何出此言?孤王送兩個王兒去晉楚當人質,並不是為了別的,卿難道不曉得齊國欺我太甚,無奈我們勢力不夠,難以與之抗衡,只有找些援助。晉楚兩國實力強盛,是很好的選擇。如果我們能夠與他們友好相處,以後再有齊國進犯,我們可以請晉楚兩國前來援助,怎麼,這有什麼不妥嗎?」

  黎矩一聽,微微地笑了,輕聲問魯王:「大王,如果現在有一個人不幸落水,眼看著就要淹溺喪命,即使是我們去請最擅長游泳的越國人來救他,恐怕也來不及了。再者,設若我們這裡不幸發生了火災,我們卻要鑿渠挖河去引海水滅火,大王可想而知,結果會是怎樣。人常說「遠水救不了近火」,不管晉楚兩國如何強大,但它們距離魯國路程遙遠,一旦我們遭人攻擊。想要求助他們,也是不會有什麼大希望的。再退一步說,縱然是晉楚兩國盡心救助,也不可能招而即至,總需費些時日。可我們等到他們趕到時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何談救助與否。大王送王子去作人質豈非徒而無功嗎?」

  魯王聽完,一時又沒了主意,問黎道:「那麼,依卿之見,孤王只有鐵心受欺受辱,任人宰割嘍!」

  黎鉅回答道:「大王也不必著急,以微臣愚見,竊以為大王應努力同附近鄰國聯合起來,共抗強齊,去晉楚求援,倒不如求助於鄰邊的小國。」

  黎鉅的話是有道理的,正如我們走近了荒無邊際的大沙漠,卻不能祈盼用遠方湖泊豐富甜美的水來解除焦渴之苦。

               魯國宰相與魚

  從前,魯國的宰相公儀休非常喜歡魚,賞魚、食魚、釣魚、愛魚成癖。

  公儀休的宰相府內養了不少魚,一進門有一個方池,池子深,方方正正,面積約合現在四百平方米。池水碧清,底部植有各式水草水藻,還有些蓮藕。一到夏季,清風徐徐,微波點點,嬌嫩的荷苞蓮蓬,恰似嬌羞的玉女金童,颯立風中,傲然水上,更有浮萍串串,煞是好看。但最令他高興,也是他最為得意的是池畸養的百許頭各種各樣的魚。有白銀一般的鰱魚浮游水上,細碎的魚鱗將射人水中的陽光反射回來,恰似盞盞銀燈,又像點點繁星。它在清徹的水中閃來閃去,一有動靜,便見水紋一擺,倏忽不見,潛入水底,稍靜片刻便又浮回水面,張著小嘴一合一翕地,像在呼氣,又像在吸水,卻便吐出一串串細小的水泡衝到水面之上;忽而,又湊成一群,爭搶著細屑。再往水下,便有草魚、鯉魚,遊戲於綠綠水草之間,有的紅得透亮,在水中經陽光一照恰似一塊紅玉雕成,竟彷彿晶瑩剔透似的,銀閃的鱗片村在微紅的鰭下,令人心迷。這些魚兒忽而擺動尾鰭直向水草撞去,忽而又從水草叢中探出頭,像是淘氣的孩童在與夥伴捉迷藏。有時,只見水草亂擺亂搖,荷桿輕晃,魚兒嬉戲其中;有時又有發現魚兒被水藻裹住,亂彈亂甩,惹人發笑。時而,水面上浮出串串漣漪,水圈漾散;時而,有調皮的魚兒躍出水面帶起顆顆玉珠,旋即又落入水中,激起一朵細小的浪花。

  公儀休每當閒暇無事便站在池邊靜觀這美妙情景。每次觀魚,他都拈鬚忙立池邊,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微微的笑意,眼睛專心致志地注視著池中的魚兒。看到高興處,自顧拍手撫掌,腳下踏出節拍,嘴中低聲哼唱,好不悠閒,好不自在。每當這時,他的夫人和府中的僕人便會在旁邊掩口而笑,他的夫人嗔道:「瞧瞧大人,竟像個孩子,不知怎的競這般喜歡魚兒,癡迷至此,倒也能落得悠閒。」

