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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八章 俘虜的俘虜 文 / 桑家靜

    「圖魯不能死,你應該也是這樣打算的吧?」虞子嬰低聲無比柔軟,便垂下睫毛,那散落的兩片剪影令她神色似歲月靜謐,時光,已沉澱出一份別樣微熏的味道了。

    **視線盯注在虞子嬰的面目上,實則他的心神卻已全部都集中在那一隻被她虛攏包裹住的手,全身的血液曾一度涼透,又以更迅猛的姿態衝擊回溯撞擊指尖,產生了一種忽冷又忽熱的極端感受,酥酥麻麻地,哪怕是被觸碰到一丁點兒的肌膚,都能反饋回數十倍、數百倍的強烈感受。

    而那種強烈感受貫穿過他的那一隻手後,又全部血液集中在一塊兒又沖刷回了他腦袋,令他整個人有一些發懵,先前的精明樣兒全丟了,僅下意識地臻首輕點了一下,意外乖巧得不可思議。

    虞子嬰用虛光瞥了他一眼,不禁感到十分新奇,於是她牽他就跟牽一頭大狗一樣,朝著前面走著:「那我們走吧。」

    試探地走出一步……

    摩羯跟著她,亦步亦趨,連跟她的步伐差距,也自行縮短大長腿的邁步,夾著尾巴走。

    嘿!

    虞子嬰黑魏巍的眼瞳亮了一下,但實則心底仍舊一直在提防著,就這樣牽起他的手,準備一股氣衝下沙丘包。

    其實,還沒走出幾步,**卻已回過了神來,只是他既沒有停步,也沒有出聲賴聲賴氣地阻止。

    他複雜地看了一眼虞子嬰朝前黑漆漆的後腦勺,然後……盯著兩人相牽交握的手。

    容易後的手看起來皮膚粗糙黑沉,這是由於「摩羯」這一雙手常年浸泡、調配各種毒汁毒液,導致皮膚極度粗糙難看,像乾枯的老樹皮一樣。

    雖然容易的最高境界是任何一點疑點都不允許遺漏,但最終還是因**那愛美的心態作怪,慎了慎,便整出了一個神似卻不形似,所以只是外表看起來這樣難看,實則皮膚與觸感都還是他自己的。

    但在這一刻,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思想。

    他竟然在慶幸自己的這一決定,否則……若剛才虞子嬰一摸到他那般粗糙的手,嫌棄地甩開那怎麼辦……

    這麼一想,摩羯臉上赧然地劃過一絲不自在。

    到底是不一樣的……這種被人主動碰的感覺,跟他強行索要的,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這人任性慣了,也權勢滔天慣了,所以一般的俗物很難入眼,本以為她就在那裡,是他探手便能夠擁有的東西,然而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便會顯得寡然無味,有時候他甚至會用一種譏冷的眼神睨著她,看吧,雖然是騰蛇公主,但她也不過如此而已。

    然而,現在卻又有了一種更新奇、耐人尋味的刺激感了。

    像是某些旋律觸動內心深處的柔軟,曾經的平淡,淡得完全無味的事情,終於開始渙散出了朵朵斑斕色彩。

    他加快的腳步,一步便追上虞子嬰,與她並肩,然後彎過臂將人掰了過來,而虞子嬰在原地旋了一個圈,然後疑惑地仰起頭看向摩羯。

    卻感覺一片陰影壓了下來。

    然後她暴露在空中純潔無辜的雙唇便被擷取,那壓下的雙唇如最嬌艷的玫瑰花瓣般香甜,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紅紗,一觸即離。

    虞子嬰甚至連情緒都還沒有正式醞釀出來,他已經就放開了她。

    「指使我做事,至少也要到這種程度才行。」

    摩羯朝虞子嬰笑的甚是明艷,伸出一根手指輕觸了觸朱紅的嘴唇,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迸出些許勾人的意味,有那麼一瞬,虞子嬰有些分不清他的真情假意。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等虞子嬰生出反應,便笑得一臉妖孽地反手牽過她,化被動反主動,朝著黑狼群的位置走去。

    這時,前面的灰蒙天空中,冉冉地飄起一縷縷黑煙,黑煙被風沙吹散著,支離破碎,像是一張張鬼臉在天空咆哮、猙獰。

    糟了!

