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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足相殘


  花豹當年勞心勞力,安定樂土合眾國後,娶妻為他生下一對孿生磷兒——花龍一《龍煞》及花龍兩兄弟皆是出類拔萃之才,但龍一的智慧、戰能較顯優秀突出,更勝花豹,深具領導者的風範。
  相較之下,龍二的鋒芒則烷全被大哥花龍一掩蓋;難獲賞識,只能永遠生活於花龍一的影子裡。
  因為長子關係,花豹對龍一偏愛有加,甚為器重。
  所有人也認定,龍一是繼承樂土合眾國總統的最佳人選。
  兩者出世僅相差數分鐘,但是命運、待遇卻是大有差距,龍二一直心懷不忿,但龍一做事處處公正謹慎,龍二一時難以扳倒龍一,只好隱忍,等待時機。
  後因某種原因,龍一被逐出樂土合眾國,出走之際,黯然神傷。
  障礙清除後,龍二順理成章,成為樂土合眾國總統繼承人,從此位高權重,為所欲為。
  龍一離開樂土合眾國,憑著超卓的天賦才能,數年間在海上崛起,建立起自己的基業一一海煞族。
  雖然樂土合眾國拋棄了龍一,但對自幼長大的樂土根源,龍一仍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那裡的一切……包括他最敬愛的父親——花豹!只不過他把這種思念之情,深深埋藏在心裡,從來不在人前流露…
  驚悉父親被殺惡訊,龍煞表面看去無動於衷,但心內的悲痛卻是用任何言語也無法形容的,這就是他的表達方式,有時,人的感情的表達,光從外表和形式上怎能窺探的出呢?這就仿若有些人表面看去良善、熱情,而心裡卻包藏著禍心,有些人表面看去冷漠、自私,但他的內心則無時不包含著對人的真摯感情與正直。人類的內心世界實在是深不可測,就仿若大海大洋,表面看去,平平淡淡,波瀾不興,而在海洋的深處,幾十米,幾百米,凡千米甚至幾萬米,其中包藏的都有什麼?單憑人類的肉眼來測量,怎麼會看的透呢?
  人類的內心情感世界,不僅僅是只通過表面的喜怒哀樂等七情六慾所能充分表達出來的啊,必須通過實質才能看的清。
  龍煞找個無人的地方,痛苦地跪在地上,面向樂土合眾國方向,淒切吼道:「爹,孩兒不孝,無法待奉你老人家……」
  龍煞決定回樂土合眾國奔喪。
  這個決定,有人讚成,有人反對,對這個決定,他告訴了他得力的助手和心腹——黑目。
  黑目得到召見的消息,匆忙趕回海煞堡,見到龍煞,第一句就問:「離開二十年了,你真得決定回去?」
  龍煞淡淡他說道:「我必須盡兒子的最後責任回去拜祭,而且要查出這次謀殺的真相!」
  黑目知道他的性格,決定的事無法更改,但還是擔心地問道:「如今龍二掌握大權,恐怕對你不利!」
  這個擔心並不多餘,但龍煞主意以決,。就是刀山火海也百撓不回,他目無表情,目光深沉,語氣堅定地道:
  「只要我喜歡,任何地方也來去自如,量他也干涉不了!」
  「沒錯!」黑目稜角分明的臉也毫無表情,平頭上根根豎立的毫髮代表了他的性格,倔強不屈,剛毅果斷,敢作敢為,他接著說道:
  「你是唯一能在海上,將我這擅於水戰的海盜擊敗之人!從那時刻起,我的性命己屬於你,一直臣服至今!」
  龍煞站起身來,信心十足他說道:
  「對了,只要你有信心提出挑戰,勝我便會取回你的一切!」
  黑目戲濾說道:「若有機會,我也想再見識見識你那充滿殺性的無限戰能,看看有什麼破綻!」
  「哈哈……」龍煞在黑目充滿戲諺的語氣中得到解脫,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他十分誠懇地說道:
  「夠但白,我一生有你這個知己,的確是件樂事!」
  龍煞說完,面色又轉為黯淡,不無憂傷地說道:「可惜我…生最摯愛的兩個人——爹已離我而去,另一個則仿若陌路……」
  「你是指沙傲雪?」知龍煞心事者莫過黑目,聽到龍煞的哀歎,黑目叮問道。
  龍煞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道:「唉!傲雪……」
  沙傲雪?二人口中說得,不就是虎霸的妻子嗎?