  而公儀休卻絲毫沒有覺察,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一心一意地賞魚取樂。手中捏著魚食不時地向水中投擲,魚食落在水面上,泡散在水中,吸引著群群魚兒前來爭搶,搖鰭擺尾,撥起層層波紋,拍得水面「啪啪」直響。公儀休便仰面大笑起來。

  夏日裡自是好說,只是到了冬天,天氣寒冷,朔風呼嘯,時常飄起鵝毛大雪,那池水便結一層厚厚的冰。下雪時,雪花落在水面上,平平整整,毛毛絨絨,很像是鋪在平地的羊毛地毯。即空如此,公儀體從朝中回家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一木棒,在池中水上戳出許多冰洞,很快就會有魚兒從冰洞裡冒出頭來,吐氣吸水。公儀休故意將冰洞戳成梅花形狀,看魚兒的戲鬧。趕上下雪,公儀體經常先掃去池冰上的積雪,又砸開幾塊冰看魚兒。

  在公儀休的屋裡還有兩三個魚缸;說是魚缸,卻並非現在所說的玻璃製品,而是指當時的瓦罐、陶器。灌上些清水後,便將魚兒養進去,公儀體每日總忘不了給魚兒餵食,倍加珍愛。

  一天晚上,三更半夜,公儀休忽然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那!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喊聲驚醒了他的夫人和家中的僕人,紛紛穿衣起來,院中一陣慌亂,公儀休的夫人見丈夫只穿著睡袍,張著雙手,瞪著雙眼,一個勁兒地喊:「快去,快去,去看看我的魚,我的魚,池子裡我的魚,快——」

  夫人哪裡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下心驚肉跳。一面喚丫環服侍公儀休,一面命人趕快去察看院子裡池中養的魚,有僕人打著燈籠跑到池邊觀看,卻只見微弱的燈光下,黑森森的池水,並未有什麼動靜,有時也能聽到「嘩嘩」『啪啪」的水聲,大概是不睡覺的魚兒。僕人仔細看了一會,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便回來稟報公儀休。

  公儀休聽說魚兒沒事,頓時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復又躺在床上睡去,眾人莫名其妙,又不敢問,也只得快快地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天,公儀體大清早起來便跑到池邊去觀看他心愛的魚兒。他的夫人經昨夜一番折騰,心中疑竇叢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忍不住走到公儀休身邊輕聲問道:「大人,不知大人昨夜思考何事,竟半夜驚醒,那般折騰,讓臣妾好擔心——」

  公儀體沒有立即答話,卻死自呵呵地大笑起來。

  笑了多時,公議休才對夫人說:「夫人,你有所不知,昨夜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在夢中把我驚醒了。」

