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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逆轉天機


  龐德公心中十分欣喜,他此時已確信元疑,諸葛亮已承納了諸葛家的「五代深潛於淵」的「臥龍脈」龍氣,亦只有在諸葛亮的生父入葬祖宗墓穴,剛好是五代之數,諸葛亮所承納的「臥龍脈」龍氣才達旺發之期,而這也是龐德公待諸葛亮十七歲生辰的這一大,才正式收他為徒的依據。
  龐德公此時已再無絲毫猶豫,決心把自己的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盡數授予諸葛亮,以便由諸葛亮代他完成「逆轉天機、匡扶漢室」的驚天大計。
  又過了半月,這天早上,龐德公忽然取出一把以羽毛編織而成的扇子,攜同諸葛亮登上附近的一座山峰。諸葛亮見龐德公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弄什麼玄虛,卻並沒發問,緊隨而去。因為諸葛亮深知師父之能,鬼神莫測,洞天徹地,師父的神機妙算、巧妙安排,又豈是他此時的功力所能窺透呢?
  這座山峰雖然並不太高,但十分險峻,山壁陡峭,根本尤路可通,全憑攀爬騰躍的功夫,才可勉強攀登。龐德公在前面攀躍,但見他的白髮白胡輕拂之間,人已躍升上半山腰了。
  諸葛亮毫不畏怯,緊隨於後,幸而十年未所練的「無為內功」,已甚見根基,這座山峰雖然險峻,但卻難不倒他,他甚至可與龐德公並駕齊驅了。
  師徒二人,此時已攀上半山腰了。龐德公向上面瞥了一眼,但山壁更為險陡,便故意對諸葛亮道:「我的目的地原本定於此峰之巔,但上面極為險峻,失足摔下,便即有粉身碎骨之厄,因此於此半山腰亦勉強可以。亮兒,你說還往上攀登麼?」
  諸葛亮想也沒想,便毫不猶豫道:「師父所定的目標既然是山巔,便不可停頓,往上攀吧。」
  龐德公道:「為什麼?亮兒,難道你不怕凶險?不怕辛苦嗎?」
  諸葛亮道:「雖然凶險,雖然辛苦百倍,但亮兒知道,學習如登山,欲窮千里目,更上一重山埃」龐德公一聽,不由欣然笑道:「很好,那便再上一重山吧!」
  師徒二人,終於攀上山峰之巔。放眼望去,但見西面的泰山清晰雄峙,泰山腳下的黃河如玉帶婉蜒,更遠處則是茫茫山川形勝,雲霧瀰漫,迷濛一片。
  龐德公伸手向西面一指,道:「亮兒,你看到什麼?」
  諸葛亮向西面極目遠眺,但見煙霧迷茫,氣勢極為浩瀚。
  他心中一動,便按自己的思緒回答道:「目下戰火蔓延,此起彼伏,這應該是烽煙籠罩大地吧。」
  龐德公微一點頭,道:「不錯!此乃天機大勢演行而起之大地風雲也,亮兒你已初涉天機之學,只要再刻苦鑽研下去,當不難窺悉天機奧秘,目下的確烽煙四起,為日後亮兒你的進取大計設想,我今日便授你以『兵略』和『武功』精要。」
  龐德公說罷,當即取出兩物,一件是他攜來的那柄羽毛扇,另一件則是一卷書冊,遞到諸葛亮的手中。
