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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養鷹獵兔


  宋兩利逃去未及半天,夜無群已悄悄摸向鱷窟。原以為可以順利收拾宋兩利,以免夜長夢多,畢竟師妹跟在身邊,若不及早解決,將甚是棘手。
  然天不從人願。
  他方進洞,竟然發現空無一人,只剩一條斷鏈,怔詫道:「逃了?」隨又存有希望,因為斷鏈乃青鱷齒痕所留,莫非是它把宋兩利吃了?可是地上怎會毫無血跡?甚至毛髮衣物?夜無群趕忙尋向青鱷,發現它躲在深泉處,只一伸手打去,青鱷立即反擊扑上來。瞧其肚腹並未腫大,更無半截腳鏈蹤影,兩掌打去,青鱷照樣糾纏不放,夜無群只好退往狼群秘洞處,果然發現鐵鏈行走時拖走之痕跡,不禁責怪青鱷怎可咬斷鐵鏈讓他逃去?尤其狼群竟然毫無反應,這小子實是詭異得離譜。
  既然走脫,夜無群當機立斷,得派出所有人,務必將他緝捕到案,否則夜長夢多。鐐銬者,私下卻派出大大貼身戰將前去搜捕,免得夜驚容起疑。
  一聲令下,霎見十名一組之騎兵分住口方搜去。
  整座怒龍城如臨大敵,氣氛已顯僵硬。
  夜驚容當然起疑,然夜無群已找得藉口:「有重要逃犯脫逃,得搜捕回來。趁機也查探小神童下落,以免他涉險!」夜驚容信了他,通聲多謝,其實師兄常護著自己,倒讓人窩心。
  兩人照例四處搜尋。然夜無群將她帶往較無緊要地區,自是無法搜得任何蛛絲馬宋兩利當然知曉夜無群可能追捕自己,看來只有逃回中原一途。來時是從陸路,繞過蒙遼邊界,路途是長了些,現在改從東方,只要逃至江邊或海邊,放了船,自可輕鬆回中原。
  目標確定清楚,他可尋著山路慢慢逃去。可惜只恢復三四成功力,逃來甚是艱辛。但以此御寒卻是足夠,免得凍死冰天雪地之中。
  逃亡一夜之久,可能溜開五十里之遙,心想應該可以稍做休息,方始找到一小山谷,抓來石塊便敲往腳鐐,希望能將它敲掉,否則甚是麻煩。
  然此精鐵可是特殊材質所造,敲來並不容易,宋兩利苦笑,當時沒叫鱷魚兄用利牙咬一次,然想想鐐銬太靠近腿骨,那大笨鱷若咬得差勁,豈非少一支腳了,還是艱苦敲它便是。
  卡卡之聲不斷,清晨深谷,傳音甚遠,但此荒郊,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然似乎錯了。宋兩利猝覺有人逼近,心下一涼,追兵難道如此快速?再一思考,苦笑不已,夜無群視自己為眼中釘,逃了人犯,他當然不肯放走,立即四處強搜,那是常有之事。
  既然追兵已至,敲打更易引人,他立刻潛入深谷,反身窺探,看看是何人物搜來。不久,見及六名勁裝中年漢子,長得幾乎一樣俊挺,顯然是經過特別挑選,六人正是夜無群手下大大「飛鷹獵將」追獵撲殺功夫一流,全以「鐵」字為編號,早在怒龍城已鼎鼎有名。
  六人獵將搜至石堆處。鐵一已發現敲擊痕跡,道:「應該經過這裡…」鐵三道:「可能走不遠!」勉四道:「分開來搜!」鐵二道:「還是隱密前行較妥,以免露痕跡。」鐵大道:「對出較合理!四處散開,若未發現走脫痕跡,立即封鎖,然後六面搜索,亦可等大軍前來!」眾人商討後,決定採行鐵六計策,登時四面散去,圍住此「想雲峰」。
  宋兩利暗自叫苦,對方的確是高手,懂得如何圍捕獵物。既然已經碰上,且任何一方皆可能被發現,他心念盤算,還是得突圍方是。