  在近沼海域行駛的天虎帝國運輸船隊的主船艙內,沙傲雪別過虎缺後,眼神中流露出憂鬱,一直悶悶不樂,但儘管如此,仍難掩蓋她那美艷絕色,雖然她己為人母,但那股顛倒眾生的魅力絲毫不減,難怪令雄霸一方的兩大強者鍾情迷戀。
  虎霸一直目送龍煞等人的飛騎消失在天際,才返回主船艙中,一進門,便見到妻子滿腹心事地坐在床上,遂關切地問道:
  「你是否掛念缺兒?」
  沙傲雪看著丈夭,毫不掩飾地說道:「不只一個,我在掛念兩個兒子!」
  沙傲雪說著痛苦地低下了頭,繼續幽怨他說道:
  「而且全是你親手令他們不在我身邊!」
  舊事重提,虎霸不由勃然大怒,對著妻子喝問道:
  「為何到了現在你仍不肯原諒我……是因為那混蛋龍煞?」
  「龍煞?……」沙傲雪聞言,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對虎霸說道:
  「他在我心中己忘記的一乾二淨,只有你值得我托付終生!」
  「傲雪……」聽到妻子的回答,虎霸為自己的誤解而難過的低下了頭,只說了半句話,便欲言又止。
  誤會釋懷,沙傲雪接著說道:
  「二十年前你拋棄了我的骨肉,我根本未怪過你,只感到對不起那嬰孩和你……解不開自己的心鎖而已!」
  聽到妻子的肺腑之言,虎霸也懊悔地說道:
  「唉,正因為這件事,才形成了我倆之間的一道牆…」
  虎霸緩了一口氣,深情地看著妻子,接著解釋道;
  「可惜我不是普通人,是天虎霸王,不可能留下跟我毫無血脈的人作兒子……」
  對霸王的解釋,沙傲雪心痛至極,她流著淚,含溫問道:
  「那缺兒呢?他是你親兒子,為何自小就對他這麼冷淡?更把他逐離天虎帝國三年……他已經離開我三年啦!」
  沙傲雪聲嘶力竭他說完,禁不住熱淚長流,思子之切,離情之苦,令她確實有點堅持不住了,有點要發瘋了!
  對於妻子的溫問,霸王也覺心內痛苦,但誰知道他逐於後的心情呢?他見妻子痛苦萬分的樣子,也覺淒惶,於是閉上眼痛苦地耐心向妻子解釋道:
  「傲雪,二十年前那件事,我己懊悔萬分,並非想給你一傷再傷……但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體諒……」
  沙傲雪夫聲痛哭,不肯原諒他說道:
  「你永遠只會叫我體諒,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雪……」虎霸無言以對。
  「喔……」突然虎霸痛苦地呻吟起來,斗大的汗珠順頰而下,為了不讓妻子看到他的痛苦,虎霸別過臉去,斷然說道:
  「別提了……看來你需要冷靜一下!」
  虎霸說完,打開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涼涼的海風,努力使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他極目遠望,似在思索一件什麼事情,獵獵海風吹動他那大紅披風發出「呼呼」響聲,沙做雪似乎已感受到丈夫的情緒特異,關切地看著。
  稍頃,他慢慢邁出房門,有許多話,他想對妻子說,但他卻不能說,男人有男人的想法,有男人的打算,那只能成為個人的秘密,永遠壓在心裡,有時甚至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要守日如瓶,其中的甘苦、榮辱、辛酸只能獨自一個人守著孤獨時去慢慢品嚐,像陳年的酒,慢慢品嚐,慢慢體味,才能癢冽中品味出醇醒的芳香。
