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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紅樓會怪人


  蕭翎道:「老前輩這番離開孤獨之屋,意欲何為呢?」
  包一天道:「去年老夫接到了長眉和尚一封信,約老夫今日到此一晤,老夫悶在那孤獨之屋中數十年,接到了這封信,心中一想,反正要離開那孤獨之屋,早離開一天也好,接信七天後,就離開孤獨之屋,眼看江湖上的劫難風雨,使老夫回憶到當年那些風平浪靜的日子,也知曉了你蕭翎的名字。」
  蕭翎心中暗道:這老人大約是在那孤獨之屋住得大久了,人也變孤僻了,不可以常情推斷他的作為。必需要問個明白才好。
  心中念轉,口中間道:「老前輩此番見了那長眉大師之後,準備如何?」
  包一天挎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一手活葬了武林九大高手,又用詭計傷了那長眉大師,就算把老夫亂刀分屍,那也是罪有應得,不過,老夫這幾十年來,武功精進不少,在死亡之前,想一證我心中所思。」
  蕭翎心中暗道:話雖說得婉轉,但卻是軟中帶硬,那是他要和長眉大師動手一分生死了。
  但聞包一天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夫是想求證數十年靜悟而得的武功,放眼當今之世,除了長眉大師之外,又有何人能力老夫試手呢?」
  蕭翎道:「聽老前輩話中之意,那是說要和長眉大師動手一搏了?」
  包一天道:「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老夫只是想求證我心中所想,不論我是勝,是敗,老夫都會自絕了斷。」
  蕭翎心中暗道:他的想法卻是孤芳自賞,常人無法測度。付思之間,只見一個牧童騎牛而來,望了蕭翎幾眼,又帶轉牛頭而去。
  包一天雙目盯注在那牧童身上,瞧了一陣,道:「那牧童是武林中人所裝扮。」
  蕭翎已隱隱認出那是百里冰,聞言不由一驚,忖道:這老人好厲害的一雙眼睛,那牧童是冰兒,萬一他要對冰兒一試身手,那可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必得分他心志,改變主意才成。
  主意暗定,緩緩說道:「目下老前輩已知在下身份,我和此事無關,這位邊度兄,才是真正來迎接老前輩的人物。」
  包一天道:「不錯,老夫替他解開穴道。」
  伏身拍活邊度的穴道。
  邊度人雖被蕭翎點倒,但他有耳可聞,有目可睹,自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極是清楚,已知兩人身份,是以穴道被解之後,反而不知如何開口,呆呆站在一側。
  蕭翎道:「老前輩準備去見那長眉大師嗎?」
  包一天道:「不錯。」
  蕭翎道:「晚輩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老前輩肯否答允。」包一天道:「什麼事,你先說說看?」
  蕭翎道,「老前輩會見長眉大師時,晚輩和幾位朋友,也想隨行一往,拜見一下前輩高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老夫可以答允,但那長眉大師是否願見你們,那就非老夫能夠決定了。」
  蕭翎道:「只要老前輩答允帶我們同去,如果那長眉大師不肯相見,晚輩再自行退回就是。」
  包一天道:「你有幾個朋友,都是些什麼身份?」
  蕭翎道:「晚輩除外,還有武當掌門人無為道長及其師弟雲陽子、展葉青,及北天尊者的女公子百里冰等四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可以試試,如是那長眉大師不肯和爾等相見,那是和老夫無關了!」
  蕭翎心中大喜,提高了聲音,道:「冰兒,快轉回來。」只見已在數十丈外的騎牛牧童,突然躍下牛背,疾奔而來,片刻間,已到蕭翎等身前。
  包一天目注蕭翎緩緩說道,「這人是誰?」
  蕭翎道:「百里姑娘,在下剛才已對老前輩提過了!」
  包一天望著百里冰道:「令尊北天尊者,和老夫很熟識!」蕭翎接道:「這位是包老前輩,快來見禮。」
  百里冰應了一聲,躬身對包一天行禮,道:「見過老前輩。」包一天笑道:「昔年令尊曾和老夫動過一次手,我們搏鬥千招無法分出勝敗,彼此心中都明白無法再勝對方,相對一笑,盡消前嫌,老夫曾勸令尊參與十大高手比武定名之爭,但令尊執意不肯,以後就未見過面了,不知他近況如何?」
  百里冰道:「托老前輩的福,家父母身子都很健壯。」
  包一天哈哈一笑,值:「老夫一生中,很少朋友,和令尊雖然談不上有何交往,但彼此都十分敬慕對方的武功。」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接道:「咱們可以走了嗎?」
