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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小邪笑道:「養了三年,大家都胖了起來,我們不也一樣嗎?」
  談到正事,兩人也把剛才感傷的氣氛沖淡不少。
  老頭笑道:「你們可是最年輕而最有活力的一批,在江湖中一定可以鬧出字號來。」
  小邪啞然笑道:「老頭你也加上一腳吧!」
  老頭歎道:「我老了,該休息了!」
  小邪笑道:「老頭,在一個人的面前你可不能言老。」
  「誰?」老頭很好奇的望著小邪。
  小邪道:「第四位登上靈感塔的『無絕掌』葉雙。」
  老頭大驚脫口叫道:「這老前輩還沒死?」
  小邪笑道:「他就是那瘋狂笨殺手武癡。」
  「武癡?怎麼會是他呢?」老頭驚訝不已。
  小邪道:「就是他,除了他以外,天下已沒有人能夠使出那種掌法,也只有他才能在五十招內打敗歐陽不空。可惜他為了練武,心智已失而淪為殺人工具。」
  老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一直想不出武癡是誰,原來是他,但……」老頭又向小邪間道:「人能活這麼久嗎?他至少一百四十歲以上……」
  小邪笑道:「凡事都有例外,而且像他那種只知道練武的人更有可能,因為他的內心已超乎常人許多,所以他多活幾歲算不了什麼。」
  老頭聞言也恍然澈悟,以他醫術冠絕天下來說,當能明白這個道理,他點頭道:「有可能,先前我一直以為葉雙已作古多年,才沒有想到武癡會是他。現在被你一提,倒把我一棒給打醒。」
  小邪道:「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他的掌法實在難以揣測,我才想到『無絕掌』這三個字。」
  老頭輕笑道:「現在武癡是不是葉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幾分把握?」
  「五分!」小邪道:「我的內力雖然得自瀑布,但一時之間,也發揮不了這麼多,而武癡已經苦練了百餘年,這份量夠嚇人了,我佔的便宜是我比他年輕,我可以不休息的戰鬥下去,直到把他累倒為止,這也是我所以要利用飛瀑練功的原因之一,沒有人能像飛瀑一樣能連續不斷的吐出猛勁,我卻可以和它抗衡數天數夜,在耐力方面,我很有信心。」
  老頭笑道:「我看這門功夫,你也可以算是天下第一了吧!」
  小邪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啦!誰有勁,誰有耐力,一樣也可以打勝仗。」
  老頭點頭直笑,不久他道:「我將這幾個目的重點說一下,第一點是丐幫遺失一本『太上魔經』。」
  「太上魔經?」小邪搓手著急叫道:「怎麼搞的,不是要他們小心的毀了它嗎?這下又有戲唱了。」
  老頭歎道:「是丐幫九袋長老馬公石,想將這本魔經送到少林寺,結果在半路上被人劫殺,魔經也因而不明去向。」
  小邪罵道:「這些笨豬,老是出一些餿主意,他們送到少林寺幹嘛?想和少林和尚共同享受?他媽的!癟十!」他氣得兩眼發紅。
  老頭安慰道:「這都是天意,以後還要看你的了,這本魔經可是三百年前一代武林魔頭『血煞魔君』的武功心法,練成這門武功會嗜殺成性,而且善用毒藥,是非常可怕的。」
  小邪罵了幾句,心情也平靜小少,他問道:「『血煞魔君』和『玉觀音』兩個人,那一個厲害?」
  老頭道:「他們兩個同是三百年前的武林高手,但『血煞魔君』是在三百年前之前,大約三百五十年前左右,而『玉觀音』是在三百年前之間,所以他們並沒碰上,先有『血煞魔君』才有『玉觀音』,看來『血煞魔君』的武功要高一點。」
  小邪苦笑道:「哇佳佳,這還得了,一個武癡我就頭大了,再來一個新『血煞魔君』,實在是在唱大戲。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玩玩也好。」他存心鬥鬥「太上魔經」看誰又怕了誰。
  老頭道:「奪走」太上魔經「的人,不出幾年一定會在江湖上出現。因為『太上魔經』既然是魔教邪派的功夫,那它練功方法必定詭異非常,想必很快就能收到奇效,你如果有發現的話,就得立刻阻止,甚至於將他殺了,以免遺禍武林。」
  小邪點頭道:「我曉得,換說說別的事如何?」
  老頭想了想道:「我那位朋友可能也被捉去,因為我到終南山已找不到他的蹤跡。」
  小邪道:「李孟谷失蹤多久了?你可有線索?」
  老頭道:「大概一年左右吧!我到他起居地,那些器具都沾滿了灰塵,屋子內外也掛滿了蜘蛛網,推斷起來,大約是一年時間。」
  小邪輕笑道:「還好,不是在我去那裡之前失蹤。」小邪對於自己推斷很有把握,這次他推斷李孟谷在他去之前並沒有失蹤,現在並沒有被否定掉,故而他滿意的輕笑著。
  老頭道:「不知道他是否換了地方,還是被捉走?如果被捉,小邪依你看,會被誰捉去?」
  小邪沉思一會兒道:「可能是『神武門』,因為上次捉我的也是他們。」
  老頭道:「『神武門』如果捉到李孟谷,那他們就得到了一座堅強的堡壘,要攻他們恐怕不容易。」
  小邪道:「這不必考慮太多,大不了將他們城堡圍起來,餓死他們,對了,『神武門』最近是否又開始囂張了?」
  老頭點頭道:「不錯,尤其是最近三個月又開始和韋亦玄爭地盤。」
  小邪問道:「韋亦玄又出現在江湖了嗎?」
  老頭道:「他本江湖中人,當然會出現在江湖,有什麼不對?」
  小邪輕輕一笑,似乎對這件事早有成竹,他道:「幾年前你交代我到江湖上打聽一些失蹤的人對不對?」
  老頭道:「有這麼回事,怎麼?你已查出來?」
  小邪笑道:「我早就查出來了,因為太平常,我倒忘了告訴你。」
