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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眼望去,來者竟是石干元、點蒼三劍、石岳。
  石干元一見趙亦秋與對方三個蒙面人交手,大感驚異,看了趙亦秋一眼問道:
  「趙少俠,你知道這三位是來做什麼的嘛?」
  趙亦秋搖搖頭道:
  「晚輩忽聽屋頂聲音響起,便奔了出來,晚輩一再問三位來意,三位半字未談,便逼晚輩動手。」
  石干元點了點頭,問道:
  「三位夜臨梅山莊,不知何為?」
  這三個蒙面人充耳不聞,石干元又道:
  「老夫自信與三位並無仇恨,三位能否請賜面目?」
  蒙面人其中一個說道:
  「石干元,要見我們面目不難,如果能勝得了在下。」
  石干元臉上泛起怒容,喝道:
  「那三位是有意到梅山莊來尋過節了?」
  蒙面人又一個說道:
  「不錯,石干元,我們是來尋過節,怎麼樣?」
  石干元縱身哈哈一笑,說道:
  「老夫對江湖朋友,素無仇恨,三位既然言到梅山莊尋過節,下賜面目,能否報個萬兒?」
  蒙面人其中又一個說道:
  「這個也不必談了,如能勝得了我們三個,自然會明白。」
  石干元大怒,喝道:
  「那三位先接我一掌!」話落掌到,一股剛猛的掌力,猛向蒙面人狂襲而至。
  石干元在江湖上極少跟人動手,他抱著人不欺我我不欺人的宗旨,今晚這三個蒙面人卻硬逼著他動手。
  他一怒之下,猛劈一掌,其中一個蒙面人暗喝好字,三個人不敢貿然一接,同時飄開一丈來遠。
  石干元又喝道:
  「三位再不把來意講明,可別怪石某人無情啦。」
  蒙面人其中一個道:
  「石干元,何必多說廢話,接我一招。」
  話猶未了,飄身撲進,雙掌突伸,分點石干元「璇璣」、「中極」兩穴。
  石干元見對方出手奇快,抹步滑身閃過一招急攻,暴喝之下,剎那之間,連劈三掌。
  那蒙面人讓過三招急攻之後,冷笑聲中,還擊三掌。兩個人攻出三掌之後,心裡已經有數,武功半斤八兩,誰也沒有佔到一點便宜。
  石干元心裡暗暗吃驚,對方是什麼來路,竟有如此功力?吃驚之下,連環出掌,剎那間,又攻出五掌。
  這五掌是石干元挾怒而發,掌力萬鈞,對方微落下風,不覺也被迫退四五步。
  蒙面人心裡暗忖:「人言石干元武功卓絕,今日一見,果然不虛,不過他若知是我,可能要笑破了肚子,我有命在身又不得不對你不起了。」思忖間,掌法一變,掌風呼呼直往石干元還攻而來。
  石干元見對方掌法一變,走過六招之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飄身躍開數尺,喝道:
  「你是不是老褚?」
  那蒙面人哈哈笑道:
  「什麼老褚,不要問,再接我一掌。」話猶未畢,出手一掌,直劈石干元前胸。
  這一下,石干元真是氣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長嘯一聲,出手毒辣無比,招招搶攻對方要害。對方滑身而過,又不與他真打,像是在拖延時間。
  兩個人一交上手,其餘幾個人均在旁邊不動,點蒼三劍、石岳、趙亦秋也沒有出手。
  趙亦秋越想越奇怪,這三個人是什麼來路,因為點蒼三劍與石岳等均在場,他又不能出手。
  驀地——
  在趙亦秋回頭之際,一條極快的人影從石干元的住處飄出,往那松林之內瀉去。
  趙亦秋心裡一驚,腦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又環視了當場一眼,越想越不對,大喝一聲,就向跟石干元交手的那個蒙面人劈出一掌。
