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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許彥方以猛獸的裝束,在山林間時隱時現,把江右龍女一群人,引至九奇峰以東一帶奔忙。
  不久便換了裝洗掉斑紋,回復本來面目,悄然攀山越嶺向西北一帶峰巒急趕,穿越仰天坪,疾趨圓通山一帶現身。
  他的速度極為迅疾,這可以表示他與扮猛獸的人無關,也與縹緲神魔那些人無關,所以他必須早早現身。
  他確信華陽夫人恨透了璇璣城的人,不會暴露他的根底。
  他並不知道一谷一座的人,昨晚在圓通寺留宿。
  園通山南面是石耳峰,峰下就是廬山的名寺圓通寺,東距第一大寺東林寺約二十餘里,這座圓通寺的名氣並不比東林寺低多少。
  他是從白雲嚴這條山徑穿越的,繞過峰角的松林,便看到氣象恢宏的圓通寺呈現在眼前了。
  向右一看,他愣住了。
  一座涼亭建在山嘴上,型式與圓通寺的夜話亭化骨亭完全本間,這是便利遊客遠眺的雙層高亭,亭西兩里左右就是圓通寺的巨大山門。
  亭外站著兩個人,赫然是姜少谷主和姜玉淇兄妹。
  雙方照面,相距已不足百步。
  他想重新退人松林,他已經來不及了。
  「許兄,真是你呀!」姜玉淇嬌滴滴的嗓音悅耳極了,欣愉的雀躍神情溢於言表。
  可是,姜少谷主的表情卻大相逕庭。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姜少谷主驚惶地大叫,彷彿把他當成瘟神。
  他心中一動,笑吟吟地向前邁進。
  姜少谷主發出一聲長嘯,向圓通寺的人示警。
  「哥,你不要驚動范老黑的人嘛!」姜玉淇向乃兄大聲埋怨:「你走好不好?早知道你沉不住氣,我才不會和你出來走動呢!」
  小姑娘不理會乃兄的反應,小鹿似的向前急迎。
  「妹妹,危險,快退……」姜少谷主驚叫。
  「哈哈!姜少谷主,你才有危險。」他大笑,從小鹿似的飛奔相迎的姜玉淇頭頂飛越而過,以狂野的聲勢向涼亭猛撲。
  姜少谷主大喝一聲,虛空連拍三掌,剛猛無比的掌勁以雷霆萬鈞的聲勢,向撲來的人影湧去。
  情急拚命,這三掌真可將丈外的人震爛、擊飛。
  可是,許彥方也連撥三掌,將襲來的掌勁—一引偏,僅腳下略為遲滯而已,仍然豪勇地疾進。
  姜少谷主這才真正明白,上次挨揍挨得一點也不冤,以十成勁全力發掌攻擊也擋不住許老方的衝勢,拼智慧更毫無希望啦!
  他立即向亭測飛掠,向圓通寺狂奔而走,像是見了鬼。
  「請不要動手!」姜玉淇一面回頭急奔,一面焦急地大叫:「許兄,有話好說……」
  「找回頭再找你算帳。」許彥方扭頭叫,狂追姜少谷主,腳下卻不用全力。
  姜少谷主連剩餘的精力全卯上了,輕功本來就傲視武林,鷹翔身法號稱天下無雙,這一全力施展逃命,還真令人刮目相看。
  山徑一線,一面是陡崖,一面是峻坡,速度太快如果控制不住,失足掉下去性命難保。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許彥方一面遍,一面用打雷似的大嗓門怪叫:「你從背後打了我一記六陽神掌、這筆債你必須償還。」
  「站住!不要扮兔子逃命,不要丟你老爹姜老邪的臉。」園通寺方面,已出現大批急掠的人影。
  他的話,就是說給那些人聽的。
  姜少谷主哪有勇氣站住還債,逃的速度更快,好幾次幾乎衝落陡坡,險象橫生。
  「許兄,求求你……」姜玉淇拚命尖叫,真怕許彥方追上乃兄下毒手,在這種地方交手,差勁的一方隨時都可能送命,手足連心,她怎能不焦急?、叫喊聲突然中止,叫喊的最後聲調也有異。
  許彥方突感心潮洶湧,這種叫喊聲令他心中發緊,不祥的感覺象浪濤般撼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本能地扭頭回顧,吃了一驚。
  本來落在他後面二三十步的姜玉淇不見了,而下面峻峭的崖玻草木簌簌而動。
  他第一個念頭是:「姜玉淇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他對姜玉淇頗有好感,對姜少谷主也沒有太深的仇恨,他事先也沒料到回鷹谷的人在圓通寺,姜玉淇失足掉下去,他豈不成了害死姜玉淇的兇手?
  他不假思索地回頭急奔,心中暗叫不妙。
  陡峭的崖坡長滿了雜樹野草,身手靈活武功高明的人,如果不心慌意亂,不難抓住草木穩住下墜的身形,不致於直墜山腳粉身碎骨。
  到了姜玉淇下墜處向下察看,十餘丈下草木森森中,可看到依稀的人影竄走,以斜方向急降,草動校搖看得真切動人,人如果控制不住向下墜落,必定直線翻滾而下,怎麼。而以竄定的身法斜移的?
