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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神秘女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答應小千製造聲勢,在他掠起之際,已發掌全力推向人群。三人合掌,威勢自是不凡,「呼」的一聲,飛沙走石,吹的眾人往後趨避。
  小千已喝聲而學武帝老成的語調:「苦惱快退,他們倆是『血刃』和『魔刀』的傳人!」
  猝聞「血刃、魔刀」,群雄剎時驚駭,聲音喊出此名字,個個又退聚成一堆,不敢相信的瞧向戰天和戰神。
  小千之所以會說出此話,乃是上次聽劍癡見著戰天、戰神所用的「天羅奪命陰陽劍」時,說出血刃跟魔刀,後來烏銳就撤了人,可見他倆跟血刃魔刀有所牽連。
  當然,劍癡能說出的名字,必定是上了年紀之人了,戰天、戰神則未超過三十歲,自不可能是血刃、魔刀本人,只有兩位傳人較有可能會此功夫,所以,小千就逕此喊出此話來了。
  不但群雄驚懼,連烏銳也有所忌憚,只是群雄怕的是血刃、魔刀,烏銳怕的是武帝而已,他很快下令:「戰天、戰神、戰魂,快退!」
  三人各自撤招,掠回烏銳身後。
  情勢很明顯的又自對峙了。
  小千則輕飄飄的落於兩者之中央,年紀雖小,身材卻不小,蒙個面,想辨別他是否真為武帝,卻也不容易。
  苦惱險象環生,第一個反應就是武帝來臨,趕忙瞧向小千,已被其裝出之氣勢所懾,已拱手道:「多謝武帝出言相救,老衲感激不盡!」
  小千微一揮手,淡笑道:「免了吧!苦惱和尚。」
  苦惱雖覺得小千口吻怪怪的,但來不及去想,已有人驚呼:
  「他就是武帝。」
  「他是玉先生!」
  小千遂往群雄含笑點頭:「各位辛苦了!」
  突然群雄又一陣騷動,歡欣若狂,盼望挽救各派的武帝已出現,他們還有什麼好怕?有苦死而復生的喜悅已充斥整個天霞嶺。
  小千見他們如此「得意忘形」,捉謔之心又起,淡聲一笑:「笑吧!要是武帝不來,我看你們還笑得出來?」
  聽到這話的人不少,皆不明小千在打何「禪機」,但只是迷惘,笑聲並未因此而減弱,倒也落個「皆大歡喜」。
  小千見他們表情,頓覺得意忘的不只是他們,自己也有份,還好只說了一句,馬上改口笑道:「咱們都一樣,笑口常開。」
  說的很輕,聽到的人並不多。
  此時烏銳黠笑聲已傳過來:「名聞天下的武帝,今天果然也出現了,在下仰慕之極。」
  小千轉向烏銳,輕輕笑著。
  群眾似乎知道事情已有了另一個局面,呼聲漸漸平穩,以至於完全安靜,小千才回答:「烏銳你似乎專為本人而來?」
  烏銳大笑:「不錯,能打敗武帝,西巫塔將無敵手,神佛等這天已很久了!」
  小千瞄了一眼道:「神佛大駕為何未光臨?」
  烏銳拱手道:「恕西巫塔失迎,若他知曉武帝今日必會現身神佛一定會親自前來,可惜武帝近年行蹤飄忽不定,在下可不敢胡亂請出神佛,失禮之處,尚請見諒!」
  小千淡笑道:「如今見著了,閣下可心滿意足,就此離去!」
  烏銳尚未開口,戰天和戰神已怒目瞪視,想出劍攻招,烏銳伸手示意,制止他們,狡黠一笑道:「武帝功夫名聞天下,好不容易才碰上,不領教幾招就走,豈非太可惜了?何況你既然說出在下手下乃是血刃、魔刀之門徒,往日那段恩怨,豈可就此善罷!」
  小千可不知武帝和血刃魔刀有何恩怨?但想及各大門派如此畏懼,以及劍癡所一語道破,很明顯,血刃魔刀自是敗在劍癡或武帝手下,當下已有了判斷,遂道:「血刃魔刀昔日作惡多端,老夫不得不下手除去,他可謂惡有惡報,兩位可別再步上他的後塵才好。」
  二十年前,血刃、魔刀兩位師兄弟,憑著兩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以及怪異功夫,在武林無往不利,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因而使得兩人為所欲為,燒殺擄掠,無所不為,無惡不做。
  後來因殺了峨嵋長老「靜蓮」師太,又姦污數名女弟子,遂引起武林公憤,各大門派群起圍剿。
  然而血刃、魔力拜寶刀之賜,幾乎以二人之力,纏鬥各派精英而毫無敗勢,幾天下來,各派死傷慘重,圍剿氣勢也弱得很。個個心驚膽顫,人人自危。
  幸好武帝及劍癡及時趕到,在「亡魂崖」大戰三天三夜,才將兩人截殺數刀,葬於深崖。圍剿工作方告落幕。
  群雄每想及此,餘悸猶存,今日曆史又有重演之勢。難怪他們聞及血刃魔刀,會嚇得面無血色。要是武帝不來,他們可能會棄劍而逃,或是臣服西巫塔手下了。
  也難怪烏銳敢以戰天、戰神、大板牙三人之力以對抗群雄原是有備而來。
