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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紅粉干戈


  楊世川愣然應道:「此話當真?」
  宋青山歎道:「宋某即將與世長辭騙你幹什麼?」
  楊世川冷然一笑,道:「假如你不是即將與世長辭之人,恐怕不會如此看重我吧?」
  宋青山縱聲笑道:「不錯,如果不是我即將是死去之人,我可能不會使我在半天之內,使你掘起江湖。」
  「那你為的是什麼?」
  「報仇!」
  「您被什麼人所害?」
  宋青山搖了搖頭,道:「我要讓你去查,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徒弟。」
  楊世川苦笑地搖了搖頭,道:「可是,我不答應您。」
  「為什麼?」
  楊世川道:「我雖然想做你的徒弟,不過,我本身的問題,恐怕無法解決。」
  他眼光掃了宋青山一眼,說道:「既然您先救我一命,在下並非一個忘恩負義之輩,理應跟您交換幾個條件……」
  「什麼條件?」
  「您傳我武功,我替您報仇,這未常不可,不過您救我一命,我理應救您一命不死!」
  宋青山覺得這個年輕人誠實可嘉,當下微微笑道:「這一點您辦不到!」
  「為什麼辦不到?」
  宋青山苦笑道:「假如我不死,怎能令您在半天之內名震江湖?」
  楊世川道:「我不願您為我而死,同時,我也不願在我的心目中為惦掛一個人而不安,如果您為我而死我便不學武功。」
  宋青山道:「你不想報仇?」
  「我當然想報仇,不過我們必須有條件交換您讓我救您。」
  宋青山心裡暗忖:「先師為我而提全身功力推聚到我的身上而死,我想從先師身上得到的轉送給你,可是我失敗了,他不要我死才學武功……」
  宋青山心念未落,從斷崖之下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之聲及女子叱喝之聲!
  宋青山臉色一變,說道:「好吧!我們就以條件,你去拿藥救我一命不死我使你成名江湖。」
  「向誰拿藥才可使你一命不死?」
  「邵玲的『天元散』!」
  「誰是邵玲?」
  「我的妻子,不過你不告訴她是為了救我,她住在厲鬼谷內。」
  楊世川道:「我一定替你辦到這件事!」
  「那您願拜我為師?」
  楊世川欺步上前伏身下跪,道:「弟子楊世川叩見師父廣話落,叩了三個響頭!
  宋青山慰然一笑,道:「罷了,起來吧!」
  楊世川恭身立起寧立在宋青山的身側,宋青山又道:「我知道你有一段不幸的身世,現在你必須把你的身世說清楚……」
  話聲,被斷崖之上的暴喝之聲,掩飾過去……
  楊世川被宋青山這一問,眼眶一紅,闇然說道:「我的身世說來很長……」
  「你選重要的說一下好了!」
  楊世川仰首望了天際,沉思半晌,說道:「這千頭萬緒的身世,我不知從何談起,不過我記得我父親被人殺死了!」
  「誰殺死了你父親,你父親是誰?」
  楊世川隨了搖頭,道:「我父親是『鳳陽劍客』,至於他是怎麼死的。只有我叔父知道,可是他說等我學會了武功之後他便告訴我。
  多年來我一再相問,可是他閉口不談,他怕我知道這件事之的後魯莽行事……」
  「你叔父做對了。」
  楊世川苦笑又道:「在我父親還沒有死時我已經結過了婚,當我父親死後那個賤女人離我而去了!」
  宋青山做做一笑,道:「你現在幾歲了?結了婚多久?」
  楊世川勝上微微一紅,道:「我今年二十歲了,我十六歲結婚,我父親在我十八歲被人殺害,那個賤女人也在我十八歲那年突然離我而去。」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驟現精光,像有無限的殺機恨不得一刀殺了那個女人!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你很愛那個女人?」
  「是的,我很愛她,愛得甚至於超過我的生命。」
  「那她為什麼要走?」
  楊世川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她看我家裡沒落!」
  宋青山道:「忘掉她,天下的女人俯拾皆是,何必為一個女人而頹喪!」
  楊世川心裡一陣難過,道:「師父你不會瞭解的,我愛顏玉琴太深呀!」
  「顏玉琴就是你的妻子?」
  「是的。」
  「當你學會武功之後,要殺這個女人!」
  「是的,我要殺她!」
  宋青山皺了一皺眉頭,說道:「她到那裡去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你恨她?」
  「不只恨她,也恨透了天下的女人!」
  宋青山聞言心頭一震,他想到了自己的過去,不也是痛恨女人嗎?
  他苦笑了一下,道:「女人確實可恨,我的一生,充滿了不幸,你不會知道!當年,我對女人恨之入骨,很不得殺光天下所有的女人,到我出現江湖之後我的想法幻滅了,我同時愛上了幾個女人,天仙魔女、索魂嫦娥、桂秋香、邱雯、邵玲……」
  他停了停又道:「不過,女人也非完全可恨,可愛的女人也多得很,你恨顏玉琴不應該把全部的女人都恨上。」
  宋青山苦笑之下道:「這件事,我們不必去談,反正你就要出現江湖了,我問你,你不是要「七彩鐵券」嗎?」
  「不錯。」
  「可是;七彩鐵券已經丟了!」
  李世川臉色一變,道:「丟了?」
  「是的,丟了,「七彩鐵券」是我師父令我非取回之物,現在,我像我師父狂笑一君一樣,令你無論如何把「七彩鐵券」找回來。」
  「丟在那裡?」
  「不是在斷崖之下,就是在斷崖之上。」
  楊世川道:「我決定找回來這本武林秘笈,師父,你當年名振江湖被什麼人所害?」
  宋青山道:「找在江湖上雖有仇人,不過這此仇人都死了,當年最厲害的人物,「穿天一洞」、『偏頭老怪」、以及「碧眼神行客」都死了,自然不會是這些人害我,我與九大門掌門赴冷面洞主之約時;也沒有人知道,我之所以被害,顯然另有預謀,說不定害我的人就是冷面洞主!」
  楊世川隨:「冷面洞主跟你有仇?」
  「沒有。」
  「既然沒有自然不會是害你之人。」
  「這也難說,江湖人物,奸詐百出,這事情可以做得出來。他為了害死我與九大門派掌門不惜借退隱江湖之名設擂讓賢,在我們要離開雪 峰山之際把我們十個人炸死!」
  「師父認為冷面洞主是這種人?
