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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紅衫怪客


  長髮披肩的女人道:「你認識五指酒丐?」
  「認識。
  「你去過毒龍潭見過他?」
  「是的,我到厲鬼谷時,曾去過。」
  「你可知道,五指酒丐與邵玲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我去時他已經說過,邵玲的母親——一那瓊雲當年與五指酒丐曾是一對戀人,後來五指酒丐把邵瓊雲始亂終棄,邵瓊雲後來又遇人不淑,當邵玲十歲時因雙目「被種毒氣所沒以致失明,她母親為了找兩顆奇藥,親自找「天靈子」,而「天靈子」被邵瓊雲誠心所感,賜於一部奇書交她練就之後,找五指酒丐算賬。
  邵瓊雲下山時,被人得悉她身懷至寶,截擊追殺,她巡迴毒龍潭畔對,已奄奄一息。
  這時,仇人再度追蹤而至,她告訴邵玲經過,及仇人姓名之後,將兩顆奇藥,裝進鐵盒,跳下毒龍潭而亡。」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問道:「你可知道,那個遺棄邵瓊雲的男人是誰?」
  追風俠道:「那個男人叫做紀彬,聽說被一個極為嬌艷的女人所迷,而置邵瓊雲於不顧。」
  「這些都是五指酒丐告訴你的?」
  「不錯,是五指酒丐告訴我的。」
  那麼,當年五指酒丐與邵玲曾約一個月後在開封城郊外,五指酒丐頭蒙黑紗,叫邵玲殺他,邵玲為什麼沒有殺他?」
  「因為邵玲當時並沒有在一個月後到那郊外,致令五指酒丐空等多天,然後五指酒丐為了向邵瓊雲表示仟海,他到了毒龍潭畔,住了下來。」
  「那麼,五指酒丐還告訴你一些什麼沒有?」
  「沒有!」
  「他沒有說他又收了一個徒弟?」
  追風俠霍然驚悟,道:「我幾乎忘了,他的確跟我談過這件事,他又收了一個徒弟,他說,他這個徒弟當年是一個大惡不赦之人,後來一心向上,與他同住一處,他把七彩鐵券的全部武功,都傳授給他!」
  「你可知道,那徒弟是男是女?」
  「這一點,他沒有談起,不過,據我推測,他這個徒弟!當非女流之輩。」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冷冷一笑,道:「老前輩一代異客,你可算出來,我是什麼人?」
  追風俠微微一笑,道:「人言我陳某有先算之能,不過,這完全是欺人之談,我只是智慧較高,較能推測即將發生的事罷了,豈能當真有諸藹先知之能?至於姑娘是誰,這陳某就無法推測了。」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冷冷說道:「五指酒丐既然沒有告訴你我是誰,我也不必告訴你,不過,五指酒丐曾托我一件事轉告宋青山。
  追風俠突然似有所悟,脫口道:「你莫非就是五指酒丐的徒弟?」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搖了搖頭,道:「我曾見過五指酒丐,他道:「如果你以後碰見了宋青山,請你告訴他,當他知道邵玲殺死我時,請不要報仇,我罪有應得。」
  這當兒,楊世川好奇之心倏然大起。他心裡暗道:「這個女人不以面目示人,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心念一動,他在追風俠與長髮披肩的女人說話之間,他乘長髮披肩女人不注意之際,冷不防一個縱身,向長髮披肩的女人面前縱了過去!
  楊世川這猝然彈身,其勢如電,這個正與追風俠談話的女人,估不到楊世川會有這一著——
  楊世川縱到長髮披肩的女人面前,舉目望去,乍聞楊世川一聲驚叫,蹬蹬蹬退了三步——
  他看清了這個長髮披肩的女人面目——
  驀地裡——
  長髮披肩的女人一聲叱道:「你找死——」
  她微一挫腰,身形如電,猛撲楊世川,一掌劈去。
  驚變突然,這使站在一側的追風俠,也不由為之一駭,他真做夢也想不到,楊世川竟乘長髮披肩女人不注意之際,偷窺她的面目。
  可以聽得出,長髮披肩的女人的這一聲叱喝,是充滿了多少濃厚的殺機!
  再說楊世川蹬蹬蹬腳步還沒有退穩,長髮披肩的女人的一掌,已經像狂風暴雨般地攻到。
  楊世川武功本來不弱,如平時想逃長髮披肩女人這一擊,當非一件困難之事,只是現在他因在驚恐之際,加之長髮披肩的女人這一掌又出得太過突然,他驚覺之下,只覺心頭如遭錘擊,砰的一聲,他身子被長髮披肩的女人一掌,震得飛瀉而出。
  追風快大吃一驚——
  長髮披肩的女人叱喝道:「我就斃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嬌影旋起,她再度縱身而起,疾撲楊世川,一掌再度攻出——
  楊世川被擊倒於地,傷勢已自不輕,如叫長髮披肩女人的一掌擊中,還會有命在?
  追風俠見狀,大喝道:「姑娘手下留情——」
  聲落人起,他縱身向長髮披肩的女人撲了過去——
  電光石火的一瞬——
  長髮披肩的女人聞聲,大喝道:「追風俠,你給我退回去!
  追風快被長髮披肩的女人這一喝,果然把彈出的身子,停了下來。
  長髮披肩的女人被追風快這一喝,也把擊向楊世川的掌力收了回來。
  他冷冷一聲長笑,這冷笑之聲充滿了殺機,聽得追風俠毛骨悚然,脫口說道:「姑娘萬萬手下留情!」
  長髮披肩的女人笑聲嘎然而止,冷冷道:「想不到這人竟如此不分好歹,我已經說過,當我出現江湖之後,不再以面目示人,凡見到我面目的人,便難逃我手……你自然也不會例外。」
  她緩緩向躺在地上的楊世川走了過去。
  可以想像得到,這個長髮披肩的女人必定為了楊世川偷窺了她的面目,而心存殺念。
  顯然地,楊世川這一著是不對的,不過,追風俠知他並非有心,而是好奇。
  當下說道:「姑娘……」
  長髮披肩的女人喝道:「追風俠,如果你過來,我同樣要你的命。」
  追風俠不寒而慄地打了一個噤,道:「姑娘為了他偷窺你的面孔,要他的命?」
  「不錯。」
  「縱然他有不是之處,但事出無心,姑娘應該原諒他。」
  「你追風俠例說得好聽,事出無心?如果他並非有意,為什麼會偷看我的面目?」
  「因為他好奇。」
  「好奇?」
  「不錯,因為姑娘出現,均使人無法看見真正面自,所以年輕人難免有好奇。」
  長髮披肩的女人冷然大笑道:「這麼說來,他並無過錯?」
  追風俠道:「過錯並非沒有,只是他已中姑娘一掌,足可抵不是之罪。」
  長髮披肩的女人厲聲笑道:「可是誰叫他犯我誓言。」
  「那麼,姑娘非把他置於死地?」
  「不錯。
  一語甫落,只見她蓮步轉移,緩緩向楊世川走去,準備出手毀去這個偷窺她面目的人!
  追風俠臉色微溫道「姑娘這樣做,不嫌做得過份了些?」
  「過份?」
  「不錯呀,如果楊世川知道你發了誓,我想他不會有冒然偷窺之舉。」
  長髮披肩的女人冷冷道:「不管你追風俠說爛三寸金舌,我依舊要殺他。」
  追風俠臉色一變,道:「不看僧面著佛面,姑娘也應該看在宋青山的面上,繞了他呀!」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道:「看在宋青山的面上?」
  「對!」
  「不錯。」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厲聲長笑,直笑得追風俠遍身生寒,不期然地退了,步,脫口問道:「姑娘笑什麼?有什麼好笑?」
  「我笑你追風快看錯人了。」
  「看錯人?」
  「不錯,你追風俠認為我與陰魔交手,救了來青山一難不死,便是與宋青山有交情?」
  這一句話簡直說得追風俠茫然不解,這個長髮披肩的女人,真可以說是神秘又「神秘」了。
  她既然眼宋青山沒有交情,為什麼又要幫他?而救他一難?