  至於上次烏銳聞及劍癡所言血刃魔刀而撤走戰天及戰神乃是為了不願兩人身份太早洩漏,以免武帝有了對策。
  烏銳冷冷一笑:「二十年前,恩怨已解不開,二十年後如何能解開?難道武帝想替血刃魔刀償命,或許能解開雙方恩怨。」
  小千淡淡一笑:「其實也不只這一個方法……」
  烏銳凝目哦了一聲,道:「武帝另有妙招。」
  小千點頭,手做切刀狀,往戰天、戰神切去,謔笑道;「把他們兩個給宰了,這方法更理想。」
  此語一出,群眾嘩然,一方面是出了一口怨氣,另一方面卻感到驚訝,平日心目中慈祥的武帝,今天竟然會說「狠」話,實是「不簡單」。
  他們很快的替武帝找到了藉口——對付邪魔惡煞,當以以殺止殺為手段,並未有人懷疑武帝的身份。
  烏銳聞言已稍怔愣,戰天、戰神冷目更泛青光,握劍的手已抓的青筋暴漲,隨時可能刺出要劍的一劍。
  烏銳定過神來,已道:「武帝快人快語,說的頭頭是道,可惜這是要經過印證才知道結果管不管用?」
  小千心知話說多了,毛病可能出的更多,今日目的在抓人,其他的就交給武帝去辦了。他決心先攪一通再說,遂含笑道:「管不管用,你不妨把人放過來試試!」
  烏銳冷殘道:「在下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揮手,戰天和戰神雙劍盡出,齊往小千電射而去,他們勢在必得,刺的更是很準。
  然而小千對他們一刺.早就領教不少回.第一次就以刀柄打得戰天眼眶發黑,那可是十分過癮,他仍回味無窮。
  今日一戰,他老早就想如法泡製,一方面他可利用專長的輕功躲開這一劍,另一方面則可收到震懾之效果。
  猝見兩把利劍離自己不及七寸時,「拂雲仙步」已展開,化成數條人影,在劍鋒中流竄,謔笑一聲「來得好」,雙手各打出一顆卵大石塊,砸向兩人。
  「啪啪」兩聲脆響,石塊已撞向戰天、戰神左眼眶。
  事出實然,兩人又如臨大敵,早就凝起所有心神去刺擊劍招,哪還有多餘的時間顧及其他?
  尤其他倆萬萬料不到名聞天下的武帝,會丟出石塊,施展出近似胡鬧的打法?眼睛一花,又和上次被刀柄打中一樣,眼眶已紅腫起來。
  小千則趁此時掠開劍勢範圍,笑聲不斷。「你師父都不行了你們兩人還管用嗎?」
  群眾一陣嘩然,武帝雖用石塊砸人,行徑不似大俠作風,但他們全想及武帝有意讓對方難堪,這兩塊石頭,正替他們出了不少怨氣,只有更加欽佩武帝的臨機應變,大歎自己方才為何不用這一招。
  烏銳臉色頓變,他也來不及想這境遇相同之處,他只關心戰天、戰神傷的如何?霎時想衝了過去。還好戰天、戰神驚痛之下,又自憤怒攻招,烏銳見及兩人尚能攻敵,一顆懸在口裡的心也放下不少。
  戰天、戰神想施展出「天羅奪命陰陽劍」,卻因小千身形過於靈活而無法奏效。
  戰天冷喝:「回天斬鬼會陰陽!」
  此話一出,突又走怪異行徑,兩人反衝十丈開外,突拉左右直繞,根本不把小千當作攻擊目標,像瘋子般胡亂出劍,成外圍一圈劍影。
  小千心知對方必有奇招,趕忙往邊處移去,以防有變時,可以躲入亂石中。
  就只一剎那,戰天和戰神又旋飛而起,全往小千罩去,好似一張網,封得小千無路可走。
  小千自有應對這策,欺身往前,抄起一塊斗大石頭,黠笑聲:「我看是你刀劍硬,還是我石頭硬?」
  等對方逼近之際,方砸出石塊。
  戰天、戰神突然如炸彈開花,兩個人在空中,竟能將劍勢舞得如同噴泉,倒捲小千,形成以上往下攻擊。現在又封住內側,四面包抄疾往側身攻擊,此種劍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被罩上的,就如落入一個會收縮而形如大鍋蓋的劍網中,除了以本身功力擊退對手以外,別無其他方法可用。
  武帝夫雖高,但眾人瞧及此,皆不由自主的驚心嘩然,深怕他無法破招而出。
  小千拋出石塊,突見對方招式一變,頓感記遍體生寒而罩在劍勢之中,好似肉體決被絞碎一般,已苦笑不已:「什麼嘛?看是自投羅網!」
  眼見對方劍光閃閃,莫說是空手,就算有劍在手,恐怕也不能護住全身,當下只有逃避一途了。
  可是四面八方全是劍影,除了鑽入地下,已無處可逃。
  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想及還有丟出去的石塊,此時正在空中,也就是唯一沒有涵蓋劍影的地方,當下毫不考慮的騰身而起,衝向石塊。誰知道本是要砸向敵人的石塊,現在會是唯一能幫他逃命的東西。
  就在他掠起之際,劍已收縮,直往小千下盤纏去。小千一個縮腿,如彈丸衝向石塊,一掌打碎它,整個人則撞向碎石,又反掌擊向碎石,使其能倒打戰天及戰神。他則借此機會竄向預先找好的岩石,躲了起來。
  眾人見他突破劍網,先是激動叫好,後又見著堂堂武帝,竟然躲起來,叫好的嘴巴也怔愕了,實在不知武帝為何要躲?
