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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衰鬼中大獎


  他豈知,梅耀鳩今日抽不出身子,早已事先吩咐一名中年人易容成白衫老人替他完成了這些工作。
  他豈知那名中年人乃是當今賭國之王包正英呢?
  包正英憑著出神人化的賭技以及一身精湛的武功縱橫江湖二十餘年,卻在一次遭人圍攻的險境中被梅想鳩所救。
  包正英雖然不知梅耀鳩之來歷,但他一向恩怨分明,當場自願為奴。
  梅耀鳩淡淡一笑即飄然離去。
  此次,為了阿星,梅耀鳩將包正英找了來,除了吩咐他暗中幫忙阿星以外,也打算讓阿星踉他學賭技。
  且說阿星一進人萊市場,立即聽到有人叫道:
  「哎呀!阿星,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等得急死了!」
  阿星一見那名中年人是「金玉酒樓」的廚下大師傅管吉,立即跑了過去:
  「管大叔,真失禮,我送些東西給一個客人,累你久等了!」
  管吉叫道:
  「阿星,你真有辦法,還兼賣豆腐及雞蛋哩!」
  「這還不是托管大叔的福及幫忙!」
  「阿星,明天下午你有沒有辦法送三頭豬來?」
  「明天下午呀?可以,是什麼時候?」
  「未末時分,你直接把豬送到馬場,屆時,我會在那兒招呼。」
  「好,是不是有人要大請客了,否則怎麼一下子用得上三頭豬,而且還將實客的地方選擇在馬場?」
  「阿星,大後天就要舉行一月一度的馬賽了,那局主這次邀『大漢九鷹』來此參賽,他們要烤肉哩!」
  「喔!烤肉,挺新鮮的!」
  「阿星!你收下這塊木牌,明天進來時,就把它掛在身前,可別把它丟了,否則,屆時就進不了馬場。」
  阿星知道馬場一向不准閒人進人,牛大叔及朱大叔有一次酒後攀牆入內,卻被打成重傷,幾乎死哩!
  因此,他小心的收下那面木牌,額首道:
  「管大叔,謝謝你的照顧,明午一過,我一定趕辦這件事的!」
  管吉拍拍他的右肩,笑道:
  「阿星,我走啦!千萬別誤了我的事!」
  「管大叔,你放心!」
  阿星送還那兩個木箱,付過賬之後,立即趕回住處。
  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及阿母!
  進入廳中,只見阿爸五人坐在桌旁低聲談話,一見阿星進來,五人甚感意外的立即停止交談聲齊盯著他。
  阿星以為自己又要挨打,立即垂下了頭。
  罔市問道:
  「阿星,你今天怎麼回來得如此早?」
  阿星小心翼翼的道:
  「阿母,今天的生意較好,所以回來得早一些!」
  說完,將那個布袋遞給鬍鬚仔。
  鬍鬚仔瞧也不瞧一眼,即將布袋遞給罔市,端起茶飲著!
  罔市點過銀子之後,問道;
  「阿星,還有幾頭豬?」
  「十二條,不過,明天那局主要在馬場中請『大漢九鷹』烤肉,吩咐金玉酒樓管大叔向我們訂了三頭豬。」
  罔市喔了一聲道:
  「還好三天就要開獎了!」
  鬍鬚仔修地站起身子,退自回房。
  罔市知道自己的老公必是心煩,便道:
  「阿仁、阿旺,明天下午你們幫幫阿星吧!他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程貴仁急忙道:
  「阿母,我的右腳方才扭傷了,叫阿旺去吧!」
  程貴旺忙道:
  「阿母,我的頭好痛喔!可能感冒了!」
  阿星忙道:
  「阿母,沒關係啦!我一個人忙得過來!我先到豬欄去整理一下吧!」
  「唉!」你去吧!」
  敢情罔市良心未混,才有感而歎。
  阿星聽到阿母那句歎聲,心中一陣安慰,精神一振,立即朝豬欄奔去。
  隱在屋外潛聽的賭王包正英喃喃自語道:
  「媽的,天下竟有這樣的家庭,唉!阿星!你太傻啦!」
  敢情,包正英在為阿星不滿哩!
  他若是看見阿星當初忙得像龜孫,卻被鬍鬚仔一家人摸得死去活來的慘狀,非被氣得吐血才怪!
  這也是鬍鬚仔五人走運,否則以包正英嫉惡如仇的性子,他們五人非被包正英整得叫爸叫母不可。
  翌日午前,阿星收拾妥肉攤之後,帶著傢伙到了豬檻。
  包正英隱在樹上瞧見阿星那熟練的取火燒熱水,抓豬
  綁豬及殺豬動作,不由暗暗自歎不如!
  阿星一口氣宰了三頭肥豬之後,背起一頭豬,半跑半走的奔向馬場!
