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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洞庭惡故


  奇林木客回顧一看,一顆大石頭由他地面冒出來,然後變成了一個石頭人,跪下道:「石仙韓徒拜見華岳童子!」
  禹清岳上前扶起他,覺得他有萬斤重!
  奇林木客笑道:「老大,你總算出現了。」
  石仙韓徒歎道:「在太上神劍未離開本山之前,我真怕被找到,一旦被迫為惡,多年苦修反而成了害人的工具。
  禹清岳道:「依你的功力,大可不必怕戴詩邪徹劍。」
  石仙韓徒道:「雖然如此,若再加上那隻大漠賊鼠,我就會被劈成兩個。」
  奇林木客微訝的問道:「那隻老鼠精是沙漠來的?」
  石仙韓徒道:「是我那位住在戈壁的兄弟告訴我的。」
  奇林木客問道:「戈壁枵腹巖精認識那傢伙嗎?」
  石仙韓徒道:「他們是多年老鄰居了。一千年前,太上老君在我兄弟的肚子裡刻下一段修真道訣.從那時候起,大漠賊鼠無時不想進入我兄弟肚子裡學那道訣。可是你想想,一旦被大漠賊鼠跑入肚子裡,五臟不被他咬碎才怪,所以我兄弟一直都拒絕大漠賊鼠的要求,兩個就此結仇至今。不久前,大漠賊鼠得知有人從龍虎山偷出太上神劍,他就去找那個人,想以神劍,逼我兄弟吐出道訣。看今天的情形,大漠賊鼠已說動那個盜劍的戴詩邪了。」
  盤古山神道:「難怪戴詩邪突然不往南走,看來他已脫離不死魔教,想和大漠賊鼠去搶修真道訣。」
  禹清岳道:「戴詩邪會背叛師門,當然也會背叛不死魔教.這種無恥行徑是可以預料的。」
  石仙韓徒道:「我知道華岳童子要到戈壁,請也准我同行,我兄弟有難,還有四位同道受迫,我應當盡點力。」
  高清岳點頭道:「歡迎。不過,以後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大家同心協力,共同化解這場劫難。」
  石仙韓徒道:「我們稱你為「公子」吧,當年韓愈為我們排定長幼,我年歲最長居首,本客取名為「袁木」排第二,他老婆「古木女」排第三,衡山豹「趙如飛」第四,老公羊「部長角」第五,白兔子「高一丈」第六。」
  禹清岳問道:「那你姓什麼?叫什麼?」
  石仙韓徒笑道:「我自然娃韓名石,公子就叫我韓石。」
  禹清岳笑道:「我叫你韓老大。」
  石仙韓徒喜道:「華岳童子也叫我老大,真好。」
  吳三尚真是傻眼了!
  盤古山神道:「吳老弟今日所見,別對他人提起,以免走漏風聲,讓戴詩邪有所防備。」
  吳三尚忙點頭道:「我知道,前輩放心。」
  禹清岳道:「天色已暗,我們先下山吧。」
  吳三尚道:「敝派已備好酒菜恭候,諸位請隨我來。」
  戴詩邪以大漠賊鼠之助,在衡山借太上神劍迫服衡山六友共四,雖然人數有六,但行跡更難捉摸。
  禹清岳與盤古山神隨石仙韓徒,奇林木客離開衡山,北上時當地丐幫來稟報,查不到戴詩邪的行綜。幸好已知戴詩邪將往戈壁,在沙漠,沿途得不到他的消息,就無法中途攔住戴詩邪,只好留在目的地算總帳。
  長沙北上,就到了洞庭湖。
  洞庭湖是我國第一大湖,湖的面積,史記地理釋載:
  「方圓五百里。由於宋朝以後,多次長江大洪水,湖面漸海外僑胞擴充,所以號稱八百里洞庭。禹貢中「九江孔殷」即指此湖,九江者指沉、漸、元、辰、潤、西、濃、資、湘等水,均注入此湖。春夏水漲之際汪洋如大海,浩浩蕩蕩,萬頃波濤洶湧。八百里洞庭橫無涯際,風流變化一如大海,湖裡發生船難,亦對有所聞。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洞庭湖出現了一支湖上救生隊伍,名叫「洞庭湖救生義渡」。
  據說當初並不是為了「擺渡」,而是每逢風暴肆虐出動巡弋湖面,在驚濤駭浪中救助遇難船隻為主。
  「義渡」的船桅頂端,裝有紅色柔尖矛尖以為標誌,船體異常堅固,梢公、水手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義渡出現後,幾個原本活躍於湖上的水寇幫派都漸漸的散伙,義渡非但兼負了指揮大小埠頭的交通任務,也維持了湖面的安寧。
  但是最近一陣子,這個連毒心鬼偷也不敢動彈的組織,接二連三的翻了幾艘船,失蹤了二十幾人,其中不乏有浪裡白條身手的資深水手。
  禹清岳他們到了湖邊,原本能搭船直下長江,但石仙韓徒認為大漠賊鼠怕水,戴詩邪為了配合他的「狗頭」軍師,走陸路的可能性比較大,於是便走至岳陽。
  到達岳陽,順便至岳陽樓走走,也不至於白來岳陽。
  時已傍晚,四人在岳陽樓旁一家極負盛名的酒樓用飯,禹清岳於進門時,請門口行乞的小叫化去通知此地管事之人來此一會。
  酒菜剛端上來不及二個中年人已來到桌旁。
  臉有胎記的中年人抱拳問道:「訪問是禹公子嗎?」
  禹清岳站起來回禮道:「在下正是。」
  中年人喜道:「我是丐幫岳陽分舵主湯中流,這一位是岳陽義渡分舵主平渡水。」
  禹清岳聽過有救生義渡這個組織,也非常欽佩他們的義舉,說道:「久仰,久仰,只是湯分舵主您—一」