  如今聽她口氣,好像又跟宋青山毫不相識……
  追風俠歎了一口氣,道:「我想你眼宋青山之間,可能還有交情。」
  長髮披肩的女人陰惻惻一笑i道:「因為我解他一難?」
  「不錯。」
  「你錯了,她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道:「我跟宋青山不但毫無交情,而且有仇!」追風俠嚇了一跳,脫口道:「有仇?」
  「令你追風俠吃驚了?」
  「什麼仇?」
  「這個,你追風快不配知道。」
  「那麼,你為什麼救他一難。使他免死於陰魔之手?:「
  長髮披肩的女人冷冷笑道:「這一點你不懂?」
  「不懂。」
  「告訴你,就因為來青山與我有仇,我要親手殺他,而不讓明魔殺他,所以我解了他一難。」
  這話似真似假,不是追風俠一代奇人,也請不出這個長髮被肩的女人,所說之語是實是虛。」
  當下問道:「那麼,你要殺宋青山?」
  「自然,殺了楊世川之後,我便找他。」
  追風俠腦中似有所悟,道:「姑娘不是說跟五指酒丐相識嗎?那麼,為什麼要殺宋青山?」
  「我跟五指酒丐相識與來青山毫無關係。」
  「可是宋青山是五指酒丐的侄子!」
  「我知道」
  追風俠這一來更是感到茫然不解,當下問道:「姑娘見過宋青山?」
  「怎樣?」
  「我只是問你見過宋青山沒有?如果你沒有見過來青山,怎麼會跟他有仇,據我所知,宋青山並沒有你這樣一個仇人?」
  「你怎麼知道沒有?」
  「因為當年我與宋青山寸步不離。」
  「可是這仇是上輩子傳下來的。」
  「這話令人費解。」
  「不要說你追風俠費解,就是我也摸不著頭緒,不過,反正我要殺他就是。」
  「那麼,現在你為什麼不進去殺他?」
  長髮披肩的女人冷冷笑道:「宋青山此刻身受重傷,已奄奄一息,如果我殺了他,怎對得起江湖人物?而且也玷污了我的手。」
  「都麼。姑娘要怎麼樣?」
  「你醫好了他的傷之後,我便出手殺他!」
  這一句話說得追風俠不寒而慄,他駭然地抬頭看了那神秘的背影一眼……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又冷冷道:「你追風快對宋青山有你這個知己的朋友,也應感到安慰了……」
  她阻森森地苦笑了一下,又道:「不過,憑你追風俠的武功,想阻擋我殺宋青山,恐怕辦不到。」
  這一句話決非誇大之詞,這個神秘女人的武功,在與陰魔交手時,他已經見過,憑自己功力當非其敵。
  想到這裡,追風俠真是膽戰心驚,他估不到一波甫平。一波又起!
  如果這個長髮披肩的女人想殺宋青山,豈是自己所能阻擋得了?
  追風使這一來真是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
  這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叫自己應付都難以應付,不過自己既然在場,就不容宋有山死在這神秘女人之手。
  心念一轉,冷冷說道:「我明白陳某武功,可能不是你姑娘所敵,可是我到時只好與姑娘一拼,以謝故友。」
  「你真想替來青山賣命?」
  「有這個可能。」
  「那咱們不妨走著瞧。」
  瞧字甫自出口,她以絕快的身法,撲向楊世川,右手疾抓而出,追風俠見狀,大喝一道:「你敢——」他挾著喝話聲中,猛撲這個長髮披肩的女人。一掌劈去——
  追風俠一掌獨自劈出,那長髮女人厲聲道:「追風俠你給我滾回去——
  聲落掌起,似乎在追風俠發掌之際,她左手一揚,一道掌聲,已經向追風俠反擊過來。
  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追風俠不由大吃一驚,砰的一聲,追風俠擊出的掌力,與那長髮女人反擊的一掌,已經撞在一起塵砂飛瀉,狂魔如濤。
  這兩掌的威力、挾以追風俠與長髮女人的全部功力所發,委實非同小可。
  這當兒追風快在迎接長髮女人一掌之後,心血一鼓,身形如閃電般的射出,抓向楊世川。
  因為追風俠在接這神秘的女人一掌之際,他已經發覺到對方的掌力並沒有自己的雄渾!
  不錯,這個長髮的女人功力雖沒有追風俠雄渾,可是在追風俠俠疾抓楊世川之際,只聽長髮女人暴聲厲道:「追風俠你找死——」也在長髮女人的歷喝聲中,追風俠這一抓竟告抓空!
  追風俠這一來其是嚇出了一聲冷汗,自己被江湖人物,稱以「追風俠之號,身手竟沒有對方之快!
  追風快這一驚,不但嚇出了冷汗,也驚傻了!
  舉目望去,他心頭大震,楊世川的身子果然提在這神秘長髮女人手中。
  他眼睛睜得像銀鈴一般,「眨也不眨地望著那女人的背後。
  長髮女人語帶殺機,道:「追風俠,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立刻要他的命。」
  追風俠歎了一口氣,道:「姑娘武功,真叫陳某人又開了眼界,只能歎不如,請問姑娘,你真想殺他?」
  「難道還會假?」
  追風俠黯然道:「追風俠生平沒有求過人,至於你與宋青山之間,到使有什麼仇,陳某不敢過問,不過,我陳某想低頭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請說呀。」
  求你放過楊世川,因為他是無辜呀!」
  那長髮女人冷冷笑了笑,道:「你追風俠求我?」
  「正是。
  那神秘的長髮女人冷冷大笑,道:「可以,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七彩鐵券取到,交給我!」
  「這個……這個……」
  不要這個那個的了,到底辦得到辦不到一句話!」
  請恕老夫難於從命。」
  那長髮披肩的女人又冷冷笑了,道:「不答應?」
  「不錯,七彩鐵券為宋青山之物,恕老夫難以作主。」
  「那麼,楊世川非死不可!」
  話落,扣在楊世川穴道的右手,加了三成功力,只聽楊世川悶哼一聲,額冷汗飄落,神情痛苦異常。
  這情形看得追風俠臉色為之慘變,剛牙一咬,道:「姑娘手段好辣!」
  「不錯,我就是手段毒辣出名。」
  追風俠厲聲喝道:「你真要他的命……」
  「除非你追風俠答應!」
  追風俠長歎,道:「罷了罷了,我答應!」
  「還有第二個條件。」
  追風快這一來真拿這個神秘的長髮女人沒有辦法,當下聞言,應道:「你說呀。」
  你除了把「七彩鐵券」搶到交給我之外,並且還要聽我指使,並不得打算偷竊我的面目。」
  追風快反問道:「姑娘要我聽你指示,而不得報今日之辱?」
  「不錯。」
  追風俠縱聲大笑道:「追風快辦不到。」
  「你不要楊世川的命了!」
  追風俠冷冷一笑道:「楊世川與我根本沒有交情,我只是看在宋青山的面上,委曲求全,如姑娘拿楊世川當人質,迫我陳某就範,真是辦不到。」
  那長髮女人明惻側笑道:「追風俠,我問你一件事。」
  「說呀。」
  「一個人全身的血液,是正流還是逆流?」
  「當然正流!」
  「這就對了,你可知楊世川的血液是正流還是逆流?」
  「正流。
  「不錯呀,假如我把楊世川的血液改為逆流……」
  「追風俠聞言,臉色為之一變,道:「你……稱要使他全身血液逆流?」
  「不錯!假如你追風快不答應我的條件,我要使他全身血液逆流,把他變成一個冷面心毒之人,然後,我要叫他服下我特製的「失魂丹」,使他喪失以往一切記憶,加上我、陰魔、呂碧琦、周綠水,等人,是否能翻覆整個武林天下?」
  這一番話聽得追風俠不寒而慄,這個長髮女人如果與陰魔合作,天下必然罩起一片恐怖浩劫!
  追風俠暗道:「如果我答應她,無疑就是把生命交給她,假如不答應,江湖浩劫,必為我而演!
  追風俠一生狂傲過人,想不到今日落人這個圈套,使他不覺滴下幾顆老淚來,當下闇然歎道:「罷了罷了!」
  「你答應?」
  「是的,我答應,」他眼光掃了那女人的背部一眼,冷冷道:「不過,我卻有個附帶條件……」
  「是不是要我不要殺宋青山?」
  追風俠嚇了一跳,這個長髮女人何以知道自己心裡要說的活?他定了一定神。答道:「不錯。」
  「那麼,你追風快答應我的條件?」
  「答應。」
  「你追風俠雖然爽快,我也答應你不殺宋青山,可是你追風快以後不要忘記,你的生命已經交在我的手裡。」
  追風俠被這番話說得接連打了兩三個冷戰!
  他苦笑道:「姑娘請放心,追風俠當非言而無信之輩。」
  那長髮女人又冷冷道:「可是事情還沒有完呢。」
  追風俠道:「還有什麼事?」
  「這個是我與楊世川的事!」
  話落,她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納入楊世川的口中,伸手點向他十二大穴!
  經過一陣傷之後,楊世川已悠悠醒來,當楊世川的眼光落在那女人臉上時,不由嚇了一跳!
  ——那臉上,充滿了一片恐怖的殺機!
  那長髮女人冷冷喝問道:「你叫楊世川?」
  「怎樣!」
  「想不到你膽子倒不小,竟敢偷窺我的面目,現在我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辦得到,我便手下留情。」
  楊世川何當不是滿腔怒火,可是自己生命操在人家手裡,弄個不好,便會喪命,當下聞言,冷冷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假如你敢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面目,我便要你的命,你做得到做不到!」
  楊世川冷冷應道:「姑娘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就是了。」
  「永不反悔?」
  在下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你放一百個心,如果楊世川告訴任何一個人你的面目,便是王八?」
  「很好!」
  長髮女人話落,放下了楊世川,又道:「追風俠,我命你在五天之內,把「七彩鐵券」交給我。」
  追風使苦笑道:「姑娘請放心,陳某縱然豁出生命,也會把七彩鐵券搶到交給你。」
  「那麼,我們大洪山再見了,因為『飛燕幫』那個搶得七彩鐵券之人,已在那裡被人截住。」
  話落,身影劃處,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影之快,匪夷所思!