  包正英瞧他那付瘦小的身子扛著那隻大肥豬,心中覺得一陣疼痛,輕輕的躍下,彎腰托起了那兩隻豬。
  可是,他旋又頹然放下了!
  思公再三吩咐只准暗中幫忙阿星,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托著兩隻肥豬,未免太過於駭世驚俗了!
  他只好耐著性子,在暗中為阿星看守那兩頭肥豬!
  睹國之王包正英竟替人看豬欄,此事若傳出去,有誰肯相倩:
  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阿星氣喘呼呼的背著那頭肥豬剛走近馬場大門丈餘外,立即聽到一聲破鑼般大喝:
  「小鬼,站住!」
  「喔!你叫什麼名字?」
  「大……叔……我……叫……阿星…」
  「嗯!進去吧!」
  「謝謝大叔!」
  阿星背著那頭豬一進人大門,立即看見馬場中央有五、六位大漢正在擺設烤架及桌椅等用具!
  管吉一見阿星,立即迎了過來,含笑道:
  「阿星,你來得真早,阿本,趕快幫阿星抬下那頭豬!」
  阿本年約十六、七歲,應允一聲,跑了過去,雙牢抓緊肥豬的前腿,朗喝一聲「「鬆手!」
  用力一提。
  哪知,卻聽「碰」的一聲,阿本支撐不住,竟被那頭肥豬壓倒在地。
  「阿本兄,失禮!」
  阿星半蹲身子,一把背起那頭肥豬。
  管吉急忙道:
  「阿星,把豬擺在這條長桌上!」
  「是!」
  「砰!」的一聲,阿星將那頭肥豬擺於長桌上之後,慌忙跑向阿本!
  阿本「哎唷」直叫,一時爬不起身子。
  在馬場中的一名大漢見狀跑了過來,在阿本的身上推拿一陣子之後,沉聲道:」
  「回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阿本只覺全身疼痛一輕,慌忙站起身子一直道謝!
  管吉卻焦急的道:
  「阿本,你這一回去休息,少了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阿星突然道:
  「管大叔,我能不能代替阿本兄的工作?」
  管吉喜出望外的道:
  「可以呀!可是,你有空嗎?」
  「有!阿本兄因我受傷,我應該代替他的工作。」
  管吉及阿本連連道謝。
  那位大漢亦看得暗讚不已。
  阿星道:
  「管大叔,我先去把另外兩頭豬送來,好不好?」
  「好!好!好!麻煩你啦!」
  那位大漢突然道:
  「阿星,你等一下!」
  阿星惑然的望著那位大漢馳去向另外五名大漢低語片刻,俟他回來之後,立即問道:
  「大叔,你有何吩咐?」
  那位大漢笑道:
  「走,我幫你扛豬去!」
  「這……不好意思啦!會弄髒你的衣衫的!」
  「哈哈,沒關係,走吧!」
  包正英一見阿星及一名大漢回來,正在好奇之際,卻見那名大漢一手托起那只肥豬,笑道:
  「阿星,我先走了!」
  阿星欽羨的道:
  「大叔,你好大的力氣!」
  那名大漢哈哈一笑,奔行而去。
  阿星學著那名大漢的手法,雙手分抓豬腳,用力一托!
  嘿!居然被他托起來了!
  不過,他的腳步卻有點蹣跚。
  包正英暗中瞧得緊張不已:
  「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學人家那一套,萬一壓死了,怎麼辦?」
  阿星輕輕的放下肥豬,取過那個裝有屠刀的布袋掛於右肩,垂下腰,「哈!」的一聲,舉起了那頭肥豬!
  接著,只見他步伐蹣跚,東搖西幌的朝城內行去。
  包正英悄悄的飄下樹,暗暗提聚功力,與他保持二、三丈遠距離,只要阿星稍一不支,立即接應。
  哪知,阿星雖然搖搖欲倒,走了里許,卻依然沒有倒下,包正英不由暗奇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哪知阿星已將「破病身法」使了出來,只是他經過拼湊,順著衝勢將六種步法混在一起了。
  別說包正英瞧不出「破病身法」(他才五旬左右,梅耀鳩在一甲子前即已消失了),就是知道「破病身法」的人也會瞧得有點眼熟而已!
  沿途行人一見阿星那付「危險」模樣,紛紛走避。
  只有程貴仁及程貴旺被罔市硬逼出來看看阿星是否忙
  得過來,一見他這付模樣,駭得跑回家去。
  就在包正英緊張之中,阿曼卻順利的將那頭肥豬舉進馬場中,立即駭壞了所有在場的人們!
  阿星輕輕的將豬放於長桌上,鬆了一口氣,一見那名大漢正駭異的瞧著自己,立即一躬身道:
  「謝謝大叔的幫忙!」
  那名大漢忙答道:
  「哪裡!阿星,你的力氣真大!」
  六月的債,還的真快,阿星方才讚美他,他現在卻馬上回讚了!