  他心中一寬,但不假思索地手腳並用向下急降。
  姜少谷主已和趕來的人會合,人多膽足,回頭準備擒敵,卻發現小徑上已空閒無人。
  許彥方不見了,姜玉淇也失了蹤。
  廬山天然的巖洞不多,各處可藏小獸的崖穴卻不少。
  這些崖穴皆位於峰麓下,尤以黃龍潭、三疊泉、九奇峰一帶最多。
  不但可藏野獸,也可供遊山窖或獵戶暫避風雨,但不熟悉山區的人,卻不容易找得到。
  鑽入一座古林,肩上扛著姜玉淇的夜遊僧得意洋洋,一手排技分草急走,出現在崖下的巖災前。
  天空中濃雲洶湧,崖下霧氣漸濃,似乎要下雨。
  山區中二常風雨驟至,平常得很。
  濁世浪子坐在崖下,無所忌憚地生火烤一隻大山雄,肉香四溢,午餐有著落了。
  聽到株對聲,他一蹦而起,警覺地將佩劍挪至趁手處,一手仍握住穿著烤肉的木棍。
  看清來人是夜遊僧,神色一懈。
  「咦!你弄到一個女人了?」他頗感意外地問:「你夜遊僧白天也幹活了,好現象,喂!弄到什麼人?」
  「姜老邪的大閨女。」夜遊僧急急進入崖穴,將人往地下一放:「哈哈!不費吹灰之力,躲在不可能躲的路旁陡坡下,出奇不意手到擒來,妙極了。」
  這座山崖形如半月,高有兩文,寬卻有四丈餘,不但可避風雨,甚至可以辟室而居。
  姜玉淇不但啞穴被制,身柱的經脈也被制住,既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看到濁世浪子,她知道完了,同時也知道突然制住她的人是誰了。
  上次她在黑暗中,一而再向夜遊僧攻擊也勞而無功,最後是夜遊僧擊倒了古宅,而被埋在瓦櫥下。
  並不是她將淫僧擊倒的,可知道夜遊僧的真才實學,比她高明多多,這次淫僧偷襲,她栽得一點也不冤。
  「咦!高明。」濁世浪子口中稱讚,心中卻感到不是滋味:「和尚,你艷福不淺嘛!」
  他為了姜玉淇,曾經冒了千萬風險,一度曾經弄到手,卻被許彥方打得昏天黑地,最後落在紅塵魔尊的控制下。
  追根究底也是因為姜玉淇而起,費盡心機依然吃不到這塊天鵝肉,現在卻落在夜遊僧手裡,要說他甘心不介意,那是欺人之談。
  但他不敢將不滿現於辭色,夜遊僧的武功修為比他高出多多,所以他才把淫僧騙去對付許彥方。
  他如想向淫僧討姜玉淇,那簡直是雞蛋碰石頭,不要命了。
  「我和尚可不介意什麼艷福,只要像樣些的女人就好,能弄到這個絕色大閨女,當然相當運氣好。我不像你死心眼弄死盯著尤瑤風不放,卻又勢孤力單無可奈何,依然眼巴巴地苦等機會不肯放棄。
  「呵呵!和尚我弄到就好,不浪費工夫情有獨鍾,喂!分我一半。」
  不管他肯是不肯,夜遊僧奪過他手中的烤雉,刀槍不入水火難傷的巨手一拉之下,撕下半隻烤雄,往姜玉淇身旁席地坐下,惡形惡象大口撕咬、吞嚥。
  濁世浪子也在一旁坐下,一面進食,一面在心中盤算,一雙色眼貪婪地在姜玉淇曲線玲瓏的身體上瞟。
  「和尚,你估計溫飛燕那些女人,會不會找到圓通寺來?」
  他信口問。
  「大概會的。」夜遊僧含糊地答:「璇璣城的眼線,一直就緊躡在一谷一座的人左近,姜老邪與范老黑,拒絕合作的態度又堅決不搖,璇璣城的人如果不介意,豈不威信掃地?廬山本來就是藩陽王的地盤,不容許外來的人拒絕璇璣城的要求,即使是一谷一莊也不例外。」
  「你弄到一個女人了。」
  「不錯。」
  「不會撒手一走了之吧?」
  「去你的!你以為我肯捨棄這個什麼溫飛燕呀?」夜遊僧怪眼一翻:「那騷貨才是真正女人中的女人,正對我和尚的胃口。
  像著老邪的閨女,不客氣地說,只能算是半生半澀的半個女人,弄來澆澆火聊可派用場,要大歡喜太快樂,只有在溫飛燕這種又妖又媚又騷的女人身上才能獲得。
  「小子,你不是想在貧僧的獵物身上,打什麼鬼主意轉壞念頭吧?」
  「和尚,你想到哪兒去了?」濁世浪子心中一跳,真怕被和尚猜出他的心事:「我說過,我只對做藩陽王的駙馬有興趣,其他的女人,我聯想都懶得想。」