  追風俠歎了一口氣,向楊世川道:「你給我找了一次麻煩,江湖人物,不讓大家知道的事,最忌人家偷竊,現在好歹我們也要把七彩鐵券搶到,交給她。」
  楊世川緩緩垂頭,道:「我對不起老前輩和我師父。」
  追風俠道:「把天元散交給我。」
  楊世川把「天元散」交給追風俠後,追風俠臉色一沉,說道:「你現在即刻到大洪山去,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搶走七彩鐵券,我醫好你師父的傷勢,還要到毒龍潭去看五指酒丐,把他與邵玲之間的事,化解過去。」
  楊世川奇道:「邵玲不是到毒龍潭去找五指酒丐了?」
  「不錯,可是邵玲不敢向五指酒丐下手,如以武功而論,邵玲當不是五指酒丐之敵,所以邵玲目前依靠隱在暗處,乘機下手,我準備請五指酒丐出來對付陰魔。」
  「他會重現江湖?」
  他已經說過不重現江湖,因為他的全身功夫及所學,已經給了他徒弟。」
  「那麼,請他出現有什麼用?」
  追風俠道:「用當然有用,五指酒丐名震江湖,別人不會知道他此時沒有功力,只要他出現,不難嚇倒陰魔。」
  停了一停,又道:「邵玲也就是因為她不知五指酒丐全身功力給了他徒弟,才不敢冒然下手。」
  「如果邵玲要出手,五指酒丐此時必定已死無疑。」
  「正是。
  楊世川點頭道:「那麼,晚輩就此告辭了,請代我向我師父謝罪!」話落,一展身,向蒼林中奔去。
  楊世川一路上並沒有耽擱,取道直奔大洪山。
  這日——楊世川已經到大洪山麓。
  大洪山在湖北省東北方,距桐柏山「飛燕幫」總堂,只有數百公里之遙!
  楊世川來到大洪山時,已是日落西山,舉目望去,只見夕陽餘輝,染紅了山野蒼林。
  除了風聲,再也聽不出一聲聲音來……
  楊世川不由任了半晌,心裡暗道:「難道會不是這裡嗎?」
  心念甫落,聲聲長嘯之聲,突然從半山腰,連綿不絕傳來!
  楊世川精神為之一震,當下展身向發聲處撲去!
  他這一陣飛躍,勢如電射,奇快無比,顧盼間,那喝暴之聲,越來越近……百丈……五十丈……
  突然——就在楊世川飛身急奔之間,他發現蒼林中,死了四五具屍首!
  楊世川心裡暗吃一驚,不由把腳步放緩了下來,他道:「這本七彩鐵券當年曾風靡了整個江湖,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為他喪命,想不到現在,這本七彩鐵券,又要掀起了一場武林屠殺!
  心念未落,一聲呻吟之聲,突然傳自左側,楊世川暗吃一驚,他知道有人受傷未死!
  他心念一動,彈身向左方蒼林奔——
  蒼林深處,現出一座破關帝廟,那呻吟之人,正是傳自那古廟之內!
  楊世川好奇之念,油然而生,舉步向廟內走了進去——
  就在楊世川腳步剛剛踏進古廟大門之際,冷不防從黑夜中,閃出了一條黑影,截住去路——
  楊世川見黑暗中,閃出了一條黑影,不由暗吃一驚,下意識退了兩步,眼光掃處,只見一個身著華服少年,橫劍擋住去路!
  楊世川眼光落在那華服少年的臉上時,不由陪吃一驚,但見他俊美的臉上,泛起一片寒露!
  楊世川不覺暗地心駭,開口問道:「請問兄台,這廟內有人受傷?」
  那人緩和了一下臉上神情,道:「不錯,是有人受傷!閣下何方高人?難道是為奪七彩鐵券而來?」
  「正是,在下為『七彩鐵券』而來,既然有人受傷,為什麼閣下不救他?」
  「已經有人在救了!」那華服少年還劍人鞘,含笑說道:「如想憑閣下之力搶到『七彩鐵券』,可能辦不到。」
  「為什麼?」
  再去三十丈範圍之內,蒼林所隱伏的高手,不下二百名之多,其中有『飛燕幫』、『骷髏教』、九大門派、「明風隊」、「天靈教」、冷西洞主十三人,及呂碧琦……」
  楊世川脫口接道:「呂碧琦?」
  「不錯,一個手握銀簫的少女,以及不知姓名的武林黑白兩道高手,不下二百名之多……」
  說到這裡眼光朝向楊世川的臉上,問道:「閣下莫非與呂碧琦相識?」
  楊世川心裡暗道:「豈只認識?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僅佔有了我的身子……」
  心念中,苦笑應道:「是的,我與她相識。」
  「從兄台的神情看來,你們好像很不錯!」
  楊世川駭然地望了華服少年一眼,點了點頭。
  華服少年臉色微微一變,道:「這一件事,閣下應該負一點責任
  楊世川駭然一驚,脫口接過:「為什麼?」
  「為什麼?」那華服少年冷冷笑了起來,道:「她既然是閣下的朋友,你不能不負責任,因為她在這大洪山,殺了七個年青高手……」
  楊世川嚇了一跳,臉色為之慘變,道:「此話當真?」
  「我們初次相見,兄弟豈有欺騙兄台之理?假如兄台不信,不妨進去看看!」
  話落,讓過去路!
  楊世川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想不到呂碧琦竟在這大洪山造下了一場恐怖的殺劫!
  他駭然地望著華服少年,並沒有挪動腳步走向廟內,只是吃驚地站著……吶吶問道:「廟內所受傷之人,也是……」
  「不錯,也是被日碧琦!」
  楊世川鋼牙一咬,臉上回現殺機,冷冷道:「會的,我會負這個責任。」
  華服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據兄弟所知,呂碧琦會殺人可能是為閣下而起……」
  楊世川聞言,下意識退了兩步,問道:「為什麼?」
  「她說,她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失去了一切,她也要在別的男人身上,找回來!」
  「她這麼說?」
  「不錯,她這麼說,假如不是兄台,呂碧琦大概不會變成了當年的「天仙魔女!」
  楊世川冷冷地笑了起來,道:「我要殺她……這個女人……可怕的女人……我要殺她……殺……」
  一語甫落,他突然展身向廟外撲去,華服少年突然叫道:「兄台慢走!」
  楊世川霍然止步,轉身問道:「有什麼事?」
  華服少年皺了一皺眉頭,道:「你打得過呂碧琦?」
  「打不過也要打!」
  「兄台貴姓?」
  楊世川答道:「兄弟楊世川。」
  華服少年聞言,臉色為之一變,但隨即恢復平靜,淡淡一笑,說道:「我以前也認識一個朋友姓楊,可是不叫世川。」
  「楊什麼?」
  「楊……楊……振虹!」
  「他現在呢?」
  「失蹤江湖,可能死了也說不一定!」
  「你們很要好!」
  華服少年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並沒有見過面,不過我知道我有這個朋友就是了。」
  「那又為什麼?」
  「以後有暇,兄弟當坦誠相告。」
  楊世川笑道:「兄弟倒願聽聽這段不平凡的過去。」
  華服少年像似有無限幽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段傷心的過去並不出色。」
  他望了楊世川一眼,苦笑又道:「楊兄台,你可以走了,說不定我們還會相聚吧?」
  楊世川突然所悟,開口問道:「見台是否也可以請賜尊諱?」
  華服少年微微一怔,道:「兄台既告知兄弟大名,小弟自應相告才是,只因兩年前,兄弟為了某件事,而決定不用本來姓名,這一點,尚望楊兄諒解……」
  華服少年活猶未落,突然——
  一聲嬌笑挾著慘叫之聲倏告破空傳至,楊世川聞言臉色驀地一變,說道:「後會有期,兄弟就此告辭了!」
  話聲甫落,彈身向發聲之處飛奔而去!」
  因為楊世川已經聽清楚,那嬌笑之聲,正是出良呂碧琦之口,這怎不令楊世川口又驚又氣?
  楊世川身影一起,其勢如電,顧盼間,已經來到發聲之處,眼光一掃,使他暗吃一驚!
  他不但沒有發現呂碧琦的影子,唯一所見的是三丈之外佇立了無數的武林高手!」
  楊世川任了一怔!
  這當兒,只聽得一個白髮蒼蒼老者冷冷一笑,欺步緩緩而去。
  這一下楊世川看清了,只見地上赫然放著那本風靡武林的七彩鐵券!
  楊世川這一看,精神大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那本七彩鐵卷之上
  風雲乍聚!但見這蒼林的四周,屍首比比皆是,十幾年前,這本武林奇珍,依就釀造了一場浩劫!
  地上武林高手的屍體,不下四、五十具之多,這死亡的數字,已相當驚人了……
  就在那個白髮蒼蒼的握拐老者一欺身之際,站在另外一側的三個黃衣人及五個青衣老者也挪動了一下腳步……
  那緩緩走向七彩鐵券的白髮蒼蒼老者,正是「天靈教」教主,在他一欺身之後,已經輕輕抖了抖手中枴杖,不言可知,他要出手搶哪七彩鐵券了!
  其餘五個青衣老者,正是陰風隊成員,他們虎視眈眈地盯在「天靈教」教主的身上……
  三個黃衣人,是「飛燕幫」的三個堂主。
  「天靈教」教主陡然一聲大喝,身影一彈,枴杖猝然一格,向地上的七彩鐵券挑去!
