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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卡鮑爾之死


  “卡鮑爾滅亡于1990年9月30日到10月6日之間。”M坐在他的超豪華的座椅里,他這間用玻璃和鉻裝修的明亮辦公室,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可以俯瞰攝政公園的大樓的五層。
  “在德國統一后的一個星期,”比爾·坦納低聲加了個注釋。
  “完蛋了,确實,”M繼續說。“它自行關張了。或者隨你怎么說,支离破碎了。沒有來自我們的,或者像圣約翰小姐已經知道的那樣,來自我們在蘭利的親戚的命令。”
  圣約翰小姐坐在M的左邊,點了點頭。詹姆斯·邦德坐在右邊,比爾·坦納徘徊在窗前。
  “這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邦德抬了抬眉毛。
  M用眼睛向他的特工掃了一眼,眼神里閃現出一絲惱怒。“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邦德上校。”他的聲音透著极其的不耐煩。“今天上午你已經看了檔案,也把圣約翰小姐從大西洋對岸她的家里給拽了出來。我早該料到的,就是白痴也能知道卡鮑爾在搖搖欲墜。”
  “我是提出一件事,不是質疑,閣下。是不是我們把這件事放得太久了,我是說,1990年的10月份是兩年前了。”
  “好多事情都放得太久了,007。我知道你也知道。歐洲從90年代就不是個容易操作的大陸。”邦德覺得老人有些慌亂,當M心緒不宁時是你加固自己防線的最好時机。可是M老奸巨猾,很難使他陷入窘境。
  M喘著粗气,圣約翰小姐作出一個淺淺的,不屑的微笑。
  對于圣約翰小姐,邦德沒有什么好感,她是那种讓他骨子里的老牌沙文主義過敏的美國女人。淺薄而冒失,圣約翰小姐的穿著沒有章法:像口袋似的褲子,一件方格子馬甲罩在白襯衣外面,松松垮垮的外衣對于她瘦小的身材是太大了。他看她這樣的裝束,与其說是去冒生命危險,不如說是去獵奇。他同時感覺到了女孩子那种居高臨下的傲慢心態。
  大約30分鐘前,比爾·坦納在他的辦公室里為他們作了介紹,她只對他簡單地說了聲“嗨,”并握了握手,從她銀灰色的眼睛里可以讀出對他的評价,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低能的,只不過另一些更低能罷了。邦德心里明白,就圣約翰小姐看來,他無疑是落入了后一個等級。
  M接著說,“如果你讀了所有的材料你就會知道,在偉大的解凍之前,卡鮑爾毫無疑問地是獨立于舊東德的我們最成功的网絡。”
  邦德點點頭。在它成功的巔峰,卡鮑爾有過30個以上活躍的特工,包括兩名在卡爾斯霍斯特的克格勃總部里潛伏得很深的特工。卡鮑爾搞刺探,搞竊听,提供假情報,精心策划并協助至少三個貨真价實的叛逃者從克格勃下屬的系統,即最近已經消滅了的、聲名狼藉的斯塔希和前東德國外情報局(HAV)逃离。
  卡鮑爾實施教科書上的每一种操作方式,從挂假招牌,行騙術,甚至奇特的蜜月陷阱。它的歷史就是冷戰的歷史,它的武器也是當時的經典武器,是所有成名的間諜小說家們用來混飯吃的看家本事。假如按中央情報局和英國秘密情報局的習慣做法,那么卡鮑爾的每一個成員都應該被授勳。只是現在他們全部失蹤了。它的成員們沒有一個能夠把國會的榮譽勳章,或者高級英帝國勳爵士章別在他或她的胸前。
  “一股煙一樣地消失了,”M繼續說,“而且在最初的辦案官員去尋找他們時,兩人都被害而死。-個在法蘭克福的一個酒店外邊,另一個則在柏林的一個酒店里面。你已經看過那些細節了。”
  “而且全用的是過時了的手段,非常麻利地給干掉了,閣下。”邦德望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
  “現在一切都是過時的。”M像是累了,冷戰的結束給他的勢力范圍里帶來了新的威脅。“一切,包括整個网絡都消失于光天化日之下。”
  “會不會是有人試圖帶給我們一個口信?”
