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九章 貪色被困


  聽到保鏢的報告,雅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趕快報了警,同時馬上打電話給父親,請他出馬搭救。
  朝暉被綁架一事,立時驚動了警界上下。他們馬上展開了搜尋偵查工作,但忙了一天,卻無絲毫進展。只是從現場的計劃周密、行動迅速,分析出是一夥慣匪所為。
  馬建華己因涉嫌買兇殺人被警察拘留,一時無法作惡,雅如分析這件綁架案十有八九是青龍綁項老大所指使的。
  待顧道誠乘他的私人專機趕到香港,見雅如已憔悴得變了顏色,他大是心痛,忙勸慰她:「雅如,鎮作點,老爸不是來了嘛?」
  「我保證還你一個活潑亂跳的朝暉就是了。
  唉,上次你老爸出事,我看你還沒有急成這個樣子,今天這小子被人綁架,你看你,一天都不到,就急得變了個人樣,真是女大不中留。」顧道誠故意打趣,哄女兒開開心。
  「爸,瞧你說的。」雅如果然扭妮起來,但馬上又接口說:「爸,我估計是青龍幫的人幹的……」雅如把朝暉和白玉菲關係以及因此結仇的經過從頭到尾告訴顧道誠。
  顧道誠靜靜的聽完女兒的分析,閉目思考了一陣,說:「看來這事青龍幫項老大嫌疑最大。如果真是他幹的,看來光找警察是沒用的。我跟項老大沒有打過交道,不過,青龍幫的長一輩人物我倒是認識幾個,我跟他們倒是有一點交情。上次,我接了你的電話,己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按道理,項老大也該賣點面子啊。」
  「爸爸,你再跟他們打個電話,托托情吧。對啦,要不我們乾脆上門去求一下他們。」雅如焦急的說。
  朝暉和方小姐被人蒙住雙眼,七拐八彎的帶到一個地方。等把眼罩拿掉,才知道置身於一個廢舊大倉庫。快一天了,兩人滴水未進,人也萎頓不堪了,但除了幾個彪形大漢看守著他們外,沒有一個人過來盤問他,朝暉有點納悶。
  不過,朝暉利用異能,知道項老大因某種顧忌,只想羞辱他一下,生命倒沒危險。他靜下心來,思考著對策,首先,利用異能探知了這廢倉庫的方位,以便出去報警。這時,一個一臉凶相的壯漢走了進來,原來是項老大親自露面了。
  「小於,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你都敢動,我姓項的這麼多年也白混了。」項老大直瞪瞪的望著他們。
  見他一副凶相,方小姐禁不住後退了一步,躲在朝暉後面。朝暉發現了他心中顧慮,腦有成竹,原來這項老大是顧忌七叔所命,諒來不敢過份放肆。
  朝暉挺身回答:「項先生,這是一個誤會。事先我並不知道你和白小姐的關係,如有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哼,你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我的面子全讓你掃光了。」項老大恨恨的說。
  朝暉本想大事化小事,解決這個麻煩。但見項老大氣勢洶洶,也不由火起,反正,還有七叔這個靠山。
  「項老大,話不能這樣講吧。白小姐尚是未嫁之身,她有她的自由,怎麼能說是我得罪你?」朝暉反駁道。
  「好,你說得好,有道理。」項老大怒極反笑:「你跟我講理?我就跟你講講理。」話音落地,抬手一個耳光。
  朝暉捂著臉,退後一步,怒視項老大。
  項老大又想動手,朝暉大喝一聲:「住手,姓項的,我今天落到你手中,你人多勢眾。蠻橫不講理,你要打要殺,儘管來。我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過,這位方小姐與這件事無關,你讓她走。」他想先救下方小姐,自己問題並不大。
