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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舊地重遊、伏虎警傷雁


  黃秋塵這時星目含蘊熱淚,恨聲道:
  我黃秋塵誓死要查出『伏虎劍』的下落,調查出殺害父親的兇手……」
  黃秋塵說到此處,臉上突然一陣慘白,汗水涔涔而下。原來他這一動怒,傷疼立刻發作。
  鐵木憎淒涼一歎,道:
  「孩子,你又動氣了。」
  黃秋塵悲哀的問道:
  「老禪師,我身上之傷,大概已無療治之法了嗎?」
  鐵木僧歎道:
  「孩子,這個你不必著急,但我勸你不要恨姬兒,她是……」
  黃秋塵立刻接聲說道:
  「老禪師,我既知道這事情的經過,當然不會再恨她了,可是,我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鐵木僧道;
  「唉!這次你們交手,完全是一場誤會,如你說出來歷,這就不會落到這種局面。
  姬兒,乃是接替你父親的修劍院院主姓袁名麗姬,她雖然年紀輕輕,但自從得了『飛鳳劍秘笈』後,武功已是天下一流高手。
  你身上被她所傷的,就是飛鳳劍秘笈上的「透骨打穴傷脈」。指勁絕學,唉!被這種絕學所傷,就是姬兒和老納也無法療治,不過老納知道當今江湖武林有一神醫居住於千草澤,號稱回生草胡聖手,他大概能療治你身上傷疾。
  鐵木僧說到這裡,驀然向洞外喝問道:
  「是姬兒嗎?」
  喝聲剛落,一縷婉轉輕柔的聲音,答道:
  「大師父,是姬兒!」
  一縷香風送來,洞口已經凝立著一位美艷絕麗的白衣少女,她正是當今的青城山修劍院主袁麗姬。
  鐵木僧低聲說道:
  「姬兒,他是你師兄黃龍山之子……」
  黃麗姬嬌容露出一片憂傷之色,美眸流悠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大師父,姬兒已經聽到了,我真對不起黃龍山師兄。……」
  黃秋塵面對袁麗姬,心中有著無比激動,恨她嗎?
  但那全是一種誤會所引起,自己何賞不是傷了修劍院很多高手,可是,自己一生急欲報仇,於辛萬苦所學的武功,卻在旦夕之間,被她所廢。……
  黃秋生突然站起身來,對鐵木僧說道:
  「今聞老禪師一番說明,使我對家父血仇有所認識,現在我就於此告辭,如我得能保全性命,定然查出殺父兇手,萬一天不佑我,尚請老禪師能看在家父師徒份上,為家父報仇,此恩此德,黃秋塵來生結草啣環圖報。」
  說完,黃秋塵對鐵木僧長施一禮,轉身就走。
  孩子,你要去那裡。」
  黃秋塵回頭說道:
  「茫茫天涯,欲去無處,我也不知上那裡去的好!」
  鐵木僧歎道:
  「孩子,你何不就此到千草澤走一趟,尋找回生草胡聖手,趕快將傷疾療好,你只要說是老納叫你去,他就會替你醫療。」
  這時,黃秋塵已經走出老遠,只聽袁麗娘嬌聲道:
  「大師父,他會去千草澤麼?」
  鐵木僧轉首看見袁麗姬眸中帶著一縷憂愁蹙色,不禁歎道:
  「這孩子性情剛毅,如他見了回生草胡聖手那種怪癖,就是死了,他也不願求胡聖手療治的。」
  袁麗姬道:
  「大師父,那麼他的傷疾……我真對不住龍山師兄……」鐵木真知道袁麗姬心中極端愧疚、後悔,於是安慰說道:
  姬兒,你放心,老納已經用達摩神功控制了他傷脈,他如果不強運真氣,傷勢不致於惡化。」
  袁麗姬幽聲說道:
  「可是我廢去了他一身武功,我……」
  鐵木僧道:
  「他學的是紅花鬼母一脈武藝,出身偏邪,你今日將他武功廢去也好,老納看此子,骨格奇佳,天資聰慧,如他再重學武功,不難臻至上乘,何況老納隱約由他天庭間,看出一道北斗星紋,此去定然會有奇遇。」
  姬兒,你不要擔心他,咱們走吧!」
  且說,黃秋塵走出青城山脈,放眼一片綿綿無際的荒草野原,他眼望著這片大草原,不知何去何從?