  「我只是推測而已!」
  楊世川沉思半晌,突然說道:「師父,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說呀!」
  「你說江湖上有名人物都已死在你的手裡?」
  「正是。
  「穿天一劍你保證他一定死了?」
  這一句話問得來青山怔了一怔,道:「不錯,他死了,他被我斬成肉醬!」
  「那麼碧眼神行客呢?」
  他在飛鯨島被桂秋香一掌劈得腦袋開花!」
  「扁頭老怪呢?」
  這一問,使宋青山臉色驟變!他的眼睛釋然發出驚恐之色,脫口道:「他……」
  「是的,扁頭老怪。」他的眼光落在宋青山的臉上,道:「師父當年名震江湖,傳言你智慧超人一等,目前您的被害雖極有可能是冷面派主,個過事情應該考慮周到,除了冷西洞主之外還有什麼人可能是害你之人?」
  宋青山頓首道:「有道理,我想起了扁頭老怪可能並沒有死?」
  「他是誰,怎麼沒有死?」
  「肩頭老怪當年是「地陰教」教主玄龍一子的知交,在地陰教內身掌要職,我毀地陰教時被我一掌擊得昏死過去,至於他是否死了我當時沒有看清楚。」
  楊世川心裡一怔,道:「這就多一個人出來了,師父認為是不是他?」
  「這要你去「地陰教」問索魂嫦娥,看她回「地陰教」時,是否發現「扁頭老怪的屍體……」宋青山話聲未落,暗忖:「這個害我之人,極有可能是扁頭老怪。」
  楊世川接道:「我想這個「肩頭老怪」也不能列在偵察範圍之外。
  「不過要你去找冷西洞主,我認為這件事他幹的成份較大。
  楊世川恭身應道:「弟子聽命,找冷面洞主,找回丟失的七彩鐵券,也去向邵玲拿「天元散」。
  宋青山道:「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情形,也不要告訴我妻子桂秋香更不要告訴邵玲要「天元散」是救什麼人?」
  楊世川恭身應「是」,又問道:「師父,以你現在而論,能再活多久?」
  「十天!」「只能再活十天?」楊世川吃驚地問道。
  宋青山笑道:「可能還沒有。」
  「那您怎傳我武功?」
  宋青山道:「本來,我想跟師父狂笑一君傳我功力一樣把全身功力給你,可是那樣我非死不可,不過,你既然不願意我死,那麼我只有給你一半功力保持我還有五天生命。」
  楊世川嚇了一跳,脫口道:「只能再活五天?」
  「如果你能在五天之內,取得「邵玲」的「天元散」,我不會死,可能真的還能活下去!
  說到這裡。他突然似有所悟,又道:「你出現江湖之後,必須去看一個人。」
  「誰?」
  「天仙魔女。」
  「做什麼?」
  宋青山慘然一笑,道:「告訴她,當初為什麼不嫁我,而嫁給別人,也告訴她,宋青山一輩子愛她。」
  楊世川點頭應「是。」
  宋青山又道:「你看看這裡有山洞沒有。」
  「做什麼?」
  「傳你武功!」
  楊世川眼光一掃,發現遠處的山腰有一座山洞,當下向宋青山道:「師父,那裡有一個。」
  「洞大不大?」
  「看來很大。」
  「那麼,你背我過去!」
  楊世川背著來青山進人二三十丈遠的山洞之內。那洞內果然很大,而且乾淨異常,宋青山鄭重說道:「徒兒,為師幾十年來除了傳過來丁豪與宋美珍武功之外,並沒有再收一徒。如果你此後出現江湖,請不必說是我的徒弟!」
  楊世川點了點頭!
  接著宋青山又道:「你必須在一天之內,記熟我傳授給你的各種武功招式,另外以半天的時間我要增長你的功力。」
  當下宋青山先把「三羅掌」一招一式地告訴了楊世川,讓他演練。
  楊世川果然智慧過人,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把「三羅掌」全部記熟!
  宋青山在楊世川學會三羅掌之後,開始又傳他「幻虛神術」的精奧閃身之法,以及七彩鐵券的精奧武學。
  楊世川縱然是一個智慧過人的練武奇村,也不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學得了宋青山所授武學。
  他是記熟了招式,以及很多武功的口訣!
  但他的成就令宋青山吃驚,他心裡知道,只要他把全身功力給他之後,便能發生作用了。
  一天的時間,剎那即逝!
  宋青山像師父狂笑一君一樣地培養楊世川,使江湖為他的崛起而吃驚!
  宋青山望了望楊世川一眼,說道:「七彩鐵券武功的口訣,你全部熟記在心,以後當不難悟出,現在你學得了「幻虛神術」,足夠你閃身之用,學了三羅掌足可與江湖一流人物分庭抗禮,雖不然說一定打得過他們,接他們幾十招,當不會有問題。」
  他語鋒略為一頓,又道:「武功一途,永無止境,必須不斷參悟與學習方能有成就,希望你不要學了武功之後,危害江湖。」
  楊世川口忙道:「弟子謹記教言。當不會學成武功之後,危害武林而辜負師父!」
  「那麼!你坐到我的面前。」
  楊世川恭身應是,走到宋青山面前,盤膝坐下,宋青山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我能死去,你的內功,便是天下無敵,既然你不要我死,我只有把全身動力,給你三分之二。」
  話落、右手叩在楊世川的天覆蓋上,低喝道:「現在我把本身功力,圍聚在你的七星靜脈之內,必須記住,不要分心他想,否則前功盡棄!」
  楊世川突覺一股強大無比的熱流,從他頭上向體內移去……
  宋青山正以全身功力,淫洗他各處經脈。由「華蓋」經「期門」下行丹田氣海,然後上升「返魂」、「命門」。
  宋青山的真元淫洗了楊世川的全身經脈之後,一聲低喝,那股強大的真元熱流向體內移去!
  那熱流經過了「天地之橋」!淫洗「十三重樓」,然後囤積在楊世川的「七星靜脈」之內……
  那股熱流,越來越大……
  楊世川額角汗如豆大,全身衣服盡濕……終於他忍不住腦中一膠,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楊世川才緩緩醒了過來,他回憶了一下那已經發生的事情,覺得太過模糊!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眼光過處,忍不住叫了一聲「師父……」熱淚奪眶而出!
  ——但見宋青山口溢鮮血,臉色蒼白得變了金色,把殘廢的身子靠在巖壁上閉目養神……」
  楊世川的心扉裡,泛起從未有過的激動神情,他感覺到來青山這個人給他的的確太多了!
  他親切又難過地叫喊他!
  宋青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兩顆豆大的淚水驟灰滾下了他的臉頰!
  楊世川心痛如絞,悲聲叫道:「師父……」喉中似被東西堵住,心中千言萬語就不知從何說起!
  宋青山苦笑一下,說道:「去吧……你的功力已經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上……去吧!完成我交待你的事……」言下愴然而笑!