  阿星淡淡的一笑,卸下布袋,取出屠刀熟練的剖豬!
  現場十五個人放下工作,詫異連連的瞧著阿星那乾淨俐落的動作!
  難怪!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人,不是在家唸書,大不了只能做些雜事,哪能操持這份粗重的工作呢?
  「管大叔,指點一下,要怎麼進一步剖!」
  「喔!喔!阿星?麻煩你將肉切成長條壯,便於浸漬佐料,另外內臟部分,有些要蒸,有些作湯,等一下再說吧!」
  現場立即忙碌起來。
  那六名大漢擺妥桌椅,烤具之後,立即開始在四周搭設竹架,看樣子他們是在架設照明設備。
  不久,另有十餘名紅衣少女分捧鮮花,瓶子開始在桌上插花!
  酉末時分,夜幕方垂,場中已現出盞盞粉紅色的燭光,加上那鮮花及陣陣花香,令人頓有統思。
  若非遠處不時送來佳餚香味,幾令人以為置身溫柔鄉中。
  阿星早就客串阿本的工作,與另外八名年青人忙碌著!
  管吉不愧為大師傅,指揮若定——井然有序,此時已是佳餚皆備,只待貴客上門了!
  陡聽門口傳來一陣甜美的呼喚聲——歡迎九位大爺!」
  「哈哈哈!南方的姑娘果然貌美似花,溫柔似水,哪似我們關外那些娘兒們粗枝大葉的,沒有半點情調。」
  接著,立即傳來少女們的:
  「哎唷!輕點嘛!」
  嗲叫聲!
  哈哈朗笑聲中,只見一位鷂鼻鷹目薄唇的瘦削華服中年人引導著九位年約三、四旬之間的白衣人走進場中。
  那位華眼中年人正是龍騰鏢局的主人邢軍,憑著那一雙鐵掌,錦局設立未及兩年便在同業之中闖出了字號。
  尤其在一年多前,邢軍興建了這個馬場,每個月以聯誼為名義,自全國各地聘請知名武林人物來此賽馬,邢軍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為,邢軍的兒子邢紡所經營的金玉酒樓提供了簽賭
  「大家樂」這個時髦的令人一夕成暴富的賭博玩意兒!
  由於邢軍所主持的賽馬頗為公正,而且也有不少人真的發了財,因此,簽賭的人越來越多!
  邢紡光是靠抽取一成的抽頭,每月至少可以賺三四百兩銀子。
  最令他高興的是金玉酒樓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了,尤其每次開獎後,中獎人皆在金玉酒樓宴客,更是帶給他不少的收入。
  連帶的,龍騰鏢局的生意也更鼎盛了。
  想要劫鏢的人只要稍一探聽每月前來參加賽馬的人物,就會自動打消主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太衝動!
  就以今夜來此的「大漠九鷹」來說,他們九人為異姓兄弟,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武功高,而且每人均有一肚子才華。
  他們九人一向傲氣凌人,但由於九人甚少分擊,一個個又都具驚人的身手,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
  邢軍及九人客依主客入座之後,立即有十餘名妙齡少女分別走到每人的身前,取過火種,迅速的引燃了火。
  另有十多名少女走到長桌邊,端著切好的肉片及萊餚,分別送上了十人之面前。
  那十名少女似蝴蝶翩翩飛翔,來回穿梭,每人的桌上已經各擺了六道佳餚及一小缸美酒。
  場中立即飄起了陣陣烤肉香味。
  邢軍敬過大漠九鷹之後,雙掌輕擊三下!