  蕭翎道:「老前輩答允過,要帶無為道長等三人同往一行。」包一天道:「他們現在何處?」
  蕭翎道:「前面綠屋之中,老前輩請入綠屋之中待茶,休息片刻再去不遲。」
  包一天道:「不知長眉大師是否有此耐心……」
  目光轉到邊度的臉上,道:「你可是奉那長眉大師之命,來此接老朽嗎?」
  邊度道:「是的,晚輩是奉命來此迎接老前輩的。」
  包一天道:「那長眉大師居住之地,離此多遠?」
  邊度道:「距此不足五里,上山就到了。」
  包一天道:「老夫被他們拖住,你是親眼看到了?」
  邊度道:「是的,晚輩看到了。」
  包一天道:「那很好,老夫晚去片刻時光,不要緊吧!」
  邊度道:「這個嘛,在下不知。」
  包一天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不妨先行設法回去,告訴那長眉大師一聲,就說我老人家被人拖住了,隨後就到,如是你不放心,」那就跟著老夫一起走。」
  邊度略一沉吟,道:「在下還是跟著老前輩吧!」
  包一天道:「好,咱們走吧!」
  當先舉步,向那綠屋中行去。
  蕭翎帶路人室,只見無為道長等正在廳中坐著等候。
  蕭翎急行一步,低聲說道:「道長,這位就是建築那禁宮的包一天,包老前輩了。」
  無為道長道:「這麼說來他是巧手神工了?」
  蕭翎道:「正是此人。」
  目光轉鏢包一天臉上,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巧手神工包一天笑道:「好說,好說,咱們素不相識,你不認識老夫,那也是應該的事。」
  望望蕭翎,又道:「還有什麼人?」
  蕭翎道:「就是我等五人。」
  原來,那展葉青和雲陽子都在室中。
  包一天道:「那長眉大師已找了我幾十年,定下今日之約,老夫如是去得晚了,定然會使他心焦得很。」
  一揮手,對邊度說道:「你帶路。」
  邊度應了一聲,大步向外行去。
  蕭翎低聲對無為道長道:「道長等願意去瞧瞧嗎?」
  無為道長道:「自然想去,但不知那包老前輩是否見允。」蕭翎道:「晚輩已和他說好了,雲陽道兄和展兄亦可同往。」無為道長道:「那很好。」
  起身向外行去。
  邊度帶路,依序是包一天、蕭翎、百里冰、無為道長三位師兄弟。
  步行片刻,已到崖下。
  蕭翎拾頭看去,只見那一片懸崖,陡如牆,十分光滑,心中暗道:「不論何等高明的輕功,也無法一舉間攀登懸崖,看來要施壁虎功游上去了。奇怪的是,這光滑石壁兩側,都生滿了矮松,如是要攀壁而上,應該是走旁側生有矮松之處,才好借力付思之間,突聞邊度撮唇一聲清嘯。
  嘯聲甫落,那懸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粗繩。
  邊度道:「咱們要借繩力登壁,在下先行帶路。」手抓繩索向上攀去。
  群豪緊隨邊度身後,攀索而上。
  這幾人,都是一流身手,片刻之間,登上崖壁。
  抬頭看去,只見那林木掩映間,露出一角紅樓。
  包一天望著那紅樓,笑道:「就在那紅樓中嗎?」
  邊度道:「不錯。」
  加快腳步而行。
  包一天,蕭翎等緊隨邊度身後,繞過一片密林,到了那紅樓門前。
  邊度回顧了包一天一眼,道:「老前輩請留步片刻,在下入內通報一聲。」
  包一天一揮手,道。」你去吧!」
  邊度轉身行入門內。
  這是一座紅磚砌成的瓦捨,依據著山勢形態,建築而成,寬不過一丈,但卻很深長,曲轉在密林之中。
  目力所及處,一片淒冷,除了那進去的邊度之外,再無其他之人了。
  蕭翎回顧了無為道長一眼,低聲說道:「道長在這裡停留了很久時間,可知這座紅樓?」
  無為道長道:「說來慚愧,貧道在此雖然停留了很久時間,但對周圍的形勢,並未瞭然,也從未登過此山,如非隨同蕭大俠一齊登山,還不知這山頂密林中,有這樣一座紅樓。」
  蕭翎道:「這房子建築得很怪,不似一般人家的住宅。」
  但聞包一天自言自語他說道:「好一座活人安居的陰宅。」蕭翎心中一動,暗道:我說這建築有些奇怪,原來這院子深長,很像一具棺材。
  心中念轉之間,只見那邊度快步行了出來。
  包一天道:「長眉大師在嗎?」
  邊度道:「正在恭候大駕。」
  蕭翎道:「我等可否隨同入內?」
  邊度道:「蕭大俠後走之秀,老禪師已吩咐在下,代他奉邀。」
  蕭翎道:「言重了,在下不敢當……」
  目光一掠無為道長,接道:「這幾位都是武當門下……」
  邊度點頭接道:「在下己然代為稟明,一併請入內相見。」一欠身道:「諸位請吧!」
  包一天當先而入,蕭翎、百里冰、無為道長等魚貫隨行而入,邊度走在最後。
  穿過了兩重狹窄的院落,到了後面廳中。
  這座廳房,是全院落最後一幢房舍,也是整座院落中最大的一座廳房。