  見朝暉被打,方玉香又是心痛又是害怕,臉嚇得變了色。
  項老大瞇著眼,掃了一下方玉香,嘿嘿笑著說:「哼,放了她去報警,你倒是想的美。你說這件事與她無關,我偏說與她有關,媽的,不是她拉皮條,白玉菲怎麼會認識你。你小子艷福不淺啊,身邊的小姐一個比一個水靈。」他伸手捏了一下方小姐玉頰。
  見方小姐含羞帶怒,他更是得寸進尺。粗魯的摟過方小姐,低頭仔細欣賞起方小姐的玉容,一邊在方小姐粉頸處嗅聞,一邊賊笑著說:「小子,我倆一個換一個,你割了老子的靴子。老子就用這方小姐來抵罪。」
  朝暉剛想衝過去,卻被項老大的手下攔住了。
  「項老大,你在江湖上也混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手段衝我來,欺負一個女流之輩,算什麼本事。」
  「好,你有種。我佩服,看我怎麼收拾你,看你還嘴不嘴硬。」項老大一位眼色,手下一湧而上,大打出手。
  方小姐尖叫道:「住手,你們想打死他,他都昏過去了,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項老大看看朝暉躺在地上,已人事不醒。心想:算了,可別鬧出人命來,七叔也跟我打過招呼,點到為止吧。他想到這裡,揮手令手下住手,然後淫笑著說:「美人,你的話我怎會不聽,你說我沒有人性,等會我們馬上進去試試,就知道我有沒有『人性』啊。」
  青龍幫的人哄堂大笑,項老大見方小姐露出不屑的輕蔑,他發怒說:「方小姐,這件事你完全清楚。姓王的玩了我的女人,除非你替他替債,否則,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方小姐看到朝暉遭到毒打,遍體鱗傷,又是心痛又是內疚,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有捨身以報的想法。
  還不等她開口,醒過來的朝暉聽了項老大的無恥要求,他堅決的說:「不要,方小姐不要管我,他不敢把我怎樣。」
  項老大喝道:「姓王的,你還想充好漢,把他給我吊起來。」他沖手下吆喝一聲。幾個如狼似虎的壯漢七手八腳的把朝暉吊在倉庫頂樑上,用皮鞭抽打起來。
  朝暉儘管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濺滿一地,他還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方小姐再也受不了了,她大叫一聲:「我願意,我願意。」
  說完,放聲痛哭。
  項老大正淫笑著走近方小姐,突然外面跑進一個年輕人,他伏在項老大耳邊輕言幾句,項老大突然神情變得不安起來。他注視著倉庫門口,只見進來幾個人,正是顧道誠父女和一個精瘦的老頭。
  雅如看了朝暉的慘相,早哭喊著撲了過去。項老大象變了個人似的,一臉煞氣早化成了一堆浮笑:「七叔,您老來了。有什麼事,你打個電話吩咐一下就行了,還勞您大駕。」
  「哼,我說的話,人家當放屁。本來我也不好厚著臉皮來,只是顧老闆曾於我有恩,我只好來你這裡討個人情。這位王先生是顧老闆的女婿,你們有什麼過節,看在我面子上就算清了。」七叔寒著臉,不高興的說。
  「是,是。快放人。」項老大一邊吩咐手下放下朝暉,一邊解釋說:「七叔,您老的話我怎敢不聽,這件事是我手下見我不開心干的。我只不過是想出口氣,可王先生也太倔強了,一句逼一句,弄韁了才成了這個樣子。只怪我一口氣吞不下,一時糊塗,還望七叔原諒。」
  七叔冰著臉,沒有理他,項老大討了個沒趣,訕訕的站著一旁。
  「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還說只想出口氣。」雅如哭著說,一雙俏目含恨的怒視著項老大。
  顧道誠止住雅如,笑著說:「老七,你也不要生氣了。年輕人嘛,火氣總比我們老頭子要大一點,算了,不打不相識嘛。」