  立見少女之中走出一對身材相仿,柳眉鳳目,玲鼻菱唇,年約十六、七歲的黃衣妙齡少女。
  兩人分持琵琶及牙板,朝十人躬身一禮。
  琵琶撥動,牙板緩敲,執牙板少女微撫下俏臉,金珠走玉般唱道:
  「昔在長安醉花柳,五候七貴同杯酒……」
  五成立即搖手道:
  「且住,嗓音雖佳,歌詞卻太俗,最好來點雅而含蓄的,能唱點沒人唱過的更好。」
  那名少女抿唇一笑,旋即接下去又唱道:
  「寄語長安沽酒肆,少令客醉,
  如今樂事他年淚……」
  五鷹聽得直皺眉頭道:
  「太傷感了!」
  那名少女青尾一收,乃又換一曲道:
  「消磨白髮詩與酒,斷送青春利與名,春風不解禁楊花,朦朦亂撲行人面。」
  二鷹乾了一杯,點頭道:
  「哈哈,這還差不多。」
  那少女正待再唱下去,七鷹怒道:
  「算了,歌頌昇平的沒有味兒,否則又太煞風景,咱們還是來行個酒令吧!」
  首鷹及二鷹不置可否。
  四五六七八九應力表贊同,三鷹大聲接道:
  「對!這兩位姑娘聰明伶俐的,正好煩她二人代唱酒籌兒!」
  手執琵琶少女脆聲道:
  「奴婢這就去準備『花』與『鼓』!」
  三鷹搖手大笑道:
  「用不著,咱們這個酒令別緻得很!」
  二女不由露出茫然之色。
  三鷹含笑道:
  「七弟,瞧你的啦!」
  七鷹含笑自懷中取出兩隻牙筒,道:
  「拿著這個,且站在那兒別動!」
  說著輕輕的擲出一隻牙筒。
  接著又擲出另一隻牙筒,道:
  「你拿這個,站開三尺外!」
  兩位少女接下牙筒,好奇的望了一眼,依言而為。
  阿星此時閒著無事,好奇的瞧著。
  七鷹笑道;
  「好!打開牙筒,隨便抽一根笑兒出來!」
  左側少女打開牙筒,信手拔出一支製作極為精巧的牙箋兒,七鷹笑了笑,大聲道:
  「上面怎麼寫,高聲念出來。」
  少女反覆將牙箋看了數通,皺眉道:
  「怎麼只有一個字?」
  「沒關係,那裡面百來根箋兒都有一個或二個字,最多的也只是有三個字,你就將那個字念出來吧!」
  「是個『是』字,是非的『是』!」
  七鷹一點,又轉向右側少女笑道:
  「請姑娘也在牙筒裡面抽出一根,並將上面的字句念出來!」
  少女自牙筒中抽出一根同形的牙箋,脆聲念道:
  「與席者魔龍令箋上所出文字,各誦唐詩一節,宋詞一段,元曲一折。
  「缺一罰一杯,缺二罰三杯,三種全缺者罰九杯,無論詞詩曲,均不得與前人稍有重複,酒亦不得請代,代者同罪!」
  七鷹哈哈大笑:
  「好極了!」
  首鷹及二鷹眉峰稍皺。
  四五六八九鷹也開始沉思起來。
  阿星所學不多,十足的門外漢,只有好奇的瞧著邢軍
  及大漢九鷹。
  隱在樹枝暗處的包正英暗忖道:
  「媽的!大漢九鷹看樣子還有一點學問哩,這個主人究竟是何來歷?」
  陡聽三四含笑道:
  「大哥先開始呀!」
  那些少女好似皆有一點文學底子,心中一面暗自沉思如何作答,一面將目光集射到首鷹身上。
  首農緩緩念道:
  「賈島送孫逸人,『是樂皆黯性,令人漸清山;秦觀望海潮;蘭苑木空,行人漸老,重來是事堪嗟』,西廂;『是事休怕怖,請夫人放心無慮……』。」
  大笑聲中,彩聲不止。
  三鷹喊聲好,率先乾了一杯。
  其他之人紛紛舉杯相賀。
  包正英心想:
  「馬馬虎虎,難為他了!」
  二鷹放下酒杯,朗聲道:
  「姚合贈張藉;『古風無手敵,新語是人知』。楊吞咎眼兒媚;『是人總道,新來瘦也,著其來』……」
  頓了一下,接道:
  「汗衫記;『讀書萬卷多才俊,少是未,一世不如人……』」
  又是一陣彩聲,眾人又乾了一杯。
  包正英暗暗搖頭,道:
  「如此交卷太勉強了!」
  三鷹已經胸有成竹,只聽他朗聲道:
  「香山詠石樓;『是夜勿言歸,相攜石樓宿』,段宏章洞仙詞;『是曾約梅花帶春來,又自帶梨花,送春歸去』,綠竹芙蓉亭;『你是猜,止不過月明千里故人來』!」
  眾人哄然叫好!
  當然又是乾杯啦!
  包正英頜首暗暗喝彩!
  四鷹干了賀酒,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三鷹訝道:
  「四弟輪到你啦。」
  四鷹搖頭苦笑道:
  「葛長庚西江日;『遙想和靖東坡,當年曾騰賞,一觸一詠,是則湖山常不老,前輩風流去盡』。刮地風;『團圓日是有,相思病怎休?』抱歉,唐詩一節,只好認罰了。」
  五鷹大笑道;
  「杜甫詠歸雁去;『是物關兵氣何時免客愁?』這豈不是現成的一節好詩嗎?」
  四鷹苦笑道:
  「一時想不出,認啦!」
  三鷹催道:
  「好!五弟的詩算有了,念宋詞元曲吧。」
  五進不由得了一楞,忽然悶聲不響的連乾三杯,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氣歎道:
  「方纔一笑笑光了!」
  眾人不由一笑。
  六鷹卻悶聲不響的連罰九杯!
  七鷹瞧了他一眼,神氣飛揚地接著念道:
  「張來暮春;『庭前落絮誰家柳?葉裡新聲是處鶯』,趙以夫小龍吟;『擊楣功名,摧鋒意氣,是人都說』神奴兒;『撞撞我,打是麼?不打緊也』!」
  喝采聲中,眾人又乾了一杯!