  在他們的心目中,武帝該是天下無敵,不應該有此行為才對,一時之間實讓他們難以接受此事。
  戰天、戰神同感驚愕,武帝能脫出自己溶合血刃魔刀所新創的這招「回天斬鬼會陰陽」,無非是對他們信心的一種打擊。
  他們為了創此招,所花費心血,豈是旁人所能知曉?
  如今,方對上陣,就已失了功效,那種失落與驚惶,幾乎讓兩人陷入瘋狂。
  怒喝出口,兩人已如瘋虎,疾往小千落去,長劍朝小千閃落巖堆,狠猛就砍。叮的兩響,火花爆起,兩人虎口麻了起來,碎石也激飛不少,兩人又不甘心,抽劍就刺,刺的竟是岩石,莫非真瘋了?
  豈知劍尖竟沒入岩石,原來兩人刺的是岩石裂縫。
  儘管如此,等再抽出長劍之時,戰天那支本是黑色的利劍現在卻變成了閃芒芒似血的紅色,戰神那大鐵劍也變成了青碧碧長刀,刀劍閃閃,宛若兩條青龍,紅蛟在翻騰掠爪個不停。
  群眾一陣驚呼:「血刃、魔刀?」各自退了數步。
  這兩把正是血刃和魔刀昔日賴以成名的兵刃,本已隨兩人葬於深淵之中,沒想到又出現在戰天、戰神手中。
  兩人抓著寶刀,齊往岩石削去,這可真如利刀切豆腐,刀落岩石飛,唰唰數百十刀,一堆幾乎母牛大的岩石,竟然被切的快光了底。」
  小千躲在後面,心頭也發了毛:「這是什麼世界?連石頭都可當豆腐?」
  他苦笑不已,心想此時若伸出腦袋,不被切成碎片才怪,可是不逃走,等岩石切個光,自己仍難逃劫數。
  突然叮噹兩響,血刃魔刀已切斷方才插入岩層的刀刃外鞘。
  原來兩把寶刀早就被利鞘封了起來,難怪在一抽一拉之際,會現出原形。
  小千給叮噹聲震慌不少,直叫「完了」。在驚惶之際,突然又想到了戰天、戰神本來是想要對付武帝,如果自己現出原形來,兩人必定大感吃驚。那時可就能請他們吃兩顆石卵蛋了。
  心想到此,定了不少,暗自嘲謔道:「好小子,吃一個蛋不夠,硬要逼我再生一個?呵呵!也罷!俺是老母雞,要生幾個有幾個。」
  話未說完,血刃紅光一閃,就快切向他的腦袋,情勢危急,小千馬上蹲身,隨手抓起兩顆石頭,已扯下面罩,露出大光頭。
  他猝然挺身竄起,先聲奪人的就大喝:「你們在幹什麼?」
  戰天、戰神突見武帝變成小千兒,那股突如其來的驚詫,使兩人攻勢為之一頓,眼突突的瞪著小千——這張令人驚駭而頭痛的臉孔。
  群眾又是一陣嘩然,有人驚詫喊著;「武帝變成小和尚了!」
  烏銳更是詫異:「綠小千?」
  「看什麼?想吃蛋是不是?」
  小千一喝之際,滿意自己判斷,馬上砸出兩顆石頭,打向戰天、戰神右眼。正想得意,再次欣賞肉眼變紅腫發包之際,豈知戰天、戰神已有了防備,寶刀一橫,已打掉石塊,怒不可遏的揮刀砍向小千。
  「小雜種你敢冒充武帝——」
  戰神大吼,龐然之軀如山崩壓了過去,賓刀剛剛兩聲,硬將小千兒的胸口劃了兩道傷口。
  「哎喲!」一聲,小千哪敢再欣賞亂石砸眼,趕忙拔腿就跑。
  烏銳見狀,馬上下令大板牙去殺小千,他必須調回戰天、戰神以對抗各大門派高手,甚至躲在暗處的武帝。
  苦惱大師見著小千危急。已大喝一聲,欺身攻向戰天、戰神,以能幫助小千脫困。忘憂婆婆可不願自己老公受到損傷,也舉杖攻去。
  豈知禍不單行,小千方轉過身,沖不到兩步,右腳絆倒石塊,又是一聲唉呀!已往地上撲摔。
  戰天、戰神見機不可失,馬上欺身追前,寶刀就落。
  小千苦歎不已:「不死,也得分身啦!」虧他還能笑出聲音,身軀勉強往左邊滾去,希望能少挨些刀。
  就在燃眉之際,忽又射來一道白影,大喝一聲:「住手!」白影手中利劍已封向靠近小千左側的戰神那魔刀。
  「噹」的一聲,利劍已被魔刀砍斷,來人竟奮不顧身一手推開小千,擋在他的身前護著他。
  更讓小千驚愕的是:「李憐花?這人竟是他想捉拿的李憐花?」
  他為何要救小千?
