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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慾海無涯


  且說許氏送棺一返成都莊中,立見一名中年人坐在大廳中,她乍見此人,立即皺眉,忖道:「我當真如此命苦乎?」
  她便吩咐下人與車伕送棺入側廳。
  她賞過車伕及下人,便吩咐下人出去購物準備佈置靈堂。
  她一入廳,立見中年人沉聲道:「好端端的進香怎會抬棺返莊?」
  「哼!花性不改,自己找死。」
  「怎麼啦?」
  許氏便道出經過。
  中年人哈哈笑道:「可笑!許老大越混越回頭啦!」
  「死有餘辜!」
  「哈哈!翠娘,咱們可以成雙入對啦!」
  「去你的!虧你還是他的拜把兄弟。」
  「哈哈!想當年,你在溪口站壁(妓女召客的方式),還是我先捧場,若非許老大硬奪,你早就是我劉荃的女人啦!」
  「算啦!我已人老珠黃啦!」
  「非也!你不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而且浪勁無窮哩!」
  說著,他己淫笑的行來。
  婦人道:「去你的!先辦完他的後事吧!」
  「行!你事後可得依我。」
  「行!不過,兄弟一場,你該替他討回公道吧?」
  「當然!走!」
  「不急!先布妥靈堂吧!」
  「好!我就先上香向許老大報告一番吧!」
  婦人便直接入房更衣及收拾行李。
  她姓冰,單名翠,她原是漢口人,因為家人貧而被賣入娼寮,她也認命的生張熟李投懷送抱著。
  許景泰及劉荃是對飛賊,他們仗恃身手不錯在大江南北作案,若被發現當場便殺人放火滅屍。
  由於錢剛來得太容易,他們便大吃大喝大嫖著。
  許景泰遇上冰翠之後,便王八瞧綠豆般看上了,他不但替她贖身,還給了她的家人一筆錢財。
  於是,她便死心塌地的跟他住在成都。
  她知道他會喜新厭舊,所以,她不干涉他的行動。
  他也很上路,他在外花天酒地,從不帶女人回家。
  他便每月供應她大把的財物。
  所以,兩人看起來挺恩愛的。
  他們唯一之憾便是膝下無子,此次打算到峨嵋乞求一男半女,哪知,許景泰竟在山門前遭到惡報。
  冰翠欲甩掉劉荃,便打算借刀殺人。
  所以,她激劉荃赴嘉定復仇。
  當天下午,下人布妥靈堂,二人便入內上香。
  第二天,他們便一起離去。
  當天晚上,他們一投宿,便在房內取用酒菜。
  沒多久,劉荃一摟腰便求歡。
  冰翠立即婉拒!
  劉荃便取出一疊銀票塞入她的手中。
  她便任由他擺佈啦!
  不久,房中便春心滿蕩!
  良久之後,二人方始安份下來。
  此例一開,他們便每夜投宿快活著。
  這天上午,他們一到嘉定城,她便指點劉荃看城壁上之公告,劉荃當場目泛凶光的連連咬牙切齒。
  不久,他們一走近公堂,立見一名騎士護送一部囚車離去,車上之人以巾蒙臉,不知是何方神聖。
  冰翠便好奇的詢問著。
  立聽城民指出此人便是毛潭,他將被押到鎮南關服勞刑五年,冰翠便與劉荃迅速的互瞥一眼。
  於是,劉荃便先帶她投宿入嘉定客棧。
  他戴妥面具便直接由後門離去。
  且說囚車出城不久,便馳過甄慶的門前,甄虹喚句「阿潭!」便抱臉奔入房中放聲大哭不已!