  湯中流看著自己一身衣服道:「公子可是奇怪我為什麼沒穿破衣?那是因為公子約在這家酒樓會面,這裡的小二眼睛長在頭頂上,我要是不換裝,恐怕現在還擋在門口進不來呢。」
  禹清後笑道:「都怪在下疏忽,二位請坐。」
  盤古山神招呼小二送來二副碗筷,不分主客人座。
  眾人暫不提公事,酒過三巡,大象也都熟絡了。
  湯中流道:「禹公子,敝裁對於無法探得戴詩邪的行蹤,甚感抱歉,敞幫主已責派總航八衣全力追蹤,相信不久必會有消息傳來。」
  禹清岳道:「有勞貴幫了。」
  湯中流尷尬的道:「我有一件事,想請禹公子幫忙。」
  禹清岳看他難啟口的樣子,笑道:「湯舵主直說無妨,只要在下能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做到。」
  平渡水道:「禹公子,崔兄是幫我的忙,實際上求禹公子幫忙的人是我。」
  禹清岳道:「在下與丐幫有深厚淵源,而與貴組織雖屬初交,但對貴組織慈善義舉,早已敬佩在心。平舵主如需在下效勞,亦無須客氣。」
  平渡水欣然道:「多謝禹公子慨然相助,事情是這樣的,最近義渡有幾艘船在駛往君山的途中翻覆,失蹤了二十幾人,不是我誇口,我們義渡的船就算碰到再大的暴風雨,也不曾翻過一艘船,這次的事情真的透著古怪。」
  湯中流道:「義渡的船非但堅固牢靠,梢公及水手都是洞庭湖最好的,而已經驗老道,各水道無不熟悉,我從小在湖畔長大,這還是第一次聽過義渡的船出事。」
  平渡水道:「我也曾派人到出事的地點查過幾次,非但直不出結果,反而失蹤了二批人手。只有其中一個斷了一隻腿回來,而且到現在還高燒不退,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城裡大夫看遍了,都治不好,沒法子問他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禹清岳問道:「最近貴組織可曾與人結怨?」
  平渡水道:「沒有,地方上較有勢力的人,我們曾暗中查過了,他們也沒能力弄翻義渡的船。」
  石仙韓徒道:「公子,我覺得這件事不是人力所為。」
  禹清岳問道:「那麼是玄學法術?或靈導所為?」
  石仙韓徒道:「二百多年前,洞庭湖出現了一隻惡歧,危害漁民,後來重陽真人得到純陽真人傳授,在洞庭除蛟積功。據說,重陽真人以離火神劍刺瞎惡蛟左眼,後來惡蛟低頭認罪,重陽真人便放其生路,並囑其日倘若再犯,必為五香所拯,如能靜心潛修,必能得正果。」
  「這麼說.很可能是惡蛟重出為惡。」
  平渡水道:「我不敢證實什麼,但遇難倖免的人,都說在船翻覆前,附近海面會起風,而且天色變暗。」
  禹清岳取出一位藥丸,說道:「平舵主將這粒藥給受傷的那位兄第服下,他之所以斷腿,是被惡蚊咬去,之所以昏迷不醒,除了受驚嚇過度外,就是受了蛟毒。那位兄弟受傷至今應不超過三天,逾三天就沒救了。」
  平渡水喜道:「公子真神人也,我那兄弟受傷至今剛好第三天,城裡大夫也都說他可能過不了今晚的。」
  禹清岳道:「平舵主快將藥拿回去,今晚我等上君山看一看,還需麻煩平舵主帶路。」
  平渡水道:「這是當然的事,請問我們今晚何時何地會合?」
  禹清岳道:「我們西時初在渡口會合。」
  平渡水道:「那在下先回去準備,湯兄請代小弟好好招待湯前輩及禹公子,韓兄,古兄。」
  湯中流笑道:「這還用你說,你快回去救人吧!」
  到了傍晚,出去捕漁的船隻都—一返航,只有一艘義渡的大帆船反而正要出發。
  以前,義渡的船從不夜航,近距離的渡船,大都當日往返,遠距離的渡船是兩邊對開。因此,這次義渡的船要夜航,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
  岳陽義渡舵生平渡水是當地出生的水上好手,並僅家學淵源,年輕時又受過高人指點,水陸功夫稱得是岳陽第一高手。丐幫岳陽舵主湯中流也是洞庭漁民子弟,水陸功夫自然不差,否則也無法擔任岳陽分航的頭兒。
  今晚義渡大船便是由平渡水指揮,船上八名水手都是岳陽義渡的精英,船一起航,快又平穩,正顯示出這一組合的不凡。
  由於湖面微風清吹,大帆船跑得快,加上天空無雲,月光顯得特別亮,若不是下弦月的緣故,恐怕滿天星輝都要暗上幾分。
  禹清岳他們在甲板上討論著,如非要事在身,這可真是遊湖的好機會。
  平渡水道:「禹公子那顆藥丸功效如神,我那弟兄眼下沒多久,立即醒轉來,讓在場幾位自命神醫的大夫佩服不已。」
  禹清岳道:「我只是對症下藥,因為我曾在錢塘龍王西湖廢龍宮的書房,看過一本「聖手秘方,裡面有治療蛟毒的藥方,因而才能藥到病除。」
  平渡水道:「想不到真的有龍宮存在,那麼洞庭龍王怎會容忍這只惡蛟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危害生靈?」
  禹清岳突然歎道:「人有人的事,神有神的事,不是他不管,或許是他對人們欲施以考驗,或許是他根本無暇管及人間的事。」
  平渡水不平的道:「這都說不過去,難道百姓平日誠心膜拜,香火不斷的供養都是白費的嗎?」