  你對溫飛燕那種成熟的女人大胃口,我對大閨女有愛好,你找各有所好,各取所需,沒有利害衝突,是嗎?」
  「對,所以你我才能合作愉快。喂!吃飽以後,該你出去踩探偵查了,但願你和我一樣幸運,半途找到機會,把小鳳兒弄到手。」
  「咱們一起偵查,豈不力量充足些,」
  「不,和尚我盡量避免白天露面,何況……」
  「「何況,你想參歡喜之緣。」濁世浪子悻悻地說、極不情願地伸手去摸躺在一旁的姜玉淇。
  和尚猛地伸手一撥,怪眼彪圓。
  「你幹什麼?」夜遊僧不悅地質問:「咱們是同好,品味各不同,不像紅塵魔尊那些狗男女,亂七八糟大床大被的混帳行當,極度興趣。
  而我卻守舊的規矩,那就是單嫖雙賭,天下間什麼都可以共,就是我到手的女人不能共,你明白嗎?」
  「和尚,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濁世浪子惱羞成怒:「我走了霉運,不幸落在紅塵魔尊那些混蛋手中,並不代表我喜歡他們那種混帳作風,我到手的女人,同樣沒有與人共享的度量。
  「好吧!我去碰碰運氣,查出他們的落腳處,晚上再去動手,不把小鳳兒弄到手,絕不甘休。」
  「假使她飛回璇璣城,你毫無希望,小子,要積極些,以免夜長夢多,快走啦!」
  濁世浪子心中大恨,顯然和尚已開始慾火上升,要把他遣走以免礙事。
  這淫僧雖然是惡名昭彰的色魔,但與紅塵魔尊那些淫魔蕩女所好有異,獨佔性強,把到手的女人看成禁忌,自己再不識趣留下,必定反臉成仇。
  他用腰巾拭淨手上的油汁。戀戀不捨地注視驚恐欲絕的姜玉淇一眼,整衣而起。姜玉棋是他第一個看上的女人,被和尚先弄到手,他確是萬分不自在,真有被人割掉心頭肉的感覺,把和尚很入骨髓。
  情勢不由人,目下他勢孤力單,和尚是他唯一的靠山,即使想不顧一切反臉,他也不是和尚的對手,在虎門爭食划不來。
  他在想:最好立即發生一些意外變故。意外變故發生,他就有機會把姜玉淇悄悄渾水摸魚帶走,找地方藏起來,和尚就無奈他何了。
  天下間下有兩件事,值得用命去爭取,那就是名與色,名就是名位。色,就是女人。
  剛要往崖外走、他突然伸手扳劍。
  和尚剛拍開姜玉淇的啞穴,劍吟聲傳到。
  一聲刀嘯,和尚跳起來拔出戒刀。
  「小子,你想幹什麼?」和尚聲色俱厲:「混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有些什麼牛黃馬寶呀?哼!佛爺無時無刻都防著你,你最好打消你心中的卑鄙念頭。」
  「你又幹什麼?」他倒垂著劍不悅地悶。
  「幹什麼?防你的快劍呀!」夜遊僧冷笑:「那天晚上你拔我去對付風塵浪子,佛爺我被作弄得灰頭土腸,事後已打聽得一清二楚,風塵浪子根本不在場,屋子裡的人,正是你擄去藏在那兒的這個小女人。整個府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瞞得了怫爺我呀?」
  「我已經…·」
  「小子,你不要愈描愈黑了,你對這小女人依然不曾忘情,居然想在佛爺面前圖謀不軌……」
  「你混蛋!你以為在拔劍要偷襲你嗎?」
  「你不是這意思嗎?」
  「有人接近,你……」
  「大概是鬼接近,你少來這一套。」
  「好,咱們等著瞧,人來了。」濁世浪子用劍向右前方一指。
  「「佛爺不怕鬼的……咦?」
  枝葉搖搖,草聲簌簌,草木分開處,出現一個淡綠色的身影。
  「妙哉!我佛慈悲。」夜遊僧怪叫。
  是一個穿淡綠勁裝的女人,劍紮在背上,隆胸細腰,身材極為噴火,在勁裝的束縛下,隆胸美臀顯得更為誇張,更為誘人。
  好美好艷治的女人,年近三十象熟透了的蘋果,風情在眉梢眼角,抱治則呈現在美好的胭體。
  令人心中暗像的是:她腰間那只月白色的大革囊,用紫金線繡了一隻大蠍子,豎尾揚鉤舉鰲栩栩如生。
  女人不用花草靈禽做裝飾,竟然用蠍子做圖案,怎不令人心涼?