  「天靈教」教主這一發動攻勢,其勢真可說是電光石火,就在「天靈教」教主枴杖挑起七彩鐵券之際,兩個「天靈教」門下之人,挾著星光飛瀉之勢,猝然向飛來的七彩鐵券抓去——
  「天靈教」兩個堂主身影甫自彈起,一聲暴喝.站在一側的三個飛燕幫的高手及五個陰風隊成員,猝然劈掌,擊向了那兩個「天靈教』門人,這七個人聯合出手之勢,其勢何等之猛,狂風般的掌力,挾著雷霆萬鈞之力,呼呼擊到。
  這一來,那兩個「天靈教」的門人,不得不飛身後退——
  兩個「天靈教」門人甫退,一個飛燕幫的高手,身影如電,抓向那本七彩鐵券——
  這黃衣人身影一起,乍聞「天靈教」教主冷冷大道:「接我一拐試試
  天靈教教主這一拐真是出很奇快絕倫,那個黃衣人估不到「天靈教」教主出手如此之快,發覺閃身,已自不及——
  一聲慘叫之聲,震懾了在場之人,但見那黃衣人一道鮮血從口中飛出,身子向場外落去——
  那本七彩鐵券,依舊落在地上!
  突聞一聲音冷冷道:「朱教主果然是一個心黑手辣之人!
  聲猶未落,冷風過後,場中又多了七個人!
  「天靈教」教主轉身望去,暗地一駭,但見一個身著紅衣的老者及六個黃農人,佇立當場!
  ——來人,正是「飛燕幫」幫主——「紅衫怪客』洪克仁。
  「紅杉怪客」眼光一掃那本七彩鐵券,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朱教主對於「七彩鐵券」也有心一存,兄弟今日得會高人,真是三生有幸了!」
  言下得意地一笑!
  「飛燕幫」猝然出現,的確震懾了在場之人,當下「天靈教」教主朱秋奇冷冷一笑,道:「不錯,兄弟對於「七彩鐵券」,勢在必得!」
  「紅衣怪客」縱聲大笑道:「那不妨試試——
  試字甫自,身影一閃,欺到場中,那六個黃衣人也緊跟著幌身,立在『紅衫怪客』的身側!
  但見「紅杉怪客」抖手中的鐵棍,哂然一笑,道:「兄弟要出手了!」
  了,字餘音猶蕩空際,紅影劃處,「紅杉怪客」在說話聲中,手裡的鐵棍已向「七彩鐵券」撥去——
  「紅杉怪客」這一出手,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天靈教」教主知他要出手,枴杖掃出,竟告掃空。
  這樣的一瞬,『紅衫怪客』已把枴杖挑起——
  在場連原先三個黃衣人,共有飛燕幫高手九個,在「紅杉怪客」挑起「七彩鐵券」之際,八人發掌,一手抓向七彩鐵券——
  這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那其餘八個飛燕幫高手一發單,擊向了正待出手的「陰風隊」五個成員及「天靈教」教主及另兩個人——
  這一來,那個彈身抓向七彩鐵券的黃衣人,已經順利地抓住了七彩鐵券並一聲暴喝,迫開了迎面撲來的一個黑衣老者,彈身向外飛瀉而去。
  冷不防一個聲音喝道:「冷面洞主若讓閣下把七彩鐵券帶走,可沒有那麼容易。」
  一條人影,挾著喝話聲中,猝然撲向那個黃衣人,只見一片拐影,罩身擊至!
  這條人影來得太過兀突,這個搶得七彩鐵券之人。在毫無防備之下,豈能閃過對方驟然一擊。
  一聲慘叫——
  那個黃衣人應聲栽倒,那本七彩鐵券也脫手飛出!
  舉目望去,但見冷西洞主及屬下十二個洞主全部出現。
  冷面洞主一探手,拾起了地上的「七彩鐵券」——
  也在冷面洞主抬起七彩鐵券之際,他身後的十二洞主以絕快的身法,佇立在冷面洞主的四周!
  冷面洞主及門下十二個洞主,幾乎在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了七彩鐵券。
  「飛燕幫」幫主及「陰風隊」之人見狀,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向冷面洞主彈身飛撲過來!
  這時,站在冷面洞主周圍的十二個洞主,臉上驟現殺機,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場面之緊張,使人喘不過氣來,在「飛燕幫」幫主「紅杉怪客」及門下九個高於撲身之際,冷面洞主屬下之人,冷冷喝道:「各位如敢搶奪七彩鐵券,也不要怪我們先出手了!」
  「紅杉怪客」縱聲大笑道:「對於七彩鐵券,你冷面洞主也不能佔為己有,雖然洞主為了七彩鐵券,不惜借設招招賢之名,害死了九位掌門及宋……」
  紅衫洞主話猶未落,乍聞冷面洞主縱聲一陣狂笑道:「洪幫主,請你說話客氣一點,否則兄弟要得罪了……」
  冷面洞主話猶未落,突然,一聲低沉的佛號之聲破空傳至,轉身望去,使在場之人不由大吃一驚!
  但見九大門派高手象海濤般地向冷面洞主及屬下之人湧了過來!
  這一看不但使在場之人大為震驚,就是連伏在暗處無數的武林高手及楊世川,也不由吃了一驚!
  九大門派高手一出現,使冷面洞主及屬下,嚇得臉無血色!
  這極快的一瞬,「飛燕幫」的高手,已經緩緩走了開去,九大門派門人,已經把冷面洞主及屬下之人團團圍住!
  但見元拙大師欺步上前,朗聲宣了一聲佛號,慈眉一睜,兩道如電的眼光,追視在冷面洞主的身上,說道:「冷面洞主,你果然為了七彩鐵券,不惜謀害宋大俠及九大門派掌門,高施主既然用了這個手段,也不要怪我們這些佛、道家弟子出手心黑手辣了。」
  元拙大師一語甫落,在場之九大門派之人,臉上同現殺機,準備出手!
  冷面洞主氣極道:「高某已經說過,老夫決無陷害九位掌門之舉……」
  冷面洞主話猶未落,九大門派已有人接道:「假如不是你冷面洞主害了九位掌門及本大俠,你現在何必參加爭奪七彩鐵券?」
  這一句話問得冷面洞主啞口無言,正至此時,已有喝道:「冷面洞主,先接我一掌!」
  九大門派九十個高手,一人出手,百人應合,九大門派高手聯合推掌之勢,令人膽駭!
  狂風如詩,勢如天崩地裂,九十道內家掌力,挾著呼呼風聲,狂捲而至——
  恐怖的屠殺——
  慘叫聲——
  狂風聲——
  劃破了這靈靜的破空,聞之令人毛骨悚然,人影翻飛,塵砂如濤
  九十道學力過後——冷面洞主猛覺心中如遭槌擊,目中鮮血飛出,可憐一代豪傑,因落入陰魔圈套,連同十二位洞主,全部死在大洪山!
  ——其情可憐,唯九大門派高手雖是出手毒辣,但這責任也不能全部加在九大門派身上。
  再說,冷面洞主一死,他的手中的七彩鐵券,脫手向五丈外,飛瀉而去——
  ——地上,靜靜地躺著冷面洞主及屬下十二個洞主的屍首,這情景看得站在一側的楊世川黯然淚下。
  就在楊世川再度一抬頭之際,使他大吃一驚——一條人影,在冷面洞主的七彩鐵券飛出之際,猝然彈身飛抓而去——
  楊世川一見這條人影,不由啊的一聲驚叫道:「叔叔——」
  這條猝然彈身抓向七彩鐵券的人,正是楊世川的叔父——
  「喪天手」谷陽。
  楊世川估不到他叔父會突然在此出現,驚喜之下,脫口叫了一句,可是,楊世川這一叫,造就了大錯——
  ——因為,「喪天手』谷陽身子彈起,疾如電光石火,抓向了七彩鐵券之際,「紅杉怪客」洪克仁大喝道:「喪天手,接我一棍——」
  在「喪天手』谷陽抓向七彩鐵券一剎那,「紅杉怪客」一道如山根影,打向了「喪天手」谷陽——
  楊世川見狀大驚喝道:「叔叔,快閃——
  「喪天手」一經驚覺,猛然一彈,暴退而至。
  饒是「喪天手」身法再快,也無法在分神之際,避過「紅杉怪客」這一擊——
  「紅衫怪客』這一棍的棍峰,正好擊在「喪天手」的背部,如非他閃身奇快,勢必當場斃命不可,饒是如此,他的身子也被掃出一丈,砰的一聲,栽倒於地——
  楊世川怔了一怔,當下大叫一道:「叔叔——」向「喪天手」的身子,驚了過去——」沒有人去注意他們,在場之人,又出手搶著七彩鐵券。
  楊世川眼光過處,但見「喪天手」谷陽口益鮮血,臉色蒼白,睜著微而無力的眼皮,望了楊世川一眼,吃力地說道:「你是……楊賢侄?……」
  「是的,叔叔,是我……如非我叫您一聲,您就不會受傷……」
  「喪天手」苦笑了一下,道:「你一去兩年……叔父找你找了兩年……」如你想報仇,除非七彩鐵券……」
  楊世川精神一振,道:「叔叔,我已經學會了武功……您要告訴我的仇人是誰。」
  楊世川言至於此,突覺心頭一痛,忍不住黯然淚下!
