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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嬌啼、鶯轉、虺蠍心


  迎著寒風,戰飛羽的心情,就如同積雪般冰冷,如凜風般撕裂,一股「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悔之意,填滿胸膛,一股急待發洩的無比暴怒,充滿胸中,崎嶇的山路,毫未減少他焦急趕路的心情。
  一日後,戰飛羽滴水未進,業已趕出百里以外蔓延無盡的山林,已望到邊際,再轉過一處山腳,即將是但但大道,戰飛羽毫無欣賞沿途雪景心情,一味的冒著風寒,向前緊趕。
  驀地!
  一絲微弱的異響,使戰飛羽驚得一怔。
  天性使戰飛羽勒住了坐騎,側耳聆聽。
  就自轉角的背面,隱隱傳來叱喝聲,哀號聲,叱喝中,夾雜著叱喝。
  自己的麻煩已夠多了,管他呢!戰飛羽自忖著,一拉韁繩,馬蹄又動!
  更清晰地,喝叱聲中夾帶著嬌吁的焦急。
  暫疑了一下,戰飛羽搖搖頭,繼續前進,似是決意不管閒事。
  轉角到了,喝叱聲更形清晰!
  轉過轉角,不想看也不行,一幕奇景,映入戰飛羽眼前,突地使他義憤填膺。
  轉角過後,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墓場。
  松柏遒勁的聳立於風寒雪中,荒草露出雪面,枯黃得已毫無生機。
  墳地中,刀光劍影,飄轉飛射,叱喝連連,人影幢幢,形勢又是一面倒。
  九個男的,分別圍住三個女的,以眾凌寡,以強欺弱,以男斗女。
  兩堆中兩個女的髻亂鬢橫,竭力的支撐著,忍受著穢語的侮罵,與輕薄的羞辱,張惶失措的舉止,與手足無措的樣子,直顯示對手似乎存心戲弄。
  另一堆,一個瘦瘦的美如冠玉的男子,正舉著支長劍,指著一個霧髻風鬢業已散亂不整,嬌軀正連連後退的女子,嘖嘖道:「小娘子,怎麼樣,沒轍了吧!同大爺玩玩別的,不比耍刀弄槍更好嗎?唔!」
  一個踉蹌,那美貌女子,突然間滑跌地上,長劍頓時遞到咽喉,半仰的身子,起伏不停的胸脯,驚悸中顯得楚楚可憐,他面容倏忽一變,嬌叱道:「你們骷髏幫今天欺負到我們『綠女會』的頭上,是瞎了眼,就是姑娘今天遭了不幸,你們也活不過明天!」
  美冠如玉的男子,劍尖一遞,女子一仰身,另一腸肥腦滿的男子,笑得打顫,捧著個大肚皮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喂!皮老二,是不?」
  嘖嘖一笑,另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道:「皮老二可能有這艷福,你胖子與我胡老三差不多,恐怕是要光棍打到底了!只不過今天嗎,看來頭籌沒份將就看來個二水貨,總不成問題!」
  嘻嘻哈哈聲中,仰面跌於地上的女子,業已杏眼怒睜叱道:「無恥的狗賊!」
  「啊!」一聲驚詫的嬌呼,另一堆中的一個女子,業已被其中一個壯漢,伸手擰住胳臂,擊落兵刃,反臂抱入懷中。
  紫影倏射,如天際流星瀉地,衝入仰地女子之處,長劍倏忽飛射空中,驚叱怒吼之中,緊接著三聲淒厲慘號,削瘦男子,首當其衝,一個翻滾,跌落墳地邊上,狂吐鮮血中,手撫胸際,驚瞪著一雙三角眼,顫抖的伸出手來,遙指紫影,期期未語,業已仰首跌翻。
  胖漢與賊眉鼠目的漢子,在驚覺到紫影飆至時,業已身首異處,頭飛身倒。
  紫影繼飄,反臂擰人的壯漢甫自俯首嗅聞,只覺後頸一緊,一陣清涼,手臂嗒然放落,撲通跌倒在地。
  與他一簇的二人,驚叱中兵刃甫出,驀感蒼白光影來處,兵刃一緊,頓時出手,心口一緊,如中鐵錐,哆嗦中身軀如斷線風箏,飛向另一堆激戰中的同伴。
  單刀飛頭,長劍削眉,另一堆的同道:生生將二人了結,與唯一支撐最久的女子面對面交擊長劍的年輕漢子,突被此一變異嚇怔一瞬,敵人長劍業已刺中胸腹,一命了結。