  「哦!雍姑娘,是你呀?』」濁世浪子警戒的神情一懈,收劍人鞘:「你是怎樣逃離雁洲的?」
  「我天蠍星雍如花貌美如花,心如毒蠍,機警若狐,一看情勢不對,不趁機脫身才是一等一的大傻瓜。」
  艷冶女人一面說,一面扭腰搖臀走近,水汪汪的媚目警覺地瞟向不住淫笑的夜遊增:「我比火鳳中風姑早走一步,而且殺掉璇璣城一個武功高明的女對手,你呢?」
  「我在登洲的忙亂時刻,鑽入蘆葦溜走的,來,我替你引見…」「小兄弟,還用你引見呀?」天蠍星嫣然一笑:「大名鼎鼎的夜遊僧,沒錯吧?唯我公子曾經派人找他人伙,他卻把派去的人揍得頭破血流,從此不露面,和尚,你說妙哉,再念佛號,是什麼意思呀?」
  「我聽說過你天蠍星這號人物,當然知道傷是床上功天可銷魂落魄的女菩薩,喋喋……」夜遊僧收了肅刀喋喋怪笑:「只是,佛爺不喜歡混帳,如果你願意跟佛爺我,佛爺歡迎。
  雍姑娘,咱們慾海中人,本來就被衛道人士仇視,獨來獨往隱起行蹤,才能逍遙自在,如果聚合在一起,必定受到衛道人士群起而攻,這就是佛爺拒絕與你們相聚的理由。
  你們雁洲之敗,早在佛爺意料之中,你能逃過大劫,可說十分幸運,怎樣,有興趣與佛爺在一起嗎?」
  「紅塵魔尊花花太保一些人,可能也逃入山中藏身。」天蠍星答非所問。
  「那又怎樣?」
  「很可能找我,因為他們必定知道我不戰而逃。」
  「他們會對你不利?」
  「那是一定的。」無蠍星向濁世浪子一指:「還有你,你也是為人謀而不忠。」
  「我才不在乎他們。」濁世浪子冷笑道:「一次上當一次乖,他們再也承能控制裁了。」
  「和尚你還歡迎我跟你一起快活嗎?」天蠍星毫不臉紅地問,本來就是一個蕩婦,說起風月事百無禁忌,有些女人,比男人還要大膽。
  「這個……」夜遊僧粗眉深鎖。
  璇璣城的人不會放過我,紅塵魔著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
  「佛爺率來就向璇璣城的人挑戰,多樹幾個強敵的確不算聰明。」夜遊僧語氣不穩定:「四面楚歌,智者不為。我看,你還是另找靠山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少一些敵人,活得如意些。」
  「和尚··,」
  「你看,我已經有了女人。」夜遊增指指姜玉淇:「將來還會有女人,拂爺何必為了獲得你,而與紅塵魔尊那些人給怨?」
  「和尚,紅塵魔尊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進入廬山。濁世浪子堅決的說,希望製造事放分夜遊僧的心,有無蠍星留下,他還有奪回姜玉淇的希望。
  為了姜玉淇,他費盡心機,吃了不少苦頭,豈肯甘心讓夜遊僧奪走?
  「你怎麼知道?」無蠍星追問。
  「哼!如果那些人逃入廬出,璇璣城的人豈肯輕易放過他們。我從擒殺的爪牙口中,問出正確的口供。
  璇璣城出動全城精英搜山,要對付的人有我、風塵浪子、縹緲神魔,目下又加上和尚,絕對沒有紅塵魔尊那些人在內,所以知道紅塵魔尊不曾逃入廬山,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
  雍姑娘,歡迎你加入,幫助咱們對付璇璣城的人,你的天蠍鏢是暗器中一絕,用來暗算擒人,必定無往而不利。
  「這件事的確令人迷惑。」天蠍星也黛眉深領:「我確定紅塵魔尊幾個人,已經潛入廬山,而且並不避人耳目。
  而我曾經捉到璇璣城一位高手眼線,知道不但尤城主的三夫人溫飛燕已經來了,甚至從不離開璇璣城的大總管鐵掌開碑秦君山,出帶了精銳親自出馬。
  而他們要捕捉獵殺的人,卻沒把紅塵魔尊那些人列入,濁世浪子,你只是紅坐魔尊在府城無意中劫持而來的小路腿,璇璣城的人反而把你列為必須格殺的獵物,其理安在?這裡面有何陰謀?」「因為這小子在打三宮主尤瑤鳳的主意,而且咱們已經發動一次失敗的攻擊了。」夜遊僧自以為是地說:「尤城主在雁洲大獲全勝,他怎持讓一個聲名狼藉的小浪子,打他女兒的主念?」