  老頭問道:「這些人都到那裡去?」
  小邪道:「這要分兩類,第一類是武功高強的老人,他們很可能是各派掌門人或各派長老,這些人都曾經被武癡打??,後來被『神武門』的人囚禁在神仙島。」
  老頭驚訝道:「你是說十幾年前失蹤的各派掌門人都沒死,而是囚禁在神仙島。」
  小邪道:「正是如此,其它武功較低的年輕人,是被黑巾使者捉去當殺手,他們有的已經被毀容,過得生不如死,十分可憐。」
  老頭聞言悲憤道:「這天殺的黑巾殺手,竟作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小邪道:「我們再談談韋亦玄,我覺得『飛龍堡』也是被人所控制。」
  老頭道:「起初我也以為是韋亦玄干的,因為十幾年前各派掌門都相繼死亡失蹤,只有韋亦玄安然無恙,這點很令人懷疑,而那時『神武門』還算不了什麼,沒人會想到是渡永天干的。現在『飛龍堡』怎麼又被人控制了?」
  小邪道:「韋亦玄也是在十幾年前就被捉走,現在這個是假的。」
  老頭不解道:「這又為什麼?看現在這位做的事依然都很正派。」
  小邪笑道:「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他是用蠶食的方法,先正派,正得不能再正。等到他控制了整個武林時,他就可以當上武林盟主,這手段要比其它力法高明,也是正確的方法。」
  老頭更是不解道:「這我就不明白,他既然是正派,當上武林盟主也是應該,你卻說他在計算天下武林?」
  小邪笑道:「這正是外表正派,裡面邪派,如果韋亦玄以正派當上武林盟主,他那大慈大悲的心腸,黑白兩道莫不感恩於他,也不會再找他麻煩,而韋亦玄要作任何事,他可以收買別人,就像他收買殺手殺我一樣。」
  「原來如此!」老頭恍然道:「果然韋亦玄有嫌疑,我倒沒猜錯。」
  小邪道:「你懷疑的那位是假的,真的韋亦玄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關起來,但有一個問題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不合理。」
  老頭問道:「什麼問題?」
  小邪道:「幾年前我在神仙島碰上韋亦玄,我以為他是現在這位韋亦玄,我就開玩笑的告訴他,怎麼捕殺手捕到神仙島來了,他竟然說記不清以前的事,他也承認剛剛被捉去,可是我看他住的茅屋,器皿都非常舊,至少也有十年的時間,他為什麼要欺騙我?」
  老頭啞然一笑道:「也許他披武癡一打,真的記憶力喪失,也許他那間房屋是別人留下來的。」
  小邪道:「也有可能如此,但我認為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韋亦玄他不願將被困在神仙島的消息傳到武林。因為他怕『飛龍堡』會去救人,因而導致全軍覆沒,可惜他沒想到已經有人冒充他,就像丐幫幫主朱陵一樣……哇味!」小邪一想到朱陵,立刻叫起來,很是吃驚。
  老頭也微微心中一緊,他問道:「什麼事這麼緊張?」
  小邪叫道:「以前假冒朱陵的是渡永天的手下,也就是『神武門』的弟子,那麼假冒韋亦玄的人,也是『神武門』手下,這點我以前也想過,可是我的解釋是這位假韋亦玄被捉到神仙島,而捉他的人是黑巾殺手。現在他已出現,故而這個解釋已被否定,也不必去猗渡永天為什麼要僱用殺手丟捉自己人。這個疑題一去,又來一個;假的韋亦玄也是渡永天的人,那他們為什麼又要??殺呢?老頭你剛才說他們近三個月,又再爭地盤了。這題目很難解答。」
  老頭苦笑道:「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迷迷糊糊,你再說清楚點。」
  小邪道:「渡永天在十幾年前僱用殺手,將天下武林高手一網打盡,將他們困在神仙島,然後又找了一些人,易容成朱陵和韋亦玄等人,要他們回到丐幫及『飛龍堡』,這樣就等於控制了兩大幫派,這點證明是朱陵親口說出來。現在渡永天又和韋亦玄鬥上了,這不大合理。」
  老頭攤手道:「你想不出來,我也差不多。呵呵……」他苦笑一聲無奈得很。
  小邪想了想道:「我只好先將他解釋為兩點,第一點是韋亦玄事後叛變,第二點,韋亦玄不是渡永天的手下。這兩點以後再求答案。」
  老頭道:「也好,就第一點來論,渡永天如果易容,他為什麼不易容全天下的掌門人?這不就更省事?」
  小邪道:「這有困難,例如說少林和尚、武當道士,就不是那麼容易模仿,而人才也難求,所以渡永天就從天下第一大幫及第一大堡下手,只要控制了這兩個幫派,差不多天下就在手中了。」
  老頭點頭表示同意,不久他又道:「三年前殺各派掌門人,不是渡永天指使,而是黑巾殺手,這又如何解釋?」
  小邪笑道:「這很簡單,因為黑巾殺手被我殺死下少,也炸死不少,他們元氣大傷,須要重新培養實力,而他們也有新敵人??就是後來出現的十名殺手;一方面他已覺得實力已失,怕那十名殺手找麻煩,另一方面他怕各大門派聯合對付他,結果他想到渡永天十幾年前所用的鬼計,因而重施故計,他們這次行動在保密,而不是在替渡永天殺人。」
  老頭又問道:「跟在武癡後面的『黑血神針』又是怎麼回事?」
  小邪道:「黑巾殺手知道武癡只比武,不管人家死活,所以黑巾殺手不得不在後面補上一針,以達到他們殺人的目的。」
  老頭苦笑道:「我老了,腦袋不靈光,只有聽你的啦!」
  小邪笑道:「我還不是你教的!」
  老人也笑得很開心,他以小邪而感到驕傲,他是他造就出來的。
  小邪沉寂的在想渡永天和韋亦玄的關係,終於被他想到一個答案,他高興道:「老頭,剛才我說的『神武門』和『飛龍堡』的打鬥,也有心得了。」
  老頭笑道:「你說說看。」