  禹清岳遲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但是有很多人類自作孽所造成的禍事,就應當由人類自己來承當及消彌,至於怪罪神明,那是人類推卸責任的做法,像歷史上的兵荒馬亂,改朝換代豈不都是如此。」
  石仙韓徒及木客都以敬佩的眼神看著禹清岳。
  盤古山神笑道:「你既然不怪罪神,也不替神脫罪,如果你真是華岳童子降世,我看你以後如何回天庭述職。」
  禹清岳抬頭看天,眼神中竟有幾分迷惘。
  平渡水覺得場面變得沉默,忙說道:「我那弟兄醒來後,除了受到驚嚇還心有餘悸外,其他都已復原。」
  湯中流問道:「那你有沒有問他是如何受傷的?」
  平渡水道:「當然問了,他說當時他沉入湖裡,突然眼前面衝來一團東西,慌亂中他也看不清楚,只急著轉身快選,在翻身的瞬間,左腿縮回慢了些,就被咬斷了。」
  盤古山神問道:「他知不知道咬他的怪物就是惡蛟?」
  平渡水道:「他不知道,只是看到那怪物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衝來,第一個感覺,就是快逃!」
  盤古山神道:「義渡的水手都是水中蛟龍,由此看來,惡蛟的速度,一定是比我們所想像的快。——
  禹清岳道:「蛟是水中之龍,能興風作浪,在水中的速度自然不在話下,如果和惡蛟對敵,最好能使其浮出水面,否則它沉在水底洞穴之中,就算天雷亦不能傷。——
  石仙韓徒道:「洞庭湖是上古雲夢大澤的遺跡,據說湖中尚有許多上
  古水族活存。可惜少有機緣,所以沒聽過有修道的靈異,否則就可以問一問惡蛟藏身之處。」
  奇林木客道:「我曾聽皖山木客說過,洞庭湖多蛟,曾有修正道的蛟化龍升天,蛟族在洞庭勢大,其他水族修道的機會就被奪去許多。」
  湯中流問道:「兩位好像對異獸精怪修煉的事,知道的特別多,訪問兩位是那裡人?」
  石仙韓徒笑道:「我兄弟從小在衡山長大,因為有四位好友被戴詩邪逼迫為惡,所以才追隨公子下山的。」
  這時候,有一個水手路來稟報道:「舵主,前面有三艘船,要不要打信號問看目的地是哪家的船?」
  眾人便走到前方甲板上,看見前方有幾點漁火。
  平渡水道:「更是奇怪,這麼晚了,還有那一家的船沒回航?何況附近這水域連續出事,還有誰敢來?」
  禹清岳眼力好,雖然距離遠,也看個七、八分清楚,說道:「哪幾艘船不像是漁船,中間哪艘船最大,船首插了一面青色旗子,旁邊的兩艘船小了許多,像是護航用的快船。」
  平渡水驚道:「禹公子沒看錯吧!」
  禹清岳道:「沒錯,那青色旗手上面還繡有字,只是我這個方向看不清上面繡什麼字。」
  平渡水道:「這麼說,劉王爺又出來了。」
  湯中流也驚道:「是湖角灣的劉王爺嗎?」
  平渡水道:「應該沒錯。」
  禹清岳問道:「是朝廷的王爺嗎?」
  湯中流道:「論輩份,他是當今皇上的堂叔,不過他並不是真正的王爺,他老爺子並沒承襲王爺的封號,到了他這一代,便成了落魄王孫。」
  盤古山神道:「那就無所謂了,否則咱們大可不必和這些大官打交道,趁早把舵轉個方向。」
  湯中流道:「這位劉三爺若是乖乖當個落魄王孫也罷,但是他幼時曾受宮中護衛教導,功夫極佳。家道中落後,又利用舊日關係,暗中支持水寇,坐地分贓,儼然一代水寇總舵主之樣!後來年紀大了,附近新任的父母官也不太買他的帳,湖裡各幫水冠教收山,他也金盆洗手多年了。」
  這對雙方距離接近許多,船上人影可見。
  湯中流皺眉道:「劉王爺自從收山以後,很少擺出這樣的船隊遊湖,這樣倒像是要攔船打劫的樣子。」
  劉王爺的二艘快船左右一分,具有包抄的味道。
  平渡水回頭喊道:「咱們標幟有沒有掛好?」
  站在桅桿底下的水手喊道:「早掛好了。」
  平渡水看劉王爺三艘船分三方駛來,頗不滿的道:「劉王爺不太夠意思了,想劫我義渡的船嗎?」
  劉王爺大船上有人打出燈號。
  身旁的水手看見了,問道:「我們要不要停下來?」
  平渡水喊道:「落帆,下碇,備戰。」
  湯中流搖著頭道:「劉王爺這是擺明挑釁。」
  雙方船在接近中,劉王爺船上有五個人站上船首甲板,當前之人頭髮微白,相貌威武,有王者氣概。身旁兩人,一個中年人佩劍,臉形削瘦,目光森冷,另一人年約五旬,著褐布短衫,手持釣桿,身後兩人則是衛士打扮。
  平渡水道:「那個中年人叫「燕子劍」方震坤,在江湖上並不了名,但是我看過他幾次,井裡知道他是毒心電偷的師弟,兼任毒心鬼偷的秘密打手。」
  湯中流道:「那就沒錯了,那個拿釣桿的是毒心鬼偷的大軍師「毒嘴軍師」趙麥銘。他的武功源自西洋,那把釣桿的使法更融入西洋法,不好對付。」
  義渡的船已停下,劉王爺的船也放慢速度,兩船相距不到十丈遠。
  平渡水上前抱拳道:「平渡水參見劉王爺。——
  劉王爺笑道:「平舵主免禮,今晚打擾,還請見諒。」
  平渡水打過招呼,便不怎麼客氣的問道:「敢問劉王爺深夜攔住本船,不知有何指教?」
  劉王爺道:「你知道本王也不喜歡客套,我就直說了。干舵主在晚上出航,是不是在找什麼?」
  平渡水道:「劉王爺這麼問法,就不叫直說了。」