  想走後,他立刻往深谷再潛去,並將鐵鏈拖地以留痕跡。那鐵二乃搜索此方向,陸續發現拖痕,便往前探,仔細盤算對方可能逃逸方向。
  宋兩利將痕跡引至一雪堆之中,然後突然畫出三個大圈圈,每個相隔十丈左右,隨即躲入其中一個底下,暗暗凝功以待,準備時機一到立即進行突擊。
  鐵二果然搜來,忽見三大圈圈,暗詫怎會出現此情景?嚴加戒備搜去,只覺得第一圈圈晝若芒果,呈扁型,不解其中含意,隨又轉向第二圈圈,狀若蓮霧,還長了花邊。他越想越覺想笑,這小子竟然還有心情作畫?待往第三圈圈付去,瞧得芒果、蓮霧、南瓜圖型層層混合,他已芒惑怎會出現如此多之圖型,遂仔細研究:「到底是何用意?芒果在外,蓮霧在內,卻又混合南瓜?還有一個像蕃茄麼?」蹲身下來,伸手撫晝過去,想從中揣出含意。
  宋兩利暗自想笑,但覺對方手指觸摸,已知已蹲下,猝地發難:「請你吃水果啦!」話聲未落,雙手猛衝雪面,直中鐵二腦袋,兩掌擊昏,復又把他拖入雪底,動作乾淨俐落。
  鐵二哪知對方胡亂畫符,自己卻認真研究,終著了道兒,栽得莫名其妙。
  宋兩利將他埋入雲底之後,又將雪面恢復正常,然後反方向逃去,心想此處已缺口,應無其他追兵,便可安心脫逃。
  然潛出谷口之際,卻聞及左前方半里處有人叫喊:「鐵二你怎出來了?」原是鐵四乃以監視守在西南方,如此不論西方或南方有動靜,立即可以發現,宋兩利暗自叫苦,故意裝出中年聲音:「沒事!逛一逛!」鉞四怔道:「逛一逛?」搜索任務一向認真,怎可如此?仔細瞧來這才發現根本非鐵二,登時急叫:「人在這裡!」強勢掠來。
  宋兩利苦笑,眼看前面平原一片,逃無去處,終又逃回冰雪堆,想著此次要讓對方吃何水果?心念一轉,終有計策,如法炮製,躲入雪底。
  鐵四終於趕來,忽見雪地步伐凌亂,再前處又消逝無蹤,冷邪道:「別躲了,出來!否則大刀伺候!」抓出利刀,亦步亦趨搜去。
  第一圈圈已變成香蕉,他以刀撥雲,挖個深洞,仍不見人,只好放棄,第二圈乃蘋果型,再挖下去,一樣空空如也,鐵四不禁疑惑:「難道只是障眼法?」小心再往第三若星星之楊桃圈圈挖去,利刀一落,竟然發現手臂彈起,嚇得鐵四猛閃,喝道:「出來!少耍詐!」然手臂又軟落下去,鐵四一眼瞧清是褚黃色自家人服裝,詫愕道:「二師兄?」趕忙撲前挖去。
  宋兩利則躲在鐵二下面,待對方挖得差不多,猛地將鐵二推前,鐵四以為屍變,驚駭欲閃,宋兩利卻趁此撲近:「二師兄來了!」雙拳一搗,登中對方腦臉,打得他昏昏沉沉,情急中仍嘯出呼救,宋兩利趕忙撲前,再搗一拳,終收拾完畢。
  他噓喘大氣,但覺效果不差,乾脆再放聲大喊:「人在這裡啊!」立即將兩人再埋入雲堆,如法炮製又躲入裡頭,等待敵人上勾。
  不久,鐵五聞風趕來,照樣不察,研究著圖樣,忽覺不對,兩位兄長相繼失蹤,莫非有埋伏,趕忙跳開,左探右尋,想找出端倪。
  宋兩利久等不著,已嫌沉悶,出聲呢道:「救我啊……」推著鐵四手臂推往雪面,凸凸顯顯,似在掙扎。
  鐵五見狀大驚:「鐵四還是鐵二?」宋兩利分不清,仍叫救我,且呃吐鮮血聲,鐵五聞聲顧及救人要緊,邊往前摸去,邊刺四周,以防危險,他卻哪知危險即躲在下兩層。
  待及地頭,他又四處張望,以防有變,雙手卻不停挖掘。