  但,此時此刻,虎霸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邊走邊在心裡默默自語,默默內疚。
  「雪,甘年前那件事不但是你的心結……也令我內疚一生!」
  「但龍二的野心實在太大……以缺兒玩世不恭牲格,是無法發揮出戰能的真正威力……所以我能用這個辦法……令他憤怒,令他恨我……逼使引發出最強潛能……」
  突然,一陣絞痛從虎霸心底傳來,他痛苦的緊皺眉頭,極力忍耐著,他用手捂緊嘴巴,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咳出來,雖然他竭力忍受,但血浙瀝著溢出指縫,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傷復發,於是拿開手掌,一任熱血從口中流出,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令他有能力接替霸王之位;否則;,天虎帝國的一切也會完了……因為,我己時日無多……」
  虎霸心事重重,慢慢張開自己的手掌,鮮血已將他手掌染的通紅……他呆呆地看著,海風淒涼,撩起他肩上的大紅披風,發出「嘩嘩」聲響,他渾然不覺……
  龍煞回國奔喪,消息像長了翅膀,不消一刻,便傳遍了海煞堡……
  虎缺聽到消息,己是第二天早晨。
  臨行前,虎缺跑到海煞宮為龍煞送行,原先對龍煞無動拼法的狐疑、猜測都一陣風般消散的無蹤無影,他笑嘻嘻地看著龍煞,套著近乎說道:
  「龍叔叔,我早知你不會那樣絕情的。」
  龍煞沉看臉,看了虎缺一眼,怕他糾纏,因此語氣中透著嚴厲,對虎缺說道:
  「不用多說,你乖乖留下,別再鬧事!」
  虎缺笑嘻嘻地看著龍煞,非常爽快地說道:
  「龍叔叔,放心吧,我再不亂跑,給你找麻煩了,海上這麼好玩,我還有很多地方去,待會還跟玲兒去捉大魚呢!」
  飄玲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雀躍著說:「好好玩呀;缺哥,太棒了!」
  龍煞本來還擔看心,現在聽虎缺這麼一說,頓時放下心來,於是,他回過頭,對一個留著鬼發,面皮瘦俏,目光陰鴛,年約五十歲左右的漢子說道:
  「鐵勾,我離開後,這裡便交託你了,」
  鐵勾是海煞族的付族主,聽到龍煞的叮囑,馬上恭敬地回答道:
  「遵命!我會打點好一切,恭候大帝回來!」
  龍煞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遂轉過身,對著黑目道:「黑目,出發!」
  說完,頭也不回,大步向堡外走去。
  虎缺非常懂事地向龍煞揮手說道:「龍叔叔,再見!」
  此去凶險異常,但龍煞只帶同黑召出發、充分顯示出他的膽色,完全無俱樂土合眾國高手如林。
  東方天空,露出一片魚肚白,寂靜的海面突然沸騰起來,兩艘飛騎,犁開平靜的海水,拖著兩條如自練般的水花,破霧撲出,急仲疾馳,龍煞駕駛著海上最快速的——海龍飛騎。一馬當先。他的面色非常凝重,本來剛毅的面龐又增添上了些許冷峻,他一言不發,將海龍飛騎提至極速,此刻,他的心早已飛到了樂土合眾國花豹的身邊。
  黑目緊隨其後,亦一言不語,雖然此行,他很為龍煞擔心,但這多年來,他早已知道龍煞的脾氣,他想做的事,沒人能拉,沒人能管,「知龍煞者黑目也……」,多說無益,他只有沉默不語。
  晨霧籠罩整個海面,龍煞二人身後,己看不見海煞堡的影子,只有濃濃晨霧,茫茫海水。
  不明內情的人,也許會問,在這茫茫海面上,無著無落,他們怎會從霧中駛出?
