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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迷睛、鎖神、重現威


  勃然震怒,易天虹道:「他媽的,姓戰的你狂得太過火了!」
  冷然的,戰飛羽道:「我倒不覺得!」
  睚眥欲裂,易天虹道:「你以為你進得了莊,挫敗了我兩個手下,你就篤定能活著出去?」
  凜烈的,戰飛羽道:「不敢掠美,進莊不是我一個人,可是那是事實!」
  口沫橫飛,激烈而不屑的易天虹道:「你知道就好,進莊你不過是沾了人家的光,算我們倒霉,這毀莊的帳,解決了你,我總得算的!」
  戰飛羽道:「解決我再說不遲!」
  猛瞪雙目,易天虹道:「你以為我解決不了你?」
  戰飛羽冷冷地道:「何止如此!」
  歪頭,詢問地易天虹道:「不止此?怎麼,你想解決我?」
  微微一笑,戰飛羽道:「你說呢?」
  氣促的,大吼,易天虹道:「你在做夢!」
  好整以暇,戰飛羽道:「夢會成真的!」
  易天虹道:「你有這把握?」
  戰飛羽道:「那我來這兒幹嗎?」
  怒目橫眉,易天虹道:「你來找死!」
  古並不波,戰飛羽道:「不是猛龍不過江!」
  戟指戰飛羽,易天虹道:「小子!來,我看你是什麼龍?瞎龍?蹩龍?還是條混龍!」
  戰飛羽道:「不管是什麼龍,只要能過江,總是條龍,絕對不會是條泥鰍!」
  雙手一拍,易天虹道:「來呀!站在那兒幹嗎?」
  戰飛羽道:「例不佔先!」
  突地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易天虹道:「有種!姓戰的,你在我面前,敢這樣說話,夠狠,你不後悔?」
  略現詫容,戰飛羽迅即會過意來,輕輕的道:「神龍易天虹,行道江湖,見首不見尾,相當的威名,想得到是行事快捷,手腳利落而得來,只可惜……」
  怒形如色,易天虹道:「只可惜什麼?哼!」
  莊重的,戰飛羽一字字的,刺入易天虹耳中,道:「可惜那不是你!」
  猛然狂吼,易天虹道:「那麼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聲出,人動,猶如一條瘋狗,疾衝而出,手上一支又細又窄的淬毒「蜂針刺」飛刺戰飛羽的全身上下,一十二處要害。
  戰飛羽的動作,更是快得無可言喻——就在易天虹的「蜂針刺」堪堪及上身軀之時,只那麼微微一閃,他的人已不在原地,易天虹的十二刺,抖幻成十二條光芒,倏忽落空,失了標的物,但卻已倏忽翻搜之下,倒捲向後,那正是戰飛羽微微一閃的立身之處。
  「神手」猝然縱揮,似電掣光耀,青蒼白芒相映輝下,飛旋急瀉,易天虹的淬毒「蜂針刺」,又被一一的擋了回來。
  戰飛羽不畏巨毒,易天虹可不知道:「蜂針刺」上淬的毒,卻使他滿懷信心,任何人沾上一點,只要沒有他的解藥,十二個時辰以內,閻王爺想赦他的罪,也無法返回陽問,更厲害的是一盞茶的時間之內,就會有力倦心促的感覺,不管你有再好的內功,亦將漸感力不從心。
  戰飛羽雙手連擋「蜂針刺」數招,易天虹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得意,不由得就出了聲。
  只聽易天虹冷笑一聲道:「戰飛羽,我等著收你的屍!」
  「蜂針刺」同時一戳,戰飛羽突又微閃無蹤。
  一聲冷笑,卻自易天虹身後傳來,戰飛羽的聲音道:「得意的大快了,大莊主!」
  倏忽疾轉,「蜂針刺」突破空氣,倏刺而出,剛好迫上閃進的戰飛羽。易天虹雙目怒凸,面容扭曲,像瘋了一樣,暴起一片刺浪,狠劈戰飛羽。極欲使戰飛羽巨毒早些散發,而戰飛羽也不退反進,「神手」暴展之下,湧起千弧萬輪,回擋過去,刺刃巨毒,似對他毒無作用,「蜂針刺」就如同一根棍棒一樣的無刃可傷「神手」。
  同時,那種暗異怪誕的青白光影,有如無數可怖的,奇形怪狀的精靈在跳躍幻閃,密集的,暗啞的手同蜂針刺的磨擦,撞擊聲,形成了一串串的震耳散響。
  當一連串暗啞撞擊聲過後,倏忽間「神手」穿進了「蜂針刺」的絲絲密網,絞纏轉搏,神手的動作,宛若飛灑的流芒射向永恆,快得那麼非夷所思的,「蜂針刺」與「神手」同時一現而後——
  蹌蹌踉踉往後倒退,易天虹那張臉頓時已不像一張人臉了,他鼓瞪著一雙眼珠,像是好奇,又像是不可思議般的注視著戰飛羽的面前。