  甄氏只好入房連連安慰著。
  且說劉荃遙跟囚車離城十八里之後,他一見囚車即將上坡,於是,他沿林疾掠,不久,他已經隱隱在坡頂。
  很快,囚車及騎士一道也接近了坡頂,他立即現身疾劈出三記掌力,立見囚車上之人先慘叫而死,二名騎士亦吐血落馬。
  劉荃再補一掌,車伕立死。
  三匹馬及囚車便沿坡滾下。
  那名替死鬼當場被摔輾得五官全非、不成人形。
  另外三人及三匹馬更是慘不忍睹。
  劉荃嘿嘿一笑,便騰掠而下。
  不到半個時辰,他己入客棧會晤冰翠。
  二人便整治一桌酒菜大吃大喝著。
  不久,二人便上床快活著。
  冰翠存心借刀殺人,便放浪的迎合。
  因為,她要使他成為軟腳蟲呀!
  良久之後,兩人方始滿足的歇息!
  不出半個時辰,他們已由前廳的驚呼聲研判劉荃之傑作已經被人發現,兩人便起身沐浴再結伴出去。
  不久,他們便確定了此事。
  於是,冰翠陪他前往童記糕餅鋪指明目標。
  然後,她向城民探聽著。
  不出半個時辰,她們已到甄家附近。
  立聽女子哭聲連連。
  劉荃二人便得意的離去。
  他們一返客棧,便又大吃大喝慶賀著。
  然後,她又陪他快活著。
  她一直擠出他的大批甘泉,方始收兵。
  他樂得連連叫爽啦!
  此時的童永財正把一疊銀票交給那位冒牌少年的雙親,他們接過銀票,方始拭淚行禮離去。
  不久,他們己逃離嘉定。
  此乃童永財之條件,想不到他們因而逃過死劫。
  當天晚上子初時分,劉荃便潛入童記糕餅鋪,不久,他打開大門,冰翠跟著入內,打算搜索財物。
  劉荃則打算入屋殺人。
  不久,冰翠故意弄翻茗具,立聽一陣脆響。
  童南率先叱喝:「誰?」仗劍掠出。
  他這陣子實在有夠重的火氣!因為,童永財每破一次財,便召他到身前又罵又鞭,他卻不敢吭聲及閃躲。
  童永財今天又賠了一萬兩白銀,當然又把童南臭罵及痛扁了一頓,童南又氣又疼,迄今仍然無法入眠。
  他一衝出來,劉荃立即迎去。
  他便仗劍一陣疾攻!
  走廊並不寬,劉荃一時被逼退。
  童永財便吶喊召人來擒盜賊。
  八名下人立即持棍揀棒時衝到。
  劉荃凶氣大發的劈殺著。
  不久,那八人已經入往死城報到。
  童南嚇得擲劍落跑啦!
  劉荃便仗劍入內。
  他先砍死童氏再逼童永財獻財。
  童永財便乖乖的交出財物。
  劉荃一揮劍,童永財己身首分家。
  劉荃便引火焚屋。
  不久,他己挾冰翠揚長而去。
  一不作,二不休,他便掠往甄家。
  童南一見此人縱火攜走財物,便由遠方追去。
  不久,他一見他們進入甄家,便掠向後方。
  劉荃把財物交給冰翠便潛入房中。
  不久,他己輕易的震死甄慶夫婦。
  甄慶之曾祖父所造之孽又報應在他的身上啦!
  劉荃一入甄虹房中,立即雙目一亮的忖道:「好美的小妞,難道許老大會因她而死,嘿嘿!我先快活一番吧!」
  他立即探掌按上甄虹的左臀。
  倏覺掌心被反震,他剛一怔,甄虹已經睜眼,他立即霸王硬上弓的按肩貼身一壓,她不由尖叫出聲。
  冰翠在窗外一瞧,不由搖頭忖道:「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頭倏地一歪,再也搖不動啦!
  因為,童南已經在她的背後按頭扭勁啦!
  她只嗯了一聲,便遭到報應。
  她的手一鬆,那包財物立即落下。
  童南雙腳托住它及放妥屍體。
  他立見甄虹的肚兜被撕飛落地。
  他一咬牙便欲入內英雄救美。
  可是,他自知不是此人的對手,他只好落跑。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對他而言,屁話也!