  宋兩利待他挖得可以之際,猛地伸手扭向其右手,鐵五駭叫四師兄,仍以為自家人暈了頭,豈知就此一閃念,宋兩利陰陽拳開打,碎地一記,打得對方鼻腫眼黑,鐵五仍想掙扎,宋兩利意識暴開,喝道:「自己打自己!」鐵五哪知對方有攝心術,一時失常,拳頭往自家臉面搗來,然在三寸處突然煞住,登時覺醒,宋兩利暗道功力不夠,攝腦失敗,趕忙揮拳,又將他打昏,始將事情搞定。
  宋兩利欣喜,收穫不錯,再此下去,不到中午可將另三名給逮著,解決麻煩。
  他想如法炮製,然遠處猝地傳來喝聲:「有埋伏,大家聯合搜索。」宋兩利暗道計劃失敗,立即封去三人武功且將人埋入雪堆。掩去證據,隨又滔往他處,日標仍往東刀摸去。
  半晌後。
  鐵一領著鐵三、鐵六搜來。連續失去數名弟兄,三人已顯焦切,直喊兄弟名字,搜得甚是小心翼翼。
  及至雪地,鐵三發現足跡,急道:「定在那裡!」鐵一道:「莫要躁進,可能是陷阱!」否則三位弟兄怎會失蹤。立即前去窺探足印,道:「並不大,且是行僧布鞋,應是那傢伙!」鐵大道:「追是不追?」鐵三道:「不追哪能救出兄弟?」鐵一道:「這是一人重量之足跡,兄弟一定藏在附近,快搜!先救人要緊。」三人立即展開半里方圓搜尋,並未結果。待回到原地,鐵三突地發現雪面軟硬不一,登時欣喜:「一定埋在雪底!」三人用力挖去,終將鐵二、鐵四、鐵五給挖出來,個個已凍得奄奄一息,三人立即展開救助。
  不久,人已醒來,武功卻仍受制。
  鐵一問道:「是誰所傷?」鐵五道:「是那小子,他會邪術!」鐵一斟酌後,終決定不再硬拚,立即發出信號彈,凌空射高,數十里可見。道:「鐵三、鐵六先遠遠跟蹤,我得讓老二、老四、老五恢復功力才行。」鐵三、鐵六立即追掠下去。
  鐵一展開救治。
  不到半天栽了三人,他實搞不透是啥回事。
  火焰沖天。
  夜無群已見著,更明白是何回事,沒想到六大戰將會招架不了而發出求救信號?宋兩利當真恢復武功?夜驚容亦見著,急道:「那邊有異,過去看看!」白馬一旋便要調頭。
  夜無群稍緊張:「容妹要去麼?那只是逃犯,不是小神童,你去了會有危險!」夜驚答道:「不然要搜哪兒?」還是策馬飛奔過去。
  夜無群擋之不了,暗村只要隔開,應無問題,遂揀馬奔去,直往想雲鋒轉進。
  二十里,眨眼即至。
  鐵一忽見夜無群及美女到來,在曾受叮嚀下,已知應付,道:「重囚往東北方向去了。」夜無群道:「可派了好手去追?」鐵一道:「鐵三鐵六全部追去。」夜無群領首不斷,轉視三位中伏者,通:「你們受傷了?」鐵二道:「武功已受制,仍未解開!」夜無群下馬:「我看看!」便往手下脈門摸去,但覺阻力處處,伸指截去,復運功催化數穴,道:「大約半個時辰可以恢復。」對方乃中陰陽老怪秘指,怕說出引起夜驚容發現,故不想言。
  三名戰將道謝連連。
  夜無群轉向夜驚容,通:「師妹留下來護佐他們,我去看看狀況,待他們復原再一併過來!」夜驚容道:「你走吧!」心想盡點任務也好。
  夜無群當下欣喜告別,直往東北方向掠去。
  鐵一則緊跟其後,待掠行半里之際,方說人在東南方,兩人再次調頭。
  夜驚容則詢問三戰將囚犯是誰?三戰將已受旨意,道是長髮妖人,被驚容想像不出,只有等待。
  宋兩利逃向皇帝峰。
  此峰有若皇帝頭上通天冠,因而得名。峰勢雖險,卻有脈絡可尋,宋兩利是來仍算順暢。
  待行往險崖旁飛徑之際,忽聞淡笑聲傳來:「小神童好大威力,能突破我「六神鎖魂指」的確了不起,我低估你了。」宋兩利暗叫糟,怎會是這要命傢伙?崖上飄下夜無群,擋在前面,後頭則被鐵一、鐵三、鐵六封去。