  晚霞、薄暮,映射著這位孤獨、淒涼落寞少年的影子,緩緩向北方移動,輕風吹,飄起他的衣袂,略感涼意,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半日,夜幕降臨,已是很深的二更天了。
  黃秋塵抬頭望了一下四周,不禁呆呆怔立那裡,臉上泛出一陣奇異、悲愴、淒涼、沮喪……各種不同的神色。
  只見皓月當空,明星照耀,面前一片茂林修竹,崇山峻嶺中,隱約地發現一座紅牆綠瓦的雄偉建築物,矗聳在寂靜的夜空中。
  那是一座廟宇;
  不錯。
  是一所荒廢已久的陳舊的古剎
  黃秋塵記得在三年前,自己初次上青城山尋仇,被追殺,惶惶逃離青城山的情形。……那夜,也曾來過這間古剎……想不到三年後的今夜,竟然不知不覺又來到這裡。
  黃秋塵淒涼的輕輕歎息一聲,喃喃語道:
  「三年前,我在這間破古剎巧遇那位病危老婆子,因而學習到『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但今夜,我又能遇到誰?療治我身上內傷……」
  說到此處,更是悲槍的長歎了一聲,緩步向山坡上走去。
  原來三年前,黃秋塵就在這所古剎中,巧遇一位病弱的老婆子,那老婆婆在臨死前,送給他一冊武學奇書,因而讓他學習到今日的武功,縱然黃秋塵這次青城山之戰,仍然敗在袁麗姬的手下,但黃秋塵由鐵木僧口中,知道袁麗姬的身份後,他感覺到雖敗猶榮,心中仍是極端感激老婆子贈書之恩。
  所以,黃秋塵走到坡上古剎東牆一顆蒼松樹下,一堆黃土墳墓前,跪拜了下去!
  這個墳墓,就是黃秋塵親手為那老婆子所建。
  黃秋塵跪在墓前,凝神注視一會,正待起身——
  驀然,一縷阻冷寒凜的聲音,由身後傳來說道:
  「老夫在此等待你三年了想不到你今夜果然來啦!嘿嘿嘿……」
  黃秋塵聽得心頭一震,趕忙起身,轉首望去!
  只見身後三尺處,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身著灰衣,圓臉鷹鼻滿臉陰冷險詐,五十左右年紀的老者。
  黃秋塵目此人,並不熟識,不禁怔了一怔,說道:
  「閣下敢是認錯了人?區區姓黃名秋塵。」
  灰衣老者那雙弔客眉,倏地一揚,嘿嘿!陰笑二聲,道:
  「不會錯,不會錯!老夫三年來等待的就是你,嘿嘿嘿……人說:做事只怕沒恆心,果然不錯,老夫如果在前三天走了,那就永遠遇不上你了。」
  黃秋塵聽了這話,心中更是一呆,若說這老者是瘋了,但他講話,沒半點瘋癲之狀,卻是那麼認真。
  黃秋塵輕皺眉頭,問道:
  「閣下等待我作什麼呀!
