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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是非常普遍的,我對于妹妹的未婚夫始終未曾有過好感,而且,我甚至覺得妹妹竟然會決心和這樣的男人結婚,實在令人感到怀疑。說得坦白一點,我覺得很失望。 或許這樣的想法是我偏狹的性格所造成的。 至少妹妹是這樣認為。然我們表面上都不以此為話題,但是,我對她的未婚夫不太滿意這一點,妹妹也非常了解,對于我這樣的想法,妹妹也覺得非常不高興。 “你對事情的看法眼光太狹窄了”妹妹對我說。 當時我們正在談論意大利面,她所說的應該是指我對意大利面的看法眼光太狹窄吧! 但是,妹妹當然不會只針對意大利面的問題,在意大利面之前還有她的未婚夫,所以,事實上妹妹所指的應該是未婚夫的問題。這种情形就是所謂的借題發揮。 事情的開端是緣于妹妹邀我一起在星期天的中午吃意大利面,因為我也有點儿想要吃意大利面,于是就隨口說:“好吧!” 于是我們就走進車站前一家新開的意大利面館,我點了茄香洋蔥意大利面,妹妹點了傳統的意大利肉醬面。 面送上來之前,我一直喝著啤酒,到此為止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這是五月里的一個星期天,天气非常晴朗。 問題出在送來的意大利面的味道,面表面看起來是煮熟了,其實心還是硬的,奶油好象是用煮狗食的劣等貨冒充,我勉強吃下了半盤就放棄了。 妹妹抬頭看了我一眼,不說一句話,依舊慢慢地將自己盤中的面吃完。 這時候我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邊喝下第二罐的啤酒。 “喂!怎么剩這么多就吃不完了,多可惜啊!” 妹妹將她盤子里的面吃完了之后說。 “太難吃了!”我回答。 “都吃下去一大半,應該不算太難吃吧,只要稍微忍耐一下,一定可以吃完的!” “想吃的時候吃,不想吃的時候就不吃,這是我的胃,不是你的胃!” “這家店才剛開張不久,廚房可能還不熟練,你就稍微寬容一下,不行嗎?” 妹妹看著送上來口味清淡的附餐咖啡說。 “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不好吃的食物就應該將它留下來,這也是一种常識。” 我向她說明。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偉大的呢?”妹妹說。 “你听了不舒服是嗎?”我說“口气這么不好,是不是生理期?” “討厭啦!請你不要再說些奇怪的話了!你以前不說這些的。” “有什么關系,我對你第一次的月事什么時候來也都非常清楚。我記得你的第一次來得很晚,媽媽還陪你一起去看醫生呢?” “你閉嘴不說話也沒有人當你是啞巴!”她說。 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只好听她的話閉上嘴巴。 “大概是你對事情的看法都太偏激了!” 她一邊在咖啡里水加入了一些奶精,一邊說。 一定是這杯咖啡太難喝了。 “不論什么事情你只是將缺點找出來,大肆批判,好的地方你這看都不看。 只要与你的標准不合,你一概不加以理會,這种情形以旁人的眼光來看就是神經病!” “這是我自己的人生,与你無關!”我說。 “可是你出口傷人,故意找人麻煩!你這個只會手淫的家伙!” “手淫!”我大吃一惊地說。“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你在念高中的時候經常喜歡手淫,每次都把內褲都髒了,你應該也很清楚,那些東西洗起來是很累人的,可是你卻一做再做,你不是故意給人添麻煩嗎?” “我以后會小心一點!”我說“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喜歡的東西,有我討厭的東西,這是這我自己都無法改變的啊!” “但是,你不可以傷人!”妹妹說。 “為什么你不稍微努力一下呢?為什么你不往好的地方去看呢? 為什么你不愿意多忍耐一點呢?為什么你一直都沒有成長呢?” “我是正在成長!” 我覺得自己已經被傷害了。 “我也要求自己要多忍耐、多往好的方面看,只是我的觀點和你不一樣罷了!” “你這种情形只有傲慢兩個字足以形容,所以你到了二十七歲仍然找不合适的對象!” “我有女朋友啊!” “那些人只不過是睡睡覺罷了!”妹妹說。“不是嗎?每年更換一個睡覺的對象,這樣才感到快樂嗎?沒有快理想、沒有愛情,也不用相互体諒,這到底有什么意義呢?和手淫沒有兩樣吧?” “我哪有一年換一個?” 我毫無力气地說。 “意思是完全相同的!”妹妹說。 “你能不能稍微認真思考一下,過著認真一點的生活,稍微像個大人的模樣?” 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從此之后,不管我說什么,她都不愿意再回答。 為什么她會對我產生如此偏激的想法呢?我也不大清楚。大約在一年前,還和我一起生活得非常愉快,而且從來不會反駁過我的想法。她會開始批評我,是在她認識了她的未婚夫之后。 這种事情是非常不公平的,我和她已經相處了二十三年,雖然每一件事情我們都是率直地商量,但是說起來仍是一對感情相當不錯的兄妹,几乎從來不曾吵過架。 她知道我手淫的事情,我也知道她初潮的事情;她知道我第一次買保險套的事情(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也知道她第一次買有蕾絲的內褲時的事情(在她十九歲的時候)。 我和她的朋友約過會(當然沒有上床睡覺),她也和我的朋友約過會(我想應該也應該沒有上床睡過覺),總之我們是在一個非常相同的環境下長大的。 這樣友好的關系,在一年前開始變質,一想到這件事我就越來越生气。 妹妹說要到車站前的百貨公司看鞋,我只好一個人回到公寓里。然后打電話給女朋友,可是她不在家,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從不在星期天下午兩點鐘突然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見面。 我放下電話筒,翻動記事本,找到了另外一個女孩子的電話,這是一個知道哪里有狄斯可舞廳的女大學生,她在家里。 “出來喝點東西吧!”我邀她。 “才下午兩點鐘!” 她不耐煩地說。 “時間不是問題!出來喝點柬西,很快就天黑了。”我說。“我知道一個以看夕陽聞名的酒吧,下午三點過后再去的話,就沒找不到好位子了。” “你這個人真是討厭!”她說。 但是她還是出來了,大概是一個性格親切的人吧! 我將車子沿著海岸過去,一直開到橫濱附近,如約定地,到一個看得見海濱的酒吧。 我在這里喝了四杯加冰塊的i.w.哈伯酒,她則喝了兩杯香蕉水果酒,看著夕陽。 “你喝了這么多的酒,還能夠開車嗎?” 她擔心問。 “不要擔心。”我說。“我的酒量好得很,四杯算不得什么!” “算了,你最愛吹牛!”她說。 然后我們又回到橫濱吃晚餐,在車子里我吻了她,邀她一起上旅館,她說:不行啦! “月經來,還放著衛生棉條呢!” “拿下來就可以了!” “別開玩笑了,還有兩天呢!” 算了!我心里想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如果早知道會有這种事情發生,我就不會找她出來了。好久不曾和妹妹一起悠閒地度過一天,我原本打算這個星期天在家里陪她的。 “對不起!但是,我絕對沒有騙你哦!” 這個女孩子說。 “沒有關系,別挂在心中,不是你不對,是我不好。” “我的生理期和你不好有什么關系?” “正确的說法應該是我不應在這個時候去找你!”我說。 真的是這樣嗎?難道我真的非得對一個認識不深的女孩子的生理期了若指掌嗎? 我開車將他送回世谷田的家中,中途車子一直喀喀作響,我心里歎气著想著:大概該將它送進修車場里整修一番了吧! 好象只要有一件事進行不順利的話,這一整天就會連鎖地不好的方向發展下去似的。 “我最近還能約你出來嗎?”我問。 “約會?或者上旅館?” “兩個都有!”我坦自地說。“這么說的話,比較表里一致,就像牙刷和刷牙一樣。” “是呀!這是正确的想法!”她說。 “這么想的話,頭腦比較不會老化。”我說。 “到你家去如何?不能去玩嗎?” “不行,因為我和妹妹住在一起,我們早已有約定,我不可以帶女孩子回家,妹妹也不可以帶男生回來。” “真的是妹妹嗎?”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下次帶戶口簿給你看!” 她笑了笑。 等到這個女孩子消失在她家的大門口里,我才重新發動引擎,回到我住的公寓。 一路上耳邊不停地響著引擎所發出的喀喀聲。 房間里一車漆黑,我打開車鎖,大聲叫著妹妹的名字,但是她卻不在房間里。 我心里想著,已經十點多了,她會到哪里去呢? 接著我就去找晚報來,但是沒有找到,因為今天是星期天,不送報。 我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杯子一起拿到客廳。打開錄放机,看著新的連續劇。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控制聲量的開關,但是,無論如何總是听不到聲音。這時候我才發現錄像机早在三天前就坏掉,雖然開了電視,但是聲音仍然無法出來。 在沒有更好的方法之下,我只好看著無聲的電視畫面,喝著啤酒。 