  諸葛亮雙手接過,他先向書冊一看,但見上面寫有四個金子——《兵略大典)。然後又瞧一眼手中的扇子,發覺扇子是用羽毛編織而成,雖然十分輕巧精緻,但畢竟只是一柄輕如鴻毛,並無實用價值的扇子。
  諸葛亮又喜又奇,他十分喜愛手中的兵略大典,他自小便非常喜歡翻閱古代傳下來的兵書,他向弟妹偶爾說及的那「三十六計」,便是從古傳兵書中歸納總結出來的,但如此施展運用,諸葛亮仍感茫然。龐德公所授的這本兵略大典,則恰恰是教授如何活學活用的兵略訣要,因此諸葛亮如獲至寶,十分歡喜。
  至於那柄羽毛扇,諸葛亮便猜不透龐德公的用意了。
  諸葛亮的神情,龐德公早就落人眼中,只他微微一笑,道:「亮兒,你十分喜歡那兵略大典,卻難於領悟這柄扇子的用途,是麼?」
  諸葛亮的心緒被龐德公一語道破,他不由笑道:「是啊,師父。這柄扇子輕如鴻毛,毫不著力,用來扇風大輕巧,用來作兵器卻柔軟之極!亮兒實在不知這柄扇子的用途呢。」
  龐德公微笑不語,忽然問諸葛亮道:「亮兒,無為內功心法的要旨是什麼呢?」
  諸葛亮不假思索,便朗聲而道:「無為內功心法的要訣,是『無藏而有餘、無為而至大巧,堅則毀、銳則挫』也。」
  龐德公欣然而笑道:「不錯,此乃無為內功心法之宗旨也,那亮兒為什麼不把羽毛扇子的特點,與無為內功心法的要訣融會貫通?你且試試思悟,看可能悟出什麼?」
  諸葛亮聞言,果然捏著那柄輕如鴻毛的的羽毛扇子,默默的思忖起來。
  山峰之巔,風勢甚勁,四周遍佈松樹,被勁風吹得高低起伏,嘩嘩作響,卻絕不屈折,陣風過後,依然做然而昂,頂天立地。
  龐德公見諸葛亮默然不語,知他正苦苦研悟,也不去打擾。自顧欣賞起峰巔的日照松濤。
  一會後,諸葛亮忽然頭一昂,朗聲道:「師父,亮兒明白羽毛扇的用途了……」龐德公微笑道:「你明白了什麼?…諸葛亮朗聲道:「羽毛扇輕如鴻毛,因此才能『知其輕,化其為重』!這不就有如無為內功心法的『封鎖藏而有餘、無為而至大巧』的原理?」
  龐德公一聽,心中不由欣然一笑,但仍毫不放鬆,追問啟發道:「噢?既然如此,亮兒你又如何化輕如鴻毛的扇子為重呢?」
  諸葛亮又仔細的想了想,才豁然貫通似的道:「師父,那亮兒便演練給你看看吧……」他話音未落,手中的羽毛扇忽地一揚,向四下畫了一個圓圈。他已把「無為真氣」貫注於羽毛扇中的無數羽毛,羽毛因此變得筆直,無為真氣從羽毛尖端放射出去,再四面一旋,頓時形成一股氣浪,旋轉起來,但諸葛亮所處的地方,卻寂然不動!這便有如颱風之眼,四面扯吸,中心卻怡然不動,氣浪把四下的勁風,草木大地靈氣均吸引進來,因此越旋越猛,越旋越強,其勢如千軍萬馬,奮勇廝殺,十分驚人。
  在氣浪旋風中,傳出諸葛亮的聲音道:「師父,亮兒先置已於『無藏』境界,利用羽扇輕如鴻毛的特點,再把山川大地的勁力吸引進來,無極無限,這豈非便是『無藏而有餘』麼?」
  龐德公目睹諸葛亮這式「無藏而有餘」的威力,不由十分驚喜,暗道:「亮兒當真不世奇才,世上萬物萬法,只要他用心研學,立可融會貫通,進而獨創,這等悟性,當真百年難遇……他心中驚喜,卻並不點破,反而淡淡的笑笑道:「亮兒,這一式雖然可足自保,但並不能破敵埃」諸葛亮一聽,忽地長嘯一聲,手中的羽毛扇猛地一回,收於胸腹,再向前面一推,那強大的氣浪,竟化作千百勁力之箭,向四下射去,忽前忽後,形左實右,可大可小,幻化無窮,前面的樹木、巨石,霎時被擊得枝斷葉落,碎石飛射,驚人之極,亦巧妙之極……龐德公一見,大喜道:「亮兒,這一式源於何處?」