    虞子嬰赫然知道圖魯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這一刻,她已經無暇去理會剛才的事情,反而開始加快腳步往回趕……

    呼呼大火連綿成片地開始蔓延在枯草灌木叢中,完全被火勢包圍起來的圖魯四肢攤軟地躺在地上,他此刻臉白如金紙,雙唇卻透著黑烏,手臂跟大腿處有大片的衣物撕爛,糊滿了血跟泥水,而袒露在外的傷口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潰爛起來,他身上已暈開一片黑血。

    熊熊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卻無法溫暖他半分,他瞳仁擴大,怔怔地看著外面,那黑狼群怕火,只能夠急躁氣戾地在外面刨沙,原地打轉,幾十頭狼圍截在那裡,卻並不敢直接衝進火中,將它們早已看準的獵物吞噬入腹。

    ……要死了嗎?

    圖魯艱難地扯了扯僵嘴的嘴角,露出一個自嘲,萬念俱灰的神情。

    姑娘,我好像已經等不到你歸來了……

    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圖魯!」

    就在圖魯即將疲憊酸麻地睜上眼睛陷入長眠時,一聲暴喝聲炸響在圖魯耳渦內,令他神經似被針刺一樣繃緊,那渙散得差不多的神智瞬間清醒了許多。

    誰、誰在叫他?

    圖魯努力睜大眼睛,眼珠子在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凸得十分厲害。

    呼霍——

    那騰騰飛躍的火焰被一道氣影衝撞出一道十分短暫的空隙,然後好像有什麼人就像披著滿身霞彩金光一樣威武地衝進了火勢之中,然後伸手拽過圖魯,一個俯切,似大鵬展翅一樣將他馱在身上,便氣勢洶洶地扛著再次衝出了火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從火堆中衝出來後,天地之間的空氣眨眼間便乾淨了起來,而圖魯一呼吸的新鮮的空氣後,便像肺癆一樣猛地咳嗽了起來,等終於將肺中的濃煙咳乾淨後,這才讓圖魯多少舒服了一些。

    他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虛虛弱弱地看向將他十分輕巧威武扛在肩上的人,正巧一張冷柔的清麗雪稚的側臉撞入他的眼中。

    他瞳仁倏地一窒,整個人愕然啞聲了。

    怎麼……是……是姑娘!

    是她!是姑娘!

    是她回來了!

    真的是她回來了!

    突然,圖魯一個大老爺兒們,在臨死的時候都沒有哭,偏生在這一刻竟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姑娘……」他的聲音細若蚊吶,帶著一種嗓子被熏壞的沙啞。

    「嗯。」她扛著他依舊鍵步如飛,很是平靜地應了一聲。

    圖魯哽咽道:「我、我要死了嗎?」

    虞子嬰頓了一下,然後肯定道:「你不會死的。」

    她的語氣是如此地決定,不容置疑,甚至令圖魯真的有一種只要相信她,他就真的不會死的信心。

    可是……他知道,這又怎麼可能呢?

    他記得的,他已經被黑狼咬撕了一塊肉,又被另一頭狼抓了一下腰部,除了本身嚴重的傷勢之外,更令人絕望的是他已經中了黑狼毒了。

    他知道,這樣的他,除非神仙來搭救,否則肯定死定了。

    「我不怕死的……姑娘……你能夠回來……我能夠臨死前再看你一眼……我就算死……亦無憾了……」

    他斷斷續續地將最後一口氣的話說完,便體力透支,昏厥了過去。

    「解藥。」

    虞子嬰扛著圖魯,越過一群朝著她凶狠地呲牙裂嘴,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的黑狼,走到摩羯面前,淡聲道。

