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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章 以交易來換 文 / 桑家靜

    因著這份遙遠的「熟悉」,虞子嬰聚精會神,待她再仔細辨認後,她終於可以確認這份「熟悉」從何而來了。

    ——只因,那的確是一個失散不久的……熟人來著。

    「惰——他什麼時候來北疆國了?」

    虞子嬰脫口而出,神色略微詫異。

    即使是詫異,她仍舊壓低了嗓音,含糊著字詞吐出。

    **涼涼地瞥了一眼遠處的惰,賴聲嗤笑道:「還能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你。

    **就像一條水蛭妖蛇一樣無聲無息地纏上虞子嬰,俯首於她頸窩處,就勢在她耳垂嫩肉嚙咬了一口,眸色深深,陰涼魔魅。

    他水波流轉的眼神,妖裡妖聲地瞥向白銀騎兵中,一番掃視下來,然後倏地緊擭盯住某一道修長卻偏瘦的身影,那人低垂著腦袋,化為一道虛蕪空氣融化在人群之中,唯有右手隱約露出一截蒼白泛青的手背,微微蜷縮收攏的手指上戴著一枚骷髏的鑲嵌綠碎晶石的戒指。

    **盯注在上成,多看了幾眼之後,露出一抹刺激的邪笑,帶著一種壞入骨髓的陰詭。

    ……看來這一趟,遠比他想像之中還要更加熱鬧啊。

    「為了什麼?」虞子嬰本被他咬得一僵,又因他在她耳邊不經意洩溢出的一連串陰邪陰險的笑聲,打了一個激泠,指如破竹,從他嘴裡橇出自己的耳朵,另一掌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將他微啟的嘴巴合上,因力道過猛過快,上下頜被磕得「卡噠」一聲。

    嘶∼**笑聲嘎然而止,連退一步,然後心疼地撫揉著下巴,愁苦哀怨地睇著虞子嬰,淚眼汪汪,所幸剛才舌頭閃得快,否則豈不是冤枉地被咬斷兩截了,不過現在亦不算好,他依舊覺得自己那兩排整潔的銀齒酸痛得很。

    ——瞧著小獸嬌小易推,偏報復心挺強。

    虞子嬰瞧他痛得眼眶都紅了一圈,矯情驕柔,端是像水做的一般受不得驚忍不得痛,僅冷冷吐出兩字:「活該。」

    「嚶嚶,當真是郎心似鐵啊∼」**似大受打擊般顫抖著雙唇,雨打琵琶,兩丸淺琥珀色瞳,仿似籠罩在水霧之中,我見猶憐。

    聽他竟像被拋棄的秦淮女子般咿咿呀呀地唱起了酸調小曲兒,虞子嬰嘴角一抽,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伸手一抓,拉近他之後,便一掌闔壓向他那惱人的雙唇。

    「閉嘴——」

    然她的威脅尚不及出口,便被**重重壓向石柱,背貼著冰冷的石面,而他那高挑的身子嚴嚴密密地壓下,充斥著一股雄性的侵略霸道之氣,不給她留予半分掙扎的縫隙。

    **似水般柔綢垂順的青絲遺落滑落,長睫瀲灩生醉波,將那一張蒼白奢靡的美少年容顏靠近了她,兩人呼吸交纏相融,兩人的視線緊緊撞碰在一起,若非虞子嬰的一隻手掌擋在兩人其中,或許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便沒有了距離。

    **微微抬起了臉,離了她手掌:「無論他是為了什麼而來,你卻只需要記得,你是為了誰而來。」

    虞子嬰不動聲色,麵攤地盯著他。

    他似不在意她的冷淡,輕輕地闔上眼睫,那纖長睫毛似翩絰的蝴蝶振翅舞動,柔美依戀地掩於面上,他雙唇姝灩泛著水光,溫柔地吻向虞子嬰抵於唇上的手心。

    隔著手心,虞子嬰竟覺得自己的雙唇開始發燙,而手心印著兩片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觸感,像一股酥麻的電流從手心位置傳遍了全身,她呼吸微頓,雙眸似黑漆如塗,滴溜溜地怔大。

    「我或許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所以啊……若你的目光停留在別人身上太久,我便會覺得不安∼」**慢慢地睜開了眼,眸色清灩泛冷,哪怕被笑意浸染出一層桃花色澤,仍舊掩蓋不了那過長細佻的眼尾透露出的陰寒之意。

    「答應我,在玄束解開之前,你只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好嗎?」他視線搜巡於她五官之上,尤其游離於她那一雙下垂微涼的眼角。

    虞子嬰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的確是男子了,哪怕他披著一張稚嫩的少年面容,但屬於他**那熟透了,如粉色蜜桃濃稠得流出妖艷汁液的糜爛味道,仍舊潺潺沁出那張粉紅骷髏、絕美容顏。