  劉王爺大笑道:「那舵主說得是,本王要問的是,你現在知不知道弄翻你義渡那三艘船的是什麼東西嗎?」
  平渡水道:「不怎麼清楚,所以才出來查一查。」
  劉王爺道:「不知道也好,本王可以告訴你,那是一隻惡蛟,已修煉到可以變化的境界,本王已找它一天了,如果平舵主知道惡蛟的行蹤,情通知本王,讓我見識一下惡蛟長什麼樣,本王吃過山珍海味,還沒嘗過蛟肉呢。」
  平渡水道:「承蒙王書告知,感激不盡。」
  劉王爺陰笑道:「你可別想要自己除蛟,不是我小看你,那只惡蛟不是你對付得了。本王年紀大了,有心為漁民們做件事,所以請你幫個忙,你勿負本王所托。」
  平渡水道:「如果這情形不妙,我自然會向王爺來救。」
  劉王爺道:「自己不會愛惜性命的話,本王也無話可說,你可以走了。」
  平渡水便回頭喊道:「起施,揚帆」再向劉王爺抱拳道:「平某告辭。」
  劉王爺也不回禮,五個轉身回艙裡去。
  等雙方船錯身走遠,對王爺的三艘船也會合了。
  湯中流咋舌道:「老天,劉王爺將邊疆守軍用的「合蟬駑」搬到那二艘快船上,他真的想殺那只惡蛟呢。」
  所謂合蟬駑,是取其形而言。在一駑床上,前後各施一弓,用繩軸絞張發射,因為雙弓之形如蟬翼之狀,所以叫合蟬駑。
  大的合蟬駑可射三百大步遠,一大步若以七尺計,便是一里多遠。這種駑可以發射登城的鐵鉤,將繩子綁在鐵鉤上,射上對方的城牆,如此便可攀繩登城攻打,由上此可見合蟬駑威力之大。
  石仙韓徒聞言卻道:「合蟬駑威力雖大,恐怕也奈何不了惡蛟。」
  禹清岳道:「那二具合蟬駑是嚇人用的,屠蛟的主力留在船艙中,沒有現身。」
  盤古山神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禹清岳道:「我察覺船船有不尋常的氣息,依我判斷,應該是修煉有成的靈異。」
  盤古山神猜想道:「如果那靈異也是毒心鬼偷的人,可能就是毒心鬼偷的師兄,那隻大黑貓。」
  湯中流與平渡水同時驚道:「毒心鬼偷的師兄是黑貓!」
  禹清岳道:「是的。貓是一種聰明的獸類,黑貓精的修道者,玄動都不淺。」
  盤古山神道:「這就怪了,黑貓精對惡蛟會有什麼企圖?一隻小貓而已,能對付大惡蛟嗎?」
  禹清岳道:「貓能克鼠,眾所皆知。但是,貓並無天生剋制之物,與惡蛟對敵,全看誰的道行高。」
  石仙韓徒鄭重的道:「我想到了,那只惡蛟一定練成內丹,所以才會引起人家的注意。」
  禹清岳道:「希望不是如此,否則我能肯定的講,黑貓精決非惡蛟之敵!因為黑貓精曾受我師父煉成的符咒所傷,而內丹已成的靈異除了設了法壇之外,單單憑靠符咒,抵擋不住內丹攻擊。」
  盤古山神道:「會不會連毒心鬼偷也來了?」
  禹清岳道:「不無可能。」這時候,劉王爺的三艘船已走遠,連禹清岳也只能看到大船,其他二艘快船已遠不可見。
  平渡水辨認了一下方位,指著前方不遠的湖面道:「那裡就是惡蛟弄翻渡船的地點。」
  湯中流問道:「禹公子要不要在船上設個壇?」
  禹清岳搖搖頭道:「惡蛟不出現,設壇也沒有用,我如果以法術強行逼出惡蛟,恐怕惡蛟凶性大發,事前興風作浪,這樣反而使湖畔居民先蒙其害。」
  盤古山神道:「你也該先準備,如果惡蛟突然出現,再設壇就來不及了。」
  禹清岳道:「設壇與惡蛟鬥法,會對洞湖造成很大的傷害,幸好有那把五丁銅斧可以引來天雷,正可用以克制惡蛟。」
  驀然傳來一聲牛鳴。
  平渡水怪道:「怎麼會有牛叫聲?」
  石仙韓徒急道:「蛟聲如牛鳴,是惡蛟出現了。」
  奇林木客指著劉王爺的去向道:「那裡傳來的。」
  平渡水忙道:「轉舵,全速前進!」
  大帆船急轉了個彎,快速追趕。
  劉王書果然拔出得頭籌,惡蛟已二天沒吃人,正想從湖底捲出一道漩渦將船拉人海裡,沒想到劉王爺大船裡的靈界已有感應,吩咐劉王爺將船急轉彎,正好在漩渦出現前脫離漩渦的威力範圍。
  惡蛟一看漩渦失敗,也感覺到船上有同道存在。便衝出湖面,獨眼瞪著劉王爺的大船。
  劉王爺雖是皇族後裔,稱得龍子龍孫,但是他一看到惡蛟的頭部露出湖面,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蛟頭很大,似龍而無須,似蛇而有獨角。雖然左眼被重陽真人刺瞎,但獨眼更是猙獰,眼球就像個臉盆,又圓又大,而且像鏡子般還會反射目光。
  劉王爺被惡蛟的獨限一瞪,就覺得全身發冷,不由得一退再退,等身子撞到桅桿,才停了下來。
  方震坤拔出長劍,喝道:「快下令射箭。」
  劉王爺這才忙喊道:「快射死它。」
  左右兩艘快船立刻拉開合蟬駑,連續的射出鐵箭。
  惡蛟原本不將這小玩意放在眼裡,但合蟬駑威力極大,挨上幾箭,雖然射不進肉裡,卻也會痛。
  就見它獨眼一閉,潛在水面下。
  「劈叭!——
  一艘快船突然被擊成粉碎,有水手還被打飛上天。
  快船碎片一散,才看清是一段頭尖下粗的大圓柱,掃過快船後,便又沉入湖裡,那是惡蛟的尾巴。
  方震坤怒叱一聲,凌空飛起,長劍硬刺惡歧獨自。
  惡蛟眼睛睜開,只把蛟頭一偏,方震坤的長劍刺在眼睛旁邊,以他的功力,竟也剩不進去。
  船艙裡出來了兩個人,金髮碧眼,像是西洋人。