  八鷹乾了一杯賀酒,苦笑一聲,連干了九杯!
  九鷹朗吟道:
  「辛棄疾鷓鴣天詞;『是處移花是處開,古今與度幾樓台』!望江亭;『掛起這秋風布帆,是看它碧雲兩岸』,慚愧,缺的也是唐詩。」
  說完,自罰一杯。
  三鷹突然笑道;
  「刑兄,捧個場吧!」
  邢軍含笑道:
  「高人面前,在下豈敢獻醜!」
  七鷹亦催促道:
  「刑兄,別客氣了!」
  邢軍陡然故意一板臉孔道:
  「閒話休題,你是何人我是誰?」
  大漢九鷹不由一怔!
  邢軍笑道:
  「這是元曲『駐雲飛』中的閨怨一折!」
  九鷹不由一呆!
  邢軍朗吟道:
  「『是客相逢皆故舊,無僧每見不慇勤』——唐人白居易!」
  邢軍接著漫吟道:
  「百年歌舞,百年醋醉,回首洛陽花石盡;更不復,新亭墮淚……問巾流,擊楫何人是?」
  音韻如秋空雁,如月夜策,九鷹聽得為之色動!
  二十名少女更聽得如癡如醉!
  三鷹首先歎道:
  「刑見高明,在下不虛此行,敬你!」
  二人干後,眾人又哄叫:
  「乾杯!」
  邢軍一見已經折服天山九鷹,心中大喜,連干了好幾
  杯!
  阿曼瞧得熱血沸騰,羨慕不已。
  包正英暗歎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來歷?
  陡聽邢軍仰天長嘯一聲。
  剎那間只聽人口處傳來一陣胡笛及駝鈴聲!
  大漠九鷹久處沙漠,陡聽此種熟悉的聲音,甚感親切。
  偏首一瞧,果見十二名身披薄如蟬翼紅紗,面蒙薄紗之少女自人口之處,隨著節奏裊裊來到現場。
  駝鈴及胡笛聲猶在遠處悠揚的響著。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禮之後,在燭光下漫舞著。
  原先那十二名黃衣少女則輕啟櫻唇,金珠玉盤般漫唱著: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白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戳。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意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間舊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口,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聲如訴如泣,好似一個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訴說兄弟親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應聽得內心慼然,恨不得摟住場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聲,舞姿倏轉: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而人,呢態濃意遠淑且真,肌黑細膩骨肉勻,
  肅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
  十二名少女在燭光下漫舞,不但舞態輕盈,投手舉足,忽隱忽現,將大漢九鷹逗得口乾舌燥。
  他們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勻稱的身材,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眼中。
  相反的,此種忽隱忽現更是令他們心癢難耐!
  只見他們九人不由自主的離開了席位,各自找了一個對象,追了過去,那九名少女卻輕笑連連,若即若離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聽一陣陣的撕衫聲及驚呼聲……
  大漠九鷹一向直來直往,大刀闊斧慣了,此時可說是被吊盡了胃口,因此,三兩下脫去衣衫之後,就地衝動起來。
  邢軍招過一名少女耳語半晌,含著笑容健步離去。
  那位少女招過九名少女耳語一陣子之後,含笑走向管吉道:
  「管師父,辛苦你們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
  「多謝姑娘!」
  說著走近阿星的身旁,低聲道:
  「阿星,咱們走吧!」
  阿星正沉醉於眼前這一幕男女狂歡的情景,聞言之後,一見是管大叔,不由臉紅道:
  「大叔,有什麼事?」
  管吉知他臉薄,也不予點破,塞過一兩銀子之後,低聲道:
  「阿星,謝謝你的幫忙,咱們走吧!」
  阿星將銀子一推,道:
  「大叔,我……」
  管吉低聲道:
  「這是主人的賞銀,大夥兒通通有獎,你就收下吧!明兒個到酒樓來收豬錢吧!」
  「謝謝大叔!」
  說著,取過刀子及布袋,歡喜的離去。
  臨轉身之時,仍忘不了偷看場中之「好戲」。
  對阿星而言,今夜是一個難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聲,迷人的舞姿,令人渾身「難受」的迷人胴體及誘人的動作,使阿星神搖目眩!
  那別開生面的詩詞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決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書。
  那豪華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見識了金錢的魔力,他暗暗決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過一次這種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將那一兩銀子私藏於柴堆之後,才步回家中,不過,沿途卻在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後,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舊的小床,迅速進人夢鄉。
  翌日,由於距離大家樂開獎只有兩天多的時間,樂迷們忙著探聽消息及「簽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響。
  一直過了正午,好不容易賣完了豬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攤之後,提著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樓。
  阿星尚未走進金玉酒樓,立即聽到裡面鬧哄哄的:
  「咦?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發生打架了?」
  阿星緊張兮兮的走近一看!
