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酸辣粉,酸爽勁道,香辣回味,不僅我這種**絲吃的很爽,連小四眼和洪少這種富二代都吃的停不下嘴。一會兒工夫,每個人都吞下了兩碗,熱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喝礦泉水,但又直呼過癮。
三人六碗酸辣粉,一共是三十塊錢,我叫來老闆娘,還是那個帶著濃重川音的厚道女人,我將一百元塞給了她:「老闆娘,上次欠你四塊,這次一併還給你了,不用找零了」
「這哪兒行」老闆娘憨笑著,說什麼都不肯收,非要把零錢找給我。看著這樸實的老闆娘,不知怎麼的,我就想起了柳燕,一個用真摯的熱情打動人,一個用低賤的尊嚴換金錢,完全是人性的兩個極端。
我把老闆娘找的零錢收了下來,以示對她的尊重,手裡捏著沉甸甸的硬幣,我突然對洪少提出了一個想法:「洪少,能不能讓你的兄弟們都過來,我請他們每人吃兩碗酸辣粉。」
洪少一聽,拍著大腿叫好,用這種方式支持老闆娘的生意,這主意實在太棒了。他打了一通電話,小店外面陸陸續續停了十幾輛小橋車,每一輛下來四五個人,很快就把小店外面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只聽到洪少對所有人喊道:「每個吃兩大碗,不吃完不許回去,以後在附近的兄弟每天都要過來吃!」
接待五六十人的生意,花了老闆娘整整兩個小時,我們就在小店外面等了兩個小時。期間周圍的人也圍過來看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辦喪事了,全部都穿著黑衣服,一臉嚴肅的表情吃這熱騰騰的酸辣粉。還有的人以為我們要鬧事,居然報了警,一時間,警察,安保人員,民眾,少說也有兩三百人聚集到了這家店門口。
我們這麼一弄,這家酸辣粉店直接上了第二天的新聞,微博,微信各種轉發,說的都是奇聞,黑社會整裝排隊吃酸辣粉,快來圍觀。一夜之間,這家普普通通的小店成了我們這裡家喻戶曉的名店,生意也因此翻了幾翻。
話說回來,當晚我很晚才回到家裡,平常時間這個時候老媽應該是在上夜班才對,可今天我還沒走進家門,就聽到家裡有哭泣聲,自從上次胖大嬸上門催債那晚之後,這些天媽的心情都很好,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又是胖大嬸來欺負媽了?
我推門而入,看見媽的雙眼哭得通紅,見我就轉過頭去擦拭起來。我心裡陣陣刺痛,過去拉著她追問緣由。老媽開始支支吾吾的不願告訴我,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才跟我說了實情。
原來事情的起因竟多少還與我有些關係,在高考前那幾天,老媽為了給我補充營養,曾經把賓館裡的剩菜拿了回來,那些有錢人吃剩下的鮑魚,肘子什麼的。以前的管理比較鬆懈,所以不少員工都會這麼做,也沒什麼事情。可就在前兩天餐飲部門換了領導,新官上任三把火,規定所有剩菜就算扔掉,也禁止帶回家。
我媽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對新規定自然遵守,本本分分的幹活,可事情就壞在昨天,老媽去經理辦公室,結果無意間撞見了經理正在和客服部的女員工親熱。經理怕我媽到處亂說,就讓她閉嘴,我媽也點頭答應了。
我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今天經理突然檢查員工儲物櫃,說是有人不遵守新規章制度,並在我媽的儲物櫃裡面搜出了一隻烤鴨。
捉賊拿髒,媽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又不善言辭,被一頓狠批之後,遭到了辭退的處罰,所以才會那麼「早」回了家。老媽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儲物櫃裡面會有只烤鴨,覺得冤屈,就一個人抹起了眼淚。
我聽了媽的冤屈,肚子裡就有股無名的火升騰起來。媽拿沒拿東西我最清楚,而且她從不與人結怨,聽她一說,我猜多半是被那個經理陷害的,我一定要為她討回公道!
這天晚上,我讓媽好好休息,第二天就拉著她去了她上班的地方——帝森大酒店。這五星級的酒店看上去很氣派,可我對這裡一點好感都沒有,拉著我媽就衝到了那個新上任的經理辦公室。
那經理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三七分的西洋頭,瘦瘦高高,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臉上清理的乾乾淨淨,一看就是個油滑的傢伙。我推門進去時,他正在低頭玩手機,面帶桃花,竊竊偷笑,見有人進入,就著急忙慌的把手機藏進了衣袋裡,另一隻手指著我罵道:「你進來不會先敲門啊!」
我怒氣沖沖的過去,一把就張開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再用力一捏,痛他動哇哇直叫。我的個頭和這個經理差不多,但是力氣可比他大了許多。
我罵道:「說!你是怎麼冤枉我媽的?」
我語氣很嗆,說著就把我媽從背後拉了出來。那經理哎喲哎喲的叫著,一看是我媽,臉色為之一變,好說道:「兄弟,有話慢慢說,慢慢說。」
「誰跟你慢慢說!」我的手勁又加大了幾分,只聽到經理就跟被拔了毛的雞一樣尖叫著。
我們這裡的動靜太大,很快就引來了保安部的注意。三個穿著保安服,掛著對講機的青年衝了進來,一看餐飲部的經理被一個高中生捏得哇哇直叫,當時都有些看不懂了。
「賈經理,有什麼要幫忙的麼?」保安隊長叫了聲,看他攀附的態度,很明顯是站在油頭經理那邊的。
我媽在這賓館做了那麼些年,知道他們保安部的人還是不怎麼好惹,我再這麼鬧下去,肯定要吃虧,就連忙上去擋在保安和我中間勸架。我也不想讓我媽為難,放開了經理的手。
油頭經理揉著紅了一片的手腕,沒想到他剛剛掙脫了我,氣焰就囂張了起來,對保安隊長說道:「這人到我這裡無理取鬧,把他抓起來,再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