  紫影閃落,戰飛羽寒目寂寥的望望滿地狼藉屍身,向三位姑娘點點頭,一聲不響,邁步向仁入路中央的樹林走去,三位姑娘,相視一眼,臉上都有一種特殊的神色。
  突然一聲輕俏的嬌呼。
  「喂!」
  嬌呼得使人聽了心顫,那是一句既溫柔,又悅耳的脆膩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任何人聽了,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之感,只要你有一絲兒人的「情味」,那麼你聽了這一聲嬌呼,會自然的,如同中了邪魔符咒一樣的,想望上一眼,看看這迷人的聲音的來源,到底是一種何等模樣的天生尤物所發出。因為這種聲音,會給人一種幻想,幻想著發出這種聲音的一定是萬物主宰的傑作。
  萬物主宰一定是將她從頭至尾,都安排得勻稱而嬌美,不管是她一絲髮絲,都將是使人沉醉,使人望之茫然,說不出的茫然,茫然中卻有那麼一個似幻似真的常縈腦際的「純真美麗」的聖潔影子,這影子的髮梢,額際,鼻樑,眉間,眼中與嘴角,甚至身休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使你看了永遠有種若即若離的神秘感,飄渺在他那四周的那種氤氳之氣,襯托出她虛無的美,而這種聲音,卻似極地的磁源,會粘得你的心緊緊的極想去接近那聖潔的影子,讓那種神秘氤氳,虛無包圍著你,涵蘊著你,即使或者死其中,亦在所不惜。
  戰飛羽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有思想有情感,極端豐富的感情的男人,聲音入耳,不期然的心情一顫,身形動,幻想中的聖潔影子,現出腦際。
  那虛無的,飄渺的影子,一剎那變成真實,只是與幻想有所不同,真實的是前方左右都有一個形體出現,衣衫雖然不整,可是自有一番特異的丰采,更現出他們應有的奇異力量,使你的特性,也為之引發,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極思沖激而出。
  形體似有意無意地在慢慢接近戰飛羽,激戰後的手汗,似未曾被朔風吹乾,又是一聲嬌俏而磁性的脆呼!「喂……小女子姊妹三人,承蒙大俠援手,尚未拜謝,敢問貴俠尊姓大名,尚祈賜告,以為小女子姊妹三人,日後永記不忘,並稟告令主供長生神位於敝會之中!」
  驀地……
  迷濛中戰飛羽眼前,突然現出一人的影子,腦海中有一個陰冷的聲音,告訴他:
  「此後武林道上,將有無數關口,要你去闖!」
  那是無恥公於常少巖的聲音,血書的血是丁元一的,激靈靈的一個冷顫,戰飛羽如夢初醒,靈光一閃:
  「攝魄音。」
  「攝魄音」乃是武林一種秘技,是昔年「蛇女」尹韻的絕藝之一,失傳江湖已有多年,凡為攝魄音所迷之人自會聽音人迷,不管定力如何高強深厚,如在未防備之前,突受「攝魄音」之襲擊,就會不知不覺,墜其術中,昔年「蛇女」尹韻,憑此藝業,在江湖上掀起了莫大的風波,毀壞了多少武林成名高手,最後遇少林當時之掌門人,以無上禪功「獅子吼」震傷逃逸,而不知所終。
  如今竟然在此三女發現此「神功絕藝」,戰飛羽心忖自己有恩於他們三人,竟然以此「神功」對待,看來其中定然有詐。
  警惕之心一生,眼前幻影頓時消失,真實的三個「萬物主宰的傑作」,在戰飛羽的眼中,那豐盈的身體,美艷的容貌,頓時變成了紅粉骷髏。
  茫然清澈的一股寒光,自雙眸中突然掃射三人,凜然的,戰飛羽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武林人之常事,三位不必記在心上,供奉牌位,在下更是不敢當!」
  話落,即依舊邁步前行。
  綠衣一閃,那支持時間最久,以長劍刺殺對手的女子,似是三人之首,眼中飄射出一瞬急急的微怒暗號,自身卻倏忽閃至戰飛羽身前。
  另兩個女子,見狀分為左右,齊齊飄至戰飛羽身旁。
  戰飛羽停步抬首!