電視正在放映一部古代戰爭電影,羅馬帝國的戰車遠征非洲,炮戰車擊出無聲的大炮,自動槍也發出沈默的彈音,人們在無言中靜靜地死去。 唉!算了!我又歎了一聲气,這大概是當天的第十六次歎息吧! 我和妹妹二個人生活在一起,大約是五年前的春天開始的吧!當時我二十二歲,妹妹十八歲;換句話? a我剛從大學畢業,准備找工作,而妹妹剛高中畢業,准備去念大學。我的父母表示;如果和我住在一起的話,就允許妹妹到東京念大學。妹妹說:沒有關系。我也說:隨便。于是父母就為我們找到了一間有個房間的寬敞公寓,房租由我負擔一半。 前面已經敘述過了,我和妹妹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絕對不會讓我有任何痛苦的感覺。因為我任職于電机制造公司的廣告部,早上上班的時間比較晚,晚上則比較遲回到家里;而妹妹一大早就去上學了,傍晚就回到家里。因此,經常是我醒來時,她已經出門;我回到家里時,她又已經睡著了;再加上星期六、星期天我都花費在和女孩子的約會上,所以一個星期里只有和她說兩三句,但是,我認為這种情形對我們來說是非常有利的,因為我們几乎沒有吵架的時間,也沒有空閒去干涉對方的私事。 雖然我想她可能也會有很多不尋常的事發生,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說出口,她已經是超過十八歲的女孩子了,想和什么人上床睡覺,我沒有干涉的權利。 但是,有一次半夜一點到三點,我一直牢牢地握著他的手。我下班之后回到家里,看見她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哭泣,我推測她會坐在餐桌前哭泣,大概是想要跟我要求什么東西吧!否則她只要坐在自己的床上哭就夠了,何必讓我看見呢?雖然我确實是一個? 噶e又任性的人,但是,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可以推想得到的。 所以,我就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握住她著手。握著妹妹的手這种事情,自從小學時代一起去抓蜻蜓以來,從來未曾再發生過,妹妹的手比記憶中的─那當然是非常久遠以前的記憶─要大得非常多了。 結果她就這樣一直坐著,不說一句話地哭了兩個小時。她的身体內竟然屯積了這么多的淚水,這實在太令我惊訝了,要是我的話,大概哭不到兩分鐘全身就干涸了。 但是,到了三點時我已經開始覺得有些累,再不結束的話,我也撐不下去了。在這個時候,身為兄長的我,不說句話是不行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還是開口說話。 “我對你的生活完全不想干涉!”我說。“你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就隨著自己的喜好去過吧!” 妹妹點點頭。 “但是,我一直想給你一句忠告,最好能隨時在皮包里放一個保險套,你當然有別于那些賣春婦。” 听我這么一說,她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簿,突然用力地朝我丟了過來。 “你憑什么偷看我的皮包!” 她大聲怒罵。 我知道她這個時候已經气憤到了极點,為了不使她再受到任何刺激,我當然不能對她說我從來不曾去偷看過她的皮包。 但是,不論如可她是已經停止哭泣,而我也能夠回到自己房間,鑽進被窩里去。 妹妹大學畢業之后,任職于旅行,但是我們的生活形態仍然沒有絲毫改變。她的上班時間是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非常有規律,而我的上班時間則和一般人回异,中午才進到辦公室,然后坐在辦公桌前一邊看報紙、一邊吃中飯,下午兩點鐘左右才開始真正的工作,傍晚又得到廣告公司去談生意,飲酒應酬,每天都必須到了深夜才能回家。 在旅行社上班的第一年暑假,她和一位女朋友一起到美國西海岸觀光旅行(旅費當然是采用分期付款的)。在這趟美國之旅,她認識了一位年長他很多的計算机工程師。回到日本之后,仍然經常与他見面。雖然這种事情也是非常多見,但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因為我對這种瘋g大采購的旅行團一點儿也不感興趣。 自從和那位計算机工程師交往以來,妹妹似乎比以后更為開朗,家事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穿著打扮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她非常喜歡穿工作服,或牛仔褲、卡其裙,現在則換上色彩鮮艷的裙裝,而且每件衣服都親自用手洗,仔細的熨燙,經常自己下廚、打掃房間。 