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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殺氣藏情


  麻臉巨漢在英俊青年面前丈餘,猛地收勢站住,滿臉凶悍之色瞬間消失,轉而變成一臉恐懼,頓時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原來他是看清了這英俊青年大有來頭,不由做賊心虔地暗想道:
  「這小子找到門上,看來我今天大禍臨頭了……」
  為何麻臉巨漢,飛身搶出,怒焰沖天,但等看請來人面目,又滿臉驚懼,暗叫不妙,前倨後恭?
  原來,火雲教乃是日本第一黑幫,教主火雲尊者憑著曠世絕學火雲掌,所向無故,威震八方,令所有武林中人對他既敬且懼!
  可五年前,火雲尊者大戰來自香港的兩個青年英俠,因一時輕敵,弄得落敗身亡。
  教主之位和火雲宗卷,由十三歲的姐妹藍煙繼承,飛,天、遁、地四大護法長老扶輔,仍舊穩固火雲教的江湖勢力。
  藍煙雖然年幼,但對習武孜孜以求,經過五年苦練,已盡得火雲卷宗內的火雲掌真傳,功力雖不及兄長,但己罕逢敵手,叱吒江湖,火雲教在她苦心經營下,反而更加發揚光大,威震江湖。
  麻臉大漢乃火雲教大板堂堂主,名叫雪豹,身負血豹邪功、所練的血豹爪,猶其邪門,專以吸納胎兒精血來增強功力,幾天前,血豹因殺死了金龍胞妹,方知闖下大禍,便一直龜縮在總壇內,想借助總壇庇護逃避金龍尋仇。
  不想今日,是火雲教上任教主火雲尊者藍雲的五年祭禮,火雲教現任教主藍煙招集分散各地教中骨幹,為亡兄舉行祭禮儀式,孰料金龍竟似擇日而來,氣勢洶洶闖入教壇,上門尋仇。
  雪豹看清來人竟是金龍,方心叫大禍臨頭。
  這時,坐在寶座上的教主輕聲向侍立在她左側是的一個老者發問:
  「天長老,這青年是什麼來歷?」
  原來教主藍煙竟是赤龍腦中剛才已浮現出的影像中的那位姣俏少女。
  天長老五短身材,其頂光禿,僅餘耳上及腦後留有稀稀落落的自發,直直豎起,仿若鬼耳,豹眼虎鼻獅口,上唇八字鬍須,下頷飄一縷長長山羊鬍,穿一件淡藍和服,聽到教主發問,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
  「教主,此人姓金名龍,乃是中國少林派絕金鐘罩嫡傳弟子!」
  雪豹此時己稍稍一怔,馬上鎮定下來,手指金龍,色厲內荏地喝道:
  「金龍,今天是我們是任教主的五年祭禮,你卻前來搗亂,想送死嗎?」
  金龍眼噴怒火,面露殺機,聽到雪豹做賊心虛地亂嚷;語含殺氣,冷冷他說:
  「哼!我來索命才真!」
  金龍說完、話鋒一轉,輕輕說道:
  「不過在殺你之前一一」
  金龍話說一半,縱身躍起,撲向祭台,身後拋下重重的一句話道:
  「先做一事!」
  雪豹見金龍撇下自己飛身撲向祭台,不由一怔,驚叫道:
  「喔……」
  侍立祭台旁邊的幾個大漢,以為金龍要對亡靈無禮,紛紛驚呼撲上,將金龍圍在核心。
  一個為首的高大巨漢氣急敗壞地吼道:
  「媽的,你是哪裡跑來的野小子,想搞什麼鬼?好大的狗膽,竟敢來到本教聖地撒野。」
  金龍也不答話,逕直落到祭台前,不慌不忙地斟滿一杯酒,向著神位,拜了幾拜,並將酒傾倒到台前地下,做好這一切後,然後金龍才從容地轉過身來,向著為首的大漢,朗朗答道:
  「貴教先教主是絕世高人,請容在下向他致敬莫祭!」
  金龍說罷,又轉過身去,向祭台後面的教主藍煙抱拳說道:
  「教主閣下,在下金龍未曾知會,冒昧闖進,懇請原諒!」
  禮畢後,金龍不等藍煙答話,臉上立刻變得陰沉下來,眼噴怒火,鋼牙緊咬,回頭看了看雪豹,然後對教主藍煙再抱拳道:
  「教主閣下,在下所以冒昧前來,是因有一事需要打擾貴教,你們的堂主雪豹,為了修練自身陰毒內功,竟然喪盡天良,用殘忍的手法殺死我胞妹,破腹取去她那懷胎七月的嬰二,此舉有違天理,今天我來,就是要向他取回公道!」
  藍煙聽金龍所講義正辭嚴,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手下竟然私自做出這種有辱本教之事,今天竟讓人找上門尋仇,不由怒火頓生,花容變色,面露殺機,怒視雪豹,冷冷問道:
  「雪堂主,可有此事?!」
  雪豹見事已敗露,現在教主怪罪下來,他深知教規嚴厲,見己追問,頓時嚇得面如上色,慌忙結結巴巴地辨解道:
  「教……教主,我……我只是……練……練功而……而已……」
  雪豹本以為教主會不聽辨解,勃然大怒,執行教規,待他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見教主低頭似在想著什麼,默不作聲,於是趕緊壯了壯膽,又接著說道:
  「教主……這幾年來,因前教主不幸仙逝其它黑幫不斷侵蝕我教地盤,為了維護本教利益,下屬就必須要不斷地提升功力,以備將來去和他們抗爭,為了練功,雖然屬下由此殺死了不少孕婦……但我的目的也是為了本教著想,是想著為本教竭力盡忠,有朝一日,奪回本教在前任教主戰亡時所夫的地盆,效命本教……」
  藍煙教主雙目微合,臉上露出痛苦神色,她聽雪豹說完,心裡也覺難受,她想到雪豹這些年來,東征西討,曾為教中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現在對他執行教規,委實也是於心不忍,然而如果現在不殺一儆百,用以維護教規,不要說金龍不答應,但也還罷了,然而倘若以後手下其它人紛紛效仿起來,那將有辱本教尊嚴,藍煙心內急速地思索著,力圖尋求萬全之策,但卻左右為難,為了教會名譽,最後她不得不忍痛割愛,作出決定,只見她猛睜雙眼,目露凶光,看定雪豹,疾言厲色地怒問道:
  「雪堂主,本座問你,本教第七戒條,是不是一一戒殺嬰重!!」
  雪豹見教主面透殺氣,厲聲喝問,直嚇的亡魂皆冒,骨酥筋麻,膝蓋一軟,身不由已地跪倒地下,雖心裡驚慌,侯仍語無倫次地狡辯道:
  「是……是的……但……但那只是胚胎……還未……未成嬰……嬰重啊……」
  金龍想起雪豹曾一直恣意殘殺無辜,現在還一片胡言,不由氣得火冒三丈,轉身載指雪豹,怒道:
  「該死的畜牲,死到臨頭,竟然還敢胡言亂語,我來問你,那胚胎再過兩三個月就要出生,你殺胚胎,這和直接殺嬰童又有什麼兩樣!」
  「放肆!」
  金龍正在怒斥雪豹,不想這時一個身穿玄衣的高大老者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他的身側,陰森森地出口呵斥道。
  金龍疾轉身一看,只見來者相貌奇醜,鷹鼻蟒口,一縷黑色山羊鬍長而稀疏地飄在頷下,頭頂光禿,環發稀疏,長長飄在腦後,正一臉嚴霜,立眉怒目地看著自己。
  原來此人正是火雲教四大長老之首——飛長老。
  飛長老怒視金龍,聲音冷硬他說道:
  「我火雲教門徒是否犯戒,乃我教的家事,與你何干!」
  金龍面無懼色,見飛長老心存挑釁,想到胞妹慘死,於是冷冷他說:
  「哼,我胞妹慘死在貴教門徒手下,怎能說是不干我事!」
  飛長老不料金龍不卑不亢,冷言以對,不覺臉色一沉,語裡透著威脅,仍舊冷硬地問金龍:
  「難道你不要命嗎?」
  但金龍豈非是三言兩語就嚇得倒的人,他見飛天長老出言不遜,有失長者風度,心中不免輕視,因此他微微揚頭,定定看看飛長老,一字一頓,傲然地回答道:
  「嘿,算你問對了,我金龍堂堂五尺之軀,今天夠膽闖進來,本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金龍說完,冷冷打量著飛長老,飛長老在教中地位崇高,何時在眾人面前丟過臉,他本想先以氣勢壓住金龍,以便為門徒開脫罪責,誰知金龍卻不吃他這一套,這真是令他有點騎虎難下,現在倘若以此與金龍爭執起來,憑自己的功力,倒也不在話下,但事情將來傳出,自己將落個護短之名不說,還多了一個倚老欺少的臭名,不覺左右為難,直氣得臉色發青,忽然聽到背後傳來教主藍煙的讚譽聲:
  「為情義,拋頭顱,好一個血性鐵漢子!」
  教主藍煙一直靜靜地打量著金龍,看到金龍親自祭尊兄長,辦事有禮有節,怒斥雪豹有理有據,義正辭嚴,待飛長老現身威脅,看到金龍不卑不亢,凜凜威嚴,一身正氣,為胞妹報仇,有情有義,心中不免多了一份尊敬,她佩服金龍的膽量,於是看著飛長老欲雷霆發怒,馬上開日讚譽金龍制止飛長老道:
  「飛長老,請回座,本教主自有分寸。」
  飛長老雖貴為首席護法長老,但教主口諭也不敢不遵,聽到教主吩咐,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金龍,悻悻地退回本座。
  藍煙靜靜地看了看四大長老,平靜他說:
  「四大長老,雪堂主殘殺無辜胎幾,是否違犯了本教教規第七戒的規定,請各位長老當堂裁定!」」
  藍煙說完,又感情複雜地看了看渾身顫抖,跪倒在地的雪豹,然後又緩緩他說道:
  「現在各位長老認為他己犯戒的,請舉手裁決!」
  殿堂一陣死寂。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觀察各自的態度,但教主有令,不能違抗,無奈,天長老歎了一口氣,不忍心看到雪豹受懲,偏過頭去,兩眼無神,一臉沮喪,緩緩地舉起右手。
  遁長老鬼面鬼鼻,豹眼帚眉,一臉陰沉,看到天長老無奈舉手,也不忍看雪豹遭戮,他別轉身子,亦痛苦地緩緩舉起了右手。
  飛長老對雪豹怒其不爭,有損本教尊嚴,心中忿恨,昂頭挺胸,高高地舉起右手。
  地長老獅發豹眼,虎鼻獅口,骷髏面。見教主今日當眾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己志氣,心有不服,豹眼環睜,看著赤龍,只氣得咬牙切齒,不肯舉手表態。
  即席裁定,三對一,裁定血豹有罪,雪豹只看得兩眼發直,登時面無人色。
  藍煙教主看罷裁定結果,臉呈毅然神色,用右手指著雪豹,威嚴呵道:
  「雪堂主,本教已經過四大護法長老當場裁決,裁定你犯了本教第七戒……一戒殺嬰童,罪該處死,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本教主。不過,現在本教可以給你二個機會,令你與闖壇者決鬥,若能取勝,本教主就將你死罪免除,減刑為斷一手,挖一目,你,聽清了嗎?」
  金龍見藍煙教主雖是女流之輩,但做事乾脆果斷,有條有理,不禁心生佩服,他呆呆地看著藍煙教主,暗自忖道:
  「看來當真是有智不在年高,無智空活百年。此女年紀輕輕,就能夠成為一教之主,且處事很有法度,賞罰分明,又能統轄十多萬人的教眾,可見確是非凡人也!」
  聽到教主吩咐,雪豹慢慢爬起身來,兩眼充血,目露凶光,手拿起式,一步一步走向金龍。
  飛長老還憋著一肚子氣,霍地飛身跳下教壇,輕輕飄落在金龍兩人中間,他看著雪豹,揮手一指金龍道:
  「教主頒令決鬥,二位各盡所能吧!」
  飛長老說完,古怪地一扭身形,人如飛鴻,又悄然無聲地閃到一邊,靜觀其鬥。
  侍立總壇兩側的眾教徒,見教主令雪豹與金龍決鬥,立時一陣鼓噪,議論紛紛。
  一個國字臉,蛇眼虎鼻,手持長棍的彪形大漢,虎口一張,甕聲甕氣他說道:
  「聽說這金龍的金鐘罩,十分了得,雪堂主不知是否招架的了?」
  另一驢臉替目的剽形大漢馬上接住話碴,憂心忡忡他說:
  「如果打輸了,本教豈不是一點臉面也沒有?」
  雪豹此時心內忑忐,一點底兒也沒有,但生死攸關,不得不硬著頭皮,勾手起式,俯低身子,眼噴怒火,瞅牙裂嘴,仿如一隻雪豹,圍定金龍慢漫遊走,尋找戰機,伺機下手,面對勁敵金龍,他心中不禁暗忖起金龍的來歷:
  「傳說金龍是位少年武學奇才,年紀雖輕,但已將威震天下的奇學少林金鐘罩神功練到第八層,威力非同小可,我殘殺他胞妹,他己有膽闖壇,前來尋仇,我定非他的對手,但教主已叛下死罪,我現在已經是死路一條……若僥倖將他除去,那將消除我心頭大患,倘若真的不幸,就算和他同歸於盡,我也有賺!」
  金龍亦祭起少林金鐘罩,起式就將功力催運到十成,運起金鐘罩第八層,霎時金龍週身罡氣鼓動,氣勁洶湧,神功在金龍週身形成一層厚重金色氣罩,仿若金鐘般罩住金龍。
  藍煙教主靜靜注視著金龍二人,看到金龍祭起金罩第八層勁氣,見氣勢渾宏,不由心內暗暗稱奇,私下忖道:
  「金龍是當今中國少林派最出類撥革的弟子之一,天賦異稟,年方二十,己練成一般人要苦練三十年方能達到的金鐘罩第八層境界。」
  「啊……果然氣勢非凡,看這金鐘罩勁氣,氣勢磅礡,浩瀚縱橫,除了哥哥外,我從未見到有如此高功力的青年!」
  金龍蓄勢以待;怒視雪豹。
  「犀!」仿若豹吼,雪豹急不可耐,身形暴縱,恰似縱身而起撲向獵物的雪豹,疾聲暴喝,催動「雪豹邪功」率發先動攻勢,飛身撲向金龍。金龍以靜制動,稍整以暇,眉頭緊斂,雙眉連成一線,膛目而視,心中默念道:
  「妹妹,你在天有靈,看哥哥怎樣誅殺這只畜牲!」
  金龍默默說罷,覷準機會,鐵拳疾揮,以「金鐘罩體」迎頭向雪豹砸去,雪豹見金龍攻來,人如泰山壓頂,罡氣烈烈,如鐘罩下,急縮身疾閃,人如泥鰍,從金龍拳下倏忽游過;中途折身,雙掌豫式,招變「雪豹剪尾」飛起右腿,向金龍腰眼疾疾掃來。
  金龍聽到身後風惡,急變「金鐘傾覆」雙腿拿樁,身如倒樹,俯身下伏,避過雪豹攻來的一腳,旋即橫身斜飛,凌空而下,出手「金鐘伏魔」揮拳照定雪豹面門戟搗,雪豹不虞金龍變招如此敏捷,閃避不及,急出「雪豹舒爪」舉臂硬擋,雖避過面門受苦,但人如敗絮,己被金龍「金鐘伏魔」勁氣震飛餘丈。
  金龍飛身跟進,血豹急矮身閃避,勁力下注,藏頭縮尾,拿穩身形,急攻「豹滾雪巖」反迎金龍卷地滾去……
  五秒之間,兩人已急疾變式,激烈硬拚了數十招。
  雪豹雖躲過金龍追擊,忽覺雙臂劇痛鑽心,急提臂察看,不覺大吃一驚,原來金鐘罩確是蓋世奇功,雪豹硬中己被金鐘罩罡氣撼擊的手臂骨裂肌傷。
  藍煙教主只看得驚目圓張,震驚不已,四大長老也是各自心驚肉跳,私下忖道:
  「二人只過數十招,但從功力來看,雪豹與金龍的武功,相差不只兩等……」
  「殺!」藍煙各人正想心事,陡聽壇下疾雷傳來,金龍暴喝,滿臉肅殺之氣,人如疾劍,眨眼不及,「金鐘爆碎」已洞穿雪豹腹部,將臂疾輪,雪豹仿如飄葉,腹部污血狂噴,人己被金龍甩向空中。
  雪豹手與臂骨早已裂傷,見金龍如劍直來,再也無力招架,遭受被他殘殺的孕婦同一死法一一破腹,多行不義,慘遭報應。
  雪豹身如飛石,從空中重重摔落地下,面部扭曲,血如泉湧。「嗚……」臥地悲嚎,金龍立定當地,頭也不回,冷冷地譏諷道:
  「你也覺得很痛嗎?自作自受,這就是被你殘殺的孕婦所遭受的淒慘痛楚!」
  大勢己定,塵埃落地,金龍出了一口長氣……
  「哼,太丟人了,飛長老,了結他吧!」
  藍煙教主本意憑雪豹功力,雖知他鬥不過金龍,但只要令金龍身受重傷,也好為本教挽回點面子,但見雪豹眨眼之間,己遭金龍破腹慘敗當地,而金龍竟毫髮無損,不覺惱怒,冷冷吩咐飛長老道。
  飛長老也覺臉上無光,領命而出,運起玄冰指,一陣疾風刮向雪豹,口內怨毒地吼道:
  「哼,雪豹,算你走運!」
  言罷,戟指插向雪豹太陽穴。
  雪豹雙目充血,淒厲慘嚎,涼勁入體,立時冰封即死。
  金龍面無表情,看了看雪豹蠟曲冰封的屍體,口中輕輕地說:
  「妹妹,你在天之靈,請安息吧!」
  金龍言罷,仍覺餘恨未消,繼而轉向藍煙,忿忿他說:
  「這傢伙死得太快,便宜他了!」
  「金龍、你強闖本教重地,亦是死罪,納命來吧!」
  飛長老見金龍年少氣盛,對自己目中無人,本就有氣,現在已親自手刃雪豹,還不知難而退,反而當著教主指手劃畫腳,不覺怒從中來,藉機對金龍恨恨他說。
  金龍早有預料,知自己闖壇殺其門徒,火雲教定不肯善罷干休,現在看飛長老又出口發難,當下把心一橫,早將將生死置之度外,雙目精光暴射,直逼飛長老,淡淡他說道:
  「素聞貴護法玄冰指獨步江湖,今日金龍有幸領教,若能死在你的指下,也屬不在!」
  飛長老也為金龍氣勢所攝,想不到金龍雖年紀輕輕,卻己功力超卓,一身豪氣,威不可辱,話語豪爽,心地光明磊落,心中也不免暗暗佩服,想到今日金龍無論如何不會輕鬆離開本教,難逃死劫,不覺惺惺相惜,面色平靜,惋歎道:
  「難得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不過,本護法今天為了本教在江湖上的地位就這樣讓你英年早逝,也是可惜……」
  「飛長老說得對。」藍煙教主插話道,她亦為金龍那種堂堂不凡的氣字,重情重義的俠義之情所打動,愛慕之心令她決定對金龍實行武林之事,武林的解決的辦法,讓他有二個僥倖逃生的機會,藍煙靜靜看著金龍,接著剛才的話說:
  「金龍,本教主就給你一個機會,和你對掌,只要你捱得過本教主攻出的三掌,今天的事本教主就一筆勾銷,既往不咎,饒你不死,你看如何?」
  金龍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今天自己強闖教壇,犯了武林大忌,本欲抱赴死之心,拚個魚死網破,不料卻事出意外,令自己難以相信,他昂起頭,一臉輕視,心中暗笑,忖道:
  「三掌而已?!這簡直是開玩笑,看她年紀,就算火雲掌再厲害,難道她就那樣有信心把我在三掌內格斃?!這決不可能!」
  飛長老見金龍仰目沉思,面露不恭,不覺陡生怒氣,面如沉水,冷冷他說:
  「金龍,實不相瞞,自從我教教主出道以來,從沒有人能捱得過教主的兩掌,今天,教主說擊你三掌,那也還是為了抬舉你,你能死在教主掌下,那也是你天大的光榮!」