  只聽廳房中傳出一個莊重的聲音,道:「是包施主嗎?」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大師別來無恙。」
  緩步行入廳中。
  蕭翎緊隨入廳,抬頭看去,只見靠後壁一張蒲團之上,盤膝坐著一個身著袈裟、緊閉雙目的老僧,兩道入鬢的長眉,垂遮於雙目之上。
  在那老憎身後,站著一個三十六七歲的青衣人,右側卻坐著宇文寒濤。
  長眉大師緩緩說道:「蕭大俠,包施主都請隨便坐吧!」
  包一天首先在一座木凳上坐下,蕭翎、無為道長等也各自落座。
  蕭翎目注宇文寒濤,道:「宇文兄好嗎?」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托蕭大俠之福,區區因一番小小誤會,反而因禍得福了,得晤老禪師,受到不少教益。」
  長眉大師歎息一聲,道:「也使老衲知曉了目下江湖中的情勢。」
  蕭翎對這位前輩異人,內心中有著無比的崇敬,因而對他十分留心,只見他長眉覆目,盤坐間白鬍子觸地,兩頰上各有一塊傷痕,似是用刀子,生生把兩頰之內,割一塊下來,談話時,兩目一直沒有睜動。
  包一天突然長長吁一口氣,道:「包某人期待此日久矣,老禪師今番相召,想必有處置我包某的成算。」
  長眉大師道:「老衲本該稍盡地主之誼,但包施主如此匆急,老衲只好省略了。」
  包一天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下這數十年中,依然故我,還是一副急性子,老禪師還是坦然說出召在下的用心吧!」
  長眉大師道:「老衲愧對我佛,無邊的佛法,竟無法化解我胸中塊壘。」
  包一天道:「我知道,在下數十年來,也一直為此惶惶不安,本該自作了斷,但在下又知曉了老禪師還在人間,只好留下待罪之身,恭候老禪師的召見。」
  長眉大師道:「唉!老衲和宇文施主一番深談,才知曉目下江湖上,諸多變化,如非莊山貝、南逸公、柳仙子,合力造就出一位蕭大俠,如非蕭施主具有絕世才慧,目下江湖,是一幅何等悲慘的景象,究其原因,禍起於數十年前包施主太過好強之心。」
  話聲稍頓,似在追思往事,良久之後,才緩緩接道:「包施主也許心中明白,十大高手比武,本早該分出高下了,阻他門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才使那比武爭名,維持不墜,因為他們永遠無法分出勝負,每個人,都有著強烈的信念。」
  包一天聽了長眉大師對十大高手比武難分勝負之原因的分析,道:「不錯,在下此刻,還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我本該傷在張放的簫下,但他落勢忽偏,授我可乘之機,使我又得以維持不敗。」
  長眉大師道:「老衲相信,十位參與比武的人,大都有此經驗,唉!每人的體質、所學,都不會相同,偶爾一兩次,比一個平分秋色,還可說得過去,如是連番比試之後,仍能保持不分勝敗,應該是使人無法相信的事……」
  包一天連連點頭,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都是大師暗中相助之功了,唉!其實,那時我們十人,心中都已承認你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只不過,大家都沒有說出口來罷了,比身老人帥天儀,只說我們十大高手,那是有意把你除外了。」
  長眉大師道:「老衲不願在比試中取勝,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榮譽,用心就是要那比武之事,永遠地繼續下去,因為十大高手比武爭名的舉動,對整個江湖而言,都有著一種震懾作用,使宵小斂跡,邪惡不敢妄動,但想不到包施主因一念好勝之心,建築了禁宮,一舉間而封閉死九大高手……」
  包一天接道:「大師,不用再說下去了,色某已然知罪。」提高了聲音,接道:「大師準備如何對付包某人,還請直接了當他說出來吧!」
  長眉大師道:「施主準備如何呢?」
  包一天道:「在下待罪之身,但憑大師吩咐!」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之意,那是憑人屠戮了。」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在下確有此心,不過,在下有一件心願,希望大師賜允。」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請說。」