  灰衣老者驀然臉色一沉,陰森森說道:
  「老夫,首先問你一件事,這堆黃土下埋葬的人,是不是一個白髮老婆子!?」
  黃秋塵生性聰明、機智,他轉頭一見這灰衣老者,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善者,心中就有所警惕,此刻聽他問話,不禁暗自忖道:
  「難道他真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嗎?他找自己何事?」
  黃秋塵念頭一轉,淡淡說道:
  「不錯。是一位白髮老婆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灰衣老者聞言臉上神色一動,無形中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但瞬間即逝,只聽他又陰聲問道:
  「這樣說來,老婆子臨死之前,是不是向你吩咐許多話。」
  黃秋塵呆了一呆,道:
  「沒有啊!她老人家一句話也沒有講。」。
  灰衣老者聞言冷笑一聲,驀地疾欺過來,一手扣拿黃秋塵左腕脈門。
  黃秋塵很自然的右腳尖半旋,側身避過他一招拎擒拿。
  灰衣老者陰側惻一笑,道:
  「好啊,原來你還有一手。」
  話聲中,灰衣老者扣出的右手,倏地一翻,雙掌對準黃秋塵胸口拍去!
  他這一變招,快速無倫,如果在黃秋塵武功沒廢之時,本可很輕易的接下這招,但他現在功力已失,剛才閃過擒拿,身軀移動已經夠慢了,這時灰衣老者變掌拍來,一閃間已到胸口,心中大驚,左手猛出一招「手拔五弦」,指擊過去!
  灰衣老者見黃秋塵出手招式,奇異無倫,五指拂來,恰好是自己腕脈要害,暗含一種極上乘極上乘的內家絕學「拂脈震穴」手法,不禁心頭暗駭,趕忙收招疾退了三步,而黃秋塵竟然也撒招後退半步。
  原來黃秋塵一招拂出,猛感出手無勁,而對方一股凌厲內勁,已經直逼過來,驀然想起自己功夫已失,二人手掌接觸,自己便要活活被震死,驚駭之下,黃秋塵也自動縮回拂出的招式。
  他見灰衣老者撤回招式,不禁怔了一怔,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灰衣老者這時那雙冷寒的電眸,直瞅著黃秋塵,停了良久,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詭地聲笑道:
  「這位兄台,原來是位武林高手,失敬失敬,老夫肉眼無珠,差點不識秦山。」
  黃秋塵聽了話,更是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面前老者的臉容,瞬息萬變之情形,卻令他更加警惕,知他是個極端陰險狡猾的人。
  可是聰明的黃秋塵,這時卻轉笑答道:
  「那裡那裡,末學後進,豈敢擔當武林高手。」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年青人身懷武功不露,不誇張、不驕狂,虛懷若谷,這才是未來的正大英雄,大豪傑,哈哈哈,老夫武儀天今日交上你老弟了。」
  黃秋塵對於當今江湖武林人物,可以說:一個也不知道,縱然灰衣老者自報了姓名,他臉上沒有半點驚異之容,笑道:
  「久仰久仰,晚輩能得見高人,真感榮幸。」
  其實黃秋塵如果能知道武儀天為人,他真要大驚失色,要知道武儀天乃是名震黑白二道的獨行盜——千里魅魂,這綽號說出他的心狠手辣,陰險奸猾,酷似魅影幽魂,千里附體追蹤。
  千里魅魂武儀天是個極工心計的人,聽了話,已知黃秋塵並不認識自己,不禁暗暗皺眉忖道;
  「看他剛才一招出手,分明是極上乘的內家武學,得傳自高人,怎麼走動江湖,他師父卻沒提告我的名字……」