  眼前的女子,此時長劍業已入鞘,鵝蛋臉上飄灑著一縷髮絲,斜遮左眉,高挺的瑤鼻,翁動著艷紅的櫻唇,突得老高,嬌俏的身材,搖曳生姿,到底是人間仙子。
  左首,是那被撞跌在地的女子,橢圓形的臉兒,尖尖的下額,那些微上翹的右唇角上,一顆如芝麻大的小紅痞,更增加她自己美艷至極的面容,幾分嬌滴,無怪她竟惹得敵人心生染指,那高聳的胸脯,勻停的軀體,簡直是一個火山,熱得使人炫暈。
  右首,是個貴妃型的臉如滿月,豐盈適中的艷麗女子,她的艷麗似尤勝過其餘之人,三個人一色的綠衣,立於寒流中,飄飄如仙,每個人都雖是發亂雜橫,衣衫不整,卻更增加她的魅力。
  戰飛羽與之相離不遠,一股蘭麝幽香輕輕飄來,中人人欲醉,然而戰飛羽「警心」早起,眼前的一切,都已變成虛無,是以入眼人鼻的色與香,並未對他發生什麼誘惑之力,相反的更增加了他的「防範」之心。
  寂寥而森寒的目光掃視一周,只使得對方三人,自心底生憐,不期然的俯首望地,不敢與之對視。
  冷冷地,戰飛羽道:「姑娘請讓路……」
  玉首倏抬,面前鵝蛋臉綠衣女,說道:「小女子綠衣會雷綠玉,與會中姊妹陶綠萼、景綠梅,蒙大俠援手之德,怎能連大俠姓名都不知道,豈不是顯得我們姊妹,毫不通人情,也不懂禮數嗎?傳出江湖,豈不是天大笑話?」
  搖搖頭,戰飛羽道:「沒這麼嚴重,姑娘,請讓路!」
  雷綠玉嬌媚的道:「大俠又何以如此吝相賜告尊姓大名?可是尊駕在江湖道上,有見不得人之事嗎?」
  勸將不如激將,但雷綠玉找錯了對象。
  戰飛羽道:「姑娘怎麼說都可以,請讓路!」
  雷綠玉一怔,驀地賴道:「那麼大俠就闖吧!」
  胸脯一挺,顫微微的雙峰抖動;走前兩步,距離更近,再近兩步,那峰頭即將碰到戰飛羽身上。
  眉頭一皺,戰飛羽道:「姑娘為何如此逼人?」
  嬌笑,雷綠玉道:「是大俠拒人,哪裡是雷綠玉逼人,綠玉怎敢,你是我們的恩人啊!」
  戰飛羽倏然驚覺,就在這幾句話之間,左右的陶綠粵與景綠梅,業已逼近三步,俏無聲息的,三人已將他包圍了起來,心下略轉,驀地決定,戰飛羽輕輕一笑道:「在下告知姑娘姓名,就可以走嗎?」戰飛羽道:「姑娘之意是……」
  雷綠玉眼角一撇道:「大俠何以如此不暢快,連我們女人都不如……」
  目光旺盛,戰飛羽道:「在下叫……」
  叫字餘音中,三女均似極為恭敬的側耳細聽。
  驀地……
  紫影飄飛,倏忽間,如紫雷奔射,戰飛羽詭異的,已轉到雷綠玉身後,展動身形,向高處飛奔而去。
  雷綠玉焦急的驚叫:「戰飛羽你不能走!」
  紫雷如電,倏然飄向面前。
  雲停影現,雙目如電,面寒如霧,戰飛羽凜聲道:「原來雷姑娘是明知故問,戰飛羽請教,姑娘有何意圖,不妨名言!」
  怔怔的神色中,一股愧悔之意掠過粉面,倏地毅然挺胸道:「沒有什麼意思,請戰大俠隨同小女子姊妹三人,去個地方……」
  點點頭,戰飛羽道:「可以,只是請雷姑娘講明原因……」
  雷綠玉道:「到了自知,戰大俠難道還有不敢去的地方嗎?」
  古井不波,戰飛羽不受挑逗的道:「有!很多……」
  大出意外,極有興趣的,陶綠萼道:「新鮮得很,戰大俠在武林中,可說是無往不利,不失為武林霸主,黑白兩道的總瓢把子,哪裡會是你戰大俠不敢去的地方?」
  深意地,戰飛羽道:「天堂與地獄……」
  格格嬌笑,三女同聲道:「原來戰大俠是怕死之徒……」
  正容,戰飛羽道:「姑娘們不怕死?」