  項老大悼悼地送大家出去,連聲陪不是。
  七叔笑著說:「年輕人,怪我來遲了,我也老了,很多事也顧不過來,讓你吃苦了。呵呵,就當是風流債吧。」
  幸虧七叔是青龍幫的老一輩風雲人物,在幫裡位高權重,連項老大都出自他門下,只是現在年紀大了,早己收手在家享清福了,江湖上的事輕意不肯出面。
  只是因七叔年輕時,在印尼出了事,被印尼警方捕獲,幸得顧道誠出面,才免去了他牢獄之災,所以,顧道誠親自出面,七叔推不過情面,這才把他從項老大手中救出來。
  朝暉一來年輕體壯,二來項老大早有吩咐,也只是一些皮肉外傷,在雅如和艷玲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恢復了。
  方小姐和他經歷了這一場生死磨難。
  她心中不自覺的滋長了一股愛意。驕傲的她雖然芳心不肯承認,只覺得一天不見到他,心裡就空落落,渾身提不起勁。
  馬公的生前好友很多是達官貴人,在他們幫助下,馬公子被交保假釋了。
  馬公子步出警署,他貪婪地呼吸著外面自由空氣,那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他感到無比的愜意。
  一路上,儘管專程來接的馬小姐和施二少不住寬慰他,他卻抿緊牙關,一言不發。他想的不是如何逃脫罪名,而是如何殺死王朝暉。
  獄中的幾日,彷彿使他脫胎換骨似的,昔日的輕浮浪蕩早己洗滌一空,他身上彷彿注入了一種邪惡的殺氣。從警署出來,一直回到家裡,他一個詞也沒說,但他眼睛裡的一股殺氣卻令人不寒而慄。
  加拿大首都涯太華市。
  近十年來,香港移民猩太華的人數有增無減。
  隨著華人移民的增多,各種華人學校也應運而生。
  關妙玉重操舊業,在一家華人學校擔任教師工作。
  在香港飽受創傷的她,在丈夫自殺以後,心灰意冷,悄然移民到加拿大。她想把過去的一切當成一場惡夢,把它徹底忘記,借助新的環境重新開始生活。
  她飽含熱情的投身於教學工作中,她熟練的教學水平和誨人不倦的敬業態度,贏得了校方和學生的尊敬。
  過去的創傷雖然不經意的給她增添了幾道細微的皺紋,但這不僅沒有損害她的嬌容,反更給她增添了一種曾經蒼桑的成熟美。
  也有許多男士慕於她的姿色和溫淑,而盤旋在她左右。但她從不假人於語色,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氣得很多沒有風度的男人背後咒她性冷淡。
  她性冷淡?不,一旦想起過去的歲月往事。她臉上會不禁的露出一點羞色,那放浪形骸的歡愛場面一幕幕不時浮現在她腦海浬。
  那蝕骨銷魂的享受感覺,至今猶令她回味無窮,那是多麼令人難忘的歲月!她怎能忘記?
  但,丈夫的不幸,自己的蒙羞,又令她恨他入骨。縱然丈夫害人於前,但想起他竟然利用自己的肉體作為報復工具,她一生也不會再原諒他,縱然自己干般的留戀他那魔鬼似的調情歡愛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該恨他,還是該愛他,愛恨交集難分,她只好遠避為妙。只是偶爾晚上失眠的時候,她會拿出他用來威脅自己夫妻的春宮照來偷偷自慰。
  這一天,放學後,關妙玉如往常一樣步出學校,準備搭乘公交車回家。突然一個雍容華責的美麗少婦攔住了她。
  「你好,你是關妙玉老師吧。」來人客氣的招呼。
  關妙玉有點奇怪,她躲在這個學校,只想隱姓埋名,此一生甚少與外界來往,怎麼有人找上門來。
  她也客氣的回答:「是的,不知小組……」
  「我叫馬梅華,香港來的。我找你有點事商量,不如我們去喝杯咖啡,慢慢聊。」馬小姐打量著關妙玉,邊自我介紹了一番,心想:這關妙玉長得真漂亮,姓王的眼光還是蠻高的。
  待侍者擺好咖啡,馬小姐突然問道:「關小姐,香港有個叫王朝暉的,你不陌生吧。」