  「那就對了,真正打尤城主妻女主意的人,該是紅塵魔尊那一群人。」天蠍星石同意夜遊僧的看法:「不客氣地說,璇璣城任何一個稍有地位的人,也足以對付濁世浪子而綽綽有餘,犯得著出動全城的精英……」
  「哈哈哈……」前面林木深處傳來震耳的狂笑。
  草木簌簌而動,突然鑽出九名精壯的大漢。
  「因為小鬼難纏,所以必須先剷除小鬼。」為首的大漢挾了一把沉重的九環刀,屹立在崖口前的草叢中威風凜凜。
  他真如把關的天神沉聲道:「我,丙字號統領,雲夢地區的負責人,奉到城主密令,昨晚趕回九江,今是、奉命入山,總算幸運地搜到你們了。」
  天蠍星不屑地冷哼一聲,身形一晃,香風四蕩,出現在丙字號首領面前兩丈左右。
  夜遊僧與濁世浪子也不慢,左右一分,不能讓對方堵在崖洞裡,所以反應和行動皆十分迅疾。
  「聽說你們每一路統領,皆領有十五名煞神,似乎少了一半呢?」天蠍星的膽氣比夜遊僧壯,成了出面打交道的發言人:「你就是丙字號統領?幸會幸會。」
  你這把九環刀沉重得可怕,兩膀沒有千斤神力,勢難揮舞自如,絕非等閒人物,請問尊駕高姓大名呀?」
  「璇璣城雲散天下各地的統領,從不倚仗名號唬人,你們知道在下是丙字號統領就夠了。晤!你的百寶草囊的蠍子圖案,代表你的名號身份。
  你是天蠍屋雍如花,一個江湖上貌美如花,毒如蛇蠍,人盡可夫的蕩婦,在下也幸會了。」
  璇璣城有十路統領,在天下各地秘密活動,是江湖朋友眾所周知的事,不是什麼秘密,實力空前龐大,所以藩陽王事實上也號稱江湖之王。
  藩陽王的聲威地位。大半靠這十路統領出生入死建立的。
  紅塵魔尊這群人,如果被藩陽王的聲勢所震懾,怎敢到璇璣城附近撒野?
  天蠍屋是紅塵魔尊一群人中的一位女將,那將一個統領放在眼裡。好像你們九個人,好像吃定我們了,閣下,你是否奉命要獵殺本姑娘?」天蠍星傲然問。
  「獵殺的名單中,沒有你天蠍星,所以,你最好是脫身事外。」丙字號領統的神態更冷傲。
  「有他們兩個?」
  「是的。」
  「如果本姑娘和他們站在一起呢?」
  「你不會,因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光棍。」
  「我懂你的意思,光棍不吃眼前虧。」
  「對,所以你聰明。」
  「好,我走。」
  「請便。」兩手號統領大方地舉手一揮,一字排開列陣;堵截的八名煞神,有兩名左右移位,讓出去路,表示放人的誠意。
  「謝啦!」天蠍星道謝的嗓音怪怪地,泰然自若地向讓開的缺口舉步。
  所有的人,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包括丙字號統領在內,九雙精光四射的怪眼,皆狠盯著刀在手劍引出的夜遊僧與濁世浪子身上。
  顯然所有的注意力,皆放在夜遊僧兩人的身上,只要兩人有所舉動,九個人必定狂野地群起而攻。
  她並沒消去戒心,警覺地到達缺口。
  「和尚。娘子。」她轉身嬌聲打招呼:「珍重。」
  聲落,揮手示意道別,轉身再次舉步。就在她準備以全速掠走的剎那間,情勢急變。
  移至兩側讓路的兩煞神,目光雖落在崖口,內側的兩隻手,卻悄然各射出一枚快速如電的暗器,令人無法用肉眼看到,分別向她集中攢射。
  相距僅八尺左右,暗器快速電光石火,一閃即至,絕難倖免。
  如果她向前縱躍逸走,死定了,暗器集中的方向,正在她選走的路線上交會。
  她已經全神戒備,璇璣城的煞神,有名的心狠手辣,絕不會輕易讓仇敵逃走。
  她與紅塵魔尊一群慾海男女計算璇璣城,這些尤城主忠心耿耿的煞神,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她?
