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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天奧秘


  曹操率軍退回許昌,不知如何,他的心性竟然大變。
  當年他從赤壁慘敗而回。終日留在丞相府中托病不出。此時他從漢中慘敗回來,卻顯得十分亢奮。在返回許昌的第二天,曹操便突然帶劍闖入皇宮,也不必漢獻帝相召,更不必事先奏報。
  此時漢獻帝正與伏皇后共坐一席,伏皇后見曹操身帶佩劍,忽然闖入,不由大驚,慌忙站起。漢獻帝亦渾身抖顫,驚駭不已。
  曹操佯作不見,也沒向漢獻帝行拜見之禮,更不必說行三跪九叩的謁皇大禮,就連拱手揖拜的禮儀也省去了。曹操大步走到漢獻帝面前,劈頭一句便道:「孫權、劉備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如何處置?」
  漢獻帝心驚膽戰,不知如何回答,但深知不答又不成,尤奈只好道:「一切任憑魏公之意處置好了。」
  不料曹操一聽,便藉題發揮的怒道:「陛下口出此言,外人聽聞,豈非嚇疑我欺負君主嗎。」
  漢獻帝無奈只好又道:「魏公肯仍以我為帝,我亦只好接受;若魏公不樂意,我便捨此帝位遠避便了。」
  曹操一聽,目中凶光暴熾,他欲藉勢發作,忽然頭部一陣劇痛,眼前浮現出他的祖宗夏侯海的怒容,一句令他驚駭的話語又響了起來:「阿瞞,你殺戮大多,血煞凶氣久積,你原來運命中的王者之氣,已被你所犯之血煞克化掉!你此生決無王者之命了。」曹操頭痛難忍,竟無法說話。
  他無奈只好怒目瞪著漢獻帝,好一會,才恨恨的走出去了。
  漢獻帝的侍從,待曹操出去,過了好一會,確證他不會折回,才向漢獻帝密奏道:「曹操之意,似欲自立為王,不久必篡位而立呀。」
  漢獻帝聞奏,根本無言以對,他與伏皇后相擁痛哭,十分淒切。
  伏皇后哭了一會,忽然含淚對漢獻帝密語道:「臣妾父親伏完,早有誅殺曹賊之心,臣妾打算寫一封密函,與父謀計,除此國賊。」
  漢獻帝一聽,不由嚇得面青唇自,顫聲道:「昔日董承有殺曹之意,謀事不密,反被抄斬九族,若你與國丈相謀之事洩漏,朕與你必難保生命也!我這掛名皇帝當與不當並不要緊,愛卿生命珍貴埃」伏皇后銀牙咬緊,一字一句說道:「如今日夜如坐針氈,提心吊膽,朝不保夕,臣妾但感生不如死!因此請皇上拚死一試。」
  漢獻帝見伏皇后己決心以死相拼,出於保衛他自己的帝位,若要加反對,便顯得貪生怕死,連婦人女子也不如了,於是無奈的說:「皇后其志可嘉,但要行事,卻靠誰人帶信出宮呢?」
  伏皇后道:「皇上,臣妾以為,內侍中唯穆順忠義,可托之大事。」
  於是漢獻帝召內侍穆順入內室,喝退左右,獻帝和皇后,向穆順哭訴道:「曹操早晚必篡奪朝政帝位,朕欲令國丈討賊。朕左右之人,皆為曹賊心腹,無一可托,今唯有穆內侍可為朕分憂呀。」
  穆順叩首道:「皇上所托,奴才萬死不辭。」
  伏皇后寫了一封密函,交給穆順。穆順將密函藏於頭髮內,潛行出官。
  穆順潛入大將軍伏完府中,將密函呈交伏完。伏完閱書後沉吟道:「曹操在朝中勢大如天,單靠內宮之力,決難除去,今唯有請皇上出密詔,令東吳孫權、西蜀川劉備二人討賊。
  待曹操出都征討,則可趁機發難,曹操可一舉除之。」
  伏完說罷,再寫一封回函,交給穆順。穆順仍將回書藏於發內,告辭伏完,準備再潛返宮中。
  不料曹操的耳目眾多,早有人密報曹操,說內侍穆順,出入伏皇后父伏完府中,曹操接報,親率武士,在宮門外等候。
  穆順回到皇宮,在宮門外被曹操迎頭截祝曹操沉聲喝問道:「你要去哪裡?」
  穆順心驚,但仍強作鎮靜,回道:「魏公,皇后有病,命奴才出外延醫求治。」