  楊世川泣聲道:「師父,你給我太多了……」
  宋青山始起微而無力的右手,道:「誠如你所說,我會傳你武功,給你百年功力,只是想利用你……」
  「不,師父,我錯了!」
  宋青山搖了搖頭,道:「不,你並沒有錯,這社會上的人本來就是互相利用,可是我利用你,我已經付出了代價!」
  「您付出的太多!」
  「但是,我將收穫回來的,也不會太少。」
  楊世川感激淚下,問道:「師父,您當真在四天之內,就死了?」
  「如果你取到了「天元散」,我就不至於在四天之內死去,現在去吧!」
  楊世川咬牙忍住了心裡的悲傷,堅毅的說道:「師父,我一定在四天之內到厲鬼谷之內,向邵玲要到「天元散」趕回來救您。」
  宋青山微微點了一下頭,道:「那麼……去吧!記住我的話!」
  楊世川向宋青山叩了三個響頭,轉身向洞外走去!
  他的腳步,突然感覺到像鉛一樣沉重,沉重的幾乎無法移動……他暗自告訴自己.這一個曾經轟轟烈烈的天下第二人,給了他一切,以及他多年苦求的——成名江湖。
  ——如今,宋青山給他了。
  他們的相聚,只是短短一天一夜,可是宋青山給他的怎是他所能償還的?
  他緩緩走出了洞口,洞外是一片暖和的陽光,他的心情並沒有像陽光那樣晴朗。
  陽光拖著他修長的影子,向前緩緩走去……
  斷崖之上,依就傳出暴喝之聲……
  楊世川心裡一震,心裡暗道:「莫非圍攻的人,還在那斷崖之上?」
  心念未落,他殺機倏起,身影劃處,突然向斷崖之上奔去!
  楊世川的內力,雖然敵不上宋青山,可是他得了宋青山全部修為的三分之二,憑這三分之二的武功,足令江湖人物吃驚的了。
  就在楊世川飛躍之間,遠處修有兩條人影,飛瀉而來……
  物世川心念一動,身影倏然躍起,躲在一棵樹上,舉目望去,那兩條人影眨眼之間已經到了面前。
  當先之人,是一個握拐老者,此人正是冷面洞主屬下第三洞主胡九全。
  另外一人,也是冷面洞主月下第五洞洞主華琳!
  胡九全眼光一掃周圍突然停下了腳步,向華琳說道:「華老弟,想不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來,這件事傳開出來,江湖人物一定會說,冷面洞主借監擂之名謀害大俠。」
  虯髦的大漢華琳應道:「不錯,事出突然,是什麼人害死了宋大俠與幾位掌門?」
  「這個誰會知道?」
  「那麼,宋大俠是否完了?」
  胡九全道:「七彩鐵券他視為異寶,平時寸不離身,七彩鐵券既然會掉在那斷崖之上他大概死了。」
  「既然死了,我們還找他做什麼?」
  冷面洞主認為他可能掉在斷崖之下也說不定。」
  華琳皺了雛濃眉,說道:「冷面洞主既然派遣了本洞弟子,挖掘屍體,難道沒有宋大俠的?」
  「沒有,除了九位掌門的死屍之外,就是沒有宋大俠的,冷面洞主推測,宋大俠或可能還沒有死。」
  「會掉到這裡?」
  「很難說!」
  華琳微一沉忖,又道:「現在又有人在那斷崖之上,搶宋大俠掉下的七彩鐵券,不知後來又將落人何人之手?」
  這句話聽得隱在樹上的楊世川精神為之一震,原來那本「七彩鐵券」,就是掉在斷崖之上……
  心念中,胡九全又道:「這個很難說,不過宋大俠如果真的死了,看來冷西洞主也逃不過一死之危?」
  「為什麼?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是的,我們知道他跟這件事根本沒有關係,不過,江湖人物的想法就不同了!」
  試想那峽山會被人突然埋下炸藥,炸死了九位掌門至尊,這情形就嚴重了!
  何況正是本洞設擂招賢之時,江湖人物之推測,必是冷面洞主事先有了預謀,要害死宋大俠及九位掌門而在這峽山,埋下了炸藥,縱然冷洞主本身清白,也逃不了這是非漩渦。
  再說九位掌門之死,九大門派必定要加罪在冷面洞主的身上,必然大興問罪之師,這怎是冷面洞主所能洗刷得清的。
  另一方面,如果桂秋香及邵玲,知道了宋青山的死訊,冷面洞主還會有命在?何況還有一個失蹤多年的天仙魔女?」
  華琳臉色一變,道:「天仙魔女?」
  「不錯,天仙魔女,如果她一知道了宋青山死訊後不找冷面洞主算帳才怪!」
  華琳問道:「那我們總洞主如何安排?」
  「他現在搞得六神無主,不要說安排,就是處理善後問題也沒有時間。」
  「哦!對了,那個綠衣少女會不會是天仙魔女的女兒?」
  這「綠衣少女」四個字一出口,使楊世川心頭一震,心裡暗忖:「難道那個女人還在上面?」
  胡九全搖了搖頭,道:「這就不得而知,不過據說天仙魔女當初與宋大俠分別之後,就沒有聽到消息,至於她是否再嫁那就不得而知了。」
  華琳說道:「那麼那個綠衣少女與『飛燕幫』有什麼過節?」
  「誰知道,不過據他所說,她有一個朋友被『飛燕幫』打下這個斷崖,她已經殺了『飛燕幫』七個高手,其手段之辣並不亞於當年的天仙魔女。」
  「她的朋友是誰?」
  「不知道,聽說是一個灰衣少年。」
  楊世川聽到這裡,不由歎了一口氣,心裡歎道:「她雖然美賽天仙,不過,我心猶如止水,生平痛恨女人,恐怕……」
  他歎了一口氣!
  這歎息之聲,震驚了站在樹下的胡九全與華琳,當下胡九全臉色一變,說道:「何方朋友,隱於樹上?」
  楊世川聞言,心裡一驚,知道自己行蹤敗露,當下從樹上一躍而下。
  朝九全與華琳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眼光過處不由同時一怔!
  楊世川冷冷問道:「二位是冷面洞主門下?」
  「不錯。」
  「剛才你們說七彩鐵券,掉在那斷崖之上?」
  胡九全微微一笑,道:「正是,難道閣下有意一搶?」
  楊世川傲然一笑,道:「不錯,我要搶!」
  「那麼,閣下就去試試!」
  楊世川也不多說什麼,當下一轉身,向前飛奔而去!
  突然——
  就在楊世川身影再度縱起之際,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喝叫道「喂!」
  聲音驟然傳來,使楊世川心頭一震,轉身望去不由令他怔住了!
  一張如花粉腮,驟呈眼前!
  那正是手握銀簫的綠衣少女,那懾人的秋波蕩人魂魄的神情使楊世川怦然心動!。
  他苦笑了一下,問道:「姑娘,你有什麼事?
