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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有三種。 紅色記憶——那些給予我們強烈刺激、曾引起過我們興奮的人和事、場面和細節。 黃色記憶——那些厚實而平淡一如黃土的人生流程。 藍色記憶——那些隱秘的、浪漫的、不可告人而絕非邪惡的露珠般晶瑩的鮮活體驗。 三種記憶交相融匯時,便開放出奼紫嫣紅、化黃幻綠的思緒之花。 人不能接受藍色的食物。 試想這樣的一桌菜餚:寶藍色的醬肘子,蔚藍色的烤全鴨,紫藍色的爆羊肉,靛藍色的燒鯉魚,湖色的酸辣湯……已有心理學家,對人類拒絕「藍食」作出一些解釋。然而,鮮有能解釋透的。 人類的心理,真奧秘重重。 問一位百歲老人:「您的養生之道是——?」 「不養生!」他應聲而答。 刻意養生的,總處在一種懷疑自己健康的不安全感中。 不養生,則是一種對自己生命力的高度信任。 自然生存,勝過雕琢生存。 悲劇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撕毀給世人看,誠然。 科學家居裡過馬路時為車輛撞死,這當然是個悲劇的場面。 不過,這並非正宗的悲劇。 正宗的悲劇,還得是表現人內心中的痛苦掙扎——人把自己的靈魂撕來扯去:「活著,還是死,這是一個問題!」 倘若一個人過馬路時,內心中不斷鬥爭:「要不要滾臥到輪下,了此一生?」而最後竟作出了滾臥的抉擇,被碾得血肉淋漓,那便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也還有超越這之上的悲劇。 內心的掙扎,並未導致一種痛快的解脫,求死不成,求生不欲,活著如死,死難酬願,所謂「此恨綿綿無絕期」,「千古艱難唯一死」,那方是悲劇的極致。 極致的極致,是連掙扎的痕跡亦漸漸模糊,終於寂靜無聲。 一口古井——最深最黑的悲劇。 市面上出售著若干《世界人體藝術畫冊》、《人體藝術攝影》、《中國人體藝術展覽作品集》……翻開一看,裡面全是女體。 我並不是女權主義者。但我納悶,為何一到供人欣賞,人體便僅止等於女體,男體難道不是人體麼?據說當北京中國美術館進行「人體藝術作品展覽」時,一位年輕的女觀眾走完一圈後憤懣地問:「為什麼沒有一幅男裸體的畫像?」我想有她這個問題的觀眾一定不少,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大聲表達罷了。 建議只收女體的畫冊和攝影集,再印行時都正名為《世界女體藝術畫冊》、《女體藝術攝影》……可能印行《男體藝術畫冊》或同時收有男體和女體形象的《人體藝術畫冊》,還太不現實。但我想,只將女體作為人們——而且主要是男士——欣賞對象的做法,無論如何是不公正的! 一個男人應當記住父母、妻子、兒女和自己的生日。除自己的生日外,母親和妻子的生日最不該忘記。因為母親生下了我們,妻子與我們共同創造了更新的生命——並在這過程中單獨承受了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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