  其實,看去濃霧白茫茫一片,內裡卻別有洞天。原來在這旁人難以察覺的領域,隱藏著龍煞稱霸海上的龐大基地——海煞堡。
  海煞堡是海煞族的流動基地,由超尖端科技建成,龐大雄偉,用二十世紀末的術語來說,它是一組龐大的航母群,但用現今的超科技尖端技術修建起來,確切他說更像一座島嶼,它的保護設施,掩蔽隱形技術,三維立體防護攻守裝備,通訊設備均超一流,在外人看來,終年被雲霧籠罩著的海煞堡,根本看不到一絲影子,利用可攻可守的地利優勢,這才正是樂土合眾國長期以來遲遲不敢侵略的真正原因。
  在龍煞二人出發不久,虎缺與飄玲也相繼而出,但他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去「捉大魚」,而是尾隨追蹤龍煞二人。
  虎缺在給龍煞送行時,多出一個心眼,並不糾纏龍煞,而且對龍煞的叮囑回答的非常乾脆,並裝得像模像樣,連鬼機靈的飄玲也被瞞過,龍煞離開海沙堡後,虎缺才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飄玲。
  飄玲在海上跟虎缺野蕩慣了,最愛冒險,最愛刺激,虎缺所說之事,她沒一件不依的。虎缺與飄玲急急駛出海煞堡,飄玲就將飛騎加到極速,但仍心存疑慮,她既激動又擔心地問道:「缺哥,這樣追上去,真的沒問題嗎?」
  虎缺一邊向前急衝,一邊胸有成竹他說道:「嘿,在堡內就怕被他們阻困,現在出來了,想捉我回去也難!」
  太陽冉冉升出海面,在濃濃的霧色中,紅紅的太陽仿若是一隻慢慢滾動的車輪,燦燦光輝,將遠處的海面映得通亮,海天盡處,朵朵自雲被絢染得如一匹匹華錦,飄綴天空,如火如荼,絢麗多姿。
  旭日映照的海天處,出現兩個小小的黑點,虎缺一見,興奮地對飄玲大叫道:
  「快加速前進,否則就追不上龍叔叔啦!」
  海上霧氣散盡,早晨的太陽紅紅欲滴,幾絲飛練索繞其上,將鮮艷的旭日裝點的更加華麗。
  海上的早晨,旭日,霞火、海水輝映一處,景色真是美極了。
  前面,己清晰可見身披霞色破浪疾飛的龍煞二人的身影,虎缺興奮地對視飄玲喊道:「你看,他們就在前面!」
  急馳的黑目,驀然聽到身後傳來陣陣飛騎引擎聲,回頭一看,不禁大聲對龍煞喊道:
  「啊,這兩個小鬼,竟斗膽跟著來呢?」
  看著虎缺二人風馳電掣破浪趕上,黑目急得大喊道:
  「虎缺,這不是鬧著玩的,快回去!」
  虎缺可不吃黑目這一套,既然想來還能回去?他看著黑目,故意示威地笑著道:
  「你有本事便捉我回去,否則我總有辦法偷偷跟來!」黑目道:「我今日就重重教訓你!」
  黑目正想採取行動,卻聽在前急馳的龍煞大聲說道:
  「任由他們吧,以缺兒的飛騎技術,要捉他回去也真得不易。」
  黑目無奈,只好悻悻作罷,他疑惑地看了看龍煞,狐疑忖道:「大帝竟放心兩個小鬼同行,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究竟他的無限戰能到達了什麼境界?」
  虎缺聽到龍煞同意隨行,興奮得在飛騎上站起身來,激動的握拳振臂狂呼道:
  「太棒了……龍叔叔萬歲!」
  飄玲亦興奮得在後邊大叫:「哈哈……義父萬萬歲。」
  太陽慢慢升起來,四艘飛騎迎著朝陽疾馳,漸漸在海天相接的天際消失。
  樂土合眾國以聯邦制度建立,首都樂土位於新大陸中央。除樂土特別行政州外,還統治著外圍的、獵戶、武仙、後發、飛馬、天狼、室女、大等八大州,天虎帝國本來亦是樂土國轄下的一個州,但現在己脫離樂土合眾國營轄,分化成一個獨立國。
  天光慘淡,空氣沉重,烏雲低垂籠罩著赤龍廣場,三日前,這裡本是熱鬧狂歡的地方,但如今卻變成愁雲慘霧……
  廣場上,數萬群眾默默肅立,面露愁容,滿懷哀傷,淚眼模糊,臂挽黑紗,胸戴自花,深深哀悼他們最敬愛的國父——花豹與世長辭。所有的人並受氣氛感染,而是全部發自內心最真摯的感情。
  自樂土國開國以來,今天舉行最盛大、隆重的大禮,但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因為最令人引以為傲的國父,己永遠沉睡!