  「哈哈哈哈……如真能三掌畢命,我金龍死而無憾!」
  金龍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譏諷,充滿輕視,充滿豪氣,笑罷,他面含鄙夷,淡淡地回答。
  「金龍,聞聽你笑聲中充滿輕蔑,你是不相信本教主的實力嗎?這樣很好,這樣很好,本教主現在就讓你死得痛痛快快,心服口服!」
  藍煙本對金龍心存愛慕,惺惺相惜,不料金龍卻如此不識好歹,目中無人,輕視自己,大庭廣眾之下,就是泥人,也會激出三分土氣,更何況自己身為一教教主,豈能讓人如此小看。聽到金龍仰天狂笑,藍煙不由心生溫怒,殺氣大盛,運起週身動力,祭起火雲掌,霎時週身烈焰升騰,雙掌火舌吞吐,人如火球,話音未落,己風風火火撲向金龍,出手便是「火雲冽深淵」的奪命絕招。
  金龍亦是年少氣盛,見藍煙身披火雲,面帶溫色,目藏殺機,縱下教壇,鋪天蓋地向自己捲來,更不打話,雙臂一攏,急急祭起金鐘罩,心內暗忖:
  「我的金鐘罩己練到第八層火候,功力亦十分了得,只要我全力以赴,無論火雲掌有多厲害,我一定能夠硬擋過她三掌,她想輕易擊敗我,想必也是妄然,哼,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她火雲掌,到底是什麼貨色。」
  金龍心下輕敵,不作閃避,將金鐘罩提升八成功力,揮拳擊出「金鐘碎體,,硬接藍煙擊來的一掌,心內暗道:
  「我不用跟她耍滑頭,結結實地和她硬拚,看她的功力有多深厚?」
  「轟!」拳掌接實,兩股勁氣相撞,發出如宏鐘的響聲,藍煙掌吐勁氣襲來,金龍才心下大驚,暗暗叫苦道:
  「呀!不妙,想不到她的火雲掌勁竟能衝破我的金鐘罩抗勁,疾湧入我的經脈,肌肉、骨骼……
  第一掌金龍輕敵之下己然吃虧,遂急急撤掌,飛身急退,拚命催鼓全身勁力驅除入臂的火雲烈勁。
  藍煙一掌得手,穩住身形,看著赤龍拚力催功驅洩入臂火勁,冷冷說道:
  「本教主所發火雲勁,勁力一出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正是你這種至陽至剛護體神功的剋星!哼哼,你還敢輕視本教主麼?」
  飛長老神情肅穆,冷冷地看著教主與金龍的對掌決鬥,當他看到金龍不採用閃避游鬥的策略對付教主的猛擊,反而輕狂地出拳硬接,恨恨他說:
  「這傻小子竟然敢和教主硬拚,還不更是死路一條?」
  藍煙言罷,不等金龍搭話,倏忽圈起雙掌,掌心相對,霎時,火雲勁在她雙掌間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火球,靜靜地對金龍說道:
  「準備接第二掌吧!」
  金龍尚無洩盡入臂火勁,聞言抬頭,不覺大吃一驚,冷汗疾出,心中驚駭道:
  「不好!這火雲掌威力利害到大大超出我意料之外……」
  藍煙語出攏臂,雙掌成刀,高高舉過頭頂,那掌間的巨大火球拖著兩條火尾,猶如火龍張牙舞爪,爭奪「龍珠」。人如疾風,抖起身後大紅斗蓬獵獵作響,二次攻向金龍,心中暗想:
  「他若再不閃避游鬥,我這第二掌就會令他玩完了!」
  孰料金龍年少氣盛,暗中雖然驚詫,心裡不服,仍鼓盡全身功力,聚氣成鐘,十成勁氣,將金鐘罩運聚的渾雄宏偉,堅厚無匹,蓄勢侍發,暗自忖道:
  「哼,我就不信,以我十成功力,撼不贏你這女流之輩!」
  藍煙早已看出金龍用意,爭強好勝,意氣用事,雖己吃了一掌之虧,但不思變招,還想以硬接硬,不由心中冷哼,鄙夷地想道:
  「哼,想不到他竟是有勇無謀,不計利害,這樣看來,就怨不得我了,你是自尋死路,我這第二掌下去,注定他要——少年早亡!」
  藍煙想罷,玉牙一挫,將「火雲澈柔霄」凌空擊向金龍的「金鐘罩體」。
  雙拳雙掌如雷硬拚,但卻只爆出一聲沉響……金龍攻出的金鐘罩氣勁瞬間被火雲勁卸向半空……
  金龍大駭,心中驚懼,私下暗想:
  「呀,我雄猛無匹的金鐘勁,擊到她掌上,竟如墜虛空,被她的柔勁卸澈上半空……」
  突然,金龍忽覺一股熱流由雙拳滲入雙臂繼而向全身漫延,週身燒的,五內欲焚,不由駭然失色,心內恐懼,緊張地想:
  「我的金鐘勁被卸,一去不回,而她的火雲勁如人無人之境,狂湧入我體內……」
  藍煙熾熱浩瀚的火雲勁,突破金龍金鐘罩勁氣防線後,如海嘯怒濤般衝入金龍體內,由裡而外,一舉鼓破他的護身金鐘罩。
  金龍被火雲勁擠逼,身如射釘,疾速射向地面,繼而又被高高彈起,「啊!」慘叫聲中,倒飛激射,「隆!」地一聲爆響,只見地面泥沙飛散,塵煙四揚……被火雲餘勁爆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只不過兩掌,天賦奇才的金龍已遭慘敗,火雲掌的功力可見一斑。
  天長老,遁長老只驚得四目圓睜,駭然望向地面。飛長者眉毛一揚,舉頭望天,舒出一口長氣,臉呈傲然神色。地長老鬼面奇譎,獅口盆張,看著被震飛的金龍,豪聲大氣地狂笑起來,侍立在教壇兩邊的一眾剽形大漢,亦駭然大嘩。
  籃煙見金龍身吐火舌,透體通亮,肌肉貫漲,仿若一具骷髏,內臟、骨骼被體內火光映現的歷歷可數,人如敗葉飄飛而去,隨即撲身跟進,怒喝道:
  「還有第三掌!」
  話音未絕,藍煙雙目中的殺氣己到頂點,
  「火雲焚天石」已向金龍後背如電擊來……
  金龍被震的仰身倒飛,彈出丈餘,才穩住衝勢,「碰!」的一聲,翻身重重撲跌地在,這時火雲勁己攻佔金龍全身血脈肉骨,藍煙疾身攻來,金龍己無還手之力了……
  藍煙一掌重重擊在金龍背上,發出「波!」的一聲悶響,口中惡毒地喊道:
  「打足你三掌,本教主要你死而無撼!」
  金龍硬接兩掌已經玩完,己無招架之力,第三掌自然更是照單全收,「哇!」慘叫聲中,鮮血從嘴中狂噴而出,頭部猛撞地面,腰身痛苦弓起,喉問發出「咕……」的駭人聲音。
  藍煙三掌殲敵,飛身疾撤,輕飄飄地落在金龍身邊三尺之外,面無表情,凝神注視金龍,出手煞是快捷,清脆玲瓏;眾教徒掌聲如雨,歡聲雷動:
  「教主萬歲!」
  「教主好呀!」
  「教主功力真是沒得說!」
  神功揚威,藍煙躊躇滿志,俏目的殺氣斂去,臉上忽地閃過一絲柔情神色……
  以上的前世記憶,是在近光速中飛馳的赤龍腦域中浮現,金龍全身受火雲烈焰焚燒,那種無邊清楚,赤龍亦感週身難受,痛不欲生……
  赤龍心中痛苦地想:
  「哎……我上一世莫非就是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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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赤雷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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