  綠衣少女疑惑而道:「你……你……沒有死嗎?」
  「是的,我沒有死!」
  「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當你救他們打落斷崖時我是多麼難過?……」
  話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話中大有毛病,粉腮一紅差效垂下粉頸!
  這句人魂魄的忸怩作態之情看得楊世川怦然心動……突然,他的瞼色變了……他的腦中迅速地湧起了一個女人的影子——顏玉琴!。
  他冷冷一笑,道:「謝謝關心,如果沒有事我要走了!」
  話落,轉身疾步而去。
  綠衣少女見楊世川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內。自己為他殺了七個人,楊世川這種態度怎不令他臉色一變?
  當下冷冷說道:「難道你不應該謝謝我?」
  「謝你什麼?」
  「我替你報仇!」
  楊世川惘然一笑,道:「我並沒有叫你而是你自己願意,楊某人不領這個情!」
  綠衣少女縱聲一笑,粉腮驟現殺機,道:「這麼說來是我自作多情的啦!」
  一張笑臉粉腮,猝然泛起一片寒露,看得楊世川怦然心驚,當下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不領這個情就是了。」
  綠衣少女厲聲一笑,道:「好極,我呂碧琦做了一次傻人,咱們一刀兩斷,再見面時說不定我們要打個你死我活!」
  話落,柳腰一挫向前躍去消失不見!
  楊世川闇然也咬了一下牙,自語道:「女人……這就是傾心相愛的女人?……」
  他慘然地笑了起來……
  他是一個深受愛情創傷的男人,對女人恨之入骨,縱然地有豐富的感情,現在也無法令其爆發。
  楊世川苦笑了笑,繞道上了斷崖。
  舉目望去,只見所崖之上寧立了無數的高手,冷面洞主及門下十個洞主,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場中的七彩鐵券。
  ——那個手握銀簫的綠衣少女,也仁立一側。
  楊世川心裡暗道:「師父一再叫我無論如何,再找回七彩鐵券,看來我也只好出手搶奪了。」
  楊世川心念甫落彈身到場中,這當兒,無數的武林高手,均注視著那本七彩鐵券動也不動!
  在楊世道做身到了場中之後,站在左側的七個黃衣人,臉色同時一變殺機倏起!
  楊世川望了場中的「七彩鐵券」一眼,功運雙掌緩緩向七彩鐵券之處走去!
  此時,冷面洞主朗聲說道:「各位在場朋友,「七彩鐵券」為天下第二人之物,宋大俠突然被害,本洞主自然不能不負點責任,不過,這七彩鐵券既為宋大俠之物,各位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讓老夫把七彩鐵券取回?」
  冷面洞主話聲甫落,一個聲音冷冷接道:「冷面洞主果然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你預謀害死了宋青山難道你認為別人會不知道嗎?如果這七彩鐵券讓你冷面洞主得去,卻非貽害江湖不可?」
  冷面洞主被這一番話說得臉色一變,舉目望去。發話之人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黃衣老者。
  冷面洞主怒極而笑,道:「閣下莫非是『飛燕幫』的人物?」
  「不錯」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道:「我請你說話應該客氣一點,否則你們出不了雪 峰山!」
  「那不妨試試。」
  黃衣老者一語甫落,其餘六個黃衣人冷笑著緩緩向前走去……準備出手搶奪七彩鐵券。
  場面在六個黃衣人一欺身之後驟現緊張,冷面洞主餘下來的十個洞主功運雙掌,如果六個黃衣人一出手,冷面洞主屬下十個人,也會猝然出手。
  場面在這剎那之間,充滿了一片恐怖的殺機,那個手握銀箭的綠衣少女依舊輕笑盈盈,眼光一眨不眨地瞪著七彩鐵券!
  ——於是,這本武林奇珍,在十幾年之後,將又為武林造下了一場浩劫!
  就在空氣緊張萬分之際,一個人影猝然撲向場中,這條人影來勢奇快!
  這條人影正是周綠水。
  周綠水目光掃向場中之後,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各位對於七彩鐵券竟有心一搶,不過我告訴各位,七彩鐵券在下勢在必得!」
  一副狂傲之色,看得楊世川冷冷一笑,道:「恐怕閣下得不到這本七彩鐵券!」
  楊世川此語一出,在場無數的眼光同時聚到楊世川的臉上,那個綠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恐怕你也搶不到!」
  楊世川冷冷道:「楊某縱然豁出生命也要把「七彩鐵券」取回。」
  一語甫落他一個彈身,身影如電,探手抓向地上的七彩鐵券!
  楊世川這一抓之勢真是勢若閃電,右手探出已經堪堪抓到七彩鐵券!
  這極快一瞬——
  周綠水冷笑聲中,一掌劈向楊世川。
  周綠水的武功,得自「陰魔」真傳,這一抓之勢,真是快逾星火!
  楊世川估不到周綠水出手如此之快,當下右手探出之際,周綠水的掌力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狂捲而至。
  楊世川一咬牙,他心裡暗道:「無論如何我要把七彩鐵券搶到手。」
  心念一落,存心拚命,他一咬鋼牙,左掌迅厲推出——
  左掌推出,他的右手已經抓起了「七彩鐵券」!
  ——這只是極快的一瞬間,周綠水估不到對方竟存心拚命,心裡一怔之下兩股潛力已經撞在一起!
  轟然一聲巨響!
  兩條人影,不約而同地縱身而退,楊世川心血一蕩蹌蹌踉踉後退七八個大步。
  一聲叱喝夾著團綠影,勢如電光石火拚向楊世川,銀光捲起,打向楊世川。
  這猝然出手的人影正是那個手握銀簫的綠衣少女呂碧琦。
  呂碧琦會突然出手攻向楊世川,不但出乎了楊世川本人意料之外,就站在一側的七個黃衣人也怔了一怔!
  此時——
  楊世川身影還沒有站穩,呂碧琦銀簫已經襲到,出手之快不要說初出茅廬的楊世川閃避不了,就是他師父宋青山恐怕也閃不了。
  銀芒捲起,只聽砰的一聲,他的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
  他的心頭,如遭巨創,腦海一昏,口中鮮血如箭飛出,一個身子砰的一聲栽倒下去!
  ——他手裡的「七彩鐵券」,也乘勢飛出——
  周綠水一個彈身,探手一抓迅然抓向楊世川脫手飛瀉而出的七彩鐵券!
  呂碧琦一聲叱喝,在周綠水還沒有抓到「七彩鐵券」之際,銀簫視如閃電,打向周綠水抓向「七彩鐵卷」的右腕——
  周綠水一見對方出手太快,不得不一援手勢,改抓為盡,一道掌力,反擊呂碧琦。
  出手之快,令在場之人同時一駭!
  呂碧琦也不由一愕,收身而退!
