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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夙願以償


  「魔神」戈青衣袖風飄,把這套「玄天七嵌掌」絕技,電掣雷馳似的施展開來。
  「鐵膽金戈」蕭彬,施展出他昔年成名絕技「雷火天遁掌」……以眼前來說,雙方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眨眼之間,兩人照面交上手,已過了五十多回合。
  「摩天神龍」向公瑜顯然已知道,此刻迎戰「鐵膽金戈」蕭彬的戈青,他真正的身份……
  此威猛無比的內家功力,和這套昔年震懾天下武林的「玄天七嵌掌」……使向公瑜幾乎是懷疑,自己視線上起了錯覺!
  眼前戈青所施展的「玄天七嵌掌」,有陰陽參化之機,神鬼莫測高深……「鐵膽金戈」蕭彬已漸漸感到自己應付吃力。
  敢情,此時此刻的「鐵膽金戈」蕭彬,與戈青這套「玄天七嵌掌」交上手,已知道對方真個名不虛傳……但已欲罷不能,成了騎虎之勢。
  以「魔神」戈青來說,現在主要是在蕭彬身上了斷一樁公案,似乎並不想遽然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雙方又經過二十餘回合,「魔神」戈青冷叱一聲:
  「看!」
  「玄大七嵌掌」中「推山填海」一招施出……雙手一捉一放,直向蕭彬劈來。
  「鐵膽金戈」蕭彬也是北地武林中,一位響噹噹的成名人物,雖然已知對方「玄大七嵌掌」霸道威猛,萬變莫測,卻是技高膽大……
  一聲冷叱:
  「來得好!」
  身形疾轉,閃向對方身後,右掌若印若點,落向戈青命脈。
  戈青這招「推山填海」可虛不實,見蕭彬閃身進招,立即下盤拿樁屹立,扭身右掌翻腕疾張,再招「海流環環」出手。
  一響「崩」的氣體爆裂似的聲中,雙方一記硬招架上……戈青馬步微微晃擺。
  「鐵膽金戈」蕭彬受到對方掌動震彈之力,身形登登登連退三步……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戈青第三招「晴空雷殛」出手。
  一響「騰」的結實相撞聲中,蕭彬這副魁偉龐大的身子,彈飛而起,落向兩丈外山坡地上。
  不待蕭彬躍身縱起,戈青身形如電,飄飛而至……一腳踩下對方腰背處,冷然一笑,道:
  「蕭彬,你不想血濺七尺,橫屍就地,你答應老夫一件事……」
  蕭彬給戈青這一腳踩下,混身骨節格格作聲,無異壓下千斤之力,再也動彈不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吼聲道:
  「賊魔頭,蕭某視死如歸,跟你還有什麼可談的……」
  戈青踩下蕭棚腰背的右腳,略一使勁,一笑,道:
  「蕭彬,你『視死如歸』,老夫卻偏偏要你活下去……」
  蕭彬給戈青腰背加了幾份勁道踩下,饒這一方之雄,這「活罪」卻夠受了……腰背骨脊,就像根根折斷,拆裂似的疼痛……大口嚥了下氣,道:
  「你要蕭某答應何事?」
  「魔神」戈青冷然道:
  「此番你去魯北晏城『北冥會』總壇,隨身攜帶老人昔年留在你『臥龍山莊』的幾根老骨頭……你不想把命留下,且留下此骨,老夫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鐵膽金戈」蕭彬聽到這些話,心頭不禁暗暗為之一沉……這是自己和「八荒鐵蹄會」鄧昆,「北冥會」邵震暗中議過的事,賊魔頭戈青如何會知道這樣清楚?