  但楊世川這一句話說得「喪天手」精神為之一振,睜大了眼睛,迫視在楊世川的臉上,問道:「這話當真?」
  「是的,叔叔!」「你師……師父是誰……」
  「我師父交待我不能說……」
  「喪天手」正待說話,力不從心,連喘幾口大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楊世川泣聲叫道:「叔叔……叔叔……」
  「喪天手」斷斷續續道:「七彩……鐵……券……七彩……鐵……券……
  楊世川聞言;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他仰天一陣長笑,臉色充滿了一片殺機!
  他霍然站了起來,目露凶光,一聲暴喝,向場中撲了過去,厲喝道:「你們住手——」
  這驟然一喝,聲如焦雷,正在出手搶奪七彩鐵券的武林高手,不覺把身子停了下來。
  ——這當兒,九大門派之人,已經緩緩退了開去,虎視眈眈地注視場中,這情形顯而易見,在場高手如有一方搶得七彩鐵券,九大門派之人當不惜聯合出手。
  目下這九大門派按兵不動,是為保全實力!
  楊世川明聲過後,緩步欺身而進,眼光抖露殺機,迫視在「紅杉怪客」的臉上,冷冷道:「你好辣的手段!」
  當『紅衫怪客』的眼光落在楊世川的臉上時,臉色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蹬蹬蹬連退了王步,吶吶問道:「你……你……」
  「紅杉怪客」這突然而來的舉措,使在場之武林英豪,也不由感到一愕!
  楊世川冷冷說道:「我就是『喪天手』的侄子。告訴你,你給我滾開,七彩鐵券沒有你的份兒。」
  「紅杉怪客」陰惻惻一笑,道:「如果我不走呢?」
  「紅杉怪客」一語甫落,楊世川身形期前三步,喝道:「我就斃了你。」
  楊世川這一下真是語驚英豪,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晚輩,竟敢口出大言!
  須知「飛燕幫」幫主「紅杉怪客」之名,黑白兩道聞之喪膽,其武功之高,二十年來江湖未逢敵手。
  楊世川此語一出,怎不令在場之人大為震驚,無數的眼光,全都聚在楊世川的身上!
  「紅衫怪客』傲然一笑,道:「恐怕你辦不到?」
  楊世川湖冷冷地笑道:「誰敢搶奪七彩鐵券,我就叫他當場斃命。」
  「紅杉怪客」冷笑道:「那不妨試試——」
  試字甫自出口,一掄鐵棍,挑向地上的七彩鐵券——
  「紅杉怪客」這猝然出手之勢,真是說快逾電光石火,但在他身影一起之際,楊世川大叫一道:「你找死!」
  右手一揚一記七彩神功,猛然劈山!
  一縱一撲,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紅杉怪客」已料到楊世川會有這一著,當下一聲低道:「看誰找死!」他把擊出的鐵棍,改挑為掃,一個旋轉式掃向了楊世川——
  「紅衫怪客』這一棍出得令場外高手大為一驚,無不為楊世川捏了一把汗,晴道:「完了……」就在英豪心念未落,「紅杉怪客」的鐵棍,已經擊到楊世川的腰際——
  場外英豪一聲驚呼——
  正當此時,楊世川的身子,微妙一旋,「紅杉怪客」這猝然一棍,竟告掃空!
  場外英豪怎麼也估不到楊世川能躲過紅杉怪客這一擊,他到底用的什麼身法,連一個人也沒有看清楚。
  楊世川這奧妙的閃身之法,用的正是幻虛神術!
  「紅杉怪客」這一根用力過猛,一個身子在棍影過後,向前俯倒過去,如非他動作奇快,用「千斤閘」的功夫.穩住了身子,勢必當場出醜!
  楊世川施展了「幻虛神術」,躲過了『紅杉怪客』這出棍一擊,大喝一聲,道:「再接我一掌——」
  在『紅衫怪客』身子進未站穩之際,楊世川一揚手,第二掌七彩神功,已經再度擊出。楊世川這副身手,震懾了在場數十個武林英豪,『紅衫怪客』如非輕敵,當不會輕易在出手尚不及兩招之下,弄得毫無還手之力。
  再說楊世川在「紅杉任客」身子還未站穩之際,一掌已經擊到——
  「紅衫怪客』見狀,駭然大驚,眼看進招已自不及,當下鋼牙一咬,左掌一揮,出手便接楊世川一擊。
  憑『紅衫怪客』的身手,竟在三招之內,用了硬接硬擋的手法,這怎不令在場之人,大大吃驚?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
  「紅衫怪客』一接之下,猛覺心頭一蕩,蹬蹬蹬連退了三步,他這一驚,真是自出娘胎的第一遭。
  舉目望去,楊世川他不過退了三步來遠!
  「紅衫怪客』嚇得臉色慘變,這驚駭之色,豈非筆墨所能形容
  他不期然地又退了一步!
  楊世川眼光殺機更濃,冷冷喝道:「你如果不怕死,不妨再出手試試!」
  楊世川一掌驚天下,誠如宋青山所說,他要使江湖為楊世川的掘起而吃驚!
  現在,江湖人物的確為了楊世川這兩掌的出手,而感到驚駭了!
  楊世川一語甫落,緩緩向場中走了過去……
  「紅杉怪客」的武功,當不在楊世川之下,只是原先輕敵,致先機被克而被楊世川攻了兩掌,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被楊世川這一激,氣極一笑,紅衣人影一閃,跨前三步,道:「老夫正想再接閣下幾掌試試。」
  「紅衫怪客』一欺身,其餘門下之人,也虎視眈眈盯在楊世川的臉上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你想找死?」
  「紅衫怪客』狂然大笑,道:「不錯!」
  楊世川喝道:「你敢再走一步試試!」
  「紅衫怪客』聞言,傲然一笑,右腳一抬,向前邁進了一步——
  就在『紅衫怪客』腳步一起之際,楊世川大喝一聲,一揚手,七彩神功,再度擊出——
  「紅衫怪客』大喝一聲,這一來他已有了防備,他知道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當下在楊世川一掌放出之剎那,他一旋身,閃了開去,鐵棍猛然掃出——
  這當兒,那五個「陽風隊』成員,一聲大喝,縱身抓向了七彩鐵券。
  站在一側的「天靈教」教主及門下兩個高手,也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出手攻向那五個「陰風隊」高手。
  這時,『紅衫怪客』與楊世川,已經攻出三掌三棍,因為「紅衫怪客」有了懾敵之心。出手之下,就小心多了。
  楊世川內力雖然驚人,但因初出江湖,對敵經驗不足,何況加之『紅衫怪客』一代梟雄,其武功之高,江湖罕見,楊世川在十把過後,便顯現敗象!
  突然站在場外的九個飛燕幫高手,一聲暴喝之聲,破空響起,那九「黃衣人在暴喝之聲過後,同時出手攻向了楊世川。
  這一著不但出乎了楊世川的意料之外,就是隱在暗處的武林高手,也為之吃驚!
  以』紅衫怪客』及「飛燕幫」聲勢之顯赫,竟會聯合出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難免有失身份。
  當這九個「飛燕幫」高手方出手之際,突然.一個冷冷聲音唱道:「想不到『飛燕幫』也會使這下流手段,不怕傳開出去,被江湖朋友笑掉了門牙?」
  聲音甫落,一個手握長劍的華服少年,迅然地飄人場中,但見他俊美的瞼上,展出了一片殺機!
  華服少年這一喝,使那已經出手的九個黃衣人,不約而同地把身子退了回來。
  其中一個老者冷冷喝道:「閣下何方高人,難道也想出手淌這混水?」
  華服少年抖了抖手中長劍,冷冷說道:「不錯,如果你們用圍攻手段,在下不能不得罪了。」
  「我們正想試試——」
  試字甫自出口,兩個黃衣人當先出手,攻向了楊世川,這兩個黃衣人身影一起,華服少年大喝道:「你們找死——」
  一縷青芒,挾著一片清吟之聲,手中長劍,已迅厲掃出。
  華服少年這出手一擊,其勢之快,匪夷所思,那兩個黃衣人一駭之下,一片如幻劍影已罩身擊至——
  在這極快的瞬間,其餘六個黃衣人,身影雙雙彈起,撲向了楊世川。
  楊世川對敵經驗不足,一個『紅衫怪客』,已令他難於應付,再加上六個人聯合出手,他那裡能擋得了?
  身子一緩,『紅衫怪客』的一掌,正好擊到他的身上,他心中如錘突擊,砰的一聲,身子飛瀉而出——
  「紅衫怪客』已存毀去楊世川之心,當下身影飛起,撲向了楊世川,喝道:「再接我一棍!——」
  楊世川被擊中一掌,其傷勢已經不輕僵躺於地,『紅杉怪客』這一棍,他焉能閃避——
  突然一個聲音喝道:「紅衫怪客,接俺一掌試試——」
  挾著喝語聲中,一道如濤般的掌力,向『紅衫怪客』的背後擊到。
  兀突一變,大大出於『紅衫怪客』的意料之外,當下一緩身子,收棍後退!
  眼光過處,一個年輕的叫化子,佇立當前!
  「紅衫怪客』臉色一變,喝道:「你這個小叫化難道找死?」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這個你辦不到,你的武功俺不放在心上!
  「紅衫怪客』大怒,喝道:「你既然找死,也別怪我!」
  話猶未了,鐵棍已經擊出!
  俏叫化冷笑聲中,身子一閃,輕飄飄地彈開兩步,『紅衫怪客』的一棍,突告擊空!