  呂碧琦一擊不中,周綠水也沒有抓到「七彩鐵券」,那七個黃衣人;已有兩條縱身抓向七彩鐵券!
  周綠水把眼光掃向呂碧琦,這一看讓周綠水怦然心動,一時之間竟收不回眼光!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間竟有如此美女!
  ——他被呂碧琦的美色所迷,意忘了出手搶奪七彩鐵券!
  再說楊世川被呂碧琦一記銀簫。打得口吐鮮血栽倒於地,其傷勢之重,五府皆告離位!
  沒有人去注意他!
  他靜靜地躺著,陽光照在他那蒼白的臉上,像疊出了他不幸的身世
  在暴喝聲中,一條人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楊世川的身側。
  來人是一個手握花扇的紅衣女!
  她看了躺在地上的楊世川一眼,蓮步輕移地向場中走去!
  突然——
  她又把腳步停了下來,只見她黛眉顰一顰,好像她想到了什麼……又在想什麼?……
  一個下意識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的腳步一轉,取顆丹藥,苦笑自語道:「我就救你一次吧!」
  自語甫落,她把丹藥,納人楊世川口中,突然——
  就在紅衣女人丹藥前自納入口中之際,一個冷冷聲音。傳來道:「姑娘恐怕活得不耐煩了吧?」
  紅衣乍聞聲音,芳心為之一駭,下意識把手中丹藥收了回來。
  舉目望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叫化子寧立當前,這叫化子正是連打下十二個高手見了呂碧琦突然而走的那個俏叫化。
  紅衣少女冷冷一笑,搖了搖手中花扇,說道:「叫化子,難道此人救不得?」
  那年輕叫化子嘻嘻一笑,道:「當然救不得,假如能救,俺就救了。」
  「為什麼?」
  俏叫化笑道:「如果那個綠衣少女知道你救了他,她一定不與你干休!」
  紅衣女眼清順著俏叫化子手指望去,不由冷冷一笑,道:「我就非救她不可,看她能奈何於我?」
  一語甫落,粉腮驟泛寒霜,看得們叫化子砰然心驚,道:「俺的話你不聽,如果你們打起來俺可不幫你。」
  紅衣少女冷冷道:「誰要你幫忙?」
  話落,她手中的丹藥納向楊世川口中:
  正在此刻,呂碧琦猝然挫腰,仁立在紅衣女的身側,冷冷道:「如果你敢救他,我要你的命!」
  呂碧琦話落,嬌艷如花的粉腮!猝然罩起了一片恐怖的殺機,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紅衣女的臉上!
  紅衣女冷冷一笑,搖了一下花扇,道:「請問姑娘,他是你什麼人?」
  「你管他是我什麼人?」
  紅衣少女冷冷道:「既然他不是你什麼人,為什麼不讓我救他?」說話聲中,已經準備出了手!
  呂碧琦冷然一笑,道:「他既然是被我所傷,我就不容任何人救他。」
  「這麼說來,他是你的心上人了?」
  這一句話說得呂碧琦粉腮猝然大笑,道:「如果你再出口輕薄,當心我毀了你。」
  紅衣少女也不示弱,冷冷道:「恐怕你辦不到,告訴你這個男人我救定了!」
  呂碧琦抖了抖手中的銀簫,道:「那不妨試試!」
  呂碧琦本來幫過楊世川的大忙,如非她遭楊世川的冷落,也不至於由愛生恨,非把楊世川至於死地不可。
  紅衣少女是一個極高傲之人,聞言之下,決定非救楊世川不可。
  於是,這兩個女人心裡同罩殺機。
  俏叫化看了兩個心泛殺機的人一眼,向呂碧琦道:「你不讓這位姑娘救,讓俺救好了——」
  呂碧琦望了俏叫化一眼,怒道:「你敢?」
  「如果你讓俺救,俺就敢!」
  紅衣少女再也忍耐不住,嬌聲大笑,道:「你未免大過目中無人,我要救他,你能奈何於我?」
  一語甫落,望也不望呂碧琦一眼,緩緩走到楊世川的面前,與此同時,呂碧椅一聲叱喝,銀簫疾出如電,攻向紅衣女。
  這一出手,扶其平生功力所發,不但快,而且猛如狂濤掃向紅衣少女的左腕!
  紅衣女右手花扇一聲叱喝,乘勢攻擊硬封來勢!
  呂碧琦身影之快,令人咋舌,在紅衣女花扇還沒有攻出,她銀簫改掃為點,疾點紅衣女的「將台」大穴。
  紅衣女做夢也想不到呂碧琦出手,竟如此驚人,當下橋足一點。暴聲後退,堪堪避過綠衣少女一點之勢。
  呂碧琦不屑道:「憑你這副身手還想救人?滾回去再學幾年吧!」
  這一番話,說得紅衣女粉腮一片鐵青,厲聲一笑!道:「好極好極,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女人學了多大能耐!」
  站在一側的俏叫化,也忍耐不住,欺步上前,冷冷道:「你這個女人,存心毒辣,如不除去,恐怕要為武林埋下殺機。」
  也掃了紅衣女一眼,道:「你去救他,讓俺跟這個姑娘玩幾招好了。」
  紅衣女點了點頭!
  俏叫化子的確動了真火,他望呂碧琦一眼,道:「俺師父告訴我,好男不與女鬥,你以為俺真怕你不成!來來來,俺陪你玩玩!」
  俏叫化說話聲中,欺身走向呂碧琦。
  場面在悄叫化一加人之後,空氣驟然呈現了緊張,這個俏叫化的武功,可能並不在呂碧琦之下。
  紅衣女在悄叫化一欺身之後,一聲叱喝,化扇撒向綠衣少女,身影一彈,欺到了楊世川的面前。
  ——呂碧椅在紅衣女一彈身之際,銀蕭一掃,一招「負卷殘雲」,勢如電光石火,橫裡掃出——
  這極快的一瞬,俏叫化一聲暴喝:「俺就接你幾招!」
  右掌飛處,一掌猛然攻出!
  俏叫化的師父為江湖一代異人,這出手的一掌,看去平淡無奇,其力量之猛,勢如排山倒海。
  呂碧琦嚇了一跳,俏叫化這一事之猛,的確出乎她意料之外。
  這時紅衣女躲過呂碧琦一擊,站在楊世川的身側,手中的丹藥,已納人楊世川的口中,伸手拍向他三十六大穴。
  呂碧琦被兩個人所牽涉,見楊世川被紅衣女所救!氣得叱喝一聲疾撲紅衣女!
  俏叫化冷冷喝道:「有俺在此,就不容你放肆!」
  在呂碧琦撲向紅衣女之際,出手再度攻出,這一掌攻出之勢,比上一掌攻出之勢更疾!