  關妙玉大吃一驚,有點不高興的說:「對不起,我不想談這個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
  馬小姐一笑,「我千里迢迢從香港到這裡不說,光為了打聽關小姐的行蹤,就不知用了多少時間。」
  「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大事和你商量。對了,你先看一張相片,我相信你一定感興趣。」說完了,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相片過去。
  關妙玉接過一看,先是臉上一陣紅暈,馬上又變得鐵青。那張相片,是馬小姐與王朝暉在泳池邊,打「真軍」的春宮照,是艷玲寄給馬公子的那張。
  關妙玉臉色不定,心潮起伏。
  馬小姐苦笑道:「你大概也認出了相片上的女人就是我吧,我如此不害羞,就是要讓你相信我的誠意,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們應聯合起來,對付這種流氓。」
  聽完馬小姐的介紹事情的前前後後,兩人同樣的經歷使她們決心攜起手來。
  「哼,這傢伙現在春風得意,玩弄了我們。現在又靠上了顧道誠,作了她的女婿。人財兩得,這一切全是踩在我們身上爬上去的。」馬小姐扇風點火。『「現在只要你出頭,去警署揭露王朝暉利用色情照片,勒索你夫妻,以致陳督辦被逼自殺的事,他肯定要受到報應。我己從警界得知,因陳督辦突然自殺,警界一直在追查此事。只是一下找不到你,案子才沒有進展,我們如果去提供證據,警方一定感興趣。」馬小姐繼續出謀劃策。
  關妙玉被她說動了心思,一看到朝暉與馬小姐的春宮照,她不由一種妒意。自己也奇怪,自己這麼恨他,為什麼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做愛竟然會有種失落感。難道自己內心深處還埋藏著對他的愛?
  不,關妙玉己決意要報復!
  關妙玉突然出現在香港警署,並擺出大量證據控告王朝暉,令警方欣喜不己。
  雖然陳濟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略有耳聞,但陳濟世的精明能幹,出手豪爽大方也深得同仁們的友愛。何況免死狐悲,同事突然自殺。
  他的警察同仁一直在調查,雖然模到一點線索,但苦於關妙玉突然失蹤暫時作罷。現在有了關妙玉的舉證,和兩張春宮照,警方決定以勒索警官,致人自殺的罪名傳訊了王朝暉。
  王朝睬被警方拘留並不得保釋的消息,馬上成了香港的頭條新聞。警方為了保護女性的隱私,並沒有詳細宣佈內情,只以勒索高級警官,致人死命為題向外界作了個簡單聲明。
  朝暉近來風生水起,短短時間一躍成為商界鉅子的傳奇,早已使他成了香港的風雲人物。
  他的一舉一動,港人無不加以關心留意。他被拘留的消息一見報,眾人議論紛紛,猜測著其中的內幕。
  永暉地產實業公司更是人心惶惶,股價一瀉千里。:整個永暉地產實業公司陷入了一片風雨飄搖之中。
  馬公子一人靜靜坐在辦公室內。他欣賞著這一切他親手導演出的絕佳戲劇。但他沒有得意忘形,他要再踏上一腳,令朝暉永世不得翻身。
  他單槍匹馬的出現在安盛施永南的總裁辦公室裡。
  施永南因上次意外的購得柏翠山莊,固然令他獲利不少。同時,也出了一口對馬德勝的怨氣。但也因此,他與馬梅華的婚姻關係更加破裂,兩人正分居準備離婚,只是施永南擔心馬梅華分得他的財產而一時拖著,才沒有辦手續。
  今天,馬公子不請自來,施永南摸不透他的頭腦。他不停的眨巴著眼睛,在心裡準備應付之策。
  馬公子一雙眼睛利刃似的射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泛起幾分怯意:「這傢伙從監獄裡出來,就像變成了一條瘋狗。」施永南陪起了幾分小心。