  原來這武儀天不但武功超絕,而且為人極是滑頭,絕不吃眼前虧,在剛才他一見黃秋塵施出那招「手拔五弦」,立知是個硬漢子,所以他立刻收招後退。武儀天真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這種自作聰明卻栽了個大觔斗。
  武儀天笑道:
  「黃老弟,如果老夫推想不錯,令師定然是位名震江湖的先賢,才能調教出你這種年青高手。」
  機智聰明的黃秋塵,在這時也看出武儀天,原來是誤認了自己是個武林高手,所以他才自動收招後退,這時他暗叫一聲:
  「僥倖!」
  但他知道江湖武林中人,波詭雲譎,他這問我師承,如不能答出,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
  黃秋塵臉上不動聲色,強作鎮定,笑道:「在下恩師.乃武林無名小卒,恕我不便提供他老人家的名號,免使武林前輩見笑。」
  這句話,說得妙極,縱是武儀天善自猜疑,但也找不出漏洞,只聽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武林中高人,向來都是埋名隱姓,這樣說來,更是證明黃老弟是位名師高足了。」
  黃秋塵聽他話意,都是想詢問自己師承,不禁立刻轉變話題,問道:
  「武前輩,你剛才說在此地等待三年,倒不知是為著何事?因晚輩自忖跟前輩,還是初次見面,一向並無恩怨。」
  千里魅魂武儀無聞言,臉上神色一動,低聲說道:
  「黃老弟,這樣看來,你大概還不知這老婆了是誰?」
  黃秋生暗暗忖道:
  「不錯,自己根本不知這位老婆子是什麼人?若不是在修劍院內,聽鐵木僧指出自己武功路子,是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學,自己所學的也不知是那派的武功,現在想來,這老婆子會不會是紅花鬼母…」
  他想到此處,緩緩說道:
  「這老婆子大概是紅花鬼母……」
  下面語音尚未說出,武儀天立刻接聲說道:
  「不錯,她就是紅花鬼母一脈的傳人——冷面娘朱嬌鳳。」
  黃秋塵聽了話,暗道:
  「慚愧,自己本以為老婆了是紅花鬼母,想不到她竟是紅花鬼母一脈的傳人。……如此想來,這紅花鬼母一脈,便是昔年武林上一派武學的名稱了。」
  黃秋塵這時故意輕歎一聲,道;
  「想不到,她竟是冷面娘朱嬌鳳,唉——」
  千里魅魂武儀天,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老弟,你不必歎息,其實天下武林知道冷面娘朱嬌鳳之名,而不認識其人卻多著呢?哈哈哈……當今江湖武林人物,數以萬計在找尋朱嬌鳳,卻再沒有人在老夫之先尋著。」
  黃秋塵聽了話,心頭一動,暗道:
  「成千上萬的武林人物找尋這老婆子作什麼?噢!如此看來,這事情定然牽涉到什麼武林秘密。」
  武儀天突然輕歎道:
  「遺憾的是,老夫雖然在三年前,就尋到朱嬌鳳。所以就千里追蹤到這裡,卻仍然沒跟她會見一面……」
  說到這裡,他哈哈一聲長笑,自言自語說道:
  「其實,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又有誰敢和冷面娘,正面亮相呢!」
  他這句話,顯然說出冷面娘朱嬌鳳生前,是一位武功極其絕高,而且是個心狠手辣,兇猛無比的人。
  千里魁魂武儀天,突然壓低聲音,對黃秋塵說道:
  「黃老弟,當今天下間,只有你一人面見朱嬌鳳,天下間也只有老夫知道此事,當然我不會向那些追蹤朱嬌鳳的武林高手,洩漏此事。當然老弟自己也不會說出,不然你就變成眾武林高手之矢,縱然黃老弟武功高絕,但也難敵全武林中人的追殺了。」
  黃秋塵當然聽得出武儀天這句話,帶著一種威脅之意,但也這時真不知武林中人,追蹤朱嬌鳳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一件極重大秘密,或著,如何會引起全武林中人的追蹤,但那老婆子臨死前,除了交給自己那本小冊子之外,並沒對自己交待什麼話呀!