  花豹雙手交握放在胸上,靜靜地躺在鋪滿鮮花的水晶棺內,神態安祥,睡得是那樣的恬淡,那樣靜寂,仿若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鬚髯飄灑胸前,自發飄逸肩上。
  長長的青色地毯鋪在青草上地,從棺旁延伸出去,數十名警衛侍立兩邊,神情肅穆,四思整齊地擺滿鮮花。氣氛悲壯、隆重、低沉。
  弔祭者絡繹不絕,當中包括舉足輕重的政要、花龍二及其長子花號大執拂肅立;
  四位政要從地毯上緩緩步到棺前,肅立默哀,三鞠躬後緩緩走到花龍二面前表示慰問。
  花龍二沉鬱說道:「四位州長有心了!」
  天鷹州長自發虯髯,代表天狼、後發、獵肩三州長向花龍二問候道:
  「總統,節哀順便!」
  正說話間,一名警官走到花龍二面前,敬禮報告道:「總統,有事報告!」
  花龍二頒首示意,警官近前俯首密語,花龍二神色一怔,心內忖道:
  「果然來了,二十年……要來的終於來了!」
  花龍二正思忖之際,廣場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聲,花龍二抬頭望去,只見入口處警衛正攔截邁步闖進的幾個人。
  花龍二沉聲說道:「幾位州長,別令屬下為難……請叫他們回去吧!」
  一名警衛神色慌張地跑過來,花龍二沉著臉問道:「什麼事?」
  警衛滿頭大汗,舉手報告道:
  「總統,有四人不在邀請之列,但幾名州長堅持他們進來!」
  「啊,很久沒見了!」
  警衛回頭看去,只見背後走來八人,為首的漢子長髮飄逸,面色沉鬱,肩掛火紅戰甲,一聲不響走了過來。
  來者正是龍煞等人,身後還有飛馬州、室女州,武仙州、天琴州四大州長。
  飛馬州長連鬢白鬚,修剪整齊,白色劍眉下目光沉鬱。
  室女州長頭戴園呢禮帽,輕紗遮面,秀氣文靜的臉上透著幹練女人所特有的剛毅神色。
  武仙州長自發披在腦後,濃濃白眉連在一起,目光深沉。
  天琴州長頭戴鋼甲,白鬚飄灑,鳳眼中透出幾分敵意。
  花龍二沉面如水,目透凶光,看著傲然走進的龍煞及四大州長,心內妒道:
  「哼!想不到他被逐離甘年,仍得到四大州長支持!」
  龍煞走到花龍二面前,嘎然止步,轉頭望向花龍二,面對親弟,龍煞不發一言,兩人的關係似乎早已惡化決裂。
  空氣沉重,氣氛壓抑,虎缺見龍煞與花龍二二人怒目而視,均默默無語,遂插科打諢地說道:
  「總統大人,你打算讓你哥哥罰站嗎?」
  虎缺一句話打破僵局,花龍二收回眼神,做作說道:
  「只要大哥通知一聲,做弟弟的當會親自躬迎,無須勞煩四位州長出面,引導入境呀!」
  武仙州長聽出花龍二話中有話,於是不亢不卑地說道:
  「他己遵守承諾,回來奔喪實不為過!」
  天琴州長加重語氣,贊同說道:「對,他始終是國父的兒子!」
  花龍二自知理虧,遂順水推舟,陰著臉把手一招道:「當然,大哥,請!」
  「哼!」龍煞不屑地冷哼一聲,像對花龍二虛委的態度極為反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昂然踏進場內,虎缺緊隨其後,幸災樂禍地看著花龍二,做著鬼臉。
  「他不就是龍一,」上了年紀的人民見龍煞的出現,均大感愕然。
  看到這尷尬而壓抑的氣氛,飄玲緊走幾步,追上虎缺,擔心地問道:
  「缺哥,氣氛好像很僵……我們會不會來錯了?」
  虎缺回過臉,不屑說道:「大驚小怪,有龍叔叔在此,沒什麼好怕!」