我覺得這是一种非常危險的征候,如果看到了女孩子有這個征候,男孩子通常有兩种反應,一种是立刻逃開、一种是馬上下了結婚的決定。 后來妹妹又拿了那位計算机工程師的照片給我看,這是妹妹第一次拿她男友的照片給我看,這也是一种危險的征候。 照片有兩張,其中一張是在舊金山的海邊照的,妹妹和那位工程師兩人并肩而站,兩個人都面帶盈盈的笑意。 “好漂亮的海岸線喔!”我說。 “別開玩笑了!”妹妹說。“我是非常嚴肅的。” “你要我說什么好呢?” “你最好什么也別說!” 我再仔細看一下手上這張照片,如果世界上真有那种一眼看去就令人非常討厭的的話,就是這种臉了。而且,這种計算机技師長得和我高中時代最討厭的社團前輩很像,雖然長相不差,但是故意裝出一副頭腦精明、盛气凌人的模樣。 “你們上過几次床了?”我問。 “你胡說些什么?” 妹妹說著,滿臉脹紅。 “請你不要老以自己的尺度來衡量這個世界,你以為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嗎?” 第二張照片是回到日本之后才照的,照片里只有計算机工程師一個人,他穿著一件皮背心,靠在一輛大型摩托車上,座椅上永著一頂安全帽,這張臉的表情完全和在舊金山時一模一樣,大概是他再也沒有別的表情了。 “他很喜歡騎机車。”妹妹說。 “我看得出來。”我說。“不喜歡騎机車的人是不會穿這种皮背心的。” 我……大概又是因為個性偏激的緣故所造成的……于喜歡騎机車的人都不具有好感,因為這些人大多比較驕傲,喜歡裝模做樣;但是,對于照片上這個人,我不想加以批評。 我靜靜地把照片還給妹妹。 “可是……”我說。 “可是什么?”妹妹說。 “可是,你打算怎么辦呢?” “不知道!或許會和他結婚吧!” “他向你求婚了嗎?” “嗯!”她說。“可是我還沒有給他答复。” “嗯!”我說。 “老實說是因為我覺得我才剛開始上班而已,還想自己一個人自由地游樂一番。當然,不同于你那种過于偏激的想法。” “應該說是健全的想法。” 我強調地說。 “可是,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和他結婚也不錯。”妹妹說。“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拿起卓上的照片再仔細地再看一次,心里想:“還是算了吧!” 這是圣誕節前的事情。 過完年后不久,有一天一大清早九點多鐘,媽媽打電話過來,我正在听布魯斯.史普林斯汀的“生在美國”,一邊刷著牙。 母親問我知不知道妹妹交男朋友的事情。 不知道,我說。 母親說她收到妹妹的信,信上說兩個禮拜后妹妹要帶那個男的一起回家。 “該不是想要結婚了吧!”我說。 “所以我想問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媽媽說。“我希望能在見面之前對他多了解一點。” “這個嘛!因為我也沒有和他見過面,對這個人不怎么清楚,我只知道是一個年齡滿大的工程師,好象是在ibm或什么公司上班,公司的名字是三個英文字母,要不然就是nec、或ntt。我只看過照片,長得不是頂好的,而且又不是我要結婚,所以我對他沒什么興趣。” “哪一個大學畢業的?家住在哪里?” “這件事我怎么會知道呢?”我說。 “你不會去找他見個面,了解一下嗎?” “我不喜歡做這种事情,我的工作太忙,你不會兩禮拜見面之后再問他嗎?” 結果,我比媽媽更早和這位計算机技師碰面。 接下來的那個星期天,妹妹說要到他家去做正式的拜訪,我只好義不容辭地答應作陪。穿妥白襯衫、系上領帶,再穿上最得意的西裝,就到他家去了。那是一棟位在古老住宅街道正中央,非常豪華的住家,院子里停放著照片上經常看得見的五百cc摩托車。 “哇塞!這么高級的住宅!” “今天真的要拜托你,千万別再玩笑了,正經一點可以嗎?”妹妹說。 “是的!遵命!”我說。 他的父母都是非常規矩─稍微太規矩而變得有點儿嚴肅─,而且非常厲害的人,他的父親是石油公司的重要干部,我的父親在靜岡擁有一座石油的連鎖店,所以這一方面我們之間的關系不算太遠。 他的母親母親用一個高級的盤子,端著茶出來。 我向他們規矩地打過招呼之后,遞上了了我的名片,并且向解釋,本來應該由我的父母來拜訪,但是正好他們今天有事不能來,所以就由我來代理,改天他們會正式來拜見二位。 “我听儿子說過好几次了,今天看見了果然不假,是一位標致的小姑娘,而且我知道一定是一位好女孩。” 他的父親說。 我心里想,他一定是調查得非常詳細了。或許連十六歲都尚未初潮,以及深受便秘所苦這种小事,都知道得一清楚呢! 