  黃秋塵這時啞然一笑,道:
  「說來慚愧得很,武前輩現在說了這樣多話,晚輩此刻真還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是什麼?」
  武天儀驚訝道:
  「怎麼?那朱嬌風沒有告訴你嗎?」
  黃秋塵搖搖頭歎道:
  「難道老前輩不相信我的話?」
  武天儀道:
  「那麼她有沒有贈送你什麼東西?」
  黃秋塵陡然心頭一動,忖道:
  「他這般追問朱嬌鳳有沒有交給自己東西,我是不是要向他說出那本武功小冊子?……」
  黃秋塵遲疑了一會,搖頭說道:
  「晚輩跟冷面娘朱嬌鳳相逢古剎中,乃是一種巧合,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我只是看她病得很厲害,所以照顧了她三日。」
  千里魅魂武儀天這時暗暗忖道:
  「好小子,你真會說謊,若不是我素知冷面娘僻性,真要被你騙了,冷面娘一生最不願平白接受人家恩惠,你在她病危時,細心照料她三日,更為她收埋屍骨,朱嬌鳳絕不會平白受你此恩,何況我也挖掘過這座墳墓,除了朱嬌鳳一堆白骨之外,別無它物,如我推算不錯,朱嬌鳳定然有什麼東西給你,或者你自己不知這秘密還說得過去,哈哈,看來我武儀天一番苦心,絕不會枉費了。」
  武儀天念頭一轉,突然很失望的輕歎一聲,道:
  「這樣說來,老夫數年來冒性命危險追蹤朱嬌鳳一番苦心,盡都白費了。」
  說了這句話,武儀天沒和黃秋塵打招呼,轉頭就走。
  黃秋塵望著武儀天極是懊喪的身影消逝後,心中感慨萬千。
  他真想要追上武儀天,告訴他朱嬌鳳贈送自己一本武功小冊的事,但是黃秋塵回心一想,自己當今武功已失,如武儀天知道這事,心出歹念謀奪,自家豈不是平白送命。……想著,黃秋塵回頭看了這所墳墓一眼,不禁長長悲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
  「朱老前輩,我要走啦!最後祈禱你老人家靈魂永得安息。
  黃秋塵低聲祈禱著,緩步向古剎山門走去!……」
  他想在這間破古剎度過一夜,明天再繼續趕程到千草澤,因為黃秋塵心想:自己絕不能這般讓武功廢去,因為雙親血仇,絕不能倚賴別人洗雪,無論如何自己要聽鐵木僧的指示,到千草澤尋那回生草胡聖手療治內傷。
  黃秋塵低著頭走進古剎山門,驀地,他一抬頭,看到大殿石階上長身凝立著一條黑衣人影,心頭一驚,後退了一步,喝聲問道:
  「閣下是誰?」
  一縷清脆嬌柔的聲音,自那石階上黑衣人影傳出,道:
  「我是人,不是鬼,你不要害怕。」
  語音剛落,她已經走到黃秋塵的面前,竟然又是一位漠不相識的黑衣少女,只見她眉清目秀,明眸皓齒,肌膚雪白,加霜似玉,秀髮披肩,體態輕盈,曲線玲瓏,年約十七八歲。
  黃秋塵劍眉輕皺心中急速忖道:「這座偏僻荒廢的古剎,就是在白天,通常也少人跡罕至,這時已是深更半夜,這少女出現此地,難道也跟武儀天一樣,是為……」
  他心念未完,只聽黑衣少女冷冷的說道:
  「冷面娘朱嬌鳳臨死前,交給了你什麼東西?趕快拿出來給我,不然它會連累到你的生命危險。」
  黃秋塵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這黑衣少女也是為此而來,黃秋塵尚未答話,黑衣少女繼又說道:
  「你不要以為我的話,是危言聳聽,試想:冷面娘朱嬌鳳那種武功絕高的人,也是為著懷有那東西,遭受全面武林高手的追殺,落得傷重身死,你雖然自恃武功不錯,但江湖武林人物,為利所熏,常常不顧江湖道義,出手毒辣,有些事情都不是武功所能抵抗住的,看你樣子,只是一個剛出道江湖的人,經歷淺薄,我想:你還是將那東西交我為好,免得為此喪命,那就不值得了。」