  包一天道:「這些年來,在下自覺武功成就,突破了一個人的體能極限,放眼天下,只有大師是在下心目中的勁敵,在下並無有逃避之心,只望大師答允在下一試身手,如是在下不幸落敗,傷於大師之手,大師替他們報了仇;萬幸在下勝了,在下亦將自作了斷,謝罪一死,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蕭翎心中暗道:包一天口氣托大,充滿著狂傲,真正用心何在?倒是叫人難測……但聞長眉大師說道:「包施主之意,是想和老衲比武了。」包一天目光轉動,掃掠了蕭翎和無為道長一眼,道:「在下和大師印證武功,諸位最好能走遠一些,免遭他魚之殃。」
  蕭翎道:「不妨事,我等集於大廳之一角,看兩位印證武功,兩位未分勝負之前,我等絕不出手干擾。」
  包一大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紀,口氣這般狂大,需知老夫和長眉大師這番比試,不同於旁人,就老夫而言,你們如若坐在一丈之內。就可能為我的拳風所傷了。」
  蕭翎舉手一招,無為道長,雲陽子,展葉青、宇文寒濤等全都行了過來,蕭翎也站起身子,行到廳室一角,盤膝坐下,接道:「拳腳無眼,晚輩等心中明白,萬一被老前輩等拳風所傷,那也是命中注定了,我們絕不後悔。」
  包一天道:「希望你們多多珍重。」
  目光轉到長眉大師的臉上,道:「大師,咱們如何一個比試之法?」
  長眉大師白眉微微聳動,冷冷說道:「自然由你選擇了。」蕭翎突然想到,自從進入這大廳之後,就未見過那長眉大師睜開過眼睛……只聽包一天大聲叫道:「大師的眼睛有病嗎?」
  長眉大師道:「瞎在你毒粉突襲之中,老衲這臉上疤痕。失明雙目,說起來,都是你包施主所賜了。」
  包一天道:「對昔年之事,在下心中實有著一份根深的愧疚,大師既雙目失明,無法見物,那這場武功,也不用印證了。」
  長眉大師冷肅他說道:「這數十年來,老衲已學會聽風辨位之術,自信可以對付你包施主。」
  包一天道:「如此說來,那是在下白擔憂了。」
  蕭翎心中暗作盤算,道:包一天奴此狂傲,自非全無所恃,這長眉大師雙目失明,動手時吃虧極大,萬一長眉大師不支落敗,我蕭翎是否要出手助他呢?此念在心中反覆轉動,但卻是無法決定。
  但見長眉大師舉起右手一揮,低聲說道:「你去吧!萬一我身遭不測,你們不用替我報仇,帶他們離開此地。」
  站在長眉大師身後的青衣人,長歎一聲,緩步向室外行去。那青衣人離去之後,長眉大師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包施主,你可以出手了!」
  包一天道:「大師雙目失明,在下怎的還能搶佔先機,還是大師請吧!」
  長眉大師道:「老衲恭敬不如從命了。」
  突然輕輕一揮右手,拍向包一天。
  這時,兩人相距,大約有四五尺的距離,長眉大師出掌既緩,而且掌指也無法夠到包一天。
  只是那虛空的一擊。
  包一天卻神色凝重,右掌迅快推出,迎向長眉大師拍來的掌勢。
  兩人掌勢同時停在空中,相距有尺許距離。
  相持片刻,突見包一天身著長袍波動,有如水中蕩起的漣漪。
  長眉大師兩道白色的遮目長眉,也無風自動。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蕭大俠,兩人在比拚內力,是嗎?」蕭翎端然而坐,雙目瞪注在包一天和長眉大師的身上,卻未理宇文寒濤相詢之言。
  宇文寒濤側顧蕭翎一眼,知他也凝聚全身功力,已到蓄勢待發之境,也就不再多言。
  原來蕭翎經過了一番思索之後,覺得包一天這人,潛意識中,有著天生的叛逆性格。
  他雖未必是不守信譽之人入但他如真在這場比試之中勝了長眉大師,只怕他突然又會想到自己武功,恐怕已經是天下第一,轉念之間,再發奇想,說不定,又改變了以死謝罪的主意。
  一個沈木風,已然把武林鬧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如若再加上這個行事不講準則的包一天、那就更難對付了。
  因此,蕭翎決定在包一天勝了長眉大師後,立時全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舉動,制服包一天。
  但見兩人虛空相對的手掌,突然抖動起來,包一天突然長歎一聲,收回掌勢,道:「大師武功高強,我敗得心服,在下雖是一死,但死得瞑目。」
  突然,揚起右掌,自向天靈要穴拍下。
  但聞長眉大師急急他說道:「包施主,快請住手。」
  敢情兩人比拚內力,已然分出勝敗。包一天停下手,哈哈一笑道:「大師還有什麼吩咐?」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當真要自絕謝罪嗎?」
  包一天道:「不錯,在下這數十年中,一直在反覆思索此事,想得十分清楚。」
  長眉大師道:「你建築禁宮,活埋了九大高手,老衲相信,你在進行這龐大工程時,還不知有多少人死於那工程之中,論你造孽之多,那是死有餘辜,不過……」
  包一天接道:「不過什麼?」