  「建華,坐,要茶還是咖啡。」他想喚人端東西進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馬公子的殺氣他有點受不住了。
  馬公子止住他,冷笑說:「施永南,你聽我說。現在姓王的己進了監獄,自身難保。永暉的股價跌得很快,如果這時你我兩家合力收購,必可獲利不少。於你可大賺一筆,於我則可報家仇。另外,如收購成功,我馬家鴻勝必然可重振雄風,到時候我馬家事業興旺,我可以勸我姐姐放棄分割你財產的權利。你怎麼樣?」
  施永南眨巴著眼睛,興奮的說:「好主意,建華,還真看不出你的商業頭腦如此之好,以前我真看錯人了!好,就這麼辦。」
  馬公子不屑的望著他,陰絲絲的說:「我先警告你,你如果中途耍花槍,可別怪我饒不了你。」
  施永南避開他的凶光,點頭答應。
  鴻勝和安盛兩個集團聯手合作,趁永暉股價大跌,悄悄吸納。
  永輝還蒙在鼓裡。朝暉在獄中自顧不理,許光傑槍傷還未痊癒,一直在醫院裡休養,崔叔雖然是個久經商海的人,但他一直在王永強手下負責工地建設,很少過問股市的情況。雅如見朝暉風流韻事層出不窮,現在又鬧到被警察拘留,她更是慌了手腳。
  這樣一來,此暗彼明,形勢逆轉。馬、施兩人吸收了不少永暉股份。
  待到方玉香有所察覺,形勢己不可樂觀。
  方玉香情急之下,跑到醫院裡,把發生的這一切一五一十告訴了許光傑。
  待許光傑得悉這一切,他不顧妻子和方小姐勸阻,強忍傷口劇痛,執意乘車親赴利生銀行,找到雅如。
  見許光傑來了,雅如大感吃驚:「許先生,你的傷還沒有痊癒,怎麼能從醫院裡跑出來?」
  許光傑搖搖頭說:「顧小姐,你們不該瞞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在醫院裡哪還躺得住,現在朝暉還在警署,有人又趁機搞手腳,想收購永暉,情形不對頭。」
  見許光傑帶傷仍如此關注永暉,可見其人一片忠心。
  許光傑分析說:「綜合這些情況,我敢肯定是鴻勝做了手腳。這倒不可怕,只要我們注入資金進行反收購,先穩定陣勢,鴻勝的如意算盤必然要失敗,關鍵的是如何洗清朝暉的罪名,只要朝暉脫困,鴻勝即將遭到打擊。」
  有關王朝暉勒索警官,迫人自殺的案件早被傳得沸沸揚揚。今天是正式開庭審理的日子,記者們和熱心市民早早等在法庭門外,只是由於此案涉及到當事人隱私,他們被警察攔在外面,不得入內旁聽。
  當朝暉在警察押送下步入法庭時,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朝暉先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下情緒,昂然地抬起不屈的頭顱。
  他比以前略微清秀了一點,卻使他顯得更精神了。更難得是,他一身整理的一絲不苟,顯現出他的鎮定自若。一雙坦誠的眼睛,更給人一種真誠可信的感覺。
  他掛起了一絲微笑。他知道他己贏得了陪審團的第一個好印象。
  雅如和艷玲從旁聽席上站起來,齊齊送來一個個鼓勵的微笑。雅如還悄悄地做了個「V」字形手勢,告訴他己按他的吩咐,做好一切準備。
  馬公子姐弟二人則作為代理人陪著一個律師坐在控方那席位,馬公子陰森森的目光射向朝暉。馬公子今天請的律師是全港最有名的程大律師。據外界傳聞,這程大律師自執業以來,罕有敗訴的經歷。這一是他接案謹慎,非調查清楚有把握贏,他不會接手,二來是他言語慎密。心機靈巧善於抓住對方漏洞,常使對方在他質問下啞口無言,只得服罪,只是他出場費很高,一般人請不起他。
  當馬家請了程大律師作控方律師時,雅如有點擔心。朝暉卻自信地表示不用請律師,他決定自己為自己辯護。
  朝暉有信心,憑自己的異能,他決不會像他父親一樣,輸在法庭。不,我一定要贏!他堅信這一點。