  虎缺說完,冷冷地看了花龍二一眼,心內忖道:「龍叔叔……」
  龍煞走到水晶棺前,呆呆看著躺在棺內的父親,鬚髮飄逸,微張著嘴,神態安祥,有如生時,心內默念道:
  「爹,我早預料到了彼此再見面時,只會在這情況下,因為我承諾過在你有生之年,絕不踏進牙土合眾國半步!」
  龍煞忖罷,垂首跪地,淒切說道:「請恕孩兒不孝!」
  垂首跪地,龍煞這個姿態,甘年前同樣做過一次。
  「龍一,你犯下的滔天大罪,現在就給你最公平的審決!」
  「有罪!」
  「有罪」
  「有罪!」
  「有罪!」
  花豹話音剛落,四大州長均舉手表決有罪,憤怒至極的花豹用手指著垂首跪地的龍一,絕望他說道:「在我有生之年,你不能涉足樂土合眾國半步!」
  花豹的一句話,將龍一逐出國門一去就是甘年,這甘年,龍一無論在外漂泊有多麼淒苦,思念故國、思念親人的相思有多麼辛酸,但他始終遵守諾言,絕不踏入樂土國半步。
  過去那段口憶,不期然又再湧現腦際,令龍煞百般感觸,他對著死去的父親低低絮語道:
  「爹,多謝你給予我生存的機會,令孩兒活到今天,雖然不能侍奉你左右……」
  龍煞說看,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激奮的情緒,捶胸憤怒咆哮道:「但我能夠做的,就是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誓要找出元兇!哪怕他是一國之首!」
  說到最後,龍煞憤怒的額上青筋暴跳,鬚髮皆張,噙著淚花的眼裡噴著怒火,狂吼地望向花龍
  「哪怕他是一國之首!」
  「哪怕他是一國之首!」
  龍煞暴怒咆哮,每句話都響徹全場,每一個字都震撼人心。
  最可怕的,還是話中的含義。
  花龍二臉色煞自,淌著冷汗,心內恨恨忖道:「好一句一國之首,龍煞,你是明擺著衝我而來!」
  花號天靜靜地看著龍煞,不禁忖道:
  「大伯的說話,似乎暗示著爺爺的死並不尋常……」
  花龍二眼裡放出凶光,怒視著龍煞,咬牙切齒地暗忖道:
  「嘿,以為這樣便可影響我的聲威嗎?」
  花龍二忖罷,猛一擺手,向著全場吼道:「我比誰都更想查出元兇,押殺手龍戰出來!」
  龍煞聞言心內一忖,兩眼緊盯著場內。
  龍戰低垂著頭,被兩名警衛押解進場,依舊是木然表情,冷峻而沉鬱。
  虎缺目不轉睛地看看被押解進場的龍戰,神色一怔,滿腹狐疑地忖道:
  「龍戰?這殺手的年紀看來跟我差不多,竟能獨力殺死樂土國國父……」
  龍煞神色冷峻,目光如劍,審視著走近的龍戰,緊鎖眉頭,心內嘖嘖地忖道:
  「哼,這小子縱有天大本事,要在眾目盼盼之下落手,談何容易?幕後主謀若不是龍二,在合眾國誰還有這個能耐!」
  場內早已預備好萬度電流的刑具,龍戰在警衛押解下來到刑具前,警衛麻利地將他擁進刑具上固定。
  黑目冷冷看著警衛們忙碌地做著準備工作,靜觀事態進一步發展,迷惑似地忖道:
  「哦,竟用上這萬度電流的逼供機器……龍二到底想攪什麼花樣?」
  天狼州等四大州長的心內各忖道:「從來沒有人能在這機器下不招供……」
  飛馬等四大州長亦暗暗想道:
  「何況是這個小鬼,肯定挨不了多久!」
  審訊程序準備完畢,花龍二怒喝一聲道:「開動50%功率!」
  強大電流直注入龍戰的全身細胞神經,產生的撕裂劇痛絕非一般人抵受的住,但龍戰為何不遠起力量抵抗?