  長眉大師道:「你在死去之前,為何不替武林做上一件好事再死,一則可稍減你造下的罪孽、再者也好留給武林一點去思。」
  包一天道:「什麼事呢?」
  長眉大師道:「適才老衲和那宇文施主談論目於江湖中事,知曉那沈木風和另一位佛門叛徒金光大師,以絕世武功為害江湖,包施主如肯以數十年的修為,搏殺兩人之後再死,必可留下武林中一些去思。」
  包上天笑道:「大師還活在人間,此事只怕用不著在下吧!」長眉大師道:「我已雙目失明,行動不便,這兩人又以行動詭異著稱,天涯遼闊,老衲雖有除害之心,但卻無法尋得他們的蹤跡。」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在下答允大師。」
  長眉大師莊嚴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道:「老衲代天下武林同向包施主致謝了。」合掌一禮。
  包一天抱拳還了一禮,道:「不敢當……」
  輕輕咳了,聲,接道:「但天下之大,九州十島,區區又如何去尋找兩人呢?」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歸隱已久,和江湖隔絕數十年,要你追查兩人行蹤,自然是一樁十分為難的事了,老衲已然為包施主借箸代籌,不過要委屈施主一下。」
  包一天道:「在下既然答應了,還怕什麼委屈。」
  長眉大師道:「那很好,包施主請和蕭大俠等同行,沈木風和金光和尚的行蹤,由他們負責追查,找出了他們存身之處,自會通知包施主,你只要臨場對敵,搏殺巨凶就是。」
  包一天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笑道:「那是說要老夫聽你之命了。」
  蕭翎道:「老前輩誤解了,長眉大師之意,是要我等借仗老前輩的神功,以除江湖大凶,只是瑣事不敢有勞,我等代為盡力而已。」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很會講話啊……」
  目光又轉到長眉大師的臉上,接道:「好,在下答應了,大師儘管放心,搏殺沈木風和金光大師之後,在下就自絕而亡,區區就此告別。」
  站起身子,一抱拳,轉身向外行去。
  長眉大師道:「恕老衲不送。」
  但聞包一天的聲音遙遙傳來,道:「不敢有勞。」
  宇文寒濤低聲對蕭翎說道:「咱們得追上他。」
  起身向外奔去。
  蕭翎、百里冰隨後急追,無為道長、雲陽子、展葉青三人,卻未隨後追出,留在廳中。
  包一天一口氣奔出磚瓦捨,陡然停了下來,回目望了緊隨而出的蕭翎和宇文寒濤等一眼,道:「那沈木風現在何處?」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老前輩,沈木風行蹤詭秘,很少有人知曉他落足之處……」
  包一天接道:「那老夫如何找他?」
  宇文寒濤道:「所以,老前輩要有耐心的等待機會……」
  包一天冷哼一聲,道:「你們連沈木風的行蹤都無法查得出來,還有何能和人爭論勝負。」
  宇文寒濤笑道:「如是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是極為好與的人物,那也用不著麻煩您老前輩了。」
  包一天聽得大感受用,哈哈一笑,道:「你們追查他的行蹤,找到他們時,告訴老夫一聲就是。」
  宇文寒濤道:「老前輩請下山休息半宵,至遲我們明日可以動身。」
  包一天笑道:「到哪裡?」
  宇文寒濤道:「長沙馬家莊,我們派在天下的眼線,不分日夜地把消息送往那裡。」
  蕭翎心中暗道:那無為道長不是已遣展葉青特往奉告,那沈木風就在左近嗎?咱們回馬家莊去,那是捨近求遠了。
  但他素知那宇文寒濤智謀過人,這番話必另有用心,也未多問。
  幾人回到山下茅舍,自有武當弟子分別獻上香茗。
  宇文寒濤舉起茶杯,道:「老前輩喝杯茶,請到靜室休息,養精蓄銳,專以對付沈木風和那金光和尚,其他的事,不敢有勞了。」
  包一天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道:「老夫雖然答應了那長眉大師,助你們一臂之力,不過,此事不能無限期地拖延下去,老夫決定等候一個月,如是一月之內,你們仍然無法找出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的下落,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宇文寒濤道:「就依老前輩的吩咐,我們盡一月時光,查出兩人下落就是。」
  起身接道:「老前輩請入室坐息,晚輩等立刻行動。」
  包一天微一頷首,起身自入靜室。
  宇文寒濤目睹包一天入內室之後,低聲對蕭翎說道:「無為道長等,決非自願留在紅樓,留那裡必是長眉大師的授意,咱們該等到他們回來之後,才能有所行動。」