  呂慧玲被俏叫化弄得滿腔怒火,當下在俏叫化第二掌攻出之際,只聽她一聲嬌叱,道:「叫化子,你找死——」
  死字甫自出口,俏叫化乍覺眼前綠影一閃,這綠衣少女呂碧琦暗竟能在掌力如飆之中,欺身到俏叫化的面前,銀蕭乘勢送出。
  這超越武學常軌的閃身之法,使俏叫化吃了一驚,假如是他的師父在場,一定認得這一招,就是天仙魔女所用的閃身絕招「附風隨形」。
  俏叫化見對方這一奇異的閃身之法,忍不住脫口道:「啊唷唷……這是那一門子的武功?……」
  呂碧琦這「附風隨影」的一招,的確震驚了俏叫化,他後退十來個大步,驚駭得不知所語!
  呂碧琦也不出手攻向俏叫化,一挫腰,叱喝聲起,銀簫勢如游龍,出手攻向正在替楊世川防傷的紅衣女——
  千鈞一髮——
  俏叫化大喝一道:「俺再陪你玩玩!」在呂碧琦銀蕭還沒有攻到紅衣女之際,出手一年,凌厲掃出。
  這一來,呂碧琦不得不一緩身勢,氣得她幾乎咬砰銀牙,杏目圓睜,叱道:「你這個叫化子,我要不先收拾你,就不姓呂——」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不姓日,跟俺姓張好了!」
  呂碧琦氣得混身發抖,道:「你……你敢……」
  「俺做什麼都敢,就是不大愛跟女人斗……」
  呂碧琦被悄叫化佔了便宜,氣得混身痙摩,當下厲聲一笑,道:「你活得不耐煩了?」
  俏叫化嘻嘻道:「不不,俺還想活,俺還沒有討老婆……」
  「憑你這副樣子,也想討老婆?」
  「怎麼?俺長得不好?你看不上俺,俺也看不上你,你假如要嫁俺,俺還不要呢!」
  俏叫化這些話吃盡了呂碧琦的豆腐,呂碧琦的嬌艷如花的粉腮,突然升起一片低人魂魄的笑容,唉聲道:「啊喲!叫化子,你真看不上我?……」
  一說話聲中,緩緩向俏叫化走去,那懾人魂魄的笑容,看得俏叫化在淌口水,全身骨頭都軟了下來……
  她的雙膜射出了足能溶化一個男人的火焰,輕聲問道:「俏叫化……你說呀……你到底愛不愛我?……」
  俏叫化真被這綠衣少女呂碧琦所迷,吶吶道:「俺……俺……俺……」
  他說了半天「俺」字,就說不出一個名堂來!
  這時——
  呂碧琦已經走到離俏叫化三步之遙,俏叫化還不知道這類「色」的上面,就是一把足令他喪命的刀!
  呂碧琦何嘗不知道這俏叫化的武功,並非自己所能收拾,當下只有用美色來引他,然後出手。
  她見俏叫化這副神情,嗲聲笑道:「怎麼啦?如果你愛我,我就嫁給你呀!……」
  俏叫化色迷心竊,脫口道:「真的?你要嫁俺?」
  「是呀!你愛我嗎?……」
  她此時已走到離俏叫化一步半之遠,她的右手已經抖了抖手中銀簫,準備出手了……
  俏叫化嚥了一口痰水,道:「可是,俺養不活你……俺不敢……」
  「我養你好了!——
  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步!
  俏叫化道:「不不,俺不叫女人養活我,要不然人家要說俺吃軟飯!」
  俏叫化飯字尚未出口,呂碧琦猝然踏上一步,銀蕭一招「魔宮鬼影」!疾掃而出!
  這猝然出手,其勢何等之快,而且所出招式,正是「天魔經」的絕招「魔宮鬼影」,這一招之內,暗藏三式變化「雲斷巫山」、「夜叉探海」以及一招「風嘯塵飛!」
  滿天簫影,分聲而至。
  俏叫化真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傾國傾城的少女,其存心竟如此毒辣,而在自己毫無防備,出手遞招。
  一經發覺,脫口喝道:「呵唷唷……你這個女人……」
  人字出口,只聽砰的一聲,呂碧琦的銀簫,結結實實地打在俏叫化的背上——
  緊接著砰的一聲過後,俏叫化的身子,被打得飛瀉而出,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呂碧琦得意一笑,眼光過處,她的笑容驟然斂了,她「啊」的一聲驚叫。蹬蹬蹬疾退三步,杏目睜得像鋼鈴一般!
  ——俏叫化竟在栽倒於地之後,翻了一個觔斗,又站了起來!
  這的確使呂碧荷吃驚得不寒而慄,她這一招起碼用了九成功力,在千斤之上,俏叫化中了一簫,竟毫無所傷,這是那門子的武功?難道他已經練就了一身銅身鐵骨不成?
  她駭住了!駭住了!
  俏叫化臉色一變,殺機倏起,喝道:「原來你是騙俺……」
  只見他一彈身,仁立在呂碧價的面前,又道:「你既然出手心黑手辣,俺也不留你了!」
  話落掌起,一掌直劈呂碧琦面前。
  俏叫化這一來真的動了真火,右手一掌攻出,左掌一搶,擊出第二掌「飛而狂濤」。
  這二掌均是武林罕見絕學,呂碧琦此時那有鬥志,試想俏叫化被她擊中一簫,竟毫無所傷,這份武功,怎是她能比擬?
  突然,就在悄叫化攻出兩掌之際——
  一個聲音暴喝道:「住手——」
  聲若焦雷,震得在場之人,耳朵嗡嗡作響,俏叫化心裡一楞,不期然地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飄退數步!
  就在俏叫化從身而退之際,一條灰衣人影,勢如夜宵蝙蝠,飄立在呂碧琦身前。
  舉目一望,呂碧顧不上地退了一步,來人,赫然就是楊世川。
  楊世川的臉上抖露了一片恐怖的殺機,兩眼射出兩道懾人光芒,怒道:「人有天下最毒婦人心,果然一絲不假,請問姑娘楊世川與你何仇?致使你非把我置於死地不可?」
  呂碧椅被楊世川問得啞口無言,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與楊世川之間,根本沒有仇,這中間只是為了一個情與恨!
  古今往來,為了一個愛字,不知道喪命了多少英雄豪傑!
  呂碧琦為了得不到楊世川的理睬與安慰,一怒之下,她要毀了這個男人!
  如今被楊世川這一問,她怎麼回答得出口。
  楊世川很透了這個女人,當下怒道:「你說呀!我跟你有什麼仇?」
  他的身子,欺前三步,蓄勢待發,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楊世川準備除去了這個女人!