  宋兩利暗道苦也,凶神惡煞追得果然急又凶。
  夜無群淡聲道:「小神童好大威力,能突破我的封鎖逃到這裡,可惜尚差一步…」宋兩利道:「你怎老想要我的命?咱有這麼深的仇根麼?」夜無群道:「兩國相敵,自是無法相容,你可選擇自盡,我能留你一至屍。」宋兩利道:「若真如此,我倒想拚拚看了!」擺出架勢。
  夜無群道:「你無法贏得了我!」說完獨尊蕭盡出金影,欺攻而至。
  宋兩利喝著真勁,一招陰陽指點去,指勁化電蛇,截向金蕭,凌空撞擊,鏘擋錯開,宋兩利卻因剛恢復功力往前栽去,夜無群則穩若泰山,淡笑道:「看來你功力仍未全部恢復將更非我敵手了!」一招刀劈華山簡單招式掛將下來,宋兩利抓起石塊擋去,叭地暴響,石塊破裂,右手疼得冒冷汗,金蕭氣勢未竭,猛又下砸,直追腦袋。
  宋兩利唉呀落地打滾,情急中左腿一掃,腿中掛鏈,掃得旋風暴起,威力甚猛。夜無群冷喝,反蕭擋去,鐵鏈捲往蕭身,宋兩利竟然被拖吊起來,夜無群冷道:「如此功夫就更差了!」仍想下殺手砸向地面,讓他頭破血流。
  宋兩利被倒甩,血氣全湧往腦門,正符合化神賦之「馭氣沖天」格局,腦門一時混沌,猝地劈出一掌怪招,似猴非猴、似爪非爪、似掌非掌,看似無奇,卻是快速無比,猛地劈中夜無群胸口,反抓回來竟抓破衣衫,露出胸脯一片肉洞。宋兩利趁此掙脫滾遠,呵呵笑道:「怎破了?」幻想要是抓到褲襠可好看了。
  夜無群一向高傲自潔,怎肯讓人沾衣黏胸。突被抓著整個人已自瘋狂厲喝:「敢毀我衫?」金蕭猛砸,「七龍吞天」暴展射出七道怒電猛蛇,直竄宋兩利四肢百骸要穴,那猛蛇刁鑽,甚難閃躲,且此招又是夜無群超強奪命招,銳不可擋。
  宋兩利先前因有例吊身形,血氣衝往腦門,突地發出怪招,此時卻老想運勁腦門,卻已過慢,情急中只好拚命發招,陰陽變流迫打出去,擋掉四道蛇電,卻仍三道直衝齊門、膝關、天泉三穴、叭叭叭三穴中擊,登時滲血。
  宋兩利受力不了,跪落地面。
  夜無群欺前,趁機猛砸金蕭,欲破對方腦袋。
  宋兩利三穴受傷,根本無處可躲。
  金蕭卻若萬斤重錘砸來。
  千鈞一髮之際,宋兩利突幻綠龜法王法相,吼地一聲,發出神力,一掌打得夜無絆倒跌三四步,驚駭愣在當場。
  三大戰士見狀大核,強勢挨來。.宋兩利劈出最後一道真勁,已支撐不了,癱軟倒地,腦門突地浮出夜驚容臉孔,急急叫聲「救我……」癱地不起。
  夜無群豈可讓他苟涎殘喘,驚駭中仍發現對方乃強弩之末,無力再反抗,終又提起猛勁怒砸下來,三大戰士更掠陣一旁,若有反擊,立即制止。
  眼看宋兩利便要遭擊,命喪當場。
  遠處突地傳出夜驚容焦切聲音:「住手!」沒命衝來。
  夜無群詫楞:「師妹你怎來了?這只是一個死囚,必須殺了他,就地正法!」金蕭仍想砸去:心想砸爛宋兩利臉面,師妹未必認得出來。
  夜驚容卻吼得更狂:「他就是小神童,我已知道,你敢殺了他,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在宋兩利感應一剎那,她便知就是他,原只是疑惑師兄可能就是主使者,而故意甩脫鐵二等三人,從後頭趕來打鬥處,沒想到一切果然得到證實,為顧及宋兩利安危,幾乎撞得沒頭沒腦,從松林中槍衝過來。
  夜無群抬高之手終於放下,他素知師妹個性,此時若殺了宋兩利,當真將斷絕關係,一輩子永不交往,這豈非判自己死刑!