  小邪道:「剛才我把它分成兩點,第二點是說韋亦玄不是渡永天的人,這一點解釋比較牽強,因為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其它可疑對像來代替渡永天,所以先放棄不加以解釋。而第一點,關於韋亦玄叛變的事,倒是有點眉目了。」
  老頭傾神而聽沒有打岔。
  小邪潤了一下喉嚨又道:「渡永天在十幾年前就易容一位韋亦玄,他是大勢在握,也因此在十年之內壯人聲勢,和『飛龍堡』形成南北對立局面,我上次去『天龍堡』時,那名韋亦玄正在後山開會,他一直不願反擊『神武門』,我那時以為他天生仁厚,不願多造殺孽,其實他早就是渡永天的人,他才會如此做,但我後來跌進蛇坑,因而這位韋亦文也被殺掉。起而代之的就是這位新的假韋亦玄,他一接替……不對呀……」他開始又再想了。
  老頭問道:「又有什麼不對?」
  小邪想了一下道:「第一位韋亦玄是在答應攻打『神武門』以後就被殺掉了。而第二位韋亦玄,我剛才想的是他一接替就反攻,這點不對。」他搓搓下巴繼續道:「他一接替第一位韋亦玄以後,也將江南的黃旗部下安撫下來,不再和『神武門』爭地盤,而三個月後,他還在開封放走『神武門』一位壇主張簡,所以先前的火並是第一位韋亦玄的主意。」說完他苦笑著。
  老頭也苦笑著,他比小邪更迷糊。
  笑了笑,小邪道:「剛才我說的兩點推測全都用上了。」
  老頭道:「你說吧!講簡單明白一點,否則我還是不懂。」
  小邪點頭道:「第二位韋亦玄接任後,先前是沒爭吵,有吵也是小吵,沒有大火並,直到他失蹤,也就是說我去過神仙島回來後,在杭州賭場,『飛龍堡』手下已來找我打探韋亦玄的消息。這表示韋亦玄真的在這段期間失蹤,這段期間雙方都很沉靜。」
  老頭道:「他們何時又爭吵?」
  小邪道:「在青陽鎮時,渡永天親自想帶入攻打『飛龍堡』,是我親耳聽到,我也把他們炸得精光,才沒有??殺成功,這表示韋亦玄失蹤後已對渡永天不利,也就是我說的第一點??韋亦玄背叛了渡永天;而第二點說韋亦玄不是渡永天的人,就得從老頭你剛才說韋亦玄復出後已敢正面和渡永天對抗,這表示他真的是有靠山,或者他武功又進步了,所以第二點推論也正確。」
  老頭道:「現在這名假韋亦玄也是有人控制了?」
  小那道:「很有可能,因為他是易容的,也就是說他是別人造就出來的,但控制的人不會再是『神武門』一定另有其人。」
  「會下會是黑巾使者?」
  小邪說道:「這可能性不大,因為黑巾使者他所擁有的殺手,只要他一聲令下,『飛龍堡』不用一天就全部瓦解,而且他還向我說過,他已經可以為所欲為,何必一定要當上盟主,可見他對『飛龍堡』沒興趣。」
  老頭道:「這是什麼原因?」
  小邪道:「我也問過江振武,他說當上武林盟主目的只不過在為所欲為,而他現在明的已是大善人??中原三秀,暗的已是武林盟主,又何必當那掛名的武林盟主,整天為那些不必要的麻煩而煩惱。」
  老頭道:「當武林盟主有何煩惱?」
  小邪道:「樹大招風;人心多嫉,多眼紅,多不服,這都是麻煩。」
  老頭想想也覺得有理,深吸口氣,緩和一下心情,他問道:「你以前說過韋亦玄在三年前失蹤,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小邪笑道:「很簡單,韋亦玄不能有兩個,我既然看到神仙島那一個,在中原的這位就得藏起來,否則這一鬧,知道這些秘密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人了,假的韋亦玄只好躲一陣,但後來我在武林中消失這麼久,他才再度回到江湖中。」
  老頭道:「那渡永天又為什麼要隱瞞真的韋亦玄已在十幾年前被關?而是說剛捉去,他似乎在替假的韋亦玄說謊。」
  小邪道:「渡永天當時正想反攻韋亦玄,而且他又不能說真的韋亦玄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捉,何況他向我撒謊是有點故意,他要讓我將這消息傳出去,說韋亦玄已被捉到神仙島,這樣一來,那位假的韋亦玄一時之間也不能再現身,這不是他反攻的最好機會嗎?」
  老頭道:「可是他為什麼沒反攻?」
  「有!」小邪道:「我剛才說在青陽鎮那件事就是在反攻,結果被我一炮炸死了好幾百人,渡永天不得不重新計劃,但後來在沉魂谷,我又兩炮轟得他手下全軍覆沒,嘿嘿,渡永天不得不回家去休息啦!」他對這兩次傑作感到很得意。
  老頭笑道:「渡永天他沒想到會栽在你手中。」
  小邪笑道:「不只是他,連江振武也在那次戰役中,吃了我的借東風,來個大落蛋,嘻嘻……」
  老頭笑了笑道:「現在天下已成為大雜燴了,小邪你是攪局者,你想先從那裡開刀?」
  小邪道:「從黑巾使者,因為他竟將可愛的人類變成醜八怪,如果不先滅了他們,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到這種事。攻打『神武門』和韋亦玄在其次,再來才對付拿走『太上魔經』那位仁兄,對了,老頭你說說看『黑血神針』的來歷如何?」
  老頭一聽,長歎一口氣,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飄飛不停的雪花,良久良久不說一句話。
  小邪心中覺得這問題嚴重了,說不定是老頭傷心事,所以他也不說話,坐在火爐旁,不斷的撥著炭火。
  老頭沉默了許久才歎口氣走回火爐旁坐了下來,望著小邪有點傷感道:「這些事也發生在十幾年前……」他又停下來,沒繼續說下去。
  小邪也沒打岔,靜靜的等著。
  微微撫動長顯,老頭歎口氣道:「十幾年前少林掌門明空大師,正如你所說,他是被武癡打敗,而武癡並沒有將他殺死,但後來他卻死於『黑面神針』之下。」
  小邪嗯了一聲,這和現在情況一樣,他也不必多問。