  戰飛羽的面前地上尺許之處,那枝淬毒的「蜂針刺」正顫動著,插於地中,僅露出了一半。
  易天虹倒的而沒有驚恐的表情,他只是那麼木然的看看,然後,他又將目光移注向站在前面三丈處,雙臂環我,雙手籠袖,與動手前的姿態毫無兩樣的戰飛羽的面龐上,易天虹以一種茫然的,卻又冷漠的神色:瞧著戰飛羽,他表現的是一種狂傲與冷酷,些微的帶有點兒疑惑。
  戰飛羽還視向易天虹,展露出那一抹慣有的酷烈。
  酷毒對酷毒——
  猛一抽搐,易天虹吐出了一口氣。
  戰飛羽冷酷地道:「你的蜂針刺沒能刺破我的手!」
  酷毒的,悍不畏死的,易天虹道:「我照樣有一雙手!」
  戰飛羽道:「可敢一試?」
  大吼,易天虹道:「放你媽的狗臭屁!老子有什麼不敢!」
  突然,郭大公道:「且慢!」
  倏忽轉身,易天虹瞪目道:「怎麼,要車輪戰?」
  擺擺手,郭大公道:「我沒那份心,也沒那份力,車輪戰在現在的情況下,該是你獨有的權利。」
  冷哼一聲,易天虹道:「對你們用不著,你有什麼話要說?」
  沉穩地,郭大公道:「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驀然不耐煩地,易天虹道:「有屁快放!」
  鐵捕凌子影勃然大怒,吼道:「老狗,你說話放乾淨點!」
  突地仰天大笑,易天虹道:「對你們這兩個鷹犬,我早就有規矩宣佈江湖道上,乾淨點講話,你們配嗎?」
  凌子影方待講話,郭大公輕吼一聲,止住了徒弟,安詳的,向易天虹道:「我正是要請教你這個問題,為什麼有此一規矩,憑什麼?」
  突變厲容,恨聲的,易天虹道:「為什麼?憑什麼?哈哈……」
  那是一種刺心泣血的淒厲慘笑,就如同靜夜梟鳴,嫠婦夜哭,哪裡像個人在笑!
  那面容,那已不是一個常人應有的面容,雙目直勾勾的勾向郭大公,鼻翅一掀一掀,嘴唇一翁一翁的輕抖,像是笑的顫動,又像是抽搐的牽掣,一個人臉,變成了鬼臉,青紫的扭顫。簡直就像廟裡的青面獠牙鬼。
  易天虹的慘笑,停了,臉容逐漸的恢復了正常,只是那直勾勾的眼神,卻似將噴出一股恨火般的瞪視著郭大公,直欲噬人般惡狠毒視著郭大公。
  場中偌多的人,此時靜得連一絲兒喘息,都似可以劃破長空般地,一點點兒都沒有,突然的靜謐,令人有一種無形的緊張。場中的人,除戰飛羽,鍾怕純,郭大公以外連凌子影都有種不舒泰的感覺。
  以金大瘤子為首的那一批人,更是噤若寒蟬,一個個卻似驚弓之鳥般的鼓瞪著一雙眼睛,凜然的望著易天虹,那張星繃得似絲線的紫臉。
  空氣越來似乎是越少了!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就如同靜夜中一道替星劃過,易天虹自齒縫中,擠出了生硬的語句:「姓郭的!我是個全家被砍腦袋的獨活者
  搖搖頭,郭大公道:「我想要砍你全家腦袋的,不該是當差的問題。」
  恨恨的,易天虹怒吼道:「不錯,要砍的不是你們鷹爪,可是使他們能夠砍我全家腦袋的,卻是同你一樣的狐假虎威的,賣主求榮的王八兔崽子!」
  不以為件,郭大公道:「這不該是現在所有我的同道的過失吧!」
  恨滿胸膛,易天虹吼:「雖不是現在於你們這一行的,但你總不能說那個賣主求榮的傢伙,不是你們一路人!」
  略作思索,郭大公道:「你不嫌大過冤枉無辜?」
  冷笑一聲,易天虹道:「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郭大公,你在人們的心目中,並不是個大聖大賢的人,而是個該殺的人,我只規定你們不在我莊圍裡內活動,已經是留了地步!」
  凌子影怒道:「你不留地步又當如何?」
  眼一瞪,易天虹怒叱道:「小子!不留地步我就會找上門去宰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
  凌子影大怒道:「不用了!我現在已送上門來,大莊主你還客氣什麼?」
  怒極反笑,易天虹冷聲道:「小子,你既然等不及了,那就準備著接受本莊的裁判!」
  一扭頭,怒聲道:「金總管,令刑院執法!」
  金大瘤子,轟應一聲,突自他身後,一個橫眉豎目的中年大漢道:「邢兄,動手!」
  橫眉豎目漢子,低喝一聲:「上!」
  剎時間,他身後魚貫走出來五條大漢,一個個都是一副劊子手的凶像,圍向了凌子影師徒!