  待大家就坐完畢,大法官出庭了。在他主持下,有關人員證明了自己身份,並按例行手續進行宣誓等等手續,一時完畢。
  先由警署檢查官作為主控人,宣佈了警方調查的情況:……被控人王朝暉因對警官陳濟世督辦心懷不滿,遂冒充廉政署官員,威逼二月桃花酒吧老闆周小燕女士,偷拍到陳濟世婢妓之春宮照,進行威脅。陳督辦雖生活小節有虧,卻忠於職守,不肯放棄原則。無奈之下,被逼自殺……朝暉靜靜聽完,他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睛掃視著陪審團成員:「不好,這些陪審員憑著對警方本能的信任,都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怎麼辦?」他心裡有點擔心。不過,他很快決定了對策:先揭破陳濟世的真面目,讓陪審員對警察有個全面的認識。
  朝暉剛想好對策,程大律師己來到他面前,朝暉透過異能,知道程大律師已充滿必勝的信心。他決定採取驕兵之計,以退為進。
  「王先生,我下面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據實回答。你只可回答『是』或『不是』,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是。」
  「王先生,在你父親造成菊花屋村慘案之前,你並不認識陳濟世警官,是嗎?」
  「是。」
  「王先生,你自己認為陳警官處理你父親一案不公,但你多方調查,卻並沒有發現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陳警官失職,是嗎?」
  「是。」
  「很好,王先生。陳濟世的這張相片是你冒充廉署官員,偷拍的,是不是?」
  「是。」
  「你把相片寄給陳濟世是不是威脅他,如果不答應你的條件,你要公佈這張相片,是不是?」
  「是。」
  程大律師滿意地退回座位。
  陪審員內心的不滿;雅如她們的焦急;馬氏的得意。一一反映到朝暉腦海浬。
  「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法官大人,我可否進行自我辯護。」
  得到法官允許,朝暉說道:「各位女士,先生,我父親王永強因為菊花屋村慘案一事,也成了新聞人物,相信大家都知道。雖然法庭宣判他有罪,但我明白我的父親,他的正直誠實的名聲至今猶為建築業內人士稱道。」
  「我父親決不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大家請想一想,即使我父親幹了這種違法的勾當,他已受到了法律制裁,被判入獄七年,他為什麼還要自殺?」
  「他為什麼要拋棄老妻獨子而殺?因為,他感到有冤無處伸!他不能容忍別人誣辱他清白的名聲。
  法官在程大律師干預下,打斷了朝暉的話:「請被控人不要離題太遠。」
  朝暉答應了,繼續說道:「我懷疑陳濟世是有根據的,剛才檢查官也承認陳濟世生活小節不拘。」
  「我要請問各位,陳濟世作為一個奉公守法的警官,他薪水有多少?」
  「陳濟世一貫好賭爛嫖,『這一點我有充份的事實作證明。並且不是一般的縹妓,從警方提供的照片中,可以發現陳濟世有變態的性方式,這種窮奢極欲的生活,他一個警官的薪水夠嗎?」
  「他不是靠不正當手段,錢是從天上掉上來的?剛才,檢查官既承認他生活小節有虧,卻談他忠於職守,不肯放棄原則,豈不自相矛盾?」
  「所以,我說檢查官的指控是不可信的,他有偏見。因為他們是同一種職業─警察。」
  接著,周小燕女士出場作證,證實陳濟世確實窮奢極欲,收入與消費嚴重不平衡。
  陪審員面無表情,心中卻唾棄陳濟世的為人,對檢查官的指控,信任度明顯下降。但因朝暉無確實證據證明陳濟世有虧職守,他們雖然同情朝暉為父報仇心切,卻不能原諒他的手段。