  昔年「魔神」戈青留下的遺骨,此刻就負在「臥龍山莊」總管陳勇背上……
  陳勇聽到這話,想要脫身逃去,但「摩天神龍」向公瑜等眾人,虎視眈眈站在四周圍……同時莊主「鐵膽金戈」蕭彬,還在戈青掌握中。
  蕭彬心念閃轉,雖然百恩不解,但幾根枯骨,換下自己這條命,怎麼說也划得來……
  大聲向陳勇道:
  「陳勇,你將背上囊袋,交與戈青!」
  陳勇移步走進戈青跟前,解下背上袋囊放到地上。
  戈青朝地上目注一瞥,道:
  「陳勇,你把袋囊打開,讓老夫過目一看。」
  陳勇打開袋囊,裡面果然是一副頭骨,和一副軀骨……
  此刻看進戈青眼中,不禁暗暗惻然。
  戈青收起踩下的右腳,向蕭彬道:
  「蕭彬,你此番栽在老夫之手,老夫已將昔年留在『臥龍山莊』枯骨收回,你去晏城『北冥會』總壇也無顏面,不如回『臥龍山莊』去吧……」
  話到此,負起那只盛放枯骨的袋囊,身形閃晃,暴遞而起……
  剎那間,一顆黑點消失在藍天白雲之下。
  「鐵膽金戈」蕭彬從地上起來,用袖揮去滿沾長袍上的塵土。
  眾人走進跟前……「杯中神遊」候乙「阿哈」一笑,指了指,道:
  「蕭老兒『魔神』戈道友律己恕人,取走枯骨,留下你這條老命……你回去『臥龍山莊』,替他供上『長生牌位,朝夕上香才是。」
  「鐵膽金戈」蕭彬、饒是雄居一方的臣憨大煞,此番挨上戈青一記「悶棍」,聽到「杯中神遊」侯乙入木三分的挖苦話,已敢怒而不敢言……
  朝侯乙怒瞪一眼,揮手示意陳勇,兩人騎上牲口狼狽離去。
  蘋玲翹首眺望剛才「魔神」戈青離去的方向,嘴裡在喃喃道:
  「鳴峰輕功迅快,該快回來啦……」
  「杯中神遊」侯乙,哈哈一笑,道:
  「孟丫頭,你看錯方向了……」
  話未落,身後一響枯葉飄地之聲……孟玲轉身看時,石鳴峰背負大小兩隻袋囊,已翩然飄落於地。
  「摩天神龍」向公瑜含笑道:
  「峰兒,你剛才在蕭彬身上施展的『連環拐子腿』火候不在為師之下。」
  石鳴峰臉一紅,道:
  「峰兒不敢……」
  向婉如睜大了一對澄澈如水的明眸,道:
  「峰哥,剛才跟『鐵膽金戈』蕭彬交手的,是你?!」
  石鳴峰尚未出聲,侯乙一笑接口道:
  「婉如姑娘,你現在才知道?」
  向公瑜指著石鳴峰背上兩隻袋囊,道:
  「峰兒,你把背上兩隻袋囊,不如放在孟道友馱負『凌天馭風飛輪』的牲口背上,可以輕鬆些。」
  石鳴峰應聲道:
  「是的,師父!」
  一行人騎上馬背,隨波取道向北而行。
  「杯中神遊」侯乙,突然想起道:
  「向兄,剛才那話給您說對了……您說咱們旅途中會遇到『鐵膽金戈』蕭彬,果然有這等湊巧的事,遇上蕭彬這個老小子……」
  「一指石鳴峰,又道:
  「蕭彬老小子遇上咱石兄弟,狠勁凶勁發不出來,跌個『餓狗吃糞』……石兄弟卻了斷了他自己的一樁公案……」
  後湘君兩顆星星似的眸子,游轉在她石家哥哥身上……欲語還休,結果輕輕「皓」的笑了聲:
  「神手星魁」孟廷元,一指官道前端,道:
  「前面人車漸漸稠密,該是一處鎮甸了?!」
  向公瑜一點頭,接口道:
  「不錯,炊煙裊裊,冒升而起,看來真是一處熱鬧的市集鎮甸……」
  眾人來到鎮上,找來一家「順來居」酒店,牲口拴上木樁,走進店堂……
  店伙殷殷張羅,不多時端上吃喝酒菜……向公瑜含笑問道:
  「店家,不知貴地如何稱呼?」
  店伙一聽知道是外地來的客人,哈腰一禮,道:
  「回客官,小地方叫『寒山鋪』……位置在魯西偏向北端。」
  侯乙見店伙遲下,接口道:
  「向兄,此去離『平昌集』的『凌岳山莊』算來已不多遠了!」
  向公瑜點點頭,道:
  「不錯,我等此去『凌岳山莊』不會晚了時間!」
  眼前雖然正是吃喝用膳時分,但這家「順來居」酒店客人不多,只佔了五六成座頭。
  「摩大神龍」向公瑜桌座眾人,正在吃喝談著時,店門一暗,進來兩位客人,店伙殷殷接待之下,坐下他們鄰近橫邊一張桌座。
  石鳴峰側臉一瞥,這兩人看來都是四十出頭,一個頎長,一個粗壯……酒菜端上,兩人邊吃邊談……
  那粗壯的中年人,似乎憋不住一口氣,道:
  「那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他們不是三歲娃兒,識不得路……」
  頎長的接口道:
  「曲兄,有道是『禮多人不怪』……以你『野村山狼』曲哥,和區區『飛蛟』陶之春在『北冥會』中身份,前來迎迓,這份量不能說不重……」
  這邊桌座上的「杯中神遊」候乙,人醉耳朵尖,聽到鄰桌提到「北冥會」三字,一聲輕「哦」,立即暗中注意起來。
  那個身腿粗壯的「野村山狼」曲哥,道:
  「陶兄,地點不會錯?!」
  「飛蛟」陶之春道:
  「據掌門人邵爺說來,那位『八荒鐵蹄會』鄧爺,赴『臥龍山莊』壽宴後,回去晉中,此番取道魯北來晏城,還是必經之路……」
  所謂「隔牆有耳」,這邊桌座上除了「杯中神遊」侯乙外,其他眾人也都注意起來。
  曲哥一口酒送進嘴裡。兩眼直直的又問道:。
  「時間早晚呢?」
  「飛蛟」陶之春一笑,道:
  「曲兄,別慌,咱們不會耽留很久……」
  微微一頓,又道:
  「當初掌門人邵爺,跟他們二位約定時間是端午節……
  端午就將來臨,不但『八荒鐵蹄會』那位鄧爺,說不定咱們也會碰上『臥龍山莊』的蕭爺……」
  曲哥抑低了聲音,道:
  「陶兄,這就怪了……一樣是掌門人邵爺座上嘉賓,怎麼迎了鄧爺,不迎蕭爺?」
  陶之春一笑,道:
  「其實說穿了就一點也不怪……鄧爺乃是『八荒鐵蹄會』掌門,北地江湖擁有一股實力,那位『鐵膽金戈』蕭爺,只是『臥龍山莊』一位莊主而已……」
  曲哥點點頭,道:
  「不錯,掌門人大爺,對那位『八荒鐵蹄會』鄧爺,不能不巴結一番……」
  「飛蛟」陶之春道:
  「這不是「巴結』……『水幫魚,魚幫水,彼此都有用到的地方……」
  笑了笑,又道:
  「換一句話說,有針對『魔神』戈青,和江南武林的一件事,發生在晉中雲中山華陽峰的『八荒鐵蹄會』總壇,鄧昆派人迎接的,不會是『臥龍山莊』莊主蕭爺,那是咱們掌門人邵爺……」
  這些話傳來石鳴峰等這張桌座上,一字不漏,盡人眾入耳裡。
  一邊是「有心」,一邊是「無意」……陶之春和曲哥兩人在談話,不會懷疑到暗中有人在注意,當然,這兩人也不會去留意別張桌座的談話。
  向公瑜抑低聲音,道:
  「不錯,這裡『寒山鋪』位於魯西偏北……『赤雷嘯虹』鄧昆閩山西,經河北來山東會經過這裡……」
  「杯中神遊」侯乙,輕輕吼了聲,道:
  「入娘的,能剪除一個,就少撐一個,免得咱們去『北冥會』總壇多費一番手腳……」
  鄰桌的曲哥又在道:
  「陶兄,咱們二人找來這裡,鄧爺那邊不知是否知道?」
  「飛蛟」陶之春道:
  「掌門人邵爺,已有『響鈴扎箭書』跟『八荒鐵蹄會』中人聯絡,說是『北冥會』派出高手在『寒山鋪』最大一家客棧『大盛院』恭候……」