等到這些客套話都結束之后,他的父親為我倒了一杯白蘭地,這种白蘭地的味道實在美极了,我們一邊喝著,一邊談著各自工作上的事情,妹妹穿著拖鞋踢了我一下,提醒我不要喝得過多。 這時候身為儿子的計算机技師一言不發,緊張地端坐在父親身旁,一眼就可以看,在這個屋檐,他完全受父親大權的支配,他身上穿著一件我以前從來不曾看過,樣式非常奇怪的毛線衣,毛線衣里面是一件顏色非常不諧調的襯衫,看起來讓人覺得這個男孩子很奇怪。 談話告一個段落之后,我看看手表,已經四點了,于是站起身來,准備告辭。 計算机技師送我們兩個人到車站。 “找個地方一起喝喝茶好嗎?” 他邀請我和妹妹。雖然我對喝茶沒興趣,也不想和穿著這么奇怪毛線衣的男孩子同桌,但是,斷然拒絕可能會讓他覺得不好意思,只好同意三個人一起到附近的咖啡店喝茶。 他和妹妹都點咖啡,點了啤酒,可是這里沒有賣啤酒,沒有辦法我只好也喝咖啡。 “今天真是謝謝你,幫了一大忙!” 我向我道謝。 “那里的話,這是我應該的。” 我學著大人的口吻說,因為我已經沒有一點點多余的力气開玩笑了。 “常常听她提起大哥的事。” 大哥? 我用咖啡匙的柄挖挖耳朵,再把它放回桌上。然妹妹又用腳踢了我一腳,但是,我覺得計算机技師應該是不懂這個動作的意義。 “看你們兩個人感情這么好,實在讓我非常羡慕。”他說。 “一有高興、有趣的事情,我們就互踢彼此的腳。”我說。 計算机技師一副不解的表情。 “他在開玩笑啦!” 妹妹不太高興地說。 “他講話就是這樣的!” “我是在開玩笑的。”我也說。 “兩個人住在一起,總得彼此分擔家事,她分到的是洗衣服,我分到的是講笑話。” 這位計算机技師─正确的名字叫做渡邊升─听了之后也稍微安心地笑了笑。 “气氛爽朗一點不是很好嗎?我也想擁有一個這樣的家庭,气氛爽朗是最重要的。” “說得也是啊!” 我對著妹妹說: “气氛爽朗是最重要的,你太神經質了。” “不要再開玩笑了。”妹妹說。 “我想盡可能在秋天結婚。”渡邊升說。 “結婚儀式還是在秋天舉行最好。”我說。 “還可以叫栗鼠和大熊一起來參加。” 計算机技師哈哈大笑,妹妹卻沒有笑,她好象是真的生气了。因此,我就推說另外有事,然后起身离席。 回到公寓之后,我打電話給母親,說明了整個事件大致的情形。 “這個男孩還不怎么坏。” 我一邊掏耳朵一邊說。 “不怎么坏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說人滿誠實的,至少和我比起來算是老實人。” “和你當然是沒得比了。”母親說。 “真高興听到你這么說我,謝謝了!” 我一邊看著天花板,一邊說。 “那么,他是哪一個大學畢業的呢?” “大學?” “哪一個大學畢業的呢?那個計算机工程師。” “這种事你可以問問當事人。” 我說著就把電話挂斷。 然后就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心情非常郁悶地一個人喝著酒。 為了意大利面而和妹妹吵架的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上午八點半才起床。 和前一天一樣,天空中沒有半片烏云,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气,我覺得好象全完是昨天的延續似的,夜里一時中斷的人生又重新開始了。 我將汗濕了的睡袍和內褲丟道洗衣槽里,淋了浴,又剃了胡須。一邊剃的時候,一邊想著昨天晚上的那個女孩,實在非常懊惱。不過,遇到這种無可抵抗的事情也實在是莫可奈何。不過,以后還有机會,說不定下個星期天一切都會很順利。 我到廚房烤了兩片面包,燒了一壺咖啡,原本想听听fm播放的節目,但是想到錄像机的監听系統已經坏,只好作罷。改為一邊看報紙的讀書欄,一邊啃著面包。讀書欄里介紹的新書沒有一本是我想要看的,那里的書不是關于“年老猶太人的空想与現實交錯所造成的性生活”,就是關于分裂症治療的歷史性考察,實在搞不懂,報社那些編輯大人為什么要選擇這樣奇怪的書來介紹。 吃完了一片烤得焦硬的面包之后,把報紙放回桌上,這時候才發現果醬瓶子下面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是妹妹一貫的字跡,她寫著:因為星期天的晚上要叫渡邊升一起來吃晚餐,所以希望我也能夠留在家里,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我吃完了早餐,撥撥掉落在襯衫在面包屑,將餐具放進了水槽,打電話到到妹妹上班的旅行社。 妹妹接到電話之后: “現在我手邊的事情非常忙,十分鐘之后再打電話給你。” 