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王小凡並未停下腳步，反而又走近了兩步。
面對冰冷的手槍，王小凡也是被怒火衝擊了心神，滿腔的熱血往腦子裡湧。
「身為一個警察，不履行自己應該盡的責任，拿著國家發的工資，卻不干人事，此為不忠！縱容他人濫用私刑，企圖將一名合法公民屈打成招，此為不義！你這種不忠不義之人，有什麼資格佩戴警徽？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國家嗎？！」王小凡義正言辭道。
「打死他！快開槍打死他！」地上的黃海柱再次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惡魔，他是惡魔！殺惡魔不犯法！快殺了他！」柯騰面露恐懼，但眼神中卻飽含陰狠的叫喊道。
滿屋子的血腥之氣，刺激的張勝血脈賁張，持著槍的右手抖個不停，腦門上的汗珠如同瀑布一般不停的下落。
他沒有殺過人，頂多打殘過人。
他知道，殺人的罪過，實在太大了，大到了他這個公安局大隊隊長也無法逃避責任的地步。
旁邊那兩位負責審訊王小凡的警察見到這種情況，也是嚇的夠嗆。
他們兩個是最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人，因為一旦在警局出了人命，那他們兩個肯定脫不了干係，甚至，可能會被抓去頂包。
「張隊長，你冷靜點，還有那個誰，你也冷靜點，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負責記錄的警察此刻再也沒了剛剛那副囂張的面孔，溫聲細語的勸解了起來。
王小凡冷笑著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下一刻，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的動作。
只見王小凡手握住了張勝的手槍，將其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兩個負責審訊的警察一看，嚇的臉都白了。
此刻，只要張勝輕輕的扣動扳機，王小凡的腦袋就會像被爆裂的西瓜一般，汁水淋漓。
王小凡的臉色也已經漲的通紅，他憤怒的對張勝吼道：「你來啊！我的頭就在你槍頭上！照著這裡打啊！不打你就是孬種，是個爛貨！」
「我草你媽的！不要逼我！」
張勝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右手抖到了必須用左手扶著才能握住槍的地步。
眼前的人如此囂張，但他卻不敢開槍，正是這種恥辱感刺激的他臉色漲的通紅，眼睛都沖血了。
「打啊！就衝著我的腦門打！你不是警察嗎？槍都不會開嗎？你們警察學校的教官沒教過你這個垃圾嗎？」王小凡再次怒吼了起來。
「打死他！張勝快開槍打死他！出了事我幫你頂著！老子要他死！」黃海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吐血一邊歇斯底里的吼道。
「惡魔！殺死惡魔不犯法啊！！！」柯騰瞪大了眼睛，同樣大聲的嚎叫道。
「張隊長，不要衝動！」
「張隊，在警局裡面開槍可是大罪！」
「打死我啊！每種開槍的孬貨！」
滿屋子的血腥之氣和眾人瘋狂的叫喊聲不斷的刺激著張勝的神經。
此刻，他沒有別的想法，而是……想哭！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只是一個學生，為什麼能如此囂張？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呼吸越來越重，幾乎是在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室內瀰漫著血腥之氣的空氣，汗珠已經大滴大滴的從頭上流到了嘴裡和地上，張勝此刻終於精神崩潰，大吼了一聲：「草你媽的！吵死了！！！！」
「彭~~~~」
一聲槍響後，兩名負責審訊的警察嚇得捂上了眼睛，不敢看眼前腦漿崩裂的場景。
地上趴著的柯騰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個犯了神經病的病人。
站著的黃海柱表情猙獰，同樣是滿臉笑意。
一時間，審訊室內，如同森羅地獄一般，猙獰恐怖。
但是，張勝的臉上，卻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嘴巴哆嗦著不知道在喃喃著什麼，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個時候，柯騰和黃海柱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們驚奇的發現，王小凡的腦袋，居然沒有像想像中那樣開花！
腦門上帶著一絲灼燒的痕跡，代表著剛剛子彈確實打到了王小凡，微微弓下腰，從地上撿起來了那枚子彈，放進了自己兜裡，王小凡開心的笑了。
擁有鋼筋鐵骨體質的王小凡，又豈是普通的甚至還經過降低處理衝擊力的子彈能打死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王小凡計算好了的。
他先是通過智腦入寢了公安局的監控系統，將這些人毆打自己的錄像錄了下來，並存儲到自己的vertu手機裡。
拿出了手機，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王小凡開始播放剛剛的錄像。
他的手機容量足足有1gb，在智能機尚未出現的年代，這個存儲容量可以用「恐怖」二字形容，也難怪那個時候vertu手機能賣到20萬元的價格。
「張隊長，縱容手下濫用私刑，開槍擊打尚未頂罪的嫌疑人，嘖嘖嘖……」王小凡笑著搖了搖頭。
王小凡所說的這兩條罪過，只要是曝光在網上，保管連黃海柱他三叔都保不住他。
張勝面如死灰，他也不知道王小凡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到剛剛那兩段視頻的。
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將王小凡手中的手機搶過來，那他如果想繼續在體制內呆下去的話，就只能任由王小凡擺佈了。
眼神閃爍不定的在王小凡右手中的手機上盯著，這一刻，張勝是真的想殺了王小凡了。
可惜，掃過了王小凡那像是刀子一般的眼神，又想起來了剛剛那恐怖的一幕，張勝最終，選擇了妥協。
這個時候，審訊室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張勝不禁不耐煩的問道：「誰啊？」
「劉光榮。」
聽到了這個名字，張勝不禁氣息弱了下來。
這是他們區公安局局長，級別比他大了一級。
負責審訊的警察見大領導來了，趕忙打開了門。
劉光榮一進門，就開到了滿屋子狼藉一片的場面，又看到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黃海柱，劉光榮眼神中竟略過了一絲痛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