  「神手星魁」孟廷元,輕輕念出「大盛院客棧」五字,朝桌座眾人回顧一匝。
  「飛蛟」陶之春,和「野村山狼」曲哥二人酒醉飯飽,付過帳後離去。
  「摩大神龍」向公瑜,把店伙叫近跟前,問道:
  「店家,咱們這一行列,人數不少,貴處『寒山鋪』鎮上,可有寬敞、高雅的客棧?」
  店伙哈腰一禮,道:
  「回這位大爺,『寒山鋪』鎮西街那家『大盛院』客棧,倒是十分寬敞……」
  「杯中神遊」侯乙,見店伙提到「大盛院」客棧這名字,接上一句問道:
  「店家,咱們一夥有九匹牲口,七個人……這家『大盛院』能不能住下去?」
  店伙含笑道:
  「大爺,那家『大盛院』客棧,除了一間客房外,尚有南院、北院、東廂、西廂,整座院落出租的……有蓬車騾馬,大戶人家的旅客,都能接待下,別說大爺們只有七位客人。」
  「杯中神遊」侯乙,知道這一問,已問對了,含笑道謝了聲。
  店伙退下,石鳴峰道:
  「師父,我等數人今晚就往宿在『寒山鋪』鎮西街的『大盛院』客棧……」
  向公瑜尚未回答,侯乙已接上道:
  「石兄弟,不只是今夜,咱們跟『赤雷嘯虹,鄧昆這個老小子,不見不散。」
  眾人在「順來居」酒店用過晚膳,找來西街那家「大盛院」客棧。
  「寒山鋪」鎮西街這家「大盛院」客棧,廊宇銜接,占幅面積寬敞……
  眾人下馬進來裡面,就有店小二上前殷殷張羅,將牲口上東西卸下移進店堂,九匹坐騎牽人後面馬廄餵上飼料。
  向公瑜向掌櫃問道:
  「掌櫃的,我等這裡有七人,是否有連在一起的幽靜客房?」
  櫃檯裡的老掌櫃,朝店堂裡這七位男女客人望了眼,個個衣衫鮮明,就即含笑道:
  「回客官,您數位不如住下整座院落,裡面有房有廳,就像自己府邪一樣!」
  向公瑜點點頭,道:
  「這樣也好……
  「杯中神遊」侯乙接口道:
  「掌櫃的,『寒山鋪』鎮上這樣大的一家客店,你們生意買賣如何?」
  老掌櫃含笑道:
  「『寒山鋪』雖然屬於魯地,但已近河北、山東交境之處,來小店投宿客人,都是外地來此的……剛才就有兩位客人來自魯北晏城,要了『西廂」整座院落,他們說還有朋友要來這裡……」
  向公瑜聽到這些話,已想到另外一件事,道:
  「掌櫃的,你們這裡院落,分有東西南北,西廂兩端的南院、北院,如果尚未有客人住下,其中一個院落,留下給我等行了!」
  老掌櫃聽來有些古怪,卻又找不出這「古怪」的地方……點點頭,道:
  「是的,客官,小店南院北院此刻都沒有客人住下。」
  「杯中神遊」候乙,已聽出向公瑜話中含意,就接上道:
  「掌櫃的,我等住下『南院』就是。」
  南院和西廂之間,築起一堵矮矮的女牆,如果稍加留意的話,視線越過女牆,可以察覺到對方動靜。
  眾人住下「大盛院」客棧南院的一廳數房,店小二把取自馬背上的東西,送來南院大廳,茶水張羅過後,躬身退下。
  敵明我暗,向公瑜等從南院矮牆的樹蔭下,悄悄向西廂看去,房廳漆黑元光,只有房邊兩間客房的紙窗上,有光亮透透出來。
  第二天夜晚,發覺西廂燈光通明,大廳上亮著數枝兒臂粗的油燭……昨晚出現在「順來居」酒店的「飛蛟」陶之春,和「野村山狼」曲哥兩人,分坐左右兩邊,中央坐著一個獅鼻海口,面如鍋底的老者。
  這老者落進石鳴峰眼裡,雖然事已相隔十來年,但這抹影子還是深深烙在他腦海裡……正是魯中祖襪山,斷去恩師戈青左腿的「赤雷嘯虹」鄧昆。