二十分鐘之后果真打電話過來,在這二十分鐘之內,我一共做四十三次的伏地挺身,手腳合計剪了二十根指甲,穿好襯衫、打好領帶、選好了長褲,并且刷了牙,梳了頭發,打了兩個哈欠。 “你看到我的留言了嗎?”妹妹說。 “看了!”我說“但是,這實在糟糕透,這個星期天我早就好別人約好,如果能夠早一點說的話那就好了。 現在才知道實在非常可惜。” “你不要說得那么可怜!我想你這個約大概是和一個連名字都記不清的女孩子吧!”妹妹語气冷淡地說。“不可以改在期六嗎?” “星期六一整天都必須待在錄像室里,因為現在正在制作電動抹布,所以那一天會非常的忙。” “那么就跟她取消好!” “那么你來付取消費吧!”我說。“現在是一种非常微妙的階段。” “沒有那么微妙吧!” “雖然不應該是這樣…”我坐在椅子上一邊整理襯衫和領帶,一邊說。“我們不是早就約定好不侵彼此的生活嗎?你和你的未婚夫共進晚餐─我和我的女朋友約會,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好,你一直都沒有和他好好聊過吧,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只和他見過一次面,而且那是四個月的事情,不是這樣嗎?雖然你們也有好几次見面的机會,可是你每一次都故意逃開,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嗎?他是你妹妹的未婚夫,我求你和他一起吃頓飯,好嗎?” 因為妹妹說話也有她的道理,所以我也只好默默的無以言對。确實我總是用最自然的方法來逃避和渡邊升見面,而且渡邊升和我之間實在沒有任何共通的話題,我講的笑話他也听不懂。 “拜托你啦!只要這一天就好了,從此以后,到這個夏天為止,我不會再去打扰你的性生活了。”妹妹說。 “我的性生活不算什么啦!”我說。“或許到這個夏天結束之前都不會再發生。” “不管怎么樣,請你星期天一定要待在家里。”“我無能為力!”我斷然地回絕她。 “說不定他會幫你修理錄像机,那個人在這個方面非常擅長。” “還有這點好處呢!” “你不要老想那些奇怪的事!” 妹妹說著就挂斷電話。 我系好領帶就出門上班去了。 這個禮拜一直都是晴朗的好天气,好象是每天都是每天的延續似的,星期三的晚上,我打電話給我的女友,告訴她為工作忙碌,這個周末不要見面。因為我已經三個禮拜不曾和她見面了,所以她當然不太高興。接著我沒有放下話筒,繼續撥電話給那個女大學生,但是她不在家,星期四、星期五她都沒有在家里。 星期天早上,我八點就被妹妹叫起來了。 “我要洗床單,你不能再睡那么晚。”她說。 然后就拆下枕頭套和床單,也叫我脫下睡衣,我沒有地方去,只好進浴室洗個澡,順便刮刮胡須。我覺得這個家伙愈來愈像媽媽了,原來女人也和鮭魚一樣,無論過程如何,最后總會回到相同的場所。 洗完澡之后,我穿上一件短褲,套上一件胸前的字几乎都已褪盡了的t恤,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然后開始喝柳橙汁。覺得体內還留存著昨夜的酒精,連報紙也不想看了。桌子上有一個蘇打餅干的盒,于是我就拿了三、四片來吃,代替早餐。 妹妹將被單放到洗衣机里,然后就不停地收拾整理我的房間和她自己的房間,整理完了之后,又用洗洁劑擦洗著客廳和廚房的牆壁和地板。 我一直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開美國朋友送我的裸女照片,仔細觀察研究一番之后才發現,女性性器事實上也有大小不同之別,和身高、以及智商是完全一樣的。 “嘿!看你在這里閒著無聊,不如幫我買東西吧!” 妹妹說著,就硬塞給我一張寫滿采購物品名單的紙條。 “請你不要在這里看這种書,這個人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我把裸照放在桌子上面,瞪著紙條。萵苣、蕃茄、芹菜、沙拉醬、熏魚、洋蔥、濃湯包、馬鈴薯、洋芹菜、牛排肉三片……。 “牛排肉?”我說。“我昨天才吃了牛排,我不想再吃牛排,吃炸肉餅比較好!” “或許你昨天真的吃了牛排,但是我們沒有吃啊,請你不要那么自以為是,而且,沒有人會用炸肉餅來招待客人的吧!” “如果有女孩子請我到她家里去吃炸肉餅的話,我一定會非常感動,再端出一盤切得細細長長的白甘籃菜、香濃的味噌湯……這种吃法多么生活化啊!” “不管怎么樣,今天已經決定吃牛排了,殺了我也不愿意做炸肉餅你吃,今天你就不要再自以為是,和我們一起吃牛排吧!求求你。” “好吧!”我說。 雖然有時候我的怨言似乎多了一些,但是歸根究底我還是一個非常親切的人。 我到鄰近的超級市場照著菜單購物,然后又到附近的酒店買了一瓶四千五百圓的香檳,打算以這瓶香檳作為送給他們兩個人的訂婚禮物。我想大概只有非常親切的人才會為他們設想得如此周到。 