  曹操道:「那醫者在什麼地方?」
  穆順無奈道:「回魏公,醫者稍後才進宮。」
  曹操冷笑道:「你不是去求醫,而是求兵吧。」他喝令武士搜穆順身上,武士搜遍穆順身上,並無任何發現。曹操冷冷的說:「既無夾帶私藏,讓他回宮。」
  穆順暗中鬆了口氣,他慌忙舉步入宮,不料剛走了幾步,一陣寒風吹至,穆順頭戴的帽竟被吹落地上。曹操喝住穆順,令武士搜查落帽,並無發現,曹操令將帽交還穆順。穆順接過帽子,卻由後倒戴頭上。
  曹操疑心驟起,下令搜穆順之頭。武士在穆順的頭髮中,果然搜出一封密函,交給曹操。曹操即時拆視,見信中內容,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將穆順收押密室,嚴刑逼供。穆順倒甚有骨氣,拚死不肯招供。
  曹操盛怒,令起兵三千,當夜圍住伏完府,入內搜查。終搜出伏皇后致伏完的密函。曹操也不再審問,下令將伏完的宗族收入獄中。
  第二大,曹操即令人帶兵入宮,當著漢獻帝的面前,將尚未起床的伏皇后扯住頭髮,押去見曹操。伏皇后向漢獻帝哭道:「皇上難道不能救臣妾一命麼?」
  漢獻帝亦哭道:「我的生命亦不知何時了結埃」武士將伏皇后押去見曹操,伏皇后己知生命難保,她此時披頭散髮,玉容慘淡,卻嘴唇緊抿,不發一語,並無向曹操哀告求免。
  曹操卻變得十分亢奮,也不考慮後果,當即向伏皇后戟指痛罵道:「我讓你等得保帝后之位,你等不知感激,反欲招引外賊,加害於我!我不殺你,你必殺我!留你不得。」曹操說罷,即喝令武土,將伏皇后當場亂棒打死。
  曹操仍不解恨,又下令將伏皇后的父親伏完宗族二百餘人,押去刑場,當眾斬殺。再派人入宮逼漢獻帝與伏皇后所生的兩子服毒自殺。但不知為甚,曹操卻下令保留伏皇后所生的兩位女兒生命,不但不殺反而下令好好照料。伏皇后所生的兩位公主,因此可以保存生命。
  曹操殺了伏皇后宗族二百多人,他的性情變得越發亢奮。他將侍中王粲、和洽二人,召進丞相府,密授一番。
  王粲、和洽二人奉了曹操的主意,開始在朝中向文武百官動議,尊奉曹操由魏公晉魏王之位。
  曾一度是曹操的心腹謀臣,現任朝廷中書令等同副丞相之位的荀攸,聞曹操欲晉位為王的訊息,深感不安,連忙入丞相府拜會曹操。
  荀攸亦精於人相之學,他自從赤壁戰後,獲悉曹操拜祖墓遇異兆,再加當面審察,對曹操的運命已有判斷。他因此深感非要向曹操進言不可。
  曹操見荀攸到訪,猛地憶起,當年赤壁慘敗,荀攸曾勸他回鄉拜祖,卻於拜祖之時驚聞異兆,令他惶恐不安了數年,心中不由又驚又怒,便沒好氣的說:「既中書令到來,召入便了。」
  荀攸心中惴惴不安,進內堂拜見曹操。曹操沒好氣的民「中書令到訪,有何貴幹?」
  荀攸見曹操神色惱怒,心想:此事若向他提起,必惹他反感;但事關曹操的運命前程,卻又不得不說,無奈硬著頭皮道:「下官此來,是與丞相商討侍中王粲、和洽二人所議之事。」
  曹操一聽,目中不由凶光一閃,沉聲道:「原來乃為王粲等勸我晉魏王位之事而來,中書令對此有何見解?」
  荀攸道:「我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曹操微哼一聲,道:「為什麼萬萬不可?」
  荀攸道:「一來丞相已位至魏公,榮加九錫,人臣之極矣。
  今若再晉王位,於朝廷法度不合。」
  曹操冷笑道:「嘿,那二來又為甚呢?」
  荀攸道:「二來丞相本命中之王者氣,已被丞相血煞克化,若勉強逆天運而行,恐大折壽數也!而且……」荀攸忽然一頓,欲言又止,似甚感難言。
  曹操道:「嘿!而且什麼。」
  荀攸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而且丞相當日赤壁歸來,往祭祖墓,不是已親眼耳聞目睹祖宗所示的異兆麼?丞相祖靈既預斷丞相絕無王者之命,否則必遭天譴。丞相怎可不加提防?再說……」曹操的臉色此時十分陰沉,道:「又再說什麼?」