  公儀休的夫人眼睛一閃。望著丈夫,沒有說話,靜待公儀休說下去。公儀體接著說道:
     我昨夜夢見自己獨自一個人拿著釣魚桿出去釣魚,
   路上有些薄霧,恍恍惚惚,競有些飄然若仙,我也不知
   走了多少路程,見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無名小
   花不計其數,星星點點,隨微風搖曳,似有淡淡清香,
   爽人肺腑。
     我非常高興,便四下尋覓釣魚之處,但見距我百餘
   步有一大石直立溪邊,上面是一平平整整的石面,恰似
   一座石台。不由心中暗喜,舉步向石台奔去。誰知,看
   著明明只有百十步,卻走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走上石
   台,剛想長出一口氣稍作歇息,卻發現石台上早有人
   在。但見一位長者,鶴髮童顏,微合二目,端坐在石
   上,手中托著一枝魚竿,釣絲懸鉤,垂子水面,令人奇。
   怪的是他的魚鉤是筆直不彎的,而且懸在距水面一尺高
   處。
     那老者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有半點反應,依然沉
   靜地坐在那裡,莫非這就是姜尚姜子牙,姜太公?心中
   又驚又喜,忘了奔走的疲累,伏身施禮,輕聲問他:
   「這位老人家,啊不,老神仙,若非晚生眼拙,您就是
   姜尚姜仙長吧?晚輩公儀休有禮啦——」
     那老者緩緩睜開眼,轉頭看了看我,說道:「先生
   不必如此客氣,正是愚者姜尚,先生莫不就是魯國的宰
   相公儀休?——」
     夫人,你知道我是多麼地欣喜,果然是姜太公,我
   趕緊點頭稱是,卻聽那姜尚說:「聞知先生生性好自,
   珍愛有加,不知可有此亨」
     我連忙回答:「晚生確實很喜歡魚,閒暇時多以魚
   為樂,消磨時光。」
     姜太公聽完競笑起來說:「如此,你我也算興致相
   同,愚者姜尚也非常喜歡釣魚,我在這碧溪之上,日日
   垂釣,以此為起。」
     我忍不住問道:「仙長既是喜歡釣魚,卻又為何竿
   平鉤直懸於水面之上,這竟如何釣得魚來?」
     姜尚微微一笑,手拈蒼須,意味深長地說道:「彎
   鉤銜餌釣魚蝦,直鉤懸絲引王侯,愚者姜尚釣的是人世
   之魚。無餌而釣,願者上鉤,再者說,你看,這溪水碧
   清,游魚成群。世外仙境一般,魚兒嬉戲玩耍,獨成一
   人歡樂世界,何等自由暢快。若懸餌垂鉤其中,在魚,
   定有貪餌吞鉤之輩,被釣出水面,遠離舊日同游,獨受
   刀割之苦,縱是被養在缸中供人玩賞,亦是無法再自由
   地暢遊,貪餌者往往失卻自由。在人,則以釣魚為樂,
   實則為樂失樂,競需整日凝坐靜守,期待貪餌之魚,日
   輪滾滾多少先明便白白消去,亦是失去了自由。釣魚者
   實不會快樂。貪餌者,志乎所以,寧先身以他腹;貪魚
   者,自以為樂,枉失時而空歡。世間滄桑何嘗不是如
   是。喜之彌篤,失之彌速,往來更變,幻不可測。」
     我聽著他的這一番話心中暗動,總覺他似有所指,
   卻一時又想不明白,正待問他,卻不見他的蹤影,石台
   空空,杳然無跡,心中疑惑,無心釣魚,便執竿往回
   走,卻又迷了路途,競茫然走錯了方向,找不到來時的
   路。
     我鑽林踏石,繞巖穿溪,轉來轉去,轉到一座山
   前,山上怪石森立,面目猙獰,正兀自心恐,卻見山上
   走來一個孩童,玉麵粉臂,眉清目秀,好生漂亮可愛。
   那孩童的蹦跳跳地抱著一條大魚向我跑來,見到我,他
   嘻嘻一笑,恰似一朵鮮花盛開,嬌嬌異常。清脆的童音
   傳到耳邊:「先生可是魯國宰相公儀休?」我不禁驚異,
   呆望著眼前的娃兒沒有說話,那孩童卻又一笑,道:
   「先生不必驚奇,是我爺爺告訴我的,他說剛才在碧溪
   石上遇見過你,甚覺有緣,便命我將此魚送于先生。」
     說著,將懷中抱著大魚遞給我,見這魚身體通黑,
   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體長三尺有餘,沒有鱗片,鰓大
   如盤,頭部還有一簇花須,恰似頭戴一朵綻放的牡丹
   花,眼睛眨閃,似有靈性,見此奇魚,顧生愛意。那小
   童一笑將魚遞到我手中,便轉身不見。我抱魚四顧山野
   空空,微風絲絲,無處尋覓。
     我抱著大魚欣然前行,卻便忽又來到自家門前。來
   到府內,府內也是空空無一人,夫人、丫環、僕人一個
   不見。我喚了兩聲無人答應,心中驚悶,將魚扔入池中
   進房察看。誰知,沒走幾步,便聽見身後辟啪作響,水
   聲霍霍。回頭再看,只見剛才扔入池中的那條黑魚,陡
   然變成巨物,將池了塞得滿滿當當,池中的水和原來養
   的那些小魚統統被排出池外。可憐那些小魚在地面上絕
   望地盯著我,嘴巴急促地開合,腮片鼓動,尾部彈跳,
   一個個瞬間死去,我大驚失色,急聲呼喚,卻便醒了,
   竟是一場夢。

  公儀休的夫人說:「大人,想是太喜愛魚兒,思慮過多,才有此夢。大人,以後應當靜心休息,這些魚兒讓僕人好生照看便是,不要大人日夜擔心它們,不然,臣妾可要吃醋啦!」

  公議休和夫人都笑起來。

  正笑間,一有人來說,說府外有一人稱子男要求見宰相。公儀休揮手示意引哪人來見。一不一會兒,從門外來一年輕後生;從打扮上看。像是一個漁人,手中拎著一個瓦罐,急步來到公儀休面前,伏身拜見。公儀休抬手命他免禮,看了看,不認識。便問道:「你是?——〞。