  諸葛亮的回聲道:「師父,這一式看似無為,但足可奇巧破敵,源於『無為而至大巧』礙…」龐德公仍不滿足,又迸而啟發道:「亮兒,這兩式若再深研變化,可達何種境界?」
  諸葛亮道:「這兩式源於『無藏有餘、無為大巧』,其勁力納自山川大地,自然無窮無盡;甚巧妙因無定規,可隨心所欲,自然可變化萬千,亦無窮盡也。既然如此,自然便可達『無堅不摧、無銳不破』的『堅則毀、銳則挫』的境界了。」
  諸葛亮的話音嘎然而止,那令人驚駭的天翻地覆情景,亦驀地靜止,四周重歸寂然。只見諸葛亮手持羽扇,於峰巔凝立,神色從容,形如玉樹臨風。
  龐德公不由大喜道:「亮兒,你這一套功夫,共有多少招式?」
  諸葛亮一沉吟,即朗聲道:「亮兒這套功夫,源自師父所授的『無為內功心法』之精要,共分四句,因此便定為四大式,四式乃『無藏表余,無為大巧,堅則毀之,銳則挫之』。其中每一式均變化無窮,所演出的招數無窮無盡,只是未有名堂,請師父賜示。」
  龐德公欣然而笑,他略一思忖,便含笑道:「亮兒,你悟創的四式,既源自無為內功心法,又以羽毛之扇與之融會貫通,那便命名為『無為羽扇四式神功』吧!憑此四式羽扇神功,江湖雖大,亦足以任你縱橫了。」
  諸葛亮絕無半點洋洋得之意,他肅然說道:「是,師父,這套功夫,便稱為『無為羽扇四式』吧。但亮兒於天機、地脈、兵略、陣法師門四大絕學,僅略涉皮毛,深知尚未足夠行走天下,尚請師父嚴格訓導。」
  龐德公見諸葛亮虛懷若谷,求學之志堅如山嶽,心中十分欣慰,他含笑道:「亮兒,師父所學,已盡數傳授於你矣,只是尚差實地歷練而已,你既未感滿足,我便再留此地半年,助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吧。」
  師徒二人,於峰巔研習龐德公的五大玄門奇功,不覺一日過去,夕陽已落於山峰之後,師徒兩人掠下山峰,抵諸葛家古屋前林地時,一輪明月,已懸於中天,月色如水,把山野大地照得一片澄明。
  自諸葛亮根據「無為內功心法」悟創「羽扇神功四式」這一天始,龐德公果然便日夜留在諸葛亮身邊,向諸葛亮講授他的「天機、地脈、兵略、陣法」四大奇學。而「無為內功心法」因諸葛亮已達融會貫通、悟而獨創的境界,龐德公著諸葛亮將主要時間與精力用在修習他的四大奇學上。
  因此在這一段時間,龐德公不惜花大量的精力和心血,毫無保留的向諸葛亮傳授他的「天機、地脈、兵略、陣法」四大奇學。由於龐德公的悉心教授,諸葛亮又有深厚的內力作根基,悟性奇高,因此在短短的半年時間中,競猶如普通人苦學十年,進境神速,令龐德公亦驚訝不已。
  另一方面,在這段時間中,老左慈和管輅,二人既收了諸葛慧和諸葛鉤為徒,便毫無保留,把自己的畢生所學,如填鴨子般各向自己的徒弟灌輸,二人就如同要與龐德公角力競賽似的。