回到家之后,看到我的床上端放著一件折疊整齊的馬球襯衫,和一件沒有一點點縐紋的棉質長褲。 “換上這套衣服!”妹妹說。 算了!換就換吧!我心里想著,不說半怨言就把衣服換了下來。不論我還有什么意見,今天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這樣會覺得气氛和平些。 渡邊升在下午三點准時出現,當然是騎著摩托車來的。他那輛五百CC机車的排气聲,遠在五百公尺遠的地方就听得一清二楚。從陽台探頭出去往下看,看見他將摩托車停靠在公寓玄關旁,然后脫下了安全帽。非常值得慶幸的是,他在脫下安全帽之后,身上所穿的服裝還算正常。一件花格子衫,配一件白色長褲,再加上一雙咖啡色的鞋,唯一顯得唐突的是鞋子和皮帶的顏色不搭調。 “好象是我們家大小姐的朋友來了!” 我對著正在流理台削馬鈴薯皮的妹妹說。 “能不請你先招呼他一下,我現在得忙著廚房的事情。”妹妹說。 “這樣不太好吧!他是為你而來的,更何況我和他也沒有什么話講,還是讓我來煮飯,你們兩個人去聊天。” “別胡鬧了!你會煮飯嗎?快去招呼客人吧!” 電鈴一響,打開大門,渡邊升就站在門口。我帶他到客廳,讓他坐在沙發上。他帶了一盒特大號的冰淇淋來當做禮物,但是,我們家的冰箱冷凍庫太小,根本裝不下這么大盒的冰淇淋。我覺得他像一個還需要照顧的大男孩,到女友的家做客竟然還帶著冰淇淋。 接著我問他想不想喝啤酒,他回答不喝。 “体質不适合喝酒。”他說。“不知道為什么,喝一大杯啤酒下肚就覺得很惡心。” “我在學生時代曾和朋友打賭,喝了一打啤酒,結果購了不少錢。”我說。 “喝完了有什么感覺呢?”渡邊升問。 “整整兩天小便里都有啤酒的臭味。”我說。“而且,不停地放屁……” “喂!請你幫忙看看錄像机吧!” 妹妹好象看見了不吉的煙幕,端了兩杯柳橙汁在桌上說。 “好啊!”他說。 “听說你很能干?”我問。 “還好啦!” 他沒有絲毫不高興的回答。 “以前我非常喜歡組合型玩具、或收音机,家里有什么電器坏了,都是由我來修理。錄像机什么地方坏掉了呢?” “沒有聲音!” 我拿起遙控器,按下電源讓他了解聲音出不來的情形。 他坐在電視机前,一一地去按電視机上的按鈕。 “安培系統坏掉,里面沒有什么問題。” “你怎么知道的?” “用歸納法。”他說。 歸納法?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于是他將所的線路全部拆了下來,一個一個仔細檢查。這時候我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易開罐的啤酒來,坐在一旁一個人喝。 “喝酒好象是一件滿有趣的事情?” 他一邊用螺絲起子轉著螺絲,一邊對我說。 “還好啦!”我說。 “我喝了這么多的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因為我來不去比較。” “我也該練一下了!” “喝酒也需要練習?” “嗯!當然啦!”渡邊升說。“很奇怪嗎?” “一點也不奇怪!先從白酒開始,在一個大玻璃杯里放進白葡萄酒和冰塊,如果你覺得味道還是太強的話。就再放一點檸檬片,要不然也可以加果汁下去調配成雞尾酒。” “我會試試。”他說。 “啊!果然毛病出在這里。” “那里?” “前置安培和電源之間的連結線,連結線的左右各有一個固定的安定栓,這個安全栓很容易上下搖動,但是,電視机這么龐大,應該不會任意搬動的。” “大是我要打掃時將它移動了。”妹妹說。 “也很有可能!”他說。 “這也是你們公司的產品吧!”妹妹對著我說。“竟然生產出這么粗糙的產品!” “又不是我制造的,我只不過負責廣告而已。” 我小聲地說。 “如果有十字型的起子的話就可以很快地修理好了。”渡邊升說。“有嗎?” “沒有!”我說。 那种東西怎么可能會有。 “那么我騎車出去買吧!只要有一支十字型起子,家里要修理什么都會很方便的。” “大概是吧!” 我已經全身都毫無力气了。 “但是,你知道五金行在那里嗎?” “知道!”前面不遠就有一家。” 渡邊升說。 我又從陽台探出頭去,看著渡邊升戴上安全帽,騎上摩托車。 “這個人不錯吧!” 妹妹說。 “心太軟了!”我說。 電視修理好了之后鄉,已經將近五點鐘了,因為他說想要听點音樂,于是妹妹就放了胡立歐的唱片。胡立歐!天哪!我心里想,算了!反正今天窩囊事已經全都讓我盡了! “大哥喜歡听什么音樂?”渡邊升問。 “我非常喜歡听這個!”我在說謊。 “除此之外,我還喜歡听魯斯.史普林斯汀,或者杰夫見克!” “那些我都沒听過!”他說。“也是這類的音樂嗎?” “差不多。” 接著他就開始述說他現在所屬的設計團,正在開發新的計算机,這個系統可以計算出鐵軌上發生事故時,為了有效的回轉駕駛,最精确的時間。