  就在趙亦秋劈出一掌之後,驀聽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蒙面人一驚,拚命向石干元攻出一掌,飄身後退。
  石干元驀聽哨聲,也是暗吃一驚,那蒙面人笑道:
  「石干元,在下不陪了。」話落,向其餘兩個蒙面人喝聲「走!」已向來路飛瀉而去——
  石干元大喝道:「往哪裡走!」人已騰起,直向那三個蒙面人追去。
  點蒼三劍也在石干元縱身之際,雙雙撲去。
  只見趙亦秋人影一閃,截在石干元與點蒼三劍的前路,口裡說道:「老前輩不要追了。」
  四個人被趙亦秋一喝,不覺停下腳步。
  趙亦秋說道:
  「老前輩,你們追上了也沒有用,這裡調虎離山,家裡可能已經出了事。」
  石干元一驚,心裡越想越奇怪,怎麼突然間來了三個蒙面人,平白打了一次冤枉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剎那間就交上手了?想到家裡可能出了事,心裡不覺怦怦跳個不止。
  趙亦秋又道:
  「老前輩,我們趕快回去吧,家裡一定又出了事。」
  石干元脫口問道:
  「出了什麼事?」
  趙亦秋搖了搖頭,說道:
  「我想會出事,我們趕快回去看看就知道,對方三個蒙面人也沒有對我們怎麼樣,就先讓他們去吧。」
  石干元一想有理,六個人直往家裡奔去。
  三個蒙面人奔了一程,見石干元沒有追來,哈哈一笑。
  這時,從遠處又奔出一個人來,與這三個蒙面人打過招呼。
  其中一個蒙面人問道:
  「事情辦妥沒有?」
  那個人說道:
  「遍尋不著,你們剛才交手時,見到沒有?」
  又一個蒙面人答道:
  「適才我們也沒有見到,這怎麼辦呢?」
  那個人沉思了片刻說道:
  「我們就回去吧,事情回去再說。」
  三個蒙面人答聲好,縱落之間,已消失在夜裡……
  石干元回到屋裡之後,急忙查尋一切,但屋內一切都沒有變動,之後,六個人又分別巡視周圍一番。
  驀地裡——
  石岳的腳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大吃一驚,放眼望去,原來是一個莊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石岳這一驚非同小可,知道被人點了穴道,急忙把這莊丁夾在肋下,奔回屋裡。
  石干元與點蒼三劍、趙亦秋這時也回到屋裡,見石岳夾著一個莊丁,心裡同時吃了一驚。
  石干元問道:
  「怎麼回事?」
  石岳把這莊了放下,說道:
  「被人弄了手腳。」
  石干元見莊丁口吐白沫,心裡泛起不祥預兆,伸手往那壯丁「命門」穴拍去。
  那莊丁一躍而起,見了石干元等,眼中露出奇怪的光芒,吶吶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石干元說道:
  「你被人點了穴,你看到什麼人沒有?」
  莊丁回憶了一下情形,說道:
  「大約三更過後,松林之內,突然飄出一個人,直奔我們這裡而來,這個人身影奇快,一下子就到我們附近……」
  那莊丁說到這裡,又想了片刻,接著道:
  「我正待發問是何方朋友,何字還沒有說出,只覺肋下突地一麻,便不省人事了,直到現在才醒來。」
  石干元點了點頭,又問道:
  「你還看見什麼沒有?」
  那莊丁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石干元沉忖片刻,向莊丁道聲:「那你去休息吧。」
  莊丁向石干元一揖,退了出去。
  石干元想了又想,事情很是蹊蹺,檢查一切,均無所失,那三個蒙面人來梅花山莊幹什麼?