  諸葛慧絕頂聰慧,她的悟性幾乎與與她的二哥諸葛亮並駕齊驅,因此尚勉強可以應付老左慈所授的仙靈神功人門功夫,諸葛慧只消老左慈講授一遍,便可以豁然領悟,不時令老左慈驚喜不已。
  但諸葛鈞就甚感辛苦吃力,對管輅所授的神相功,均須管輅講解許多遍之後,諸葛鈞才能勉強悟解。因此相形之下,他的進境,便比諸葛亮和諸葛慧慢了三倍有餘。幸而諸葛鈞雖然十分艱苦,卻毫不氣餒,他讀三遍未能悟解,便讀四遍、五遍,直到領悟為止,他所花的氣力,比諸葛慧整整多了三倍。但勤能補拙,在諸葛鈞不懈的努力之下,不久便漸人佳境,而初步領悟管輅所授的神相功精要,所學亦並不比其妹諸葛慧遜色。
  就這樣,很快又過半年的時光。
  這天晚上,月色如水,萬里晴空,大際、山野、大地一片寧靜。
  龐德公、老左慈、管輅三大奇人,與他們各自的徒弟諸葛亮、諸葛慧、諸葛鈞兄妹三人,齊聚於屋前溪畔,欣賞深秋的月色。
  月如輪盤,皓白如銀,溪水漏漏,樹木掩映,十分惹人邏思。
  就在此時,正西方向極遠天際,忽地騰起一道赤色光華,其色殷紅如血,把西面天際染紅了。…管輅一見,神色不由一變,忙對龐德公道:「龐老先生,我知赤光乃主殺伐之光,受其籠罩之地,必有血腥殺伐,十分殘酷……赤光此時起自西方遠處天際,未知乃主何凶兆?」
  龐德公目注赤光,沉吟不語,似在默默思忖,好一會,他忽地喃喃的歎道:「哎……赤光所起天際,乃屬『井、鬼』二宿,『井、鬼』二宿主雍州這地,亦即長安所處位置也……赤光乍起,色紅如血,當主長安又有驚人殺戮了。」
  管輅一聽,不由大驚道:「長安目下乃國賊董卓兵持獻帝盤踞之地,若起殺戮,未知是否會危及漢室天子帝運安危呢?」
  龐德公沉吟道:「赤光熾烈,紫微帝星光微,當主殘臣侵主,天下危矣……由此而觀之,國賊董卓一日不除,漢室天下勢將不保,百姓蒼生亦必永無寧日矣……」管輅一聽,知龐德公已萌除掉董卓之念,他雖然深有同感,卻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國賊董卓,天下人莫不深惡痛絕,急欲除之。但我與董有一面之緣,曾於近處審察,發覺此人命宮有赤氣橫貫『水星』、『承漿』兩位,而直達『地庫』宮位,才不再延伸。『水星』宮位主其壽六十,『承漿』主其壽六十有一,『地庫』更主其壽六十三也。目下董卓年值五十三,亦即其作惡歲月,尚有十年之久……其命官如此,一時之間,只怕極難除去,我輩中人,只怕暫時亦難奈他分毫埃」龐德公沉吟道:「董卓作惡,因有呂布助紂為虐,假如把呂布除掉,董卓的凶焰也就大減了……先除呂布是否可行呢?」
  管輅微歎口氣,道:「若能除去呂布,果然可大減董卓的凶焰。可惜呂布運命,命宮壽數可達人中,亦即五十有一之歲,呂布年值二十五,他尚有二十六年的壽數,豈能輕易剷除?」
  龐德公深知管輅的神相之術十分靈驗,於人之形相運命,沿徹入微,連自己亦所不及。因此他對管輅的判斷,自然深信不疑,因此心中更加優慮了。
  沉吟半晌,龐德公忽然問管輅道:「請教管老弟,然則董卓和呂布,其形相有甚弱點可尋呢?」