  呂碧琦淡淡一笑,道:「沒有,不過,我恨你!」
  「恨我什麼?」
  呂碧椅冷冷道:「告訴你,我恨不得吃了你!」
  「於是,你就要把我置於死地?」
  「不錯。
  楊世川呀一咬,殺機倏起,喝道:「既然你要我的命,我也不能讓你活下去!」
  去字出口,呼的一掌,橫裡打出,去向呂碧琦當胸!
  楊世川本來對於女人,已恨之入骨,如今再加上幾乎喪命在呂碧流之手,他的殺心之念,自然而然地加深了。
  這一掌攻出之勢,用了七成七彩神功在內!
  呂碧椅見楊世J!!出手攻來,當下一咬銀牙,玉婉一揚,準備接楊世川這出手一擊!
  突然——
  她竟在這情勢危急萬分之下,把硬封來勢的一掌收了回來。
  ——這一著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把硬封來勢的一掌,收了回來?難道她存心一死?
  這剎那一瞬——
  楊世J;向山崩地裂的內家掌力,已經捲到,砰的一聲巨響,隨著塵砂飛瀉之中,一條綠衣人影,飛瀉而出!
  楊世川怔住了!
  所有之人,也全部怔住了!
  ——沒有人會相信,呂碧椅竟會白白挨了楊世)!D一掌,而不還手,這怎不令在場之人吃驚?
  但見她口中鮮血,如箭飛出,叭我一聲,塵土飛揚,她的嬌軀甩出三丈,方才栽倒在地上!
  楊世川怔了一下之後,身影再度彈出。撲向呂碧椅,喝道:「留你這心黑手辣的女人危害江湖何用?」
  出手一掌劈下。
  呂碧椅此時昏死過去,怎能躲過楊世J!I這一擊之危?眼看她就要喪命在楊世)!【的掌力之下,突然——一
  楊世川一咬牙,把擊向呂碧價的掌力,收了回來!
  ——他的眼光觸到了呂碧椅櫻唇上溢出的鮮血,以及長而彎曲的睫毛下,兩顆豆大的淚水……
  他心軟了!
  aFll大的珠淚像她櫻唇上溢出的鮮血一樣,一滴一滴地滴著!
  她嬌艷如花的粉腮,蒼白如雪。
  楊世川突然感到了一陣闇然神傷的情緒,湧上心頭,他不期然地把頭低了下來……
  他明白她眼淚,代表些什麼!……」
  ——那是情與恨交識而成的血淚,多少癡心的少女,流出了這真摯之愛的血淚,而得不到她所愛的男人諒解?
  夕陽撫吻著她蒼白的粉臉,是顯示了多麼悲慘與不幸?
  那口角上的血,依舊在滴著……
  那睫毛下的淚,依舊在流著……
  她的櫻唇泛著淡淡的笑容,淒婉哀怨,像在道:「能傷在你的手下,我心裡在也感到安慰了……」
  楊世川闇然歎了一口氣,轉身向前走去,這剎那間,他感到自己的心情,沉重異常!
  在楊世川一轉身之際,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說道:「閣下真算得是一個手辣心狠之人。」
  楊世川一抬眼。周綠水險泛好笑,寧立當前!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這是她先向楊某人下手,怎能怪我?」
  周綠水陰冷冷地笑了一下,也不回答,轉身向呂碧琦躺身之處走了過去。
  楊世川苦笑了一下,也不回頭望一望周綠水走向呂碧琦幹什麼,便彈身向搶奪七彩鐵券的場中奔去。
  場面在這一瞬之間,起了相當變化,「飛燕幫」已經出手搶得了「七彩鐵券」!楊世川撲身進人場中,令「飛燕幫」的人吃了一驚,這當兒,那出手搶得「七彩鐵券」之人在其餘五個黃衣人的掩護下,縱身飛瀉而去
  楊世川見狀,大喝一聲,猝然彈身截住那人去路,冷冷喝道:「如果你不把七彩鐵券放下看你是否走得了?」
  一語甫落,出手一掌劈去。
  楊世川這一出手之力,用上了八成功力,真是掌力勢如狂濤,擊向了那個搶得七彩鐵券的老者。
  楊世川一掌甫出,站在一側的那個「飛燕幫」白髮蒼蒼的黃衣老者,他猝然出手攻出楊世川,喝道:「小子,你找死」,便出手一掌擊去。
  這黃衣老者出手之快,也出乎了楊世川意料之外,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這黃衣老者硬接一掌之下,只覺心中如遭錘擊,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身子幌了兩幌,幾乎栽倒。
  而那個搶得「七彩鐵券』的黃衣老者,已經縱出五丈開外。
  楊世川見狀,暴喝道:「你往那裡走——」身形飛瀉而起,直撲那個搶得「七彩鐵券」之人!
  ——也在楊世川身影還未彈起之際,其餘五個黃衣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出手攻向楊世川。
  楊世川被這幾個黃衣人出手堵住了去路,氣得一聲虎吼,一連劈出一十八掌。其出手之毒辣,令人毛骨悚然,掌力過處,幾聲慘叫,已經有兩個人死在他的手中。
  其餘三個黃衣人一見苗頭不對,不由同時收身後退,楊世川的臉上,抹過了一片殺機,冷冷喝道:「如果我叫你們這些人從我的手裡逃生,就不姓楊。」
  「楊」字市自出唇,身影劃出,「三羅掌」的一招「天羅地網」,挾以撼山栗岳之勢,分擊三個黃衣人。
  驀然間——
  就在楊世川出手攻向三個「飛燕幫」的高手之際,從雪 峰山下飛也似的湧上來了六七十個人影。
  這六七十個人影眨眼之間,已經到了場中,舉目望去來人竟有增、道。赫然就是九大門派之人。
  冷面洞主一見九大門派之人出現,臉色為之一變,慌忙上前,拱手朗聲道:「冷面洞主不知道各位駕到,致有怠慢迎接之罪,在此謝過廣話落,恭身一揖!