  老頭又道:「那時我即刻趕往少林,想救救明空大師的命,結果我發現他中了『黑血神針』就知道無法挽救,我也沒將他死因告訴別人。」
  小邪奇道:「你為什麼不告訴別人?」
  老頭苦笑道:「因為『黑血神針』只有一個地方有,而那地方我很熟。」
  「瓢花宮?」小邪驚叫出口道:「老頭你時常去『飄花宮』?真有『飄花宮』這個地方?」他又是心急又是好奇,一連說了三次「飄花宮」。
  老頭點點頭道:「不錯,『黑面神針』是在『飄花宮』宮主的手上,而我卻知道宮主一定不會用它來傷人。」
  「為什麼?」小邪奇道:「難道老頭你很瞭解她?她叫什麼名字?」
  老頭傷感一笑道:「我和她很好,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她叫喬花雨。」
  「喬花雨?」小邪一驚再驚,有點目瞪口呆道:「老頭你說『飄花宮』宮主叫喬花雨?」
  「不錯,她是叫喬花雨。」
  「『飄花宮』在長白山?」
  老頭驚道:「小邪你怎麼知道?你去過了?」
  「原來如此!」小邪恍然大悟道:「原來」飄花官「宮主就是喬小雨的母親,難怪小雨武功這麼高強,難怪她有九葉靈芝,難怪她說她知道『黑血神針』這回事,難怪她說持有『黑血神針』的人,不會用來殺害武林同道,媽的!我真傻,怎麼當初沒有聽出她說話的含意呢?呵呵……」他為自己糊塗而笑,也為想到和小雨在一起時的歡樂而笑。
  老頭喃喃道:「小雨……小雨也長大了……」說完他已忍不住流下淚來,令人覺得他蒼老了許多。
  小邪見狀已有所覺,他問道:「老頭,小雨是你的女兒?喬花雨是你的妻子?」
  老頭拭去淚水,有點哽咽道:「是的。」
  小邪並不驚訝,因為他已料中了,他道:「難怪你也說她不會用『黑血神針』來傷人,老頭,我該叫她什麼呢?」對這些稱呼,他可一點都不懂。
  老頭輕撫他肩頭笑道:「隨便你,別叫她老太婆就行了。」
  小邪一時也想不出要叫什麼,所以楞在那裡不說話。
  老頭揉揉鼻子接下去道:「我發現明空大師死於『黑面神針』,我很吃驚,因為喬花雨很善良,絕不會用它來殺人,所以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想來想去,以為是有人偷了『飄花宮』的神針,但趕回『飄花宮』求證後,又發現神針一支也不少,這就使我更迷惘了。」
  小邪笑道:「所以你才離開『飄花宮』要查個水落石出,結果碰上武癡,不幸你敗下陣來對不對?」
  老頭點頭道:「不錯,當時我在武癡手下走不完五十招,就被他擊敗,我很緊張,覺得天下可能又要大亂了。後來又發現許多人不斷失蹤,我這一急,就找少林和尚借『易筋經』配合古印度的瑜伽神功,研究了『金針渡穴』的方法……」
  小邪截口道:「結果你研究出來,想找人試驗,所以就把我抓來當試驗品對不對?」
  老頭輕笑道:「要不是如此,怎麼能造就你一身邪門武功?要不是如此,天下已沒人治得了武癡了。」
  小邪苦笑道:「真雖(倒霉)!」
  「呵呵……」老頭得意一笑。
  小邪接著又道:「後來有『黑血神針』重現江湖,我是指三年前那趟事,而我又捉了那只『血變』所以『黑血神針』已不是只有『飄花宮』才有了。」
  老頭道:「這個原因我到現在還沒想通,因為『血變』不是說想捉就能捉到,這問題只有等你將來慢慢去發掘了。」
  小邪也想過捉「血變」的經過,它刀槍不入,奇毒無比,要不是自己埋在土裡也捉不到它,要不是利用自身的血液也引它不來,若不是自己能用穴道孔呼吸,早就被它悶死,若不是自己中了它的毒不會立即癱瘓,也沒有力氣反咬,雖是僥倖,但缺一不可,所以他知道捉「血變」並非易事,他道:「老頭,我慢慢查就是,這麼晚了,你休息吧!」
  老頭道:「好吧!明天我們再聊。」說完他已起身走向床邊,躺下床開始休息。
  小邪還坐在爐邊,他在想一些若有若無的事情,夜對他來說已經不能算是夜了。
         ※        ※         ※
  雪已停,天已亮。
  這已是第二天中午。
  小邪他們正圍在庭院敘敘風騷話得意。
  突地——
  小邪大叫道:「大家聽著,通吃幫明天將席捲整個武林,成為武林……第一小幫,嘻嘻……」他本想說第一大幫,但想到小丁是乞丐小公主,只好改口。
  「好哇!好哇!」阿三,阿四猛拍手高興直叫,小丁和老頭也微笑不已。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人說混江湖都要有封號,你替我封一個吧!」
  小邪道:「我不是封你為通吃大和尚了嗎?這個不好聽?」
  阿三道:「好聽是好聽,不夠帥,找個夠亮一點的,讓天下人一叫就順口,這樣就容易成名了,呵呵……」
  阿四道:「我也換一個,像老頭叫『寰宇一奇』這名字多好,小邪幫主你快替我換一個,嘻嘻……。」
  小邪笑道:「好吧!你讓我想想,阿三……」他搓搓鼻子想了半晌,他才輕笑道:「阿三你就叫『三撇老蛋』好了,呵呵……」他講出這個封號,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
  「三撇老蛋?」阿三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小邪笑道:「你叫阿三,三字只有三撇。而你又理光頭,像不像蛋呢?蛋長了二十幾年,一定是老蛋了,這封號不錯啦!」
  阿三喃喃念道:「三撇老蛋,三撇老蛋……」他叫道:「愈念愈順口,成啦!今後我阿三可以成名立萬了!」他拍拍胸脯,信心十足。
  小丁和老頭一聽都不由自主的莞爾一笑,大概天下也只有他們外號是自己封的,而且封得不怎麼好,聽起來怪裡怪氣。
  阿四道:「我呢?」
  小邪想了想,他叫道:「阿四你就叫『拔毛剃刀』吧!反正每次殺狗都是你拔的毛,將來要拔別人的毛,哈哈……。」說完大笑不已。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四苦笑道:「這麼難聽,換一個嘛!」
