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65、南下打工
「華仔，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今年沒考上大學不是你的能力不行，也就差那麼一丁點兒，我跟你爸可從未怪過你怨過你，要怪也只能怪運氣不好，這麼點挫折和失敗就承受不住了？你要是去廣東打工了，以後你爸在家要是有個什麼事情，還有這農忙雙搶的季節你不在我們身邊誰來幫我啊？」
「媽，我並沒有怎麼想不開，就是覺得為了考這麼一個大學再復讀一年太浪費時間了，反正在家裡待著心裡也悶得慌，我去廣東走走看看，如果能找到更好的更賺錢的發展方向我就不上大學了，如果想清楚了，這大學還是有上的必要，要繼續復讀的話，我最多在外面待半年，回來準備個把學期就差不多了，我現在一點拚搏的動力也沒有，我得去外面透透氣，找點感覺回來。」
「華仔，那你過年回不回來？」
「媽，現在才七月，離過年還遠著呢，到了那個時候再看情況吧。不用給我準備什麼的，我帶小點路費，有身換洗的衣服，把我吃飯的傢伙帶上，放心吧，即使你兒子一時進不了廠，我走村串戶去劁豬閹雞也不會餓肚子的。」
「既然你執意要出去走走，媽也不阻攔你，不過我聽村裡在外頭打工的人說，廣東那邊魚龍混雜的，亂的很，你可得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去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啊。」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九了呢？」彭華強微笑著道，這兩年來，彭華強讀書，打臨工，練功，談戀愛，時間可是安排的滿滿噹噹的，一樣都沒落下。兩年來修習瘋子師傅傳授給自己的那個般若金陽功那是從未懈怠，越練越起勁，越練越爽快，功夫不知不覺中日漸精進，七八個小流氓一起過來我彭華強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的。
彭華強人緣好，朋友也多，第一年大學沒考上，這個來噓寒問暖，那個來加油鼓勁，本來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傷疤，結果每來一個關心問候的朋友熟人，都要把這個傷疤揭一揭，搞得人十分鬱悶的，所以只有去一個誰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安靜地待一段時間，才能擺脫這些無謂關心和慰問，重振旗鼓，找回鬥志，繼續向著自己的既定目標奮勇前進。誰要是以為這麼一點點挫折就讓我彭華強徹底氣餒沮喪了，那真是大大的想錯了。挫折不會把人擊垮，只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逆境不會使人迷惘，只會讓我更加的清醒，所有的偉大人物都是在逆流中戰鬥成長起來的，臥薪嘗膽，我現在要做的最好是讓世界都徹底把我忘記，然後於無聲處聽驚雷，不動聲色，不聲不響把自己的既定目標一個一個攻克和實現。
彭華強只跟父母告了個別，為的是不讓父母親替自己擔心，其他任何他都沒有打招呼，因為這不是什麼生死離別，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加榮耀的重逢。
彭華強一大清早天還是濛濛亮的時候就出門了，趕到平溪汽車站坐上最早的一班開往寶慶的班車，到了寶慶再買了張去廣州的火車票，慢悠悠的綠皮火車，緩慢地游動，一直走走停停，二十來個小時才達到廣州。
第一次出遠門，彭華強眼睛裡對一切都充滿著新鮮與好奇，很快就把高考落榜的事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和鄰座的乘客有說有笑的，還玩起了撲克。
鄰座有個女孩子穿著很時髦，長得也很漂亮，和做彭華強對面的一位大爺調換了個座位，臨時組建了一個年輕人的小圈子，天南海北地吹著牛，派遣旅途的無聊與苦悶。
「帥哥，你出來打工幾年啦，在哪個地方啊？」
「我，我是第一次出來呢？小妹妹，看你這麼年輕，你怎麼就敢一個人往外面跑啊，也不怕遇著壞人把你給拐跑了啊？」
「哈哈，我都是老江湖了，我出來打工都五年了，廣州，深圳，東莞，珠海，佛山幾個地方我都跑遍了，哪個地方不熟悉啊，誰有本事能拐得了我，我把別人拐跑還差不多。」
「五年，看你模樣兒也跟一個高中生差不多，你在吹牛吧？」
「出來打工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我有必要誇大嗎，我十五歲就出來了，現在想想還是有機會多讀幾年書好啊。打工就不用一直干苦力，做流水線了。」
「失敬失敬，看來小妹是位前輩啊，我初來咋到的，不知道去哪裡好進廠，既然小妹這麼有經驗就望指點一二吧。」
「你想進什麼廠？要進電子廠服裝廠制鞋廠可往東莞方向跑，要進傢俱廠陶瓷廠可往佛山方向去，深圳那邊離香港最近，什麼廠都有，我想它是特區，應該發展前景更好一點吧。」