  毒嘴軍師手持半節釣桿,竟以御險之勢,飛刺惡蛟水平面處咽喉部位。
  惡蛟吹一口氣,揚起面前的湖水,擋住毒嘴軍師。
  方震坤藉著刺惡蛟的反彈力道,翻升至空中,由上而下,揮出一道劍光,像是要砍了惡蛟的獨角。
  那兩個西洋人也同時躍起,一左一右抓向惡校雙頰。
  惡蛟發出一聲似牛叫的鳴聲,蛟頭往前一衝,將兩個西洋人撞回船上。
  方震坤一劍僅砍中惡蛟後腦,總算劃下一道白線,且慢慢沁出一些血絲。
  毒嘴軍師原本波湧水打落湖裡,一抬頭游出水面,正好惡蛟撞退西洋人,張開嘴,就想將毒嘴軍師吸入腹中。
  這一驚之下,差點魂魄飛散,忙將整只釣桿接上,豎著擋住蛟口逼進,靠釣桿彈力,趕快彈退回船上。
  惡蛟一張血盆大口再寬也寬不過釣桿的長度,到嘴的人肉就這麼飛了,氣得轉頭就要吃了方震坤。被撞回船上的兩名西洋人。雙手都抓到一些血肉,顯然已在惡蛟雙須留下記號,可惜被撞之後,內腑受到重創差點現出原形。
  一個西洋人看自己兄弟倆都無法再攻,忙喊道:「快撤退!」
  劉王爺早嚇破半顆膽,以掌猛擊湖面,大船船頭一翹,便如飛的逃遁。
  快船上的水手拚命的搖槳,卻落後大船許多,連另一艘快船落水的弟兄都不救,自己性命要緊。
  毒嘴軍師雖號賣命,眼看大船走遠,忙道:「方老弟還沒上船呢!」
  劉王爺道:「顧不了他了!」
  惡蛟一回頭,方震坤正想趁勝追擊,企圖一劍刺入惡蛟的後腦,這下子成了面對面的攻擊。
  不論人或獸,眼睛一定是最脆弱的部份,方震坤當然選擇攻擊眼睛。
  惡蛟把頭一仰,其實是把嘴巴張大,像要吃下他。
  方震坤可不笨,他不相信惡蛟會張嘴讓他有機會御劍刺入它喉嚨內部,趕緊一掌拍向湖面,借力飛開蛟嘴正面。
  果然,一道紅光從惡蛟嘴裡衝出。
  方震坤一喜,紅光裡包者的那顆火紅圓珠,正是惡蛟的內丹,就想去抓那圓珠。
  惡蛟內丹是功力凝聚而成,可柔可剛,哪是如此容易抓到手?否則惡歧也不敢把內丹放出來對敵。
  方震坤左手還沒抓到內丹,內丹也先轉而投懷送,透胸穿出,方震坤慘叫一聲,當場喪命。
  惡蛟收回內丹,就想吃下方震坤屍體。
  天空突然響起一聲悶雷,半空一道閃電劃過。
  惡蛟一驚,沒第二個念頭,立刻沉入海裡。
  第二悶雷響起之前,一道閃電正好打中方震坤的屍體,方震坤的屍體立刻化成焦炭陷入湖裡。
  這時,禹清岳才踏波趕至,手上正握著五丁銅斧,一臉懊惱的神情。
  義渡大船隨後到達,禹清岳返身飛回船上。
  不用多問,大家都看到惡蛟逃走了。
  禹清岳歎道:「惡蛟真機警,下一次再遇上,它一定會提高警覺的。」
  盤古山神道:「毒心鬼偷那夥人撐不久,否則等你趕到,必可一舉擊斃惡蛟。」
  禹清岳道:「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惡蛟也練會「借物替身」的功夫,就算它剛才不逃,那一道閃電也打不中它。」
  石仙韓徒道:「惡蛟倉惶逃走,可見它對天雷深有戒心,惡蛟若不逃,必躲不過一道雷。」
  禹清岳道:「可歎的是那個方震坤,心存貪念,落得屍身不保。」
  奇林木客心靈一動,叫道:「我老婆在附近!」
  石仙韓徒問道:「你感應到了嗎?」
  奇林木客眉頭一皺,說道:「走了!時間急促,我還沒能來的及問她在什麼地方。」
  禹清岳道:「戴詩邪如果也在洞庭湖停留,那事情就麻煩了。」
  盤古山神也感到事情嚴重的道:「我們得快想辦法除掉惡蛟,否則戴詩邪藉著太上神劍收伏惡蛟,甚至取得惡蛟內丹,那就不好應付了!」
  禹清岳道:「我到附近找找看,希望能先一步找到戴詩邪,諸位請先回岳陽休息。」
  奇林木客忙道:「我限公子一道走。」
  禹清岳點點頭道:「也好。」
  兩人便踏水遠去。
  盤古山神道:「我們就先回去吧!」
  湯中流道:「我也得請總舵加派人手來。」
  平渡水有同感的點點頭,隨即吩咐返航。
  劉王爺手下品流極雜,劉王爺也忘了叫他們禁口,所以一大早,整個湖南灣就傳遍了惡蛟的消息。
  惡蛟尾巴一掃,再堅固的大船也會斷成兩截,而且惡蛟還會吃人,所以附近的漁民都不敢把艙駛離岸太遠。
  平渡水將盤古山神安排在自宅裡休息,自己便忙著派人向上稟報。
  盤古山神一覺醒來,禹清岳和奇林木客尚未返回。
  平渡水和他見了面,就說道:「前輩,昨晚城裡來了不少陌生人,像是有目的而來。」
  盤古山神道:「惡蛟的消息該不會這麼快傳開吧!」
  一個矮漢前來稟報道:「舵主,城南那些人的身份已查明了。」
  平渡水問道:「是哪一條道上英雄?」
  矮漢道:「是止戈刀已多年來現身江湖了!那他的一妻一妾來了沒?」
  矮漢道:「沒看到,連十八刀客也沒來。」
  平渡水道:「你下去吧!如果有進一步消息,立刻回抱。」
  矮漢退下去後,又一中年人趕來報告。
  「啟稟舵主,三太子和黑五刀今早住進魚販賴五的宅子裡,一行人有二十幾人。」
  平渡水問道:「有沒有看到快樂女和白髮神女?」
  中年人道:「沒看到。」
  盤古山神道:「快樂女來了也沒關係,那老太婆並不像外界傳聞那麼兇惡,她對清岳蠻好的。」
  平渡水歎道:「江湖中人看到她的相貌,沒有不嚇一跳的,看來這又是以貌取人的壞例子。」