  但他想不出原因何在,而且跟自己交手的一個,卻又似自己一個朋友,出口相問,對方又不答。
  石干元望趙亦秋與石岳一眼,說道:
  「你們休息,既然沒有失落東西,也就算了。」
  趙亦秋突然問道:
  「石老前輩,跟您交手那個蒙面人您好像認識是嗎?」
  石干元奇怪地看了趙亦秋一眼,想了一想,說道:
  「對方所出的招式,的確像我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
  趙亦秋又問道:
  「老前輩,您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石干元也不知道趙亦秋所問何為,說道:
  「這朋友叫褚雲峰,以飛虎掌獨步武林,這個蒙面人的招式有點像飛虎掌,不過這個朋友我跟他很久不曾見面了。」
  趙亦秋沉思不語,石干元奇怪地問道:
  「趙少俠,未悉你問這個是為什麼?」
  趙亦秋說道:
  「沒有。」停了一下,說道:「老前輩,今晚的事,你認為是否有些奇怪?」
  石干元點了點頭,說道:
  「事情的確有點奇怪,這三個蒙面人好像有意到梅山莊來。」
  趙亦秋突然說道:
  「老前輩,東西既然沒有失落,人是否有失?」
  趙亦秋這句話問得非常突然,在場的人無不心裡一震,石干元更是一驚,突然,他想起石小黛不在這裡。
  他心裡雖然吃驚,表面依然不動聲色,向石岳道:
  「你去看看你妹妹是否在房內。」
  趙亦秋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無道理,因為他覺得這三個蒙面人來得太過突然,而且在他回頭之際,又發現那條人影,腦際突然想到武懷民告訴他那句話:「我要把石小黛劫走,看你去不去見我母親。」
  他想到這個問題之後,衡量情形,越想越對,武懷民叫三個人把守周圍,他親自去劫走小黛。
  而他後來所看到那個人影,便是武懷民無疑。
  於是他推測了情形之後,便告訴石干元不必追那三個蒙面人。
  石干元聽趙亦秋突然一問,暗暗吃驚,這時石岳臉色驚慌,匆匆走來,石干元心裡也越覺得事情嚴重。
  他下意識脫口向石岳問道:
  「小黛在房內吧?」
  石岳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
  此語一出,石干元、趙亦秋、點蒼三劍,無不大吃一驚。
  石干元又問道:
  「梅花劍帶走沒有?」
  石岳戰兢說道:
  「沒有,房門也沒有開,窗戶被人打開過。」
  石干元在心裡打了個冷顫,直往後院石小黛的房內而來。
  房門果然未開,石干元一急,推出一掌,「砰!」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石干元眼光過處,大驚失色,額角汗下如雨,房間內果然不見石小黛的人影,被褥零亂,梅花劍果然還放在枕邊。
  石干元怔怔地,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而事情的發生,正是出人意料之外——石小黛真被劫走了。
  這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包括點蒼三劍在內,實在想不通,石小黛又不是不會武功,何以竟讓人輕易劫走。
  是誰劫走小黛呢?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陰陽劍客。
  他恨得咬了咬牙,思忖:「陰陽劍客,我跟你有什麼大不了的仇,你竟對我如此?」思忖至此,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石干元認為除陰陽劍客之外,根本沒有人能把石小黛劫走,而陰陽劍客擂台現身,又告訴他隨時要把他女兒帶走。
  於是,他斷定石小黛是被陰陽劍客劫走,但是讀者是明白的,陰陽劍客是否劫走石小黛啦?
