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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碉堡的一家三口 118 絕世男人的一年賭約 文 / 唐情

    她的呼喊傳遞在林中,樹枝和殘葉被兩個男人的劍氣鼓蕩得錚錚作響,將她的聲音湮沒在呼嘯的風中,雲緋不甘心,撐著身子站起來,忍著痛往前走去,可才靠近幾步,那股巨大的壓迫帶著狂猛的罡氣壓向她的頭頂,使得她寸步難行。

    她抽出斷水劍,也顧不上會不會受更重的傷,吞下喉嚨湧上的腥甜,凝神聚氣,將內息都凝結在劍上,提氣往前飛身躍去,用身體去撞向兩人相對的中心點。

    「皇上,不要再打了!雲緋甘願受罰!」

    她大喊著朝兩人撞上去,長髮從風刃中洞穿而過,鋒利的刃口快速的就削掉了耳側的髮絲,三柄長劍相擊,斷水劍一顫,雲緋腦海中一陣猝響的嗡鳴,五臟翻騰如海嘯,從空中墜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無奈而又焦慮的大聲道:「莊主!你住手,雲緋願意死在你劍下!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澹台逸聽到她的喊聲,眼角餘光朝地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的笑,眼中閃過嗜血,在長劍與玉狐息的獨音劍相錯之時,他伸出兩指,修長的指尖在劍身上猛烈一彈,一股紫色氣流從流冰劍上湧入獨音劍,發出一陣強烈的光束。

    玉狐息掌心抵在劍上,同樣用力一催,一股黑色氣流與紫色氣流瞬間交纏在一起,暗潮洶湧砰然即發。

    光束逐漸擴大,突然像玻璃一樣發出清脆的陣響,爆裂開來,澹台逸和玉狐息兩人同時往後退去。

    澹台逸黑色身影在退的同時旋身一轉,流冰劍忽然轉了一個方向,從空中直掠而下,對準倒在地上的雲緋直逼過去。

    就在快要接近時,趴在地上血跡斑駁的女子恍然清晰的映入視線,便是那一眼,讓他快速的怔了一下,手指一偏,流冰劍穩穩插入了她耳側的土裡。

    拔劍,飛身落地,他隔著幾步距離看著趴著的人,整個人不著痕跡的晃了一下。

    飄飄?眼前的人怎麼會是飄飄?該死了!雲緋竟然變成了飄飄的模樣!

    玉狐息也旋身落地,劍尖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澹台逸突然擊退他,就是想一劍殺了雲緋,看他那般狠戾而決絕的手法,雲緋今日勢必逃不過一死。

    可是……為何到緊要關頭他又忽然撤勢了?

    玉狐息定定的看著,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好整以暇地微微偏頭,美絕的面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笑焉。

    「莊主……為什麼不一劍殺了我?」雲緋臉上有些驚震,剛剛她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了,沒想到澹台逸最終還是沒有下手,是不忍心還是他心底有一絲不捨?

    澹台逸握著劍,劍尖上的寒氣還在不斷的往外湧動,他鳳眸緊凝著雲緋,她趴在地上,嘴角和衣襟上面全是艷紅的鮮血,神情間有些虛弱和疲憊,眼神期盼地與他對視,像是壓抑著什麼,又好像將什麼都看透了。

    他知道那是雲緋,可那張絕艷的臉卻分明是他的飄飄……她就趴在眼前,渾身是血,那氣若游絲的憐人模樣讓他瞳仁微微一縮,他的飄飄一直都是璀璨而堅強的,現在卻脆弱的彷彿不堪一擊,即便知道這只是幻象,澹台逸的胸口仍是緊緊地疼著,忍不住就要上前將她抱住!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

    袖袍下的手指抬起,氣流從掌心湧出,他朝前方甩手一吸,遠處黑衣人身上的長劍「倏」的一聲就被他給吸了過來。

    他兩指捏決,一道紫色氣流朝前擊去,打在那柄疾馳而來的長劍上,那柄劍猝然就斷成了兩截落在雲緋身邊,深深的插進她面前的土壤裡。

    雲緋大吃一驚,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卻聽得他冷寒的聲線道:「雲緋,今日本座不殺你,你的恩悉數奉還,此後你與飄渺山莊,便猶如此劍,恩斷義絕!」

    澹台逸垂眸看她一眼,轉身漠然的離開。

    那冰冷的話語還滴轉在雲緋的耳邊,字字刀刃!冷的讓她直打顫,風一吹來,似乎連牙關都傳來一陣刺痛。

    一刀兩斷,恩斷義絕……澹台逸,你的心好狠!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在讓她看到了希望之後將她從雲端踩入地獄,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恩斷義絕!