  她起勢前掠,卻突然疾退。隨即落後,這才發出破空的尖厲飛行嘯產。
  同一瞬間,她的左手飛出一道淡綠色帶有一星金芒的虹影。
  同一剎那,她已奇快地拔劍出鞘,身形疾閃,猛鬥右側方還沒撥劍戒備的煞神。
  丙字號統領像是頭測長了眼睛,身形半轉,所挾的九環刀已隨體露出。
  「啪廠一聲怪響,淡綠色帶金芒的暗器,擊中九環刀的夾刀匣。
  那是一條八寸長的異形蠍子縹,身形成淡綠色,金芒是蠍子的尾鉤,鉤與爪皆淬有劇毒,都可以活動。
  一及人體,爪鉤入肌肉,尾鉤不僅可勾刺,同時可噴出毒計,非常歹毒霸道,不能用手接,用刀劍拍擊也有毒汁飛濺傷人,是暗嚴中最精巧最可怕的玩意,打造十分困難。
  這就是天蠍星威震江湖的天蠍縹。但她在行走江湖期間,很少使用的可怕暗器。
  天蠍鏢抓在刀匣上,爪尖扣得牢牢地。
  丙字號統領同時噴出一股先天真氣,把從尾鉤噴出的毒計,吹得向後反飛,好強勁的內家先天氣功,很可能已修至吹氣殺人境界了。
  九環刀的狹刀匣寬有五寸,露出刀背的九個鐵環.天蠍鏢的爪鄉扣人刀匝,這玩意發射之後,如果擊中物體變成了廢物。
  「再上去一個人,活捉她!」丙字號統領沉喝,曝口再吹一氣,抓牢刀的天蠍嫖突然崩落。
  天蠍星急襲右側方的煞神,按理應該劍發即中,十拿九穩,豈知煞神早已行萬全準備,暗器出手劍即出鞘,反應極為敏捷。
  掙一聲劍鳴,雙劍相交,爆發出一串火星。勢均力敵,兩人同被震退八尺。
  左面的煞神應聲撲倒,劍發狠招銀漢聚星,劍氣陡然迸發,斂上的造詣非同小可,聲勢雄渾勁道驚人,煞神的身份名不虛傳。
  三人各展所學,展開激烈的惡鬥,三比一,兩位煞神居然認能取得絕對優勢,可知天蠍星的武功修為,事實上比兩個煞神高出一分兩分。
  夜遊僧一聲怪叫,成刀揮向丙字號統領,左手暗中洩放出霸道的極樂浮香。
  刀環聲震耳,懾人心魄,寬厚的刀身一揮,光華四射,催目生花。
  刀可用聲與光亂人心神視覺,而且勁道窗塞萬鈞。
  夜遊僧兩膀也有千斤神力,戒刀也比普通僧人用來砍樹開道的戒刀沉重三倍,刃厚而短便於用勁。
  一刀揮出同樣凌厲萬分,攻勢出奇地猛烈,勢如狂風暴雨。
  「錚錚錚·、…·」九環刀在刀環暴響聲中,硬接下夜遊僧七刀之多,棋逢敵手。
  「砰!」一聲響,兩名煞神突然扔劍摔倒。
  「小心迷香廠有人大叫。丙字號統領突然飛退丈外,身形急晃搖搖欲倒。
  兩名煞神趕上相扶,急急忙忙用解迷香的藥物施救,另兩名煞神眼下解藥之後,奮勇擋住了夜遊僧。
  大亂中,濁世浪子向下一伏,急急退人巖洞,抓住姜玉淇的衣領,向屋角貼地爬行。
  武林四浪子都不是敢殺敢擠的人,所以被江湖朋友看成二流人物,不受高手名宿注意。
  濁世浪子的鐵臂功,可以硬接刀劍,比一流高於更高明些,但知道他具有鐵臂功絕學的人就沒有幾個。
  聰明的人永遠知道如何謀取最佳利益,知道如何製造與抓住有利的情勢。
  夜遊僧的極樂浮香,是迷香的極品。但性質與一般的迷香相去不遠,一般的辟香藥物,依然有三四成抗拒極樂浮香的效用。所以圍攻夜遊僧的煞神雖然不敢放膽搶攻,但仍然有出手攔截的能力。
  混亂中,都把濁世浪子忘了,煞神們根本沒把濁世浪子看成人物,注意力全放在夜遊僧與天蠍星身上。
  這就是有利的情勢,濁世浪子抓住了。沒有人注意他已經走了,他也認為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趁機溜之大吉。
  夜遊僧的死活與他無關,上次他也不管淫僧的死活匆匆逃命。
  姜玉淇啞穴已解,但不敢呼叫求救。
  她當然不敢呼叫,至少比落在夜遊僧手中好一百倍。
  落在璇璣城的煞神手中,同樣是凶多吉少,璇璣城對一谷一莊的人拒絕合作極為不滿,已堂露出猙獰面目,向一谷一莊的人提出嚴厲的要求和警告了。
  拖人崖穴右方的草木叢中,濁世浪子狂喜地挺身而起,興奮地在姜玉演身上的敏感部位掏了一把。
  「小寶貝,你逃不出大爺的手掌心,沒錯吧?你又落在我手中了,哈哈!」濁世浪子淫笑著將她扛上肩,穿林人伏急竄而走。
  僅竄出五六十步外,噗一聲響,臀部挨了重重一蹦,肩上一輕,沉重的打擊力及體,身形前衝,砰一聲撞在一株大樹幹上。
  枝葉搖搖,撞得肩部疼痛欲裂,眼前星斗滿天,幾乎反彈例地。
  他反應超人,強忍痛楚一手扳住樹幹猛地急衝,旋至樹後轉身回顧。
  「是你……」他驚恐地叫:「又是你這混蛋……不……不要追來…·」
  他叫對方不要追,自己卻轉身亡命飛逃。是許彥方,雙手抱住姜玉淇向他獰笑。
  他知道,許彥方這一腳假使多加一成勁,他的屁毅蛋即使不被踹破,也將傷了尾椎骨癌上三五天。
  他見了許彥方有如老鼠見了貓,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命,到手的姜玉淇不要了,性命比女人畢竟重要得多,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比姜玉淇更可愛的女人多得很呢,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丟命!