  他可以吶鹼召人,但他卻怕被甄虹聽見而作罷。
  他實在聰明過頭啦!
  哪知,他剛掠落牆角,倏見一道黑影閃出,他尚未看清對方,對方便已經左右開弓的賞了他兩個巴掌。
  他哎唷一叫,手中之包袱已被搶走。
  對方一閃身,立即掠向後方。
  他只知對方是女人,他卻不敢追去。
  因為,對方的身法快得令他害怕呀!
  他當場怔啦!
  倏聽甄虹啊叫一聲,便聽見男人的嘿嘿笑聲,他知道他最心愛的女人已經被別人玩過啦!他不由一陣難受。
  他便踉蹌離去。
  他離去不久,便見一位婦人拎著包袱閃到窗外,她立見甄虹淚如雨下,一名男人正在發洩慾念。
  婦人反而浮出笑容忖道:「我該驗收成果啦!」
  她便蹲在冰翠身旁搜屍。
  不久,冰翠的私房錢己落入包袱中。
  婦人便挾屍行向鄰房。
  她入內一瞧,立見甄慶夫婦已死,她不由忖道:「也好!如此一來,她反正沒有牽掛,仇恨會使她更恨男人啦!」
  她便挾冰翠之到遠方林中劈坑埋妥。
  當她返回窗外時,正好瞧見劉荃哆嗦的連連叫嚷!
  倏聽他啊的一聲,便趴在甄虹的身上發抖。
  不久,他己成了牡丹花下的風流鬼。
  婦人便含笑離去。
  不久,甄虹被嘔得一陣難受,她一瞧自己身上之人一動也不動,她倏地用力一推,當場便把他推落在桌前。
  她一見自己下體的血污,不由又掉淚。
  她一下床,便取棍猛扁劉荃。
  劉荃立即面目全非及慘不忍睹。
  他正式接受惡報啦!
  不久,甄虹取出櫃中衫裙,便忍住裂疼穿妥。
  她便踉蹌進入雙親的房中。
  不久,她乍見雙親全無氣息,不由放聲大哭。
  良久之後,她發洩完了心中的悲苦,方始冷靜下來。
  首先,她取袋返房裝屍再托走。
  她便把屍體埋在菜圃旁之地下。
  她一返房,立見那男人衣褲。
  她恨恨的一拋,立見一個小包落地。
  她上前一瞧,不由心促的望向窗下。
  因為,小包內有金元寶、白銀以及一疊銀票。
  不久她打開銀票一瞧,不由雙手連抖。
  因為,第一張銀票價值一萬兩白銀呀!
  不久,她定下神再瞧其他的銀票。
  他忍不住雙手連抖及呼吸急促。
  因為,另外五張銀票全是一萬兩銀票呀!
  於是,她沒收它們。
  她便把他的衣褲塞入灶中引火燒光。
  火光一亮,她反而沉思著。
  她必須面對現實的思忖對策。
  良久之後,她又返房取來血跡斑斑的被單塞入灶中焚化。
  然後,她拎水返房掙身。
  井水一沾上蓮宮裂傷,立即疼得她又掉淚。
  良久之後,她方始倒掉污水忍疼返房而坐。
  她一直等到天亮,方始入城買回二棺及祭品,她再由棺夫脅助替雙親入殯,然後再向棺夫申謝。
  棺夫一走,她便撫棺放聲大哭。
  不久,鹿百里途經此地,竟見此景。
  他立即入內詢問此事。
  甄虹立即含淚道出雙親暴亡的經過。
  接著,她遞出四張一萬兩銀票欲還債,鹿百里卻沉聲道:「你何來此財?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她卻只是低頭掉淚。
  於是,鹿百里只好取走銀票。
  他又安慰了一陣子,方始離去。
  經此一來,甄虹已平靜了不少,她便設妥祭品祭拜著。
  她替雙親還清債務,便入內整理雙親的遺物。
  睹物思人,她不由又掉淚。
  良久之後,她方始昏昏沌沌的入眠。
  又過不久,學塾因久候甄慶未到,便派人前來探視,那人乍見甄慶夫婦之靈位及二棺木,不由大駭!