  “比如說?”
  M仍然坐著,他的頭全禿了,像是在打坐,用他獨有的神奇的方式接受外部信息,然后在腦中盤旋一陣,得出答案。
  “那些舊的方法。俄國人曾稱之為潮活的過時的方式。用舊式冷戰武器。蒼蠅拍和氰化物毒藥。蒼蠅拍和諾亞方舟一起消失了:太昂貴;至于氰化物毒藥嘛,我們都知道他們在用過一次之后再也不用了。”
  “是的,當然可能是個信號。”M像和尚似的敲了一下腦袋。“我們,老輩儿人,仍然在你們之中,如此這般,呃?那么動机呢?”
  “复仇,閣下?”邦德誘導著,想引出他老上司的話。
  M痛苦地聳聳肩,意思是說在現在的東歐肯定有好多這類事情在發生。“這是我們必須保持活力的原因之一。聯合情報委員會強硬地堅持,要求我們局在至少十年內,在歐洲保持整体運作。這也是卡鮑爾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和我們的美國兄弟一起,我們已經為他們制定了新的目標:有政治的,經濟的,軍事的,恐怖主義的。”
  邦德想,在某种程度上說,很可能像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的情況,當時多路特工放下他們的工作,伸長了鼻子找那些藏在自由的柴禾堆里的納粹。現在,他們在找前東德的死硬分子。有過大量的關于地下恐怖組織的傳說,以及他們重新組織秘密骨干,准備滲透到羽翼未丰的民主政体中去的說法。
  “你們兩個必須赶到那里,追隨可怜的老卜克斯力和麥女士的足跡……”
  “是賽恩斯,閣下。”圣約翰小姐似乎剛從白日夢中醒來。可能是在倒時差。“莉絲·賽恩斯是個老同事和朋友。”
  “是的,賽恩斯。”M看著這個年輕女人,他的目光黯淡。“就像福特·卜克斯力是我們的老朋友和同事一樣,圣約翰小姐。并不只是你的當事人應當受到大家的哀悼。”
  “那會讓我們大家更加堅決,閣下。”她寸步不讓,雖說控制了一下涌出的憤怒。
  “噢,我覺得我們已經足夠堅決了。希望你不要太感情用事了,圣約翰小姐。憤怒和情緒會讓你迷失方向的,咱們得進入那個迷魂陣,找出卡鮑爾還剩下些什么,這需要冷靜清晰的頭腦。”
  圣約翰小姐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M對她報以長者般寬厚的微笑,溫暖得像春天的早晨。“過來,”他的聲音同他的微笑一樣可親。“讓我們開始工作吧。先扮演一下歇洛克·福爾摩斯。我們需要把手頭的情報都過一遍,然后找出福特·卜克斯力和伊麗沙白·賽恩斯的錯誤在哪儿。万尼亞和伊格,這么說對你們更安全。”
  他站起來,沒有什么表情,解開夾克衫的扣子,脫了外衣,卷起襯衣袖子,像是准備在牌桌上大力拼殺一番。“把我們的袖子卷起來,于什么?開始工作。”他轉向坦納,讓他去准備咖啡和三明治。“恐怕要熬夜了,咱們得弄得舒服些,把外衣脫了,小姐……我不想再叫你圣約翰小姐,別人怎么稱呼你,伊麗沙白,對嗎?”