  眾人藏身南院矮牆的樹蔭下,「杯中神遊」侯乙一指西廂大廳,道:
  「石兄弟,你又該鬧肚子,上毛坑啦?!」
  此刻,眾人已知侯乙所說「鬧肚子,上毛坑」的含意……邊上「神手星魁」孟廷元接口道:
  「鳴峰,老夫家破人亡,流落江湖十多年的這筆帳,你替我連本帶利,向『赤雷嘯虹』鄧昆索回來。」
  石鳴峰一點頭,道:
  「是,孟伯父,鳴峰知道!」
  身形閃晃,疾馳而去。
  不多時,一陣蒼雄激厲長嘯,傳進兩廂大廳前庭院……
  出現一個古銅色臉膚,身穿對襟大褂,束上一條布帶的老者。
  陶之春和曲哥兩人,詫然震驚之際,大廳中座的「赤雷嘯虹」鄧昆,一聲暴喝道:
  「賊魔頭戈青,你陰魂不散,居然追蹤找來這裡……」
  身形暴進,撲向庭院。
  陶之春、曲哥二人,一聽這老者居然是掌門人邵爺,因而築起「飛虹凌霄樓」防患的「魔神」戈青,那裡再敢助拳掠陣……不進反退,已閃入大廳裡隅。
  西廂大廳前庭院,「魔神」戈青施展昔年震懾天下武林的「玄天七嵌掌」……
  就在眨眼之間,跟鄧昆照面起手,迸了六十餘回會……
  戈青想到孟玲之父孟廷元之囑咐……
  一招,『推山填海」,再招「海環環」,三招「雲龍舒爪」,電光石火之際,連綿而出……
  一陣淒厲刺耳悶哼……鄧昆身形隨風而起,漫天血雨飛揚,屍體塊塊落下!
  戈青閃身進入大廳,找到鄧昆隨身袋囊,裡面取出一支已成枯骨的左腿……
  又是一陣猶若龍吟鳳鳴長嘯,身形扶遙暴進而起,消失在夜空一角。
  「大盛院」客棧西廂發生了這樁命案,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貼鄰南院的向公瑜等人身上……翌晨,駿騎「希華華」長鳴聲中,眾人跨上坐騎而去。
  行程匆匆,抵達離魯北晏城七十里的「平昌集」「凌岳山莊」……
  莊主「鐵袖神掌,池奎,與「摩天神龍」向公瑜原是武林知己,將早一步抵達的「布衣銀簫」於瘦竹,「鐵掌開碑」丁兆鈞,「羽化九騰」呂方,與「零霞秀七」駱勝等,雙方賓主引見一番。
  「布衣銀簫」於瘦竹等諸人,知道石鳴峰途中截下蕭彬、鄧昆兩人,業已取得兩人攜帶的枯骨這件事後,連連讚佩不已……
  「鐵掌開碑」丁兆鉤道:
  「石少俠,如此一來,省了我等不少手腳!」
  石鳴峰將「神手星魁」孟廷元,設計構制完成的「凌天馭風飛輪」,「閃電火銑」,和「火頭鐵騎」之事,也告訴了於瘦竹等眾人。
  旁邊「鐵袖神掌」池奎接口道:
  「我等有媲美昔年諸葛武俠的『神手星魁』孟道友之助,何愁邵震此猴之囂張,更何懼『北冥會』視作天塹之險的『飛虹凌霄樓』……」
  「摩天神龍」向公瑜問道:
  「池莊主,『飛虹凌霄樓』中設下些何等樣的雲詭波譎名堂?」
  池奎將有關「飛虹凌霄樓」中情形告訴了眾人,接著道:
  「邵震有恃無恐所倚仗的,『飛虹凌霄樓,踞高制下,攀登咕老峰『北冥會』總壇,必經之道……樓中設有『銅網飛刀』、『奔雷火彈』,和地面層的『蛇穴土牢』……」
  微微一頓,又道:
  「要破這『飛虹凌霄樓』,孟老所設計完成三件利器,真個恰到好處……『凌天馭風飛輪,攜帶『閃電火銑,攻其二三兩層的『銅網飛刀』,和『奔雷火彈」……『火頭鐵騎』就由『飛虹凌霄樓』地面層緊閉的大門衝進,鐵騎雙耳噴火,『蛇穴土牢』豈能擋之?!」
  眾人在「凌岳山莊」逗留一霄,次日,將任務分派過後,分撥來晏城北郊「夏口坪」鎮甸!