  它是住手,然心頭滴血,師妹竟然愛他如此之深,二十年感情竟如此不堪一擊。數大戰將知曉乃男女事,當人屬下唯有避開,免膛此局為妙。
  夜驚容撲往宋兩利,瞧他一身是傷且帶血、帶銬,甚至亂髮像野人,疼得直掉淚,緊緊將他樓入懷中,泣聲道:「師兄你怎忍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夜無群嘴唇已咬破,突地斥道:「他是敵國密探,你怎可幫他!」說完甩頭狂奔而去。
  夜驚容切聲道:「他怎會是敵人,師父特地命我來接他的啊!」夜無群暗暗掉淚,不想回應任何問題,失敗讓他覺得懊惱無助,終於忍受不了,嘯馬過來,狂奔下山。
  六大戰將但覺應該追隨主人,亦自離去。
  夜驚容急於找地方救治宋兩利,遂找向山谷清溪處,將宋兩利置於平坦處,隨即替他寬衣,見得傷痕處處,更是疼心,舀來淨水洗去,又拿出絹布一一擦拭乾淨。始倒出金削藥敷向傷口,一時疼痛,宋兩利終於驚醒,忽見夜驚容絕世容貌,終安心笑逆:力我伍如你亡來救我的……」夜驚容滾落淚水:「怎不先來找我?」宋兩利道:「是有想過,卻不知你在哪……」話說多,牽動傷勢,又嘔鮮血。夜驚容趕忙要他別說話,連功替他治療。
  宋兩利瞧在眼裡,感觸良多,自己只不過是偶爾混出風頭的小道士,且頭上另有個龜,怎容得對方如此青睞?想來總讓人覺得做夢似幻,一點都不真實。
  「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麼?」宋兩利終於開口說話,卻仍不敢提及感情兩字。他仍想確定此非作夢。
  夜驚容突露羞意,道:「以你現在成就,我恐怕配不上你了……」宋兩利道:「我有何成就?」感覺不出。
  夜驚容道:「一統天下佛道兩派,那是很困難,你卻辦到了。」宋兩利道:「統一的是師父,我乃跟班而已。」夜驚容道:「別想那麼多,只要有緣,自曾往一起,你的傷可得好好治療才行,我先幫你弄掉腳鐐。」見他氣息已穩,始往腳鐐摸去,但覺足踝已磨得血瘀處處,又怪師兄手段未免太過火,道:「你是如何被捉?困在哪裡?」宋兩利道:「來了三四天便被逮啦!是因在有很多飛瀑的山洞中,裡頭還有支大鱷魚。」夜驚容驚道:「萬瀑峰?我也去過啊,怎未見著或感應到你?」宋兩利道:「你師兄不知用了什麼心法,把我的法術全給封住,便什麼感應也沒了……」夜驚容怔道:「他已學會「六神鎖魂指」?難怪你會遭殃,可惜我尚未學得解法。」宋兩利道:「我慢慢解便是。」說話間,終把鐐銬撬開,宋兩利得以脫困。
  夜驚容道:「跟我回城吧,你武功只恢復五成,現在穴道又受傷,恐怕顧不了自己了。」宋兩利道:「怎敢,你師兄恨我入骨,若再回去,感覺好像自投羅網。」夜驚容道:「有我在,他不敢!」宋兩利道:「還是不妥吧!一心想對方要是突然反常,下個毒,豈非輕而易舉?夜驚容考量後說道:「既然不回城,總得先找地方養身子,現在連烈火教的喇嘛都在我你,不得不防。」宋兩利一楞:「他們也來了?不是說好靈童轉世另有其人麼?」夜驚容道:「我可不清楚這些,先離開這裡再說,否則他們甚可能趕來。」宋兩利道:「回萬瀑峰如何?至少那裡有神鱷可以替我看門。」夜驚容亦想瞧瞧這東西,遂同意。
  宋兩利左膝關穴受傷,行路較不方便,被驚容扶著他,行往白駒,雙雙上馬,飛馳而去。
  美人體香陣陣傳來,宋兩利滿心溫暖。
  白駒奔馳如箭。
  未至黃昏,已抵萬瀑峰。