  圣約翰小姐還沒打算就此和解,可她看上去放松多了,脫去了她那臃腫的外衣,就是穿著那身花格于的褲裝也顯示出她有著很女性的勻稱的身材。“朋友們,”她說,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都叫我伊絲。”
  M沒有回報以微笑,而邦德眯起的眼睛里有一絲閃光。
  “我名字的縮寫,”她點點頭,“伊麗沙白·薩瑞,縮寫成伊絲。我十四歲的時候曾是學校里掰腕子最棒的,你知道孩子們都喜歡的。”
  “确實,是的。”邦德接受M分配給他的角色,收起了笑容,拉了把椅子坐在M的桌子旁。
  當比爾·坦納端著咖啡和三明治返回時,他們三個像是在一起密謀,弓身圍著桌子,室內只有一盞台燈亮著,他們的臉都在圓形燈光外的陰影里。M關上了其他的燈,好讓他們能集中精力于眼前的文件。
  經過了6個多小時,他們把万尼亞和伊格最后几天的細節小心地拼在了一起。
  從9月的最后一個星期直到他們被害,兩起謀殺之間只隔一個星期,兩名特工一直保持著聯系:無論是相互之間還是和他們的大本營,那是設在牛津郡鄉下的一套共有的設備。接受設在布勞克罕村庄附近的一個很小的皇家空軍通訊基地的保護,但又獨立于那個基地,与班伯里只有一箭之隔。班伯里曾以童謠“騎上木馬去班伯里橋”而聞名。
  憑借電子的魔力,樣子像個短波接收發射兩用机,做得不比信用卡大多少,卻充塞著靈敏的線路板,在固定的頻率上,監視著傳給月光(即大本營)的每個電話、每次報告。現在所有記錄抄件都放在一個几乎三英寸厚的活頁本子里。
  就像讀一本秘密日記;或者是一對秘密情侶的有著极高保密性的通信。万尼亞和伊格完全了解相互的筆跡。用普通的電話講的一些單個的字可以被譯成清晰的指示或情報。一個包括十來個單詞的句子被充填進大量信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速記方法,有他們獨特的卡鮑爾地形圖,它的安全房子、信箱,及個人暗號,真像一本百科全書。
  他們倆跑遍了所有他們与卡鮑爾一起工作時去過的地方。他們相隨著出沒于漢堡、斯圖加特、法蘭克福、慕尼黑和柏林的那些眾所周知的間諜活動的場所。
  有過兩次偶然的疏忽。他們分別進入瑞士,在蘇黎世一座老安全房子里碰頭,在他們談話的時間里,那個微形接收發机是開在發射狀態的。
  邦德對那個地方非常熟悉,當他在閱讀談話記錄時,他似乎能夠看到窗外的景色,從賽斯勞頓廣場到湖上,有些單人汽艇在水上來來往往。他記得几年前,他和一名特工在湖邊一座溫暖的咖啡館里用餐,然后在那同一座安全房子里向那人傳達了消息,那個人從瑞士的湖光山色中直接走向鐵幕后的死亡,他的死是由于邦德所攜帶并傳達給他的假情報所致,想到這里,007的良心甚覺不安。
  現在,當他們邊讀邊討論,其他的死亡也浮現了出來。在最早的30名卡鮑爾成員中只有10名還活著。6名屬于正常死亡;6名不可挽回地失蹤了,很可能已經死亡;8名,包括被發現的万尼亞和伊格,死于不可能是意外的事故。
  10名留在歐洲的卡鮑爾特工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万尼亞与伊格也是順著這些時有時無的蛛絲馬跡找上去的。在電話上,還有兩次在瑞士會面時,他們在談到特工人員時只用他們工作時的化名:克萊斯特、阿里爾、克里本、卡維勃、奧凡、泰斯特、蘇菲、普克、馬勃、道哲。這些名字不時出現在談話中,因此不得不從M的辦公室查找相關檔案,以便确定他們的真實身份,而且,如果這還不算太困難,在電話談話中還有一些街道的名字更是難查。
  在某一處,固執的卜克斯力已經走到和克里本很近了,同時伊麗沙白·賽恩斯的報告曾提及已經看見的,而后卻又消失了的蘇菲。