  那麼石小黛是被什麼人劫走?筆者暫時不談,下文自有交代。
  再說石干元見了房內情形之後,又對陰陽劍客恨深了一層,他緩緩地退出了石小黛的房間,走回大廳。
  趙亦秋一見石干元的臉色,知道自己所想不差,問道:「老前輩,小黛姑娘不在房內吧?」
  石干元憤怒之色,溢於言表,說道:
  「陰陽劍客我非要跟他拚了不可。」
  趙亦秋心裡一震,隨口問道:
  「老前輩,您為什麼突然說起陰陽劍客?」
  石干元縱聲大笑,這笑聲包含著憤怒的發洩,隨即狠狠道:
  「對,陰陽劍客把石小黛劫走了。」
  石干元此語一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泛著不同的表情,點蒼三劍與石岳均顯出驚恐與憤怒。
  趙亦秋卻泛起一分不安的心情,他的確告訴過石干元要把石小黛劫走。這不過是隨口而談,想不到石小黛如今真叫人劫走,石干元自然認為是陰陽劍客無疑。
  但他明白劫走石小黛的是什麼人,那是雲中雁武懷民所為。
  他想了一想,向石干元道:
  「石老前輩,您認為劫走小黛姑娘的人,一定是陰陽劍客?」
  石干元反問道:
  「你認為不是陰陽劍客?是誰?」
  趙亦秋說道:
  「這不一定是陰陽劍客所為,今晚出現那三個蒙面人也有關係。」
  這一句話又使石干元沉默下來,趙亦秋這話不無道理,這三個蒙面人來得突然,但回心一想:「他們三個人根本沒有進到這裡,怎麼會是這三個人?只有像陰陽劍客的武功,才可能把石小黛劫走,不是陰陽劍客是誰?」
  石干元所以會想到陰陽劍客,不無道理,但是,他想的完全錯了,事實也離石干元所想的太遠了。
  但他卻認為他想的一定是對的,他看趙亦秋一眼道:
  「趙少俠,雖然今晚的三個蒙面人來得意外,不過,他們並沒有來到屋裡,何況小黛也並不是不會武功。」
  趙亦秋知道自己再強辯也沒有用,他們也不會相信石小黛是被別人所劫,而不是陰陽劍客。
  他知道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能推測,也只有他才能把石小黛找回來,他認為只要自己去找武懷民便能做到此事。
  趙亦秋淡淡說道:
  「我相信劫走小黛姑娘的人,決不是陰陽劍客。」
  石干元奇怪地問道:
  「你怎麼會曉得不是陰陽劍客所為?」
  趙亦秋笑了一笑,道:
  「陰陽劍客劫走小黛姑娘並沒有用處。」
  石干元哈哈一笑,怒道:
  「沒有用處,他要報仇呀。」
  趙亦秋沉默了,本來想把武懷民所說的話,告訴石干元,回心一想,覺得不必了,只要自己見了武懷民與武翠蓮之後,事情便會迎刃而解,多說反而不好。
  於是他決定天亮之後,上太清教總堂,找武懷民。
  石干元真是氣到了極點,現在他決定與陰陽劍客勢不兩立,陰陽劍客使他在江湖的聲譽一敗塗地。
  如今,他認為陰陽劍客又把石小黛劫走,這的確使石干元感到憤怒,他想:「他劫走了石小黛之後,又會如何?大概不至於做出想像不到的事吧?」
  他越想越氣,趙亦秋忽然問道:
  「老前輩,太清教總堂設在哪裡,您知道嗎?」
  石干元奇怪地望著趙亦秋,說道:
  「在九華山。」
  趙亦秋又道:
  「太清教的情形您是否清楚?」
  石干元說道:
  「太清教創立不久,內部高手雲集,聽說教主是個女的,所有高手均是愛國之士,武功極高並非邪教,這個女教主從來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真面目,聞武功已臻化境,總監堂就是雲中雁——也就是那天上擂台的武懷民,趙少俠問這個做什麼?」
  趙亦秋搖了搖頭,道聲:「我不過隨便問問。」
  石干元又道:
  「天都快亮了,你們去休息吧!」
  趙亦秋覺得沒有什麼可談,與石岳回房不提。
  石干元與點蒼三劍再回到小客廳去了……
  不久,天亮了。
  第二夭,趙亦秋向石干元告辭,石干元自是挽留一番,無奈趙亦秋心有急事,只得謝道:
  「晚輩有要事在身,不能久住,關於小黛姑娘的事,晚輩在江湖上自當留意,少則五天,多則半月,晚輩當回梅山莊一行。」
  石干元點點頭道:
  「好,有空的時候,常到我這裡來玩。」
  趙亦秋感謝一番,翻身上馬,馬鞭一揮,銀駒放開四蹄,快逾輕煙,顧盼間,已離開梅山莊幾里了。
  石干元黯然發出一聲輕歎,回莊不提。
  從中條山至九華山東行約千多公里,中經撞關、洛陽、開封、合肥至九華山。