  嘩!櫃檯前正有三十餘人在鑽動,口中一直叫著:
  「卡緊啦!餓死啦!」
  「女人囡,你的動作是不是可以卡緊一些,我已經排了一個上午啦!」
  「是呀!應該再派一個人來幫忙才對呀!」
  卻見一位滿臉和氣,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眾人作揖,一面陪笑道:
  「各位朋友,想不到你們在同一時間來,而且全部要買一號。
  目前正在趕製牌子,麻煩各位再耐著性子等一下……」
  他的話尚未說完,立即有人叫道:
  「好啦!好啦!少嚕嗦啦!快點去幫忙做牌子,少浪費我們的時間啦!」
  那名胖子窘紅著臉,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際,陡聽樓上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只見一名瘦削華服的青年邊放聲長笑邊走下樓來。
  現場之人只覺耳鼓翁翁,隱隱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華服青年。
  華服青年一見眾人皆注意著自己,止住步子朗聲道:
  「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歡迎各位朋友打老遠的來捧場!」
  「此次,敝店準備了一千一號木牌,但由於各位的捧場,供不應求,目前正在加緊趕製中。
  為了表示歉意,敝店準備了幾道薄萊,填填各位的肚子,請各位先就座,馬上就要上萊啦!」
  「有這種好事?」
  「是呀!這樣子,他們豈不虧啦?」
  儘管那三十餘人正在嘀咕或消聲議論著,卻見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張方桌,開始擺置碗筷!
  華服青年笑道:
  「各位別客氣,請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場的人,不論是誰,快請他們入座吧!」
  那位胖子應聲;「是!」
  立即陪著笑臉—一請眾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門口,陡見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搖頭道:
  「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
  「小兄弟,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請吧!」
  阿星紅著臉,雙手連搖,道:
  「大叔,我……」
  陡聽一聲歡呼道:
  「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
  「阿本,你認識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來,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實在太客氣啦!」
  原來阿本正從廚房端菜出來,一見阿星立即歡呼出聲,
  此時一聽胖掌櫃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過來!
  「阿本,你身體好啦!」
  「哈哈,沒事啦!走!吃飯吧!」
  「阿本,我是來收帳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氣啦,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幫了金玉酒樓好大的忙,當然更夠資格上座啦!」
  「這……」
  「阿星,拜託啦!你再客氣的話,我們頭家可要罵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眾人已紛紛入座,那位華服青年正瞧著自己,無可奈何之下,隨著阿本引導下入座了!
  華服青年朗聲笑道:
  「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一句:
  「謝謝頭家!」
  眾人立即齊呼:
  「謝謝頭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眾人默默的吃著。
  阿星吃了有生以來最豐盛的一餐,那個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脹得他幾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來泉州簽賭「大家樂」之人,因為心事未了,肚子雖俄,卻也沒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見「山珍海味」,立即埋頭苦幹!
  尤其在木牌捧出來之後,眾人立即急著去排隊,五張桌子只剩下阿星一個人在「繼續努力,以求貫徹」!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雞」及「炸排骨」干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來,朝四周望了望。
  只見那三十餘人排成一條長龍,靜靜的箋賭。
  一手付錢,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何況木牌已經大量補充了,因此,這批「大家樂迷」安靜了!
  倏見阿本含笑走了過來,低聲道:
  「阿星,管師傅請你去一下!」
  「喔!謝謝!」
  阿星隨著阿本走過後院,早已看見管吉提著一個大紙包站在門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
  「阿星,有沒有吃飽?」
  阿星摸著微鼓的肚皮,笑道:
  「大叔,你瞧,我差點走不動哩!」
  管吉笑道:
  「能吃就是福,對了,那三頭豬一共多少錢?」
  「五兩六錢。」
  「怎麼如此便宜,阿星,你沒有算錯吧?」
  「沒有錯!」
  「好,你點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過那個小布袋,啟開袋口一瞧,立即叫道:
  「大叔,不行啦!你怎麼給我七兩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
  「阿里,收下吧!由於那九位大爺今早盛讚昨夜之菜餚,鏢局的老闆送了五十兩的獎金,我也分到三兩哩!」
  管吉笑道:
  「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獎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錢袋,道:
  「管大叔,謝謝你!」
  管吉又遞過那個紙包,道:
  「阿星,這些烤雞及炸排骨,你帶回去吧!留在這裡只有做餿水的份!」
  阿里熱淚盈眶,咽聲道:
  「大叔,謝謝你!」
  管吉只覺鼻頭微酸,長吸一口氣之後吩咐道:
  「阿本,你帶阿星自後門走吧!阿星,有空常來玩!」
  「謝謝!大叔再見。」
  阿星將那包雞肉及銀子擺於桌上之後,概略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程貴仁兄弟及程貞儀歡呼一聲,打開紙包,雙手抓著雞肉,狼吞虎嚥著。
  阿星取過一隻雞腿,默默的遞給了罔市。
  鬍鬚停一聽到連南安人也來簽睹了,一時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錢袋,朝門外疾衝而出!