  看他如此認真樣,似乎將生命給豁了出去,救人之事該是發自內心。
  原來他在聽及多情夫人說出他不是男人之後,又在小千逼的甚急之下,不得已殺了小村中那名男子,想以此斷去小千的追查。
  豈知小千又找上了樓彎,解開其殺父之謎,也陷他於小廟之危急,後來他雖脫逃,但整顆心卻懸掛著小千。自從第一眼看見小千之時,他就羨慕小千的自由自在,以及那股不在乎又具有英雄神色的豪邁,這正是他嚮往已久而欲尋找的影子。
  這影子盤據在他心頭久久不去,也驅使他趕來天霞嶺,因為他猜測小千一定會來,果然小千出現了,又是在危急之中,長久的思潮,使得他無法自制的想去救小千,於是騰身揮劍搭救。
  他來不及回答小千,戰天一把血刃已砍向他左大腿,驚惶之際,他只有將剩餘半柄利劃撥打血刃。戰天不得不分出少許力道以排開斷創,縱是如此,血刃仍奇準的劃向他大腿,霎時使他支撐不住而跪了下來。
  他仍大喝:「你快走!」雙掌發勁就想封向這寶刀。
  這無非是以卵擊石,自找死路,對方用的可是斬金截鐵的寶刀,又豈會怕他受了傷而發的弱脆掌力?
  小千可不願看到他被宰了,伸手拉扯他的衣領,喝叫道:「要退的是你!簡直是找死嘛!」
  拉著李憐花,已往後滾去。
  戰天、戰神豈肯放過他們?縱使烏銳在喝叫「撒手」,也得等宰了兩人再說,因為這只要再輕輕的一劍就夠兩人腦袋搬家了。
  可惜事情沒那麼簡單,只一停頓,苦惱和忘憂已趕至,雙雙攻向兩人背面,逼得他倆非得回身自救不可。
  然而小千並未因此脫險,大板牙衝勢已至,一劍就已刺向小千,端的是全無知覺以辨別小千乃為昔日好友,殺不得的。
  小千苦笑:「大板牙你殺的可真過癮!」
  他抓起石塊,準備打向大板牙肩頭,以逼迫他回劍自救,豈知李憐花竟然伸手抓向利劍,以血肉手掌扣向劍刃。
  小千怔住了,搞不清他為何要如此捨命救自己?
  大板牙抽甩長劍,李憐花手掌已滲血,他仍不放手,急喝:「小千兒快逃!」
  小千苦笑不已:「媽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他仍砸出石頭,打向大板牙腦袋,希望能將他逼退。
  「咋」的一響,大板牙吃了一記硬石,頭暈眼花,怒得他一腳踹開李憐花,利劍一抽,帶血而出,差點把他的手掌割斷,利劍快准的又落向小千。
  小千拔腿就逃,跌跌撞撞,倒是夠狼狽了,他急急叫道:「快呀!再不出來,俺就沒命了!」
  他是對藏在暗處的姥姥,以及武帝而發。
  姥姥本想出手,卻見小千跌撞而來,似有引著大板牙前來之勢,當下也未出手,想等大板牙迫近些再說。
  在此同時,戰天和戰神已封劍逼退苦惱大師及忘憂婆婆,兩人怒火仍集中在小千身上,厲喝出口,回劍追身,又罩向他,如此三把利劍去封小千退路,險象又現。
  小千可急了:「叫你們出來,還躲個什麼?」
  話未說完,則的一聲,左褲管已被戰神劃破,逼得他落地打滾,直叫小命不保。
  姥姥見狀,方知事態危急,登時大喝:「衝!」
  她和水月、水柔已齊身掠出,直撲小千,一張「留仙網」也張了開來,不知要罩小千,還是大板牙?
  雙方相距十餘丈,要趕來解救小千,還得有段時間,小千危急仍未解除。
  猝然的,一條纖小青衣蒙面人已側掠而出,那輕巧快速,實讓人無法想像,好似能逃過視覺追蹤,剛見到人影,一閃身已到了眼前。
  她喝道:「快退!」
  是個女人聲音。這聲音在小千聽來很熟悉,正是上次在塞外鳴山解救自己脫困的那名女子。
  她是誰?
  又為何再次出現解救小千?