  阿三笑道:「阿四這外號不錯呢!剃刀是刀類中最利的一種,這樣一來,你可就成了武林第一把。」
  阿四一想能當上武林第一把剃刀也不錯,他這才笑道:「好吧!小邢幫主送的,我也下好意思不收。」
  小邪笑道:「錯不了的,保證你嚇嚇叫,小丁你來一個吧!」他瞄向小丁邪笑著。
  小丁急叫道:「算啦!你給的外號都是……嘻嘻……」她忍不住掩口竊笑。
  小邪掃興道:「你不要?女孩子毛病真不少,也好,自己取一個,省得我多費腦筋去想。」
  小丁嬌笑道:「我不必外號,女孩子家不用啦!」
  小邪看著她嗤嗤笑道:「看你菜刀使得出神入化,就叫『無影菜刀』怎麼樣?」
  「哈哈……」阿三,阿四已捧腹大笑。
  小丁臉一紅急叫道:「小邪!那有女人叫這種外號?」小粉拳已打向小邪肩頭。
  小邪也忍不住大笑道:「『無影菜刀』是武林第一把菜刀哪!哈哈……」
  小丁急道:「我不要,真的不要好不好?」她在求小邪,真怕被叫上口。
  小邪也是開開玩笑,他見小丁已困窘非常,這才笑道:「不當也罷!下次要封,就得封無影狗肉大菜刀了,你替我想一個如何?隨便怎麼樣都可以。」
  小丁當然不會像小邪那樣,想出來的外號都是叫人發笑,她笑道:「你讓我想想。」仰望天空,口中唸唸有詞,不久她道:「小邪你就叫『飛刀無痕』,反正你的飛刀從有形化為無形,這外號蠻好的。」
  小邪聞言道:「好是好,但被你這麼一叫,我的飛刀可不能亂射了,否則就有損形象,好吧!無痕就無痕。」轉向阿三,阿四道,「聽到沒有?幫主外號叫『飛刀無痕』念一遍!」
  「飛刀無痕!」阿三,阿四大聲齊道。
  阿三問道:「小邪幫主你這外號很不錯,你身上到底放有幾把飛刀?」
  小邪呵呵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的飛刀很薄,你看看。」隨手一翻,手中已多出一把薄如三片??葉合在一起般的飛刀,繼續道:「這種飛刀十把加在一起,才和普通飛刀差不多厚,你大概知道我身上藏有不少飛刀了吧!」
  阿三奇道:「別人的飛刀都是很厚,為什麼你的飛刀這麼薄,好像射不死人似的。」
  小邪笑道:「別人的飛刀很厚很重,那是他們腕勁不夠,而且他們射得也不夠準確,而我的飛刀很薄,是因為我出手快,射得準,而且我只取敵人要害,只要我出飛刀,一定是一刀斃命,再說我不喜歡笨重的東西,只好弄薄一點,撈帶也方便。」
  阿三道:「你所說的要害是指那裡?」
  小邪笑道:「我只取咽喉『天突』穴,眉心『神庭』,背面『命門』穴,其它我懶得射了。」
  阿三笑道:「這樣可好,和你過招只要守住這幾個穴道,你就奈何不了他啦!」
  小邪笑道:「沒這回事,黑皮奶奶的,他給我亂來,我就給他亂射。」
  阿三想到小邪上次在河口鎮殺「色魔」姚青紅時,那種拚命的刺戳,心頭不禁有點寒慄,他知道小邪一卯上了,什麼人也會被他纏死。阿三道:「反正對敵人也下必客氣,我三撇老蛋更不含糊,小邪幫主我們什麼時候回江湖?」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小邪想想,轉向老頭道:「老頭,我想明天就走,您覺得如何?」
  老頭笑道:「當然可以,你早一天回到江湖,惡魔也早一天伏誅,我也早一點放下這顆掛念已久的心。」
  小邪道:「老頭您和我們一起去,小邪一定會照顧您的。」
  老頭笑道:「你這次出去,可是去殺敵,你總不能拖我下水吧!」其實老頭不願跟去,替小邪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小邪笑道:「有敵人也輪不到您頭上,我怕您一個人留在這裡沒人做伴,這樣好了,您就回小雨那邊,我想小雨她也很想念你。」小邪不願將老頭和「飄花宮」的關係,在當眾面前說出來,要說也得老頭答應,故而說到小雨身上。
  老頭沉思良久才道:「好吧!我也該回去看看小雨了。」
  小丁奇道:「老爺爺,小雨是誰?」
  老頭笑道:「她是我女兒,年紀和你差不多,將來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
  小丁高興道:「原來老爺爺還有女兒,那您快點將小雨帶來,我們大家看看啊!」
  阿三也叫道:「老頭您將小雨帶到江湖,我保證給他吃香的,喝辣的,讓她快快樂樂,高高興興,每天都在過年。」
  阿四笑道:「我一定保護小雨,讓她長命百歲,永遠平安。」
  這兩位和尚還不曉得喬小雨是「飄花宮」小公主,那須要人家保護,他倆一見到有機會就大吹小吹,不過他們倒是一番好意。
  小邪叫道:「阿三,阿四話別說得太早,老頭的女兒武功好得很哪!到時候你可不能躲在人家背後羅!」
  阿三不服氣道:「豈有此理,堂堂七尺男子漢會保護不了一個女孩?我……」
  小邪截口道:「好啦!好啦!到時候再說,明天我們要走了,聽聽老頭有何交代。」
  阿三翹著嘴道:「是你們自己要說老頭有個女兒的嘛!我想盡一份力量也不行嗎?」他的臉甚苦。
  老頭拍拍阿三肩頭笑道:「阿三別難過,到時候小雨一定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阿三這才盡掃陰霾道:「那老頭你得快點將小雨帶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好讓大家認個小妹也不錯。」
  老頭呵呵笑道:「一定!一定!等你們滅了黑巾殺手,老頭我一定將小雨帶來給你們,保證小雨會喜歡你們這群快樂而且奇怪的年輕人。」說完瞥向小邪笑個不停。
  小邪笑道:「還有小星星也一起帶來,以後我開戲班,有兩三個花旦也夠啦!呵呵。」