  這番話,使黃秋塵驚訝不已,但也使他好奇心起,不禁問道:
  「這位姑娘,你說了這麼多話,我還不知你要的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在下有的話,當然無條件相贈給你。」
  黑衣少女冷冷道:
  「那就是武林四大奇劍之二——『伏虎劍』。」
  黃秋塵這一驚,真是目瞪口呆,久久才說道:
  「你說的是『伏虎劍』!冷面娘朱嬌鳳生前懷有伏虎劍?!」
  原來這柄伏虎劍,在十年前,乃是黃秋生父親黃龍山之物,黃龍山之死,在鐵木僧說來,亦是起因於『伏虎劍』,現在黑衣少女說朱嬌鳳生前擁有『伏虎劍』,那麼殺害黃龍山兇手斥是冷面娘朱嬌鳳了。
  所以,黃秋塵聽了這話,不禁胸中熱血沸騰,激動萬分。
  其實黃龍山那段血案兇手,並非冷面娘朱嬌鳳所為,曲折血案的原因,後文自有詳細分解。
  黑衣少女看見黃秋塵滿臉激動之容,也是內心一怔,之後,才緩緩說道:
  「不錯。朱嬌鳳就是擁有『伏虎劍』,才引起眾武林高手,千里追蹤,現在這柄奇劍,就在你手上,如果你覺得此劍不祥,還是不要他為好。」
  黃秋塵搖搖頭,歎道:
  「不會吧!朱嬌鳳身上並沒有那柄『伏虎劍』。」
  黑衣少女冷笑道:
  「朱嬌鳳不會那麼傻,將『伏虎劍』帶在身上,當然你要不會坦白承認說你得了那柄『伏虎劍』。……」
  說著話,黑衣少女突然緩緩抬起她的左手。輕理額角秀髮,驀在此時,突聽一個聲音,喝道:
  「黃老弟,提防她左手,撒出迷魂藥粉……」
  語音中,一條灰色人影,驟閃而至,一掌猛向黑衣少女的左手脈門扣去!
  黑衣少女身手像是不弱,她嬌軀一晃,陡然向側挪移出六尺,避開這一抓,杏目怒視來人一眼,冷聲哼道:
  「武老賊,我知道你定然還沒離去,躲在暗處要趁機向他下手,果然被我所料中。
  來人正是千里魅魂武儀天,只聽他陰聲奸笑,道:
  「鬼丫頭,你今夜莫恨老夫無情,誰教你也知道此事。」
  說著,武儀天一掌猛然向黑衣少女劈去!
  黑衣少女輕靈的閃避過一掌,冷冷道:
  「老賊,你今日休想打著如意算盤,殺人滅口,其實死的將是你。你看!我哥哥也來啦!」
  武儀天哈一聲長笑,罵道:
  「鬼丫頭,死在眼前,還想向老夫賣弄詭計。」
  說著話,他右腳一抬,欺身而進,雙掌翻飛,疾速對黑衣少女攻出四掌,招招兇猛、凌厲,常勢出手,挾帶著一股虎虎風聲。
  原來這黑衣少女想用話,引動武儀天轉頭察視,她好將暗藏髮際的迷魂藥粉施以暗算,那知武儀天不為所惑,展開快攻,幾招出手,黑衣少女被迫得連連後退。
  眨眼間,武儀天連續劈出十七掌,招招恍似巨斧劈山,鐵錘擊巖,勁風有如怒濤海嘯,眼看不出幾招,黑衣少女就要被傷掌下。
  突聽黑衣少女聲罵道:
  「武老賊,他已經跑了,咱們還打什麼?」
  千里破魂武儀天聞言,收往掌招,後退四步,轉頭一看,黃秋塵竟然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
  只聽黑衣少女嬌聲叱道:
  「武老賊,看我的迷魂七里霧。」
  她叱喝甫出,武儀天的身子已經騰空飛出三四丈開外,緊接著一個縱躍,人已消逝夜幕之中。
  黑衣少女輕輕放下揚起的左手,發出一陣悅耳至極的格格嬌笑,笑得她前仰後恭,恍似一株盛放的百合花。
  笑罷,黑衣少女嬌軀晃動,展開輕功向西南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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