  只見她雙掌一封,奇快無比的把戰天、戰神攻勢給封住,小千得以脫去不少危急,滾身又往前衝。
  烏銳突見青衣蒙面人出現,臉色亦為之一變,馬上掠身追向戰天、戰神:「戰天、戰神快住手!」
  聲音如雷,震得兩人怔愣,他倆從未聽過烏銳如此大喝,心頭一凜,也煞住攻勢,末再出招,一臉詫然向烏銳,不知他為何要自己住手;
  此時姥姥和水月、水柔已張著網,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直衝而來,一心想宰殺小千的大板牙給罩住,再一拖帶,很快的將他裹緊,任由他掙扎,水月、水柔提著他就往後掠去。
  姥姥轉身挾起小千,急道:「人已到手,快走!」
  小千此時才落個輕鬆:「不走的才是傻蛋。」
  能逮著大板牙,他已樂不可支,至於如何幫助各大門派對付西巫塔的人,他早就拋諸腦後了。
  事實上他也盡了力,剩下的該是武帝的事情。
  然而,事實卻有了變化。
  烏銳見著青衣女子之後,突然喝住戰天、戰神,竟然還下令「撤退」,連大板牙也不想辦法救人。
  他已領著一臉吒然的戰天、戰神掠向山下,臨行前還向各大門派冷聲道;「今日盛會到此為止,它日再算個清!」
  話聲未落,三人已走得無影無蹤。
  青衣蒙面人見狀,也閃身離去,她追的方向,正是姥姥挾走小千的方向。
  她會是何人?為何她的出現會讓事情如此大違常理收場?
  群眾揣測紛紛,卻得不到一個具體答案。
  在眾人怔愕之際,李憐花已勉強的支撐站起,拐著受傷左腿,快步的離去,他雖受傷。但心神似乎是喜悅的,也許是見著小千安然脫困的原因吧!
  苦惱大師想著這女子是誰?為何有如此高的輕功?忘憂婆婆已道;「也許是水靈宮主吧!否則天下有誰能有此功力?」
  苦惱大師迎合的點頭:「只有她,事情才有合理的解釋。」
  他想著水靈本身武功就高,而且她一直對小千有呵護之心,危急時救人,自屬合情合理之事。
  最重要的一點,若非水靈宮,又怎能具有如此嚇阻作用的讓烏銳臨陣收兵?
  忘憂婆婆望著手中斷成兩截的枴杖,有感而發,道:「沒想到幾年未曾與人動手,功夫竟已追不上年輕一輩,也許你我都老了!」
  苦惱大師安慰一笑道:「豈有者則不足用?姜仍是老的辣,只是對手功夫太過怪異,既是血刃魔刀的傳人,敗在他們的手下並不丟人,就算武帝前來,也得戰上數百回合。」突然轉歎道:「可惜武帝卻沒出現,讓他們給脫逃了!」
  忘憂婆婆道;「或許事情發生,他根本來不及出手,太快了,又太短暫,烏銳說撤就撤,連我們臨陣對敵的都措手不及,更何況在暗處的武帝呢!」
  此時百丈大師也走近,拱手道:「感謝師叔及時趕來,否則武林浩劫恐怕無法消彌了……」
  苦惱大師苦笑道;「百丈你也別拍馬屁,今天救你們的、可不是我這老骨頭,綠小千那幾招耍的比我漂亮多了,你該謝的是他和他帶來的那伙。」
  百丈頷首:「弟子謹記在心!」
  「記著就好。」苦惱大師道:「別忘了西巫塔只是臨時收兵,他們隨時會再發動攻勢,你們得有所準備,最好別散了人,免得被他們個個擊破。」
  百丈道:「弟子謹遵師叔諭令!」
  苦惱大師擺擺手道:「別說的那麼嚴重,我只是說說而已,豈敢對少林下諭今?你看著辦,俺還有事,先走一步啦!」
  瞧向忘憂婆婆,奉承的一笑,道聲「咱們走吧!」兩人已掠身離去。
  又傳出那無奈的聲音:「苦惱啊苦惱!為何不能痛飲八百杯……」
  「你還想喝酒?」
  忘憂婆婆叱叫一聲,「苦惱」聲音也沒了。
  百丈見苦惱走遠,方轉向群雄,感傷的說:「西巫塔已退,各派暫且能安身,然而卻不宜就此分散力量,倒不如聚集敝派,以能有個相互援手,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眾人見及武當派幾招不到就毀在他們手下,心頭餘悸猶存,哪敢冒險獨行?皆同聲應諾,進住少林。
  隨後百丈指揮將死傷者一併帶回少林以治療並安葬。
  眾人漸漸離去。
  天霞嶺盛會,就此方告落幕。
  小千和姥姥、水月、水柔捆著大板牙,已返回村屋。
  大板牙被點二穴道,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倒也省去他們不少麻煩。
  秋芙見著大板牙已帶回來,心頭大為喜悅,突又見及他臉色青白,眼眶黝黑,活似個殭屍,不禁焦急起來:「他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千將大板牙放於床上,自嘲的說:「不這樣,我豈會挨他一刀!」
  伸手打他一記大腿,好似在洩恨:「好小子,逢人就殺,還對我特別感興趣.你倒也是難忘舊情!」
