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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準備去外面吃。
而上官嫣卻說:「咱們去食堂吃吧……」
「食堂?」陳楚有點蒙了,他沒去過大學食堂吃過飯了,不過在三中食堂的時候還是吃過的。
兩人一路來到五食堂,上官嫣還笑著說:「五食堂的麻辣燙好吃,其他的不好吃,咱就吃三興椒的吧,他家的好吃……」
陳楚從來沒吃過麻辣燙那東西。
在三中的時候倒是掃了一眼,也不知道什麼味兒。
不過到食堂的時候,見到很多女生夾菜啥的。
陳楚咧嘴了,感覺就是一堆爛菜葉子,然後在大鍋裡面煮一煮,然後伴著調料,這玩意兒也有人吃?跟農村餵豬似的。
不過很多人吃,人家上官嫣都喜歡吃,他也得跟著吃了。
也象徵性的夾點菜,很多青菜陳楚沒吃過,2000年的時候在農村吃菜大部分都是土豆白菜大蘿蔔的。
而這麻辣燙的什麼寬粉,豆皮,茼蒿苦苣啥的,還有葉麥菜,他都叫不上名字了。
不禁咧嘴,還好上官嫣人家沒討論這個,陳楚不禁心想,唉,真是不容易啊,這個世道,就是當流氓也得博學才行,人家邵曉東還能胡謅幾句藝術的詞兒呢!自己也得學著點了,泡妞兒這東西也是活到老學到老了,裝大學生也要懂得她們的生活,瞭解大學的規則才行了。
關鍵自己不是想換換味兒玩玩了麼,就得學習了。
夾好了菜,放到那裡排隊。
兩人找個位置坐下,而陳楚觀察了一番,別人是怎麼弄的,用飯卡或者使用現金啥的,他也是現學現賣,上官嫣要掏錢。
陳楚忙攔住說:「我來。」
上官嫣笑道:「還是我請吧,你來我這裡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花錢了。」
陳楚想說哪有讓女人花錢的事兒。
不過捏著玉扳指笑道:「嗯……下次你請吧,這次先算我的……」
陳楚過去給了錢把麻辣燙端了過來。
上官嫣已經遞過三塊錢說道:「咱們還是aa制吧,自己花自己的好了。」
陳楚不明白aa制,不過也明白什麼意思,那就是自己花自己的,2000年左右麻辣燙也就兩三塊錢一碗,而且量很足的,現在十塊錢有的地方更貴量卻抽條的非常狠,兩碗可能都吃不飽了。
陳楚還是沒接受。
拿錢就放在桌子中間,上官嫣也不收回去,而是一手捏著筷子,一手拿著羹匙小心的吃著麻辣燙。
陳楚要是平時,幾口就乾掉一碗飯了。
不過也得裝著細嚼慢咽的,一點點的挑著青菜跟粉絲吃。
心想這麼演戲真是遭罪了。
……
而上官嫣吃的更慢,邊吃還邊掏出手機咯咯笑,亦是別人給她發過去的笑話,還給陳楚看,陳楚也裝作笑容溫暖的笑著看了看,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哪有葷笑話有意思?陳楚想說幾個葷笑話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藝術人了,要說也要說點藝術類的。
而上官嫣這時,從包裡摸出一本雜誌,應該是知音那種的。
隨即說了一句:「最新版的……」然後邊吃邊看,隨即被一首長長短短的句子的詩歌給感動壞了。那樣子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陳楚心裡面切!了一聲,心想你個弱智的大傻妞,還能被詩歌感動?現在這樣的女孩兒真是不多了。
一般八十年代的人,那些知識分子,文藝青年啥的很喜歡詩歌,長長短短的句子不知道被他們怎麼理解的,往往看的是淚流滿面的。現在的人沒人喜歡那些東西了,雖然詩歌的門檻很低,的那也低不到那什麼羊羔詩,比如某個城市的傻逼市委書記,寫出的那**玩意也叫詩歌?還他媽的獲得了詩歌一等獎,被稱為羊羔詩,體制便是,今天,我,吃了,明天,我,不想,吃……把這一句話分開寫人家就出版成了詩歌了。
不過陳楚也湊過去,看到那雜誌上的那首詩歌還真不錯的,至少讓他眼前浮現出了一股淒美的意境。
這時,陳楚遞過去一張紙巾。
上官嫣看了看,淡淡笑道:「這首詩寫的太好了,唉,其實我就是喜歡看,也想寫,但是怎麼都寫不好……對了,你喜歡詩歌嗎?」
「喜歡,當然喜歡了。」陳楚笑了笑,心想你他媽的喜歡啥我就喜歡啥。
「哦……」上官嫣點了點頭,那樣子還要低頭去念幾遍那首詩,好像在回味意境一樣。
陳楚馬上說:「以前我也寫過的,但是寫不好,這東西講究意境和感覺的,要是有那種意境在了,那種靈感便會來了……」
「對對對,是這樣的,我總是沒有這種靈感,你有的時候有這種靈感嗎?」
「嗯,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了。」