  老頭笑道:「小雨和小星星可不會演戲,你得好好教他們喔!」
  小邪笑道:「這個給小丁就可以了,小丁已學了好幾年,功夫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要她一上戲台,天下的戲班保證慘得唏哩嘩啦!沒人看哩!」
  小丁笑罵道:「小邪你老是不止經,我那有學過唱戲?我也不敢上戲台,這麼多眼睛看著我,多難為情?」
  小邪笑道:「你已學了四、五年的功夫,怎麼?還不管用?」
  小丁嬌??道:「那有?我學了什麼功夫?你說呀!說不出來,今天可要輪到你洗碗了。」
  小邪歎道:「好多哪!受不了,我說了你可不能打我!」
  「好,你說,我不打你!」
  小邪神秘的一笑,聳聳肩看看大家,大叫道:「你學的第一招是……哭!」一說完他已跳開椅子準備逃命。
  「小邪????」小丁叫了一聲,滿臉通紅已追向小邪。
  小邪邊跑邊叫道:「第二招是撒嬌,第三招是迷死人,第四招是耍菜刀,第五招是洗尿墊子,有了這幾招就夠啦!可以說打遍天下無敵手,哈哈……」說完他大笑不已。
  阿三也笑道:「原來小丁每天躲在廚房裡邊練習,可惜我沒看到,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表倩有點失望。
  阿四道:「小丁現在不是在演戲嗎?聽說現在時代不同,是母雞追公雞哪!」
  「哈哈……」眾人大笑,連小丁也竊笑著。
  小丁聽到這些話,也不好意思再追下去,她叫道:「你們男人就是沒一個正經的,不跟你們說話了。」說完反身走往廚房。
  小邪回到原位坐下來道:「阿四你有進步,連公雞,母雞都分別得這麼清楚,不愧是『拔毛剃刀』,想必你時常偷殺雞吧!毛拔得甚有心得。」。
  阿四笑道:「那裡!那裡!有時候賺點外快罷了,雞屁股一翹,我就知道它一次要生幾個蛋啦!哈哈……」
  眾人也跟著笑起來。
  不久小邪問道:「老頭你是不是有教小雨『金針渡穴』這門功夫?」
  老頭道:「不錯,我數過她,但她沒全學會。」
  小邪道:「這就難怪了,上次我在她船上,被她用金針制住武功,原來是同行嘛!我那時怎麼沒想到和你有關係,真笨!」
  老頭笑道:「無傷大雅的事,你總會忘記,這就是你所以比別人快樂的地方。」
  小邪道:「要是我以前多留意一下,也不用到現在才知道她就是你女兒,這下可好,妹妹多了兩個,將來有得管了。」
  老頭笑道:「要是小雨落人你手中,保證不出三個月就像你一樣瘋瘋癲癲,下像女人啦!呵呵……」
  小邪笑道:「其實女人和男人也差不多嘛!」
  「是差不多,但是你所教出來的女人,除了你,還有誰敢要?哈哈……」
  「有!多的是,如果沒人要,將來就拋繡球,繡球再沒人接,那只好我自己接啦!」
  「這個繡球很重哦!恐怕會壓扁你。」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已經習慣繡球這種生活了。」
  「哈哈……」眾人狂笑不已。
  晚上他們喝酒狂歡,一方面是慶祝旗開得勝,另一方面是告別老頭。
  直到三更,他們才一一醉倒。
  第二天中午,小邪領著小丁,阿三,阿四告別老頭以及再來鎮內的童年好友,然後帶著愉快心情往中原出發,重返江湖。
         ※        ※         ※
  在蘭州城南「佳居客棧」已出現四人。一位藍衫布衣,人如玉樹臨風,瀟??而挺拔,俊俏而邪氣。兩位袈裟裹身,頭光如燈,精靈而頑狡,是和尚。另一位白衣羅衫,天生麗質,花貌雪膚,玉骨柔姿,十足絕代美人。
  不用說他們正是通吃幫弟兄。
  這時他們已坐在客棧樓上靠西窗口那張桌子,正在進食果腹。
  客棧分樓上及樓下,已坐滿食客。
  小邪對面三桌坐滿黑衣壯漢,一見即知是「神武門」弟子,小邪是故意要坐在這張桌子,想從他們談話中得到一些江湖動態,可是他非常失望,因為這些人只顧吃東西填肚子,很少講話,這似乎不是「神武門」應有的現象。
  小邪等了許久,有點憋不住叫道:「媽的,這些人怎麼連一句話也不吭!」
  阿三道:「讓我過去修理他們。」
  小邪道:「等一下,看這些小角色問不出什麼東西,我們等大的。」
  阿四問道:「蘭州不是『飛龍堡』的地盤嗎?『神武門』為何敢到這裡來?」
  小邪道:「『神武門』一直不把『飛龍堡』放在眼裡,所以出現在他們地盤上,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阿三道:「難道『飛龍堡』就這樣當縮頭烏龜,連氣也不敢喘?」
  小邪道:「別忘了『飛龍堡』是正派,如果」『神武門』不先動他們,他們決不會先動手,這就是正派人士所以吃虧的地方。「阿三瞥向那些黑衣人叫道:「還要等嗎?先料理他們再說,反正我們這次出來,就是要毀掉他們,還怕什麼?」他揉拳擦掌,有點不耐煩。
  小邪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通吃幫也該展展身手,小丁等一下就站在一邊看我們表演如何?」
  小丁嬌笑道:「好,等你受傷了,我再替你治療。」
  小邪叫道:「呸呸呸!還沒出師就講不吉利的話,小心我先治了你。」
  小丁哧哧笑著,沒有接口說下去。
  小邪一揮手道:「我們過去!」聳聳肩頭,神氣的往黑衣人走去。
  阿三,阿四也笑嘻嘻的跟著後面。
  一到黑衣人面前,小邪笑道:「各位好呀!什麼風把你們吹到這裡來呢?是不是有好處,分我一點怎麼樣呢?」他嘲笑的望著那些黑衣人。
  「放肆!」其中一名黑衣人大吼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
  「啪!」阿三還沒等他說完,已揮手打他一個巴掌叫道:「在我通吃幫面前,也有你大吼大叫的餘地?你算什麼東西?」