  那趕忙回答;「小人子男,家處城外河邊,以打漁為業餬口度日。」

  公儀休又問:「噢,那你找我所為何事,莫非有人欺你搶了你的魚了?」

  子男趕緊說;「不不不,大人,小人並不曾受人欺侮,只因小人昨夜出去打漁。見河水上金光一閃,小人以為定是碰到了金魚,便撒網下去,卻捕到一條黑色的小魚,這魚說也奇怪,身體黑如墨染,連魚鱗也是黑色,幾乎難以辨出。而且黑得透亮,彷彿一塊黑紗罩住了燈籠,黑得泛光。魚眼也大得出奇,直出眶外。小人素聞大人喜愛賞魚,便冒昧前來,將魚獻於大人,還望大人笑納。」

  公儀休聽完,心中好奇,公儀休的夫人也覺納悶。那子男將手中拎的瓦罐打開,果然見裡面有一條小黑魚,在罐中來回游動,碰得罐壁乒乓作響。公儀體看著這魚,忍不住用手輕輕敲擊罐底,那魚便更加歡快地游跳起來。

  公儀休笑起來,口中連連說:「有意思,有意思。的確很有趣。」

  公儀休的夫人也覺別有情趣,那子男見狀將瓦罐向前一遞,道:「大人既然喜歡,就請大人笑納吧,小人告辭——」

  公儀休卻急聲說:「慢著,這魚你拿回去,本大人雖說喜歡,但這是辛苦得來之物。我豈能平白無故收下。你拿回去——」

  子男一愣。趕緊跪下道:「莫非是大人怪罪小人,嫌小人言過其實,這魚不好嗎?」

  公儀休笑了,讓子男起身,說:「哈哈哈,你不必害怕,這魚也確如你所說奇異喜人,我並無怪罪之意,只是這魚我不能收。」

  「大人,這是為什麼?大人整日為國操勞,百姓都感激大人惠恩,小人獻此魚給大人完全是一片誠心,略表對大人的敬慕。還請大人收下,——」

  「不,不能,這魚我不能收,你的心意我已知曉,只是這魚你好生帶回,拿去賣掉,換些錢兩度日,拿去吧——」

  「大人——」

  子男惶惑不解,拎著色,愣在那裡,欲去不甘,欲言又止,公儀休夫人在旁邊插了一句話:「大人,既是大人喜歡,倒不如我們買下,大人以為如何?」

  公儀休說好,當即命人取出錢來,付於子男,將魚買下,子男不肯收錢,公儀休故意將臉一繃,子男只得謝恩離去。

  又有好多人給公儀體送魚,卻都被公儀休婉言拒絕了。送魚者拎魚來又拎魚走,以至於有人懷疑這宰相是不是真喜歡魚。

  公儀休身邊的人也是很納悶,忍不住問:「大人,素來喜愛魚,連大人作夢都為魚擔心,可為何別人送魚大人卻一概不收呢?」

  公儀休一笑,道:「正因為喜歡魚,所以更不能接受別人的饋贈,我現在身居宰相之位,有人送魚,一旦我輕易地接受了,便很可能令別人不服,在背後罵我受賄。而拿了人家的東西又要受人牽制,萬一因此觸犯刑律,必將難逃丟官之厄運,甚至會有性命之憂。再者,我喜歡魚現在還有錢去買,若果真因此失去官位,縱是愛魚如命怕也不會有人送魚,也更不會有錢去買。那樣,豈不更可悲。現在,雖然我拒絕了,卻沒有免官丟命之虞,又可以自由購買我喜歡的魚。這莫不比那樣更好嗎?也免得落個『食魚者,自以為樂,枉失時而空歡』。」

  眾人不禁暗暗敬佩。

  公儀休身為魯國宰相,喜歡魚,便卻能保持清醒,頭腦冷靜,不肯輕易接受別人的饋贈,這對於我們交友來說,也是良好的借鑒。贈物者必是投其所好,而接贈者則應三思而定,不要因為喜歡就草率行事,免得陷入被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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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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