  郭大公與凌子影,站了個並排。
  易天虹突道:「照規矩行事,不成也按莊規自刑!」
  橫眉豎目漢子與五個大漢,倏地神色一凜,齊齊應一聲:「奉莊主諭令!」
  橫眉豎目漢子向郭大公道:「郭大公,你是自己按本莊規矩呢?還是要我們弟兄動手!」
  郭大公不怒反笑的,抱拳道:「敢問這個邢兄,可是在江湖上稱『千命一刀的邢昶』嗎?」
  邢昶一怔,道:「不敢當天下第一名捕如此稱呼,在下正是邢昶!」
  郭大公點點頭道:「那就好……」
  邢昶橫眉一豎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郭大公道:「沒什麼,卅年前,你在京城地面,一刀殺了十家老幼,不在我的管轄之內,後來通緝你也找不到人,成了懸案,時間本來過了,案也不了了之,如果咱們碰在一起,我倒得聽你的,這不是很好嗎?」
  邢昶道:「往日之事,早已忘了,你還記得,真不愧是辦案老手,十年風水輪流轉,這是由不得人的,你就認命吧!」
  郭大公道:「老夫一生從不認命,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邢昶道:「識時務得為俊傑,你該衡量衡量現下的這個局面,不要說本莊的機關與奇門你無法越雷池一步,就憑現下的這些三江五嶽朋友,你也該有個自知之明!」
  郭大公道:「真對不起你邢大主,郭某人逮人逮了數十年,就向不知什麼叫難!何況你們莊上這些玩意,根本就沒有擋住我們,想想看既然能進到貴莊的腹地,我們還怕出不去嗎?再說,就憑你為刑院之主說不,郭某人今天恐怕是吉多凶少!」
  怒哼一聲,邢昶道:「姓郭的,你過於自信了!」
  倏地大吼一聲:「拿下!」
  剎時間,在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響中,緊接著耀起了一片耀眼的刀光劍影,自四面洩向郭大公師徒!
  「嗆,嗆」輕響,郭大公師徒的鋼刀,同時出鞘,雙雙轉車,背對背,連連反擊,刀光閃劃,如兩道漩流,捲入亂石之中,師徒二人,以一敵三,剎那間,展開了一場生死拚搏。
  戰飛羽冷眼旁觀,看得出,郭大公師徒二人,雖然對敵六人,然而卻大戰上風,但戰飛羽卻知道,師徒二人,要想將六人解決,也得費許多手腳,顯然的,八極莊的人物,個個均非庸手,竟然都是江湖上的一等高手。
  鍾伯純突於此時向易天虹道:「都動手了,貴莊還有人,陪我玩玩吧!」
  易天虹一怔,道:「你——」
  鍾伯純道:「沒什麼你不你的,反正早晚要算帳,要算就趁早,當年我們的香火情,已兩相抵消,數十年來承你容我在你時腋之下,臥榻之旁,安然度過,我們本已無所謂『恩與仇』,然而今天我既然毀了你的陣勢與機關,這份帳豈能不算!你就別客氣了,我父子二人,很想看看如今在江湖上稱霸一方的這些豪雄們的嘴臉,試試他們的道行!」
  惡狠狠的,易天虹道:「好!你既然如此說,我就達成你的願望——」
  戰飛羽,突地冷笑,一聲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只可惜不能夠如願以償!」
  驀地怒視戰飛羽,易天虹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似自言自語,又略帶諷刺,戰飛羽道:「大莊主本來是個英雄人物,不喜歡『群毆,的,可是你鍾伯純老兒,不知死活,硬要挑戰,豈不是正中孤意?我何不順水推舟的就來個以多勝少?這可是你們自我?怨不得我狠心……」
  暴烈的大吼,易天虹道:「住口!你……」
  冷酷的毒視,寒光如刺,戰飛羽道:「我怎麼?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大莊主?」