    如果你不愛我,那麼就恨我吧!我一定要讓你痛徹心痱的恨我!雲緋在心裡暗暗發誓。

    「飄渺莊主,你與她恩斷義絕,可朕與你的遊戲卻才剛剛開始,有沒有興趣來與朕做個賭約?」玉狐息對著澹台逸的背影朗聲道。

    澹台逸沒有回頭,但腳下沉穩的步子卻是忽地頓住了。

    玉狐息輕勾唇角,知道他在等他繼續說下去,開口慢慢道:「莊主武功一絕,一時間實在難分上下,不如就換種方法,朕一生少逢敵手,莊主是唯一的一個,無論是武功還是果決的處事手段都令朕十分欣賞,朕聽說飄渺山莊勢力龐大,錢財富可敵國,朕與你作賭,看誰能搶先一步掌握天下大權,奪天下之勢,期限一年!」

    澹台逸腳步不動,背對著眾人,將流冰劍擦乾淨,緩緩歸入劍鞘,耳邊迴響著玉狐息的話,抿緊的薄唇寒冷而懾人。

    玉狐息這個人手段高明,運籌帷幄決策千里,玩弄權術於股掌之間,雖然年輕,卻是個極其聰明又狠毒的皇帝,這個男人也是澹台逸一生中難遇的敵手,他這一輩子很少遇到讓他刮目相看的對手,玉狐息算是其中一個。

    不管有沒有這場遊戲,這場賭局,他與他遲早會有一戰!

    「本座很期待那一天!」

    冷冷的話落,他往前離開,黑影一閃,消失在森林深處。

    奪天下?把天下的紛爭當成一場遊戲……雲緋簡直懷疑自己的耳邊出了問題,這兩個同樣睿智英明,同樣亦正亦邪,同樣心思殘忍的男人居然要將整個天地的局勢當成了一場遊戲,那天下還有安寧之日嗎……

    玉狐息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挑起,黑眸裡閃耀著深沉的謀算和冷鶩,一年的時間不算長,這天下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奪取,只是那個男人背後的勢力無法窺透,他沒有把握一舉拿下!

    這場賭約一下,他便可以通過飄渺莊主的舉動而窺探出他真正的實力,他倒想看看,飄渺山莊究竟是怎麼樣的龍潭虎穴!

    想到這,玉狐息心情忽然大好,側目一掃地上被他們兩人毀成一片狼籍的地方,又抬起頭望著暗沉的天空,紅唇微勾,美絕的輕笑了下。

    「唔,今天的天氣真好!」

    遠處的黑衣人此時已經來到他的身邊,聽了他自顧自的感歎,不由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眼天空,頓時給驚瞎了。

    這黑雲壓頂的,天氣到底哪裡好了?皇上該不是和飄渺莊主兩人打傻了吧?

    「雲緋,朕的好皇后……」

    玉狐息走到雲緋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變,眸中帶寒,聲音卻雲淡風輕地說道:「皇后想死在別人的劍下嗎?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朕沒讓你死的時候,你怎麼能死呢?現在你得給朕好好活著,等哪一天朕不想看到你了,你才有死的權利!」

    「皇上,雲緋是有錯,但皇上將我以姬妾之名送往大燕的時候,皇上可有想過雲緋的感受,我即便是有錯,也是您親手釀造出來的!」雲緋咳嗽一聲,咬著唇狠聲道,眼眸裡淚水模糊。

    玉狐息站在風中,一身的尊貴無瑕,聽了雲緋控訴一般的指責,換個別的皇帝,只怕早一劍殺了雲緋,可他不但不惱,還輕輕一笑,道:「大燕之行,是你自願還是朕逼迫,你心知肚明,朕從來不強迫他人,朕只會將不聽話的人,用刀一片一片削下他的皮肉,切碎他的硬骨頭!」

    冷眸一睨,他緩身從她身邊走開,逕自踩著破碎的雜草一步步離去,風揚起他琥珀色的長髮,那畫面美倫美奐。

    黑衣人一怔,皇上這是幾個意思?雲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怎麼辦,是要帶走還是留在這裡?

    「皇上,雲小姐……」為首的人垂下頭,硬著頭皮請示。

    「帶回去,丟給母后。」

    華麗的音色像是樂律般動人,他頭也不回,走的優雅而又夾著內斂的妄動,與飄渺莊主的一年之約令他心情十分美麗。

    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他會遇見他命中注定的剋星,那個女人攪亂他所有的一切,讓他的世界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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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逸沿著地上漸漸薄弱的陣形紅線在林中瘋狂的尋找葉飄飄,命十三衛幾乎搜遍了整個森林,卻一無所獲,連葉飄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當他正要回掖門城內時,卻在山林的出口處看到了坐在地上發呆的葉寧,還有躺在葉寧旁邊昏迷不醒不事的司徒薰。

    「寶貝,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緋帶人闖掖門城時,他將葉寧安排在十分安全的房子裡,並讓重兵保護著他,現在他一個小孩子,居然從戰火連連的地方跑了出來,那危險可想而知。

    澹台逸心下慍怒,擔憂的走過去,拉著葉寧全身上下的檢查了一遍,直到發現沒有絲毫傷口,才放心下來,飄飄現在不知去向,他不能再讓寶貝出事。

    「爹爹,司徒薰快要死了!」葉寧指著身邊的司徒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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