  荀攸咬了咬牙,道:「丞相命宮鵝鴨位已現青氣、此乃不利壽數之兆也。而鵝鴨命宮主六十五歲位,丞相今年剛好壽登六十有五,不得不小心防備,綜上三點,我以為,丞相決不宜妄動晉王位之念埃」曹操一聽,不由嘿嘿冷笑,怒斥荀攸道:「當日你勸我回鄉拜祖,說是利於我之大業,今日卻來說三道四,簡直一派胡言,妖言惑眾,若非念你跟隨多年,此刻便先治你辱我的罪。」
  荀攸連忙解釋道:「我大膽進言,乃為丞相的運命壽數著想埃」曹操重重的冷哼一聲,道:「你不必多言我既已年登六十有五,正該及時實踐我的大業目標,我的目標大業達成,折壽與否,與你有何相干,你出去,別再在此亂語胡言。」
  荀攸長歎一聲,無奈告退而出。他返回中書令府,忽接心腹來報,說曹操在他走後,將王粲、和洽二人召進相府,對二人道:「荀攸此人,想必欲倣傚當日的荀彧吧。」
  荀彧當年因勸阻曹操晉位魏公,被曹操以一個空食盒逼令自殺。荀攸聞悉此事後,心中憂心忡忡,久憂成疾,一病身亡。
  荀攸已逝,朝中更無人敢反對曹操晉位為王,不久,便由王粲、和洽二人領頭,聯合文武百官,向漢獻帝進表,奏請封曹操為魏王。
  漢獻帝怎敢不答應?於是下詔晉封曹操為魏王,出入車馬服飾,概依天子禮儀,又為曹操建魏王宮,冊立魏王太子。
  曹操假意三次拒絕受封,最後卻欣然受領。於是,曹操位同朝廷天子,奇貴為王。
  曹操既封為王,自然便須確立太子王儲。此時曹操有子四人,長者是曹丕,次子曹彰,三次曹植,四子曹熊。
  曹操的次子曹彰,軍中號為「黃須兒」,神力驚人,可徒手與猛獸搏鬥,是典型的武將,並無繼位為王者的心思,四了曹熊,因排名為四子之未,亦知決無太子之份,因此也並無參與太子之事。
  能夠而且有意競爭太子位的,便只有長子曹丕,三子曹植二人。
  曹植為人心性聰慧,文章辭采驚人,又十分乖巧,甚得曹操的歡心,相較之下,長子曹丕便陰沉多了,並不善討好曹操。因此表面上太子之爭,極有利於曹植。
  曹丕心感不妙,便向中大夫賈詡求計,賈詡深知曹操已時日無多,日後的朝政江山,必落入太子手上,便趁機匡扶曹丕,讓他順利奪得太子之位。
  於是每逢曹操出征或遠行,諸子前來送行,曹植必賣弄才學,歌功頌德,討曹操歡心。次子曹彰只知請戰逞勇,四子曹熊只會惶恐而立。
  而曹丕卻於辭別曹操時,一言不發,淚流滿面,殷殷而拜,依依難捨,連曹操的左右亦為之傷感。
  曹操心中便斷定,曹植有才華,但心性浮誇,曹丕穩重,對自己極有誠心。
  曹丕又依賈詡授計,買通曹操的近侍,經常在曹操面前說曹丕的好話,於是曹操的心更傾向於曹丕了。
  一日,賈詡入工宮見曹操。曹操問賈詡道:「孤欲立太子,你以為誰為適合人選呢?」
  賈詡沉吟不語,過了一會,才道:「魏王,我剛才正思袁紹、劉表二人父子之事。」
  曹操一聽,即呵呵大笑道:「孤明白了!袁紹、劉表二人之基業,皆壞於浮誇之子身上,能保我基業的,只有誠實沉穩者埃」於是曹操不再猶豫,下旨封立長子曹丕為太子。至此。
  曹操的人謀似乎已戰勝了大意及運命,他不但自己晉身為王,且為他的子孫確立了王者大業,不可逆違的天機似乎也向曹操這一代果雄屈服了。
  曹操稱王的消息,迅速傳入蜀川。
  此時漢中已全局平定,劉備坐擁益州、漢中、荊州三郡,無論領土、軍力、物力,均足以與曹操、孫權抗衡。三國鼎立的奇格終於在中華九州大地上形成了。
  三國奇格既已形成,那三工鼎立的大勢亦必定隨之確立。
  曹操稱王的訊息傳入蜀川成都,文武百官聞訊,均萌尊劉備為帝的願望,但誰也不敢向劉備進言,眾人商議之下,派法正為代表,前來拜見孔明。法正道出文武百官欲尊劉備為帝之意,孔明道:「我亦有此意,不如我等一齊往見主公吧。」