  笑聲倏停,笑容一斂,三女互望一眼,深深的體會到了對手的厲害,不僅是傳聞中武藝之高強,智慧似是更高人一等。
  雷綠玉點點頭道:「我們乃是江湖中的無名小卒,當然怕死,但是戰大俠與我們不同,戰大俠乃是當今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豈是怕死之徒?對不!戰大俠!」
  出人意表,戰飛羽道:「姑娘們不是人……」
  突然一怔,忽然大怒,齊齊嬌叱,三人同聲道:「戰飛羽,姑娘們是瞧你是個人物,你可莫自認為真的是個人物,可以隨便信口雌黃!」
  毫不在意,戰飛羽道:「那麼姑娘們是人了?」
  景綠梅,銀牙咬得出聲,道:「廢話!」
  突地一笑,戰飛羽道:「姑娘是人,難道戰某人不是人?」
  會過意來,三人齊都玉面飛紅!
  舉手掠掠左眉髮絲,嬌美中帶著一份赦然,未語先笑,雷綠玉道:「戰大俠,恕小女子愚蠢,這種弦外之音,實在也太離譜,雷綠玉保證不是引您到天堂的天兵神將,亦不是拘您去閻羅殿的牛頭馬面就是了!」
  點點頭,戰飛羽道:「這正是戰某人要請教的,姑娘要引在下到哪裡?」
  景綠梅道:「不是講過,到了自然知道嗎?怎地大名鼎鼎的神手無相戰飛羽,會是個婆婆媽媽的人物!哼!」
  戰飛羽望他一眼,道:「只因戰飛羽心中,有一個預感!」
  三人同聲急急的脫口道:「什麼預感?」
  慢條斯理,戰飛羽道:「三位雖非天兵神將,亦非牛頭馬面,戰飛羽卻認為三位是不知底細的金童玉女般的拘魂使者。」
  神情詫異,雷綠玉道:「戰大俠此是何意?」
  戰飛羽道,神情肅穆,沉聲道:「三位與骷髏幫之人在此交手,為了什麼?」
  陶綠尊道:「奇怪,戰大俠不是看到他們對我們三人的態度了嗎,你不亦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施予援手的嗎?」
  點點頭,戰飛羽道:「這是表面的,我是說實際!」
  突地似有所悟,雷綠玉道:「噢!戰大俠以為我們綠女會與骷髏幫串通好了,故佈陷阱,可是戰大俠,天下有自己人讓人殺死而不以為然的只是想請這殺人的去一趟的事兒嗎?」
  戰飛羽道:「苦肉計正是如此!」
  氣呼呼的,景綠梅道:「苦肉計可不是苦命計!」
  戰飛羽笑笑,向雷綠玉道:「姑娘在貴會執掌是……」
  雷綠玉道:「行掌使!」
  戰飛羽道:「聽來是以傳達與行動為主要職掌!」
  雷綠玉點點頭。
  戰飛羽道:「行堂堂主是直接指揮您嗎?」
  嬌笑,雷綠玉道:「戰大俠以普通武林組織,衡量我們綠女會,那就錯了,我們雖有行堂,卻沒堂主這個稱號,行堂乃是會中一個真正的處所之名,如是會中姊妹,居於此處者,均是行掌使,行掌使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只是在執行任務時,有主從之分,屬於臨時的,任務的分配,則屬於宮掌,宮掌使是很少在外行動的!」
  戰飛羽,突感興趣,道:「那麼姑娘任何一位,都可以隨時隨地見到貴會會主了?」
  微微一笑,雷綠玉道:「會主之名,戰大俠亦是推測而來,我們會中,沒有會主這個名義!」
  戰飛羽道:「那麼貴會之主,究竟如何稱呼?」
  雷綠玉恭謹的道:「那是我們的大會姊!」
  戰飛羽道:「貴會有大會姊,那也有二會姊三會姊了?」
  點點頭,雷綠玉道:「我們共有會姊十位,使姊十位。」
  戰飛羽道:「那麼此次姑娘是奉了什麼使命外出?」