  「紅衫怪客』怔了一怔!
  俏叫化冷冷一笑,道:「俺說的不假吧,你的武功,不是俺的敵手!」
  「紅衫怪客』自出江湖以來,幾曾碰過像現在之事?連番敗在後生晚輩之手,怎不令他氣極?
  當下氣極一笑,喝道:「我就先斃了你這個叫化子。」
  彈身而起,撲向了俏叫化,鐵棍疾出如電,猛攻俏叫化,如非俏叫化突然出現,楊世川一命,勢必毀在『紅衫怪客』之手。
  久久!
  楊世川沖了『紅衫怪客』一掌,傷勢委實不輕,可是宋青山囤集在他「七星靜脈」的內力,起了作用!
  他不知經過多久,緩緩醒了過來……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隱隱作痛,腦海昏昏沉沉,『紅衫怪客』這一掌的確不輕,如非他內力精渾非當場斃命不可。
  因為他的內力,得自他師父宋青山的修為,精渾無比,雖一時之間,無法發揮全部作用,但也無形中也發揮了部份之力!
  他醒來之後,咬了一咬鋼牙,狠狠忖道:「縱有一天,我要不毀了『飛燕幫』,誓不為人!
  突然間一聲輕微的呻吟之聲,傳自右側!
  楊世川精神為之一震,因為這呻吟之聲,就在他的耳際,他吃了一驚,本能地伸手一摸——
  這一摸,又令楊世川駭了一跳,慌忙縮手,因為他所摸到的是一對突起的高峰,那分明是女子的胸部。
  他吃驚之下,不由開口問道:「什麼人!」
  那呻吟之聲,突然停止,可以體會出來,對方之傷勢必定沉重異常。
  那呻吟之聲,雖然停止,但沒有答話!
  楊世川舊自己傷勢極重,加之黑夜,眼前景物一片模糊,他也不知道這個少女是誰!
  他又問道:「姑娘是誰?
  那女子語音極其輕微地答道:「我……我……」
  「你也受傷了?」
  「是的……我傷的很重!」
  「誰傷了你?」
  「呂碧琦。」
  楊世川吃了一驚,脫口驚道:「呂碧琦傷了你?」
  「不……錯」
  「為什麼?」
  「七彩鐵券!」
  楊世川咬了咬牙,當下又問道:「你能起來嗎?」
  「起不……來……我傷得很重……可能……要死了……」看來你……傷得比……我輕!」
  那女個聲音極其輕微,斷斷續續……楊世川黯然地歎了一口氣,道:「是的,我傷得比你經。」
  「閣下,我能……求你—……件事?」
  「什麼事?」
  「請你告訴我父親,我將死了!「……你父親是誰?」
  「我父親……是『天台劍客』……告訴他……他的女兒……為了『七彩鐵券』,被……呂碧琦……傷了,請他無論如何……把「七彩鐵券」取到……交給一個人……」
  「交給誰?」
  「楊世川」
  「什麼?」楊世川嚇了一跳,如非他全身隱隱作痛,可能吃驚得跳起來,當下鎮定了一下情緒,道:「楊世川?」
  「是……的,楊……世……川……當初我……答應他,把……「七彩鐵券」取到……交給他。」
  楊世川突然感到一陣內疚,他聽出來,這個女人的聲音是誰……兩顆感激的熱淚,滾下了他的耳際。
  他幽聲問道:「姑娘是姓崔?」
  對方顯然吃了一驚,接著斷斷續續又道:「是的,我叫……崔妙妙。」
  楊世川強然神傷地說道:「崔姑娘,楊世川是我的朋友,我對他知之甚詳,他是一個受過愛情創傷的人,你為什麼要如此待他?」
  「我愛他!」
  「愛他?……可是,他並不愛你!」
  「我知道……然而,我無法……自拔……他告訴過……我,他是結過婚的人,他的……妻……子……離他而去……我曾傷……心,可是……我……愛……他呀——
  楊世川聞此裊裊斷腸語,不覺黯然淚下,他歎了一口氣,道:「他應該愛你的,可是,他的妻子奪去了他的一切,他把感情赤裸裸地獻給她,他愛她。唯一他所愛的只有那個離他而去的妻於!……她帶走了他一切的希望,他恨她……他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殺她……」
  「殺他……妻……子?」
  「是的,殺他的妻子!」
  「他……殺不了……」
  楊世川心頭一震,應道:「為什麼?」
  「因為……他愛她……自然……下不了……手?」
  楊世川冷冷笑道:「她是一個賤女人……當他家中沒落時,她離開了他,我相信他會殺他的……」
  楊世川話猶未落,突然間一個聲音喝道:「楊見台傷勢極重,還是不宜多開口,先吃上這顆藥,讓我替兄台療傷一陣,或可復元。」
  楊世川窮極目力一望,那華服少年口泛淡淡笑容,塞了一顆丹藥在他口中,伸手拿了他三十六大穴。
  楊世川感激地點了一下頭,緩緩閉上眼睛,探合這畢服少年的內力運氣療傷。
  一個時辰後,楊世川精神與內力全部恢復過來,但那位華少年因真元消耗過多,已坐在一處閉目調息。
  楊世川感激得熱淚滾滾而落,叫了一道:「兄台……」以下的話竟不知如何啟口!
  華服少年雙目一睜,望了楊世川一眼,吹了一口氣,道:「大丈夫不彈淚,楊兄台何必浪費這寶貴的男兒淚水?
  楊世川拭去了瞼上淚痕,道:「兄台與楊世川偶然相遇,不惜化費真元,為弟療傷,怎不令兄弟感激?」
  華服少年緩緩站了起來,苦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有目的的呀?」
  楊世川心頭一震,脫口道:「什麼目的?」
  「以後你會知道,現在何必多談,說不定以後我們要成為一對暫不兩立的仇人!」
  但見華服少年聲音過後,臉上突現殺機,迫視楊世川的臉上,看得楊世川怦然心驚!
  楊世川不覺退了兩步,道:「莫非兄台與我殺父仇人有關?」
  華服少年冷冷一笑,道:「這要問你叔父,你叔叔的傷勢,已被兄弟療傷恢復。」
  「你也救了我叔叔?」
  「不錯。
  「兄台既與我們有仇,為什麼要救我們?」
  「我已經說過,我有目的!」
  「縱有目的,也不會救一個仇人。」
  華服少年像是有無限的心事,幽幽一歎,道:「以後你會瞭解,當這裡事完之後,我會告訴你。」
  話落,向暴喝之聲處走了過去,望著他的背影,使楊世川感覺到,此人必定與自己父仇有極大關係……
  當下脫口叫道:「兄台暫請止步——」
  那華服少年一轉身,問道:「兄台有什麼事嗎?」
  楊世川望著華服少年的臉上幽傷之色,怔然不知所語!
  他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念頭,暗道:「莫非這華服少年是女扮男裝!」心念未落,那華服少年苦笑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兄弟就走了,不過,兄弟要說一句話……」
  「什麼話!」
  華服少年苦笑一聲,像自語道:「一個人總有無窮的希望與幻想,可是事實往往不如人意,當一個人在愛一個人或懷念一個人時,心如狂潮,視生死如鴻毛,為愛而犧牲者不知幾幾,為愛而生恨甚至變成仇人者,亦不知多少,情海春夢,恨海悠悠,如一個人為情愛而痛苦,其情雖可憐,唯往往得不到別人諒解,你說是否?」
  這一番話說得傷感至極,楊世川未及回味語中之意,便點了一點頭,那華服少年望了地上的崔妙妙一眼,苦笑了一下,說道:「那個紅衣少女快死了,楊兄應該救她,她是為你而受傷的……」
  話落,轉身疾步而去。
  楊世川望著他的身影,怔怔住立……
  他細細回味著這個華服少年所說的話裡之意,不覺喃喃而語,道:「一個奇怪的人。」
  「是的,他是一個奇怪的人。」
  聲音傳來,使楊世川吃了一驚,轉臉望去,但見他叔父「喪天手」谷陽佇立當前。
  楊世川歎了一口氣,問道:「叔叔,是這個奇怪的人救了您老人家?」
  「是的。」
  楊世川腦中似有所悟,說道:「叔叔,這個人是不是女扮男裝?」
  「極有可能,假如這個奇怪的男人是一個女扮男裝,那她是愛上了你。」
  楊世川聞言,心頭一震,他本能地回頭,望了那個華服少年一眼,那華服少年已經去遠了。
  他收回了視線,問道:「假如他不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人呢?」
  「那麼,他可能是一個受過愛情創傷的人。」
  楊世川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當下問道:「叔叔,現在我已經學會了武功,您應該把我父母仇人告訴我。」
  「憑你現在的武功,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憑我的武功,現在不行?」
  「是的,你不是對方之敵!」
  楊世川瞼色一變,怒火倏起,他一揚手,出掌向前面足有一人擁抱大樹,劈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爆……
  但見樹枝分拆,那棵足有一人抱的大樹,在楊世川一掌過後,應聲而倒!
  這內力使「喪天手」嚇了一跳!