  「你!」那位黑衣人憤恨交加,已要抽出鬼頭刀,其它的人也站起來,情勢立即緊張萬分。
  突地????有聲音傳來。
  「老林不得放肆!」話音一落,一位藍衫中年人已翻身上樓,擋在小邪前面。
  小邪一看笑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乾坤壇壇主張簡,嘿嘿!」他迸出一陣冷笑。
  小邪已經長大不少,事隔多年,張簡也忘記小邪長得是何模樣,而上次在開封火並也是在夜晚,他可以說根本對小邪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冷笑道:「你們是何人,竟敢找碴找到我『神武門』頭上來?」
  小邪笑道:「張大俠!好久不見啦!我們可是舊識呀!你怎麼那麼健忘呢?」
  張簡叱道:「我不認識你,今天你不說出一個道理,你就別想走出客棧一步。」
  阿三笑道:「沒什麼理由,我『三撇老蛋』高興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也管不著,今天你們只要從我胯下爬過去,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嘿嘿……」手指著黑衣人大吼道:「你們一個也活不了,落大蛋!」說完回頭看看小邪,看自己是不是做對了。
  小邪含笑點頭道:「喂!張簡,你快將來這裡的目的說出來,說不定老子一高興饒你不死,否則今天就是你惡貫滿……滿臉盆的日子!」
  「放屁!拿下他們!」張簡手一揮,立即有七條人影往小邪他們衝去。
  阿三大吼道:「不知死活的傢伙!」縱身一跳,雙手齊揚,掌化游龍,一推一送,牛刀小試般的擊向迎面而來的三名黑衣人。
  只聽「砰……」「哇……」一連三響夾著慘叫聲,那三名已被擊中胸口,有如拋死狗般的摔到樓下,壓得桌椅劈啪響,客人一驚,都紛紛逃開,霎時亂成一團。
  阿三一招得手並沒有停下來,再次吼道:「你們也差不多!」話音一落,雙掌帶起一陣狂風已劈向另外四人。這四人早已被剛才那一幕嚇得魂拋九霄,這麼一來,阿三更加入無人之境,連劈四掌,輕鬆愉快的將這些膿包震到樓下,這四人慘叫一聲,摔在地上不動了。
  阿三收手笑道:「怎麼樣?你們這些草包可知我『三撇老蛋』不明阿三的厲害,你們可知道『通吃幫』是天下第一小幫?不識泰山!」說完得意走到小邪左後方,瀟??的哼起小調來。
  張簡那知這名不起眼的小和尚,只一招就震退自己手下,臉色立即大變怒道:「你們有種報下萬兒,以免老夫日後找不到你們。」
  阿四笑道:「貧僧『拔毛剃刀』不白阿四,掌管通吃幫第四幫主職位,請多多指教。」
  小邪笑道:「張簡你沒有以後了,因為你碰上我楊小邪,你命中注定活到今天,快點將你的來意說出來吧!死得爽一點。」
  「楊小邪?」「神武門」弟子大叫出口,個個臉露駭色,他們早就將小邪列為第一號敵人,那想到這個大敵人會在這裡出現。
  張簡沒想到會遇上這煞星,他現在進退兩難,不說可能生命保不住,說了,以後也別想在幫中混,呆然的楞在當地。
  「走!」張簡想了想已決定突圍,他大吼一聲,身形已飛向西邊窗口。
  「沒那麼容易!」小邢冷笑一聲,雙腳微蹬已電掣風馳如惡虎撲羊的射向張簡,只這麼一躍,一翻身,一探手,已抄住張簡衣襟,微微一用力,「哇!」張簡慘叫一聲,背部已被戳了個窟窿,小邪再一甩手,已將他拋回原地。
  阿四也不客氣衝了過去「啪啪……」打了他十幾個耳光叫道:「在我『拔毛剃刀』手中你地想逃,大概不識相吧!說!來這裡幹什麼?」
  張簡被打得滿口鮮血,一時也無法說話,躺在地上哀叫不已。
  其餘黑衣人,一見到壇主還不到一回合就被撂倒,他們那敢再囂張,個個顫抖不已,冷汗直流,嚇得臉色發育,六神盡失。
  小邪輕步走回來笑道:「各位說是不說?」
  一名黑衣中年漢子立即下跪叫道:「大俠我說,請你饒了我的命吧!」他不時磕頭。
  小邪道:「你說,我不為難你。」
  那人急道:「我們是來向『飛龍堡』要人。」
  「為什麼?」
  「因為前一個禮拜,本門在關外接了一匹紅貨,結果到了蘭州被劫,弟兄也失蹤,我們以為是『飛龍堡』紅旗分壇所為,所以來向他們要人。」
  小邪冷笑道:「就憑你們幾個想找『飛龍堡』要人?」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是奉命行事。」
  「好吧!你很老實,你可以走了。」
  「真的?謝謝您,謝謝兩位和尚。」他三叩九拜的逃開客棧。
  小邪對那些黑衣人叫道:「喂!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要快!」
  「那些紅貨聽說是珍珠寶石之類,很是值錢。」一名黑衣人已搶著說出口。
  「怎麼來的?」
  「從『太湘軒』劫來的。」
  小邪聞言笑了笑道:「原來是洛可寧他家的,好吧!你們總算作出一件令我有點高興的事,走,通通走!不過我告訴你們別回『神武門』,因為『神武門』不久就要滅亡,知道嗎?」
  「是是是!謝謝楊大俠不殺之恩,小的一定改過自新!」眾人千謝萬謝的跌撞走下樓梯。
  小邪又叫道:「各位別忘了你們還有七位兄弟在樓下,一起帶走吧!」
  眾人聞言也不敢多說,扛著地上受傷兄弟往門外奔去,逃得如喪家之犬。
  小邪走到張簡前面看了他幾眼,也沒什麼好問的,他道:「阿四將他武功廢了,剃他光頭,省得他以後再危害人間。」
  阿四笑道:「這個當然,我特地帶了一把剃刀,準備為你給我的封號建立形象!」
  抽出一把閃亮剃刀,很高興而快樂的將張簡頭髮剃光,再廢掉他武功,還將他拋到樓下去。
  張簡哀叫幾聲,慢慢地爬出客棧,誰又想到他幾分鐘前,還是一位不可一世的「神武門」壇主呢?