  他剛聽見了童記糕餅鋪被焚,如今又見此景,不由大駭!
  他急忙掉頭離去。
  且說童南匆匆離去之後,他一返家,便見左鄰右舍及衙役正在火場搬出屍體,他不由淚下如雨。
  眾人一見他僥倖活著,便上前慰問。
  他申謝不久,便差爺帶入衙中。
  他千怕萬怕入衙,如今終究還是入了衙,他在害怕及感慨之中,便據實向朱縣令招出一對男女入鋪殺人縱火之事。
  朱縣令白天遇上囚犯被殺己夠心焦,今夜又遇上這宗殺人放火案,他萬念俱灰之下,便吩咐童南離去。
  他立即打報告辭官啦!
  童南一返鋪,立見屍體已在眾人的協助下入殯。
  他申過謝,便上前祭拜著。
  不久,他被人提醒,方始記起父親在銀莊存過錢。
  天亮之後,他入銀莊洽商不久,便領出剩下的四萬餘兩白銀,於是他逐一退還捐助入殯人員之財物。
  然後,他另贈八名下人遺族各三千兩白銀。
  他之此舉頓獲城民之好評。
  當天下午,青城派俗家弟子白劍英便以童南之師的身份協助童南治喪,同時通知青城派協助緝兇。
  七七之後,童南便忍悲葬妥雙親及八名下人。
  他廉售店面土地之後,便與白劍英返回青城派。
  他受此打擊,便更加勤奮練劍了。
  青城派掌門人玄清道長早就欣賞他,如今更是親授絕技,而且以靈丹增強童南的功力。
  因為,童南一上山,便捐了二萬兩白銀呀!
  且說甄虹在雙親入殯一個月之後,便把雙親葬在墳場。
  受過多重打擊的她便決定練武功。
  她便按童南以前所吹噓的方法凝神一志行功以及躍上跳下著。
  她尚存近八千兩白銀,還有菜圃,於是她決定練妥武功,以免再被人欺負,所以,她不再做任何工作。
  她這個選擇完全正確!
  因為,她吸乾劉荃的元陽功力之後,三婦的功力與那瓶補液正式與陽功一匯合,它們形成充沛的活力。
  她清晰的感受精神百倍。
  她更發現力氣倍增。
  她便每日行功揮動扁擔縱躍著。
  她便如土法煉銅般練著武術。
  毛潭則完全不一樣,他為隱秘身份及練武,他在每夜練武,破曉時分再喝一壺大補酒行功。
  他行功到午前方始躺下歇息。
  黃昏時分,他便起來用膳再開始練武。
  他便似夜貓子般生活著
  最可悲的是許景泰,他停棺於成都莊中,下人久候冰翠末歸,便草草的把他埋入墳場再各奔東西而去。
  做歹事的人畢竟沒有好下場呀!
  日月如梭,一晃便又過了一年有餘,重陽時節,鹿百里與三位青年鋸妥大批的鹿角,便又出售三十頭老鹿。
  他便又以六十種藥材與鹿茸配妥白干封入瓶中。
  此外,他更把喝光之瓶內藥材再摻鹿角配妥白干供自己飲用。
  他大方的各賞三名青年三個月的工資。
  他們樂得更勤快的工作著。
  重陰夜,他率毛潭搭舟到對岸,然後再沿江邊經過那尊高達三百六十尺的大佛,掠上岸頂再掠下崖後。
  這尊大佛矗立於江邊,一入嘉定便可以看見,它建於唐朝開元初年,是由沙門海通禪師所創建。
  他歷經萬難完成此尊大佛,刻工雖然有欠精明,但其體勢之大,構形之佳,堪稱東方第一大佛也!