  盤古山神道:「白髮神女的行跡要多注意,最近她迷住了武當的叛徒展雲山,展雲山已練成太極劍法,已能和我打成平手。
  平渡水道:「枉費展蓋一世英明,竟然生下這種不肖兒子,老二展雲城至今還不知是生是死。」
  盤古山神道:「如果得到展雲山的淚息,請告訴清岳,他有心要勸展雲山歸善,早日回武當認罪。」
  中年人道:「武當掌門寧竹真人的首徒安真子昨日在本城訪友.至今尚無離城的打算,隨行的尚有同輩三人。」
  平渡水道:「惡蛟的事一傳出,安真就更不會走了。」
  盤古山神道:「展雲山這回是否先被武當派碰上,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一個老門子走來道:「老爺,門外有一批人求見。」
  平渡水奇怪的問道:「一大早會是什麼人來?」
  老門子遞上大紅拜帖道:「他們有送上拜帖。」
  平渡水拉過來一看,訝然道:「是茅山派。」
  老門子問道:「要不要請他們進來?」
  平渡水道:「福伯,你先出去,我馬上出去接他們進來。」
  老門子福伯轉身走了。
  盤古山神問道:「是茅山派什麼人?」
  平渡水道:「竟是茅山上清宮的住持諸葛。上清官住持地位僅次於掌門人,是茅山派二號人物。」
  盤古山神道:「我迴避了吧。」
  平渡水道:「一大早登門拜訪,一定沒什麼好事,前輩請留下幫我壓陣。」
  盤古山神道:「也好,不過,你得先派人通知韓石,叫他留在房裡,他不宜和茅山派的人見面。」
  平渡水不知道韓石就是石仙韓徒變的,還以為他和茅山派有過節,便叫那中年人去通知,自己出去迎接客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梳道髯的俗裝老者領頭進入大廳,後面平渡水和一個中年道士在後同行。
  看來俗裝老者就是諸葛政,他身份可比各大門派掌門,所以平渡水雖是主人,但地位太低,只能在後隨行。
  盤古山神覺得那中年道上很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斷魂谷一戰,最先逃出斷魂谷的茅山派至正法師。
  平渡水把上首主位讓給諸葛政,自己坐在第二位,說道:「讓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盤古山神崔前輩。」
  諸葛政頗為自傲,只是點頭為禮,說道:「前輩也在這裡作客,我是茅山上清官住持諸葛政。」
  盤古山神足足大地四十歲,才不跟這小輩一般見識,笑道:「我也是昨晚剛到。」
  至正法師道:「前輩可還記得我?」
  盤古山神道:「記得,斷魂谷的戰友,當時你是第一個衝過半死人入谷的。」
  至正法師問道:「禹清岳禹少俠不是和前輩在一起嗎?他在不在這裡?」
  盤古山神道:「他出去了。」
  至正法師道:「禹少俠近日名滿江湖,尤其好漢坡一戰成名,江湖中人直稱華岳童子而不富名,若有機會,還請前輩介紹認識。」
  盤古山神道:「一定一定」
  諸葛政叫道:「平舵主。」
  平渡水道:「前輩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諸葛政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有點小事值想問一下平舵主而已。」
  平渡水道:「前輩情說。」
  諸葛政道:「最近我正好有事來岳陽,恰巧聽說洞庭湖出現惡蛟,平舵生乃岳陽義渡負責人,我此來就是想請平舵主提供消息,以便我設法斬蛟除害。」
  平渡水道:「前輩消息真是靈通,我在昨晚才確定是惡蛟作怪,今天一早前輩就已知道了。」諸葛政道:「我原本是想到湖南灣村等消息,但是毒心鬼偷的人馬都集中在那裡,所以只好來打擾平舵主。」
  平舵主一聽,知道消息是劉王爺那邊洩露出來的,便說道:「說起來,劉王爺他們是真正和惡蛟交過手.知道的情報也比較多,我便把我所知的情形講一遍。」
  諸葛政沒想到這麼順利使得到自己要的情報,笑道:「平舵主請講。」
  這時,老門子福怕又拿了一張拜帖進來,說道:「老爺,又有人來拜見。」
  諸葛政驚訝的問道:「我留在門口的兩名弟子沒把人擋住嗎?」
  福伯笑道:「來人一知道那二個小伙子不是老爺的手下,光一隻手比劃那二個小伙一沒哼半聲,全被制住了。」
  諸葛政臉色一沉,和福伯的笑容對比。
  至正法師道:「師叔,我出去看看。」
  平渡水不悅的站起來道:「這是平某宅第,諸位不要太過份。」
  至正法師道:「平舵主別誤會,敞師叔並無惡意。」
  平渡水道:「貴派留人看守寒舍門口,不知如何解釋?」
  「呵呵呵,平舵主勿慌,這群道士欺人太甚,我來幫你一臂之力,將這些道士趕出門外。」
  至正法師轉頭一看,嘿嘿笑道:「三太子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平渡水沉聲道:「平某自認沒有對不起各位的地方,如果諸位存心鬧事,平某自信不讓諸位失望。」
  三太子忙笑道:「平舵主別誤會,我只是有事來向平舵主求教,決不是來鬧事的。」