  九華山位於今安徽省南部,與黃山山脈相連,九華山山高九百多公尺。
  趙亦秋在第三天的黃昏,便離九華山不遠了。他在貴池鎮下馬,準備在二更之後,再上太清教總堂。
  在路上,他沒有耽擱,三天的時間,已經趕到這裡,他的心裡感到從未有過的著急。
  他明白那是為什麼,如果不是為石小黛的話,他並不需要這麼快就去找武翠蓮或武懷民。
  他曾反覆思索:「我是愛上了她嗎?」但是他無法解答這個問題。
  但最低限度他覺得他喜歡石小黛的天真無邪。
  他在貴池下馬,進了一家酒店,餵飽肚子,便在旅店休息,準備在二更之後,上九華山。
  貴池鎮至九華山不過百里之路,趙亦秋自信有一個時辰便能到達九華山。
  吃過晚飯,便上床休息。
  一更過後,驀地裡,一聲金鐵交鳴與叱喝之聲,破空傳來,趙亦秋暗吃一驚,推開窗子,放眼望去——
  只見對面的屋瓦上,三個中年人正在圍攻一個年輕女子,打得十分激烈。
  這女子一身素裝,武功不弱,手中長劍舞成一片劍花,圍攻的三人,雖一連猛攻,依然無法佔到一點便宜。
  但趙亦秋知道這女子存心拚命,所使招式,均是以招接招,暫時雖不至於落敗,十招之內,必定落敗無疑。
  驀聽一聲嬌叱之聲,那女子猛一抖手,長劍一繞,一招「狂風掃落葉」,橫腰攔掃過去——
  其中一個人冷笑道:「你找死不成?」身子一躍而起,手中判官筆一招「飛鈸朝海」,猛點那女子,「膻中」穴。
  這一招又快又辣,那女子身子一沉,劍走輕靈,振腕一招「穿雲拿月」,反點那人「氣海」穴。
  但這一瞬間,其餘兩人兵刃如濤,雙雙撲進,這女子雖是武功不弱,也非這三個人之敵。
  眼看這女子就要喪命在這三個人的手裡——
  只見人影閃處,撲向那女子的兩個人,倏被一股剛猛的掌風,震得後退七八步。
  這兩個人暗暗吃驚,放眼望去,眼前已經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其中一個喝道:
  「你是什麼人,敢來管你家陳大爺的閒事,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
  趙亦秋哈哈一笑,傲然道:
  「李某人要管就管,你能奈何我?」
  拿判官筆的那人喝道:
  「朋友報個萬兒,需知周某判官筆下,不死無名之輩。」
  趙亦秋哈哈一笑道:
  「我若說出名字,怕你們嚇破了膽。」
  這三個人大吼一聲,兵刃齊揮,圍攻趙亦秋。
  趙亦秋冷笑聲中,迴環出掌,剎那間,已連續劈出五掌。
  只見掌風過後,直把三個人迫得節節後退,這三個人大吃一驚,不覺飄身後退數丈,趙亦秋冷笑道:
  「快滾吧,否則,李某人手下不留情了。」
  這三個人一見對方武功高深,知道討不了便宜,齊喝道:
  「有種的請報個萬兒,兄弟自當重領教益。」
  趙亦秋傲然一笑道:
  「李逸民你們大概聽過這個名字吧?」
  李逸民三個字一出口,這三個人嚇得面無血氣驚問:
  「您是陰陽劍客?」
  這三個人一說陰陽劍客,那少女也是一驚,嬌足一點,也不感謝一聲,便走了。
  這三個人自知非敵,打個場面話也走了。
  趙亦秋哈哈一笑,覺得非常有趣,他也不知四個人為什麼交手,自己平白管了這件閒事。
  這時天交二更,趙亦秋身影展起,直奔九華山而來。
  只見他人如星瀉,一個時辰之後,已至九華山麓。
  九華山是太清教總堂,在一里之內,派有高手把守,趙亦秋一到九華山,太清教暗卡已經發現。
  趙亦秋卻直往總堂竄去,驀地裡,人影閃處,他的面前已經飄下一個人來,來者是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人。
  趙亦秋黑暗闖山,已連武林大忌,他也不懂,也不知投刺拜山,那中年人拱手一禮道:
  「老丈是什麼人,夜闖本教總堂,意欲何為?」
  趙亦秋見對方談吐溫和,也忙拱手道:
  「請問閣下,貴教是否有一個叫武翠蓮的女子?」
  那中年人想了一想,說道:
  「本教沒有這個女子。」
  趙亦秋不覺奇怪,武懷民不明明告訴自己,他母親是在太清教麼?怎麼他說沒有這個人?他想了一想,又問道:
  「真的沒有這個人麼?」
  那人含笑說道:
  「在下決不打埋伏。」
  趙亦秋又道:
  「有沒有一個叫武懷民的?」
  那人想了一想,說道:
  「也沒有這個人。」
  趙亦秋冷笑一聲,知道對方向自己撒謊,武懷民是太清教監堂,怎麼會沒有這個人?