  對大板牙此種寬頭大嘴臉容,比起小千的靈秀,實讓人難以看出他們兩個有什麼相同之處。
  姥姥不禁皺眉:「他真是你哥哥?」
  水月冷道:「我看你一定又在胡說?」
  小千似早有準備,對答如流:「唉呀!人不可貌相,他的外表雖不像,裡邊是很像的,別急,我哪會到處認哥哥?你看這光頭……」摸摸大板牙腦袋,又摸摸自己光頭,呵呵笑起來:「這不是很像嗎?閃閃發光……」
  水月斥道:「理光頭就像?少林那群和尚可全是你哥哥、你爹了?」
  小千乾笑道;「總是多了些戒疤,否則我倒要搞錯了。」
  水柔詫然道:「他不就是和你在一起,被我們逮著而關在煉丹房的大和尚?」先前沒看清楚,她倒沒想到,現在照了眼,她才記起那件「糗事」,心頭不禁有氣。
  小千乾笑道:「你果然認出來了,不錯啊!就是他,若他不是我哥哥,我們哪能混得如膠似漆!」
  水柔已很難相信他們是孿生兄弟.存心想「驗明正身」,冷笑道:「月姐,他說大板牙也有滴血浮印,你先試試再說!」
  「有道理。」水月冷謔一笑,馬上伸出手去掐大板牙脖子。想和上次掐小千一樣,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急道:「掐不得,你想弄死他?」
  他想阻止,免得洩了底,可惜已太慢。
  水月冷笑道:「沒有滴血印,我就掐死他。」
  他已使勁指捏,雖未必有心掐死大板牙,卻覺得似能拆穿小千謊言而得意。
  小千救之不急,倒也不急了,淡然一笑:「你要掐就掐吧!掐到死也掐不出滴血浮印來。」
  他似乎想好理由而露出一副看猴戲的神情。
  水月掐了幾次,不見浮印,已冷笑:「他沒有浮印,根本不是你哥哥。」
  姥姥也急了:「他到底是不是你哥?」
  「是啊!」小千迷惑而帶促狹道:「明明就是,你們為何不信?」
  姥姥道:「可是滴血浮印怎會未現原形?」
  小千笑瞄向水月:「你不覺得對一個中毒的人,如此掐來掐去,很不禮貌嗎?他臉色青青的,哪有什麼浮印讓你瞧?呵呵……你是不是想佔他便宜?」
  水月登時臉紅:「你說什麼?」一掌就想刮向小千。
  姥姥及時喝阻她:「水月住手,別跟他嘔氣,先弄明白事情再說。」
  水月硬生生將手掌給撤了回來,怒聲道:「要是你們兩個全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這筆帳夠你脫層皮。」
  小千謔笑道:「沒有這個意思,又何必發這麼大的怒氣呢?這很容易讓人起誤會的。」
  姥姥斥道:「少說廢話,他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其實「滴血浮印」之浮現,和血液循環有所關係,上次水月掐小千時,就是把他的臉蛋憋的血紅,才出現浮印,如今大板牙中了毒,又被點了昏穴,奄奄一息,掐再久,除了斷氣之外,是很難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就是看準此點,才臨時又安了心,中毒未必能影響滴血浮印浮現,但在未證實之前,只有信其有了。
  小千淡然一笑:「他中的毒可深了,我才活了幾年,豈能看出來,倒是姥姥活了大半輩子,該不會白混一大把年紀吧?」
  姥姥瞄他一眼,也賭了氣,伸手解開大板牙身上留仙網,交予水月收妥,已仔細瞧向他眼睛、嘴巴,並無發現任何症狀。後又把起脈膊,一直到掏出金針以驗血,仍找不出端倪來。
  她不禁皺眉道:「會是何種毒?」
  小千也急了,他本就想激起姥姥驗出毒性以救大板牙,如今見姥姥也束手無策,已為大板牙擔心,急問道:「他的毒,你看不出來?」
  姥姥道:「若中了毒,血液至少該有所變化或歸示,但他的血卻沒有,和一般人無異。」
  秋芙急道:「小千兒,何不叫小貂兒試試?」
  小千恍然一笑:「對呀!我怎會把這騷包忘了?」
  轉向窗口,已吹起口哨以喚回小貂兒。
  當時他扮成武帝赴會時,為了避免小貂兒臨時竄出而壞了事,再則留下它,也可以保護落單的秋芙,是以小千並未帶它同行。
  口哨一吹,小貂兒已從屋外一株大樹上直射而入,落在小千手上,大有「到現在才想到它」的埋怨和自得精神。
  小千瞄它一眼,輕輕笑道:「少風騷了!給我看出毒性再說!」
  小貂兒馬上掠向大板牙胸前,往他臉嘴嗅去,本以為一嗅便知,現在卻皺著鼻頭,得意神情也沒有了。
  小千見狀也跟著皺起眉頭:「臉綠綠你別真的砸了招牌,那多沒面子。」
  小貂兒似也緊張,怕招牌砸了,嗅了一陣,還咬向大板牙肩頭,不久已轉向小千,愁眉苦臉吱吱叫著。
  小千詫然道:「他沒中毒?」
  貂兒吱吱叫著,輕點著頭。
  不但小千驚訝,連姥姥、水月、水柔和秋芙都感到意外,大板牙若未中毒,為何會變成這模樣?