  但几乎就在采取實際的行動之際,兩位官員遇難身亡。僅在卜克斯力在法蘭克福豪夫酒店門外被歐寶拍了蒼蠅之前的几分鐘,他在他的酒店房間里接了一個電話。
  “是丹嗎?”拿起電話就問。是一個口音很重的男人,記錄上加了注釋。
  “你要找哪個丹?”突如其來的激動与興奮几乎躍然紙上。
  “丹·布魯米。從奇跡山軟件公司來的丹·布魯米先生。”
  “是我。”
  “我是烏爾里希,烏爾里希·沃斯。”
  在這間昏暗的辦公室里,M有他們已掌握的參考材料:打電話的人用的是奧斯卡·沃姆勃格的确認身份的密碼,直接用卡鮑爾的暗語說是馬勃。這個系列組碼,“丹……丹·布魯米……來自奇跡山軟件”,已經明确了。“只有沃姆勃格會用這個系列組碼,”M輕聲地說。“這說明如果不是沃姆勃格——可我們的語音專家發誓那聲音是他——那就是什么人用了奧斯卡的組碼,他是個挺精明的老科學家。曾在東德研究藥物,是思維控制那一類東西。”
  繼續看記錄本,烏爾里希·沃斯,實際上是奧斯卡·沃姆勃格,對于所有卡鮑爾人來說就是馬勃,要求緊急會見丹·布魯米。他給了名字和地址,是當地臭名昭著的專門宰客的一個夜總會和窯子DerMonch(出家人)。并且最后加了一句,“去見蘇菲。”
  下面的材料是卜克斯力打給月光的一個簡短的電話。“為了保險起見,”M說,“卜克斯力就是這么一絲不苟。他怕万一那個小小的無線電儀器沒有很好地接收打進來的電話,他要讓家里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与馬勃接頭,’他說,然后給了時間地點,最后補充道,‘馬上在出家人与蘇菲見面。’”
  這樣,發出了這個最后的報告,福特·卜克斯力,我們所知的万尼亞,就沖出了他的房間,把他的警惕性拋到了九霄云外,在法蘭克福的黃昏,死于歐寶車下。
  文件顯示出一系列相似的事件把伊麗沙白·賽恩斯女士,我們所知的莉比·麥或者是伊格引向了死亡。
  与万尼亞在瑞典的第二次會面之后,已經決定了她應該回柏林,在那儿時她已聲稱她曾看見過蘇菲。“對于蘇菲,你們可以從這些圖表看到,”M指出,“實際上,她是個保加利亞人。她于1979年參加卡鮑爾,當時只有18歲。克格勃從保加利亞情報局——老辣殘忍的DS——重新雇用了她。她作為一名克格勃与DS之間的聯絡官在卡爾斯霍斯特工作,我們收買了她并付她錢。”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我應該說是美國情報机關在1982年收買了她并付她錢。她真是棒极了。她為我們所提供的比其他任何人都多。就像他們所說,非常地聰明,學什么都很快。美國人為了把她弄出來兩個星期,甚至特意制造了一起事故。伊絲,我相信你們的人所使用的術語‘一流的行動’。我想這是很高的評价。”
  “是最高的。”
  “嗯……怎么說呢,要是你看過這堆材料,你會看到你們的賽恩斯認為,如果蘇菲露面,她只能在最高級的地方。卜克斯力和賽恩斯決定賽恩斯應該出現在肯派酒店。”
  肯派是柏林傳說中的布里斯托爾的酒店肯平斯凱,据說德國的命運和前途早就在肯平斯凱決定了。
  “那么她的真名呢?”邦德把身子探過桌子,眯起眼睛去看那些列著卡鮑爾寶貝成員的分類目錄。
  “普莉克希,”M輕聲說。“普莉克希·西蒙。”
  “名字不錯,普莉克希。”邦德自言自語地。
  “你真是這么想?”是伊絲,她皺起了鼻子,像是覺得這個名字的味道不對。
  “找到了。”M翻過几頁記錄,用食指指點著其中的一頁,“伊格在布里斯托爾的肯平斯凱時接到的電話。”
  前面的几個電話是和月光的直接通話,其中包括一段嚴肅的對話,對話中月光的領導向她通報了万尼亞的死訊。另有几段沒有加密的對話也是在月光与伊格之間,及伊格与德斯特之間進行的。M作了解釋,德斯特是麗絲·賽恩斯在蘭利的頂頭上司。
  “馬丁·德·羅梭,”伊絲說,“他也是我的上司。那么除了這些還發生了些什么?”