  突地長吸一口氣,壓制心中怒火,易天虹道:「姓戰的,不用說風涼話,我與他的帳,總要算的,但不是現在——」
  戰飛羽道:「你改變了心意?」
  易天虹惡毒的道:「不錯!我要在收拾了你之後,再同他們算帳!」
  戰飛羽回頭向鍾伯純道:「聽到了嗎?老哥哥,債主已派定順序,現在還輪不到你,等會兒,我不行了,你再接吧!」
  易天虹冷哼一聲道:「對!我不會群毆,你們用車輪戰,倒很合適!」
  戰飛羽,輕輕的道:「大莊主?假神龍,你不用怕,只要你能放倒了我姓戰的,以我為人質,你就可以向他們任意勒索了,你還怕他們什麼車輪戰?你還需要用什麼群毆?」
  嗤之以鼻,易天虹道:「你有那麼重的份量?」
  莞爾一笑,戰飛羽道:「我不打誑語!不信你何不試試?」
  在戰飛羽那宛若利刃也似的冷銳眼光下,易天虹輕輕的,自腰際掏出了一件物事——那是一雙露指的長臂手套,烏黑油亮。
  易天虹低著頭,連看都不看一眼戰飛羽,自顧自的將手套慢騰騰的套在兩隻手上,抽出了一支三節鞭,將鞭的一頭,那一圈套環,扣在腕上,然後桶,向戰飛羽才冷冷地,說道:「來吧!姓戰的,在沒動手前,我警告你,你得拿出吃奶的本事來,否則……」
  戰飛羽望望鬥場中,八條人影正團團旋轉,似藉機休息,又似藉機傷敵的郭大公師徒與刑院邢挺等,毫無即將結束的徽兆,這才搖手止住易天虹話音,戰飛羽道:「這倒不窮費心,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證實一下,不知你願否回答?」
  易天虹道:「說?」
  戰飛羽道:「當年『神龍』在江湖出現之時,一南一北,同樣行事手法的有兩人,在北者,以鋤強扶弱,濟貧救難為志旨,而在南者,卻是以殺官劫富為對象,因而,在南者,曾遭到官家的圍捕,在北者,江湖人稱之為『神龍』,在南者,江湖人稱之為『官閻王』,這當然是因為神龍因行俠仗義鮮為人知,官閻玉卻是貪官污吏,上豪劣紳,為富不仁的剋星,而得的美稱,你現在自稱是『神龍易天虹』,恐怕要改一改吧!」
  易天虹道:「改什麼?」
  戰飛羽道:「官閻王易天虹!」
  易天虹一怔道:「官閻王也叫易天虹?」
  一笑,戰飛羽道:「官閻王本沒人知道他叫什麼,然而當我知道了『神龍』並不是易天虹時,我才知道『官閻王』應是易天虹。」
  易天虹道:「總得有個理由!」
  戰飛羽道:「理由很簡單,官閻王的殺官劫富,那是因為他的心裡埋著一顆仇視官府的種子,神龍的劫富濟貧,鋤強扶弱也是因為他心裡埋著一顆『俠義』的種子,至於說為什麼神龍的名字江湖人知道,行蹤卻從未見過,這就是從『神龍』的為人上去找見證,簡單點說,神龍所行為善,得到了人們的好感,官閻王雖為江湖同道所稱道,但卻不為官家所讚美,所以,神龍為了使官閻王在江湖上受人尊重,也脫出官家搜捕的厄運,在他知道官閻王的真實姓名,不為人知之時,他主動的透露出了『神龍易天虹』之名,好讓這不是神龍的易天虹,受『神龍,之名的庇護,脫卻官家的糾纏,這最大的原因,這出自一片愛心,一片親情,因為神龍同易天虹是師兄弟!」
  易天虹道:「戰飛羽,你的確很聰明,一點都不錯,我正是『官閻王』,你是否要代郭大公逮捕我?」
  搖搖頭,戰飛羽道:「不,我沒那個興趣,不過……」
  怒瞪一眼,易天虹道:「不過什麼?」
  戰飛羽道:「我要代真正的『神龍』整一整師門的規矩,讓『官閻王』改一改惡行!」
  易天虹怒聲道:「我有什麼惡行?」
  戰飛羽道:「八極莊的這份佈置的惡毒,行事的詭密,都在在證明你的惡行!」
  易天虹道:「戰飛羽,你是否經常做夢?」
  戰飛羽道:「是的,我經常做將成事實的夢!」
  易天虹道:「來吧!做夢的小子,讓你嘗嘗好夢成空的滋味!」
  戰飛羽道:「我等著你!」
  易天虹道:「你不後悔?」
  戰飛羽道:「放心吧!大莊主!閻王爺,姓戰的倒不先手,還沒有『成空』過!」