  於是孔明和法正齊赴劉備府上拜見。劉備見孔明和法正二人到訪,深知兩人均蜀川的棟樑,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出門口迎進。
  孔明、法正二人向劉備拜見了。孔明微笑道:「法正有事向主公稟報,邀我同來。」
  劉備忙道:「法太守有何高見?」
  法正再不猶豫,向劉備道:「曹操稱王,其篡漢之心路人皆知啊,今天下無主,主公仁義佈於天下,又已坐擁兩川之地,宜順天而行,即登帝位,以名正言順,討伐國賊,主公不必猶豫,祈速登位。」
  劉備一聽,覺得十分突然,他毫無心理準備,因此忙道:「法太守所言差矣!劉備雖為漢室宗親,畢竟還是漢之臣子。
  若登帝位,即屬反漢,與曹操的篡漢自立,有何分別?此事決計不可!軍師洞悉天機,必贊同我的見解,阻止他們吧。」
  孔明道:「不然,當今天下分崩離析,群雄並起,各霸一方。四海之內,德才之士,之所以捨生忘死為主效力,皆欲攀龍附鳳,建立功名,主公若因守義避嫌,拒絕眾議,恐失眾望,此乃務虛名而招實禍之不智呀。」
  劉備道:「此議只怕是法大守一人之意吧。」
  法正一聽,呵呵笑道:「是否法正一人之意,主公大會文武百官,便知底細了。」
  劉備果然當即召集文武百官,於府中議事大堂聚會。文武百官果然眾口一辭,皆勸劉備進登帝位。
  劉備決然說道:「要我僭居帝位,我決計不從,一切且從長計議。」
  文武百官均大聲道:「主公若再推辭,只怕會人心渙散!」
  但劉備只是不肯點頭答應。
  孔明微一沉吟,便道:「主公平生仁義創基立業,必定不肯於此時僭稱帝號,如今既坐擁荊、襄及兩川之地,可暫稱為漢中王,當日高祖劉邦,亦是先稱漢中王,再進而一統天下稱帝位。」
  文武百官均齊聲贊同。
  劉備猶豫道:「諸位雖欲尊我為王,但未得天子明詔,亦是僭越埃」張飛此時忍不住大叫道:「當今世上,異姓之人,皆欲自立為君,何況哥哥乃漢室宗親?休道漢中王,便稱皇為帝。
  有何不可。」
  劉備一聽,斥責張飛道:「你別多話,欲陷我於不義嗎?」
  張飛咬牙不語,孔明見狀,便向劉備道:「主公宜從權應變,不必拘執於常理。今可先進王位,然後表奏天子,亦合法度。」
  劉備見孔明一力堅持,知再難拒絕,否則便會引致百官離心,軍心渙散,無奈只好答應先進位漢中王。
  劉備既進位漢中王,文武百官自然須另行封賞。於是立子劉禪——即阿斗為太子。孔明為軍師丞相,總理軍國要事。法正為尚書令,協助孔明處理朝政。
  又加封關羽、張飛、趙子龍、馬超、黃忠為五虎將,魏延為漢中太守。
  劉備進位為漢中王,曹操稱魏王,孫權號吳王。就這樣,在魏國、蜀國、吳國三國並立的同時,劉備、曹操、孫權三王也最終鼎立了。
  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已演進到最後的顛峰,就如同當日孔明等天機門中人,於天目山所見,中華九州玉宇雲空,並舞青龍、赤龍、白兔三大龍氣,如三陽灼灼耀於天際,驚世奇景,神幻詭異之極。
  不過,物極必反,陰極為陽、陽極化陰,乃乾坤萬物永恆的演進軌跡,虛玄神幻如天機大勢的演行軌跡,似乎亦難於脫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似乎是天機大勢演化的永恆軌跡。
  就在天下三分、三王鼎立的奇格最終形成的一天,在北通曹魏、南連孫吳,西接劉蜀的荊、襄古道一座茶亭中,有男女老少五人,正在茶亭內喝茶聚會。兩位老者俯仰低昂,高談闊論,三位少年男女一面留心傾聽,一面忍不住互扮鬼臉逗笑,只見兩老中較年邁的老者,忽地不服氣道:「左老哥!