    他已經從裡到外都爛透了,偏生又依靠著那腐爛長出一片灩姝荼蘼之花,殘陽如血似地妖艷。它妖嬈而誘惑,勾魂攝魄,盛載著無與倫比的殘艷與毒烈般的唯美。

    「不如我們交換一件事吧。」虞子嬰道。

    「哦,什麼事?」**道。

    「不要繼續再恨我。」虞子嬰撤下掩唇的手掌,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像兩潭幽湖,深不見底:「不要因為一件不是通過我意志決定而做出的事情,而遷恨於我。即使這樣,若你仍究竟做不到,那至少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之後,你也在這一段時間內,盡量忘記我是騰蛇皇族,只記得我叫子嬰,我們的一切初識於瑛皇國,你曾替我取了一個很可笑的稱呼叫小乖,你不止一次要求我,希望我能夠讓你愛上我,你會惹我發怒,然後被我揍了,卻不會反抗,你只懂朝我撒嬌委屈,卻從不會覺得怨恨……哪怕一切即使是假的,我也願意按受這樣的你。」

    **靜靜地聽她說完,便徹底啞聲了,他心底衝擊不少,因為他很少一次性聽虞子嬰講這麼多話,而每一句都能夠是關於他的事情,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心臟被揪得發緊,手心汗濕發燙,一時竟是有些苦笑不得地看著她。

    「你……」

    「你是拒絕嗎?」虞子嬰偏過頭,無視他的表情,冷淡地問道。

    **見虞子嬰移開了眼,瞬間便覺得壓力消褪了不少,他斜眸陰陰涼涼地瞥了一眼惰,又轉回虞子嬰身上,此時,已是一臉沒心沒肺,笑意盈盈:「有何不可。」

    的確,有何不可?

    他想要她,他渴望她,他期待她的接近,每一秒每一分,而這樣迫切的渴求卻又激發了他潛藏在心底的怨恨之意,或許是她的遷就,亦或許是她的無辜之姿散發的那種讓他挫敗的無形吸引與蠱惑,令他心底的平衡被徹底打亂了,這才叫他變得陰陽怪氣,喜怒無常起來。

    如果可以,他亦想忘了她是誰,徹底投入這一場與她的愛情角逐,將一切愛恨興亡盡此中。

    「我信你會盡力而為,那我亦承諾你。」虞子嬰轉過頭,看著他。

    **看她認真的模樣,一板一眼,像一個小老頭似地,便笑了:「那可要記牢了,別見著什麼熟人,便忘了該遵守的事情。」

    虞子嬰不與他爭辨這種事,她返目望去祭壇,然後隱約看見在惰前方,好似站著一個人。

    「那個……是聖靈的聖主?」虞子嬰推開**,面色微沉。

    **卻不肯遠離了她,這才剛「和好」,他卻想這樣粘著她不放。

    「據聞騰蛇祭壇要開啟除了騰蛇皇親自蒞臨之外,另外便是由騰蛇皇族的血祭來觸動機關開啟。」**紅唇吐灩,陰陰柔柔道。

    「他這是在放血?」虞子嬰抿緊了嘴角,冷下面容。

    **不以為然:「這不放血,我們怎麼進去?」

    虞子嬰道:「可他已經站在那裡快接近半刻鐘了。」這麼說來,他必然已放血快半刻鐘了。

    「半刻鐘啊,這是放了多少血呢?」**苦惱地計算了一會兒,便眸光發亮,透著幽綠,輕鬆又饒有趣味道:「或許等他一身血都放光了,這機關也就可以開啟了。」

    虞子嬰聞言,不滿地橫向**。

    **見虞子嬰那不虞的神色,想著剛才兩人還「柔情蜜言」地傾訴心腸,此刻她眼底那透著寒意的神色卻像冰箭一樣刺痛著他的心,落差太大,**心底又開始鬧扭曲了,他冷笑地陰下面容,口不折言道:「怎麼,你心痛了?知道他是你的同胞兄弟,便覺得不忍了?」

    「同胞兄弟?」虞子嬰迅速接口,卻是心弦一顫,愣然重複了一遍。

    而**話一出口,眼中便遽閃一道懊惱,嫌自己剛才衝動時嘴太快了。

    「你——說——聖靈的聖主,他是我的族胞兄弟?」

    虞子嬰每一個字都說得太慢,似不願相信,又似在慢慢消化這一則衝擊性的話,她忍不住朝聖主的方向遙遙望去,眼底的光芒似草燈被風吹得破散四濺,明明滅滅。

    ——難怪!

    難怪她會對他的感覺如此不同。

    虞子嬰腳步欲動,卻被**先一步逮住,他掰過她的臉,逼著她看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去哪兒?」

    「再放任下去,他一定會死的。」虞子嬰沉靜道。

    「他死與不死,與你何關?別忘了他此時的身份。」**笑瞇瞇,卻惡意十足地提醒道。

    是你的同胞族兄又如何,他如今已經變成騰蛇族仇敵殷聖的人,這樣的族兄你還要嗎?你敢要嗎?

    「你對他……」虞子嬰探究地盯著**,頓了一下,將腦海之中掠過的詞過濾一遍,然後挑了一個比較恰當的形容,吐露道:「很厭惡?」

    **見虞子嬰看著他時,眼中那一抹了然與透澈,面容一僵,下意識反駁道:「他怎麼樣,都跟我沒有關係。」

    「但他跟我卻有關係,他或許是我的同胞兄弟,難道你想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簡單地在我眼前死去?」虞子嬰反問道。

    「他又不是豬,他怎麼可能會任由自己就這樣放血放死掉?」**聽了虞子嬰的話直接氣極而笑道。

    「若一刻鐘後,他仍舊不停止這種自殺的放血,他就會死。」虞子嬰不與他爭辯,只是很平淡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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