  九大門派高手,臉上充滿了殺機,怒視著冷面洞主,少林派護法元拙大師宣了一聲佛號,說道:「冷面洞主為謀害江湖九派掌門,不惜借設擂台招賢之名,存心之毒辣,令人髮指!」
  這番話說得冷面洞主臉色一變,道:「大師父這番話怎麼說?你認為老夫是這種人?」
  「這個很難說!」
  冷面洞主縱聲一笑,其聲悲切,軒仰至極,當下笑聲嘎然而止,慘然說道:「各位未免把老夫看得比下三流的人物還不如,如果老夫存心害死九位掌門及宋大俠,也不需借設擂……」
  人群中有人接道:「那麼,請問冷面洞主,九位掌門及宋大俠是被何人所害?」
  「這個老夫不得而知!」
  「不知道?這完全是鬼話連篇,您還有理由澄清你不是害死九位掌門之人?」
  這番話說得冷面洞主臉色一片鐵青,慄聲道:「老夫並無謀害九位掌門……」
  「如果不是你冷面洞主事先埋下了炸藥,在九位掌門及宋大快出山之際,把他們炸死,難道別人會知道你冷面洞主要設擂台招賢?何況,這峽山是在你的範圍之內,什麼人敢埋下炸藥!」
  又有人接道:「不錯,冷面洞主事先埋下炸藥……」
  「冷西洞主存心好炸,我們非報仇不可?……」
  「殺死冷面洞主,滅了十二洞……」
  在場之九大門派高手,一片激動神情,臉上同時罩滿了一片殺機,緩緩向冷面洞主欺去,把他及門下十個人,包圍在核中。
  情勢緊張萬分,如果九大門派之人聯合出手,冷面洞主及門下十個洞主,勢必喪命不可。
  突然間——
  三聲慘叫之聲,聽得在場之人,臉色同時一變,舉目望去,只見三個黃衣人在楊世川掌力過後,腦血飛濺,死於非命。
  楊世川連斃「飛燕幫」六個高手,這份武功,不但令在場之人,吃了一驚,即是佇立一側的俏叫化與紅衣女也嚇了一跳。
  楊世川斃了六個黃衣人,只是在短短的一瞬之間,他一個縱身直向山下撲去,他要把搶得七彩鐵多的黃衣人追了回來。
  楊世川身影彈起,冷不防一條人均猝然截住去路,說道:「楊兄台慢走——」
  楊世川心裡一怔,不期然地停下腳或舉目望去,截住去路的人,竟是俏叫化!
  楊世川征了怔,問道:「兄台叫住在下,是?……」
  「你要追回七彩鐵券?」
  「正是。」
  俏叫化含笑道:「恐怕你追不到了。」
  「為什麼?」
  「人家已經去遠了!」
  楊世川冷冷一笑,道:「縱使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非把七彩鐵券取回不可。」
  「取當然要取回,不過你放心好了他逃不了,他雖然取得了七彩鐵券,可是回不了桐柏山的總堂。」
  「為什麼?」
  「這很簡單,七彩鐵券為武林奇珍,其路上必定隱伏許多武林人物出手搶奪,你認為那個黃衣人回得了總堂而包管無人截殺?」
  楊世川點了點頭,突然似有所悟,道:「那我要到厲鬼谷去了。」
  楊世川突然想到他師父宋青山還有四天生命,如果他取不到邵玲勝天元散」他勢必遺憾終生!
  他一抬頭,他的眼簾裡突然映起了一雙勾魂眸子……在無語中注視著他!
  楊世川心頭一震,那正是紅衣女!
  ——那眼光裡,所包含的是什麼?他看得出來那是苛望的情份。
  他的腦海裡,迅速地眨起了他所痛恨的女人——顏玉琴,他的臉色變了……
  驀然間——
  一聲冷笑之聲破空傳來,抬眼望去,只見九大門派高手已把冷面洞主屬下之人團團圍住。
  楊世川暗吃一驚,乍聞俏叫化說道:「楊兄認為謀害九位掌門及宋大俠之人是冷面洞主?」
  「這很難說!」
  楊世川「說」字甫出口唇一聲冷冷的笑聲倏然破空傳至,只見兩條人影迅速地飄落場中。
  ——這兩條飄落場中的人正是周綠水與日碧琦。
  周綠水把日碧琦的傷勢醫愈之後,九大門派之人已經圍住了冷面洞主及屬下之人。
  普天之下除了一個人——周綠水知道誰害死了九位掌門人及來青山之外,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周綠水是一個極負心機的人,冷面洞主事到如今,如果自己能弄一個圈套叫冷面洞主套上,冷面洞主此後必會聽自己指使。
  他心念甫落,奸計倏生,當下眼光一掃九大門派之人,冷冷說道:「各位今天到雪 峰山來,就是興起問罪之師?
  「不錯!」
  周綠水冷冷道:「請問你們是否目睹冷面洞主害死了九位掌門?」
  「雖未目睹,但理由非常明顯!」
  周綠水臉色一變,怒道:「放屁,憑這一點,你們九大門派便能加罪於人,拿九大門派勢力壓人?告訴你們,冷面洞主並不是好欺負之人。」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九大門派之人臉色大變,同時場面在這一時之間充滿了一片恐怖的殺機!
  俏叫化望了一眼楊世川說道:「你不想看這場熱鬧?」
  楊世川頷了一下首,俏叫化又道:「這個新任的雪 峰山總洞主,好狂傲!」
  「不錯,他確實狂傲過人。」
  「那個綠衣少女可能會幫他!」
  果然不出俏叫化的意料之外,那綠衣少女呂碧琦在周綠水聲音甫落之際。明眸一掃,冷冷說道:「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這些人再不走,我就叫你們全部喪命在雪 峰山上。」
  冷西洞主勢成騎虎有理說不清,當下站在一側一語不發。
  在場九大門派之人,聞言之下,臉色猝然一變,齊聲道:「咱們正想試試。」
  「這麼說來,你們當真不走了?」
  元拙大師朗聲道:「除非冷面洞主還九大門派掌門的命來。」
  元拙大師一語甫畢,又有人接道:「何必跟他們多說,滅了十二洞主再說——」,一說字餘音猶蕩空際,撼山栗岳之聲,猝然響起,九大門派之人已越有人出手攻掌。
  一人出手百人齊動,群眾情緒一起,無法收拾,在場之九大門派六七六個高手全部出手了。
  這情形看得站在一側的楊世川大吃一驚,只見匝地狂飄,湧向了冷面洞主及屬下十個洞主。
  雪 峰山上,殺機驟起!
  在掌力如濤之中,乍聞呂碧符廳喝一道:「你們找死——」死字甫自出唇,三聲驚魂奪魄的簫聲倏然響起!
  這三聲簫聲一起,震得已經出手的九大門派高手心神一蕩,功力全失,臉色一白,額角汗如豆大!
  這三聲簫聲,正是天魔曲中「驚濤一曲」的前奏!
  簫聲帶著無窮的威力,在三聲簫聲一落之際,俏叫化臉色大變,厲聲大喝道:「你們不走,難道真要喪命在天魔曲之下不成?」
  挾著喝話聲中他一個彈身,一拉楊世川向山下飛奔而去!
  就在楊世川與俏叫化,紅衣女走後,這支曾使武林人物聞之喪膽的「驚濤一曲」,在雪 峰山上開始吹起了!……
  ——雪 峰山上,在呂碧琦吹起了「驚濤一曲」之後,這六七十個九大門派高手勢必全部喪命!……
  ——雪 峰山上,也將造成了一場武林歷年來最廣大的恐怖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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