  歷代以來,多少英雄豪傑隨滾滾江流而逝。
  唯此大佛,仰之彌高,氣象肅穆。
  多少人不辭老遠的搭船前前瞻仰。
  更有不少香客前來祭拜。
  鹿百里卻帶毛潭以大佛代步而上,可謂大大不敬也!
  鹿百里卻毫無不安之感,因為,他見識過一場佛門高僧爭權惡劇,他更不屑世人之禮俗。
  他們掠到崖後不遠,便停在一片翠竹中,只見翠竹茂密得遮日掩月,地面更是雜草叢生。
  他們一落草地,便聽悉索及咻咻連響。
  毛潭好奇一瞧,立見大小蛇群紛紛游射向遠方。
  他不由一怔!
  鹿百里含笑道:「別怕,你每天所喝之酒可克它們。」
  「謝謝主人!」
  「聽著,此地可供你驗收劍術,其方式為一口氣掠上竹梢,先橫削竹梢,再沿竹頂一氣呵成的劈下。」
  說著,他己仗劍掠向上方。
  毛潭一抬頭,立見他己平削段竹梢再剖竹疾衝而下,這種氣勢立即使毛潭瞧得熱血為之沸騰。
  「卡嚓」一聲,鹿百里翻身落地,劍身已砍到地面。
  不過,他的雙腳已陷入地下三寸有餘。
  「主人好功夫!」
  「注意臨近地面時要翻身卸勁,因為,由上向下衝力甚猛,若不及時卸勁,必會一頭撞入地中。」
  「是!」
  「為防意外,你先砍三分之二,再翻身卸勁及順勢拉劍而下。」
  「是!」
  「試試看吧?」
  「是!」
  毛潭上前取劍,便掠向上方。
  哪知,他一掠便衝過了頭,身子已在竹梢之上,不由一怔!
  「下來!」
  急急忙翻身掠下。
  不久,他翻身落地,不由一陣臉紅。
  鹿百里道:「別估測竹梢的高度,你只須貫注心神決心到竹梢,必然可以到,萬一衝過頭,宜翻身而下再削頂劈竹。」
  「好!」
  毛潭吸了一口氣,便望向上方。
  他提氣一掠,便搖搖而上。
  他果真順利的接近竹梢,他反手一削,竹梢立飛。
  他急忙化招疾劈而來。
  「卡嚓」一聲,他已破竹而下。
  不過,他因為情急未對中砍竹,他衝下二丈餘遠,劍身己沿竹斜砍而出,立聽鹿百里道:「休慌!下來!」
  他便順勢躍下。
  唰的一聲!他已順利落地。
  鹿百里道:「你明白敗在何處吧?」
  「小的該朝中央劈下。」
  「不錯!此處,不宜急躁,你一削過竹梢立即化削為劈,亦即你削竹必須以柔勁行之。」
  「我懂啦!」
  「上!」
  「是!」
  咻一聲,毛潭已經凌空而上。
  他橫劍一削上竹梢,立即化削為劈及翻身而下,竹梢剛落,他已經破竹而下,他不由樂得一陣激動。
  他這一激動,力道立即過猛的疾衝而下。
  他遙見地面,急忙壓劍向下一砍再翻身帶劍向下一拉,他一落地,劍尖正好砍上地面之泥土。
  鹿百里含笑道:「很好!」
  「我方才不該在中途太得意。」
  「此乃正常現象,何況,你已及時應變,再上!」
  「是!」
  刷一聲,毛潭便又掠向上方。
  竹梢剛歪,他己破竹而下。
  叭一聲,他已一劍到底的剖開綠竹。
  他的雙腳卻只隱下地面一寸餘。
  鹿百里含笑道:「進步神速,繼續練習吧!」
  「是!」
  毛潭便又掠上破竹而下。
  他便上上下下來回的破竹著。
  鹿百里便逐一瞧過他所劈開之竹面。
  盞茶時間之後,他含笑道:「歇會兒吧!」
  毛潭一落地,便持劍掠來。
  鹿百里指向近地上的破竹表面道:「此種偏斜痕跡,乃是你擔心撞地而急於落地所造成的現象,以後要盡量克制。」
  「是!」
  「此種練劍方式在於促成力道與劍合一,以你目前的功力,即使撞地也不會受傷。你宜一氣呵成。」
  「是!」
  「我方才提醒你防範撞地,意在提醒你日後由高處俯衝而下之時,必須留意此事,因為,地面可能變成石塊。」
  「是!我明白,可以再試試嗎?」
  「手酸不酸?」
  「不酸!」
  「氣促不促?」
  「不促!」
  「上!」
  「是!」
  毛潭迫不及待的掠到不遠處,便又拔空而上。
  不久,他已一氣呵成破竹而下。
  他立即又掠上及劈下。
  他迅即又俯衝而下。
  鹿百里含笑點頭啦!