  小丁見打鬥已中止,走了過來笑道:「現在通吃幫出了名,下一步要如何?」
  小邪笑道:「下一步要挑了黑巾殺手蘭州分舵。」
  小丁問道:「蘭州分舵在那個地方?」
  小邪道:「在城南吉祥賭坊,以前我曾經用一把火將它燒掉,剛才我打聽一下,他們又蓋了一棟更大的四合院,他媽的,這次一舉將他們殺個精光,也好將鳳姑救出來。」
  「鳳姑?誰是鳳姑?」小丁問道。
  小邪道:「鳳姑就是蘭州分舵的人,不知道她是舵主還是什麼,反正黑巾殺手將她父母押起來當做人質,要鳳姑替他們賣命就對了。」
  小丁道:「那我們快去救她。」
  小邪道:「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裡,因為以前我在海島救過『雌雄金劍』,想必他們父女已重圓,然後逃到沒人的地方躲了起來。」
  小丁道:「這樣最好,走吧!反正等一下就可以明白結果。」
  「我們走!」小邪丟下銀子,四人立即縱出窗口往城南奔去。
         ※        ※         ※
  「吉祥賭坊」已擴建得非常優美,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光是來這裡坐上一坐,就值得輸出去的錢了。
  雖然擴建,但地點一樣,小邪他們很快的就找至地頭。
  小邪不客氣的叫道:「喂!裡面的人!大爺來找碴了,沒事的趕快滾。」
  「誰敢到這裡來撒野?不要命了?」話音一落,裡面已走出四名壯漢擋在門口。
  小邪笑道:「阿四上!」
  阿四大喝一聲,雙掌齊揚,攻向四人前胸,他有意試驗一下自己武功到底有多進步,所以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其勢之快之猛難以想像。
  四名大漢還來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已然被阿四掌力震飛,倒撞屋內,連叫都來不及叫就昏過去了。
  賭場霎時亂哄哄,驚叫之聲不絕於耳。
  阿四笑道:「怎麼樣?小邪幫主?有一套吧!」
  小邪笑道:「豈只一套?好幾套呢?」說完走向中間一張大檯子,坐了下來大叫道:「快叫你們舵主出來,本幫主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阿三翻桌倒椅大叫道:「沒事的快滾!有事的統統給我留下來!」
  賭徒本已膽寒,現在有機會,逃得比什麼都快。
  不久場子裡,只剩下小邪他們和幾位守場子的了。
  「啪!」小邪人拍一聲桌子叫道:「聽見沒有?快去叫呀!難道你們想死了?」
  突地????
  「圍住他們!」從後院衝出來三十餘名手持東洋刀的黑巾殺手,將小邪他們困在中央。
  不久屋後走出一名獨臂老人,他嘿嘿冷笑個不停。
  小邪一看原來是幾年前追殺自己的江子山,他笑道:「江子山你還好吧?」
  江子山奇怪的望著小邪,不久他才笑道:「原來是楊小邪,哈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夫不信你今天能再逃走,哈哈……」
  小邪笑道:「江子山,你們舵主呢?」
  江子山道:「我就是蘭州分舵舵主。」
  「那鳳姑呢?她陞官了?」
  「哈哈……」江子山昂頭大笑道:「這賤女人竟敢叛變,早就被捉去當妓女了,怎麼?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哈哈……」
  小邪聞言,拳頭不由得捏得緊緊,青筋已浮起,雙目像能噴出火花似的,他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卻給她帶來如此不幸,鳳姑遭到任何不幸,都是由他造成。他一字一字慢慢道:「她在那裡?」每一字就像一把利刀戳向人心一般,又冷又冰,每一字都充滿了殺機。
  江子山譏笑道:「你要找她很簡單,慢慢一家家妓院去找,終有一天會找到她,哈哈……」
  「鳳姑在那裡?」小邪有如一隻受傷的獅子,沉猛的準備撲向敵人,語音冰得不能再冰。
  「哈哈……」江子山大笑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到妓院丟……」
  「啊??????」小邪大吼一聲,聲如霹靂,穿金裂石,人如一道閃光的消失在人們眼眸中,有如飛龍騰空,閃光忽東忽西,忽前忽後,只見他雙手盡出,萬道光芒劃向四周,一片哀嚎慘叫之聲立即傳來,有如鬼哭神嚎,傷禽悲鳴,一剎那的時間,小邪已停在江子山前面,一動不動的瞪著江子山。
  這些黑巾殺手顯然已被小邪在電光石火的玫勢之下,來不及還手,已經全部被截殺,他們雖然蒙著臉,但從他們動作中,不難看出他們是如何的不信和懷疑。
  小邪的快,快得他們連自己是怎麼被殺的都搞不清,小邪的狠猛快捷,使得他們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他們還站著,因為他們來不及倒著死。
  小丁,阿三,阿四也感到一陣奇大無比的壓力向他們襲來,等到壓力消失,小邪已停止攻擊了,他們既興奮,又佩服的望著小邪。
  過了三分鐘,黑巾殺手的??體才一個個倒下去,每砰一聲,江子山的心就震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卻由不得他不信。
  小邪冰冷的聲音再次迸出:「鳳姑在那裡?」他一步步向江子山逼去,手中已多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煞是駭人。
  江子山臉色鐵青直往後退,他已不曉得要如何回答,終於他撞到牆壁,再地無法後退,身不由己的抖了起來,有如已經被宰一次沒死的野狗又要被宰第二次一般。
  小邪走到他身前,匕首抵住他胸口,冷森森道:「鳳姑在那裡?」
  江子山顫抖的打著冷戰,牙齒已咯咯叫個不停:「我……真的不曉得,我……」
  寒光一閃「哇????」一聲,慘叫出自江子山口中,小邪巳割下他左耳。
  江子山顫慄急道:「我真的不曉得,自從她爹娘來找她以後,他們三人就失蹤了,有人說她父母被殺,鳳姑被送到妓女院當妓女,有人說他們父女三人被關在一個地方,這都是傳言,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那裡。」
  「他們被關在那裡?」語音一樣冰冷無情。
  「我不知道哇????」江子山又哀叫起來。
  小邪又將他右耳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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