  我決計不信,人之謀力,便不可以改變人之天運與本命!若然如此,為甚憑龐老前輩的地脈之學,可令乞丐變臣富,草野作帝王呢?」
  年紀似乎較少的老者一聽,不由呵呵笑道:「管老弟,我雖不精龐老哥那見鬼的地脈之學,但聽說地力造人,亦須看其人的本命運氣,本命與地脈相配,才能相輔相成,決非等閒的乞丐啊!不然為甚劉備有一眾天機門中人為他效力,劉備又以什麼仁義為本,人謀之力不可謂不強,但他的運勢卻最艱難曲折,三王之中其勢最弱呢?」
  原來這二位老者,便是當世三大奇人的仙靈老人左慈,神相管輅。經多少塵世歲月的磨練,左慈的容顏依舊,反而管輅卻滿臉滄桑,因此反而比不知年歲的老左慈顯得老邁了。
  而三位少年男女,便是神相管輅的嫡傳弟子諸葛鈞、仙靈老人左慈的得意徒弟諸葛慧和笑猴兒,三人之中,諸葛鈞已是一位青年男子,反而諸葛慧和笑猴兒,因修練的是仙靈神功,因而與老左慈一般,仙靈妙容常駐,雖年歲漸長,但外表看來,卻依然是活潑天真的少年男女。
  此時,諸葛慧聽她的師父爺爺如此高淪,忍不住格格笑著附和道:「是啊!管老前輩,若說人謀之力,可以改變天勢運命,那為甚龐老前輩卻斷言,曹操本命中的王者之氣,已被他一手造成的血煞消解了呢?」
  管輅道:「雖然如此,但曹操畢竟已成王者之身,他的魏王宮已建,魏太子已立,一切已成定局,這豈非人謀勝天麼?」
  管輅一頓,忽而目注諸葛鉤,道:「鈞兒,你以為是否如此?」
  諸葛鉤心性嚴謹,十分尊敬他的授業恩師,因此一聽便肅然說道:「師父,鈞兒蒙授藝多年,雖有所悟,但與曹操素未謀面,因此不敢妄下判斷,請師父指教。」
  老左慈一聽,呵呵笑道:「管老弟!你我的幫腔似乎不濟啊!你的寶貝徒弟太過執著古板,怎及我的孫女徒弟嬌妙靈慧?」
  管輅微一沉吟,忽地斷然說道:「不然,我道首重嚴謹,鈞兒不妄判斷,正是我道成功的首要條件埃左老哥,在此空泛爭議無益,不如闖入許昌,面見曹操,當面實地印證吧。」
  笑猴兒一聽,不由拍手頓足哈哈笑道:「好極了!這叫『五虎將大鬧許昌城』啊,想必熱鬧極了。」笑猴兒跟隨老左慈修練多年,他原潛的猴性,己洗脫而成為仙家的活潑矯劍諸葛慧卻秀眉緊皺,道:「好個鬼!此行入許昌,只怕是羊人虎口自找死路呢。」
  笑猴兒奇道:「師妹,為甚是自找死路?」
  諸葛慧微歎口氣,道:「笑師哥,你知道我的二哥諸葛亮,乃當今漢中王劉備護國大丞相軍師麼?曹操怎會不恨我二哥入骨?他若知悉諸葛亮的弟妹在許昌城出現,必欲除之而後快!曹操殺人已紅了眼,徐州幾十萬百姓生命,伏皇后的宗族二百餘人,他一口氣便殺光了,他又怎會手下留情,放過他的大對頭諸葛亮的親人?」
  笑猴兒道:「雖然如此,量有師父和管老前輩照護,曹操怎會殺得了師妹和諸葛鈞哥哥呢?」
  諸葛慧道:「笑師哥!若是江湖中的單打獨鬥,憑師父的仙靈神功,自然打不過亦逃得了;但曹操出動的必定是城中的千軍萬馬,圍攻之下,師父的仙靈神功也無所施其技啊!