  小千急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使他變成如此?」
  小貂兒叫了幾聲,好似說出何種藥物,只是小千不能領會。
  小千焦急迫:「你能救他嗎?」
  小貂兒垂頭喪氣的搖頭,雙手並在胸前,彎著腰,慢慢的走向床邊角,好似受了無限委曲似的。
  小千可沒有心情欣賞它這人模人樣的舉止,急切叫著:「怎麼辦?總不能讓他躺一輩子吧?」
  抓向小貂兒,更急道:「你快想辦法啊!」
  貂兒似被小千抓痛了,尖叫一聲,想掙扎,仍是忍了下來,它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千,呆楞著。
  正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屋外已傳來聲音。
  「他中的是『無心之毒』!」
  不知何時,李憐花已找到此地。
  小千問:「可知何處有解藥?」
  李憐花搖頭:「在下也不知……」話未說完,想跨門檻,一個不穩,已往前摔。
  小千不忍,已欺身扶向他,秋芙也搬張木椅,讓他坐下來。
  李憐花靠在小千腰際,感到一絲溫暖,已含情感恩道:「謝謝……」
  小千這才發現李憐花女性化動作,趕忙跳退一步,叫聲「唉呀」!全身已毛了起來,有點畏懼急道:「別亂來啊!光天化日之下……」
  李憐花含情笑著又想傾言。
  小千截口道:「有什麼甜密的話,你留著待會兒再說,我可急著救我哥哥,你先說無心之毒是什麼玩意兒?我好救人!」
  李憐花含情一笑,似不忍讓小千著急,遂道:「無心之毒,無色無味,並非真毒,只是一種迷心藥物。」
  小千恍然道:「難怪小貂兒解不了,原來他不是毒藥!」
  姥姥已道:「你怎麼知道他中的是無心之毒?」
  李憐花想回答,身軀突然抽顫,他顯得十分痛苦。
  「你也中了毒?」小千這才想起他以手握劍,毒已上身,馬上想喚小貂兒為他解毒。
  姥姥卻搶先一步,拿出一顆紅色豆大丹丸,塞入他嘴中,冷道:「這是『血還丹』可解毒,也可以讓你毒發身亡,你最好老實回答!」
  丹丸下喉,李憐花感到一陣清涼散向全身,痛楚已減了不少,劍傷之毒將可解去。但他明白,「血還丹」進入體內雖可解毒,但兩個時辰之內未再服其解藥,血液將凝結,屆時神仙都束手無策。
  他似並不在乎這些,等身軀較為舒適,已說道:「烏銳以前和我有生意上往來,他曾經透露訓練獵手,是以無心之毒加以控制,然後再施以攝魂術之類的手法,指使獵手行動,所以我才知此事。」
  小千雖明白此毒由來,他最擔心的還是如何解毒,追問道:「他可曾說過如何解去此毒?」
  李憐花搖頭:「沒有,這是他認為最機密的事,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小千又洩了氣,焦急道:「那麼怎麼辦?知道無心之毒,卻無法解去,這還不是一樣不管用。」
  瞧著大板牙殭屍般臉容,小千整顆心都快打了結。
  姥姥亦是束手無策,只有再次逼向李憐花,冷森道:「你既然和西巫塔有來往,你一定想過如何解此毒,快給我說出來,否則老身斃了你。」
  李憐花露出一會不受威脅的樣子,但目光觸及小千的焦急,似也不忍,已道:「我是想過,卻想不出任何方法,不過卻想到了一個人,他可能知道解毒方法。」
  「是誰?」小千急問。
  李憐花道:「就是無所不知的『神眼天機生』,若他再不知道,天下恐怕無人能知道了。」
  小千恍然欣喜;「對呀!我怎麼把這小怪物給忘了?我得找他去。」
  說著就想抱起大板牙。
  姥姥卻冷道:「你知道他躲在何處?」
  小千點頭:「去過一次,我自能找到那裡。」
  他想萬一找不到,也有小貂兒可引路,若再找不到,那只有請武帝帶路了。
  姥姥冷道:「別忘了你答應的事,救了人就得跟我回去。」
  她怕這一折騰又不知要耽擱多少時間,亦或是出了多少麻煩事。
  小千瞄瞪她:「救了人?你救活了沒有?難道你要扛著殭屍回去?」
  姥姥為之一怔,隨即又道:「當初只說將人救出來!」
  「救到哪裡?」小千嗔道:「什麼救出來?不信,我一弄醒他,他馬上跑回去,你這算什麼救出來?」
  姥姥為之語塞。
  小千嗔言又道;「你愛去就去,不去就拉倒,我總不能丟下他不救!」手指一點,一副責難樣:「給你們三分鐘時間考慮。」
  水月不禁有氣,橫了過來:「你說什麼?是你在管我,還是我在管你?」
  小千瞪眼道:「你沒看清楚,我手指的是誰?指著你,就是管你!」
  他一隻手指已快逼近水月鼻頭,當真以為自己是上司。
  水月怒火更熾,揮掌就切:「你敢亂指,我就切斷你手指。」
  姥姥已伸手撥開兩人:「不要吵,節骨眼裡,還鬥什麼?」
  水月忿忿不平:「姥姥,他分明欺到我們頭上來了!」
  小千冷謔道:「豈只如此,待會兒還有更嚴重的,把你給『呸』了!」
  水月不懂,纖手插腰怒道:「什麼呸了?」
  小千突然覺得想等而憋住笑意,也插起只手,欺向水月,謔訕道:「就是這樣!」嘴巴硬蹦蹦的呸出聲音:「呸呸呸!連三呸!」