  他一落地,便躍到另一處又拔空而上。
  不出盞茶時間,他便又劈開三十株長竹。
  正值他砍飛第三十一株竹梢又砍下八節竹時,倏覺阻力一生,他立即看見一個小包自竹內噴出。
  他怔了一下,便一手抓住它及使力向下一砍。
  「卡嚓」一聲,劍勢一偏,已在中途滑開。
  他反手一劍的削飛竹上之斜處便又疾砍而下。
  鹿百里瞧得暗喜道:「妙!想不到他外表忠厚老實,但在練武方面卻機伶巧變,他注定要成為天下第一人啦!」
  毛潭翻身一落地,立即掠來道:「主人,竹內有此物。」
  鹿百里翻身一接住小包,立見它己沾滿竹膜,足見它在竹節中已經甚久,於是,他拍開竹膜,立見一層油紙。
  他以指甲拆紙,立見內又有一層油紙。
  他又拆開紙,立見內有一卷紙。
  他一展紙,立見它是一個信封。
  他拆開封口,立即抽出一張紙。
  紙張不但泛黃,紙上之字跡已褪淡,他凝神一瞧,立見:「禹王塗後成親處,蓋世奇寶孕其中,踩龜踏蛇取奇寶,斬妖誅邪勿行惡。」
  鹿百里不由瞧得一陣沉思。
  良久之後,他收妥紙道:「回去吧!」
  「是!」
  兩人便掠上山崖頂端。
  不久,兩人便踏著大佛而下。
  鹿百里把岸上之舟托入江中,便召入毛潭。
  立見他以掌力推舟道:「小心江流漩渦,勿沾水。」
  「是!」
  不久,小舟一登岸,二人立即掠去。
  天未亮,二人已經返回鹿場。
  鹿百里取來一壺大補酒道:「返房行功!」
  「是!」
  毛潭便接酒返房。
  鹿百里一入書房,便引亮火絨取冊翻閱著。
  天亮不久,他終於瞧見一段記載道:「塗山俗稱武山,立於渝州城南大江對岸,高七里,周圍二十里。」
  「塗山巖壁上鑲塗山二字,橫長數丈,為石壁鑲字之最大者,俗傳禹王昔年在此娶塗後。」
  鹿百里喜道:「原來如此!」
  他收妥冊,便又取紙而瞧。
  不久,一名青年在門外道:「請主人用膳!」
  「好!」
  他收妥紙,便入廳用膳。
  膳後,他便含笑返房歇息。
  當天下午,他便率毛潭離去。
  渝州便是重慶之古名,它是一個半島形山城,四面環江僅一面通陸,乃是四川首富之區。
  抗戰期間,國民政府便以重慶為根據地。
  黃昏時分,鹿百里二人已搭船在江面遙視壁上之塗山二字。
  入夜不久,船隻一泊岸,他們便與遊客登岸。
  不久,他們一入酒樓,便點妥酒菜。
  小二一送來酒菜,鹿百里便付賞及探聽赴塗山之路線,小二申過謝,便仔仔細細的介紹著。
  不久,二人已欣然取用酒菜。
  膳後,二人便悠哉的離去。
  不出半個時辰,雲霧己現,二人便沿山道登目巖頂。
  亥初時分,二人一見四下無人,便騰掠而下。
  刷刷二聲,他們已站在巖壁之上。
  果見壁沿刻有一隻大石龜以及一條盤捲之大蛇,鹿百里注視它們不久,便張開雙腳踩上它們。
  毛潭不由一怔!