  管輅聞言,默然不語,似在苦苦思索,好一會,才若有所思的說:「董、呂二人,形神兼備,甚有威儀,於命格中並尤甚弱處可尋,因此二人時至今日,仍可平安順遂、平步青雲。但董、呂二人,臉有粉紅之光流溢,此乃好色之兆,若論缺陷,只怕便僅此好色一點了。」
  龐德公一聽,沉吟道:「董、呂二人雖然有此好色弱點,但二人如今位高權重,宮中美女如雲,他們大可隨心所欲,似並非什麼致命弱點也。」
  管輅亦沉吟道:「的確如此,甚難利用,只是董、呂之好色似非比尋常,假若遇上一位足以克制其命中陽剛氣的極陰女了,則董、呂二人,必定會神魂顛倒,忘卻一切!是否可加以利用,我自問並無什麼妙策。」
  此時,在龐德公身後的諸葛亮忽然笑著插嘴道:「為什麼不針對董、呂二人之弱點,巧施美人計,就如越國獻西施,敗吳國夫差於一刻呢?」
  龐德公一聽,心中不由一動,眼神亦一下子亮了。
  但管輅卻搖頭道:「此法雖然可行,但董、呂二人的氣數、運恪正盛,陽剛之氣極猛,若施美人計,便即以陰克陽之法,則陰須極強,如此女子,何處尋得?而假如女陰不足,貿然行事,則不但不能克制董、呂二人的陽氣,反被其所吸令其以陰補陽,陰陽互濟,龍虎交匯,氣運反而大增,勢必破無可破了。」
  諸葛亮一聽,不由作聲不得,他的天機、地脈奇學,雖然進境神速,但畢竟火候未足,仍欠歷練,在管輅這位一代神相面前自然不敢貿然多言。
  但龐德公卻微一咬牙,決然說道:「這一位克制董、呂二賊的奇陰女子,雖然難尋,但我以尋龍大法悉辨找尋,也並非絕無可能也……為滅董、呂二人的凶焰,減輕天下蒼生的苦難,雖然艱難,我亦決行之也。」
  管輅見龐德公憂國憂民的情懷,溢於言表,心中亦甚為欽佩,當下又與龐德公細商一番,當即決定,由龐德公攜同諸葛亮,遊歷天下,尋覓那位足以克制董、呂二人的奇陰女子。
  也趁機讓諸葛亮歷練一番。而管輅和老左慈,則留在陽都諸葛家,繼續傳授諸葛鉤和諸葛慧這一對小兄妹,侍日後能助諸葛亮一臂之力時,去匡扶漢室。
  諸葛鈞唯唯聽從安排,並無異議。
  諸葛慧卻尖叫一聲道:「我不願意!我要跟隨二哥一道出去。」
  諸葛鈞忙道:「師父及前輩的吩咐,自有其道理,四妹快別頑皮,為什麼要跟二哥一道出去呢?」
  諸葛慧咬著小指頭道:「我……我捨不得與二哥分開埃」管輅和龐德公二人,見他兄妹二人如此情深,不由莞爾一笑。
  諸葛亮故意板起面孔,肅然說道:「四妹,你若再頑皮分心,學不好左老前輩的仙靈神功,我這一去,便決計不再回來與你相見啦。」
  諸葛慧一聽,這才不敢嚷鬧,但又狠狠的咬著唇兒,決然的說:「二哥,你放心,待你回返之日,慧兒必定學得師父爺爺的仙靈神功,嚇二哥你一跳。」
  諸葛亮這才緩下臉色,微笑道:「好,這才是諸葛家的乖四妹。」諸葛慧見諸葛亮稱讚她,才化嗔為笑,高興得如一隻喜鵲兒。
  第二天一早,龐德公便與諸葛亮上路了。
  師徒二人一路西行,並不走大路,專揀山野之徑行走,一路有山過山,有水涉水,猶如捨易行難的大男子。但龐德公遇山則論山之精氣,遇水則講解水之血脈,在一路上,諸葛亮對地脈學的領悟,又精進了一層。