  罔市尖呼道:
  「德智,你……」
  倏聽阿忠喝道:
  「鬍鬚仔,你要去哪裡?」
  「媽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腳一步,我後腳立即去告訴錢多多!」
  「幹你娘,隨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這一套啦!」
  「你……」
  阿星聞聲慌忙衝了出去。
  只見阿爸已跑出老遠,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喚聲:
  「阿忠伯!」
  「阿星,你幹嘛!快起來!」
  阿星搖頭道:
  「阿忠伯,就讓阿爸再去賭一次吧!反正豬欄裡面還有九頭豬,可以再維持一陣子的!」
  阿忠歎道:
  「哇!阿星苦了你啦!起來吧!」
  說完,輕輕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過謝,重人房中。
  一見屋中四人皆低頭在吃著東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餿水及檢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時,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兩銀子,來到了金玉酒樓。
  由於隔天即要開獎,該簽的人早就簽啦!櫃檯前空蕩蕩的,阿里湊近台前,低聲道:
  「請問還可不可以簽?」
  台內那名少女正在結賬,聞言抬頭一瞧,是個少年人,不由詫異的問道:
  「小兄弟,你要簽幾號?」
  阿星低聲道:
  「七號。」
  那名少女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即問道:
  「小兄弟,你要簽幾號,請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阿里大聲道:
  「七號。」
  那名少女尖呼道:
  「七號?小兄弟,你有沒有搞錯?」
  在另外一旁準備要寫「公告欄」(公告每個號碼的簽賭總數)的兩位姑娘,一聽居然有人要簽『衰尾馬』不由齊瞧著阿星。
  那位少女關心的道:
  「小兄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七號馬每一次都是『敬陪末座』哩!」
  「沒……沒關係啦!」
  「好吧!請交銀子吧!」
  阿星遞上那兩銀子,等候半晌,只見那名少女遞過一個木牌,脆聲道:
  「小兄弟,這個木牌可不能丟嗓,我們是認牌不認人的!」
  阿星接過木牌一瞧,只見上面刻著一個殷紅「七」字,左下角另刻著「○○○一」,不由惑然問道:
  「姑娘,這……」
  那名少女脆聲道:
  「那個大七字表示你簽七號,至於○○○一表示你是第一個簽這個號碼的。」
  阿星會意的收下那個木牌,正欲離去,陡聽阿本喚道:
  「阿星,你來啦!」
  阿星臉色倏紅,支吾的道:
  「是的,阿本,我走啦!」
  說完,匆匆離去。
  那名少女低聲問道:
  「阿本,你認識他呀?」
  「認識呀!他叫阿星,一向在菜市場賣豬肉,昨夜我扭傷,幸虧他代替了我的工作,否則就麻煩啦!」
  另外一名少女突然問道:
  「阿本,他是不是鬍鬚仔的兒子?」
  「是呀!」
  台後那名少女恍然大悟道:
  「喔!原來他就是『槓龜大王』的兒子,怪不得他會來簽七號。」
  阿本叫道:
  「阿星真的簽七號呀?」
  「是呀!你看七號底下才有一條權,總算有一個人簽啦!」
  阿本卻喃喃自語道:
  「阿星怎麼會簽七號呢?對了!阿秋,鬍鬚仔這一期就簽這麼一兩銀子呀?」
  「哪裡!他下午才來簽了十支的二號哩!」
  「怪啦!他怎麼又另外叫阿星來簽一支七號呢?」
  「誰知道,反正他這個『槓龜大王』一向是故意跟人家唱反調的,我看他這一次又是『扛龜』啦!」
  阿星將那個木牌藏於柴堆之後,獨自一人跑到山腳下的土地公廟。
  只聽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土地公伯仔,求求你幫個忙,明天一定要讓七號馬跑個冠軍,否則阮阿爸可就慘了。」
  念完之後,長跟不動。
  立於遠處的包正英聽得暗暗感動不已!
  翌日寅初時分。
  金玉酒樓的右側公告牌上貼了一張佈告,上面寫著每匹馬簽賭的總數,圍觀的人們紛紛叫道:
  「哇!破記錄,一號馬居然簽了二千四百五十八支哩!」
  「媽的!總共簽了三千九百八十八支,若是中了一號,還分不到二兩銀子哩!媽的!搞個屁!」
  「老張,總比『扛龜』好哩!」
  「哈哈,說得也是,咦!怎麼有人簽七號呢?」
  「媽的!不知道是哪個老包發神經病啦!七號馬是一頭『衰尾馬』,已經有半年沒人簽啦!」
  「哈哈,那個人如果不是『萊烏』,一定是神經病!」
  「走啦,先去吃點東西,準備看賽馬吧1」
  辰申時分。
  馬場內,站滿了七、八百人,將馬場擠得水洩不通!