    摩羯正十分溫柔多情地撫摸著一頭伸長狼脖,乖巧似犬的頭黑狼,假裝沒有聽到虞子嬰的話。

    於是,虞子嬰二話沒說,便直接將圖魯給拋擲到他的腳旁。

    「愛救不救。」

    她冷嗤道。

    她雖然也需從這群流民口中打探出聖靈的消息,但並不表示她就必須受到他的鉗制。

    看到虞子嬰竟然如此粗暴地對待傷患圖魯,這完全與剛才她所呈現的關懷、緊張,甚至直接拋下他就衝進火裡救人的畫風迥然相反了,摩羯難得怔了一下。

    「小乖,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之前……不久之前,你明明還願意哄著我……」摩羯顫聲地撫著嘴,用一種被負心漢傷了心的泫然欲泣的眼神凝望著虞子嬰。

    虞子嬰連翻一個白眼的態度都省略了,直接對他視若無睹,完全不在意將他心中的「負心漢」直接坐實。

    看虞子嬰那鐵打不動的神情,摩羯也看得出來她這是對他的耐心徹底磨到頭了,軟硬不吃了,所以,摩羯倒也懂得見好就收,索性也不玩了。

    他將臉上的「傷心」眨眼便收得乾乾淨淨,然後懶懶無聊地從袖闌內取出一瓶解藥,拋到已經昏了過去的圖魯身上。

    「他昏了,就算有解藥估計也喝不下去了吧。」摩羯嬌滴滴地抱怨道,純像個驕生慣養的千金小組對待乞丐一樣嫌棄。

    虞子嬰等他「乖乖」地拿出解藥後,這才走了過去,想了想,也覺得**的話很對,便在圖魯身邊蹲下來,伸出手十分殘忍地在他受傷的大腿位置狠狠地掐捏了一把,那力道直接令他腿上染毒的濃郁的黑血像水管裡的水一樣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而那股鑽心的痛意直接將圖魯給刺激醒了。

    他甚至神智都不甚清晰,張嘴便是一連串「啊啊啊——」。

    這連貫不斷的尖叫聲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甚至連那些勇敢殘忍的黑狼都嚇得一哆嗦,雙尖耳垂下呈三角,險些趴軟在地上去。

    而摩羯也被虞子嬰這下狠手的堅絕態度給震憾了一下。

    這女人狠起來……tmd喪心病狂了!

    嚶嚶……

    他總覺得哪一天將她徹底惹毛了,她或許也趁他虛弱之際,給他來這麼一下……嘶∼呵呵,他跟她不一樣,他的痛覺可完全沒有消失,恐怕承受不起。

    摩羯牙酸地抽噎了一下,便眼眨眨地看著虞子嬰,兩眼濕轆轆地,像一隻無害的小狗。

    虞子嬰蹙著眉,等圖魯叫夠了,便道:「醒了,就喝藥。」

    說完,便撿起滾落在地上的藥瓶,遞送到圖魯的手上,並幫他拔掉塞子。

    圖魯現在的腦袋已經痛得壞掉了,他基本上是虞子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就這樣咕嚕咕嚕地幾口將藥給灌進腸道裡去了。

    這解藥裡的苦澀、酸辣,刺激的味兒,多少令他多少恢復了一些清醒,雖然傷口上火辣辣的痛意依舊堅持不饒地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的臉慘白一片,搖搖欲墜。

    他不經意掃到站在黑狼群中的一抹婀娜飄逸的火紅身影,微噓起不甚清晰的眼睛,虛弱出聲地問道:「她……她是誰?」

    「對啊,我是誰呢?」摩羯聽到他這個問題,似乎也來了興趣,便亮晶晶地看著虞子嬰。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考慮。

    「俘虜。」虞子嬰指著摩羯,斬釘截鐵道。

    「俘虜?!」圖魯。

    「俘虜?」摩羯。

    兩聲同字、卻不同語調不約而同地一起脫口而出。

    「我……原來,我是俘虜啊。」摩羯黯然下臉上的艷妖之色,一臉「何事秋風悲畫扇」地幽怨地瞅著虞子嬰。

    「怎麼……」這哪裡冒出來的一個俘虜啊?圖魯慢半拍地茫然著。

    「你就是俘虜!」虞子嬰微抬下巴,再次加重道。

    不當俘虜難道你還想當大爺啊!

    去你大爺的!