  這三呸,只差點呸出口水,倒把水月呸得直往後仰,退了一步,她感到嗔怒又想笑,深怕小千身軀會壓了下來,而驚惶的不敢亂動。
  在一旁的水柔、秋芙,以及姥姥都快笑出聲音,她們哪想到小千會用出此招?實讓人哭笑不得。
  小千得意仰起身軀,不屑道:「只呸了三下,你就不管用還想管我?」
  水月更形嗔怒,又想揍人:「有膽再給我呸過來!」她準備一拳把小千的牙齒給打光。
  小千不屑一笑:「你只適合三呸而已,再多了沒有啦!想過過癮,自己呸自己吧!」
  「你……」
  水月一掌摑出,小千早有防備,躲了開去。
  水月更怒道:「有膽別逃!」
  水月追向小千,卻給姥姥給攔開來,道:「跟他嘔氣划不來!」
  水月不甘心:「可是他太可惡了。」
  小千謔笑道:「豈只可惡,我還可恨……」
  「住嘴!」姥姥斥向小千:「再說廢話,小心我割掉你舌頭。」
  小千收斂了不少,仍道:「能讓人生氣的,算是廢話嗎?」
  姥姥想笑,卻又不得不裝怒:「你還說!」舉手就想教訓。
  小千諧謔的瞄她一眼:「不說的,用笑的總行了吧?」
  說完已呵呵謔笑起來,讓人好生刺耳又無可奈何。
  姥姥冷道;「笑完了沒有?再笑下去,你哥哥就讓他永遠躺在這裡吧!」
  說及大板牙,小千也不敢再促狹,斂起笑容,忙問道:「你答應放我們走了?」
  姥姥冷道:「誰放你走?老身跟你一起去,省得你耍花招。」
  她想過此問題,好歹大板牙也有可能是小千哥哥,不該將他置之不理,以免遺憾終生,遂同意小千找天機生治毒。
  小千反而抖了起來:「超過三分鐘,現在換我考慮要不要讓你們去?」
  「你有完沒完?」
  姥姥一個巴掌已摑向小千,啪的一聲,清清楚楚,脆得很。
  小千詫然怔楞.手撫左臉:「你打我?」
  姥姥冷道:「打你又怎麼樣?」
  小千乾笑起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有忍了,撫著臉,一副衰樣:「這證實我的選擇是對的……應該讓你們去。」
  他的話又逼得姥姥、水月、水柔、秋芙連李憐花都禁不住而笑起來,方纔的怒意也隨這巴掌而渲洩了。
  姥姥道:「走吧!早點治好,早點回去。」
  小千暗道:「然後早點死在你們手中!」
  心中如此想著,他仍關心大板牙,已走向他,準備扛他去治傷。
  李憐花此時已顯得孤伶不安:「小千兒……」他也想和小千同去。
  小千回頭瞧向他那含情的眼神,心頭總是毛絨絨而不自在,道:「你就回去吧!要殺你的人可真不少呢!包括樓彎、樓影在內,我可沒辦法幫你的忙,誰叫你把他爹給宰了!」
  李憐花道:「我不在乎這些,只要能跟你同行……」
  「不不不!」小千急忙搖手:「我可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對像,你還是找別人吧!」趕忙轉向姥姥:「姥姥你快解了他的毒,免得他賴著不走!」
  從李憐花種種舉止及言行,姥姥、水月、水柔早已看出他不太正常,而趨於女性化。
  姥姥鄙視道:「李憐花,虧你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會是斷袖之人!可丟盡了中原武林的臉。」
  手指一彈,射出一顆藥丸,直落李憐花手中,也不再去理他。
  水月、水柔更是離得他遠遠,不屑神情盡露無遺,還帶點噁心。
  李憐花默默瞧著手中藥丸,沒有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動,沉默一陣,才慢慢將藥丸放入口中,再慢慢吞下去。
  他知道很多眼睛都鄙視的瞧著他,但他似乎已習慣而不在乎,只要小千能對他諒解,一切事情似都能獲得補償。
  他含情而無助的瞧向小千,近三十歲的大男人,竟會露出如此乞憐的眼神,就好似流浪街頭的小乞丐一樣。
  小千啼笑皆非,怎麼會碰上這種事?癟笑道:「李憐花你還是走吧!要談戀愛,到別處去,我還未成年吶!你想叫我偷食禁果?而且還是芭樂果!」
  想及男人跟男人談情說愛,小千頭皮就發麻,趕忙抱起大板牙,已溜向門口,臨走再瞥李憐花,怪笑道:「你不走,我走!希望我們永遠別再見面,你救我的恩情和你陷害我的仇恨就此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招招手:「拜拜!永遠別見啦!」
  說完趕忙溜出矮屋。
  姥姥、水月、水柔、秋芙和小貂兒也先後追去。
  霎時間只剩下李憐花一個孤零零留在屋裡,時間似乎已凍結,矮屋似如巨山大山壓了下來,喘口氣都好像要把給炸了。
  他先是嘴角顫抖,然後是打著牙顫,再來手腳抖動,以至於全身抽顫。孤獨、羞辱、失望……隨之湧罩而來,逼得他整個心、整個人快被撕裂絞碎。
  猝然間他已衝向牆頭,土牆垮出窟窿,他額頭也掛下腥紅血流,身軀也滑落地面,他已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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