  宋兩利引路下,甚快找到秘洞。
  狼群似知夜驚容威力,自動散至角落,兩人輕易通過狼道,進入原是秘牢巢穴。夜驚容瞧探四周,發現鐐銬,歎息道:「師兄可能早有準備,你這是白冤枉受罪了。」宋兩利道:「也是命吧,誰叫我沒事往此闖,真是自投羅網。」夜驚容道:「若師父在此,他便不敢了。」宋兩利道:「你卻未在此麼?」夜驚容笑道:「是消息傳到忽汗城,師父才派我前來幫忙,果然被師父料到了,師兄實是不該存有私心,差點引起兩國戰爭。」宋兩利道:「有這麼嚴重?」夜驚容道:「怎沒有,要是你死在這裡,林靈素、神霄派弟子會善罷甘休麼?」宋兩利道:「這我便不知了,還好一切平安,該沒事了……」夜驚容扶他躺下,通:「好好養傷,養妥後,大金皇帝阿骨打還想見你,總不能爛成這模樣!」宋兩利道:「他怎要兄我?」夜驚容道:「你倒忘了你是大宋密使,和趙良嗣是同夥,趙已進京,你難道不去?」宋兩利呃的一聲,乾笑道:「是該去,卻不知甘國皇帝意見如何?」夜驚容道:「可能有希望,否則也不會派我來找你了。」宋兩利道:「這可好,可好……」但想及若真如此,須和夜無群並肩作戰,可不好了。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談話間,水波掀動,夜驚容霎有所覺,趕忙防備,爬出水面竟是大青鱷魚,嚇得她欲劈掌相抗。
  宋兩利道:「別怕啦!我已拜它為師,變成好友了,給他兩條魚,保證你會跟它和好:「招招手,青鱷欣喜爬來,讓宋兩利摸摸頭,吱吱輕叫,似在聯絡感情。
  夜驚容但覺奇特,驚慄中仍伸手摸去,青鱷看在宋面子上,並未對她發怒,只是嘖嘖鼻息表示它可是王,不隨便接受他人東摸西摸。夜驚容呵呵一笑,抓來兩條魚餵它,國王終於嘶嘶暢笑,同意接受另外一個異類。
  夜驚容笑道:「這青面鱷神聽說話了上千年,大概可刀槍不入,且難纏得緊,沒想到卻被你降伏,實是有一套!」宋兩利道:「其實它也有靈性,攻擊全為了食物,我替它解決之後,一切便好談了,想想,它遠比你師兄安全呢!」夜驚容輕歎:「師兄一切都好,就是對感情放不開……」想及宋兩利,不願多說。宋兩利你不想談此,轉了話題,道:「不知你師兄是何身份?」夜驚容道:「光懿皇后的兒子,也是阿骨打的三公子,是皇太子。」宋兩利登時咋舌:「這還得了,我惹了他,將來豈不是沒得混?」夜驚容道:「放心,阿骨打英明得很,未必會將皇位傳予他。」宋兩利道:「那你呢?……」夜驚容一楞,還是說了,通:「我娘是個將軍後代,有點份量而已,後來聖王看上我,便一直至今了,他們大概以為我會嫁給皇族,故對我尊敬。」宋兩利道:「說的也是,誰娶你便是福氣了……」說話語氣,不敢著想。
  夜驚容卻顯困窘,笑道:「真的麼?也得有緣才行。」瞧及宋兩利,總覽越瞧越順眼,道:「看你活像野人,幫你把鬍子剃了!」拿出利刀,小心剃去。
  宋兩利甜蜜於心,暗道若能長久如此過活,那該多好!
  待鬍子理淨後,宋兩利變回光鮮,心情舒爽不少。
  夜驚容道:「衣衫卻是爛了,我去拿幾件換穿,你可得小心照顧自己。」宋兩利直道沒事,被驚容這才離去。
  閒來無事,宋兩利再次練功,務必突破最後禁制,否則任人宰割滋味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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