  那人忽然問道:
  「老丈到九華山本教總堂,就是問這個嗎?」
  趙亦秋冷冷一笑,怒視對方一眼,說道:
  「對,我就是特來問這兩個人,我不相信貴教沒有這兩個人。」
  那人臉色微溫,說道:
  「在下決不打誑語,老丈尊諱能否見告?」
  趙亦秋冷笑道:
  「你不必問我是誰,我要上總堂看看是否有這兩個人。」
  說完,身影一展,直往山上總堂竄去!
  那人見趙亦秋蠻橫,好像是不把太清教放在眼裡,暴喝一聲,直往趙亦秋背後「命門」穴點去。
  這剎那之變,趙亦秋身形雖然奇快,但這人身手也是快極,在趙亦秋未躍起之際,那人雙指已經點至。
  趙亦秋喑吃一驚,猛一縱身,才勉強避過一招。
  驀聞那人說道:
  「老文想闖進總堂,並沒有那麼容易。」
  趙亦秋冷笑道:
  「那就試試看。」看字來畢,猛點雙足,又向山上躍去。
  那人暴喝一聲,右手一揚,向趙亦秋背後劈出一記劈空掌力,趙亦秋一旋身,回手一揚,同樣一記劈空掌力回敬過去。
  砰的一聲,那人不覺被趙亦秋的掌力震退三四步遠。
  這人又驚又氣,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到太清教總堂這裡撒野,今夜來人,竟不把太清教放在眼裡,這怎麼不叫他氣極?
  這人在氣極之下,又縱身向趙亦秋撲去,口裡喝道:
  「老丈既然敢到九華山賣野,我王全倒要領教一番。」
  話猶未了,九節連環鞭出手,猛向趙亦秋中盤揮去。
  趙亦秋認為對方是向自己撒謊,心中憤怒不亞於王全,思忖:「若不給你吃點苦頭,你還不知厲害。」
  思忖間,身形奇快絕倫,閃過一鞭之後,身子飄然而起,雙指駢進如戟,點至王全「太陽」穴。
  王全一鞭落空,心知不妙,一屈身,九節連環鞭往上一揮,第二鞭已掃到。
  但趙亦秋比他更快,在王全第二鞭還沒有掃到之際,左掌駢進如戟,點取王全「返魂」穴。
  一聲悶哼,王全已經躺了下來,九節連環鞭已經斜飛落地。
  趙亦秋哈哈一笑!
  就在趙亦秋笑聲未畢之際,驀聞一聲哈哈長笑之聲,破空傳來,聲若洪鐘,人影一晃,趙亦秋的面前又飄下一個人來,趙亦秋下意識退了數步,張眼望去,對方竟是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年人,兩眼神光十足,太陽穴高高突起。
  趙亦秋知道對方內功已有相當火候,那人注視了趙亦秋一眼,又看了躺在地上的王全,冷笑道:「老丈果然有兩手。」話猶未了,伸手往王全被封穴位拍去。
  王全吐了一口痰,人一躍而起,一見那人,忙一揖道:
  「原來是楊堂主……」
  那人截斷了他的話道:
  「你為什麼跟對方交手?」
  王全把趙亦秋來意向那姓楊的人說了一遍。
  來人正是太清教內堂堂主楊百川,此人以穿楊掌獨步武林,身為內堂堂主,深被教主所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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