「小妹現在在那個城市，進的是什麼廠呢？」
「混流水線太累人了，經常加班，工作一點都不自由，像坐牢似的，我早就不在廠裡干了，我現在在酒店上班，白天休息晚上上班。」
「那收入應該還可以吧？」
「那是自然，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嗎，出來混要一年比一年賺得多才有奔頭吧。」
難道在酒店上班的人就要被帶上有色眼鏡審視一番？彭華強雖然有些懷疑，但不能因為有幾顆老鼠屎就把在酒店行業就業的所有人都打入另冊吧。
美女很慷慨，從包裡拿出很多從家裡帶來的特產，糖果，瓜子花生分給大家吃。
下了火車，彭華強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慢悠悠地走著，珠三角是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廣州是華南歷史悠久最大的大都市，廣州火車站前廣場上人潮湧動，彭華強陷入其中，讓其有一種找不著北的方向感。
「帥哥，你怎麼還不走，你要去哪裡？？」
「怎麼是你？還真巧啊，我隨便去哪裡，哪裡都無所謂。你怎麼帶這麼多行李，沒人來接你啊？」
「既然你去哪裡都可以，那就幫我提行李，跟我走吧。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我華仔就可以了，大家都這麼叫我的。」
「華仔，你以為你真是劉德華啊，你可沒有劉德華帥啦，不過看起來還蠻順眼，還算過得去啦。我叫伍小珍，你叫我阿珍就可以了。你不擔心我拐跑你吧？」伍小珍說著甜甜地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比較顯著的酒窩，這種特點鮮明的笑是有些迷人的，而且令人印象深刻。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麼？人家要拐也是盯著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彭華強輕鬆地提起伍小珍的三件行李，還真夠沉的，不過彭華強是有功夫底子的，氣沉丹田，把幾個提包輕鬆地提在手上。
「你的力氣倒蠻大的嗎？」
「我一直在家幹農活呢，挑兩百斤輕輕鬆鬆呢，你這包裡裝的是什麼寶貝，有些份量的？」
「石頭。」
「石頭，這石頭哪裡都有，你從這麼大老遠的提這麼多石頭到廣東來幹啥，難道廣東窮得連石頭也沒有？」
「玩唄，有錢人的欣賞品味你不懂的，值錢的石頭一塊指甲片那麼大的寶石，鑽石，幾十萬，幾百萬你都不一定能買得到呢。即使是普通的石頭在會欣賞會玩的人手裡也會身價倍增。我這是給一個老闆朋友帶的，我不玩也不懂這些的。我要轉車去深圳，你去不去？」
「行，行，我就去深圳看看。」彭華強出來之後才知道世界的廣大，自己的渺小，像廣州這樣的特大型國際大都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居住生活著幾百上千萬人，外來的務工人員每天都源源不斷，這麼多人一天就得吃多少糧食蔬菜瓜果啊，如果能夠拿下這個市場，或其中很小的一塊，都是不得了。彭家灣的水蜜桃已經陸續開始掛果了，三年之後會進入盛產期，今後如果能把包括水蜜桃在內的農產品賣到廣州這樣的大都市來，如此多的人口難道還愁銷路？想想都令人十分的激動。
深圳是中國首個特區，臨近特區的特區香港，用不了幾年香港就要回歸了，未來會有兩千萬人生活在深圳這座最年輕最有活力的國際大都市裡，那每年農產品的消耗量也將是一個十分驚人的數字。所以彭華強決定把珠三角的城市逛一個遍，找準市場需求，清晰產業發展思路，根本就不想進某個工廠朝九晚五地上班，那簡直是在褻瀆生命。
伍小珍把彭華強帶到深圳布吉附近自己的住處，一套很寬敞整潔的房子裡。說：「這裡有三個房間，這間是我的臥室，那兩間沒有整理，床是有的，我找個被子你將就著睡了。深圳的天氣炎熱，只要不颳風下雨，睡路邊，睡樓頂的多得是。我看咱們也有些緣分，我一般白天睡覺，晚上上班的，你白天不要叫我，你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在我這裡住幾天。」
「謝謝你收留了我，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明天就去找工作，隨便先進個廠幹著，有個落腳點，再慢慢去找更好的。」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趕你走，只不過這段時間我男朋友剛好不在，要是他回來住幾天，你就有些不方便的。」
「我知道，你住的這房子這麼大，買下來得不少錢吧？」
「這都是本地人修的用來出租的，我漂泊不定的，哪裡敢在這裡買房哦，我掙的一些錢拿回家給我父母修了個大房子。行了，坐了整整兩天車，我沖個涼要補充一下瞌睡，就不管你了。」
「沒事，沒事，你忙你的吧。」彭華強精神依然好得很，跑了出去，四處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