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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日本文壇有兩位姓村上的作家享譽世界。一位叫村上龍,另一位叫村上春樹。在我國有許多讀者讀過村上春樹的多部作品,《挪威的森林》、《青春的舞步》、《傾听風之歌》等已經被譯成中文。而成名比春樹早几年,不僅在日本,甚至在歐美亦有一定影響的村上龍卻遲遲不被中國讀者所了解。他弱冠之年就創造出《近似無限透明的藍色》,獲得1976年上半期日本純文學最高獎——芥川獎,一躍登上日本文壇,他為日本文學界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透明族。由作者自己改編、導演成電影后,《近似無限透明的藍色》在日本風靡一時,從此“透明族”一詞廣為流傳。村上龍為旗手的“透明族”作家,以嶄新的文學手法,對現有的文學制度和藝術傳統提出挑戰,代之以無立体、不追求倫理、价值判斷的文体來表達一种感覺。小說所描寫的一群年輕人,面對矛盾重重的社會現實,因無力抵抗,而變得自暴自棄,頹廢無聊,消磨青春,游戲生命。 《近似無限透明的藍色》的故事空間被設立在東京附近的一個駐有美軍基地的城市——橫田。主人公阿龍和他的朋友們正值青春年華。日常生活卻沉溺于搖滾、吸毒、群居和暴力。他們与基地的美軍士兵聚會混交,甘愿做美軍士兵的“玩偶”。青春在墮落中消磨,生命變得毫無价值。他們是一群遠离故鄉的漂泊者,更是失去精神家園的孤獨儿。這一切在幻覺与現實,喧囂与騷動的影像中被表現出來。當他們厭倦這种像“飛蛾”和“蟑螂”一樣的齷齪生活時,回歸的意愿就變得強烈起來。小說中描寫的麥爾告訴阿龍他將要回鄉的情節,阿龍回富山老家的段落,還有那叫“沖繩”的青年總是在提回沖繩去,阿龍在幻覺中描繪的那座城市、那座宮殿……所有的人物都在尋找自己的歸宿,但是他們回歸的真正家鄉在哪里,真正的精神家園在何處,這些無疑揭露了二戰后美軍對日本的占領。美軍基地長期存在,使日本社會矛盾重重。這樣的社會体制,正是作品中阿龍所幻覺的“黑色大鳥”,讓人感到恐怖。主人公只能在幻覺中尋找自我,只能在沾有自己鮮血的玻璃碎片中看到“近似無限透明的藍色”。 作品所描寫放蕩的青春,可以說是村上龍面對強大的無法改變的現實而采取的一种抵抗。他在《村上龍自選小說集》、《被消費的青春》中,稱自己的青年時代是一個不愿重提的令人厭惡的時代,面對多次的挫折,他強烈地意識到青春的無奈,他把積蓄在身体內部的青春活力轉化為一股“嬉皮士”式的頹廢的激情迸發出來,大膽地表現在小說中。他的《近似無限透明的藍色》使芥川獎所代表的日本純文學那含蓄、朦朧的性描寫傳統開始崩潰。他的作品中,各种感覺不加任何价值取向任其自然流露。強烈鮮明的影像憑借直觀而富于造型的詞匯固定在文章里。著名評論家柄谷行人稱村上龍具有一种美國式的動物性的想象力。對付春上龍系統作品不靠文体的修飾,直觀而具体地把本能的感覺呈現在文章中就可以了。他的文章各种影像互相更織;如同一幅幅重彩的油畫,因幻覺而交替出現。大量的生活化的人物對象使讀者觀其“聲”如見其人。也正是這种直率,使他的文体震撼了眾多的讀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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