  雷綠玉道:「特意請戰大俠而來!」
  詫異地,戰飛羽道:「貴會找我做什麼?」
  雷綠玉搖搖頭道:「不知道!」
  尋思了一會兒戰飛道:「姑娘三人是奉了何人之命?」
  雷綠玉道:「十使姊之命!」
  戰飛羽道:「姑娘可以回去覆命了!」
  雷綠玉欣然笑道:「戰大俠答允同我們一起去了?」
  搖搖頭,戰飛羽道:「不!在下尚有要事待辦,不能赴約,相煩姑娘回復貴上,待得在下事完,請貴上傳語丁家堡,告知在下赴約地址,時間,戰某人定然應命而往!」
  雷綠玉道:「只是我們受到定要請到戰大俠的命令,假若請不到,就不能覆命,戰大俠可否體諒我們姊妹苦衷,撥冗委屈一趟?」
  戰飛羽截然地道:「礙難從命!」
  雷綠玉道:「戰大俠寧願因此而讓我們姊妹三人受到會規制栽嗎?」
  戰飛羽道:「那是貴會之事,在下並無此意!」
  陶綠萼惶急的道:「戰大俠可知我們會規的處分是削耳挖眼嗎?」
  神色一怔,戰飛羽道:「貴會處分竟如此之重?罪能至此嗎?」
  驀地景綠梅噗地跪倒,失聲痛哭道:「戰大俠,您是仁義君子,路不遠,費不了您好多時間,您就發發善心,救救我們姊妹三人吧!」
  剎時間,抽噎至再,一副雨打梨花的嬌俏模樣,實是惹人憐愛!
  綠梅這一招,大出戰飛羽意外,頓時不知如何是好,陶綠萼見狀,驀地撲前一步,身跪當地的叩頭如蒜,邊叩邊哭道:「戰大俠,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您……」
  戰飛羽雙手連搖,急聲道:「姑娘快不要如此!起來!起來!有話好商量!」
  雷綠玉道:「戰大俠,答應了!」
  戰飛羽道:「不是我不答應,實是因為我尚有急事待辦,而且是救人之事,所謂救人如救火,我怎能捨此而去貴會?這豈不是捨本逐未,不知緩急?」
  雷綠玉道:「戰飛羽,您是去救一個人嗎?」
  戰飛羽道:「正是!」
  雷綠玉道:「難到哪一個人的性命,竟然比我們三個人重要?」
  戰飛羽道:「話不是這麼說,姑娘……」
  雷綠玉驀地撲前,頭碰戰飛羽腳尖,哭道:「戰大俠,您若是不答應,我姊妹三人,就在這雪地裡,跪著不起來,活活凍死在此,您要是忍心,您就走吧!反正我們這三條人命,本是您救的,再為你死了,也是應該的!」
  戰飛羽心中大是懊悔,懊侮自己不該管此閒事,如今弄得脫不了身,不由得俯身伸手,扶起雷綠玉道:「姑娘請起,這樣不好,你們同我一起,待我先去救了同伴,然後再同你們前往如何?這樣你們總可以覆命了吧!」
  雷綠玉聞聲,隨著戰飛羽扶起的時候,慢慢起身,與戰飛羽站了個對面,二人幾乎貼身而立!
  微仰玉首,淚珠猶未干的,嬌笑著道:「戰大俠不能先同我們一起去嗎?」
  為難的,戰飛羽道:「實在是此事緩不得……」
  雷綠玉驀地接口道:「好!那我們走吧!」
  雙手一揚,看欲擦眼淚,驀地中途一變,雙掌分向戰飛羽襲去!
  掌似玲瓏,指如靈蛇,剎時間連連猝翻連點,頻頻點中戰飛羽的各處大穴!
  戰飛羽覺察時業已大晚,不由激得怒目橫眉,滿面厲容,嘿聲道:「臭丫頭,你待如何?」
  一躍而起,地上的陶綠萼與景綠梅,一抹臉上淚容,修改微笑嬌聲道:「不如何,請你戰大俠,隨姑娘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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