  蕭翎道:「在下亦是覺得奇怪,長眉大師留下武當門人,不知是何用心?」
  宇文寒濤道:「就在下推想,無為道長不肯留在馬家莊,大概也是奉那長眉大師之召而來。」
  蕭翎道:「長眉大師出身在峨眉,如若他有事需人相助,也該召來峨眉弟子才是,不知何以會找上了無為道長?」
  宇文寒濤道:「那長眉大師雖然已數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但他對武林中事,仍然極為熟悉,放眼看各大門派這一代掌門人物,不論才氣、品德,那無為道長,都應是首屈一指,如若能捐棄門戶之見,在下如是長眉大師,也會將重大之事,托於那無為道長。」
  蕭翎道:「宇文兄分析極是,無為道長等回來之後,定然有驚人的消息相告。」
  宇文寒濤道:「也許那沈木風的行蹤,早已在長眉大師的監視之下了。」
  蕭翎道:「但願如此,能一鼓而殲沈木風,在下也可以早歸故里,承歡膝下,退出江湖了。」
  宇文寒濤笑道:「只怕天下武林同道不會答允蕭大俠退出江湖。」
  蕭翎奇道:「為什麼?大敵已去,在下既未開宗立派,亦無組會之幫,殺伐已消,蕭某人的進退,似是和武林無關了吧!」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中流砥柱,力挽狂瀾,使武林中度過了最暗淡的日子,這彪炳功業,不朽英名,已使你隱隱之間,成了武林中的領袖人物,此後,不論你是否退隱,但江湖上如若有風吹草動,天下武林同道必將是登門拜訪,恭請卓裁,豈能安息田園,不受困擾。」
  百里冰笑道:「我們藏起來,不讓他們找到就是。」
  幾人雖在談笑,但內心之中,卻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那無為道長歸來。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之久,才見無為道長帶著展葉青。雲陽子匆匆行了回來。
  無為道長合掌說道:「有勞兩位久候了。」
  蕭翎道:「不要緊,在下正和宇文兄談得興高采烈。」
  無為道長點點頭,道:「不錯,貧道正有很多事,奉告兩位。」
  緩緩坐了下去,目光轉動,望了守在門口的武當弟子一眼道:「你們退回去。」
  兩個守在門口的武當弟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雲陽子、展葉青互望一眼,自動退了出去。
  無為道長神色嚴肅,緩緩說道:「包老前輩呢?」
  宇文寒濤道:「現在靜室休息。」
  無為道長道:「長眉大師完了他最後心願,己然圓寂歸天了。」
  這句話,字字如鐵錘一般,擊打在蕭翎和宇文寒濤的心上。兩人同時呆在當地,望著無為道長出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為道長輕輕歎息一聲,道:「那長眉大師圓寂之前,告訴了貧道幾件事……」
  聲音突然放得更低,接道:「第一樁事,他要蕭大俠和貧道代他做一件事。」
  蕭翎道:「什麼事?」
  無為道長道:「他要蕭大俠和貧道監視著那包一天,如若他殺了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之後,還不肯自絕而死,那就由蕭大俠和貧道一齊出手,取他之命。」
  蕭翎又是一怔,道:「如若他能搏殺沈木風和金光和尚,咱們如何能是他之敵。」
  無為道長道:「所以,那長眉大師要咱們突起發難,並起施襲。」
  蕭翎道:「暗施算計?」
  無為道長道:「長眉大師這麼交代貧道,貧道只好據實轉告了!」
  蕭翎皺皺眉頭道:「貧道已想到此事使蕭大俠為難,不過,那長眉大師告訴貧道,如若那包一天知曉了他死去的事,決然不會自殺,就算殺了沈木風和金光和尚,也同樣為江湖留下了一大禍害……」
  蕭翎道:「怎麼,包一天為人很壞嗎?」
  無為道長道:「照長眉老前輩之言,那包一天並非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如若他真的是壞人,數十年前,就死在長眉大師的手中了……」
  宇文寒濤突然插口說道:「我瞧咱們不用再談此事了。」
  蕭翎心中瞭然,那包一天在別室休,良,以他深厚莫測的功力,幾人談話的聲音雖小,也有被他聽到的可能,當下說道:「道長,咱們以後再談這件事!」
  用手醮茶,在桌上寫道:「果真如此,只有遵照長眉大師遺言行事。」
  但聞展葉青的聲音,傳了進來,道:「老前輩,請入室中坐吧!」
  但聞包一天的笑聲,傳了進來,道:「看來令師兄似是正在商討什麼大事,老夫進去,只怕不大方便吧!」
  蕭翎心中暗道:這人果然是多疑得很。
  展葉青似是早已想好了回答之言,急急說道:「敝師兄在要請老前輩,但又恐驚擾老前輩,故而猶豫不決。」