  楊世川望了他叔叔「喪天手」谷陽一眼,問道:「叔叔,憑這一手,難道接不起對方十招?」
  「喪天手」谷陽黯然一歎,道:「想不到賢侄有今日之成,令人欣慰,憑你現在武功或許能接得起對方十掌,好吧,我告訴你。」
  他望了躺在地上的崔妙妙一眼,說道:「你不應該先救她嗎?」
  楊世川望著崔妙妙的蒼白的臉色,黯然長歎,道:「救她?」
  「是的,救她,她是為你而傷的……」『喪天手』慘然地笑了一下,說道:「賢任,我明白你,你的心目中,除了愛一個『玉琴』之外,並沒有再愛任何一個女孩子,可是,你不能忽略了一個女孩子獻給你的感情。」
  楊世川黯然一笑,道:「是的,我應該救她。」
  半個時辰之後,楊世川與「喪天手」谷陽,終於把紅衣女崔妙妙救醒了過來。
  望著她那蒼白裡透出淒傷的神色,楊世川不由黯然歎了一口氣,崔姑娘……」
  崔妙妙沒有站起身子,她依就趟在地上,在楊世川一叫之後,她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滾了下來!
  她想到過去……也細思將來……
  楊世川歎了一口氣,道:「崔姑娘,我感激你為我爭奪「七彩鐵券」而受傷……」
  她淒婉地閃動了一下唇瓣,幽幽道:「剛才跟我說話的是你?」
  「是的,是我。」
  崔妙妙的眼睛驟睜,兩道幽怨的光芒,迫視在楊世川的臉上……久久,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又閉上眼睛!
  楊世川望著這令人淚下的神情,脫口問道:「你要什麼?」
  崔妙妙苦笑道:「我要的你能給我嗎!」
  這幽語輕問,使楊世川心頭一震,茫然不知所答!
  崔妙妙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能給我,因為你的感情全部給了你的妻子,可是,誰叫我癡心地愛上你,我只要求你,請握著我的手片刻!」
  楊世川喃喃道:「如非顏玉琴,我會愛你……」
  他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崔妙妙的玉手!
  她慰然地笑了一下,道:「我瞭解你,但願你的妻子也會瞭解你的心情,不過,生平能得到這樣一位朋友,我心也感到安慰了!」
  楊世川歉然道:「崔姑娘,我對不起你……」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她苦笑了一聲,又道:「紅顏一死或知己,傷心卻獨有情人!」
  她緩緩站了起來,欺步向暴喝傳來之處走去。
  楊世川問道:「崔姑娘,你要上那兒去?」
  她沒有回頭,輕輕說道:「搶七彩鐵券,我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
  楊世川急道:「你不要去。」
  「為什麼,你怕我死?」
  「也許是的。」
  「生前痛苦,不如一死尋求解脫?如果我真的為七彩鐵券而死,請你在我的墳前,插上幾束鮮花吧。」
  幽幽斷腸語,催下情人淚,楊世川傷心叫道:「崔姑娘,你不要去
  崔妙妙沒有答話,移動著蹣跚腳步,向前走去……
  「喪天手」谷陽歎道:「讓她去吧,只要你懷念這個女人,以後總有報答之日。」
  楊世川點了點頭,說道:「叔叔,我仇人是誰,你告訴我。」
  「喪天手」谷陽歎了一口氣,問道:「賢侄,我問你,那俏叫化你認識?」
  楊世川舉目望去,只見那個俏叫化與『紅衫怪客』依就在打得難分難解。
  他收回了視線,道:「不錯,我認識他,他曾幫我幾次大忙。」
  剛才如非是他,你可能已經死在『紅衫怪客』之手。」
  「我會感激他。」
  當下「喪天手」沉思了片刻,說道:「賢侄,這件事你應該知道,以往因為你身無武功,所以,我不願告訴你這件事。」
  他倏然一笑,又道:「事情回到二十年前——
  那時,江湖上,正是轟動武林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率領中原武林人物。赴飛鯨島一役——宋青山為了「飛鯨島」之役。而名震天下!
  此事過後,江湖已經平靜下來,可是莽莽武林,並沒有全部平靜!
  當時,武林中突然出現三個令人注目的年輕人,這三個人並稱為江湖「三客——『紅衫怪客』、『鳳陽劍客』以及一個「醉客」。
  這三個人的武功,同出一師,『鳳陽劍客』為大,『紅衫怪客』為次,「醉客」為小。
  這三個人的武功,各有所長,不過,最厲害的要算「醉客」歐陽春。
  三個人之中,也以「醉客」最為正派,只要有酒可醉,就是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他不欺同人,就是有人揍他,他也不會還手,除非逼出他的醉火,他不會跟人動手。
  你父親『鳳陽劍客』與『紅衫怪客』的個性,卻又與「醉客」,恰恰相反!」
  你父親為人剛愎自用,做事任性,而致在短短的數年中,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人物。
  「紅衫怪客』為人陰險奸詐,八面玲攏做事圓滑,在短短的數年之中,廣結了無數的武林英雄。
  這三個人雖為同門師兄弟,但個性卻完全不同,如以人材而論,「醉」客人材長得最好,你父親為次,『紅衫怪客』最差!
  儘管這三個人個性完全不同,不過,在他們先師『雲燕仙子』。面前,依就和顏相處!
  「雲燕仙子』死後,你父親『鳳陽劍客』以大弟子的身份,接掌「飛燕幫」幫主之職。
  ——也在這時,江湖出現了一個絕色美女董佩香——也就是你的母親。
  你母親之美,雖然趕不上當年的天仙魔女,但也艷光照人,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董佩香唯一所愛並不是你父親……
  楊世川脫口接道:「是紅衫怪客?」
  「也不是,而是你師叔醉客!」
  「那麼,她為什麼會嫁我父親?」
  「報仇!」
  「為什麼?」
  「喪天手」苦笑了一下,說道:「董佩香是一個絕色美女,她雖然迷倒了無數男人,可是,她心目中只有愛一個「醉客」——歐陽春。」
  而曾天坤被江湖人物稱為「醉客」,不無原因,因為你的師叔曾天坤曾有一個愛人,改嫁男人,而終日以酒解愁,從此對於任何一個女子,均存戒心,再也不會施愛於人,對於董佩香的熱愛,視若無睹。
  同時,你父親與『紅衫怪客』兩個人,瘋狂地追求董佩香。
  你父親與『紅衫怪客』發誓非得到董佩香不可,於是,這四個人中間,便構成一場很香艷的故事……
  你母親因熱愛你師叔曾天坤,卻受到「醉客」的冷落,一恨之下,嫁給了你父親。
  雖然你二師叔『紅衫怪客』也在熱烈追求你母親董佩香,可是以人材而論,『紅衫怪客』卻又差你父親太遠!
  董佩香嫁給父親之後,本來可以相安無事,可是董佩香並沒有愛你父親而愛的是醉客!
  ——為了恨,她嫁給你父親,這其中是否有愛的成份,我們暫且不提。
  可是董佩香為受「醉客」的冷落,而懷恨在心,她存心報復。
  ——於是董佩香在生下你的第三年,變了,變得令人不敢想像!
  首先,她在暗中誘惑『紅衫怪客』,兩人過往甚密,其中難免發生愛昧行為……」
  楊世川臉色一白,全身顫抖,問道:「我母親當真是這種人?」
  「喪天手」言至於此,也不由老淚縱橫,說道:「是的,這段往事對於你來說,是一件極為創痛與可怕的,可是我不能不說。」
  他望著臉色蒼白的楊世川,又道:「你母親確實是一個毒辣的女人,她背著你父親,與你師叔『紅衫怪客』陳倉暗渡,發生了不尋常的關係……」
  楊世川咬牙切齒問道:「難道我父親不會知道我母親與」紅衫怪客」這禽獸般行為?」
  「喪天手」苦笑道:「你父親當然知道,但為了顏面關係,如果這件事鬧開,傳遍江湖,這叫你父親以後如何做人?
  於是,他忍了下來——他偷偷與『紅衫怪客』談判,『紅衫怪客』因為知你父親不好惹,打恭作揖,表示錯誤,並發誓決不與董佩香來往!
  ——可是事後,不但沒有改過,反而變本加厲,這時,事情越鬧越大,你父親這時存下殺機了!
  在行動之前,他把你送到我處,使你不致於心目中留下了可怕的陰影。
  你父親的較然行動,使『紅衫怪客』驟然驚覺,他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見狀之下,知道事情不妙!
  於是,他見風轉舵,突然不與董鳳香見面。
  這一來,你父親也沒有辦法,因為捉姦捉雙,否則,他縱然知道你母親與『紅衫怪客』有不正常的關係,也不能冒然下手!
  這時,你母親董佩香,把目標轉移到你三師叔的身上來。
  你三師叔為人極為正派,對於你母親的慇勤,自然不會懷疑有不良企圖。
  你三師叔有酒必飲,有飲必醉,於是,你母親捉住了這個弱點,有一次把你三師叔灌得酩酊大醉之際,就這樣,發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喪天手』活猶未落,乍聞楊世川一聲大叫,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喪天手』失聲叫道:「賢侄,你怎麼了?……」楊世川身子幌了兩幌,一個蹌踉,向前撲倒下去——
  「喪天手」一個縱身,扶住了楊世川的身子,但見楊世川雙目緊閉,口中喃喃道:「我母親真是這種人?……」
  「喪天手」黯然淚下,道:「如果這件事,刺傷了你的心,不說也罷!」
  楊世川咬了一咬鋼牙,突然堅強起來,他掙脫了「喪天手」的懷抱,冷冷說道:「叔父,你說下去。」
  「喪天手」苦笑道:「如果你承受不起這個打擊,我不說了!」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不,您要說……告訴我後來怎麼了?」
  「喪天手」歎道:「我知道你心情的痛苦,但是,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
  楊世川道:「是的,我應該知道。」
  「喪天手」微微點了點頭,又道:「你母親把你三師叔曾天坤用酒灌醉發生了不可告人之事,你三師叔一覺醒來,發現床上多了一個全身赤裸裸的你母親,其驚駭程度,就無法形容!