  除非……」諸葛慧忽然一頓,只見她俏眼一亮,心神俱往的怔了一怔。
  筆猴兒不由在奇道:「師妹!除非什麼?」「諸葛慧神往的喃喃道:「除非……二哥孔明、子龍哥哥、雕雪姐姐、司馬芝姐姐等四大天機門人,齊集許昌城,加上師父爺爺的仙靈神功,以及管前輩的神相功,或可擊破曹操的天羅地網啊!不過,這一天未知什麼時候會到來了。」
  諸葛慧忽發此奇言奇想,在座中人,均不由一呆。
  笑猴兒不由又奇又喜,抓耳撓腮道:「好極了!好極了」!
  假如諸葛大哥哥,趙子龍、雕雪、司馬芝四位哥哥、姐姐一齊駕臨許昌城!老天,這才當真驚天動地埃」諸葛鈞卻搖頭苦笑道:「二哥等四人,目下正在蜀川,扶助劉備建基立業,又怎會在許昌城出現呢?」
  老左慈呵呵笑道:「好!好!我的乖徒弟孫女,虧你有此妙想!我亦渴盼重演當日天目山妙窺天機一幕!但管老弟,你以為這妙想會到來麼?」
  管輅沉吟不語,好一會才若有所思的說:「我雖不精於天機之道,未能判斷目下已成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將如何演變,因此未能確判孔明等四位天機門人日後的天運走向。但據我所察,四人之中,子龍、雕雪、司馬芝命宮之中的仙逸氣息,均延綿不斷,雖然稍弱,但決無中斷夭折之厄,因此三人日後退隱江湖、逍遙快活,倒大有可能,不過……」管輅一頓,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諸葛慧絕頂聰靈,她一聽管輅的認析,再察言觀色,便知管輅對二哥孔明的運命另有判斷了!諸葛慧平生最敬愛的是她的二哥孔明,此時哪還沉得住氣,急得失聲叫道:「管前輩,不過什麼?莫非二哥孔明的運命不濟,並無退隱江湖、逍遙快活的仙緣麼?哼,二哥乃一代天機隱俠的高徒,可洞天徹地,就算命中逢劫,他亦必定設法迴避,怎會有甚夭折之厄。」
  管輅微歎口氣,沉吟說道:「慧姑娘為此迷惑,其實我又何嘗不然?諸葛少俠的神通,已足可與乃師龐老哥並駕齊驅,他既能洞天徹地,又怎會受制於本命之厄呢?不過,諸葛少俠命宮之中的仙逸之氣,果然十分濃烈,自幼兒年代,一直縱橫伸展至食倉之位絕無間斷,亦無弱勢呈現;而這食倉命宮,乃主人之五十四年歲,因此可以斷定,諸葛少俠的運命,在此段期間均可一往直前,絕無凶險。不過……」管輅忽然又一頓,欲言又止,似乎連他這一代神相,亦對諸葛孔明的本命之奇有所惑疑。
  諸葛慧不由又急得尖叫道:「說下去啊!管前輩為甚吞吞吐吐呢?…管輅定了定神,才肅然說道:「我今日所判,乃事涉諸葛少俠的本命玄奇,他目下乃是三分天下天機大勢的導引使者,關係重大,非同小可,因此只可心悟,不可言洩。」他略微一頓,才又斷然說道:「據我所察,諸葛少俠命宮之中的仙逸之氣,於食倉位之前,十分濃郁,絕無間斷。但卻於『祿倉』位止,積聚成峰塔,高達七重,欲走而不直、欲延而緩之,其中必定隱伏絕大的驚天奧秘。」說到此處,管輅忽地戛然而止,再不多洩隻字片言。
  在場中笑猴兒心性最急,他一聽便不由抓耳撓腮道:「管前輩!到底是甚驚天奧秘?」
  管輅卻默然不語,笑猴兒連聲追問,諸葛慧不由嗔道:「笑師哥,你窮追猛索幹麼,你不聽管老前輩說,他的判斷只有心悟,不可言洩嗎?你難道真要聽到我二哥有運命凶危才高興,才罷休麼,哼。」
  笑猴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諸葛慧這位師妹的嬌嗔俏怒,他因此一聽便嚇得吐舌扮鬼臉,連聲道:「師妹莫怒,是猴兒多嘴,該打!猴兒決計不再追問便是。」
  笑猴兒情急之下,當真伸手「啪」地打了自家一記嘴巴,他的怪模怪樣,不由又把諸葛慧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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