  包一天道:「是這樣嗎?」
  說話之間,人已行入室中。
  無為道長、蕭翎、字文寒濤齊齊站起身子,抱拳說道:「見過老前輩。」
  包一天微微頷首,道:「諸位請坐。」
  當先在首位坐下來。目光轉到無為道長的臉上,接道:「老夫在江湖上走動之時,你還沒有接武當掌門之位。」
  無為道長道:「那時貧道還在學藝之時。」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放眼當今之世,和老夫同在江湖走動的人,實是屈指可數了。」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德高望重,晚輩門敬慕萬分,今日有幸得能會晤。」
  包一天微微一笑,道:「但望你是由衷之言。」
  蕭翎心中暗道:這人果然是好大喜功。
  但見包一天舉手一持長髯,接道:「長眉和尚支派要老夫先行一步,想來,定然有事和道長等商討了。」
  無為道長智謀過人,微微一笑,隨口應道:「長眉老前輩指示晚輩說,萬流同宗,如若想要今後江湖再無事端,必得設法消除門派之見。」
  包一天歎道:「長眉和尚心存濟世之願,比老夫自然是高明得多了……」
  無為道長接道:「長眉大師對老前輩十分推崇。」
  包一天道:「他如何談說老夫?」
  無為道長道:「大師說老前輩俠膽仁心,既然答應了他,定可搏殺沈木風和金光和尚。」
  包一天道:「這個老夫已經答應了,自然是義無反顧,不過,老夫心中卻有一點想不明白。」
  無為道長道:「什麼事?」
  包一天道:「長眉武功,比老夫高明甚多,不知何以不肯出手去搏殺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卻千里迢迢,把老夫召來此地。」
  無為道長道:「長眉老前輩胸懷禪機,不是晚輩等能夠預測了。」
  蕭翎突然接道:「老前輩和長眉大師相識數十年,對長眉老前輩的瞭解,定然比我等要深刻,箇中原因,想必不難猜中了。」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昔年十大高手,老夫都對他們性格十分瞭解,唯獨對長眉和尚,有些猜測不透,他身懷世無匹敵的武功,擊敗十大高手,並非難事,不知何故,他不肯下手。」
  蕭翎道:「既然老前輩都無法猜透那長眉大師的用心,晚輩等自是無能知曉了。」
  包一天兩道目光轉注到蕭翎的臉上,瞧看了良久,道:「就老夫此番出山在江湖上聽聞所得,你是目下武林最受人敬重的人物,照老夫的想法,你至少該有五十歲的年紀才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不及弱冠的童子。」
  口氣中一派老氣橫秋。
  蕭翎淡淡一笑,道:「老前輩過獎了。」
  這時,展葉青平托木盤,緩步而入,送上了一杯香茗。
  包一天取過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後,道:「據說,你是目下唯一敢和那沈木風動手之人,是嗎?」
  蕭翎道:「晚輩只憑一股豪壯之氣,其實,並非那沈木風的敵手!」
  包一天嗯了一聲,道:「你和他相搏過幾次?」
  蕭翎略一沉吟,道:「大約是四五次吧!」
  包一天道:「這就奇怪了。」
  蕭翎道:「什麼事?」
  包一天道:「你既非他敵手,又和他動手數次,怎的還活在人間?」
  蕭翎道:「晚輩的運氣好,每次都死裡逃生。」
  包一天道:「運氣一事,豈可常恃。」
  蕭翎道:「所以,長眉老前輩才請包老前輩搏殺沈木風和金光和尚,因他知曉晚輩無此能耐了。」
  包一天點頭道:「說得有理。」
  目光又轉至無為道長的臉上,接道:「那沈木風現在何處,老夫不能等得太久!」
  無為道長道:「晚輩已派人追覓沈木風的下落,也許三五日就有消息。」
  包一天道:「好,咱們以一月為限,過了限期,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無為道長道:「好!就照老前輩的吩咐,咱們以一月為限,如是我等無法在一月之內,查出那沈木風的下落,任憑老前輩的去留,晚輩等絕不敢挽留。」
  包一天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這一月時光之中,老夫就住在這茅舍等候消息嗎?」
  無為道長道:「此地過於簡陋,貧道等已和蕭大俠商量好了,準備移住長沙近郊馬家堡。」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咱們幾時動身?」
  無為道長道:「宇文先生已遣人備置幾味佳餚、美酒,等他們送到之後,老前輩進過飲食,咱們就立時動身。」