  朝暉一一收到他們的想法。
  關妙玉出庭了。
  程大律師上前盤詢:「關女士,你是否與被控人發生過不正當性關係?」
  「是」,她纖細的聲音。
  「關女士,你是否與被控人同拍過裸照?」
  「是」,她害羞的聲音。
  「關女士,被控人是否用你與他的裸照,以及你先生的春宮照威脅你先生,迫致他感到名譽掃地,而自殺身亡?」
  「是」,她激動的聲音:「他是個玩弄女性的流氓,他利用我來報復我先生………」她哭著說不下去了。
  陪審員一片同情,朝暉大感不妙。
  他勉強解釋道:「對不起,請大家聽我解釋。
  那時,我剛從美國中斷學業回港,習慣了在美國的性開放生活,何況這是個人的私生活。」
  「大家想一想,當時我父親剛剛自殺,我又因人為車禍,幸運逃過一條命。」
  「我無錢無勢,為洗脫父親沉冤,不自覺的採用了美國的生活習慣。但請大家再反過來想一下,陳濟世本為高級督察,如他心中無愧,為何面臨勒索而不敢報警,而寧願選擇自殺?」
  朝暉自覺有愧關妙玉,辯解也不十分理直氣壯。
  倘若他拿不出真憑實據證實陳濟世確實假公濟私,收受賂賄,而盲目的利用這種陰狠手段,陪審員個個心中覺得太過份了。
  就在這時,許光傑被人用擔架抬了進來。旁邊還跟著王同光和一個年輕人。
  馬公子一見許光傑憤怒的目光,他縮在座位上一動也不敢動。
  許光傑等人向法官陳述了自己的身份,辦了例行手續後,作為證人先後發言。
  那位叫劉樣的年輕人就是那天隨馬公子,許光傑見王永強的那位建築專家。
  劉祥祥細介紹了那天隨馬、許兩位去見王永強的經過,並證實了菊花屋村慘案確係鴻勝萬年青牌水泥質量差造成的,據他後來側面瞭解:原來當時王永強使用的萬年青牌水泥是過期水泥,標號不夠。鴻勝覺得倒掉可惜,本來準備用於填海工程使用的,不料,因發貨員粗心大意,把這批水泥賣給了永強,結果,造成了菊花屋村慘案。
  劉祥還附上了事後鴻勝處理發貨員的文件,以及發貨員的姓名、地址以供查證。
  接著,許光傑也坦白了,事後因收買王永強不成,就通過王同光與陳濟世的同學關係引見,用八百萬現金收買了陳濟世,陳濟世乃巧用掉包計,陷害王永強的經過。
  王同光也作了旁證。
  關妙玉低下了頭,在朝暉逼視下,也承認了事實。
  這時,馬氏姐弟早已趁機走得無影無蹤。
  陪審團一片嘩然,然後一起退下,去作裁訣。
  一會兒,法官和陪審員一起走了出來。
  大家起立,靜聽法官宣傳:「本庭宣佈,關於王朝暉勒索警官,致人自殺一案,經陪審員全體通過如下決議:王朝暉因事出有因,但行為失當,宣佈當場無罪釋放。但必須賠償關妙玉名譽損失費一百萬元。
  雅如和艷玲興奮的跳了起來,迎向朝暉。朝暉卻越過他倆,深情地握住許光傑的雙手,激動得話也說不出來。
  恍惚間,只見妙玉一身哀婉而淒涼的退出法庭,朝暉望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一片內疚和傷感。
  雖然相隔甚遠,但朝暉功力己大異於往日。他知道關妙玉心裡很是後悔,朝暉心裡原諒了她,見她黯然神傷,朝暉想起往事,心中一陣絞痛。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追上去安慰安慰她那顆破碎的心。
  王朝暉無罪釋放的消息,一經傳出,永暉地產股價扶搖直上。
  此時的馬公子與施永南手中己掌握了大量的永暉股份。
  進,他們有望獲得永暉控股權,從側面達到打擊朝暉的目的。
  退,他們立馬高價值拋出,可馬上套現,獲得一筆豐厚的利潤。
  朝暉陷入了進退兩難境界。
  ------------------
  ocr station掃校
  熾天使書城收集
後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