  原來這儀器專門針對會武功者而設,儀器內有特殊裝置封住受刑者的各大穴道,使之威能無從發揮,令犯人徹底受盡折磨而屈服。
  龍戰被強大電流擊得猛然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長嚎起來……
  「啊……」
  飄玲首次見到這種殘絕人衰的酷刑,驚駭得瑟縮在虎缺身後。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龍戰殘嚎不絕,卻絕不開口招供。
  龍二立在刑具前,冷冷地看著龍戰,咬牙問道:「不招供嗎?」
  龍戰不語,花龍二提高聲音,惱怒吼道:「給我逐級提升!」
  「是!」警衛回答一聲,將電流提升到60%功率。
  「呀……」龍戰痛苦的面容扭曲,厲聲慘呼,冷汗如雨灑下。
  龍二嚴厲地喝問道:「講!到底誰主使你?還有什麼同謀?」
  聽到龍二的喝問,龍戰腦海中又浮現出龍二說過的那一幕:
  「你要緊記,與我再無關係!」
  「彼此從此不認識!」
  一想到這一幕,龍戰咬牙說道:「沒……同謀……」
  花龍二不動聲色冷哼一聲道,「哼,繼續加強電流!」
  電流逐步提升。
  70%功率,龍戰殘嚎不語!
  80%功率,龍戰仍殘嚎不語!
  90%功率,龍戰發出蕩人魂魄的殘嚎,依舊掙扎著不言不語,「嗚……哇……」
  「啊!」龍戰慘號掙扎,臂上的龍形烙印吸引了龍煞的注意,竟脫口驚口拙聲來:
  「這……這個龍印……」
  龍煞緊張地盯著龍戰臂上的龍形烙印,若有所思,更不自覺地提起手來,反應變得異常緊張……
  「咦,龍煞他……」龍煞反常的舉動,引起天狼等四大州長的注意,不蟲在心內詫異……
  龍煞馬上意識到自己行為個對勁,及時自制。
  「95%功率輸出!!!」花龍二暴叫。
  在強猛電流的衝擊下,龍戰面部與手臂的傷痕被擊得爆裂,鮮血從傷口爭相濺射,像要擺脫主人的痛苦……
  龍戰終於逼不住酷刑,顫抖著抬起手來,龍煞緊張地看著龍戰,口內不自覺地叫道:
  「啊……」
  「是……他……」
  終於忍受不住招供了,但指尖顫抖地對準的,竟是……龍煞!!!