  包一天點頭笑道:「安排得很好,老夫也不想多在此地停留。」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意欲何往?」
  包一天道:「老夫想游賞一下七星潭的風光。」
  無為道長道,「貧道想遣雲陽師弟,奉陪前輩。」
  雲陽子應聲行了過來,道:「貧道為老前輩帶路。」
  舉步向前行去。
  包一天只好舉步隨在雲陽子身後而行。
  無為道長目睹二人去遠,低聲對展葉青道:「你守在門口處,見你二師兄和包前輩回來時,盡快告訴我等。」
  展葉青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無為道長接道:「小心一些,包老前輩很多疑,不可讓他瞧出痕跡。」
  展葉青道:「小弟記下了。」
  無為道長回顧蕭翎、百里冰和宇文寒濤一眼,道:「我們回房裡談吧!」
  宇文寒濤道:「道長說在下遣人去辦酒席……」
  無為道長接道:「這個,貧道已然著人去辦了,用不著宇文兄費心。」
  緩步行到木椅旁,坐了下去。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道兄似是有著很沉重的心事。」
  無為道長道:「三位請坐,貧道三思之後,決定把心中一點隱秘,提早說出,雖然那長眉大師已然事先告訴過貧道,要貧道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說出,而此時,並非適當時機。」
  宇文寒濤道:「先說出來,不妨事嗎?」
  無為道長道:「貧道覺得,以蕭大俠和宇文先生的才慧,也許有助於早日解決此事。」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這等嚴重?」
  無為道長道,「貧道想先簡明他說出經過,或有助三位瞭解全盤內情。」
  蕭翎道:「我等洗耳恭聽。」
  無為道長道:「貧道離開馬家莊,到七星潭來,就是奉了長眉大師諭召……」
  宇文寒濤道:「道長在我等之前,可曾見過長眉大師嗎?」無為道長道:「沒有。我到此之後,長眉大師一直未召見我等師兄弟,貧道為了表示對他的敬重,也就一直居此等候。其間,自然也有等得不耐之處,但我們終於還是忍了下來,直到今日,見到長眉大師,才得他說明內情。」
  宇文寒濤道:「那長眉大師為什麼遲至今日,才和諸位相見呢?」
  無為道長道:「唉,說起來,倒是一樁十分悲痛的事,那長眉大師受了很重的內傷,但他憑藉著數十年精深的內功,勉強壓著傷勢,不讓它發作,等到今日這場心願得償,才撒手而去。」
  宇文寒濤道:「他從禁宮受傷,到現在,相隔了數十年,傷勢才發作嗎?」
  無為道長搖頭說道:「不是,就是他召請我等來此的第二個晚上,和人動手受傷。」
  宇文寒濤吃了一驚,道:「這是近日中的事了?」
  無為道長道:「不錯,不足半月時光。」
  蕭翎道:「什麼人知曉他在此地,又有什麼人能和他對手呢?」
  無為道長道:「聽那長眉大師說,似是一位天竺高僧,在兩人一場動手相搏中,對方被長眉大師擊斃,但長眉大師也受了傷,而且傷得很重,他原準備召貧道等師兄弟在此,利用和包一天會面前的一段時日,指點我們劍術的計劃,不得不改變了,因為,他要保留所有的精力,來設法延長自己的性命,以踐今日之約。」
  蕭翎道:「原來如此。」
  無為道長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軸白絹,道:「蕭大俠拿去瞧過。」
  蕭翎接在手中,卻未即時打開,問道:「這是什麼?」
  無為道長道:「長眉大師留下的劍招,也就是準備傳我們師兄弟的劍法!」
  蕭翎道:「這個在下如何能夠瞧看。」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劍法精絕,也許能為我等講解出不解之處。」
  蕭翎略一沉吟,打開絹軸,瞧了兩眼,道:「只有三招劍法?」
  無為道長道:「那就不錯,長眉大師告訴貧道說,這上面記載的劍法,乃是武當太極慧劍中的三記絕學,他只是把我們的武當劍法,還於我門下。」
  蕭翎道:「這位長眉大師,果然是一位有心人了,不知他在何處找到貴門中的三劍絕學。」
  無為道長道:「來自禁宮中,貧道師長之手。」
  蕭翎道:「這就是了。」
  緩緩把白絹交還無為道長,道:「這個道長保存著吧!日後,道長如有不解之處,在下極願和貴兄弟一同研究。」
  無為道長接過白絹,藏入懷中,道:「據那長眉大師道,這三招劍法歸入太極慧劍之後,當使那太極慧劍的威力增長數倍,因為這三劍,才是那套劍法中的精華。」
  蕭翎道:「在下向道長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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