  怒吼一聲,易天虹道:「大言不慚的臭小子!」
  吼聲中,易天虹騰躍而起,一溜烏蛇電也似的流光,已猝然飛射向戰飛羽前面。
  那是易天虹的奇門兵刃「烏三節」。
  微微一笑,戰飛羽袍袖展處,一股狂飆,夾雜著一溜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蒼白「手刀」,斜斜削向「烏三節」。而他的人,卻在這一削之下,貼地揚向對方,與騰躍而起的易天虹,倏然換了個方向。
  冷叱一聲,易天虹道:「小子別躲!躲不掉的,有種就正面來!」
  烏三節如同一支雨傘節蛇,更像一支緊跟人後追擊的線蛇,猛然螫向戰飛羽的面門,疾快的速度,無與倫比。戰飛羽的雙手,倏然暴展,不退反進,右手顯明的五指並龍成圈,不差分毫的,套上了烏三節的第一節,左手飄忽間閃進一尺,戳向易天虹執鞭的右腕脈。
  電光石火間,易天虹的兵刃被握,要害被襲,驀見他臉現獰容道:「你這是找死!」
  不顧被握的烏三節,右腕一挫,烏三節成了拐子形,一豎在握朝天,一橫在敵手橫列。
  就在他右腕一挫的同時,橫套在戰飛羽手中的烏三節尖端,突地一聲暗「噌」啞聲,一節明光光的細針,倏忽自烏三節中心射出,直刺戰飛羽的咽喉。
  戰飛羽在套上「烏三節」的同時,左手也戳向易天虹的右腕,因此身軀也隨時偏向左方,躍進一步,「烏三節」的前一節射出的明晃晃的細針,恰恰貼著戰飛羽的頸項左方,一穿而過。
  戰飛羽神色一變,低叱一聲,目中射出一股煞光道:「居心可惡,饒你不得!」
  套住「烏三節」的右手,猛然一壓,厲叱聲中,夾雜著一聲清脆的「卡嚓」,「烏三節」變成了二節,一節已到了戰飛羽手中。
  一怔神之間,戰飛羽的左手倏忽之間又點上了易天虹的右腕。
  一陣酸麻,佈滿易天虹的整條右臂,就在這酸麻的同時,易天虹突然右手一輕,掌握的「烏三節」的後兩節,也亦到了戰飛羽手中。
  這是在電光石火間一剎那中,發生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鍾伯純父子,那高的功力,也只看到了烏三節的出刺,突射戰飛羽的驚險招式,只感到眼睛在眨之間,戰飛羽不但已脫出了針刺咽喉之危,且已在雙手閃動,身形斜進的同時,奪過了烏三節。
  易天虹一怔神之間,突地大吼一聲,猛然撲向戰飛羽,戰飛羽卻飄然飛身,退後五尺,躲過了易天虹的一撲,雙手一揚——
  「撲,撲」兩聲,三節烏三節分二個地方,直被戰飛羽運真力拋插入地中,僅露著三寸那麼長的三節尾部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就在這同時。
  赫然聞到兩聲震天的大驚。
  那是出自郭大公師徒的口中。
  只見郭大公同凌子影,兩把鋼刀,如出押之虎般,猛惡的,飄向「邢昶」等六人。
  那是一種使人慘不忍睹的狀況——
  邢昶六人就如同木頭一樣,舉著鋼刀,一動也不動的,任郭大公師徒那明晃晃的鋼刀刀背,砍在了執刀的右臂之上。
  蹌蹌踉踉,一連串的鋼刀落地聲,似才驚醒了夢中人般地,邢昶六人大夢初醒般地,搖搖頭,清醒一下腦筋,望著郭大公師徒莊嚴中,帶著點驚容。
  任何人都未曾看到激鬥中的六人,是如何的被郭大公師徒制住,反落得一個個被刀背砍中左臂這才清楚。而清楚後的那種表情,不是被砍的痛苦,而是一種迷惘。
  易天虹,倏然忘記了自己的敗陣,為邢昶等六人的表情所激怒,大吼一聲叱道:「邢昶,你在幹什麼?」
  震驚莫名的,邢昶滿面茫然,突現驚容後,倏忽間「啊」了一聲,道:「這……」
  戰飛羽一旁,突地開口道:「大莊主,你想知道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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