  不久便掠過東嶺泰山腳下,並不停留,續向西行,諸葛亮據龐德公傳授的地脈學,推算泰山的精氣獨步天下,奇怪師父為甚不登山一察,便忍不住問龐德公道:「師父,泰山靈氣甲天下,連周天子亦登山封禪,為什麼不趁機登山審察呢?」
  龐德公微笑道:「不錯,泰山精氣獨甲天下,但所出之人,乃陽剛之士,因泰山精氣屬至陽至剛也。目下為克制董、呂二人的熾烈陽剛氣運,須尋一位陰氣奇重之女,又怎可於泰山發掘呢?山屬陽,水屬陰,我們此行,首重水之陰也。」
  諸葛亮微一思忖,便即領悟,龐德公此行意在辨水,而非察山,因此便不再追問,只在暗地更留意觀察河川的動態。
  師徒二人再向西面行走五十里,前面已隱約傳來河水的鳴響聲。龐德公對諸葛亮道:「前面便是華夏氏族的母河黃河,我們目的地己近,務必小心仔細了。」
  二人又向河水嘩嘩的方向西行一段路,忽見一座大湖臥於眼前,湖水澄碧,水極陰寒,湖畔中,卻遍佈紅艷玫瑰,十分華麗。
  諸葛亮心中暗道:「此湖十分浩大,又十分陰寒,豈非陰氣極重之名勝嗎?又遍生玫瑰,十分艷麗,此地所出女子,是否便屬奇陰奇麗呢?他心中轉念,便更留心細察。
  此時諸葛亮的無為神功基礎已十分深厚,他的目力亦因此超卓過人,幾乎與他的師父龐德公不相上下,他凝神向湖心的一座山峰望去,心中忽然一動,不由向龐德公叫道:「師父,湖中山峰,似有異象也。」
  龐德公此時正凝神審察湖畔的玫瑰分佈走向,心中正在思索,聽諸葛亮叫喚,目光這才轉向湖心山峰,他一看之下,心中亦不由一動,晴道:此湖中之山,果然已露龍脈形跡了。
  原來那湖心之山,山上紅艷艷一片,在紅艷中卻又現出一團團會動的灰黑色的密雲狀物體,細察之下,那灰黑以的雲團,竟然是一群群密集的飛蟬,在紅艷艷的玫瑰叢中迴旋。
  龐德公眼神不由一亮,他已知此乃龍脈現形之象,卻不點破,趁機引導諸葛亮道:「亮兒,為什麼你以為此像有異呢?」
  諸葛亮依自己對地脈學的悟解,朗聲道:「此湖湖面浩瀚,水極陰寒,此乃主屬奇陰之象,又湖中遍佈玫瑰,玫瑰屬陰,乃主出一位奇艷女子,而湖中山峰,不但玫瑰遍佈,且有飛蟬雲集,便更奇異。」
  龐德公引導說:「嗅,如何奇異呢?」
  諸葛亮微一思忖,便毫不猶豫的判斷道:「蟬,乃飲秋露為食之物,性極清高,又屬奇陰之類,飛蟬雲集此山,即三大奇陰奇艷之物匯聚,足證乃奇陰之地脈,亦必出一代奇陰奇艷之女也。」
  龐德公不由欣然點頭道:「好,亮兒所判,已甚合地脈尋龍堪與之法度矣,既然如此,不必猶豫,且上此峰細察便了。」
  師徒二人,展開輕功,沿湖中山石小島,縱躍飛掠,不一會,便掠上這座湖心中的山峰。
  放眼望去,山峰四周,果然遍佈玫瑰,從山腳一直延伸上峰頂,猶如一匹紅花鑲嵌的巨布,橫展舞旋於天地之間,而那密如雲團的灰黑飛蟬此時卻忽然疏散,只剩一點一點的灰黑煙雲,於峰頂西面伏貼,鳴聲大作,響徹峰巔。
  龐德公向四周方位細辨一番,便引領諸葛亮,走到峰巔的四西,但見一叢林木,上面伏滿了飛蟬,正競賽似爭相鳴唱,十分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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