  轉身飛逃的瞬間,他不甘心地悄悄向後發射了三把回風柳葉刀,不想留下察看結果,擒命竄走了。
  「你是怎麼一回事?」許老方放下姜玉淇,拍活被制的身柱經脈,疾言厲色冒火地說:「一而再被人擒住,一點也不像姜老邪的女兒。
  你的武功其實還真不錯,比你那虛有其表的哥哥強,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專挑那些好色之徒打交道,你真。」
  「都是你啦!」姜玉淇淚眼汪汪狼狽地爬起,惡人先告狀:「都是你害的。」
  「咦?你倒怪起我來了?」他一愣。
  「人家只一心一意和你……怎料到有人躲在路旁路暗算你「強詞奪理,女人。」他搖頭苦笑:「你老爹老娘全來了,好像和我有不解之仇,實在沒有一代老邪的風度和氣量,你們到底要怎樣?」
  「我……我娘見過你。」姜玉演期期艾艾地說,粉臉突然湧起紅暈,淚汪汪的明眸有動人的神采。
  「不錯,你娘綽號稱白衣修羅,也許真的是了不起的女神,但她還奈何不了我。」
  「我姐要……要……」姜玉演窘急地避他的目光。
  「要我的命?」
  「你……」
  「好了好了,你能自己回去吧?」
  「我能回去?我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
  這……煩人。跟著我,不許發聲,不許多間,各許管我的事,不許……
  「你有完沒完,到底多少不許呀?」姜玉淇大發嬌:「乾脆,你找個袋把我裝起來好了。」
  「我又不是神仙,可沒有可盛萬物的乾坤袋,跟我來。」
  「你要…」
  「還沒走上一步,你就不聽話發問了。」
  「好好,人家不問就是了。」姜玉淇一跺腳,掀起紅艷艷的小嘴。
  許彥方忍不住好笑,也感到心中一蕩,這小丫頭撒起嬌來,神態竟然出奇地可愛動人,他真想用手在那紅撲撲的臉蛋擰上一把的衝動。
  他搖搖頭,蛇行鷹伏向打鬥聲傳來處急竄。
  姜玉淇也放輕腳步,緊跟在他身後。
  不是強龍不過江,夜遊僧與天蠍星,都是敢向藩陽王權威挑戰的強龍。
  丙字號統領雖然武功出類撥蘋,手下的煞神也是一流高手,但對極樂浮香事先毫無防備,已經有三名煞神昏迷不醒,怎對付得了志在脫身的強龍?
  夜遊僧見好即收,激鬥片刻,一刀逼退兩名強攻的煞神,竄入樹林如飛而遁。
  天蠍星也惑急後撤,但一入林中便被恢復精力的兩字號統領如影隨形纏住了。
  另兩名煞神,也及時趕上形成合圍。丙字號統領先前幾乎被極樂浮香所熏倒,憤怒的情景可想而知。服下解藥復原,卻發現兩個強敵已逃出現場,更是怒火沖天,火爆地緊跟在天蠍屋身後,九環刀挾風雷下劈,根不得下刀把天蠍星砍成肉醬。
  天蠍星知道無法脫身,劍太輕,不敢硬接可握的九外刀,千鈞一髮中向例疾閃,臨危不亂從力下逸走,閃在一株大樹後脫出九環刀的威力圖。
  「納命!」丙字號統領,變招追去如影附形,沉重的九環刀揮動靈活無比,每一刀皆力可摧山。
  喳一聲怪響,逕尺的大樹應刀而斷,躲在樹後的天蠍星幾乎斷腰,大駭急退。
  糟了,腳下被樹根絆住,身不由己仰面便倒。
  早一步堵住她退向的一名煞神,興奮地一閃即至,劍出流星墜地,點向她的右肩並。
  她正全力發射另一枚天蠍鏢,阻止丙字號統領趕上出刀,等到發覺劍氣及體,已無力揮劍封架了,只能躺在地上等候鋒尖貫體。
  「掙!」九環刀擊碎了她發則必中的天蠍縹,像第二次毀在丙字號統領手中,可知不論是武功或暗器,丙字號統領皆比她高明。
  同一瞬間,啪一聲劍發異響,碎樹屑飛濺,下刺的劍失了準頭,向側急移貫入地中,人地半尺。
  她驚出一身冷汗,滾身而起,拚命向前急竄。
  這瞬間,她看到前面側方人影晃動,聽到異物破空的厲嘯接二連三響起,接著是另一名煞神狂叫一聲,身軀重重地摔倒。
  她心中一動,知道來了救星,在三丈外轉身。驚恐的神情一掃而空。
  丙字號統領發瘋似的揮刀閃避,擊落小樹枝的怪響連綿不絕,大概曾經被小段樹枝所擊中。
  雖然不曾受創,但顯然吃了苦頭,閃退中馬步大亂,而且已退出丈外。
  她是暗熊大行家,深感驚異。樹枝長僅七八寸,粗僅如拇指,飛旋破空速度並不怎麼迅速,被擊中絕對不可能造成傷害。
  像丙字號統領這種先天氣功已修至爐火純青境界的高手,即使不適功抗拒,站在原地挨揍,也傷不了一毫一髮。
  可是,九環刀擋碎小樹枝時,所發的金石聲十分刺耳,似乎小樹枝已變成金鐵,炸裂的情景也極為驚人,可知發射小樹枝的人已修至化柔為剛,摘葉飛花也可以傷人的境界了。終於,她看到了隱身樹後發射小樹枝的許彥方,和隱在另一株大樹後的姜玉棋。