    哼!現在基本上他跟她都是俘虜一級別的了,之前她是他的俘虜,那麼現在就該輪到他來當她的俘虜了。

    虞子嬰在心底十分陰險地獰笑了一下。

    而臉上依舊是高深莫測的面攤著。

    「哦,是俘虜哦。」現在圖魯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因為失血過多,又才剛解完毒,只清醒了這麼一下,便又閉眼呯地一下倒地,昏了過去。

    摩羯見虞子嬰打定了主意,便也不跟她爭辨這個,反正俘虜他沒當過,嘗試一下倒也有趣。

    「嗯?……又昏了呀,這可怎麼辦呢?」

    他揮散了黑狼去一邊兒待著,然後搖步風情萬種地走過來,伸出纖纖指尖,惡劣地戳了戳圖魯那終於冒出紅色血液的傷口,臉上帶著一種變態的笑容。

    虞子嬰見圖魯即使在昏迷中,仍舊被摩羯戳痛傷口,身子像觸電一樣一抽一抽地痙攣著,不禁開始有些同情他了。

    「昏了就帶他走。」虞子嬰道。

    摩羯斜挑眼角:「誰?」

    虞子嬰板起小臉,開始義正言辭地教導著:「身為俘虜,替主人分擔勞累,這是你的義務跟職責。」

    「主人,人家不要啦∼」摩羯順著「主人」這根桿子爬,一臉不依地朝虞子嬰撒嬌道。

    虞子嬰一寒,不禁抖了三抖。

    最後,兩人一番定制條約「協商」後,結果,還是虞子嬰十分爺兒們地將圖魯扛著回去。

    而另一隻手則空出來……牽起摩羯。

    不過,比較特別的是,這一次她牽的並不是他的手,而是一根……獸皮項圈鐵鏈子。

    據聞……這條打造精緻的鏈子是未央城專門用來拴俘虜的。

    虞子嬰其實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隨身將這條調教項圈鏈帶在身上,反正——最後它是用在了他自已身上。

    他們兩人一半一後走在前面,而黑狼則在他們屁股後頭跟著。

    兩人沿著原路朝回走,午後的天空那籠罩的細沙黃霧豁然散去,大片大片地露出了漫山遍野的纍纍白骨。

    沙丘荒土上,殘破的短刀破劍隱約可見,空氣之中有著一股令人感覺不舒服的氣息,四下寂靜無聲。

    彷彿在這一片黃沙荒漠世界,所有色彩鮮艷美麗的顏色在這裡似乎都被盡數抽離,遺留下來的,只剩下這無盡的壓抑冷漠和空寂、死亡之氣。

    「接下來怎麼走?」

    虞子嬰想回到原處,才發現走著走著地圖便不對了,她單臂扛著已經止血的圖魯,一手牽著另一頭綁著獸皮項圈的摩羯,再後面跟著差不多上百頭黑巍巍一片的狼,整個組合搭配完全的不倫不類。

    摩羯扯了扯頸上的項圈,眉宇間有幾分陰翳的壓抑,但當虞子嬰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會恢復成一臉的不正經跟輕佻。

    「主子可是要俘虜給你帶路啊?」他卡卡地眨巴著媚長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因為充滿了瘆人的陰謀論,反而像一朵艷美無比的食人花。

    話說,一個女人笑成那樣,真有點慘不忍睹。

    估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的,虞子嬰眼神閃爍同,開始飄移。

    ……既然男人受不了,那她……要不要將這只妖孽順勢給收了呢?

    ------題外話------

    虞子嬰正經道:問一下,我有一個朋友,對,不是我,是一個朋友,她是一個很正常的異性戀,但她必須為了某個很重要的原因去攻略一個同性,所以她現在很糾結,也很煩躁,請問她到底該怎麼做?急啊,在線等!

    作者:我覺得你應該先確認一下,她究竟是不是彎的,如果是彎的那豈不是一拍即合,完全不需要攻,直接就略了。

    **笑瞇瞇:是不是?呵呵呵,你們猜啊,猜∼

    虞子嬰板著臉,十分嚴肅道:都說不是我了!是我的一個朋友,一個朋友!比起她是不是一個彎的,我、不,我的的朋友覺得或許在性別上還可以拯救一下,看她究竟是不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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