听他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個方法确實很方便,但是,這個原理對我而言簡直就像法語的動詞變化一樣難懂。 他熱心地為我解釋時,我一邊适切地點頭,腦海里一直想著女人的事。今天到底要和誰一起喝酒,到什么地方去吃飯,該進那一家旅館?我一定是天生就對這方面的情有偏好,有人喜歡玩汽車模型,有人喜歡研究計算机程序設計,而我則喜歡和女人上床。這一定有一种超越人力的宿命。 我喝完了第四瓶啤酒時,晚餐才准備好,烤鮭魚配濃湯、牛排配沙拉、炸薯條,妹妹的手藝一直不坏。 我開了香檳獨飲起來。 “大哥為什么會到電机工厂上班呢?听你的談話,似乎對電器的事情不怎么喜歡。” 渡邊升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問。 “這個人上班才不管公司在做些什么呢!”妹妹說。“只要是工作輕松,又有吃有玩的,他就會去了。” “對!說得有理!” 我非常同意她的看法。 “腦子里只有玩樂的事情,什么認真工作、努力向上,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圍內。” “和夏天的蟋蟀一樣!”我說。 “但是你喜歡和認真、勤快的人在一起。” “話不能這么說。”我說。 “別人的事情和我是不相干的兩回事,我只考慮到我自己,別人的事和我完全沒有關系。雖然我确實是一個很下流的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去干扰到別人的生活或生活。” “你絕對不是一個下流的人!” 渡邊升反射性地說了出來。這個家伙的家教一定不坏。 “謝謝!” 我說著舉起了酒杯。 “祝你們訂婚愉快!雖然只有我一個人喝酒好象不太夠意思。” “婚禮准備在十月舉行。”渡邊升說。 “不過不打算請栗鼠和大熊。” “沒有關系。”我說。 天哪!這家伙竟然也會和我開玩笑! “那么,要到什么地方度蜜月呢?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嗎?” “夏威夷。” 妹妹簡洁地回答。 于是我們就談起飛机的事情,因為我看了几本飛机失事相關的書,因此在這方面可以向他們長篇大論一番。 “飛机破片上的人肉經過太陽烘烤之后,几乎熟得可以吃呢!”我說。 “喂!吃飯時不要講這种惡心的話!” 妹妹舉起手來,瞪了我一眼說。 “這些話可以去向別的女孩子吹牛,不要拿到飯桌上說。” “大哥還不打算結婚嗎?” 渡邊升插嘴地說。 “沒有机會啊!” 我一邊放了一根炸薯條進去嘴里,一邊說。 “必須照顧年幼的妹妹,還必須應付一段很長的戰爭。” “戰爭?” 渡邊升大吃一惊地問: “什么戰爭呢?” “無聊的笑話,別理他!” 妹妹擺擺手,不耐煩地說。 “是無聊的笑話!” 我也說。 “但是,沒有机會這是事實。因為我性格太偏激,不喜歡自己洗襪子,所以一直找不到一個能容忍我這個缺點的女孩。這點和你大大地不同了。” “為什么不喜歡洗襪子呢?” 渡邊升問。 “別再開玩笑了!” 妹妹用疲憊的聲音加以說明。 “襪子我每天都有洗啊!” 渡邊升點點頭,大約笑了一秒半左右。我決定下次讓他笑三秒鐘。 “但是她不會一輩子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呀!” 他指的是我妹妹。 “妹妹和哥哥住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說。 “什么話都是你說的,我可是半句話都沒說!” 妹妹說。 “但是,這不是真實的生活,真正大人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應該是人与人之相誠懇的相處。這五年來确實是和你相處得很和樂、很自由,但是,最近我覺得這不是真正的生活,因為我根本感覺不到生活的本質,你老是想著你自己的事情,想要和你談點正經的事時,你卻老是開玩笑!” “因為我個性內向。”我說。 “是傲慢!”妹妹說。 “內向又傲慢!”我一邊倒著香檳,一邊向渡邊升說明。 “我是一個內向加傲慢的綜合体。” “我懂你的意思。” 渡邊升點點頭說。 “但是,如果只剩下你一個人的話……換句話說,如果她和我結婚了的話……大哥你還是不想找一個人結婚嗎?” “大概是吧!”我說。 “真的?”妹妹問我說。 “如果你真的這么想的話,我的朋友中有一個相當不錯的女孩子,可以介紹給你。” “到時候再說吧!現在仍然太危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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