  她不認識許彥方,許彥方在落星湖漁村,向紅塵魔尊索取兩位姑娘,那時她在船上。但她認識美玉淇,姜玉淇正向她怒目而視。
  「回鷹谷的人,為何在生死關頭救我?」她疑雲大起,把許彥方看成是回鷹谷的人了。她不想落在回鷹谷的人手中,立萌逃意,隨即看到許彥方扭頭向她咧嘴一笑,向她打出江湖人普遍使用的「火速逃走」手式。
  她正合心意,也打出謝謝手式,轉身如飛而遁。
  四名煞神被極樂浮香黛倒,救醒輕而易舉。
  兩名煞神被小樹枝貫穿了右肩並,這可是相當嚴重的事,毀了肩並穴,傷了足少陽膽經。
  肩井穴是手、足少陽、足陽明、陽緞四脈之會,如無高手郎中以靈藥在近期間救治,廢定了。
  丙字號統領幸運地不曾受傷,指揮手下救治受傷的人,站在崖口激怒得暴跳如雷。
  「一定是賊和尚隱起身形,扮怕死鬼躲在暗處暗算。」丙字號統領向茂密的樹林大聲叫吼:「我要捉住這雜種剝他的皮,哪怕是走遍海角天涯,我也要把他找出來活剝,方消心頭之恨。」
  話雖然說得凶狠無比,但卻心中驚疑,區區幾段小樹枝,已令他手忙腳亂難以應付,而且幾乎被極樂浮香所黛倒,日後見面,自己實在缺乏必勝的信心。
  「長官,咱們忽略了一個人。」一名煞神說。
  「濁世浪子那混蛋東西,還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人。」
  丙字號統領氣虎虎地說:「你們真能幹,居然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溜掉了。」
  「賊和尚的迷香……」
  「好了好了,都怪本座大意,事先只顧跟蹤天蠍星那賤女人,不知道賊和尚躲在這裡,算咱們栽了,栽得好慘,準備好了沒有,該走了。」
  山中沒有路,山勢峻陡,不能使用擔架,只好派人把傷者背著走。
  拇指粗的樹枝,貫穿了前後肩,創口大得成了兩個大洞孔,動一動就痛人心脾,無法再走動,不得不派人背起來爬山越嶺。
  不遠處的樹林內,許彥方隱身在樹下,透過草隙留意山崖下的動靜,像伺鼠的貓。
  姜玉淇伏在他身側,用綿綿的目光注視他的側影,臉上時紅時白,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極為豐富。
  「你在搞什麼鬼?」她終於忍不住低聲問。
  「等機會。」
  「等什麼機會?」
  「風塵浪子如非絕對必要,不打硬仗。」
  「我的意思……」
  「你又有什麼意思?」
  「我是指……你為何要救那鬼女人?她是紅塵魔尊那群壞蛋中的一個,我在船上親眼見過她。」
  我知道,她叫天蠍星雍如花,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的壞女人。
  「你卻救她。」
  「凡是與璇璣城為敵的人,我都救,不管這人最好是壞,這叫做兩害相權取其輕。當然,要我專程去救她,我還沒有救壞人的胃口,辦不到。」。
  「這」
  「像濁世浪子吧!這混蛋很壞,非常的壞,但他很有種,敢公然向璇璣城討野火,所以我沒有殺他的胃口,踹他一腳出口氣就算了。
  這混蛋陰險狡詐,狡猾如狐,詭計多端,武功難測,日後你碰上他,千萬不可大意,必須嚴加提防,論武功,他差不了多少,論好猾狡詐,你簡直望塵莫及。」
  「謝謝你的關心。」
  「你算了吧!我才懶得關心你。喂!你有沒有搞錯?」
  「我……我搞錯什麼?」
  「我們是敵對的,是吧?」
  「許大哥。」姜玉淇怯生生可憐地偎在他肩下,叫得怪親呢而順口:「你知道我從沒把你看成敵人……」
  「你算了吧!小丫頭,你一谷一莊的人追人廬山,已經明白地表示非要斃了我而甘心,也許你認為欠了我一份情,你可以向你哥哥表示抗議,但卻不能向你老爹老娘表示女生向外的態度,我不喜歡不孝的人。」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我告訴你,我娘找你是……
  「謹聲!」許彥方掩住她的小嘴,向後退。
  崖洞方面,派在前面探道的人開始動身了。
  「記住,不許你插手。」許彥方一面退,一面低聲叮嚀:「不然出了意外,我概不負責。」
  「你……」
  「走!咱們搶先一步,在前面等候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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