  因為,石龜及石蛇前皆有一個大石爐,爐中不但有香灰,尚有不少殘香,足見它們平日受人祭拜。
  鹿百里此舉似大不敬哩!
  倏聽卡一聲,塗字最下方之一橫中央倏地凹陷,鹿百里立即道:「小心取出裡面之物品。」
  毛潭正在奇怪,便向上一躍及以左手攀住凹沿。
  他一探頭,便覺一陣涼快。
  一向動輒流汗的他能覺涼快,足見此地之冷。
  他向內一瞧,立見一卷亮晶晶之物。
  他便上前抓住它。
  亮光乍閃,那卷物倏然展開,毛潭剛啊一聲欲縮手,掌上出現一道紅線,鮮血立即滴上那卷物。
  亮光倏斂,那卷物立即不動。
  鹿百里急問道:「怎麼啦?」
  「一支劍,我被它割傷!」
  「速取!」
  「是!」
  他朝尾端一抓,便抽出它。
  他一躍下,便上前遞出它。
  觸上就泛寒,鹿百里立道:「好劍!」
  他立即脫下外衫包住劍身,道:「上去!」
  二人便掠上崖頂。
  卡一聲,塗字底下一劃之中央缺口立即合上。
  不久,鹿百里二人己掠下山。
  他們便沿江邊掠去。
  天未亮,二人已經返回鹿場。
  鹿百里便取出一壺酒道:「行功歇息。」
  「是!」
  毛潭便行禮離去。
  鹿百里一展開外衫,便把劍放在桌上。
  立見它森森泛光,仔細一瞧之下,似有一條蛇在劍身蠕動,劍上之血滴卻正在滲入劍身之中。
  鹿百里喜道:「此劍一定由蛇化成,它一出世,便被阿潭至陽之血所鎮,此劍主人必是阿潭。」
  他翻視另一面,立見蛇身更清晰的蠕動著。
  於是,他搬出一瓶酒,便把劍放入酒中。
  果見劍把一陣輕抖著。
  不久,劍身已經寂靜不動。
  鹿百里便含笑抽出劍身。
  果見劍身上之蛇動已逝,寒氣亦緩和不少。
  他便仔細欣賞著。
  良久之後,他突然瞧見劍把有細字,他引亮燭,細瞧之下,立即笑哈哈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劍把上刻著此劍乃是大禹昔年治水獲天助所伏之一條千年蛟龍,它一受鎮伏,水患立減一半。
  不過,由於時空變化,風雷雷電交會數百年之後,此條蛟龍己蠢蠢欲動,幸經一代奇道風雷子所知。
  風雷子不但以血鎮它,更在劍把刻妥劍訣,以指點後世取劍之人以至陽之氣依訣吸收劍身之寒,化解蛟龍戾氣。
  鹿百里樂得精神大振。
  他便把劍把上之篆字化成漢字,抄妥劍訣。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己完成此事。
  他又核對三次,便又把劍放入酒中。
  他便反覆地參悟劍訣。
  不久,他首次領悟武海之浩瀚,因為,這套劍訣遠超他之所知,他一生渺小之心,便更仔細的悟招。
  他便日復一日的悟招著。
  他打破沙鍋「悟」到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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