  龍煞大驚失色,渾身一震,脫口驚呼道:
  「呀!」
  花龍二亦現出一臉愕然,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龍煞,不相信他說道:「什麼?我尊敬的大哥……你竟然一錯再錯?」
  龍煞臉色煞自,霎時出現的這意外局面,令眾多人震驚萬分,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龍煞,而龍戰已暈倒,龍煞這次真是百口莫辨。
  對這莫大的冤枉,龍煞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咬牙根怒視著花龍二。
  花龍二嘴角掛著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好笑,看著龍煞,得意忖道:
  「嘿,你未免太低估龍戰對我的忠心了吧!」
  龍戰的招供,仿若大晴的天空劈刺刺地炸響了一個霹靂,將眾人都震呆了,連一向信任龍煞的天琴州長亦不免心內產生懷疑:
  「莫非龍煞真是冪後主謀?……」
  黑目將拳頭揣得咯咯直響,心內忖道:「龍煞……」
  最瞭解龍煞的虎缺可受不了,他不許他心中景仰的龍叔叔受這不自之冤,氣得渾身亂顫地怒吼道:
  「廢話,這分明是存心陷害,龍叔叔要這樣做早就做了,怎會等到今日,?!」
  虎缺越說越激動,轉身用手指著花龍二,對眾人厲聲咆哮道:「仔細用腦想想也知,貴為海上霸王的他若是主謀,會走回來送死。嗎?通通都是蠢材!」
  虎缺的怒吼仿若平靜的水囪刮過一陣颶風,將驚呆的人們吹得心都動起來了。
  後發州州長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龍煞,暗暗忖道:「的確有點不妥!」
  天狼州州長則不敢正視龍煞,偷偷打量著忖道:
  「兇手親自……?」
  天鷹州州長卻目光中充滿鄙視,看著龍煞暗道:
  「想不到龍煞會心狠手辣至此……」
  獵產州州長額上掛著冷汗,失望地看看龍煞,們心自向道:
  「莫非我們幫錯了龍煞……」
  室女州州長目光複雜,目不轉睛地盯著龍煞,暗中想道:
  「事情又豈是這麼簡單!」
  武仙州州長低頭想道:「龍煞一直敬愛國父,斷不會如此……」
  天琴州州長本來對龍煞抱有同情,現出乎意料的結局卻令他對龍煞改變了看法,他冷冷地看著龍煞,非常失望地在心裡默念:
  「怨恨令龍煞這二十年間變了……」
  花龍二對虎缺的多嘴多舌感到異常惱怒,目露凶光地盯著虎缺冷冷說道:
  「小子,好大的膽子,你不夠資格指著我說話!」
  憤怒的龍煞經過沉思,情緒漸漸平定下來,臉上又恢復沉鬱,他昂起頭看著花龍二,靜靜他說道:
  「龍二,你目標不過是我!」
  龍二不語,低頭沉思。
  龍煞說完一句話,沉默一會,才又開口繼續說道:
  「我可以柬手就擒,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絕不可為難與我同來的人,而且……」
  龍煞說著,用手指著昏倒在地的龍戰,一字一句地對花龍二說道:
  「把這個龍戰也放走!」
  龍煞的這個舉動,又令在場眾人感到一震,不禁紛紛猜測起來。
  飛馬州州長氣憤地想道:
  「竟包庇兇手,豈不是默認?」
  室女州州長面色一沉,心內心道:
  「越來越不簡單……」
  天鷹州州長和天狼州州長大吃一驚,愕然忖道:「事情變得更複雜,龍煞的行為令人難以猜測
  聽到龍煞說話,花龍二微微笑了一下,軟中帶硬地問道:
  「跟我講條件,你憑什麼?」
  龍煞聽出花龍二語氣中含有輕視,遂兩眼一瞪,放出厲光。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
  「就憑我海煞大帝一人之力!以我的無限戰能,當我嚥下最後一口氣時,肯定這裡三分之二的人屍骸斷碎!血洗樂土!」
  「篷……」龍煞說話間戰能隱泛,已將周圍的士兵通通震得彈飛,只有力量較高的州長才能穩住身形,很難想像,若龍煞一旦出手,威力是……
  龍煞說著提高聲音,向著眾人,也是向著花龍二憤然咆哮道:
  「我不想在樂土合眾國大開殺戒,只希望和平交換,龍二,你最好乖乖接受條件!!!」
  龍煞說完,沉默不語,兩眼逼視著龍二,話音久久迴盪在廣場上空。
  廣場沉默了,人們屏息靜氣,看著二人。
  黑目暗中催運戰能,心裡忖道:
  「看來隨時要拚命了……」
  虎缺見龍煞欲以死救人,不禁擔心地驚呼:「龍叔叔……」
  獵戶、天鷹、天狼三大州長看看場上兄弟二人,心事重重地忖道:「莫非命中注定,兩兄弟在二十年後,一定要死戰對決?……」
  獵戶州州長心內忖著,將頭轉向花龍二,心內猜測道:「總統……」
  在場每個人的目光,都投向。花龍二,等待花龍二的最後決定。
  花龍二眉頭緊鎖,看著龍煞,沉默不語、似有無限心事……
  他在想什麼呢?他將如何作出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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