  「杯中神遊」侯乙「阿哈」一笑,道:
  「人家用。比翼雙飛,來形容兒女之間的鶼鶼鰈鰈,現在石兄弟和孟丫頭,雙雙搭上『凌天馭風飛輪』,可真成了『比翼雙飛』啦!」
  石鳴峰含笑不語。
  孟玲一嘟嘴,道:
  「爹完成的這具『凌天馭風飛輪」,只有咱孟玲會駕馭,如何使用,閃電火銃』,爹也只有告訴了鳴峰……醉伯伯您說,除了咱二人外,還有誰?」
  侯乙大口酒送進嘴裡,醉眼一瞇,道:
  「有理……孟丫頭說得有理!」
  向婉如、後湘君兩人,抿嘴「咭咭」笑了起來!
  「夏口坪」咕老峰山麓,展開一幕江湖上少有見到的嘶殺場面……
  「凌天馭風飛輪」載著石鳴峰、孟玲兩人,翩然騰空而起……前座孟玲,轉動上下起落,左右盤飛的鈕鏈,後坐石鳴峰手掣「閃電火銃」,凌雲遠在八九丈的距離外,從銃管射出火彈。
  「飛虹凌霄樓」中,雖然箭矢蜂蝗似的射來,奈何有八九丈距離相隔,英雄無用武之地,紛紛飄墜而下。
  「閃電火銑」射出的火彈,不但威力駭人,而且準頭奇準……
  「轟!轟!轟!」……「豁啦啦!豁啦啦!」……
  火彈擊上樓牆,轟然爆炸,樓牆倒塌……雷欄處的那些射箭手,不是飛墜而下,就是給火彈爆個血肉模糊。
  地面上「神手星魁」孟廷元,更不含糊……
  騎上「火頭鐵騎」,一馬領先,朝向緊閉的「飛虹凌霄樓」地面層大門衝去……
  一陣「轟隆隆」震耳巨響,牆塌門倒……「鐵騎」雙耳烈火,直向前面噴射而出,頓時冒起一股焦臭怪味,「蛇穴土牢」的長蟲,都焦斃在地。
  這座「飛虹凌霄樓」,乃是「北冥會」掌門「摘星攀月」邵震,費煞心機所蓋造成的,但此番落迸石鳴峰等諸人之事,不到半個時辰,已落個焦土敗牆。
  「飛虹凌霄樓」破去,眾人攀登而上,來咕老峰峰腰「北冥會」總壇……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北冥會」
  掌門邵震,見大軍壓境而上,降階相迎。
  「摩天神龍」向公瑜等諸人,乃是武林俠義門中人物,並非斬盡殺絕,不留餘地之輩。
  邵震雙手恭上昔年斷自「魔神」戈青的右腿,向「摩天神龍」向公瑜,道:
  「邵某已知『八荒鐵蹄會』鄧昆,喪命『魔神』戈青之手,此乃戈青昔年身上之骨,煩請向朋友轉交『魔神』戈青!
  石鳴峰就在身邊,但「摩天神龍」向公瑜,收下昔年愛徒峰兒恩師「魔神」戈青的肢骨。
  一個震撼天下武林的「謎」終於揭曉……
  再度現身武林的「魔神」戈青,乃是北地俠義門中盟主「摩天神龍」向公瑜弟子石嗚峰所扮裝……
  石鳴峰是昔年「魔神」戈青衣缽傳人,為要完成昔年戈青遺願,扮妝成恩師形象露臉江湖。
  石鳴峰等重逢於恩師「魔神」戈青肢骨墓地……天下俠義門中人物,紛紛前來憑弔這位既稱「魔」又是「神」的戈青。
  昔年喪命「芒山七雄」之手,鳴峰的父母親「石中玉」夫婦,重新築墓安葬。
  至於石鳴峰與婉如、孟玲、湘君之間的兒女之情……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石鳴峰履行了給「翠竹臨風」後希平的諾言,繼承了當今武林最大門派,也是一個最年輕的掌門……「七海盟」掌門人。
  石鳴峰邀了「杯中神遊」侯乙,一起赴湘原幕阜山「鐵旗山莊」……但,鳴峰不再稱候乙「侯前輩」,而是恭稱他老人家「義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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