陳楚盯著上官嫣,上官嫣臉倏地紅了。
輕聲的啐了一口說:「你……你瞎說,要不,你現在寫一個我看看……」
陳楚忙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
兩人開始是對面坐著的,現在陳楚過來兩人坐在一條板凳上了。
隨即這貨見縫插針道:「那我就試試寫一個……」
上官嫣只是好奇,從背包裡面找出紙筆遞給了陳楚。
陳楚看著她的嬌美容顏,下面有些硬了。
上官嫣白了他一眼:「你寫啊,看我幹什麼?我臉上也沒有詩,你寫不出來就是吹牛。」
上官嫣說話輕輕柔柔的,聲音極好聽,這種女孩兒就像是陳楚從書上看到的古代的那種大家閨秀,那種才女。
不像什麼朱娜,柳賀那麼俗,而這種女人應該便是那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雅』了。
陳楚淡淡一笑說:「其實,看著你,你就是一首詩了……」
上官嫣撲哧捂嘴一笑,千嬌百媚,緋紅了面頰,低著頭不說話,盯著陳楚的手看。
而陳楚開寫了,下筆亦是遒勁有力,風流瀟灑,落筆之地,行雲流水,筆鋒揚起,大漠蒼穹,落筆亦是洪鐘豹尾,而每寫完一個字亦是蛇走龍盤,鳳飛虎躍。
上官嫣不由得緊張的心砰砰跳,看著陳楚的字,忍不住讚道:「好字,真是好字……」
隨即陳楚一首詩歌寫完,亦是長長短短的句式。
上官嫣輕輕的念道。
「我總是悵然的遙遙凝望
遠方孤單的顏色
像一隻漂泊的家燕
徘徊在北方黃昏與黎明
好久不曾發現流淚
在心田早已乾涸的罅隙中
慢慢生長出疲憊的皺紋
碾轉成時光劃圓寂寥的年輪
圈住我的視線,你的聲音,只留戀你的風景
只想在一個遙遠的無人踏進的地方
對望著自由和灑脫
不知是不是歸宿……」
上官嫣被裡面的寂寥,落寞,無助的一種意境吸引,當然很多人是無法被吸引的,只有這種多愁善感的東西才能發現裡面的悲哀。算是一種悲秋的後遺症。
吃喝不愁的時候,正好可以蛋疼的悲悲秋,寫寫詩,葬葬花,裝裝逼……
「好字,好詩……真好,對了,這詩起個名字吧!」
陳楚笑笑說:「是寫給你的,這就是我心裡面的感受,沒有任何想法,那……就叫他無題吧!」
上官嫣臉紅了紅,開始寫的意思就是他看見自己很留戀很傷感,很無助,最後想跟自己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雙宿雙飛,又不知道自己願意不願意,能不能成就那種結局……上官嫣臉紅了紅,感覺那種事兒太理想化了。
只把這詩歌,這字看了又看。
正在沉浸當中,耳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什麼字啊?嫣兒我看看?哎呦,就這字啊?跟我老師差的太遠了……我老師的字那叫一個龍走蛇盤,一手狂草寫的上天入地……哎?這是什麼字?我可沒看出是什麼體,狂草少了份也行,楷書哪有這麼亂糟糟的,曹體字也不是,簡直就是四不像,瞎寫一氣!」
陳楚不禁皺皺眉。
這個聲音簡直太刺耳了,就像是麻辣燙裡面突然發現了一隻蒼蠅似的噁心。
上官嫣正看著,那紙被人奪走了,忙站起身要拿回來。並且蹙眉憤然道:「李天舒,你……你趕緊還給我!」
那小子一米八的個子,長得還行,不過眉宇間凸顯一股傲氣,大冬天的上身就是一個黑皮夾克,還敞著懷,裡面一個薄薄的羊絨小衫,個頭還行,不過胸脯平平,男人也應該有點肌肉才對了。
這小子算是排骨小隊長了。
臉型也挺瘦的,燙著黃頭髮,頭髮不長,四周低,中間高,有點雞冠頭差不多。
耳朵上還紮著耳釘。
下面黑牛仔褲,錚亮的皮鞋。
看著陳楚一副不屑的眼神道:「這玩意你寫的?垃圾!」隨即他刷刷刷的撕了個粉碎。
「你……李天舒!你……」
那小子卻呵呵笑道:「婉兒啊,你要是喜歡字,我可以給你找我老師,求他一副墨寶啊!我老師的字在咱全省都獲過獎了,而且在咱瀚城還題過字,那個……天下無字四個字你不也是看過麼,還讚不絕口要拜我老師為師呢!和你說啊,我老師正好一會兒就到了,我正好可以給你引見啊,我老師嚴大家才是真正得到學問大家了,切!可不像那些騙女孩兒的臭小子,瞎寫一點字,在雜誌上背幾首現代詩就來招搖撞騙來了……」
陳楚皺了皺眉,隨即笑呵呵問道:「你剛才說你老師是嚴大家?是不是那個叫嚴學究的?」
「放肆!你敢直接說我老師的名諱?對了,你不會也想當我老師的學生吧?我呸,你可沒希望!我可不會給什麼人都引見我老師的……」
這小子蔑視的看著陳楚,好像嚴大家是他親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