  “伊格死的前一天。”M翻到另一頁。下午3點26分有一個打進來的電話,莉絲·賽恩斯拿起電話:
  “喂?”
  “我找吉達。”女人,記錄上寫道,說德文但有一點口音。
  “你找吉達嗎?”
  “吉達·馮·格勞克。”
  “我就是,你是哪位?”
  “愛麗絲。愛麗絲·施威爾。”
  “對不起,你代表一家公司嗎?”
  “是的,我們見過面,馮·格勞克女士。我是為麥斯特先生工作。麥斯特設計所。你記得嗎?”
  “對,我有點印象。對不起。但是,是的,我急于找麥斯特先生談談。”
  “他也希望見到你,可是他的日程排得太滿。他不想到肯派去。你是知道他喜歡什么的,馮·格勞克女士……”
  “是的。他愿意在什么地方見面?”
  “他說明天下午3點左右在布朗酒店見。”她給了地址。
  “我會去的。告訴他到前台找我。”
  “很高興再次与你通話,馮·格勞克女士。”
  記錄到此為止。
  “那么這個組碼對嗎?”邦德問。
  “一切都很正确。語音專家說這肯定是蘇菲,就是普莉克希·西蒙。麥斯特設計業務是識別的關鍵。整個組碼都是正确的。”
  “那么麥斯特先生呢?”
  “根本就沒有麥斯特先生。為了面對面的相見,蘇菲要選擇地點。從來都是這樣。她能嗅出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布朗酒店是很不起眼的。伊格匯報了,而且搬家之后立刻通知了月光。”
  “她的接收發机呢?”邦德問,“她……沒有開?”
  “有兩個電話,都是打到美國的。”M指著記錄。“然后她好像馬上就把它關上了。這是在一般情況下她不應該作的一件事。”
  “一個情人?”
  “所有的人都這么想過,但是無法證實。”
  “她的情人住在華盛頓特區,”伊絲補充道,過去的几分鐘她一直保持著沉默。“除非她又遇到了什么人……不,她不是那种人,莉絲是女人中最忠實的。”
  “可是有人用氰化物手槍擊垮了她,而且她在房間里只穿了條三角褲衩。”邦德咬住下嘴唇。“沒有打斗的痕跡。沒有任何异常。”
  M搖搖頭。“開玩笑,不是嗎?是啊,你們倆就是要赶到那里去,查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把他的椅子向后推了推。“在明天天亮之前,我要求你們記住所有的一切。特工人員的秘密、他們的化名、所有的組碼、用詞規則、肢体語言、安全房屋、信箱、街道上的會面,一切。”
  “這可是多得可怕……”伊絲開始抱怨了。
  “我知道,”M冷冷地說。“我知道要求得太多了,伊絲,可這就是我們這行的飯碗。現在我們能知道的,是那邊還有10個卡鮑爾的前特工,其中的兩個——奧斯卡·沃姆勃格(馬勃)和普莉克希·西蒙(蘇菲)沒准已經變了味。我們只做必須做的事情。在當地報紙上登廣告;在指定的時間和頻率上廣播;在几個卡鮑爾經常用來聯系的雜志上刊登消息。你,詹姆斯,就是新的万尼亞,那么你,伊絲,必須繼承伊格的衣缽。今晚我們大家都呆在這里和你們一起工作,但是我要求你們倆在明晚之前要搭上去柏林的班机。”
  邦德早已感覺到一股奇特的、五味俱全的興奮与恐懼在他的心口顫動著,燃燒著。
  “我要求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學習,然后思考、推斷,努力去找到你們前任的死亡之謎的答案,就這些,怎么樣?”
  邦德一臉冷酷地點了點頭,伊絲咽了咽唾沫,那個字在嗓子眼里打了几個轉才說出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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