  至正法師也說道:「一切都是誤會,平舵主別生氣。」
  平渡水也知道見好就收,哼道:「想必海當家的也是來問惡蛟的消息吧!」
  三太子道:「正是,平舵主如肯告之,海某感激不盡。」
  平渡水反問道:「海當家肯先告訴我,你要惡蛟的消息做什麼嗎?」
  三太子笑道:「沒問題,再不久這件事也會傳遍江湖,海某不願自己扣上為敢除害的大帽子來自抬身份,惡蛟已練成內丹,那顆內丹是練武者的仙丹妙苦,服之可修至地行仙境界,連修道者都心動不已。」
  平渡水道:「原來如此,聽你這麼一說,海當家所知已比平某還多,來找我要消息未免離譜了些。」
  三太子道:「實不相瞞,當年重陽真人放走惡蛟,就有人推算,惡蛟潛修二百五十年後,必再度為惡。有心之人早已暗中前來洞庭,相信諸葛住持也是為此而來。」
  諸葛政氣哼一聲,不說話。
  三太子續道:「海某得知昨晚尖南灣劉王爺被惡蛟打翻了一條船.平舵主曾目擊,所以特來請教一下當時的情形。」
  平渡水道:「海當家坦城相告,平某當然也知無不言。」
  「平舵主等一下,敝幫也要聽。」
  跟隨三太子前來的黑五刀之一「插翅刀」韓冷西,聞言朝落下的人影擊出一掌,罵道:「你是什麼玩意?」
  來人防備不及被打退幾步,吐出一口鮮血。
  至正法師朝諸葛政道:「那個人叫「田里鼠」塗強,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混混,只是不知道他加入什麼幫?」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徐強身旁,喝道:「是誰傷他?」
  韓冷西正要回答,三太子急出一掌將他拉退,低喝道:「鬼殛之主!」
  老魔頭一出現,場面立刻變亂。
  依鬼殛之主的個性,豈容他人在旁蠢動,只在發出鬼殛血功中的極緊氣勁,任何人都別想動彈。
  崔老爺子一看到鬼殛之主,就已取出短劍備戰。
  諸葛政虎步向前,抓住平渡水,拔身飛起,喊道:「退!」
  至正法師與其他茅山派人都往兩旁窗戶沖。
  鬼殛之主喝道:「給我留下!」三太子不等極緊的氣勁襲捲而至.雙掌連續拍出數十掌,一邊後退,一邊喊道:「快走!」
  崔老爺子一柄短劍精光四射的飛刺鬼殛之主。
  短劍在鬼殛之主身前三尺停住,極緊的氣勁卻已包圍住崔老爺子。
  老門子阿福卻似換了個人,竟然衝到諸葛政的頭頂一掌將他打回他地面,笑道:「別撞壞我家屋頂。」
  三太子已逃出室外,黑五刀卻一個也不少,全留下。
  至正法師盤坐在地,口中唸唸有詞,似乎並未鬼殛之主所控制,其他茅山派人卻都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諸葛政落地後,立覺鬼殛血功的極緊氣勁包圍而來,空著的右手立刻向鬼殛血功拍出一掌。
  盤古山神亦緊記禹清岳之言,暗中凝聚內力,突然大喝一聲,雙手向外一張,擴胸似的將仙力迸發出。
  鬼殛之主同時受到二股極緊氣勁的回擊,承受不了的悶哼一聲,倒退三步,上身搖動數下方止。
  鬼殛血功一時散去,黑五刀及茅山派的人全趁機跑光了。
  福伯幽靈似的搶回平渡水,諸葛政氣哼一聲,就想再將人奪回。
  鬼殛之王已展開反擊,彈出三道鬼殛血指。
  盤古山神御氣攻出的小劍被彈開。
  諸葛政也顧不得奪人,雙手連彈,二道指風才打消一道鬼殛血指,一頓足,人影立刻消失無跡。
  福伯卻帶著平渡水一閃,再將人放下,飛撲攻擊。
  鬼殛之主雙掌一拍,一股氣勁爆出。
  福伯和盤古山神各守一方,雙掌齊出,將氣勁擋住。
  雄厚的氣勁受阻,轉而間屋頂衝出,於是一聲爆裂聲響起,屋頂向上掀飛一半,片瓦破飛出數十丈外。
  一道人影由屋頂直落而下,正好壓向鬼殛之主頭頂。鬼殛之主單掌向上拂出,半空中響起一聲氣爆,來人正好落入氣爆的範圍裡。
  就見衣服往外破裂如蝶飛散,但來人身體卻毫無損傷的壓在鬼殛之主頭頂。
  鬼殛之主沒想到來人竟能受得住極空的氣爆攻擊,覺得頭頂上像壓了一塊萬斤重的大石頭,兩隻腳快站不住了。
  福伯趁機打出一掌,攻向老魔頭的腹部。
  鬼殛之主腳踏馬步,雙手上撐,已無法抵擋,只好硬撐的咬緊牙關,腹部硬挨一掌,並借力遁退,倉皇而逃。
  來人由鬼殛之主頭頂砸下,將地面砸出一個大洞,卻在塵上揚起之際,趁機跑回屋後。
  盤古山神喊道:「韓石,你到哪裡去。」
  石仙韓徒喊道:「我去穿件衣服。」
  盤古山神不禁啞然失笑,他的衣服已被鬼殛之主的極空氣爆撕裂,再不穿上衣服,就得變回原形,馬上現寶。
  平渡水回魂道:「真險!福伯,您瞞我好久了。」
  福伯笑道:「你也不曾問我會不會武功。」
  盤古山神道:「老弟功夫高超,竟肯居奴僕行列,真叫人佩服。」
  福伯道:「當年平家有恩於我,我只是報恩而已。」
  平渡水道:「福伯為了平家守門三十年,只為了報恩,真令晚輩感到愧顏。」
  福伯道:「沒什麼啦,我年紀大了,也懶得四處跑,待在你家,又有吃又有喝,算是我賴定了。」
  盤古山神道:「老弟這一招「賴術」可真的要有恆心。哦!對了,還沒請教老弟尊姓大名呢?」