  曾天坤吃驚之下,變成憤怒,他一舉手,把你母親打得口吐鮮血,本來想結束她的生命,他為人忠厚,不敢殺董佩香。
  ——那時適逢你父親不在幫中,到我那裡小住,否則,這件事就要爆發了。
  你三師叔經此打擊之後,每天更顯悶悶不樂,除了酒之外,其他一概不管,後來便失蹤江湖,不知何去!
  你母親受曾天坤一掌及一頓教訓,有些收心養性,並沒有發生其他意外之事……
  一幌眼十年過去了。
  「紅衫怪客』在這十年中,更大批網羅武林高手,準備殺你父親,奪下「飛燕幫」勢力。
  ——這十年間,『紅衫怪客』是否與你母親有聯絡,局外之人,就不得而知,不過,據推測可能尚有來往。
  你十六歲那年。
  你父親的至友顏鵬有女顏玉琴,年方十六,因此,你父親建議把顏玉琴許配與你。
  顏鵬與你父親原是知交,立刻答應你父親的建議,既未詢及顏玉琴的意思,便把顏玉琴嫁過來。
  你愛顏玉琴,可是據我所知,你們雖進洞房,並未發生夫妻關係……」
  楊世川脫口接道:「叔父怎麼知道?」
  「喪天手」淡淡笑道:「顏玉琴告訴我。」
  楊世川喃喃道:「是的,我們當年花燭之夜,並未行夫妻之禮……」「你知道為什麼?」
  楊世川搖了搖頭。
  「喪天手』歎了一口氣,道:「是的,你不會知道,後來顏玉琴告訴我,你們雖然同臥一床兩年,顏玉琴依就完瑩無暇,你曾雖有所求。但顏玉琴均以年紀太小,不宜發生關係為題,而拒絕你的要求,是不是?」
  楊世川點了點頭,道:「是的!」
  其實原因並不是如此,而是另有一番傷心故事!」
  「什麼故事。」
  「顏玉琴心中另有所歡!」
  楊世川聞之色變,憂聲問道:「她另有愛人?」
  「是的,她另有愛人!」
  楊世川心裡一痛,黯然淚下,道:「叔叔,你應該知道,我愛顏玉琴太深,您可知道!我把一生感情,毫不保留地送獻給她?她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喪天手」苦笑道:「她怕刺傷你的心,因為你在兩年中,保全了她的貞操,使她知道你是一個好人,而不忍刺傷你。
  可是,她將真情哭訴於我!
  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她愛那個男人,據說,那個男人叫紀石生,是『花花公子』紀彬的兒子。
  提起這個『花花公子』,江湖上當年無人不知,人材出眾,武功高強,與當時的關內三雄——五指酒丐、穿天一劍、鐵面神龍,同時稱譽江湖。
  據說,『花花公子』當年曾玩弄了一個美女——邵瓊雲,這女人原是五指酒丐的愛人,五指酒丐曾對邵瓊雲不起,後來邵瓊雲一氣之下,嫁了『花花公子』紀彬。
  「花花公子』紀彬並沒有給邵瓊雲幸福,後來『花花公子』被一個妖艷女人——「三笑神姬」杜艷雪所迷。
  據說杜絕雪有「三笑神姬」之譽,就是天下男人,逃不過她的三笑,『花花公子』紀彬終於棄邵瓊雲而不顧,跟杜絕雪私奔了,至於真正情形如何,我們既未目睹,自不然枉下斷言。」
  楊世川又問道:「那麼,顏玉琴所愛的男人,就是紀彬的兒子?」
  「是的,就是紀彬與「三笑神姬」所生的兒子,據說此人長得瀟灑英俊,顏玉琴與他彼此山盟海著,深深相愛。
  顏玉琴為了不違父母之命,而含淚嫁你,可是她一生,只愛一個人——紀石生。
  愛情不能勉強,或用金錢可以買來,當我聽了她哭訴之後,甚為同情,希望她能找到紀石生,因為自她嫁你之後,紀石生便遠走天涯。
  ——同時,總有一天,你會諒解顏玉琴的痛苦。
  那時,你們十八歲——
  這一年,你父親被害了!
  據你父親死前所說,『紅衫怪客』十二年後回到桐柏山「飛燕幫」總堂,曾帶回來三百名武林高手,聲言幫你父親振興「飛燕幫」。
  你父親雖然剛愎自用,但卻不存疑心,把『紅衫怪客』升為副幫主。『紅衫怪客』因為有了三百名心腹之人,大權在握,於是,與你母親肆無顧忌地交往,重然舊火,幹那不可告人的勾當!
  你父親那忍得這項綠帽子戴在他的頭上?
  一怒之下,找上了董佩香,他要殺這個女人。
  可是,這時董佩香被『紅衫怪客』藏在一處,你父親縱有翻天之能,神卦之術,也不知道她藏於何處。
  ——一氣之下,找上了『紅衫怪客』。
  兩個人動上了手,那三百名『紅衫怪客』的心腹,一聲暴喝,全部出手,把你父親圍困。
  你父親一人之力,怎抵得過這三百名武林高手的圍攻?
  於是,他被打得口吐鮮血,落荒而逃!
  他到我處時,奄奄一息,終告斃命……」
  楊世川大喝一聲,臉色突然一變,道:「殺我父親是「紅衫怪客?」
  「不錯!」
  楊世川縱聲一陣狂笑,其聲悲抑,聞之令人毛骨豎然,笑聲嘎然而止,喝道:「我要殺他——」
  一語甫落,彈身飛瀉而去——
  「喪天手」見狀,急喝道:「賢侄,暫停腳步——
  他猛地一彈身,向楊世川前路截去。
  楊世川此時怒火攻心,大喝一道:「叔叔,難道你不叫我報仇嗎?」
  「喪天手」谷陽喝道:「就你這副牛勁,難道還想替父親報仇?等我把話說完再找『紅衫怪客』報仇不遲!」
  楊世川厲聲喝道:「我恨不得此刻殺了他,是的,你應該聽我把話說清楚。」
  楊世川恨極而泣,「喪夫手」歎了一口氣,道:「楊賢侄,我知道你心情的痛苦,古語曾雲,君子報仇,十年不遲。」你急在一時,怎能有所大成!」
  「叔叔,以後的事怎麼了?」
  「喪天手」歎了一口氣,道:「當時,你父親死後,「紅衫客曾派人到處找你,如非我機警,把你藏在地下室多天,可能你也非死不可。
  自然,『紅衫怪客』在你父親死後,便接掌了「飛燕幫」幫主之職……」
  「那麼,我母親呢?不,我不叫她母親,董佩香現在是不是在桐柏山「飛燕幫」總堂?」
  「喪天手」道:「可能是,不過,據說,她已不得寵,『紅衫怪客』已經另結新歡,把董佩香打人冷宮……」
  「這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應該得到的報應。」
  「你恨你母親?」
  「豈只恨,她是害死我父親的主凶,我要殺她——」
  這一句話說得「喪天手」谷陽嚇一跳,望著楊世川臉帶殺機,不由駭然問道:「你要殺你母親?」
  「是的,我要殺她!」
  「你不能殺她!」
  「為什麼?」
  「她縱然沒有愛過你,也害死了你父親,但不管如何,她畢竟是生你的母親。古今以來。那有兒子殺生母?」
  「可是,我恨她!」
  「總有一天,她會得到報應,為人之子,不能不孝,縱然母親對你有所過錯,你依就應該尊敬她,愛她,這是為人之子者應有本色,事則,江湖上的人,要笑你大逆不孝。」
  楊世川泣道:「我恨她。」
  喪天手道:「這件事我們不談,再說你父親死後不久,顏玉琴突然離開你……」說到這裡,他把眼光落在楊世川的臉上——
  但見楊世川臉帶殺機,道:「是的,她看我們家庭沒落之後,便走了。」
  「不,你錯了,如非我留她,她可能早就走了,她愛紀石生,為了感情的負擔,經月累月的支出,她心情之痛苦,令她無法承受……於是,我叫她走了。」
  楊世川臉色一變的喝道:「什麼?您叫她走的?」
  「喪天手」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叫她走的……」
  「難道叔叔不知道我愛她嗎?」
  「可是她不愛你呀!」
  楊世川臉色一變,冷冷笑道:「是的,她不愛我,她騙了我的感情,我要殺她——」
  「不,你不能殺她,顏玉琴並無錯,錯在你父親及顏鵬,她心有所屬,你能怪她?殺她嗎?」
  可是,我殺她,就不能讓別人佔有她。」
  「喪天手」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應該記住這句話,如果你能看到你所愛的女人有幸福的歸宿,你的心裡不也感到安慰嗎?」
  「不,要殺她,永不諒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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