  不過,人人皆睜大雙目瞪著場中那九頭被九個大漢牽著的健騎,心中七上八下,緊張兮兮的。
  陡聽一聲鑼響。
  只見一名大漢躍上看台中央的高架上,先朝四週一揖之後,朗聲道:
  「各位朋友,多謝你們來參觀今日的馬賽。」
  「敝館舉辦賽馬的目的在於提倡全民體育,由於各位朋友如此踴躍觀賽而言,這項目的已經達成矣。」
  「今天,敝管請來名揚天下的『大漠九鷹』參賽,待會各位朋友必定可以瞧見他們馳騁大漠時的雄風……」
  倏聽自人群中,先後響起了九道雄渾充沛的笑聲,就在人們駭異之中,大漠九鷹已閃電般落於場中。
  「各位朋友,他們就是名場天下的『大漠九鷹』,光是方纔這招『蒼鷹搏龍』就值得咱們刮目相看了吧!」
  群眾不由鼓掌歡呼起來!
  大漠九鷹那高舉的雙手,含笑向群眾揮動著。
  歡呼聲稍歇,那名漢子繼續朗聲道:
  「各位朋友,九位大爺現在要抽『馬』及『跑道』了,請看清楚!」
  陡聽一聲馬嘶!
  現場立即一片歡呼!
  只見三鷹抽中了那只通體雪白的一號馬,而且如怒矢離弓般的馳到了第三條跑道,朝眾人長嘶著。
  馬也有驕性了,一號馬連續兩次得到冠軍,再加上獲
  得眾人如此多的歡呼,當然趾高氣揚,神氣八啦啦!
  九鷹跨著二號馬馳向起跑線上時,歡呼聲立時減去不少!
  一直到七鷹騎著七號馬馳向第七號跑道之時,眾人突然哄然一笑!
  七鷹不知眾人在取笑那只「衰尾馬」,他以為自己一定是何處出了洋相,因此,暗中一直打量著!
  哪知,渾身毫無異狀,七鷹不由納悶不已I
  所幸那位漢子又朗聲道:
  「各位朋友,這九匹騎一共要跑十圈,比賽期間,請各位朋友勿擅人跑道,以免發生意外!」
  鑼鼓密集輕敲著……
  眾人知道,只要一聲巨響之後,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人人心情亦隨著緊張起來!
  九匹健騎的比賽經驗皆十分的豐富了,因此,靜靜的蓄勢待發。
  陡聽「砰!」的一聲巨詠
  九匹健騎似標槍般筆直射了出去。
  一號馬果然了得,立即領先了一截馬頭。
  按規定第一圈時,不得變換跑道,不過,跑過一圈之後,一號馬已經折入內圈,而且領先內因之五號馬一個馬
  頭。
  眾人嘩然歡呼著。
  梅耀鳩默默的坐在右側看台,雙目緊緊盯著那九匹健騎及大漠九鷹,對於人們之歡呼無動於衷。
  七號馬果然是「衰尾馬」,三圈過後,即已敬陪末座了!
  而且,落後了第八健騎有二個馬身之距離。
  梅遇鳩原本雙手插於抽內,雙目冷眼一掃,右手食指曲指待發。
  此時,九匹位騎已經拉開了距離,除了一號馬及七號馬分別領先及股後以外,依序是二、五、八、四、六、三、九號馬。
  馬勢甚疾,梅耀鳩在六、三、九、三匹健騎奔過面前之際,分別悄悄的朝馬身彈出了一縷指風。不料那三匹馬繼續奔行不到半里,立即嘶叫連連,放緩了身子。
  那三名騎士頻頻揮鞭策騎。
  就在那三匹健騎掙扎破行之時,七號馬已經先後超越過去了。
  由於那三區位騎原本分別排名第六七八,此時突生意外,眾人雖覺意外,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七號馬再度超越五、八、四號馬之後,眾人有點沉不住了!
  「一號加油!」
  「一號,跑快一點!」
  只剩下三圈了!
  一號馬領先二號馬有三個馬身之遙,七號馬卻落後二號馬有半圈之多,不過,七鷹頻頻揮鞭猛催著。
  梅耀鳩門不吭聲的又在二號馬身上動了手腳。
  不久,果見二號馬在跤足了!
  一圈過後,七號馬終於超越過二號馬了。
  群人嘩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一號馬及七號馬足足相距半田多,只要再有兩田就可以結束這場頻爆冷門,高潮迭起的比賽了。
  眾人在嘶吼之際,雙目四下注意觀察著!
  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媽的!逮到之後,非把他捶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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