  福伯道:「你我今天是初風,但以往慕名已久,彼此同屬醉客之流。」
  盤古山神道:「原來你就是「太湖雷公」宋福!」
  福伯笑道:「崔老哥,正是宋福小弟我。」
  平渡水忙拜見道:「福伯原來就是名滿湖湘的太湖雷公,諸恕晚輩多年來有眼如盲,多有失禮之處,請前輩海涵。」
  太湖雷公道:「沒什麼失禮的。當年我被鬼迷了心竅,想潛入洞庭湖找惡蛟沒想到在湖底卻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若不是你爹正好撒網捕魚,卻把我撈了起來,今天我這位太湖雷公早就只剩一付白骨了。」
  平渡水道:「今天前輩救我一命,兩恩相抵,晚輩尚虧欠前輩許多,如果前輩不嫌棄,請留在平家,晚輩當以長輩之禮奉養。」
  太湖雷公道:「那當然好,不過你還是叫我福伯吧。」
  「田里鼠」徐強趁他們談話之際,就想溜走。
  盤古山神笑著攔住地道:「從你一醒來,我就注意到了,平舵主非常好客,你就留下來吧!」
  徐強最大的靠山已逃,沒有說大話的本錢,只好乖乖的不吭一聲。
  石仙韓徒已穿好衣服走來。
  盤古山神笑道:「韓石你那一把泰山壓頂,氣力萬鈞,鬼殛之主是被你嚇跑的。」
  石仙韓徒道:「我只是配合你們行動而巳。」
  太湖雷公道:「這位老弟的功夫沒活講,鬼殛血功竟只能撕裂你的衣服,換成是我,皮肉早裂開了。」
  盤古山神道:「宋老弟不要叫錯了,他的年紀比你我大多了,別看他年輕,就是不能稱他老弟。
  石仙韓徒笑道:「別聽他吹噓,我叫做韓石,大家也都這麼喊我。」
  太湖雷公知道盤古山神不會胡說,何況石仙韓徒那一招壓跑鬼殛之主,令人刮目相看,說道:「所謂不知者不罪,你老兄別見怪。」
  平渡水取出傷藥讓徐強服下,說道:「我們不會為難你,只是有些事情請教,問完就放你走。——
  你強只得服下傷藥,說道:「你問吧!」
  平渡水問道:「你加入的是那個幫派?」
  徐強道:「是鬼殛之主組成的「霸金幫,鬼主自任幫主。」
  平渡水道:「老魔頭真是越老越入魔,百多歲的老人,還組幫派逞能。」
  徐強道:「鬼主閉關多年,原以為這歡重出江湖,必然天下無敵,沒想到接二連三受到挫折,所以才組成霸金幫,增加自己的勢力。」
  盤古山神問道:「他受過那些挫折?」
  徐強道:「他首次在西湖被一個光頭嚇跑,第二次被毒心鬼偷和他師兄聯手打敗,最後一次陷在通天魔教的九九玄機大陣裡,幾乎喪命。」
  盤古山神笑道:「老魔頭得罪毒心鬼偷和通天魔教兩大勢力,難怪他會擔心自己人單勢孤,要找人壯膽。」
  徐強問道:「我可以走了吧?」
  盤古山神道:「我問件事「錢塘蛟」辛平有沒有加入霸金幫?」
  徐強道:「有,同時被迫加入的人尚有數十位老一輩高手。」
  盤古山神氣道:「現今江湖已呈亂象,老魔頭還執意淌這場渾水,真是作孽。」
  平渡水道:「你可以走了,關於洞庭惡蛟的事,平某會自動公佈江湖,不用你們前來打聽。」
  盤古山神道:「這樣不大好吧!」
  平渡水道:「還有對王爺那邊的人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不如公開讓所有人知道,先把惡蛟除了,以免無故百姓受害。」
  盤古山種道:「你說的也是,那惡蛟太厲害,多一些人屠蛟,成功的機會也大—些。」
  徐強走後,湯中流匆匆趕來。
  平渡水正叫人修理屋頂,一看他來了,笑道:「湯兄趕不上熱鬧了。」
  湯中流苦笑道:「趕上了,我這身功夫也派上不用場。」
  平渡水問道:「你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
  湯中流道:「除了惡蛟之外,江湖上另一件轟動的大事,天竺魔教宣佈進軍中原,並且大會中原武林。」
  平渡水驚道:「這麼大膽。」
  盤古山神道:「這個早在我預料中。」
  接著便將禹清兵擊敗無竺魔教「玉面少主」許倫的經過說出。
  湯中流道:「禹公子心存仁慈,但是天竺魔教豈會如此容易退卻。該教平東大軍師宣稱要將岡底斯山的總壇移至大別山,正好在衡山武當、華山、少林、黃山諸派的中央位置,其用心不言可知。」
  平渡水道:「中原魔教已被消滅百餘年,否則同屬魔教,不用正派武林介入,兩個魔教必拚個你死我活。」
  石仙韓徒著看天色道:「公子和衰老二怎麼還沒回來?」
  盤古山神很放心的道:「可能是多繞了一些地方。」
  湯中流道:「我這趟來,主要是通知各位,敝幫岳陽分舵暫時移至城東關帝廟,因為各方高手都要向我討消息,我再不搬家,這身骨頭可慘了。」
  平渡水笑道:「看來我也要學你,你看我這屋頂,一天還修不好。」
  太湖雷公道:「我們何必躲,剛剛連鬼殛之主都被打跑了,有膽再來的人,不會有幾個的。」
  盤古山神道:「那當然。」
  一大早就打了一架,現在可閒不下來。
  太湖雷公便邀盤古山神出去逛逛,石仙韓徒不好動,留下來當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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